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内堂,老拖雷斯摸着自己大大的肚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国家的存亡、家族的兴衰,都在此刻同沃克哈苏的进攻联系了起来,而且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还是撒曼帝国,关连着他的老婆。
他只是恼火,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件事。
杜迪。拖雷斯和东方站在一旁,等着他的决断。
东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个老人,仍然能从他发福的身躯上,看出一些他当年的勇武。
“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拖雷斯终于忍不住了。
老拖雷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们现在处境尴尬,做什么都是错,没看到我们已经成为被监视的对象了吗?”
“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圣仑朗一丢,下面可就是一马平川了啊!”
拖雷斯着急上火的,也正是这个地方,王室军空虚的后防,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沃克哈苏毫无征兆的进攻,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也没说什么都不做。”老拖雷斯仍然摸着自己的肚腩,脸色也不再是铁青一片,让人越发摸不透他的深浅。
“难道您是想……”拖雷斯神色一变,话说了一半,又急忙忍住了。
“来了!”
东方心中猛地一跳,他强烈地感觉到,拖雷斯忍住的话,同他前来帝都查探的事,有着极大的关联。
“大人和相爷有机密的事情商议,属下这就避一避。”东方微一躬身,转身欲走,他这是以退为进,故意拿话刺激拖雷斯。
拖雷斯一楞,急忙说道:“请留步!”
“瓦尔梅骑士何必这样见外呢?”
老拖雷斯呵呵笑着走上前来,再也不是刚才满脸阴云的样子,“既然你能坦诚地说明来意,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对你有什么隐瞒,何况我还有事情要倚重你。”
“属下不敢!”东方连忙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相爷有什么差遣,属下一定粉身碎骨、赴死以报。”
“粉身碎骨还谈不上。”
老拖雷斯善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膊,“我听说这一路上,多亏你的奇思妙计,我儿才能安然而返,像你这样的奇才,怎会一直屈就在那小小公爵的手下。”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老拖雷斯这番话大有招纳之意。
“咳咳,这个……”
东方故作难为情地干咳了几声,“属下怎么能算是奇才?那几下子不过是误打误撞,倒让相爷您见笑了。”
“不!不!”
老拖雷斯大力地摇头,“那怎么可能是误打误撞,非将才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所以我准备向圣皇推荐你,作为这次迎击沃克哈苏进攻的统帅。”
“什么?”
东方和拖雷斯两个人同声,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互相用怪异的表情对视了一眼。
“老相爷是在开玩笑吧?”
东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帝都英才济济,将帅云集,哪里轮得到小人发号施令的份?”
拖雷斯脸上神色数变,最终也展露笑容,“瓦尔梅骑士,我爹看人一向都不会看走了眼,他说你行,你就一定行。”
“是啊,既然圣西罗都这么看得起你,有两大家族的支持,还怕你坐不上这统帅的位置。”老拖雷斯说话的语气,倒有几分带着嘲弄的意味。
东方当然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天降大运的表情,嘴上还要连连说道:“不行的、不行的,这怎么行呢……”
“临危受命,乃是骑士无上的荣光,瓦尔梅骑士就不要再推托了。”老拖雷斯正容道。
“这……”
东方已经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因为这件事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这么决定了,我这就进宫,我看这件事情越快越好。”老拖雷斯说完,向房外大喊了一声:“来人啦,给我备马!”
东方一脸苦笑,看着老拖雷斯快步走出去的背影,他有一个预感,自己正沦为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
要命的是,他此刻还看不出,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圣仑朗通往帝都的官道上,一辆外表装饰精巧的四轮马车正在飞驰。
刚被一场春雨润湿了的泥土,被车轮碾出了两道深深的轮迹。
“吁!”
车上的驾手轻喝了一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把它靠向路边。
然后他身手轻捷地,从驾手的位置上跳了下来,躬身站到了车门边,“老爷,马匹需要休息一下,您要不要下车来走走?”
“不必了!”车内传出一个很苍老的声音。
“是!”驾手应道。
说话间,跟随在马车后面的十多位骑手赶了上来,一下子围在马车的各个方位,每一位骑手都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势,没有发出任何交谈的声音。
乍一看他们的装扮,只会认为是一支结伴而行的商旅。在苏伊帝国,这样的商旅,几乎每天都可以在路途上碰到。
但是仔细观察他们,就会发现他们与普通商旅的不同,没有那些休息打尖时的或坐或卧,说笑交谈,反倒像是一支执行任务的部队,随时保护着马车的安全。
“阿巢,这里距离帝都还有多远?”车内的老者问道。
“老爷,天黑以前,就可以到达距离帝都最近的一个驿站,连夜赶路的话,最迟明天清早就可以到帝都了。”
车门边的驾手连忙回答道。
“总算是要到了。”车内的老者感叹了一声,“这一次的旅程让人觉得,比以往长得多呢!”
“爷爷以前来过吗?”一个少女惊奇的声音插入进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者答到。
“孙女想下车去走走。”
“去吧!别走太远,休息一下我们就启程,我想连夜赶路,尽快到帝都。”老者的答话中充满了慈祥之意。
门边的驾手连忙把车门打开来,朝车下湿润的泥土皱了皱眉,然后唰的一下,将自己外衣的前襟扯了一副下来,铺在车下的泥土上,“小姐当心一点,地上被雨水打湿了,别脏了脚。”
一位身穿白纱的女孩,从车内探出了身子,看到地上的情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巢叔,出门在外不用这么讲究,你这样子,我要是多走几步,你岂不是要光着身子了。”
“咳咳……”驾手不知如何回答地轻咳了几声,“小姐这是在取笑老奴呢!”
“我说真的,脏了就脏了吧!”
少女笑盈盈地伸脚,踏在门边的踏脚上,下得车来。
她随手挑起脸侧的轻纱,挂在了另一侧的耳后,将整个面庞遮掩了起来。
几个本已瞧得目不转睛的骑手,立刻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把身子转了过去,同时在心中不停地感叹:“叹月公主殿下,果然如传说般美丽不可方物!”
一声尖锐的哨响,随着一个灰色的人影,向马车快速掠近,让散布于马车周围的骑手皆变了神色。
“止步!”一位骑手大声向来人喝止道。
来人的身形略慢了一慢,高声喊道:“狂人九笑。”
“你等一下!”
喝阻的骑手皱起了眉头,那尖锐的哨声和喊出的话,都是狂人内部的暗号,“狂人九笑”代表传送的紧急讯息,已达到了最高的程度。
来人在数十步外停下了身形,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卷,掷给骑手,“这是神大人命令送达的讯息。”
“等!”骑手伸手接到,转身就向马车走去。
车门边的阿巢接过羊皮卷,仔细检查了一遍上面的暗记,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羊皮卷递进车内。
车内一阵悉悉索索展开羊皮卷的声音,然后是久久的沉默,终于老者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叹息,“我们这次还来得真是时候!”
“怎么啦?老爷。”阿巢小声地问道。
“我们身后,沃克哈苏的军队杀过来了。”老者回答道。
“什么?”
阿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然后对一旁的少女说道:“小姐,恐怕我们得立即启程了!”
一件从开始就让人觉得荒唐的事情,在其过程中,也必然处处让人觉得荒唐。
所以这件令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帝国宰相老拖雷斯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那小小的皇帝,以令人瞠目的惊人效率,将抵抗军统帅的委任令,交到了东方的手中。
而在两个小时前,骑士瓦尔梅还只是一名命运难定的叛乱公爵的降将。
就算是盖着圣皇印鉴的委任令,如此真实地捧在自己手上,东方仍然觉得这整件事情,是在同自己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要知道,这可是敌国雄兵十万的进攻,帝国的命运倾覆难定,这帝国的圣皇、三大家族,包括这帝都的君君臣臣,难道每一个人,都将这带兵打仗视为如此儿戏的事情?
而且他骑士瓦尔梅,初来乍到,名不见经传,就算他手捧着皇帝陛下的金纶圣旨,又如何能让交给他统御的部队心服口服。
“拖雷斯大人,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呢?”东方扬着手中的委任令,冲着拖雷斯一连声地叫苦。
“你就接着吧!”拖雷斯脸上的表情复杂,“不要以为这是一件讨好的差使,恐怕还得靠你过人的能力,才能勉强过关呢!”
“这话怎么说?”东方问。
“如果是件好差使,三大家族的子弟恐怕削尖了脑袋,都要把这差使抢过来,实在是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没一个人敢接下来。”拖雷斯意味深长地说着。
“我有些明白了。”东方点着头。
“明白就好,事实上,抵抗军统帅这个名称虽然好听,能交到你手上的部队,恐怕不会超过万人。”
“难道偌大的帝都,就只有这么一点部队?”东方有些不相信。
“皇宫的禁卫和负责帝都城防的皇室部队,是不能交给你的,能调动的,只有驻扎在城郊的卫戍部队,据我所知,连一个万人大队都拼凑不出来!”拖雷斯苦笑。
“拼凑!”东方下意识地重复了拖雷斯使用的这个词汇,“属下知道了,多谢相爷和大人的成全,让属下有这次带兵打仗的机会。”
“好好表现吧,我和爹已经将你视为心腹之人。”
拖雷斯使劲拍了拍东方的肩膀,“这一次也不是非要你击退敌人,只要你能延缓他们的进攻,自然就会出现新的变化。”
“呸!狗屁心腹!”东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对于拖雷斯所说的变化,他虽然想知道,却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脸上却不得不装出受宠若惊的惶恐,“属下这条性命,算是交给相爷和大人了。”
“天一亮就出城去上任吧,我会派一队卫队送你去。”拖雷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谢大人,我这就下去准备了。”东方转身欲走。
“对了,你能告诉我,西斯亚公爵小姐有些什么爱好吗?”拖雷斯说着话,脸红了红,不等东方说话连忙补充道:“我也是想尽到主人的本分,能让客人满意。”
东方差点没笑出来,却不得不装模作样,想了想,“小姐好像很喜欢音乐,只要有人在窗外弹个琴儿啊,唱个曲儿的,她一定出奇的开心。”
他的本意是想为难这位拖雷斯大人,他总不可能跑到仙雅的窗外去唱戏吧。
没想到,拖雷斯却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吗?那倒好办了。”
西斯亚公爵小姐一行,被安排在宰相府一排单独的房屋内,从相府的内堂到那里,需要穿过一片挺大的花园。
东方现在就走在花园的林荫道上,前面有一名相府的侍从,提着灯给他引路。
直到现在,他的脑中都还在盘算着这件事的蹊跷,对于周围的情形,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想想也觉得好笑,以前想带兵需要费尽力气去争取、去谋划,现在有人主动将兵权交到自己手里,却反而觉得忐忑不安,万分的不踏实。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把脚步停了下来,右手迅速地按到了腰际的刀柄上,因为他猛然惊觉,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地走入一股强烈的战气当中。
这完全是一种感觉,只有那种在战场搏杀了无数次的人,才能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怎么啦?大人!”前面引路的侍从发现他停了下来,回过身来问道。
“哦,我想在这里待一下,你去吧,我找得到路了。”东方当然不想在一个相府下人的面前显露身手。
“好的!”侍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到轮廓的房屋,用手指了一下,“在前面不远就是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东方略一点头,闭目不语,其实他是不能分心去说话了,因为那强烈的战气让他感受到莫大的威胁,甚至让他的手脚都变得僵硬起来。
侍从把灯挂在了一旁的树枝上,快速离去。
“是谁?出来!”东方低呼了一声。
“果然有一套!”
一个声音接了过去,一个不算魁梧的身影,从一株树干背后转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东方惊讶地问道,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空着手,保持着一种很悠闲的姿势,却仍然把他笼罩在那股很强烈的气息中。
“你是东方?”
东方完全楞了,要知道在帝都这样遥远的地方,几乎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真实身分的。
“果然是你!”对方显然从东方的表情上,得到了答复。
东方缓缓地把腰间的战刀抽了出来,能揭穿他身分的人,他必须让他永远地闭上嘴。
“正好!”来人向前跨出了一步。
说也奇怪,明明花园中连一丝风都没有,东方却感觉到周围的环境,随着那一跨步,变得风起云涌。
闪身,错步,刀光晃动中,他已冲到了来人的面前。
迎面飞来硕大无比的一只拳头,带着势无可挡的霸道气势,让他觉得不论怎样闪避,或是用手中的战刀拦截,都不能阻止这样一往无前的攻势。
东方唯一能做的,只有退,边退,边从手中的战刀上,爆出一轮如风般凌厉的月芒。
空气中爆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他又退回了原处,却发现来人像没动过一样,仍然站在树干旁。
“裂龙拳!”他在嘴边轻声地念叨了一句,接着大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来人轻声叹息了一声,“情报果然没有错!你真的是残剑绝刀的传人!”
东方一楞,随即省悟到对方的身分,试探性地问道:“你姓轩辕?”
“不错,在下轩辕战。”
“哎!”
东方长叹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非要对我纠缠不清呢?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残剑绝刀的传人,只是有缘学了一些绝刀的刀法,也知道一些有关你们轩辕族的事情,而且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会有空管你们的闲事。”
“不管你是不是。”黑暗中的轩辕战叹了口气,“你已经被老头子选中了!”
“什么选中?谁是老头子?”东方忙问道。
“你以后就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也没用。”轩辕战道。
“慢点,慢点。”
东方向他摆了摆手,“听你的意思,你们还会纠缠不断。拜托你回去说说,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也决不会向旁人泄露一个字。”
“这个,恐怕你得向老头子说去。”轩辕战别有用意地笑道。
“那好,你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头子。”东方决定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迅速解决这件烦人的事情。
“这个我可以给你安排,但不是现在。”
“一言为定,明天我要出城接收部队,前往圣仑朗,我想你应该能有办法通知我。”
“接收部队?”轩辕战显然有些意外,重新把东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会尽快通知你。”
“那就这样!”东方转身就走,实际上,他是想尽快离这个可怕的对手远一点。
“顺便问一下。”轩辕战叫住了他,“你明天是要出城去统军?”
“可以这么说!”
“嘿!”
轩辕战发出了一声感叹,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就算是他这个旁人看来,这件事情也过于荒唐了。
东方走进为自己安排好的房间,把门掩上,回过身来,才看见仙雅诸人,全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一个也没有睡下。
“你和拖雷斯那小子到旁边去嘀咕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雅妮飞快地走近前来,嘴上不依不饶,手上端着的盘子上却是一只烤鸡。
东方眼睛一亮,一把抓过烤鸡大嚼起来,包了满嘴的鸡肉之后,含糊地说道:“我真饿慌了呢!”
“小子,你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杰拉巴尔问道。
东方一翻白眼,伸了伸脖子,咽下了一大口鸡肉,伸手在空中画拉了几下,“水!”
仙雅已经递上来一个水杯,嗔怪地说道:“吃慢点,别噎着。”
东方一口将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眼神盯向拉各斯,“你们呢?有什么发现没有?”
旁边的西德斯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和我们以前来过的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倒是收获不错。”东方展颜笑道,在仙雅递过的毛巾上,擦了擦满是油渍的手,探手入怀,将那张委任书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尼德接了过来,几个脑袋都凑到这张展开的羊皮卷上。
“这上面说什么呢?”不识字的亚洛焦急地问道。
“去去去,不识字别占着地方。”杰拉巴尔把他硕大的身躯拔拉开,挤了进去。
看完羊皮卷的尼德,已是满脸的惊讶,连一向多智的巴米特,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他们竟然派你去带兵阻击沃克哈苏?”
一向沉稳的拉各斯轻轻摇了摇头,“可真有你的。”
“至少这不是一件坏事,我总觉得这是拖雷斯父子刻意安排的,多少都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联。”
东方说着话,面上的魔法掩饰也在这时消失,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但是这毕竟是去打仗啊!”雅妮不无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东方轻松地说道,但是在他心中对于这一次,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那你要是走了,这里可怎么办呢?要知道行军打仗,我们是没法跟你去的。”仙雅的问题,一语切中了要害。
东方一走,她们这些女眷势必要留在相府,且不说拖雷斯的纠缠,时间一长,她们的真实身分会不会被发觉都是问题。
东方沉吟了一下,“明天之后,整个帝都都会人心惶惶,只要你们深居简出,应该问题不大。”
说完,朝向三位黑暗法师,“三位也请留下来吧,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好监视这相府之后会有什么动静,照我看来,拖雷斯父子必有所图。”
拉各斯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一有动静,我就传讯给你。”
西德斯在一旁说道:“东方兄弟,我给你的魔法书,你一定要记得时常看看啊,我们兄弟三人,以后可全拜托你了!”言语之间,很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焦急意味。
东方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口袋,“放心吧,我一直都带着呢!”
谈话间,各人的去留都决定下来,只有雅妮听到自己不能跟随东方,把嘴高高撅了起来。
清晨,一个骑兵小队长就把东方叫醒,准备出城上任。
按照昨天的安排,只有尼德兄弟三人跟随东方前往。
相府门前,一小队骑兵列队待行,每个士兵都好奇地注视着,由自己队长引着走出府门的四个人,心中在暗暗猜测,这个戴着一个黄金面具的蓝盾骑士,究竟身具怎样的实力?
在这时代,领兵打仗的将官戴个面具并不足为奇,有些将领戴的面具甚至异常凶恶,为的就是要吓阻敌人,不过只看他身后的三个随从,也不难知道,他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角色,特别是尼德肩头上,那把明晃晃的巨型斩马,异常夺人眼目。
“走吧!”东方以极快的身法跨上战马,招呼了一声,策马冲了出去。
众士兵心中都是一惊,从来没看见哪位骑士以这样的方式上过马,细细想来,竟让人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心底下不禁暗想,“难道这人竟会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