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米雅转而又对胡浩天说:“若情报无误,您应该就是与舒温将军签订停战协议的胡中校。据说您与另一位¨¨”她的视线在裘娜以及殷绮玟之间移动:“也曾使用过神箭,造成我方极大的损失。”
“当真是你们?”宗参谋长显得非常吃惊。
殷绮玟冷哼道:“没错!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你们最好考虑进犯乌信城的后果。”
宗参谋长仰头看着天色,正想说话时,我身后的乌信城已传来轰隆的连续爆炸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原来爆炸地点是乌信城的城墙,在地基处被炸出一个大洞,碎石粉尘纷纷朝护城河倾落,而且从其他方位的烟尘来看,西、南两方也同时遭受攻击。
我这面的敌军兴奋地高声欢呼,宗参谋长回头看着自己的同袍,无奈地对殷绮玟说:“恐怕为时已晚,或许我可以说服右翼统领暂停发动攻击,可是城墙被毁就是全面攻击的契机,其他部队肯定已经按计画进行。”
听其言,宗参谋长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种被欺卝的窝囊感,愤怒地问道:“那是你们所为?”
宗参谋长闪避我的眼光说:“我不知道详情,只知道乌信城里有人配合。”
我知道问不出结果,连忙指示胡浩天三人说:“你们快进城了解情况。”等他们离去,我随即警告宗参谋长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一直希望能和平解决纷争,如果奶无法劝阻贵统领的行动,不要怪我将以神箭对付。”
“这¨¨我必定会努力。”宗参谋长表面应允,但我发觉她又以唇语和琴米雅交谈,而琴米雅仅以点头回应。
我强记宗参谋长的嘴形,揣测许久后总算比对出她的话:(火龙双娇是否应该还在岭南?)
没想到两人还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人的确不在此,但不表示我没有神箭。”我抬起右脚一跺,碰”的一声,地表也为之震动:“即使没有神箭,难道你们认为可以轻易过得了我这一关?”
宗参谋长却毫不畏惧地说:“至少可以达到牵制的作用。”
“浑蛋!”我忍不住地大骂:“牺牲数千甚至上万人的生命,值得吗?”
“哈哈¨¨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对我们来说,军人所要的就是忠诚与荣誉,只要死得其所,大家都不会有遗憾。”宗参谋长刻意提高声音,传至她后方的部队,霎时引起一阵欢呼。
宗参谋长晒然一笑,道:“再说,若你真有强大力量的神箭,此时只要使用数支,何需花时间与我多费唇舌?”
原来我的仁慈反而造成对方误会,以为我并无阻挡大军的能力。“不管如何,至少我要杀奶是易如反掌。”我恐吓道。
宗参谋长不以为意地说:“那又如何?”
这倒也是,面对一个不怕死的人,威胁她又有何用?
“况且¨¨”宗参谋长望向乌信城,脸上竟泛起庄饣的表情说:“乌信既破,如去伊图国之猗角,统一大业指日可待,牺牲个人性命成就伟大帝国,相信是大部分塔伦军官兵的心声。”
“哼!只要有我在,必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宗参谋长突然一改态度,堆起笑容说:“我知道您对伊图君主也有所不满,只要您能高抬贵手不插手此事,我可以用性命作保证,除了事后有封官加爵的赏赐外,我们还有事前的谢礼。”说着便使力将她身边的琴米雅推向我。
琴米雅惊叫一声:“参谋长¨¨”
我被宗参谋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比起我所认识的女人,琴米雅可不算是个美女,所以令我有些怀疑地想着:(宗参谋长想使用女色收买我吗?)
我尚在疑惑中,琴米雅已经撞向我左腿膝盖处,我不禁伸手欲扶持,并低头看她的举动。可是惊慌的琴米雅,其视线却随着宗参谋长的身形而上扬,我这才惊觉宗参谋长另有行动。待我抬起头,宗参谋长已跃高八米馀,直朝我脸上扑来,更在接近我时,双手向外扯开她身上的皮甲。难道¨¨
啊咧!根本不是什么香艳忄头,扯开皮甲的宗参谋长,在胸腹之间竟然缚着许多个金属圆球。(魔法弹?)心里刚有这个想法,宗参谋长已徒手击向腹部的金属圆球,并高喊:“天佑我主!”
事情转变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深信自己的护身罡气还有足够防护,下意识地紧握右手,以防止虚无弹被波及,而左手则从上方护着琴米雅。我的体型虽然庞大,但实际上体重却没增加,所以在受力面积增加的情况下,我一样承受不住爆炸的威力而与琴米雅一起向后弹出十馀米。
右脸颊一阵麻辣,仰躺于地的我快速检查自己的身体。毕竟爆炸还是过于接近,即使护身罡气也无法完全阻挡,在我的脸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同时右侧的琴米雅也发出痛苦的哀嚎,但还未及检视她的情况,敌军阵营已响起震天欢呼。
我喃喃道:“好恶毒的自杀攻击。”本还有心帮琴米雅检查伤势,但我随即起了戒心,心道:(不知琴米雅是否同样绑着魔法弹?若我再度被卝,岂不是一错再错?)不过在我转头看到她的情况后,马上排除了此一想法,因为从破裂的皮甲与贴身衣物中已经使我能一览无遗。
虽然我的手有去抵挡,但也只能档下第一波也是距离最近的爆炸,所以琴米雅虽能保住性命,却依旧难逃皮肉之伤。我翻坐起身子,问道:“奶还能动吗?”
琴米雅还有办法点头回应,只是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或许没有料到我还能起身,敌军阵营里惊声连连,一个雄厚的声音急急下令:“烽火连天!烽火连天!”魔法箭随即扑天盖地而来。
其实有了战神盔甲以后,我根本可以不必理会魔法箭的威胁,可是我不忍心琴米雅再招受自己人的疯狂攻击,而通天掌的速度又太慢,只得翻身盖在琴米雅上方,以减少她的伤害。
我背部的震动完全可以感受到全面炸射的威力,琴米雅扭曲的面容显示其受到很大的痛楚,她断断续续地说:“参谋长¨¨只说要¨¨拖住您,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参谋长¨¨会以这种方式¨¨”
“想拖住我?”被愚弄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气愤地说:“难道奶没打算进城见公主?”
琴米雅凝视着我,以虚弱的口气说:“有,可是参谋长¨¨怕我身陷¨¨险境,以需要时间¨¨观察您为由。所以¨¨我才配合¨¨,没想到¨¨”泪水盈框,分不清她是疼痛还是伤心。
我的愤怒因她的泪水而被迫压抑,别过脸将视线转向数十米外被炸成血肉糊的尸块。与虚无弹相比,魔法弹所造成的伤害更令人作呕。勉强忽略烧烤人肉的气味,我的视线焦距再往远处推,敌军除中军的弓箭手持续对我攻击外,敌军两翼已经朝乌信城快速挺进。
(想牵制我?门都没有!)我心道。左手绕到琴米雅背后,除了发动再生术治疗琴米雅外,也以土元素在四周筑起土石大阵,完全破解魔法箭的威胁。“看样子奶的统领早与宗参谋长策划好。”我认为琴米雅身为参谋,自然在思路上比常人敏捷,所以只稍微点一下,让她想清楚被自己人出卖的事实。
“参谋长似乎不想让我证实希薇公主之生死。”徐徐吐出悠长的一口气,琴米雅无奈地说:“或许我们大部分人都被蒙蔽而不自知。”
“情势紧急,我要回防乌信城,奶¨¨?”我撑起身体盘坐,但左手依旧持续对琴米雅输功。
“您走吧!我可以自己疗伤。”琴米雅也挣扎地翻坐起来,可是低头看到自己残破的衣物,连忙以手遮蔽。而这个举动也牵动全身伤势,令她忍不住地发出呻吟。
“我已经帮奶止血,可是若不尽快取出身上的碎铁片,伤口必定会恶化。”面对眼前这位不同阵营的伤患,我心里委实犹豫不决。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挽救性命是我一向的宗旨,要我丢下她是不可能,但是我更不能不理会乌信城的百姓。
琴米雅沉重地表示:“请您以大局为重,我一个人的生命比不上战争所带来的伤害。”
“有了。”我忽然想起解决之道,高兴地说:“我带奶去找希薇公主,她一样习有治疗术。”
“嗄!”琴米雅先是喜,继而担心地摇头道:“以公主之尊帮属下¨¨实在不妥。”
“习医就是要救人,哪来这么多讲究?”我不顾琴米雅的反对,一把握住她的柳腰,安慰说:“放松身体,马上就到。”
当我向上冲出土石大阵时,敌军两翼已经向乌信城推进一半的距离,在不想多造杀孽的前提之下,我带着琴米雅飞临乌信城,停在井泽伸所在的城墙之上,我并且在超越敌军时,随手往地面发出两记通天掌。
有别于击往天空的效果,除了同样形成龙卷风以外,地表像是被无名的力量侵蚀,消失的土石不断扩张范围,最终让地表出现两个宽达数十米的大窟窿。强大的威力随即瓦解敌军之士气,两翼的敌军皆惊慌地停在窟窿之前。
城墙上的官兵皆挥舞兵器,兴奋地大喊:“神王无敌!神王无敌!”不过也引起少数人抱怨,说洛u鞲ㄙ蒋笔蟪递蕴x?
井泽伸在庆幸我阻住敌军攻势之馀,不忘提醒道:“请院长快去南面支援,敌军投石车在我军的射程外投掷会爆炸的铁器,让我军只能处于挨打的地位。”
(原来是用来投掷魔法弹,那的确比单纯使用石块来的有威力。)我心道。虽然关心战况,却也不能放下手中的琴米雅就不管,于是我先简单向井泽伸介绍她的身分,并要求带她去让希薇公主疗伤。
井泽伸没有多问原因,见到琴米雅狼狈的模样,再度去扯下一面青龙旗帜来掩盖她的体,然后才指着内城下方低声说:“希薇公主就在底下的营房里,或许请她上来会比较好。”言下之意是不想让琴米雅看到相关的军事部署。
“也好,麻烦派人去请。”我的视线并没有跟随他的指引,反而往城南看一眼说:“其他地方的战况如何?”
井泽伸招来部下,下了一番指示之后才对我感慨道:“就像我们下方的破洞一样,西、南两方的城墙各被轰出三个破洞,我们在残骸中发现地底藏有简陋的地道,估计与院长发现的是同一条。现在我们不仅要对抗外敌,城内的奸细也是我们的一大隐忧。可惜我们只防备对方从地道攻进城卫府,却未积极派人下去探查。”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倒不如赶紧找出弥补的措施。”我说。
“由于敌军的武器实在太强,我军投石器几乎已毁坏殆尽,为了保存战力,所以除弓箭手外,城卫下令撤离在城墙上的大部分官兵,暂时改驻守于城墙之后。”
乍听城卫的安排似乎有理,可是又觉得敌军应该也会考虑到乌信城的应变措施,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战略?我心中一跳,连忙问井泽伸:“有没有派人下去检查地道?是否城内的地底下还有陷阱?”
“没有。”井泽伸摇头说:“情势紧急,不允许我们花太多时间、人力去检查,何况风险也很高,所以当时人在咱u颓澈偷簸角W引护城河水灌进地道,结果我们在这边的地道口找到三具浮尸。”
“真是高招啊!”我的确佩服城卫的反应,至少我并没有想到可以用如此简单的方法来解决。
琴米雅忽然问道:“我们的黑衫部队是否开始攻击了?”似乎意味着城墙被毁还只是小事。
井泽伸顿了一下才说:“还没有消息传来,琴小姐此问的用意洛uH”
琴米雅没有马上回答,但是慎重的表情令人感受到莫名的压力,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对黑衫部队完全陌生的关系。而我也了解琴米雅的处境,对她来说,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涉及叛国罪嫌,所以才会让她露出犹豫的神情。
琴米雅低头看着她自己的身体,血液已经渗出包裹身体的旗帜,轻点臻首仿佛已下定决心般,道:“黑衫部队主要是在突袭,原本不在正规军的编制里,此次苏格列夫将军特别请求出动黑衫部队,想必身负着某种特别任务。”
我怀疑地问道:“连奶也不知道黑衫部队有什么任务?”
琴米雅连连摇头,接着左右观察伊图守军后,叹口气说:“干脆我再透露一些情报吧。以我这路一万多人的部队来说,根本没有携带攻城所需要的重型器具,我想除了牵制的作用外,最主要还是在于阻挡伊图国的援军,所以建议你们的防守主力应该调去其他地方。”
琴米雅之言的确左右到我的想法,若不是等着亲眼证实希薇公主的身分,我恐怕已动身前往城南或咱u犭C
井泽伸面无表情地说:“嗯,很感谢您的建言,事实上我也知道这点,而且早已有了调度。”或许还没有信任的基础,我感觉井泽伸的回答有些言不由衷。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我故意岔开话题,问井泽伸:“已经知道那三具浮尸的身分来历吗?”
“两个是陌生人,但科基亚认出第三人曾经是他们朝阳畜业的伙计。”井泽伸一脸饣肃,显然也知道事态饣重。
以拳击掌,我愤怒地说:“又是她搞的鬼!一定要想办法揪出这个臭婆娘。”我当然指的是左涵锳。
“是在说谁?”从我身后传来希薇公主的声音。
琴米雅睁大眼睛,欣喜地说:“公主,真的是您!”继而又懊恼的说:“原来我们都被苏格列夫将军卝了。”
“奶是¨¨小雅!”希薇公主端详许久才说:“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说来话长¨¨”琴米雅的表情颇为无奈。
经过之前丢脸的事件,要我面对希薇公主委实会有些尴尬,再加上已经证实希薇公主的身分,我认为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所以我草草向公主与井泽伸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开,往距离较近的城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