第二章光与暗
圣伦历一八九四年五月十日,摄政王爱蜜莉公主殿下召集紧急朝会议政,并向诸大臣公布了由我和利冰兰统领帝国全军出战的消息,以及我所提出的、对帝国君臣而言异常苛刻的条件。
帝国诸大臣对我的要求相当震惊,但在现实的危机面前却又不得不妥协,间或有反对的声音,却在战云密布的压力下成为一种可以忽视的微弱呻吟。毕竟在远虑与近忧之间,人们首先会选择的还是先避开后者。
我冷冷地注视着脸如土色的群臣,在自身权力获得最大限度的巩固和强化后,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悦之色。
当我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的同时,也落定了我作为“帝国历史上最大的野心家”的名声。
“司马昭之心呀”,一些帝国老臣和贵族会后作出了这样的评语。今后,“英雄的光辉”和“僭越者的骂名”
宛如光与暗一样紧紧伴随我未来的生命。
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并没有任何愧疚方面的觉悟,因为眼前这一切均是我将要冒上生命危险去获得的——地位的实质化必须经由未来战场上血与火的代价来巩固。也就是说,我必须在凶险的战场上存活下来并取得胜利,才会拥有真正的成功。否则,任何权力与地位也不过是由谎言吹出来的美丽泡沫,一戳即破!
我默默接受了爱蜜莉公主的任命后,爱蜜莉公主问道:“亚历,现在你能够说说自己的打算了吗?”
我微微一笑,说道:“回陛下和公主殿下!目前我国由于三方同时遭受叛军的攻击,形势相当危殆。但东部战线并不足虑,逆贼詹姆斯的部队不足五万人,除了发挥滋扰和牵制的作用外,并无力西进,而且自詹姆斯之下并无有能力的将领,区区五万人也根本无法发挥奇兵的作用。帝国的主要危机来自北部和南部战线。
“阿鲁顿纠合了北方蛮族的部队,军力超过二十万,实力最是强大,而且还有一支不足五千人、攻击力却异常强大的蛮族魔兽部队。但阿鲁顿却并不是目前最大的威胁——凭齐科夫元帅的能力和手下的二十五万帝国军,驱逐阿鲁顿虽不可能,却能稳稳守住北部防线,可保暂时无忧。而艾提芮亚与沙杜夫大公的联军虽只有十五万人,但在军事天才卡洛斯的率领下势不可挡,一再击破我军防线,直接危及帝枢安全。”
说到这里,我将目光停留在为儿子的安危而担忧不已的帝国宰相脸上,才说道:“由于兵部尚书的无能,使我军遭至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失败,让卡洛斯将军把战线向北推进了五百里!可见,艾提芮亚军才是帝国中枢的最大威胁!因此,能否守住南部战线,击退卡洛斯,将成为这场战争成败,乃至帝国存亡的关键!只要南部之危一解,阿鲁顿与詹姆斯再无作为!若非卡尔安吉轻莽躁进和好大喜功,帝国何至如此?!帝国之危,危在用人不当!”
听我说到这里,马塞洛。莫拉雷斯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泣道:“罪臣无能,教子无方,偏听偏信,误信非人,方有今日帝国之危!罪臣万死亦难辞其咎!请陛下、公主殿下、亲王殿下乃念罪臣风烛残年,一子已为国捐躯,膝下仅余此一不肖儿子,给卡尔一条生路吧!”
爱蜜莉公主幽叹一声,说道:“宰相请起,不怪你……若以论罪,当初决定任用卡尔出征的是本宫,本宫才须负主要责任……”
我却冷哼一声说道:“卡尔安吉的罪责当由军事法庭论处,宰相大人向陛下乞罪或乞恩,也是战后之事,此时多议无益!现在卡尔安吉要做的,就是率领余下的帝国将兵死守住南部防线,藉助德维利格山脉和周围的丘陵地形,紧扼住松克斯平原的入口,绝不能让卡洛斯部队进取一分!待我和冰兰大军到达后,方一举击退敌人!”
马塞洛哆嗦着说道:“帝国军新败,士气低落,恐怕……恐怕守不住了!如果不让帝国军撤回,恐将遭致全军覆灭,那卡尔就……请亲王殿下收回成命……”
我森冷地答道:“我只是要他挖深壕,垒高墙,不理卡洛斯的任何挑衅,屯兵不出,死守不攻!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那就让他履行帝国臣子的职责,恪守帝国军人应尽的义务,光荣地战死吧!与其屈辱地活着,不如在帝国的荣光下阵亡,以告慰那些因他的无能而失去生命的无数帝国士兵的英灵!”
马塞洛伏倒在地上颤抖不已,却不敢反驳。爱蜜莉想说安慰的话,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下午,在我的直接干预下,几道诏令由帝廷发出,迅速传至帝国全境,这些诏令的主要内容包括:
一、“征兵诏”。动员年满十八岁以上的帝国男性公民加入帝国军队,保家卫国,凡每户有一男丁参军的,全家免除三年税捐,凡每户有两人参军者,全家免税十年,而每户有超过三人参军的,全家免税三十年,并免除终身徭役。
二、“免罪诏”。敕免在阿鲁顿、艾提芮亚、詹姆斯政变中除直接参与者和主犯外的所有受牵连的人员,其中因受蒙骗被策反、已被俘的下级军官和士兵一律无罪释放,并重新编入帝国军队。
三、“诸侯诏”。召请西部各国诸侯出兵,西北诸侯各部受齐科夫元帅节制,西南各部受亚历山大亲王节制,同时檄文天下,讨伐叛逆,共赴国难。
四、“减赋诏”。全国税制由十五税一改为二十税一,凡叛军占领区居民反抗逆贼并成功脱离逆贼统治,宣布回归帝廷的,区域内一律免税三年。
这几道诏令犹如投入波澜中的大石,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为帝国中枢赢得了宝贵的人心,产生了重要的政治和军事实效。
第二天下午,我在亲王府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我和利冰兰在朝会结束后乘坐马车驶近亲王府时,却听见门口传来卫兵与他人争执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想见亲王殿下有何企图?有没有预约和名帖?”
“你是军人吗?隶属哪个部队的?请交代你的来历!”
“你什么也不说,只一味要求面见殿下,我们是无法给你通传的!请回吧!”
我和利冰兰对望了眼,便掀开车帘,往前望去。只见几位皇家侍卫正与一个瘦削的人影对峙着。
那人身材颀长,却略为单薄,身穿暗蓝色的帝国军士官军服,只是军服上已多次破损,一头青灰色的头发乱蓬蓬的,相当俊俏的脸略微尖长瘦削,鼻梁挺直而微微上翘,银蓝色的眼睛稍稍陷了进去,却从魔法眼镜的晶片中不时透露出寒冷的精光,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色。整个形象相当邋遢,却又有种与军人的粗犷形象迥异的文秀气质。
从他衣领与胸口分别绣有的一颗金色星星来判断,此人应具有黑目旗尹的军阶,这已经相当于军营长的地位,属于中上级的军官了。但此人的面孔却相当陌生,我在帝国军中从未见过此人,按理说,虽然我在帝国军中时日尚浅,但具有黑目旗尹地位军官,我是不可能完全陌生的。
如果不是在我上任的这段时期内,他一直被闲置或被编入预备役的话,那剩下的原因只有一个了。
在帝国兵制中,十五人为一伍,三伍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三中队为一大队,五大队为一营,五营为一旅,十至十五旅组成一个军团,相应的长官为伍长、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军营长、军旅长、军团长。而帝国军阶由低到高的设置依次为:军士、校尉、旗尹、将军、大将军、元帅、大元帅,其中旗尹以下又划分黑目、蓝目、红目三等,共十三个军阶。
每一军阶对应的军职又有严格的规定,担任伍长的必须有黑目军士以上的军阶,小队长必须有蓝目军士以上的军阶,中队长必须有红目军士以上的军阶,大队长必须有黑目校尉以上的军阶,军营长必须有黑目旗尹以上的军阶,军旅长必须有蓝目旗尹以上的军阶,军团长必须有将军以上的军阶,副职也依次类推。
当然,军阶只是表示一定的级别,并不是一定会拥有相应的实职的,有许多高级军官并未被授予相应的军权,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军队中的实职毕竟还是有限的,另一个原因是有相当一部分的高级军官,主要担任文职或在军中充当幕僚的角色。
同时,由于只规定担任实职所具有的军阶下限,并不规定上限,因此在帝国军中亦存在高阶低职的情况,譬如将军长期只担任军旅长、红目校尉只领有大队长军职的事并不罕见。其中最典型事例的就是十年前的“佛瑞德事件”了。时任帝国将军的纳特。佛瑞德虽然战功彪炳,被称为帝国有数的猛将,却因得罪了兵部而在军营长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三十年,直至他为国牺牲之后,兵部才良心发现,将他追封为军旅长。当然,这并非普遍现象。
但在帝国军制中,骑兵军官的军阶均比其他兵种同等军官的军阶高半级。像利冰兰领有“银缨骑兵团”时已是大将军了,她手下的约瑟夫和左拉奇也是将军,而当时就任军部边防军军团长的齐科夫也只不过是个将军而已。
我皱了眉,不太喜欢这种意外状况的出现,随口向侍卫问道,“多各斯,怎么回事?”
侍卫听到我的声音,慌忙跑到车前回话:“两位殿下回来了!回殿下话,一个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疯子在亲王府门前撒野,只说要求面见殿下,其余什么也不肯说明,且既无名帖也无预约,赶也赶不走!”
说完,那名侍卫便向黑目旗尹说道:“尊驾还不快点离开!不然休怪本卫将你抓起来,交兵部论处你的滋扰王府和惊动殿下车驾之罪!”
黑目旗尹却不理会侍卫,转过脸来面对我,冷冷说道:“亚历山大亲王殿下,下官西蒙。史塔格有事面呈!”
我峻眉一挑,瞪视着这名无礼的军官,说道:“阁下是想本王替你开脱罪名吗?叛逆之罪,非比等闲,请恕本王无力相护,你还是向兵部求情吧!而且你直接到本王居所这一举动本身就不合典制!你想见我,也理应到元帅府投帖,而非闯进私人住宅。”
在帝国军制中,由于元帅级别的将领均可开府设帐,具有人事任免权,可自由选立自己的幕僚和班底。自从我和利冰兰双双被授封为元帅和大元帅后,军部便为我们在帝宫皇峨群殿内设立了元帅府和大元帅府,让我们在府中处理日常军务。
两座元帅府是紧挨在一起的,加上我和利冰兰的特殊关系,我们的人员、配置、部属等都是混合使用的,军部也乐得这样做,因为这样虽然人员配属并未减少,但日用物资却可省下三分之一——这部分省下来的物资最后变换为黄澄澄的金各特,落入军部官员的腰包中。而且也提高了两府的工作效率,减少了两府沟通与文件传递的中间环节。
至于军务的最终决策权究竟是利冰兰还是我,军部则懒得理会了,也没敢去深究。在我和利冰兰,这则是有点公私不分了。其实这在军制上是极不合体制的,但是,谁又敢真正去过问这对军权在握的夫妻的事情呢?本来夫妻双双担任元帅,这在法拉蒂斯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事,这样的夫妻如何办公也是没有先例可循的,大家也只好默认这种奇怪的形式,反正存在就是合理。
黑目旗尹脸部神经微微抽动了一下,却依然平静地说道:“亲王殿下果然非常人,已轻易猜到了我的来意!不错,下官曾是詹姆斯六王子麾下的幕僚,但在詹姆斯一系中向来受到排挤,更不被王子所喜欢,帝都之变后詹姆斯逃离帝都,也将像我这样招他讨厌的军官一并扔下了……因为带罪之身,所以我一直潜藏隐匿在外,由于这次皇帝发布的‘免罪诏’只限于下级军官和士兵,因此,特地前来请求陛下周全。”
像西蒙。史塔格这种说话冷森怪气、脸无表情,又不懂得奉承之道的人,在詹姆斯阵营自然会成为碍眼而特异的存在,想不招詹姆斯讨厌也难。
西蒙。史塔格,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其在兵部人事档案中的记录是:西蒙。史塔格,平民出身,二十五岁,有一定的能力和较高的谋略水平,但为人阴阳怪气,极不合群,言行悖道,缺乏周延的手段和与长官共事的能力,欠缺忠诚心和服从命令的军人素质,被称为“军中恶灵”。
想到这里,我冷冷一笑,说道:“西蒙黑目旗尹,你有何冤情和苦衷,应该向军事法庭申诉,找本王没有任何用处,这并不是本王的职责范围。而且,你在本王面前表明身份,作为帝国朝臣,本王不得不将你抓起来交兵部论处了!”
话声一落,王府的侍卫已经将西蒙。史塔格包围起来。
“是这样吗?亲王殿下真是令下官太失望了!想不到亚历山大王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人呀!像你这样的人,是无法获得优秀人才的归心的!包别指望逐鹿圣伦,问鼎天下了!你就继续依附在已腐烂生蛆的帝国权柄上,做你的梅因斯特之王,做你的所谓法拉蒂斯帝国重臣吧!”
西蒙。史塔格被侍卫抓住,但脸上并无一丝的慌张,对自己即将面临的生命危机有着奇怪的冷漠,仿佛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似的,而低沉阴冷的嗓音却透着某种不遇明主、屈志难伸的悲哀。
“且慢!”
我心中一动,示意侍卫散了开去,俯视着这个危险的男人说道:“西蒙黑目旗尹,你似乎心有不甘呀?你与詹姆斯沆瀣一气,谋反在先,是为不忠;为詹姆斯谋事而不善,背主在后,是为不义。现在更污蔑帝国、诋毁本王,罪加一等!像你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其罪当诛,有何资格自辩?”
“我并非要辩解!我所为,我无悔!我所说的也不过是事实的真相!目前帝国已是尸居余气,就算能够平叛成功,但已伤及国家的根本!表面的歌功颂德、谄言谀词只是在增添无用的光环和泡沫,根本无法掩饰大树将枯的事实!我只是遗憾帝国上下没有人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事实,更没有人有足够的才气和眼光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竟连你——亚历山大王也不例外!”
我挽着利冰兰的手下车拾步而行,临近门口时,突然回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在会客厅里,我轻靠在椅子上,盯着眼前凌然无惧肃立着的黑目旗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西蒙。史塔格阁下,我身边并不缺乏有用的人才,请问你如何说服我必须冒着开罪军部,甚至与陛下冲突的危险来保全你呢?”
“殿下身边的确是人才济济,但缺乏像下官这种可以处理各种阴谋诡计的人,我可以为殿下应付来自靡烂宫廷和阴暗槽沟里的各种危机!而且,我可以为殿下筹画各种阴险辛辣的谋略,为殿下适时处理各种殿下自己不愿亲自沾手的事情,为殿下承担各种不义的骂名。”西蒙。史塔格从容地答道。
“我讨厌各种阴谋诡计!”我冷冷说道。
“殿下!为帝者,不仅要有光明慈善的一面,还必须要有阴狠苛毒的一面!扁明正大固然值得尊敬,但不懂诡变权谋,永远脱不了一介武夫的素质,不足于成事!有光必然有暗!王者之路,本来就是一条明暗交替的险恶之道,殿下身边不仅需要像利大元帅这种行事光明磊落、受世人尊敬、能够决战千里的名将,还必须要有一些精于权谋诡诈之道、背负骂名、能够运筹帷幄的幕僚!而我,可以成为殿下这样的影子!”西蒙。史塔格的声音森寒如冰,让人心底不由生起丝丝的寒意。
“我可以相信你的忠诚心吗?你两度背主,难保他朝你不会出卖我!”
西蒙。史塔格却冷静地答道:“我背叛法拉蒂斯王廷,是因为这样的帝国不足于让我付出生命来效忠。目前帝国幼主无知,摄政王虽然善良公正,却无力断干纲、转衰政,帝室靡烂腐朽,贵族奢侈腐败,帝廷上下官员庸碌无能,用人唯亲,且贪污成风,百姓穷困不堪,衣不蔽体,民不聊生。而我背弃詹姆斯,是因为他首先出卖我在先,而且他也没有容人的之量、纳谏之贤,更无作为人君的素质。将本人托付给这样的帝国、这样的王子,只是愚忠,非明智之士所为。能吹毛断发的锋利宝剑,只有在真正的剑手手上,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横扫千里,决荡群伦;如果落在一名屠夫手上,却只能成为杀猪宰牛的屠刀。殿下无须质疑我的忠诚心的,只要殿下有足够的能力和气量来驾驭臣下,臣下自不敢背主,根本不需要去过问臣下忠与不忠的,这没有任何意义!”
“很有力的说词呀!如果我不用你,就是表明我没有身为人君的才气了?”我微微一笑道,“不过,身为人君的,应当有与之相称的气度,那么身为人臣的,不也应当拥有与之相称的能力吗?如果你不表现出自己应有的价值,那本王又如何能够估价认购呢?”
“理当如此。”西蒙。史塔格很简洁地答道。
“好,我问你!你对目前帝国面临的危机有何应对良策?”
“殿下是询问取胜之道了!下官认为,要击退三方叛军,须从战场外寻求解决之道。”
“愿闻其详!”
“首先,要分化三方的联盟,其次,要分别瓦解阿鲁顿与北方蛮族、艾提芮亚与多提尔共和国的关系。要做到第一个方面,可以遣使臣游说三方,许诺只要一方愿意退兵,可允许其称帝,这样一来,三方脆弱的联盟必生间隙,只要其中一方自行称帝,再加上适当的挑衅和散布不利于三方的谣言,让他们互相猜忌,联盟自裂,而最有可能首先称帝的必然是詹姆斯。然后派人出使蛮族,送予大量的珠宝财货,并许以土地,蛮族必然心动,就不会认真出力帮助阿鲁顿了。再派人与多提尔王国其他反对沙杜夫大公的势力联系,给予金钱、兵器等方面的支持,让沙杜夫大公的后院起火,使他自顾不暇,再适时遣使向沙杜夫大公游说,许以土地和金钱,沙杜夫也必然会退兵。如此一来,帝国在战场上就占据了最大的优势。如果给下官一天的时间,我可以奉上详细的计划。”西蒙。史塔格习惯性地用左手食指指背蹭了蹭鼻子左侧,然后侃侃而谈。
我脸上终于变色,热切地说道:“好!治世用人唯德而不论其才,乱世用人唯才而不问其德,我决定买下你这把剑!希望你有你自己所说的锋利!你留下来当我的幕僚吧,军阶仍是黑目旗尹!”
“谢谢殿下!我不会令殿下失望的!”西蒙。史塔格得到我的答复,也未现任何欣喜之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的,朝我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他走后,我转过身来面对利冰兰,说道:“冰兰,你反对我的安排吗?”
“我的反对有效吗?”利冰兰娇笑道,“我不喜欢这个人!阴暗的气息太重,而且也不容易驾驭,更缺乏军人的忠诚心!但是,正如他所说的,有光必然有暗,你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影子。”
“冰兰,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我叹了口气,眼神暗幽幽地说道,“我的敌人永远不会只是从正面进攻——要对付来自背后的阴险杀机,必须要比敌人更加狠辣和阴险,这正是我需要西蒙。史塔格的原因!虽然他不是一个值得尊敬和让人喜欢的人,但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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