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皇宫,龙之军议事大堂。
三位归来的英雄人物受到了东方的热烈欢迎。
“哇!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为我们准备的吗?”本来十分开心的雅妮反倒皱起了眉头,“可是人家现在正在节食啊!东方哥哥这不是故意破坏我的节食大计吗?”
“天!你这么瘦,还要节食?”
东方故意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脑门。
“还不都是你找的那个歌舞团闹的。”仙雅在一旁微笑道:“这丫头对那些舞娘的身材羡慕得不得了,回来的路上就向那些舞娘要来了节食的秘方,已经节食好几天了。”
“那叫什么秘方啊!”梵罗也在一旁夸张地叫起来。“一顿就吃一片可怜的水果加一杯清水。最要命的是,竟然还不许别人吃,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他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向早已摆好的丰盛酒席冲了过去。
“我哪有不准你吃了?”
雅妮在他的身后跺脚。
梵罗已经将一只鸡腿塞进了嘴里,含混地说道:“还说没有?虽然你从没有说过这话,但是在你面前吃东西的人保证上吐下泻,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梵罗疯狂的吃相,东方不禁莞尔,“那你等会儿就不怕上吐下泻了?”
梵罗就像一下子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立刻停止了贪婪的咀嚼,用最惊恐的眼神盯着雅妮。
“大小姐,这些东西你还没动过手脚吧?”
“哼!”雅妮高高地扬起下巴,“你说呢?”
梵罗的脸色剧变,包在嘴里的美味鸡肉不自觉地从嘴角滑落了出来,“天!这还叫人怎么活呀?”
东方也觉得有些过分了,“丫头,可不行这样的,我还请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呢!”
雅妮翻了翻白眼,“是他自己要吐出来的,我可没说我做了什么!”
“没有就好!”东方也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一顿就吃一片水果也确实太少了一点,今天就算破个例,把前几天的营养都补回来。”
“不要!”雅妮倔强地摇了摇头,“你们自己吃吧!我去看看尼德叔叔。”说完蹦蹦跳跳地去了。
看着雅妮远去的背影,梵罗的声音中竟然略微带着点哭腔,“东方,老大,以后有什么任务,千万别把我和这丫头安排在一起,会出人命的!”
“哪有这么夸张?”仙雅连忙为雅妮辩解。
“你和她相处亲近,当然不会知道她的厉害!”梵罗苦着脸,“她的那些阴招,可全是冲着我们使出来的啊!”
东方则完全是一副深切同情加理解的表情,“兄弟,都怪我考虑不周,这次委屈你了,下次一定注意。”
仙雅被这对难兄难弟弄得又好气又好笑,“算了,你们俩慢慢吃吧!我要去看看我的龙儿。”
梵罗这才重新恢复了贪婪的吃相,边吃边问道:“你说请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在哪里呢?”
“你以前在梅罗也见过的,估计等下就会到了。”东方微笑道。
“梅罗?”
梵罗被勾起了回忆,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东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会是谁呢?”梵罗微皱起眉头。
“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东方故意卖了个关子。
一名卫兵也在这时跨入大厅,“将军,您请的客人到了!”
“快请!”东方连忙吩咐道。
卡贤走进议事堂大门的时候,梵罗惊得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您!”
“可不就是我吗?”卡贤微笑着走近,“梅罗一别,还能见着故人,真是让人惊喜万分啊!”
梵罗的脸上也绽放出笑颜,“龙之军能有先生相助,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添翼倒说不上,续了个狗尾罢了。”卡贤谦逊地开着玩笑,“不过我今天确实是入伙来了。”
“早就等着先生了!”东方忙把话题接过来,“不知道先生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卡贤在丰盛的酒席前坐了下来,“伊杰亲王的使团已经返回了,不出意外,将军开出的条件在三天之内就会被飞书送达。”
“先生觉得,伊杰亲王会不会答应?”东方微笑着问道。
卡贤却没有直接回答,指着面前的酒席问道:“这就是卡桑德罗饭店的厨子做出来的?”
“不错!”东方点点头。
“如此美食,就算是尝遍美味的亲王大人,恐怕也抵挡不住诱惑吧!”卡贤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腹,语带双关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赶在亲王的前面吃个痛快!”东方同样语带双关地说道。
说完,两人同时相视大笑起来。
被憋了好几天的梵罗茫然地问道:“还有什么亲王要来吗?我可是等不及,早已经吃了。”
“没人会来了,你尽管放开肚皮吃个痛快!”东方笑着把自己面前的美食,又移了一些到梵罗跟前。
“听说,有一支皇家近卫军团已经从前线返回了帝都,那是将军故意放回来的吧?”卡贤问道。
“不错!”东方点点头,“我要藉此杀鸡儆猴,不如此不足以立威!”
“杀鸡儆猴!”卡贤重复了一下这个有趣的用句,微笑道:“将军难道不怕此举乱了前线的军心?”
“没什么好乱的了!”东方摆了摆手,“只要在雪伦斯堡取得成功,乱的就不是我们了。”
“雪伦斯堡怎么了?”
埋首于美食之中的梵罗抬起头来。
“要打仗了。”东方又把自己面前的端了一盘给他,“你从帝都周边城堡拉回来的王室军队都被我派了上去,正好派上用场!”
“嘿嘿!”梵罗自豪地笑了笑,“别的我不敢说,那些部队的忠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忠诚!”东方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等我斩杀了这支近卫军团,那些人才知道什么叫忠诚!”
这一刻,他所表现出来的杀气,让两个瞪着他的人忍不住暗暗心惊!
这支名为“血狮”的皇家近卫军团,作为首支回帝都兵谏的部队,一举一动自然受到各方的关注。
而能够顺利地长驱直入直达帝都,近卫军团的指挥官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越来越对此行胸有成竹。
临近帝都前,他把各级的军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议。
会议的议题,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帝都,是派代表进城去上书陈情,将军力的重压留在城外,还是直接以武力冲进城去,把那个根基不稳的新任女王掀下台来。
有一条是确定无疑的。
无论怎样,“均土地”的法令,绝不能继续在全国推行下去,因为这关系到所有中层以上军官的切身利益。
下层的军官虽然对此颇有微辞,一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惯性使然,二来与前往兵力空虚的帝都相比,留在危机四伏的前线更能受到战士的拥护。
所以会议达成的最终结论就是,以武力迫使新女王就范。
每个人都认为,这是用自己的力量纠正国家推行不当的法令,没有人把这次行动同起兵谋反联系起来。
甚至连指挥官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都认为,自己是在维护皇家贵族正当而合法的权益,只不过手段上稍嫌极端而已。
血狮军团一共有二十四个千人队,步骑兵相互混杂,主力作战部队近两万人,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兵力空虚的帝都只能由他们摆布。
而且,很多军官甚至天真地认为,帝都近郊的防卫部队怎么可能对自己人痛下辣手,自己的军团能够不受抵挡直入帝都,就很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当第二天正午,第一支龙之军的部队拦住他们去路的时候,血狮军团从上至下,不论是从心理还是战备,都没有做好大打一仗的准备。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甚至派了一名信使过去,指令对方让开道路。
很快信使就带回了对方清楚的信息:奉女王之命狙杀叛军!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自己怎么就成了叛军的领导?下面的士兵更是显得乱糟糟的,虽然早已知道回兵帝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真正面对面即将同自己的军队作战,怎么也提不起那血战沙场的斗志来。
龙之军的战士可全然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不仅有女王的命令,更是在保护自己刚到手不久的权益,面对着这些从战场上逃回来的叛军,他们俨然成了正义的化身。
战斗随即在一个既不算开阔也不算狭窄的山林边缘展开。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手中也不是全无筹码,二十四个千人队中,有六个中队都是精锐的皇家骑士,加上十数个步兵中队,血狮军团的实力,远远超过了那支拦住他们去路的、只有数千人的龙之军部队。
所以,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相当有把握地,只把五个步兵中队投入了战场,在他看来,这样的安排,足以逼迫到对方知难而退了。
即使是在这一刻,他想的仍然是怎样逼退对方,而不是把面前的“敌人”彻底击溃。
五个步兵中队排列起严正的阵型,成一个一字,向对面的敌人压了过去。
手中的盾牌高举着,手中的长枪斜指蓝天,甚至连走在每一个方阵右侧的军官,都没有像惯常那样,呼喊激励斗志的战号,五个步兵中队保持着高度戒备向前推进,却完全没有往日沙场上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在距离龙之军战线约三百米的地方,五个步兵中队停止了前进。
这样做有两个目的,再往前就是敌人弓矢覆盖的范围,要么养精蓄锐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入敌阵,要么就等待敌人派部队过来进行决战。
此举几乎已扼住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无论是谁要从正面硬拚掉这五个步兵中队,不付出相当的代价,是不可能做到的,更不要说等在后面随时准备策应的骑兵。
血狮军团作为皇家的精锐,其战力确实不是普通的军团可比的。
因应叛军的布阵,龙之军也开始行动了,一个长枪中队越阵而出,同样排起长长的一列,向血狮军团迎面而来。
一比五,只要稍具有一些军事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优劣,况且这个长枪中队,几乎把战线拉到了同血狮军团的五个步兵队同等的宽度。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整个阵型几乎没有厚度可言,甚至单薄到血狮军团的普通士兵都看出,这个阵型立刻就会被己方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不过这个让人迷惑的长枪中队,却无所顾忌地一直在向前推进,就连指挥官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都犹豫了片刻。
他猜不透对面的指挥官这样违背军事常识的进攻,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将一个长枪中队分散到这么长的战线上,说是糊涂送死已经是很客气了,那个指挥官简直可以被指控蓄意谋杀!
长枪中队成五行拉出近两百米长的战线缓步推进,渐渐地,已同血狮军团的方阵只有百米的距离。
血狮军团的战士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准备迎接战斗的到来。
“有趣!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战法!”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分明是找死嘛!”
副手在他的身后叹息了一声,向那些长枪战士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不知道是谁领军的,等进了帝都,我一定把这家伙找来重重地抽上几鞭子。”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皱眉摇头。
这样的草包虽然对自己进军帝都非常有利,但是如果皇室尽起用这样的废物,又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内忧外患?
“那个军旗从没有见过,难道是女王新提拔的平民军官?”副手对自己的推测似乎很有几分自信,“恐怕也只有那些土包子,才能作出这么没有军事常识的事!”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不过,长枪战士并不如预想那样直扑那五个步兵中队,而是在距离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疑惑不解地看着那个长枪中队,将手中的坚盾深深插入脚下的土地。
瞬间,一个连绵两百米、前后五行的盾牌阵,就竖立在了血狮军团的前方。但是即便如此,这个盾牌阵也只能抵挡一时,是禁不起五个步兵中队长时间冲击的。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长期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当敌人作出超乎你预料的举动的时候,下一步往往更加出乎你的意料。
“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战斗的鼓声在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命令的同时响了起来,不过却是来自对面的龙之军。
一支骑兵从龙之军的侧翼奔驰而出,向着对垒的两军方阵斜插而来,不过他们似乎插错了地方,进攻的方向不是五个步兵中队的侧翼,反而是在盾牌阵的后方空地。
“这又是在干什么?”
几乎所有的血狮军团军官都被弄得目瞪口呆。
把一个长枪中队弄成长长的一线已经够离谱的了,这下子,难道还要将善于侧翼冲击的骑兵,弄到盾牌阵的后面来列队?
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哈哈大笑了起来,差点儿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这、这算什么?”
就连他的副手都在他的身后开起了玩笑,“要不要把我们的骑兵队派一队出去,让他们见识见识骑兵是怎么用的。”
到此刻,两人已被这个指挥全无章法的敌军指挥官弄得全没有了戒心。
“等等吧!”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轻松地笑了笑,“看样子,这场战斗打不了多久,还是让我们的对手多发挥发挥!”
那一个千人队的骑兵,还是没有如预料那样在盾牌阵的后面停下列阵,而是从盾牌阵后方一掠而过,重新向己方战阵的另一个侧翼冲了回去。
那样子就像是从龙之军阵中伸出的两只手臂,又像是结起的一个圆环,而这个圆环是流动的,一匹匹战马在其中循环不息。
五个严阵以待的步兵中队起了一些骚动,一大批人在弓箭的袭击下倒了下去。
谁会想到,这些冲入盾牌阵后面的骑兵,进攻的手段竟是弩箭,他们在圆环的顶部射出弩箭之后,重新奔回本阵做装填弩箭的准备,然后再从另一个侧翼冲出来,如此往复,循环不息。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和他的副手再一次目瞪口呆。
那一个由铁骑组成的圆环,像一个转动的巨大磨盘,夺命的利箭不断从磨盘的边缘飞射出来,这夺人心魄的一幕,恐怕要永远印在他俩的脑海之中了。
在这时下达进攻的命令已经晚了,圆环中射出的、飞蝗一般的利箭,压得五个步兵中队抬不起头来。
大量的战士在接连不断地倒下去,即使他们能冲过这百米的距离,顺利越过盾牌阵的阻挡,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要知道,圆环的弧度是可以任意伸缩的,奔驰的骑兵可以保持着圆环向后移动,而人的双腿是永远不可能追上战马的。
巨大的圆环可以永远同你保持那样一段距离,它在转动中不断消磨你的意志,消磨你的生命!
“这个玩意儿你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梵罗颇有兴趣地看着战阵之上的那个圆环。
“你去收编王室军队的时候,我让阿尔泰把他的弓骑兵训练成这样的。”东方呵呵笑道:“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古怪的战阵,它有没有名字?”梵罗不住地赞叹,“这真是对付防御阵的步兵最有效的法子。”
“名字?”东方皱眉思索了一下,“就叫它‘东方圆环’吧!”
“不过这个圆环似乎禁不起骑兵的冲击哟!”梵罗一下子看到了这个骑兵阵型的弱点,“他们虽然能避开步兵的追击,并且施以远程打击,骑兵的冲锋对这个圆环却是致命的。”
东方微笑了一下,却不作答。
说话间,血狮军团的步兵战士本来就不坚强的战斗意志,在各个方位射来的弓矢打击下,很容易就四分五裂了,五个步兵中队在接连不断的远程打击下,已经全面溃散。
约翰尼。纳什维尔爵士也在这时看出了圆环的弱点,三个精锐的皇家骑兵队投入了战场,分成左中右三个方向,向那个犹在转动的圆环冲了过去。
“我说对了吧!来了!”梵罗担心地叫了起来。
“你好像忘了我们还有什么!”东方向他释放了一个最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