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三日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要完全锁缚多尔衮,单靠一个仓促建成的百万剑阵,是绝对不够的,但是海稼轩分身乏术,所以能够再做些什么的,就只有源五郎了。
与海稼轩之前的动作大同小异,源五郎凝神敛气,催动力量,跟著便是一声长暍。
“九极星神变!”
长喝声中,漆黑的夜空,舫穗、紫微、天机、魉魅、蛊冥、惊翎、破军、古梦、馥思,九颗鲲仑夜空的主星,蓦地大亮,九道星光急射而下,贯串多尔衮的健壮身躯,将他牢牢锁住。
与星野天河剑并列为星贤者的两大绝学之一,是当年孤峰之战,得窥魔族星罗秘法後所创,照理说本该无往不利,但多尔衮之前已知星贤者一门有此绝学,也曾模拟过实战中遇上该如何应对的战法,这时将一股纯阳罡气运遍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像股满劲道似的纠结突起,在狂吼声中,整个人化作一个巨大火球。
“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会输给你们这些懦弱东西的!”
怒雷似的狂吼声,响彻天空,炽烈的火舌燎烧到十余尺外,尽展骇人威势,如同太阳般的光焰,竞将九极星神变的璀璨星光拒於体外,缓缓往上推升,不能产生锁缚作用。
(妈的,这个疯子!)
源五郎和海稼轩何等眼力,早就看出来多尔衮这样运使大日功,强抗九极星神变,实是一种先伤己、再伤敌的牺牲功法,只要与他游斗,拖延一点时间,他自己就要精疲力尽,不战自溃了。然而,在他自身崩溃之前,还是有能力将全身力量集中,发出最後的拚命一击,甚至是两三击,想到九阳烈焰刀的恐怖,两人都决定尽早制服这个对手,不让他有机会发招。
海稼轩朝源五郎望了一眼,不必使眼色,两人培养出来的默契,已经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你这小子最狡猾,先拿你开刀。”
多尔衮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不利,於是决定在力量耗损殆尽前,先斩了源五郎,破去九极星神变,但烈阳焰球甫才聚於掌上,对面的源五郎背後突然人影一闪,出现了海稼轩的身影,他在百万剑阵中留下了支撑片刻的力量後,赶来赴援。
“一个人锁你不住,两个人呢?”
海稼轩长笑一声,双掌贴在源五郎後心,源源不绝地将充沛内力输入,这样一来,九极星神变的威力激增,冷冽星光像是锋利的箭矢,如天崩地裂般坠砸下来,瞬间攻破了多尔衮的裂阳火劲,贯串身体,将他彻底锁死。
鼓尽全身力道的烈阳火劲一下被破,多尔衮受创非轻,在狂吼声中,身上多处肌肉破裂渗血,而被锁缚住的经脉,什么气劲也运不上来。
“臭寄生虫,你给我下地狱忏悔吧!”
早就在等待这一刻,海稼轩和源五郎立刻飘射向前,手中各自聚力,预备以最强力的绝招,一举重创甚至搏杀这名宿敌。
假如这一击当真击中,多尔衮不死也是重伤,但就在两人要联手攻击的同时,他们突然感到背後有一种寒意,一股攻击力量正从後方袭来。
(妈的,这臭贼真的有援手!)
(可惜,这一击功败垂成。)
之前源五郎在策划此战战术时,就估计到如若一切顺利,当百万剑阵与九极星神变联合作用,多尔衮应已无力反抗,而唯一能改变最後结局的,就是出现外力援助。但石崇一方的高手应该已经派往各处战场,而且多尔衮生性狂傲,只怕也不容许在这么重要的战斗里有人插手干预,所以不应该会有援手。
可是两人还是商量过,如果援手出现,应该要如何处理的计划,当时达成的结论是,如果敌人的实力只是一般,那么由其中一人掩护,另一人持续下手攻杀;但如果敌人实力极为强横,那便选择放弃,虽说两人部很想诛灭多尔衮,可是并没有哪个人愿意为此付上生命代价,而此刻背後这一击所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来人的武功强之至极,刚猛霸烈之处与多尔衮不相上下,但灵巧程度却有过之。
(石崇那边哪来的这种高手?)
如此强敌,又是占住优势从背後袭击,如果挨上一记,後果不啻是硬接一记九阳烈焰刀,源五郎与海稼轩心头一叹,不约而同地往两个方向斜斜退开,避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式劈空拳。
成功躲过一击,九极星神变、百万剑阵的效果也到了极限,自然崩解,心有不忿的两人,想看看破坏自己计划的人究竟是谁,却听见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若前方为黑暗,便斩下黑暗;若前方为光明,便轰杀光明……”
这一句仿佛是某个变态出场的宣告词,源五郎已经听妮儿和泉樱说过,最近那几乎已经变成雷因斯一方的救火乐章,每当有谁的情势危急如火,这台救火车就会及时出现救人。
黑色的披风飘扬,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毡帽、黑色的手套……站在高空之上的伟岸身躯……
……尽管源五郎不想承认,但天位武者中会没事变装,飘到高空上说变态话语的白痴,就只有这一个了。
“即使这冷酷的世间,没有神的存在,但天在呼唤,地在呼唤,人在呼唤,呼唤我打倒邪恶。恶人们听好,我就是正义与爱的战士,阿里巴巴古得三世。”
看似很威风的宣告完毕,如果照过去的惯例,每次说完这些出场词之後,就是一场激烈大战爆发,伹这次的情形却不同,朗声宣告之後,刚才险受袭击的两人并没有出手,只是冶冶地看著这位不请自来的黑衣大侠。
与雷因斯没有渊源的海稼轩,表情尤其冰冷,他也知道这台救火车的故事,只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是不是救人就上了瘾,搞到敌我不分,在这种重要关头出来捣乱。九极星神变、百万剑阵的效果一解,往後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而被这样的压力给逼视,身处压力中心的人不能不说句话了。
“嘿,两位,别露出这种眼神嘛!你们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出现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对啊!”
多尔衮、皇太极、兰斯洛,这三个个体之间的关系,说来复杂,但也不难了解,可是,这仍然无法解释两人心头的疑惑。
但源五郎知道一点,就是这个猴子义兄并非什么思绪条理清晰之人,如果要等他清清楚楚解释完毕,恐怕天都亮了,横竖事情变成这样,攻杀多尔衮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还是先把这头大猴子的来意弄清楚一点。
源五郎身形闪动,一下子就来到了兰斯洛的面前,问道:“别的不多说,我只问一句,你是来这里救他的吗?”
“并不能说是,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我是来这里与这男人了结一些东西的。”
“原来如此。”
源五郎大致了解兰斯洛在想什么了。多尔衮对他来说,是个有多重意义的存在,当他终於知道多尔衮的实际身分,接著该做的,就是要厘清目前的关系,如果下是把他当成一个类似恩师的存在,那么就是把他当作杀师仇人,而不管是这两者中的哪一种,这件事必须亲自解决,不能给旁人干预,尤其是後者。
……从兰斯洛的话里头听来,他显然已经选择了後者。
“朋友,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源五郎拍拍兰斯洛的肩膀,不再言语。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根本是多此一举,只要让自己与海稼轩下手,干掉多尔衮,什么深仇大恨不就都报了吗?不过,他多少也懂得所谓男人的坚持,换作是自己,如果有人对妮儿小姐怎么样,那复仇工作可不能假手於人,一定要自己亲自来。
刚刚那一轮战斗,削减了多尔衮不少实力,但身上的伤势却不重,没有损及战斗能力,经过这段时间的回气,这些轻伤可能更激发了野兽的凶性,现在的多尔衮可以说比刚才更危险。
源五郎想要对此多加提点,但兰斯洛却豁达地一笑,反手在源五郎肩头一拍。
“放心,我有能力应付的。从今之後,你再也不是百战百败的衰尾军师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还当真是源五郎最在意的一句话,不过横竖他不可能让旁人参与这场战局,自己在这里多待也没用,还是趁早离开奸了。
海稼轩的心情当然好不到哪儿去,一场本可快速了结的战局,现在添了变数,可是连源五郎都已经放弃,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是徒劳,更说不定会演变成多人打一的情形,因此也就只好放弃,选择与源五郎一同离去。
“哼!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算了吧,家家有本难念经,师徒之间就是这么麻烦的,你们白鹿洞的师徒关系不也是一本大烂帐?”
“要你多事!”
两个人简单地对话,一起从天空中消失了身影,只余下那个如天神般伟岸站立的黑衣男子,还有他背後逐渐炽盛的烈阳火光。
“给你这些时间调息,足够了没有?如果够了的话,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把话早点说完,算帐的时候到了。”
一个天空不可能有两个太阳,同样地,在同一个时空中,不可能存在两个源五郎,尤其是他又没有孪生兄弟,实在没理由突然冒出一个源五郎二号来。
但是,正当源五郎在空中恶斗多尔衮时,轻而易举突破到地下十三层的妮儿,也遇到了另一个源五郎,并且将通天炮的动力核心交给他,与他错身而过,预备独自去救援有雪。
妮儿的背後没有长眼睛,当然也看不到,就在她与这个人错身的刹那,他的眼中露出了诡异杀气,手掌不带风声地扬起,朝她背後击下。
“对了,小五,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仿佛想到了什么,妮儿忽然停步站住,尽管没有回身,但却吓住了身後的偷袭者,连忙收手,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还用源五郎的声音,轻轻问道:“怎么了吗?妮……”
“妮你娘亲!吃我一拳。”
事情的急遽转变,让人看傻了眼,本来还只是停步问话的妮儿,蓦地爆发了惊人的战意,以乃兄的战斗名句大暍一声,振臂出拳,把身後的男人打得措手不及。
“喔——”
这一拳的力道无比强劲,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让人错疑是否连内脏都给打得喷了出来,这名可怜的偷袭者甚至连运气护身都来不及,把妮儿的拳劲照单全收,整个身体飞跌出去,撞进旁边的石壁里,在轰然巨响声中,满天碎石乱飞,完全凹陷进去了。
妮儿自是不肯罢休,一拳得手後,立刻飞身追上,一手天魔刀劲尽碎空中拦路的碎石,另一手已经朝著敌人轰下,对方险险闪过这一击,衰弱又似不甘心地问话。
“住、住手,你……为什么你会发现我的……”
“为什么会发现你的伪装是吗?其实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但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一定会死不瞑目吧!”
妮儿轻快地说著,突然耸耸肩,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悄声说道:“我又不是那种靠脑筋吃饭的女人,其实啊,我根本就没发现你是假的,是因为你先挨了我一拳,功力不对,我才发现你是假货。”
“你……你没看穿我的伪装,那为什么、为什么……”
“笑话,不是假货就不能打吗?你以为那个死人妖平常是怎么存活过来的?他应该在天上作战,却出现在这里,擅离职守,这就该打;明明有计策却不告诉我,还胡扯什么要欺敌先欺己的鬼话,这不只是该打,简直是该死了,所以我就先打再说……我这么说,你该死而无怨了吧?”
即使妮儿说用什么神妙技术识破伪装,大概也不会比这个真实答案更具冲击性,以受害者的意愿而言,他甚至愿意听见前者。大概是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吧,当妮儿的重拳落下,他歇斯底里地吼叫出来。
“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哼,说了我最不爱听的话,这问题你留著去下面问阎罗王吧!”
有点恼羞成怒,妮儿重重一拳狂打下去。以她此刻的强劲拳力,要这样不挡不避,纯以护身气劲与肉身硬接她一拳,便是兰斯洛、多尔衮这样的强人也吃不消,如果是低位阶的强天位武者,硬接几击後,甚至可能被活活打死,这个偷袭者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一拳打下去,对方固然是惨嚎著重创,但以最快身法急退飞掠开的,却是妮儿自己。
“怎……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作梦吧……”
说不讶异是不可能的,假如对方只有吐血,又或是身体炸裂,那么已经见惯血腥战斗场面的妮儿,都不会如此吃惊,但刚刚那一拳下去,在初接触的异样柔软感觉过後,拳头上却全然没有受力的感觉,这一拳打得山石进裂,炸开了好大好深的一个洞口,但却完全没有打到敌人,对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并不是凭空消失,当妮儿定睛看去,在所有的碎石层中,赫然见到一点一点的白色东西蠕动,乍看之下不是很清楚,可是仔细一看,便发现那些蠕动的东西是生物,是数千只活动的白色蛞蝓,东一处、西一处,蠕动著尝试众合成堆。
“这是什么鬼地方?又是大蟑螂,又是这些恶心东西……天啊,早知道我宁愿去战多尔衮。”
这是妮儿的真心感想,再怎么说,多尔衮虽然长相不合自己的标准,却确实是个很多肌肉的壮男,单纯以欣赏眼光看看人家的肌肉,还觉得不坏,怎么说都好过与这些恶心东西为伍。
自己原本以为是某个敌人诡计偷袭,可是自己的敌人不管是哪一方,石崇也好,周公瑾也好,都应该不会变成这么恐怖的样子吧?就算是奇雷斯那个鳊蝠猫男,自己也不信把他打死以後,会变成蛞蝓,这个家伙到底是来自哪方的人马?
“不管那么多了,讨厌的东西,还是先消灭比较顺眼。”
用拳头打蛞蝓,妮儿光是想到就思心得想吐,但是凌空发出天魔刀劲,把这些蛞蝓消灭,这点妮儿还是敢的。可是在她动手之前,一声叱暍从後头传来。
“住手!危险啊!”
声音熟悉,妮儿转头一看,发出声阻止的是海稼轩。腰配凝玉剑的他,正从阶梯的另一端快步奔来,高声喝止自己的追击。
“这个东西是魔界凶物,能够聚合人形,变化无常,不但诡异难防,而且如果出手方法不对,逼出它体内的毒素,那时後果便不堪设想。”
海稼轩抽出腰间的凝玉剑,将寒冰内劲运至剑上,寒声道:“用极冻寒冰,或是高温火焰,在消灭蛞蝓形体的同时,也才能够把毒素封住,不然随意消灭,不但自己有中毒之虞,此地还会遗毒百年。”
战友来援,妮儿本该觉得欣喜,但是有一个蛞蝓源五郎的前例在先,她不得不谨慎从事,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白发青年。
“你怎么也会来的?该不会……你也是假的吗?要不要我先打一举再说?”
“你有时间做无聊事就做吧,我是和那个人妖一起过来的,多尔衮那边刚刚已经搞定了,怕你这边被敌人暗算,所以先来接应。”
海稼轩盯著蛞蝓,如临大敌,目光一下都不敢斜视,也不望向妮儿,只是把手往阶梯方向一指。
妮儿顺著方向看去,只看见源五郎半趴著身体,从洞口往这边窥看,似乎是畏惧挨上一拳的样子,不敢下来。
“喂,你这个死人妖在怕什么?还不下来?这里现在忙得要死,又要杀蛞蝓,又要搬机器,还要找一个不知道死哪里去的雪特人,正缺人手,你再不下来,我真的扁死你喔!”
诚如自己所言,妮儿并不是一个靠脑筋吃饭的武者,可是,她也不是一个全无心眼的女人,在与源五郎喊话的时候,她脑里其实还有另一个想法。
(看来像是真的了,可是安全起见……管他的,平常又不足没打过,女人士下来是赔钱货,男人生下来就是活该挨揍的……)
对敌人而言,不得不面对这个全然不靠理智作战的暴龙女,简直是一场灾难。这个女人的恐怖,不在於她的理性,而在於她的不理性,明明已经相信了,她仍然肆无忌惮地对同伴下毒手。
就在妮儿与源五郎喊话的同时,海稼轩目露凶光,手中凝玉剑如电激旋,急速斩向妮儿右臂,但也就在衣破溅血,他因得手而面露喜色的同一刻,却发现一个强劲的拳头,无声无息地印上自己小腹,脸上表情急转为惊讶、震骇,跟著就是五官扭曲的极度痛苦,整个人在一下无声的哀嚎中,发出了激烈的气爆声音,往後飞撞出去。
“喔——”
“哼!”
假如不是出拳在先,即使是兰斯洛那么敏捷的野性反应,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还击速度,因而减弱了敌人的劈砍力道,右臂仅受到皮肉伤害,没有伤筋断骨;但即使是兰斯洛亲自在此,他也很难摆脱这样的连环杀局。
妮儿闷哼了一声,骤觉右肩剧痛难当,血流如注,气恼自己居然仍是受骗上当,却又讶然发现,本来站在阶梯口的源五郎已经消失,变成一座等人同高的岩石,看来是某种变形术法,竟然一时骗过了自己。
事情发生只在短短一瞬,就在妮儿击退第二名伪装者,又惊於源五郎的消失,心神略分,警戒心松懈的同时,敌袭的第二波攻击也随之到来。先是脚底一痛,整个膝盖都没了力气,跟著一道奇异影像由她脚下的影子中闪出,转瞬间便贴到妮儿身後,重手击向她的背心要害。
袭击并不只是如此简单,散落在前方石壁上的数千只蛞蝓,迅速聚合为一,变成一道白色人影,朝妮儿发动攻击。
(糟糕!挡得住吗?)
妮儿权衡轻重,瞬间决定了应对顺序,左臂往前推出,一记大天魔刀,沛然内劲凝聚成耀眼金芒,朝前方的白色人影推出去,右臂则退缩成拳,半扭过身子,一拳迎向背後敌人的偷袭。
力量与速度兼备的还击,大天魔刀的无比威力,正面迎向前方的白色人影,对方哪想到她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仍有如此凌厉的还击手段,甚至连闪躲都来不及,只发出一声惊叫,就被大天魔刀的金芒环劲击个正著,粉身碎骨,再次分解为蛞蝓群。
後头的偷袭就没有那么好应付,妮儿一拳推出,却发现对方也是劲道刚猛的重拳型对手,仓促之下,自己蓄劲未足,又分劲发了一记天魔刀,不知能否挡架得住。
轰然一响,两记重拳相互对撞,妮儿闷哼一声,右肩剧痛,鲜血激喷上来,这才想起自己右肩受创,尚未包扎,这样一下与人鼓劲对撞,创口自然破裂出血。
气力一分,这样的拳劲对撞就落於下风,被敌人催劲一推,妮儿防御劲道崩溃,登时受了内伤,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往後飞跌出去,手腕剧痛难当,险些当场就骨折了。
跌滚出去,妮儿心知不妙,因为敌人的攻击必然连环而来,但是自己却已受创,战力下降,不知能否承受得住敌人的攻击。果然,还没站直身子,敌人便自三个不同方向一起攻来。
经过刚才那番交手,敌人显然明白这名少女的危险性,如果持续与她缠斗,那等若是与世上最凶狠的猛兽对上,所以趁著她受创、未能回气的当口,要一举将她击溃。
妮儿拚尽残余力气,想鼓发天魔刀轮,可是金芒甫现,胸口气息一窒,真气不畅,金芒便告碎裂,没法成功提运天魔功。
就这么一下耽搁,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敌袭同时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