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芯瑜这前次的表现已经令我有些不舒服,但是我都当她是关心父亲的缘故,所以不想去计较。但是这次纯粹是在质疑我所说的话,想必与她原本的个性有关,配上她目前短发的造型,我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远在地球的南合帮角头千金,柳卉君。脑中飞快闪过与她共度的时光,也忽略去回答华芯瑜的疑问,结果此举又引来她对我的冷言冷语∶“怎么?没话说了吧?”
我不想与她一般见识,右手解开华俊平的穴道,并拉住准备出言反击的安莉雅一起出门,好让我自己的耳根清静些。好在华俊平的清醒,转移了华芯瑜注意的目标,原本不削的眼神快速收敛,整个人缟ub她父亲身边,使我强烈怀疑她有双重性格。
华老毕竟是个叱吒政、商的人物,也知道其孙女的态度并不适当,所以连忙送我们出门,并且在门外为其孙女的行为致歉说∶“芯儿被我们宠爱过深,家里除了俊平可以应付她以外,其他人都对她没有办法。对于芯儿任性而为的态度,还望院长海涵。”
安莉雅对华老摇头感叹∶“这样子未来要如何埙uo找到婆家?”
我笑着说∶“莉雅奶不必杞人忧天,兆丰矿产是家大业大,想找人入赘还不简单?”
华老的神情有些尴尬,但是他还是询问∶“什么叫做入赘?”我这才知道此处没有这种风俗,但是为了要自圆其说,我还是向其解释清楚。
华老领悟之后,不甚同意地说∶“原来男方入女方的籍叫做入赘,这不是像高地人那种女人当家的民族才有的礼俗?”话虽如此,华老好像也在慎重的考虑。我赶紧拉着华老,轻声地表示∶“刚才只是随便说说,华老请勿当真。其实说句难听的话,除非令孙女自己有所觉醒,否则外人再如何用心安排也是无济于事。未来还是要让她自己去掌握,外人只能从旁协助而已。”
“唉……打从她出生那日起,只有这次受到的挫折最大。但是对一个昏迷中的人来说,似乎并不会觉得痛苦,当然也无法奢望她在心境上会有所改变。”华老露出些许的无奈,但是他突然异想天开地道∶“院长既然能挽救重度昏迷的人,是否也有办法改变一个人的心智?”
我心里一惊,猛摇着手解释说∶“呃……别说我没有能力,即使可以我也不会去做。说得严重些,那种做法等于是毁掉一个人的本性,这样子与杀人有多少差别?”
“对呀!那等于不是她自己了。华执行长不可急病乱投医,应该想其他办法才是。”安莉雅也表达反对意见。
“以前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只想让芯儿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以致到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华老垂着头, 气地欲往回走进房里。
我认为华芯瑜是被保护过当,一路没有波折的生长过程,不仅与人的互动不良,而且当遇上问题时会失去抗压性。我不禁脱口而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面对华老疑惑的表情,我接着又解释道∶“华老最好让她出去闯一闯,或许会对她有所助益。”
“虽然不舍,但恐怕唯有如此才能让芯儿了解自己的不足之处。嗯……综观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院长敢言敢为。”华老转过头来,其表情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充满希望地说∶“所以……我能否将芯儿托付给院长?这样我才能安心。”
“不行!”安莉雅强忍心中不快,马上表达反对之意∶“院长的时间非常紧迫,需要四处游走,连我和佩莹姊都不敢要求同行了,带着令孙必定会拖延其行程。况且孤男寡女实在很不适合,我认为执行长最好找别人比较妥当。”
安莉雅的口气丝毫不留余地,即使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僵硬的气氛。还好屈佩莹适时带着碎骨头回来,我藉机避开华老的眼神,并以尊重两女的原因来搪塞∶“关于此事,佩莹与莉雅的决定,将代表我的立场。”
屈佩莹带着不解的神色,对我们三人问道∶“是什么决定呀?”
我接过屈佩莹手上的袋子,道∶“我去治疗华先生,让莉雅解释给奶听吧。”
“佩莹姊,事情是这样的……”在安莉雅说明时,我已经闪进房里,但是马上迎向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神。没错!那双凌厉的眼睛就是华芯瑜的。她非常不满地说∶“我的未来不必由你们操心。”
显然她的怒火是因为我们在外面的对话引起的,但我认洛u灾v并没有错,何必要屈服于她的气势?我冷冷地说∶“是呀!我也没兴趣管,只要治好奶父亲,我即会马上离开此地。麻烦请奶回避,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你……”我的漠不关心,让华芯瑜鼓起腮帮子,不知如何是好。
“芯儿。”华俊平突然厉声道∶“为父这次不想再帮奶了。我很后悔过去的十四年,只知宠奶、帮奶,结果让奶失去学习独立的机会。”接着感伤地说∶“自从我残废以后,很多事情让我有了重新思考的机会。若时间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做个名不符实的父亲……”
华老急忙推门而入,抢着阻止道∶“俊平,不可!”
乍听之下,华俊平好像是后悔自己没有作好父亲的工作,但是从华老心急的反应来看,似乎事情颇不单纯,难道华俊平真的不是华芯瑜的亲生父亲?华芯瑜看着祖父与父亲两人异常的举动,发觉到似乎有什么隐情,遂走近华老面前问道∶“爷爷,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想插手他们家的事,所以我动手将祖孙两人推出门外,并且没好气地说∶“请在外面谈吧!而且离这里越远越好,免得治疗过程又被你们打扰到。”
锁上房门,我随即向华俊平约法三章∶“我马上帮你治疗,但是我们先说清楚。我负责还给你两条完整的腿,但是你不可发问,也不准向人提及我的名字,更不可透露整个过程,包括你的亲人在内。”
华俊平讶异地说∶“这又是洛u H”
我装做很生气,严厉地指责∶“我说过不可发问。”
我让他平躺在床上,等他吞服大量的骨粉后,我认为不要让他看见重生的过程会比较好,所以点了他睡穴。就如我在水军的治疗程序一般,只是我这次的技术更加娴熟,所以并没有费去太多的时间。不过我还是要华家祖孙多等了两个小时,一来有时间与屈、安两女话别,二来我也不想带着华芯瑜那个骄纵丫头,所以向两女交代好一切事务后,趁着深沉的夜色,以风行术朝北方的司盖山前进。
伊图历四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以直线距离来算,进入司盖山区大约三十公里,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山巅上,我躲在用魔法堆砌起来的雪屋里。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好一段时间,说起来也真是窝囊,两日前我欲以风行术飞越司盖山,却在此地发生能量叛变事件,全身的元素似乎不听我的使唤,直挺挺地让我从空中摔到厚厚的雪地上。当时我还以为是走火入魔,后来才发现,原来我在运用风行术时,少量的无元素竟然会突破封锁,干扰到其他的元素。也就是说,若不找出解决的方法,我将无法长时间使用风行术。
这怎么得了?我可不想徒步赶路,再说我也要知道无元素对我的其他魔法和武术有没有影响,所以决定留在此处,对左手的无元素展开彻底的研究,这个决定让我足足待在此地两天。结果我下了一个结论,无元素的势力实在太强大,而且只会与其他元素对抗着,如果留在身上必定会压制其他的能量,与其每日战战兢兢,不如趁机在这片荒芜之地上给逼出来。
基于对无元素的有很高的疑虑,我不敢全力施为,就像是长青春痘一般,大约像是芝麻大小的黑色晶体,在左手臂上一颗一颗的不断浮起。我用右手拔起一颗晶体,马上感觉到右手的能量不断被吞噬,连忙将晶体往远方雪地弹射。
约十米直径大小的光球后,该处随即产生空间塌陷,瞬间吸收周围的物质,其速度之急,甚至连声音都很难传送出来。喔!或者应该说是瞬间的真空,让声音无法传送。我惊讶地走向前观察,五米宽的坑洞,甚至雪下的砾石地表也被刨除一米余深,呈现一个完美的碗型。
咦?既然无元素有如此强大的能量,或许可以拿来当成暗器,就称作
虚无弹″好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贴身保存,否则稍一碰触,我岂不是要先受其害?对了,如果在体内可以抵挡,当然可以再拿七大元素来作保护层。
经过反覆测试证明,有了七大元素保护之后,的确大大提高无元素的稳定度。于是,一颗颗有着七彩外衣的晶石被制造出来,直到无元素在我的体内的数量已经不构成威胁时,我大约已有两百多颗的虚无弹,不过我其他的元素也消耗掉不少,有必要随时随地作补充。
我爬过山巅,朝着底下的小山谷了望,一片白茫茫的
雪中,有一股袅袅轻烟向上窜升,空气中也飘来淡淡的硫磺味,看来应该是处温泉。在解决一个心腹大患,心情大好之际,除了想好好泡个澡以外,也对眼前的雪景起了玩性。虽然曾经在纽约看过雪,却不曾尝试滑雪这项运动,等到了亚热带的台湾求学时,更是想都没想过。
套上冰造的滑雪板,“喔--伊--喔--”学着丛林泰山的吼声,我俯冲而下,朝着温泉的方向前进。我放弃使用魔法,仅以体操动作,开心地跳跃翻滚,如同参与极限运动一般。当然也曾摔了许多次,不过越摔越让人觉得有趣,甚至让我有重新再滑一次的冲动。不过当我抵达温泉的所在地时,却不得不让我打消念头,因为眼前的温泉有明显的斧凿痕迹。约五米直径的水池,背山处叠上两米余高的石墙,以抵挡从山上崩塌的雪块,而溢流出来的泉水也被接上暗渠,于三十余米外的斜坡地排出。
此时水池旁也出现凌乱的景象,而且有两双尺于大的足迹从水池边朝西方的小山丘离去。从深度判断,应该是不久前的事。是高地人吗?会有这么大的脚印?以我的预估,拥有这么大脚丫子的这两人,至少会有两米多的身高咧。这个发现让我不敢大意,只得暂时放弃泡温泉的打算,跟着足迹向西而行。越过小山丘,眼前出现另一个更深的山谷,在半山腰以下长满了高大的针叶树,而两个白色的娇小人影离树林还有一段距离。我这才发现他们脚底下是穿着特殊的雪鞋,实际身高应该都在一米六左右。以他们行进的速度来判断,可能是被我在山上的啸声所惊扰到。
既然人家不欢迎,我当然不想追去自讨没趣,所以折返至温泉处享受泡澡的乐趣。心想他们或许会派人来查个明白吧?所以干脆留在池里等待。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山丘后开始传来细微的喘息声,细数之下发现竟然有三十多人。我连忙起身着装,并遥向山丘大声说道∶“敝人连日赶路,途经此地发现有温热泉水,见猎心喜之下,未得主人同意即擅自使用,敝人在此向各位致歉。”
山丘后慢慢伸出一颗顶着白色皮毛的人头,在确认我是在对他们说话后,才跳起来说∶“屋那,基噜基呼皮。”看其身上的装扮,有点像是地球上的爱斯基摩人,整个人裹在白色的动物毛皮里面,只露一双凌厉的眼神。
我抱拳向其施礼说∶“抱歉!我听不懂你们的方言。”
大汉指着我又指着南方说∶“逆……商脸巩国?”
我连忙点头道∶“对,我从商联公国来。”然后又指向北方说∶“要去伊图国,土库镇。”
“补醒,补醒!未险。”大汉手摇头也摇,然后身体比出一个吞噬人的动作说∶“怪物,盆火!”
我猜测地问说∶“不行过去,怪物很危险,会喷火?”
“嗯,嗯。”大汉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说∶“逆懂。毁去吧!”
我轻摇着头道∶“既然知道你们这里有怪物,我怎么可以回去?我决定帮你们去解决那只怪物。”
大汉露出赞许的眼光,道∶“补是一只,有吾只宜上。逆补怕,跟渥来。”接着右手一招,要我跟他走。
我快步跟上,也见到山丘后的其他人。其中有十二人手持长矛,十五人手持弓箭,其余五人则是徒手,不过好像在皮裘底下藏有短刀之类的武器。
我首先向大汉释出善意的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金法蓝,很高兴认识你们。”
“渥,塔窟瓦。”大汉拉下捂住脸的面巾,露出棕色且轮廓很深的脸孔,他指着自己并自豪地说∶“族长,大丈夫。”
“失敬,失敬!原来您是塔窟瓦族长大人。”心里还想着怎么随随便便就遇上大人物?
塔窟瓦连忙摇头否认,再次解释道∶“补是!补是!希林,族长。渥,大丈夫。”
我迟疑地问说∶“族长是希林大人,而您是……大丈夫?”
“嘿,大丈夫。”塔窟瓦咧嘴而笑,我只得陪着一起笑。
跟着一行人走入树林,地势渐趋平缓,大约一公里的距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不知有多深的断崖。塔窟瓦与其他徒手的四人从雪堆中拉出三条长绳索,将其垂吊于崖边,然后对我指着两位矮个子的弓箭手说∶“金法蓝,跟他们。”
一时之间我不知其意,直到其他人使用绳索攀爬而下,两位弓箭手散立于旁戒护,一个面对树林,一个面对悬崖,我才知道这两个是负责在上方看守,以防绳索被外人砍断。不过这也看出塔窟瓦对我的信任,才敢让我留在上面。我怕两人会有误会,所以不敢接近绳索,直到下方传来啸声以后,两人趋前要收回绳索时,我才主动埙uㄐC当绳索收妥时,底下的人已经升上来一具吊篮,刚好可以容纳我们三人。吊篮下降的同时,两个弓箭手也没有闲着,不断往天空张望,似乎天上会出现敌人或是猛禽一般。谷深约三百多米,与对崖的距离大约两百米,两面崖壁上长满许多我不曾见过的植物,竟然能在这种低温下开着巴掌大的紫色花朵。
“那种花能拔吗?”我好奇地问弓箭手,可是这才想起他们可能听不懂我的话。
比较靠近我的弓箭手以低沉的声音说∶“紫罗花有御寒功效,请不要拔太多。”
咦?我霎时愣住。他不仅会听还会说。见我只顾着发呆,弓箭手也不以为意,转身继续朝四周警戒。“你刚才洛u鞲ㄔN表塔窟瓦说话?”我的右手拍在弓箭手的肩膀上。弓箭手身体一颤,操着不流利的话语,并且压低声音说∶“塔窟瓦是族长的大丈夫,我们不可以说话,他也不知道我会说平地话。”
我配合地别过头,并且低声询问∶“什么是大丈夫?是一种地位象征吗?”
“族长有八个男人,大丈夫就是最得族长欢心的。”另一个弓箭手也说话了,不过口音中带有一点青涩。
“咦?原来你们两个都会呀!那……”本来我还想问个仔细,但是弓箭手暗中向我打手势,指着底下表示已经接近地面,我只好将许多疑问吞回肚子里。
或许就是紫罗花的作用,谷底的确温暖许多,涓细水流由崖壁渗透而出,聚流成谷中的小水塘,水塘下方则是成排的木造房舍与休耕中的梯田。“金法蓝,跟渥来,煎族长。”塔窟瓦在我之前,另外四人在我之后,以雄赳赳的步伐
押″着我前进。奇怪的是,我沿途所见到的女人不仅其貌不扬,而且都是肥胖的体态,但是好像都被这里的男人所宠爱着。反观有些长相不错的小女孩,却要做挑水等粗重的工作。我心里不禁想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三个转折之后,赫然在岩壁上出现一个石雕宫殿。我被带至宫殿的石阶前,塔窟瓦随即往殿外的皮鼓敲三下。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宫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十几位丑女拥簇着一位挂满金饰的矮胖女人出来。
正眼也没瞧我一眼,胖女人皱起眉,没好气地问说∶“塔窟瓦,猴歹系咩?”
塔窟瓦堆起笑容,指着我说∶“伊系金法蓝,冲商联,埃引把方早,伊咬抬拐无。”
胖女人吃了一惊,随即打起精神,一脸狐疑地问我∶“你要去杀怪物?”
“是的,只要族长让敝人通过您的领地,我愿意去帮你们解决怪物。”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女族长称许地道∶“好,有气魄,等你能解决怪物之后,我马上封你为狐族勇士,并赠第一等勇士勋章,足以让你在司盖山里来去自如。”
我二话不说,马上答应∶“敝人愿意接受这项任务。”
女族长对我抛着媚眼,一指身旁众女道∶“根据古老的传统,今夜可以随意挑选一位美女服侍你。另外,明日一早,我们也会派给你两位向导,带你去迷雾森林。”我强忍住欲呕的反应,推辞地说∶“感谢族长的厚爱,我今晚需要保持体力,美女一事就免了吧!至于两位向导,可否容我先去认识一下,以期先了解迷雾森林的凶险?”
女族长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点头答应说∶“我们族里有两个非常丑的丫头,丑到没有人把他们当女人看,但是在狩猎的本领上,却是族里的顶尖好手,对迷雾森林也非常了解。她们就住在吊篮旁边的矮房子,我准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她们。”女族长随即又向塔窟瓦挥手说∶“拢伊企!明立招嗄出们。”
此时的我已经不再关心族长会说什么了,因为我正对她刚才口中的丑女耿耿于怀。如果眼前之人是美女的话,那丑女会长得如何可怕?该不会长的不成人样吧?
怀着不安的心,我又被带回刚才下崖的地方。塔窟瓦帮我敲了门,门开以后,我惊讶地看着门内的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