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习惯早起,但是今天却不行,因为崔咏蝶还没起来,所以我知道即使自己起来了,也无事可做,于是我躺在沙发上面开始运气练功。“蟒原真气”在我的经脉里缓缓流动,我的气息越来越悠长,大概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会呼吸一次。
我听见窗户外面鸟儿的叫声,突然心中一动,何不试试将自己的内力散发出去,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即使什么反应也没有,最多也就是疲劳一会儿,对我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人通过听觉、触觉、味觉、视觉等的感觉器官与外界进行交流,除此之外,是否还会有其它方法?我让体内暴涨的力量渗出自己的皮肤,接着慢慢往外扩散,过了一会儿,内力便到达顶峰时期,大概我的内力扩散出体外半米左右的距离,便无法继续向外延展了。
在这半米的范围之内,我能清晰的感觉倒有着什么形状的东西或是什么样的气流在活动。如果我能将这种东西继续延伸,那该多好?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做到不用眼睛、也能“看见”前面的东西?虽然我内力已经达到了释放的顶峰,但是我还是不断以意念去引导它们继续朝着一个方向飘去,此时我所选择的目标就是窗外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的鸟儿。
我的思维正慢慢扩散,我的心也随着思维一点一点的前进,我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是否真实,或者脑中出现的只是自己想象的画面而已,然而,此时此刻我相信自己是在凭空想象外面的世界。
就在我极力想象外面的世界时,脑中那个神秘且屡次帮助我的清澄白气也察觉到我的期望,竟然也加入到了前进的行列。它在离开我大脑的同时,似乎也带走了我身体的感觉一样,我们一起前进。
不过这时说“我”或者“它”似乎有些不确切,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一体,而它带着我的思想。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看自己仍旧躺在沙发上,这才确信自己的思维真的能“看见”什么。
这是多么奇妙的新发现,“我”极力的靠近崔咏蝶,她仍然在熟睡之中,像只小猫般蜷缩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好梦,此时她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不再拘泥于一室之中,“我”飞向窗外,准确的说应该是穿墙而过,窗外耀眼的太阳让“我”觉得浑身不是特别舒服,感觉太阳的光芒能将“我”烤得融化一般,于是“我”顺着墙壁往上飞去,果然“看见”几只麻雀正在树枝上吱吱喳喳的叫着,“我”飞到距离牠们很近的地方,牠们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这让我内心更是雀跃万分。
当然,“我”还是不敢到处乱飞,毕竟这里的阳光实在让“我”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累了,于是又回到屋子里,再次与躺在沙发上面的“我”融为一体。等到我苏醒的时候,再想从大脑中找到那个作怪的东西,却怎么也无法发现什么东西,于是我起身走到窗户旁,发现外面的情景果然与那个“我”刚刚所看见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的我,并不觉得阳光刺眼,清晨的阳光温和可爱,撒在窗户上,一片金澄。同时我也看见外面树枝上的几只麻雀,牠们看见我伸出了头,都“呼呼”的飞走了,只留下不停晃动的树枝。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我”所感觉到的也是现实世界,不是头脑中凭空想象的结果,思及此,我兴奋异常,如果能让那个“我”长久保持的话,自己岂不是多了一双眼睛?可以天上地下到处看见自己想见到的东西。然而,就是不知道那个“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万一那个“我”受到什么伤害,会不会也影响到我本身呢?还是像孙悟空那般,那个“我”是用猴毛形成的分身?
在我心驰神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懒懒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崔咏蝶也醒了过来,她看看身上的毯子,冷冷的问道:“这是你为我盖的吗?”我点头当作是回答。
问完之后,崔咏蝶便转身进入浴室梳洗,留下我一人独自待在客厅,没多久她梳妆完毕,走出浴室对我说道:“我带你出去先吃点东西吧?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我明天就送你到中国驻日大使馆,今天你就先在我这里委屈一天吧!”
我问道:“今天不行吗?不过明天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是特别着急。”虽然事实上我心急得要命,但是她既然说了明天,身为客人的我就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崔咏蝶领着我走进一家餐厅,我以前不常吃日本菜,因此就只知道一样“寿司”而已。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太喜欢吃那些东西,好比“生鱼片”,我本来就不太喜欢鱼类,让我吃生鱼更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总的而言,日本菜多的是半生不熟的菜式。
我草草往肚子里填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告诉崔咏蝶我吃饱了,她看我艰难的吃相,便不再勉强我,只是说道:“本来想让你尝尝日本特有的饮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反应,早知道请你去吃中国菜算了。前面那条街上就有一家,面食做得还很不错呢!”我轻轻的“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在离开餐厅,她着领我回来,只剩一个路口便抵达她家门口时,我们碰见几个人,他们与我们迎面而行,直到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猛然感觉气氛不对,周围似乎充满敌意的味道,因此我故意靠近崔咏蝶,果然在与他们相遇之后,身后便传来一阵风声,这种伎俩还难不到我。
我推开崔咏蝶,先行将她送到安全的距离之外,然后挺身面对刚刚碰见的几个人。最令我难过的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为何要主动袭击我,难道是街头抢劫吗?日本的公共秩序也太差了吧,在大白天的闹区也会发生这种事。对方几人不等我多想,一起向我包抄而来,这时我看见一个手腕上缠着绷带的人走到崔咏蝶的身边,原来是昨天被我打伤的那个家伙,无疑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
这时我心里明白大概,既然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来,就是专门来寻仇的。我暗笑一声,躲过了最前面一个人的一拳,接着我飞身高高跳起,一脚斜踢,将来不及躲避的那个人踢倒在地。在那个人落地的瞬间,我将“蟒原真气”灌至右腿,接着弯腰俯下身子,伸腿横扫千斤。
我的速度是他们的三到四倍,所以没多久便被我撂倒了三个,剩下几人见状愣了一下,接着同时从怀中掏出了砍刀,大喊着向我冲来。我暴喝一声,如影子般闪进他们之中,趁着他们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距离我最近的人的身体,将他高高举起,然后抓住他的腿,将他扫向其余几人,这几人因而倒地。这时我放下手中那个人,他见我神勇无比,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他们,朝着崔咏蝶与那个长发男人的方向走去。
那个男子见我没有丝毫损伤,便将他领来的七个人全部撂倒在地,于是吃惊的看着我的杰作。我邪邪的笑着,慢慢走向他,很慢、很慢,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邪。
没有等到我走近他,长发男人便已在我的面前崩溃,只见他开始使劲打自己的耳光,一连十几下,我看他真的吓坏了,没多久他的右脸已经肿得比包子还肿。
我轻蔑的看看这个卑贱的男人,越过他,走到崔咏蝶身边,看看她被打伤的的脸,我叹口气说道:“我相信他们不会再有胆量来找妳的麻烦,需不需要我陪妳去医院一趟?要不要报警?让警察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算了。”
崔咏蝶却对我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们快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免得引来警察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我轻轻“喔”了一声,接着跟在她身后迅速的离开了这里,感觉刚刚被打败的人似乎是我一样,这种情况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等到回到崔咏蝶的家中,我才有机会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妳好像很怕他们似的,就算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几个恶徒,只要狠很教训他们一次,我想他们是不敢再来找妳的。”
崔咏蝶这才仔细的看着我,说道:“你的身手不错,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不过你可别小看这些人,他们都是‘黑龙会’的人,在中国我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黑龙会’在这个地方却拥有很大的势力。你是很能打,但是我却不行,我不希望有一天人们发现又一具尸体被抛在臭水沟里,而那个躺在臭水偷里的就是我。”
崔咏蝶说完之后,便不再理睬我,转身走进浴室处理她的伤口去了,留下依旧在原地发呆的我。这里的环境与中国似乎没什么不同,黑社会势力的猖獗情况甚至胜过大陆,这时我不由得想起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皇甫铃儿,以及华文雄那些人,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像我刚刚教训的几个人一样蛮横跋扈。
现在有些后悔将他们引入黑社会,这是一条不归路,是个沼泽一样的泥潭,一旦涉足,便很难回头。即使想走回头的路,身边的各种情况却会让你无法安然脱身。
好比皇甫铃儿当时虽然风光,但是对警察而言,他们与透明人无异,只要不过分猖狂逾越,在警察的管辖范围之内,他们自然可以安然无恙的四处活动。然而,一旦越过警戒线,他们必然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黑社会表现在外的现象并不能说明什么,关键还是他们内在的关系,因此我认为在中国,黑社会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
反观日本,黑社会似乎也是一股社会的主流势力,由崔咏蝶不愿意报警来看,黑社会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黑社会以“习惯”的形式存在,这种习惯让大家认同这种关系,这种关系让我们畏惧。
我暗叹一口气,也罢,只要崔咏蝶明天能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这里是日本,他们闹得多尽兴,都与我无关。
事与愿违,就在我下定决心、安心等待明天到来的时候,崔咏蝶却收到一份特别的请帖,我看到崔咏蝶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情。果然,寄来的请帖竟然是一份挑战书,崔咏蝶拿着挑战书的时候,双手在颤抖,事情因她而起,她自然也难以逃脱干系。
崔咏蝶坐在沙发上,接连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连正眼都不瞧上我一眼,我万分为难,想为她分担这些事情,但是她似乎没有想到身边的我。
最后我实在难以忍受崔咏蝶的漠视,主动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份,不如让我去解决算了”
崔咏蝶这才看看我,白我一眼说道:“呆子,别人躲还躲不掉的事情,你往身上揽什么?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好歹我也在这一行也有些时间了,知道该怎么应付,无非是花钱消灾。明天早上我先送你走,你不必担心,他们对我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怎么样的!”
看着崔咏蝶斩钉截铁的态度,我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在多管闲事,无论如何,这不是我的风格,既然她说没什么,我自然也就不再向她推销我多么能打、多么不怕死了。我安然的睡在床上,等待着明天的太阳以及我所期望的结果——去联系大使馆,或者直接飞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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