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遇丫头

  阿呆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刺目的光线使他眯起了眼睛,不断传来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似乎是一个简陋的房间,房间内的布置非常简单,周围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些农具,那刺目的光线,是从窗外传来的。在迷蒙之中阿呆喃喃地说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我家。”一名中年人走到阿呆身前,他衣着朴素,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几许痕迹,看上去是个老实的庄稼人。“兄弟,你这是怎么弄的,真够狼狈的啊!”

  听到中年人的话,阿呆不禁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形,他不断地飞奔着,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跌倒就再爬起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身体和意志坚持不住时,他终于摔倒在地昏迷过去。这就是他之前的全部记忆了,“大叔,是你救了我么?”

  “大叔?兄弟,看你的也不比我小吧,怎么叫我大叔?”

  阿呆一愣,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面庞,吃惊地发现,胡须已经有一寸多长了,挣扎着坐了起来,苦笑道:“大叔,其实我只有二十几岁啊!”

  中年人失笑道:“啊!真看不出来啊!小兄弟,你这也弄得太狼狈了吧。刚才我在山里砍柴,发现你晕倒在地上,就把你背了回来,你这是怎么弄的,难道遇上了强盗么?”

  阿呆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中年人解释,只得道:“是,是遇到了强盗。”

  中年人是朴实的农民,并没有深究阿呆的来历,微笑道:“好点了吧,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吧。我想,你一定饿了吧。”

  阿呆点了点头,道:“谢谢您救了我,好像是有点饿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真气虽然可以维持生命,但人总还是要吃饭的。

  中年人听了阿呆的话,哈哈一笑道:“那好,你先梳洗一下,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说完,转身走出了简陋的房间。

  阿呆默运真气,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生生真气竟然还有六成之多,经过这么多天的消耗,自己的功力竟然没有衰竭。

  阿呆现在的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反映了生生真气最大的特性。虽然阿呆消耗得很快,但他的功力毕竟达到了生生决的巅峰,生生真气的自我循环使他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和上次离开精灵森林时相比,他现在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这就是为什么席文会说,即使他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洗了把脸,刮掉脸上的胡须,再换上一套中年人的衣服,阿呆感觉自己清爽了许多。他此时的心已经木然了,经过这些天的痛苦,他除了逃避以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中年人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村落,村旁有一条小溪流过,滋润着周围的稻田,吃了粗糙的饭食后,阿呆精神好了许多,体内的功力又恢复了一些,伸展着自己的身躯。他不禁想到,既然面对一切是那么的痛苦,为什么我不在这里终老呢?这种恬静的生活应该最适合我吧。

  “兄弟,你是哪里人啊?这是从何而来,看不出,你倒是挺强壮的。”

  阿呆扭头看向他,苦笑一声,自己又算是哪里人呢?有记忆时自己就在天金帝国,但是本身却拥有着落日帝国和华盛帝国的黑发黑眸。想了想,他喃喃地说道:“我算是天金帝国人吧,来自尼诺城。”

  中年人一愣,“尼诺城,那里可距这里很远啊!听说,那里常年都是天寒地冻的,你一定是混血儿吧,咱们天金帝国可都是金发蓝眼的。”

  阿呆惊讶地说道:“这里是天金帝国境内么?我还以为在落日帝国呢。”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这里当然是天金帝国境内了,这里属于云母行省,距离云母行省的省会云母城只有一百多里,那里的贵族们都喜欢吃我们种的稻米呢,还说是什么没经过化肥和工业污染的绿色食物。”

  云母行省?好熟悉的地名啊!阿呆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尼诺城,云母行省,啊!他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在尼诺城带走丫头的那个老妇人不是说她是云母行省总督的夫人么?那这么说,我现在已经离丫头很近了。想起丫头,阿呆的心不由得火热起来。丫头,毕竟是他心中第一个比馒头更重要的人,在阿呆心中的地位,仅次于玄月。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大叔,云母行省的总督是不是就住在云母城啊?”

  “当然了,哪个行省的总督不是住在行省的省会。”

  “那,您能告诉我云母城怎么走么?我想到那里去看看。”

  “当然可以,你从我们这里一直向北走,就能到达云母城了。小兄弟,看你现在的样子,很落魄啊!去那里干什么?”

  阿呆看了中年人一眼,道:“我,我是去找人。”

  当晚,阿呆在中年人的家里留下了几枚钻石币,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朴实的小村。虽然他很感谢中年人的相救之情,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给中年人留下过多的钱,恐怕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还不如让他过原来平静的日子好。

  已经是十月份了,虽然云母行省地处大陆中部,但夜晚也已经有了些微凉意,阿呆轻飘飘地在空中滑行首,他撤掉了护身的斗气,任凭吹拂着自己身上的烦躁,丫头,已经快有十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也许,她早已经把我忘了吧。由于内心的悲苦,阿呆不由自主地将一切往坏处想着。

  两旁的景物不断地从身旁泻过,他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一边赶路,一边调息着体内的生生真气。金身在达到六寸高以后,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在阿呆的催动下,不断散发出澎湃的能量绕体循环。虽然不是打坐修炼,但前些天消耗的能量还是迅速地恢复着。

  一百多里的路程对于阿呆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即使没有全力奔行,半个多小时后,他也已经看到了云母城高大的城墙。

  云母城地势险要,两旁高山林立,呈半包围状将整座城市簇拥在中央,它就象一只卧倒在山脚的睡佛一样,显得那么沉静。城前宽达二十米的护城河已经收起了吊桥,这种背山面水的城市拥有着极强的防御力。云母行省和相临的杜鲁行省都是天金帝国的军事重地,在这云母行省的省会旁,驻扎着三万守军。这些守军是云母行省总督的嫡系精锐部队,拥有极强的战斗力。

  看着面前这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城市,阿呆心忐忑地停下来,小时候和丫头在一起时光,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着。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尼诺城忍冻挨饿的日子,黎叔的贪婪、伙伴们的冷漠以及丫头的柔弱在他脑海中都是那么的清晰。“

  “阿呆哥哥,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丫头,给你吃,吃饱了就不痛苦啊。”

  “阿呆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对你好吗?快吃馒头吧。吃了馒头就不冷了,我待会儿还要去牵鱼呢。”

  丫头看着阿呆憨厚的面容,不禁有些痴了,双手用力,将那半块馒头一分为二,递给阿呆一块。

  阿呆咽了口唾沫,道:“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丫头将馒头塞到阿呆手中,道:“我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咱们一起吃。”说着,双手捧着自己的那四分之一馒头用力地咬了一口。

  阿呆哦了一声,狼吞虎咽地将那四分之一馒头吞咽下去,由于吃得太快,不由得噎住了,“啊,呜”

  丫头看着阿呆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从地面上前天留下的积雪中抓了一把塞入阿呆口中。

  阿呆努力地将积雪化为水,费了半天劲才将嗓子中的干馒头咽了下去,长出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谢谢你啊!”

  “阿呆哥,等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什么叫嫁?”

  “嫁,就是我要做你老婆,照顾你一辈子啊!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哦。从现在开始,我丫头就是你阿呆的未婚妻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我。”

  “未婚妻?哦,好吧,那我每天多分你一点馒头吧。”

  ……

  未婚妻,丫头是自己的未婚妻么?她还记得当初的承诺么?如果她还记得,我该怎么办?如果她不记得了,我又该怎么办?到了云母城外,阿呆不由得有点退缩了,他实在害怕自己在见到丫头后会面临又一次的打击。

  良久,阿呆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决定进城去看看丫头,只需要躲在暗自看她一眼就足够了。如果她生活得很好,自己就不去打扰她,如果她生活得很痛苦,那自己就救她脱离苦海。想通之后,阿呆顿时觉得豁然开朗,飘身而起,轻松地越过了护城河,来到云母城下。

  云母城的防卫非常森严,即使在城外的护城河边也有数队巡逻的士兵。阿呆左右看了看在巡逻士兵快到之前,将斗气下沉,自己的身体宛如炮弹一样冲天而起。平常的时候,他虽然利用斗气飞行,但从来没有飞过太高,此时看着脚下的大地渐渐变小,云母城高大的城墙变成了窄窄的一条,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异样的快感。虽然飞离地面达三百米之多,但阿呆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斗气有衰竭的迹象,轻松地控制着斗气,向云母城中飞去。

  夜色已深,云母城中大部分地方已经暗了下来,阿呆心想,丫头应该在云母行省的总督府吧。既然是总督的府邸,那规模一定很大,自己就从占地面积较大的地方找起好了。凭借着惊人的目力,他很快就在云母城靠近后面大山的位置找到一个规模浩大的院子,这个院子背靠山峰,大约有数万平米之广。阿呆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落了下去,朝院子内看去,只见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不断游弋着,他们手中的兵刃寒光闪烁。虽然只是巡夜,但这些士兵看上去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军队。除了总督府,云母城别的地方怎么会有军队巡逻呢?看来,自己是找对了。

  悄悄地落在院落的一座假山中,阿哥利用周围的地形排斥着自己的身体,打量着四周。在假山旁是一片小竹林。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清风吹动,竹林沙沙做响,在明白的照耀下,地面上呈现出一片参差婆娑的树影。阿呆穿身进入竹林,他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得摸索着来到竹林边缘朝总督府内的房舍看去。

  大片的房舍几乎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不多的几处有着微弱的光线。阿呆趁着一队巡逻士兵走过,飘身而起落在房舍的屋脊上伏下身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深吸口气,他催动着体内的金身浮动到头部,将自己的听力不断地扩张着。各种嘈乱的声响顿时清晰地传入他耳内。他不断地辨别着这些声音,半晌,从东边一间房屋内传来的声音吸引了阿呆的注意,他控制着自己的听力向那间房移去,房间中是两个人在说话,一男一女。准确地说,他们应该是在调笑。只听那男的说,“蓉蓉,你的皮肤好光滑啊!摸起来真是舒服。”

  女子轻哼一声,喘息有些急促地道:“讨厌,你,别摸人家那里啦!哼,我比你那个假妹妹如何啊!”

  男子赔笑着道:“当然是强多了。一个卑贱出身的她怎么能和你这千金大小姐相比呢?咱们在一起,你不要总提起她嘛。”

  “哼,少眼我面前打马虎眼,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她赶出总督府,我就不嫁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别,蓉蓉,你别这样嘛。她毕竟是我奶奶收下的干孙女,从名义上来说,也是我妹妹,而且现在就又病了,总不能做得太绝吧。”

  少女不屑地道:“少跟我面前假惺惺的,比这更绝的事儿你都做了,还怕赶她出家门么?想起你打她时候那样儿,我真怕同样的事出现在我身上。我不管,反正你明天一早就要赶她出府,你爷爷奶奶那里,我去帮你说,凭我爷爷和他们的交情,他们总要给几分面子吧。”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明天一早我就赶走她,行了吧。你尽管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来吧,我等不及了。”

  少女的呻吟声响起,肢体的纠缠声和衣服破裂的声音听得阿呆耳红心热,这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音听在他耳中分外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似的。尤其是那个男子的声音,皱了皱眉,阿呆悄悄地移声音发出的房间的屋檐上,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小心地揭开房顶上的瓦片向内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条白羊似的的身体正在大床上不断地翻滚起伏着。这种情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呆心跳骤然加快,赶忙别转过头去。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扭头向房间内看去。惊讶地发现,这一同起伏翻滚的两个人自己竟然真的认识,那个男子,就是上次在杜鲁城见过的白衣少年,而那个女子正是杜鲁行省总督菲盖特的孙女蒙蓉。阿呆惊讶地想到,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那白衣少年好像叫什么提罗,原先和他在一起的少女呢?他们不是一对么?

  脑中灵光一闪,联系刚才二人的对话,阿呆突然明白过来,这一男一女刚才说要赶走的,恐怕就是上回和提罗在一起,还曾经施舍过自己的少女。提罗为什么会在云母行省的总督府?难道他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阿呆心底升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正在房间内提罗和蓉蓉翻云覆雨之际,阿呆突然在总督府内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悲苦的声音,“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心中一惊,这个声音仿佛牵动着阿呆的心似的,他下意识地飞身而起,朝那个声音出现的方向蹿去。声音发出的房间,在总督府的角落中,那是一间很小的房间,一个少女的哭泣声不断回响着。但由于这里很偏僻,并没有巡逻的士兵注意到。阿呆飘落到屋顶,用脚尖钩住房檐垂下身体朝屋内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粉色的红色长裙,头上下垂两条小辫子的少女正趴在床上嘤嘤而泣,从侧面看,这少女的模样还算清秀。阿呆的目光转向床铺,顿时全身一震,这躺在床上的,正是上回在杜鲁行省和提罗在一起的少女,只不过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早已经没有了当日的神采。看到少女的样子,阿呆感觉自己心中似乎堵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脚尖在房檐上一点,穿窗而入,轻飘飘地落在那粉衣少女的背后。

  粉衣少女完全陷入悲痛之 中,并没有发现自己背后有人,依然在悲声哭泣着。阿哥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提芙雅心中莫名地一痛,从提芙雅微弱的呼吸中,阿呆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已经陷入了垂危之中,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她这是怎么了?”

  阿呆那低沉的嗓音吓了粉衣少女一跳,她猛然回头,刚要大叫出声,却被阿呆捂住了嘴。阿呆沉声道:“别叫,我没有恶意的。我是她的朋友,告诉我,她这是怎么了?”

  粉衣少女眼眸中的惊慌渐渐消失了,冲阿呆眨了眨眼睛,阿呆松开手,粉衣少女惊恐地看着他,退后两步将提芙雅护在身后,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是不是少爷派你来对付小姐的?”

  阿呆皱眉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告诉我,她这是怎么了?”

  粉衣少女的警惕并没有消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恨声道:“一定是少爷派你来的,你们好恨的心啊!已经把小姐害得这么惨了还不罢休么?要杀,就先杀了我好了。”她张开双臂,拦在提芙雅身前,充满恨意地瞪视着阿呆。

  阿呆感觉到提芙雅的呼吸更加微弱了,知道现在不能再耽搁,随手一挥,白色的生生斗气激射而出,顿时封住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粉衣少女。左手一吸一放,将她的身体带到一旁,自己却坐上了粉衣少女刚才的位置。他从被子下拉起提芙雅的手臂,用自己的生生真气探询着她体内的气息。吃惊地神色不断地阿呆眼眸中闪过,提芙雅的情况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得多,她现在的身体只能用衰败两个字来形容,体内的所有机能都近乎枯竭,只有微弱的心跳证明她还活着,情况之恶劣,比那天灭凤被主上所伤时还要严重很多,除了还有一口气以外,她已经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了。银色的光芒从阿呆掌心中飘出,幻化出一条银色的光带,飞快地在提芙雅以及周围连点几下,信徒生生真气的生机刺激着她体内的器官。同时另一只手不断将庞大的生生真气化为一丝一缕的输入到提芙雅体内,滋润着她衰竭的器官和经脉。

  半晌,提芙雅脸上流露出一丝红润,看上去似乎已经好一些直到此刻,那个小丫环才明白阿呆对提芙雅确实没有恶意,眼中的怨毒顿时消失了,激动地注视着提芙雅的动静。

  阿呆从怀中掏出神龙之血,轻声吟唱着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强光系恢复魔法,“以神龙之血为引,伟大的神啊!我恳求您,将无尽的实力解于我,挽救眼前的生命,让她重新恢复生命的神采吧。”蓝色的光晕从神龙之血中流淌而出,在半空中渐渐转化为白色,神圣的气息在房间中弥漫而起,阿呆继续吟唱道:“恢复之光,吾以天神的名义命令你,湛放出全部的能量,将治疗之力借于我,平复眼前的伤痕,恢复新生。——天神之疗。”这是一个光系七级恢复魔法,威力虽然还远远比不上玄月和教皇当初使用的神愈术,但比起当初阿呆和来救灭凤的光之疗要强得多了。

  白色的六芒星出现在阿呆面前,在六芒星中央,出现一团金色的光芒。神龙之血上的金色符号亮了起来,在阿呆不断输入的生生真气支持下,终于成功地改动了这个七级恢复魔法。金色的光芒骤然湛放,强烈的光芒使阿呆和丫环暂时推动了神光。带着强大治愈能力的金色光芒骤然射入提芙雅的胸口,在金芒的注入下,提芙雅的娇躯一阵剧烈的颤抖,她那苍白的脸上笼罩着金光。看上去似乎舒服了许多。

  金色的光芒渐渐收敛,阿呆和小丫环重新恢复视觉,他再次将生生真气输入到提芙雅体内,有些紧张着感受着她的变化。半晌,阿哥的脸色变了,天神之疗那庞大的神圣之力虽然效果显著,但是,它也只是治好了提芙雅体内的大部分内伤而已,那些破损的器官根本没有完全修复,尤其是她失去的气血,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恢复魔法对伤势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但像提芙雅这样本身的沉疴,确是没有太大作用。即使是教皇亲自使用神愈术,想将身受多重损伤的提芙雅治好,也几乎是不可能的。看着面前善良的少女,阿呆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他已经尽力了,就算他现在全力将体内的生生真气输入到提芙雅体内也于法挽救她的生命。

  随手一挥,阿呆解开了丫环的禁制,叹息一声,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所谓药医不死病,神渡有缘人。你家小姐的病确实是太厉害了。哎,节哀啊。”虽然和提芙雅只有一百之缘,但阿呆始终觉得提芙雅和自己很新近似的,没有办法救活她,阿呆心中异常难过。

  丫环扑通一声跪倒在阿呆面前,痛哭道:“先生,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您一定有办法的,小姐她好苦啊!您就救救她吧。”

  阿呆刚要说话,却听到床上的提芙雅咳嗽起来,赶忙加速催动体内的生生真气。输入到她体内,以她现在的情况,能暂时清醒过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在白色的光芒笼罩下,提芙雅的娇颜上重新流露出一丝红晕,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灰白色的眼眸。

  阿呆轻唤道:“小姐,你怎么样?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听到阿呆的声音,提芙雅无神的目光缓缓看向地,当她看到阿呆的容貌时,原本虚弱的身体似乎重新注入了生机似的,脸色的红晕增加了几分,美丽的眼眸也显得有些神采了她虚弱而颤抖地说道:“阿呆,阿呆……哥哥,我……不是在……做梦……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到提芙雅的话,阿呆全身大震,失声道:“你,你叫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提芙雅如同梦幻般断断续续地说道:“阿……呆……哥……, 真……的是……你么……?我……好幸……福啊!终……于又……能见……到你……了……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我是……丫头……啊!”

  提芙雅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重重地轰击在阿呆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生命垂危的少女竟然就是自己儿时的伙伴,第一个比馒头更重要的人。也是自己的未婚妻——丫头。全身剧烈地痉挛着,泪水磅礴而出,阿呆颤抖着道:“你,你是丫头?你真的是丫头?”

  提芙雅全身微微地踌躇着,“阿……呆,阿呆……可……,是……我啊!我……就是……丫头……啊!……还记得……上次……你离开……杜鲁……城的时……候么?……你说你……叫阿呆……,我也是……那时……候才认……出的……你,多年……不见……,你竟……然学……了这么一身……好武……技。丫头真……的好……高兴……啊!阿……呆哥……,丫……头好……想你……,好想……你,……为什么……你也……死了……,我们……这是……在地……狱相……见……么……?

  阿呆紧紧地抓住提芙雅的小手,喃喃地道:“不,你没死,丫头,你还没有死。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谁把你害成了这样。”他心中不禁回想起刚才提罗和蓉蓉之间的对话,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丫头凄然道:“啊……呆哥……,没……有谁……害我……,都……是我……自己……没有……福气……啊!……阿……呆哥……,我……好后……悔, ……好后……悔……我后……悔当……初不……应该……贪图……富贵……跟随……奶奶……离开……你……如果……,如果……我们……一直……在尼……诺小……城的……话,……说不定……现在……还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即使吃不……饱……,穿……不暖……我……也愿意啊!阿呆……哥,……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到……以前,……回到……我……们小……的时……候,……一起……牵鱼……的……时候……”说到这里,丫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口紫黑色的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