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的十数轮攻击之后,雪伦斯堡的城墙内外已是一片火海,甚至连护城河里有一小段都燃烧了起来,此刻坚守在城头上的士兵,最主要的任务已不是防卫而是救火了。

  不过这些燃烧的火油相当的难缠,按照常规的浇水去灭火反而令火种四溅,火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城外龙之军的长枪中队一直只是在那里列阵观看,并没有投入攻城,也让力亲王军可以专心救火。

  不过一直处于这种被动挨打的境地也实在不是一个办法,几位在城头上指挥的军官一合计,要想守住城池,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一队人冲出城去,捣毁那三个不断制造麻烦的支架。

  弗里德里克侯爵大人仍然处于昏迷之中,这几位官职并不大的军官,是咬着牙作出这个决定的,一来挡在那三个支架前的兵力并不多,仅仅两个中队,二来他们也是被这些随时可能从天而降的火球逼急了。

  很快,唯一拉着吊桥的那根铁链也被放了下来,两个中队的骑兵夹杂着一个中队的步兵从城里快速冲出,向那两个严阵以待的长枪中队直扑而去。

  站在东方身边的梵罗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出来?”

  “他们不出来,火就要一直这么烧下去。”东方淡淡地说着,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将对方逼出来誓不甘休的架式。

  “现在就看我的啦。”梵罗摇动了手中的旗号。

  雪伦斯堡前,两个列阵的长枪中队开始向左右两侧移动,主动让出了通往后方神机营的通道。

  这样的举动,出乎了所有指挥战斗的力亲王军军官的预料,任谁都会以为那两个挡在前面的长枪中队,会拼死保护后面的投石机的,这几乎是一个不用考虑的常识性问题。

  所以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部队,也被这样不合情理的兵力调动弄得冲锋的阵型微微滞了一滞。

  不过他们冲出城来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捣毁那三具投石机嘛,借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力亲王军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冲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从两个长枪中队让出来的通道中,冲过了龙之军的第一道防线,将两侧的长枪中队抛在了身后,不论是指挥骑兵还是指挥步兵的军官,都想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预定的任务。

  巨大的投石机一侧,几十辆驮马拉着的小车迎着力亲王军冲了上来,在投石机的前方排成了一排,然后一个急转,把马车的后部对正了力亲王军冲锋的部队。

  血腥的惨剧随之发生,十辆弩车为一个单元,依次向冲过来的力亲王军发出齐射,冲锋在前的骑兵前队一时间人仰马翻,疾风骤雨般的打击一波接着一波,随后跟上来的步兵中队被前面倒下的骑兵完全阻滞在了那里。

  而发射了弓箭的弩车随即被车旁九名训练有素的装填手装填完毕,车上的驭手也已绞动好强力的弓弦,等待轮到自己立即发射,如此循环往复连绵不绝。

  力亲王军完全被打懵了,谁会想到冲出城来,竟会面临如此密集的弓箭袭击,已被打得溃不成军的两个骑兵中队,开始转向城里逃窜。

  但是那两个本来向两侧移动的长枪队,不知何时已经封闭了让出来的通道,挡住了他们回城的道路。

  绝望不仅在城外的力亲王军士兵心中蔓延,城头上的士兵也是如此,眼看着己方三个中队的战士被敌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打了个稀里哗啦,每个人都觉得阳光明媚的天空灰暗了又灰暗。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长枪中队的战士发出一声声震天的呐喊。

  前面是如林的枪阵,后方是漫天的箭雨,而身旁只是慌乱而绝望的同伴,放下武器已成为力亲王军士兵唯一的选择。

  从第一个士兵抛下武器跪下开始,三个中队残余的士兵很快在城外跪倒一片。

  城上留守几名军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已经成了一只只乱了方寸的无头苍蝇,看看周围的士兵,全都一脸沮丧毫无斗志,这也怪不得他们,就算想拼命,也得构得着敌人才行啊!

  匡当,又一个从天而降的陶罐砸在了城头,新一轮的火攻重新开始。

  军官们开始叹气,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开城投降,一直在昏迷中的弗里德里克侯爵大人,应该怪罪不了任何人才是。

  欢呼声响彻了雪伦斯堡城外的郊野,还在收编残兵的长枪中队战士霍然回首,雪伦斯堡的城头上已经挂出了白旗。

  “怎么这么快?”东方身边的梵罗开始暴走,“我还没用我的秘密武器呢!”

  唯有东方紧紧皱起了眉头,预感到攻打雪伦斯堡的战略目的已经完全落空。没有顽强的抵抗,没有拼死护卫亲王的精兵,甚至连那个强悍的魔法师也全不见踪影,雪伦斯堡就在龙之军试探性的攻击中投降了。

  “好像不对啊!”站在东方身后的轩辕战叹了口气。

  “你也这么认为?”东方回头望了望他。

  “这也好像太过容易了一点,会不会其中有诈。”

  东方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力亲王已经不在城里了。”

  “可是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轩辕战突然住嘴不说了,因为昨晚,他的人已经全部撤出来了。

  雪伦斯堡侯爵府,一身火红的雅妮急急地冲进了侯爵府的大堂。

  “东方哥哥你找我?”

  东方看到她,立刻眉开眼笑,“妹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你哪一次的事情又不重要了?”雅妮颇不满意地噘了噘嘴,“每次都是要求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也没见你哪一次没什么重要的事,想起了找我玩。”

  “下次我一定记得。”东方连忙陪上笑脸,“这次的事还非你不行,因为这可是你下的毒。”

  “我可是刚到这里,我什么时候下毒了?”雅妮立刻一脸无辜的表情。

  “是你给艾略特他们弄的那些毒烟箭。”东方连忙解释,“有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闻了毒烟一直昏迷不醒,你有没有法子让他醒过来。”

  “昏迷了多久了?是我们自己的人吗?”雅妮紧张起来,误伤了自己人总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是这座城堡的侯爵,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问他,昏迷了应该有一整夜了吧。”

  雅妮明显松了口气,“拿桶凉水往他头上一泼,保证立刻就醒过来。”

  “这么简单?”东方明显一愣,“为什么你交代艾略特,如果误中了这种毒烟必须慎重解救。”

  “那是当然!”雅妮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我这个天才毒少女可不是白叫的。”

  看到东方恍惚而迷乱的眼神她才连忙解释,“你只是说让他醒过来,可不用管他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反正他是敌人,我也不用这么麻烦。”

  “哦!”东方了解地点点头,“这倒是快速直接的法子。”

  然后他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知道用凉水泼醒,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雅妮嘴角一撇,“他能醒过来,能说话,但是不能动。”

  “这么厉害?”东方瞪大了眼,“那还有没有法子补救?”

  雅妮也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补救的法子有,但是非常麻烦,犯不着用在他身上。”

  “有法子就好。”东方嘿嘿一笑,“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一下,这个人可能留着还有用。”

  “那我还不如直接用麻烦的法子。”雅妮没好气地说道。

  “不用,我想先吓唬吓唬他。”

  刷!弗里德里克侯爵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底。

  冰凉的刺激让他彻底回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他感觉到被两个人架着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他努力睁开眼,周围的环境虽然熟悉,站在他身边的却是几个陌生的壮汉。

  “你们是什么人?”他惊疑出声。

  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难道自己竟然落入了刺客的手中,可是看看周围,又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问你,哈坎苏哈。力。卡蜜拉到哪里去了?”一个站在暗处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谁?”弗里德里克茫然地想抬头看清这个人的面孔,却发觉自己能动的除了嘴,就只有眼珠子。

  “就是你们那个叛乱亲王——力。”黑暗中的男人换了一个称呼。

  “你们是王室的人?”

  弗里德里克有些恍然大悟,但是更大的疑惑随之而来,王室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侯爵府里。

  “你要想留着这条命,就快回答我的问题。”男人显得有些不耐。

  “哼!你们杀了我就别想逃出去。”

  弗里德里克仍然以为,这是几个闯进自己府里的刺客。

  哈哈,嘿嘿,周围爆出一片哄笑声,“这老家伙还在作梦呢!”

  架着弗里德里克的其中一个战士,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听好了,我们可是你手下的士兵开城投降,迎接进来的。”

  弗里德里克这下子彻底呆住,脸上的表情比刚死了爹娘还要夸张,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城破啦?”

  “说吧!力亲王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恍惚之间的弗里德里克像被针刺了一下,脸上满是惊怒的表情。

  “那你总知道力亲王为什么来你这里吧?”

  弗里德里克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立刻把嘴紧紧闭了起来。

  站在暗处的男人不以为意地轻哂道:“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那是因为你中了一种毒。”

  弗里德里克的神色动了动,但是最终仍然把嘴闭得紧紧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不能动?是因为这种毒还在你体内。”

  “那又怎么样?”弗里德里克终于忍不住了。

  “不怎么样,如果这种毒不解,最多也就是永远让你像这样,一动也不能动,根本要不了你的命。”

  虽然刚淋了一桶凉水,弗里德里克额头上的冷汗仍然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淌了下来,“如果我把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你能不能帮我解毒?”

  “你早点这么合作,不是早就把问题解决了。”站在暗处的男人笑了起来。

  “我还有一个条件。”弗里德里克费力地说道。

  “说吧!”

  “我要知道你是谁?”

  站在暗处的男人略微顿了一下,然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是女王陛下钦命的龙圣将军,东方。”

  弗里德里克盯着他的脸注视了良久,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能败在你的手下倒也不算冤枉。”

  “你听说过我?”东方的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

  弗里德里克牵动嘴角,回覆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亲王大人此来,是为了一件传说中的圣器。”

  “哦!”东方神色一动,“你详细说说。”

  弗里德里克苦笑了一下,“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你敢戏弄将军!”旁边一个战士大声叱骂道。

  东方向他摆了摆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去叫雅妮小姐来为他解毒。”

  弗里德里克脸上浮现出敬佩的神色,“将军果然算得上一号人物。”

  东方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城中百姓对你的口碑还不错,就算为你解了毒,也能一刀把你砍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弗里德里克脸上的神色数变,这位龙圣将军每说句话都能让人心惊肉跳,绝对不能以常人来评估。

  两个架着他的战士把他放躺下来,“等着吧!解毒的人一会儿就来。”

  周围几个战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怎么心里在发毛?”

  “你们也都听说过?”另一个战士脸色已经发青,“听说梵罗大人平时都躲着她,生怕被她沾上一星半点。”

  其余众人立刻猛点其头,另一个战士指着躺在地上的弗里德里克,“反正他也动不了,也不怕他跑了,我们是不是都出去,何况将军也没叫我们留在这里。”

  “对对对!”另一个战士立刻连声附和,“我们在外面远远地看着就好,没必要在这里面待着。”

  几乎是立刻,这个提议获得了全体一致的通过。

  弗里德里克奇怪地看着这些战士,像躲瘟神一样地躲了出去,他虽然不清楚这些战士为什么要走,但是有一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即将来为他解毒的那个人,是个人见人躲的瘟神。

  侯爵府大堂,聚集在一起的龙之军骨干都显得神色凝重,虽然一举夺下了雪伦斯堡,但是当初预定的战略目的却一点也没有达到。

  在清楚了当前的局势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之色,没有抓到或杀死力亲王,这座城堡最终只能放弃,因为要想坚守这座位于力亲王军防线之后孤立无援的城堡,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能够劳动力亲王亲自来寻找的圣器,自然是非同小可。”东方伸指在面前的地图上画出一个范围,“我们也不是全无机会,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可是如果我们在这里停留过久,一旦引来大批敌军就危险了。”轩辕战面带隐忧。

  东方低着头沉吟着,这确实是当前最大的问题,如果那个力亲王暂时放弃了那个什么圣器,调动军队来对付他们,甚至快马加鞭跑回了图肯,那东方这支深入敌后的孤军,真的就太危险了。

  捷用手指轻轻捅了捅坐在他前面的梵罗,悄声问道:“梵罗大哥,什么是圣器?”

  梵罗摸了摸鼻子,迟疑地答道:“这个说起来就太广泛了,反正应该是一件极厉害的魔法物品吧。”

  “哦。”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走进大堂,“禀报将军,城外有几名自称是萨拉丁的族人想要见您。”

  东方和轩辕战惊奇地对视了一眼,“萨拉丁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由于行刺撒曼帝君事关重大,他和轩辕战没有向其他人提及有关于萨拉丁族人的事。

  “让他们进来。”

  亲兵领命而去。

  不久,几个风尘仆仆着装简练的人走进了侯爵府的大堂,其中两个人还抬着一个用黑布蒙着的大笼子。

  领头之人,正是在萨拉丁的村子见过的闪。

  东方站了起来,迎上前去,“你们不是前往撒曼去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寻我?”

  闪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族长走到半路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许能给将军带来帮助,所以就命我前来了。”

  “哦,是什么事?”东方看这个憨直的汉子一脸疲惫,连忙吩咐下去准备酒饭。

  “就是这个。”闪回身指着两个人抬着的笼子,一脸自豪地说道:“我们萨拉丁的战隼。”

  其他的人还不觉得什么,见多识广的轩辕战却是颇为动容,惊呼道:“萨拉丁的战鹰是可以送人的么?”

  这时那两个人已把笼子放了下来,把蒙在上面的黑布揭开,龙之军的将领纷纷好奇地围了上去。

  笼中是一只体型不算巨大的鸟儿,灰棕色的羽毛,除了双眼特别灵动有神之外,实在看不出比普通的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年纪最小的捷按捺不住问道:“这鸟儿有什么特别的么?”

  闪向笼子边的两人挥手示意,笼门被打开来。

  在笼子里憋了多时的战隼一声轻啸,快逾闪电地穿了出来,直直地落在了闪抬起的胳膊上,昂首打量着围观的众人。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市场上出售的猎鹰,有些样子比它还神骏呢。”捷不无疑惑地说道。

  不过,想想既然是专程送来给东方的,应该不能是普通的货色。

  “据我所知,萨拉丁战鹰乃是萨拉丁部族最尊贵的宝贝,整个萨拉丁部族都曾因它而出名呢!”轩辕战在一旁轻笑道。

  不过众人凝神注视站在闪胳膊上的战隼,怎么看都觉得那只是一只不起眼的鸟儿。

  “你要不要亲身试一试?”闪咧嘴向捷笑道。

  “怎么试?”捷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兴趣。

  “你只要站着就好。”闪说着伸手摸了摸战隼的脑袋,束唇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调,战隼竟然回应了一声,然后嗖地一下冲了出去。也不见它做出多大展翅的动作,速度快得竟像离弦的箭一般。

  匡当,捷的身子向后一仰,躺倒在了地上,身上穿着的钉甲碰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饶是他反应迅速,头上的头巾仍然不翼而飞。

  “什么鬼东西,这么快!”

  捷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众人都看到重新落回闪胳膊上的战隼,正叼着捷的头巾,这才领悟到“战隼”两字真正的含意。

  这一下如果叼的不是头巾而是眼珠,这房间里能有几个人躲得过?要知道捷的身手,比大多数人要快速灵敏多了。

  “你不用害怕,我再让它把头巾还给你。”闪微微笑道,说完再次束唇发出另一声奇怪的音调。

  战隼嗖地一下又冲了出去。

  这一下捷忍住了不再闪避,战隼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肩头,然后把头巾重新放回了他的头上。

  一时间众人都被惹得笑了起来。

  “好家伙!”捷忍不住伸手去摸它可爱的脑袋,却摸了个空。

  战隼一声轻啸,闪电一般又回到了闪的胳膊上。

  “有趣,这鸟儿竟像能听懂你特殊的语言一般。”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仅能听懂我的声音,它也能告诉我很多事呢,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闪自豪地说道。

  这一下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发出惊叹的声音!

  “你是说,你们是靠这只鸟儿找到我的?”东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当然!”闪肯定地点点头,“族长让我把它送来,就是想到将军行军打仗,或许会有点用处。”

  “岂只是有点用处!”东方啧啧称奇地赞叹道:“这鸟儿能有千里追踪的本事,用在战场上,岂不是连隔壁阿三掉了根毛我都知道。”

  一句话,令到众人尽皆哄笑起来。

  “当年萨拉丁部族可就是靠着它在草原上叱吒风云的,只可惜驯养它的法子,一直是萨拉丁部族最大的秘密。”轩辕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补充。

  这时捷望着这只鸟儿的眼神已是完全的沉醉,一刻也不能移开。

  “你们送来这么珍贵的礼物,可叫我怎么回报哟?”东方看着这几个萨拉丁的汉子,越加感受到萨拉丁部族的真诚与淳朴。

  “萨拉丁人对待朋友是不求回报的。”闪憨厚地笑道,指挥战隼落在了东方的肩头,“族长让我转告将军,我们会在撒曼都城等着将军到来。”

  东方将肩头的战隼移到手背上,注视着它灵活有神的眼睛,感受着它的灵性,“这鸟儿好是好,可我该怎么让它听懂我的话呢?”

  “这个不是问题。”闪躬了躬身,“族长特别交代,要留下一个人直到教会将军与它交流的法子为止。”

  东方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向眼珠盯在战隼身上都不会转动了的捷招了招手,“来,它就托付给你了。”

  “给我吗?”

  捷脸上的表情像在作梦一样,难以置信地走上前来。

  “当然,你是我军斥候的领队,不给你给谁?”东方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过我要你向我保证,一定要照顾好它。”

  捷忍不住蹦起老高,一连声哈哈笑道:“将军放心吧!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会把它照顾得好好的。”

  听到这句话,闪的脸上浮现出敬佩的表情,“没想到这位小兄弟竟然深谙驯养的法门,这战隼深通人性,除非丢了性命地喜爱它,否则是不可能同它有更深的交流的。”

  “真的吗?”捷停止了蹦跳,一脸迷醉,“那从今以后它就是我的命了!”

  闪忍不住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还从没见过像小兄弟这般爱鸟之人,阿瞬交给你,我算是完全放心了。”

  “它叫瞬吗?”捷又获得一个意外的惊喜,“哈哈,我们的名字好像,它叫瞬,我叫捷,瞬捷,捷瞬!”

  旁边诸人看着这两个爱鸟如命的傻蛋不住嘴地交流,尽皆哑然失笑。

  “那我要交给瞬捷一个任务。”东方半开玩笑地说道。

  “您就尽管吩咐吧!”捷咚咚地拍着胸脯。

  “我要你用它把力亲王找出来!”东方认真地说道。

  众人都显得愣了一下,看看东方手上的战隼,又看看捷,渐渐地都回过味来,这战隼既然能千里追踪东方,当然也能把离开了雪伦斯堡的力亲王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