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玩意儿?”

  东方举着自己的手掌端详了良久,那个若有若无的魔法标记,仿佛成了他手心上天生的印痕。

  “那是神之选择。”

  魔导师虽然淡淡地说着,盯着东方的眼神中,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让人感觉到分外的古怪。

  东方伸鼻在空气中嗅了嗅,察觉到一股淡淡的狐狸味道:“什么是神之选择?”

  “只要拥有这个印记,就是神所选择的使者,可以自由运用神的力量,在魔法师界,这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魔导师耐心解释着,看到东方越听越糊涂的表情,“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像先前能使用幻石那样自由使用魔法的力量,而不受任何限制。”

  “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不给自已也弄一个?”

  东方觉得空气中狐狸的味道越来越浓。

  “要不是刚才怎么会说是试验性质的呢?”魔导师吃吃笑了起来,表情像足了刚偷到一嘴腥腻的狐狸,“神的选择还从没有在人的身上成功过,而且失败之后往往伴随着最恶毒的诅咒。”

  “你拿我做试验?”东方脸上完全是如梦方醒,动后余生的震惊,还对魔导师的尊称都改了。

  “你能确定真的成工了?”他犹太自不相信地将手掌举到眼前,细细地观察著有何不妥之处。

  “你以为我会乱来?”魔导师脸上露出了特有的傲慢,“我是看你使用幻石的方法同神之选择的道理非常的相近,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的。”

  “所以我现在和卓玛是一样的?”

  东方想起了卓玛额头上的印痕,不是人类的怨灵,应当有接受神之选择的能力吧!心头还有些窃喜,至少还有一个同类。

  “不一样的。”魔导师令人意外的摇了摇头,“它那是天生的。”

  “难道我是你的第一个试验品?”

  东方再次张大了嘴,既然是第一个,谁敢保证眼前的状况,就是一定是百分百成功了呢?

  “你很特别!”魔导师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你是我一生当中,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先前那种极力掩饰的兴奋,已经在脸上完全展现。

  “我可不可以问一件事?”东方被魔导师的兴奋弄得有点手足无措,期期艾艾地问道。

  “你问。”魔导师的情绪异常地高昂,此刻只怕问他任何问题他都会乐于作答。

  “如果没成功伴随的诅咒会是什么?”东方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诅咒?”魔导师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另一面,他搔了搔头,“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再说了,反正已经成功了,哪还用管他什么诅咒不诅咒的!”

  “到底是什么啊?”东方着急地追问。

  “反正就是一命呜呼~~~~~~~~~~~~~~三长二短~~~~~~~~~~~~~~四邻不安~~~~~~~~~~~六畜不静之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魔导师喃喃自语地搪塞着,看他的表情,估计他也不是很清楚诅咒具体代表着什么。

  一直端详着自已手掌的东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不是大不了,是很 大了,因为我手上的印记消失了。”

  魔导师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忙拽过东方的手掌,“怎么会?不可能的!”

  东方已经开始后悔认识这位胆大却又粗心的“历害”法师了,如果他知道这是大陆之上最伟大的魔导师席。梅尔。金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史书上倒是有着关于那位跟随托雷斯入都,掀起滔天巨变的随从,唯一的一点记载。

  那就是他不知道国为什么原因从不迷信任何权威!

  从不!

  这一天,大概是艾尔维斯男爵率军进入苏伊之后,边的最艰难的一天。

  不仅因为麾下的两个骑兵中队几乎在瞬间蒸发,而且他还面临非常艰难的 抉择:是继续进攻,还是暂时撤退?

  虽然早有斥候回报圣仑朗遭遇围城,但是包围圣仑朗的军队远比他想像中来得强大,所以他有些犹豫不决,到底是该先稳住阵脚,还是直接投入解围的进攻。

  正当他骑在龙骑上,考虑着该怎么决断的时候,手下一名龙骑队长向他招呼了一声“大人,城头打出旗号,要我们暂时撤退。”

  此时,一部分不死亡灵的方陈,已经调转方向,向这些沃克哈苏的援军压过来。

  “传令,桑德拉的一五七骑兵中队断后,全军后撤三十里。”

  艾尔维斯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前的情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不是一场容易解决的战斗,他必须先稳信阵脚,再想办法解圣仑朗之围。

  桑德拉。布洛克,一五七轻骑中队指挥官,金色的落腮胡子上,此刻铺满了战马扬起的灰尘。

  在众多的友军部队后撤远去的时候,他所率的部队却前出,列起了长长的陈线。

  两个不死亡灵方阵,向他们掩杀过来。

  先前两个骑兵中队的轻易覆没,让每一名战士心头都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寒意。

  桑叶德拉回身看了看身边的掌旗手,年轻的战士此刻脸色苍白,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桑德拉若无其事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别害怕,没事!传令下马列阵!”

  年轻的战士紧紧盯了一眼指挥官的眼神,开始哑回挥动手中的旗帜。整佧一五七中队所有的战士,都从马上下到地面,打自已的战马真赶向阵后然后整束身穿的皮甲,将腰间的战刀拨出来,紧握在手中。

  每当这样的时刻,都意味着要同敌人进你死我活的死战。

  咚咚的战鼓擂动了起来,整个阵线随着鼓声,开始缓慢地向前推进,阵线的前方一片明晃晃雪白的刀林。

  “要把它们挡住!”桑德拉举着刀,在军阵中大声呐喊着。

  蓬~~~~~~~~蓬~~~~~~~~蓬,战士开始用刀身,有节奏地击打手持的盾牌,那壮观的声响伴随扬起的遮天尘土,响彻云霄。

  相反,不死亡灵这边却没有任何的呐喊与叫嚷,他们沉默如一道黑色的波浪,向一五七中队排起阵线,淹没了过来。

  桑德拉指挥官手中的战刀,画出优美的弧线,用最完美的技巧,将一名不死亡灵的胸膛劈裂开来。

  黑色略带着腥臭的血液,喷了他满脸。

  正当他颇为自豪地一脚将这个亡灵踢开,用手抹了一把挡住眼帘的黑血的时候耳边传来掌生长旗手的惊叫。

  他转过头去,掌旗手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苍白的下唇上是一圈深深的牙印。

  然后他猛然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割裂了他胸前的皮甲,从他第三根肋骨的下面刺了进来。冰凉袭过他的全身,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被他劈开胸膛的不死亡灵,正带着冷酷的笑,把刺入他肋骨下面的弯刀拨出来,鲜红的血箭从他胸前蓬起。

  “怎么会这样?”他张开双臂仰面倒了下去,似乎明的了先前那两个骑兵中队是怎么的遭遇。

  是役,一五七中队自上而下,全员尽殁。

  两个人的目光,都紧张地盯着那只什么也没有的掌心。

  “要多信?”东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死神距离得如此之近。

  “不知道!”魔导师席。梅尔。金同样艰难地咽了一中唾沫,“这是从没有过的,神之印记怎么可能消失呢?就算是失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你见过失败是什么样的?”东方觉得越来越虚脱。

  “当然!”魔导师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重又洋溢起那种特有的自豪神情,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东方,“除非~~~”

  “除非怎样?”东方紧张地问道。

  “除非因为你不是神那庇护的子民。”

  魔导师看东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

  “放屁!”东方着点没把这两个字直接骂了出来。然后他显得有些木讷地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想:“开玩笑!难道神也要分东方和西方?”

  “说不定真是要分的!”

  魔导师在他面前郑重其事地点着头。

  东方哭笑不得地想骂的那句“放屁”,再次记起这个老头的读心术。

  “ 咳咳!可不可以和你老商量个事儿?”东方语气很婉转。

  魔导师脸上已经泛起监介的笑容,“你不习惯,我不再用读心术就是”说完一声找叹,神情竟显得有些落寞。

  东方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老头,憋了十五年,难得和人交流一次,也难怪他不停地使用读心术。

  “我不是和你老商量这个。”东方话锋一转。“那你是怪我弄得你被神所遗弃?”

  魔导师脸上的笑容更见尴尬。

  东方再次摇了摇头。

  “只要你老能有办法解救圣仑朗之围,我什么都不怪你!”

  魔导师沉默了好一会儿,盯着东方眼睛眨了又眨 ,然后缓缓地说道:“我是一个被人杀死过的人,所以我发过誓,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再管世间的任何事。”

  “可是你老现在不是已经救了我吗?还有外面我的朋友。”

  魔导师胡些语塞,迟疑着。

  “只要你老有办法,你有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东方连忙开出空头支票,其实他心头深深明白,这个能够影响怨灵的老者,绝对算得上解开圣仑朗之围的关键,这也是他要卓玛带自已来见这人的深层用意。

  “任何条件?”魔导师略带嘲弄地冷笑了一下,“我要你去杀了撒曼帝君你能办到吗~?”

  “撒曼帝君?”东方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随便讲讲,你不会就当真了吧?”魔导师突然讶异地盯着东方,然后猛醒自已的失言,再次露出尴尬的微笑,“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我试忘了不再对你用读心术。”

  “我当然是认真的!”东方坚定地点点头,“杀一人能救一城的人,怎么算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