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三日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从敌人的俘虏下顺利离开,朱炎欣喜之余,多少有一点遗憾,因为自己并非凭靠实力取胜,是靠着这座空中岛的强力武器,才得以脱困,单纯就身为一个武者来说,这点很遗憾,然而,就一名大古魔道的学者而言,这却没有什么大不了。
大古时代的科技武器,能够有这样的强大威力,连现今世界最顶尖的高手都受到牵制目睹这样的一幕,朱炎觉得自己这百多年来的隐居研究,全都有了代价。
没有时间再在这里浪费,朱炎很担忧主帅的战况。之前被源五郎挟持行动时,曾经隐约感受到岛的内部传来波动,尽管经过封锁,但那一阵一阵的波动却显现出战斗的激烈,显然两人的对战已经白热化,只是,那阵波动却突然之间消失。
激战不会这样结束,尽管感觉不到任何气急,但那肯定是公瑾大人或海稼轩刻意封锁,不让旁人感应到战斗的情形。不过,并不是什么东西都封锁得住,待别是当朱炎举步欲行,整座金鳌岛却莫名其妙地摇动起来……感受着脚下的摇晃,朱炎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即使是之前轨道光炮狂轰地面,金鳌岛也稳如磐石,没有发生什么动摇,但是此时的能量冲击,竟然撼动整个金鳌岛,朱炎为之骇然失色,想不出要什么样的强大武技,才能产生这种匪夷所恩的力量。
(是公瑾大人?还是海稼轩?)
深处于甫道中,朱炎看不见外头的情景,更无法找寻这问题的答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立刻赶去主炮控制室,从那边得知一切。前往主炮控制室的路很遥远,沿途又有许多的机关,如果没有人带领,要找到控制室并不容易,但朱炎之前早就把金鳌岛的地形摸得熟透,一路上连连按开各种暗门,切换防御机关,以最快速度赶去。
金鳌岛摇动的时间并不长,在朱炎赶路到一半的时候,整个摇动已经停下。
战斗结束了,但胜者是谁,则是朱炎所不知道的事,不过这个答案就在他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揭晓。
在一众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中,公瑾的身影尤其明显雪白衣袍上虽然沾着血渍,但一双眼眸却神采奕奕,看不出任何血战之后的疲惫,见到头号部属进来,还很慢条斯理地对着他微笑。
“一切辛苦你了,没有你,我没办法完成这场对决。”
一句话,说尽了哉斗的结果,朱炎对这样的结局自然感到欣喜,但是没等他开口询问败者的下场,却突然注意到所有技术人员正忙着操作,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东西。
“公瑾大人,这边是……”
“如你所见的,既然已经取回了完整的能源装置,现在他们正在进行发射通天炮的谁备工作。”
既然取回了动力装置,发射通天炮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发射的目标是哪里呢?照朱炎的想法,最具有实效性的做法就是雷因斯,那里怎么说都是敌人势力的总部,可是,那里的平民百姓也不少,以公瑾失大的作风,应该不会采用这个做法,毕竟上次他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放弃了直击武炼的大好机会。
对于公瑾大人这样的做法,朱炎为之扼腕,可是就另一方面而言,他也觉得这样子比较好,如果公瑾大人是那种滥用大古魔道兵器,得手后就胡乱轰击,肆无忌惮的人,那么辅佐他行事的自己也会感到不安,再怎么说,身为一个大古魔道研究者,自己虽然没有像小师妹那样清高,但也还是有些基本的理念与原则。
“是的,那么是要轰击雷因斯吗?以稷下为中心,我们应该可以尽量尝试缩小炮击范围。”
“不需要做那种麻烦事,而且我们要攻击的目标也不是稷下。”
“咦?那么是武炼的云龙阁,还是海外的恶魔岛?这两个地方都是敌人势力的重镇,但是考虑到一般平民……”
“不是那么麻烦的地方,我们要轰击的目标,是正下方的香格里拉,时间就是今晚……此刻公瑾的话让朱炎大吃一凉,刹那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这只是公瑾大人一个难得的玩笑话,可是当他定下神来,再次确认,却得到同样的答案。
“你没有听错,我们正在做对香格里拉轰击的准备工作,除了调整通天炮,还要进行目标诱导,让人群能够集中。”尽管面上挂着微笑,但公瑾无疑不是在开玩笑,而且由于嘴角的淡淡笑意,让他口中说出的话听来分外残酷。
“可是……今晚的香格里拉,正在举行冷梦雪的演唱会,人山人海,除了本身的市民,连带附近十几个都市的人都远来参加,如果直接炮击此地,那么会……会……”
“你说的这些,我之前全部考虑过了。今晚香格里拉聚集的敌人最多,无论是石崇或是雷因斯,大量的敌人都众集在这里,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具攻击效益,只要一炮成功,两方面的敌人都会元气大伤。”
公瑾道:“至于那些聚集起来的人群,则是一块最好的诱因,有这么几千万人群聚在一起,雷因斯一党人自命仁道,绝不会抛开他们离去,否则他们一个一个四下飞窜,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并不容易。”
“但这么一来,香格里拉会造成的死伤,岂不是……”
“那样不是很有意恩吗?如此一来,当初你离开时与你师父的约定,就可以完成一部份了。”当初带领研究小组离开魔界时,隆贝多芬将轨道光炮的使用权交于,却也另外做了一个要求,命令朱炎此行在人间界协助公瑾时,所掀起连串战乱造成的死伤,不得少于一亿人。
朱炎当时并没有反对,但想到公瑾一向的作风,不轻易牵连平民百姓,即使使用轨道光炮作战,也不会伤及无辜,恩师的这个要求,根本没有可能实现,所以只是唯唯诺诺地答应,没有顶撞,而来到人间界与公瑾会合后,谈及此事,公瑾冷冷地不发一词,已经表示了对这命令的反感态度。
不过,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个用微笑表情把残忍命令拿来当趣谈的男人,真的是自己所知的公瑾大人吗?
“假如让人群走散,那就不妙了,所以从动力装置回归之后,技术小组就持续在操作诱导电波,让香格里拉的所有人集中在演唱会场,通天炮可以发挥最大杀伤力。”朱炎没法形容自己所受到的那股震惊感,仿佛一切仍在梦中,自己仍未从源五郎轰击脑部的那一下晕眩中醒来。本来他是觉得,公瑾大人在战胜归来后,似乎有了一点变化,可是现在这转变未免太大,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东西……
该说是奸狡卑鄙吗?但在那种平淡语气的诉说下,只让人感觉到冷血无情。
环顾周遭,所有技术人员都在忙着手边的工作,之前没时间仔细看,但如今看来,其中有些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忍与惶恐。这个追随自己百余年的技术小组,是一支种族联军,由人类与魔族共同组成,对魔族来说,炮击香格里拉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就人类成员的角度来看,要一举杀掉数千万同胞,成为帮凶,心里想必不好受。
“诱导音波的调整需要指挥,你尽速归队吧!”
公瑾的声音,听来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但是没等朱炎回答,技术人员的叫喊声就先响起。
“公瑾大人。朱炎大人,香格里拉的情形有些古怪,敌人好像正在用什么方法抗衡我们的诱导电波。我们的电波渐渐失去效果了。”下方地面的情景透过拍摄仪器,在主萤幕上显像出来,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大量的灯光与火把虽然仍众集于演唱会场,可是已经开始有部份人组成了人龙,有秩序地朝香格里拉城外撤退。
人龙沿着城内的主要干道,慢慢往外延伸,速度并不快,但看得出是有规划,有秩序的撤离,金鳌岛上发射的诱导电波,慢慢失去了作用。
“古怪,这是怎么回事……是了,香格里拉自古以来就是千叶家的根据地,目前青楼联盟与雷因斯一党人联合,或许是他们正在做些什么,导致我们的电波无效吧!”不懂得大古魔道技术的公瑾,做出了正确的推判,技术人员跟着就报告,仪表显示有一股蕴合巨大能量的声波,持续干扰着电波的运作,就是这股声波,令金鳌岛的引导电波开始失效。
“声波?也难怪,那边正在开演唱会啊……问题是,动力装置回归,我们应该有着最充沛的能量,这样子还无法收拾掉他们,千叶家的技术真是不可小觑,居然能这么有效地以弱制强。”公瑾这么感叹着,但这样的技术是己方所欠缺,想要压制对方,就只能持续以更庞大的能量,来压倒对方的技术可是,无论,是提高诱导电被的输出功率,还有加速完成通天炮的发射谁备,都需要专才,因此,公瑾的目光望向身前的部属,质疑呆若术鸡的他究竟还要恩考多久。
“朱炎,对我要做的事情有疑虑吗?”
“……请问公瑾大人,这些事……是你决定……必须要做的事吗?”
“再没有比今晚更好的机会了,我不会让天时地利一去不复返,你有什么疑问?或者……你想反抗我的命令吗?”
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朱炎也不得不有所觉悟了,自己与公瑾虽是友人,但也是主从关系,在过去的百余年里头,自己从不曾怀疑过他要走的路有什么不对,现在当然也没有反抗他的理由。
“我明白了,公瑾大人,那么请把发射通天炮的工作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朱炎躬身行了个礼,表示对主帅意志的服从,对于属下的这个动作,公瑾的回应是伸出右手,运起天位力量,在“波”的一声轻响中,好几道朝各方位仪器奇袭的剑气被拦截下来。
“有敌人?”
朱炎吃了一惊,转身抬起头来,看见主控室的入口处,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悄然站在那边,双臂交叉,目光越过自己的脸上,与主帅对视,正是之前被苍巾力士给搂着自爆。失去踪迹的源五郎。
(他不是被苍巾力士给自爆到地上去了吗?就算他没给炸到地上去,伯主控室位置机密,他怎么找得到这里来?
啊!他是跟着我进来的……)
朱炎恍然大悟,明白源五郎是在被卷入爆炸后,立即脱身,并且利用自己以为他一时间无法行动的大意心理,尾随在后,轻易打开进入主控室的各个机关与暗道,就这么潜入了重要位置,并且一声不吭地发动奇袭。
“真是好无奈的场面啊。明明心里不服气,却因为无法反抗不适当的命令,只得屈从,我该说你尚有一丝人性,还是该说你没有身为学者该坚持的风骨呢?”
源五郎浅浅的笑意中,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虽然摆出来的姿态相当轻松,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却是另一回事,尤其是阵阵青烟从他身上袅袅冒升,看来微焦的肤色,已经说明他与苍巾力士对峙所受的创伤。
那股爆炸威力着实不小,即使他全力运功护体,仍是身上剧痛,胸口气血翻涌,受了内伤,但他在爆炸时灵机一动,不花时间运功疗伤,反而以九曜极速瞬间由适才出口再潜回金鳌岛,不出所料,就看到朱炎这个死人在那边欢欣鼓舞,之后就尾随他一路来到这个主控室。
看到周公瑾在此,还一副神完气足的模样;这一战的结果不问叫知,想到海稼轩的下场,源五郎的心情凉了半截,但周公瑾得胜后居然没什么伤势,那就代表他的实力已经难以估计,自己必须慎重从事,先调急运气,平复伤势,省得仓促出手败得更快。
因此,他看着朱炎与公瑾的小小冲突,直到气血平复,已经不能再等下去,才出手偷袭,希望能够一举破坏附近的机械,只是被公谨抢先一步察觉,消去剑气,令这次出手徒旁无功。
“偷袭似乎没什么作用啊,不成才的三流军师,你以为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吗?”
“就算是三流军师,也好过没人性的冷血军人,你既然站在这里,我那个白发朋友到哪里去了?”
“哦?他吗?”公瑾望向源五郎,冷笑道:“已经上天堂了……你要我顺便法你一程吗?”
“哈,一日之内连续对战我们两人,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能有本事胜过他,未必就能胜我,我的星野天河剑可不是白练的,而且……”源五郎口中说话,心里却盘算不休。他不是那种喜欢逞强好斗的人,公瑾是不是天下无敌,这点不得而知,但它能够战胜梅稼轩而无伤,自己并没有兴趣成为他战胜名单上的下一位,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首要之事是先阻止通天炮发射,而不是比较谁的武功第一。
从刚刚出手偷袭失败开始,源五郎就连续尝试,希望做些什么,去影响附近的机械,又或是设法干掉周围的技术人员,但几次尝试全都失败,被周公瑾以无形的力量消去自己攻击,双方虽然在言语嘲讽,但暗中已经连续交了几次手,源五郎尽数落在下风,这么一来,即使真的在这里交战,源五郎也担心自己是否有能力波及损伤到这间主控室。
力量行不通了,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自己的优势。
身为不名誉的连败军师,源五郎对自己的智譬真的没什么信心,但这却是自己目前所唯一拥有的机会,为此,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而且……我的九曜极速还逃得很快。”确实是很快,话才一说完,立刻掉转头去,脚底抹油,转眼间就逃之夭夭,和之前还自信满满的放话挑衅相比,过于巨大的反差,一下子让朱炎等人看傻了眼,看不出这人居然如此贪生怕死,说溜就溜。
“不对,好个奸猾狡诈的家伙。”公瑾皱起眉头,看出了源五郎的意图,如果任他在金鳌岛内四处逃窜,大肆破坏,造成的损失确实会波及金鳌岛,特别是如果毁掉了什么重要机械,可能因此导致金鳌岛瘫痪……毕竟,太过精密的仪器,会出什么问题,谁都不敢保证。
“顾好主炮,我去追他。”即使武功上已经做了突破,公瑾仍不敢夸称自己能在速度上胜过这个靠腿吃饭的家伙,九曜极速确实有其神妙之处,并非白鹿洞武学能相提并论,那家伙想必就是对这点有信心,所以才这样子选择战场。
公瑾的身影刹那间消失,整个控制室内的主宰大权,回归到朱炎手上,而承受着众人的目光,朱炎叹了一口气,开始进行各种操作。
天上的战局告一段落,但地面上人们的奋斗,却仍在持续。从动力装置被吸飞上天的那一刻开始,演唱会场的后台就整个失去了秩序,因为金鳌岛的出现,为泉樱等人的计画增添了变数,不管是谁,当看到空中出现这么一座庞然大物,又明显不是己方盟友时,都会有多远逃多远。
“因为有危险,所以要疏散香格里拉的居民;因为今晚是祭典,一半的居民已经喝到酒精中毒,另一半已经玩疯了,外加上听演唱会的,根本疏散不动人,所以我们预备使用一个成功率不足三成的术法,把所以人催眠后有秩序地代出城去……”把己方目前所遇到的情形叙述一遍,有雪抓抓头,像是很懊恼似的说道:“你愿意采用我的计画,甚至还拿出自己的胸部作赌注,这一点我实在是很感激啦,不过……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很荒唐?”
泉樱是个很理智的女人,所以实在说不出个“不”字。
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有多少难度,成功把握虽不如有雪说得那么低,但也高不到哪儿去。
如果最后自己的努力失败,一切就功亏一篑,反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那还不如早点向市民宣布危险状态,尽管多数人会因为不信。因为混乱,延迟了逃生机会,但至少会有一部份人逃出去吧?要是自己的行动失败,那么,没有做出正确决策的自己,就要一直背负着这项罪孽了。
巨大的压力,泉樱也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当青楼联盟的众多人员与有雪一同将目光望向她,难于取舍的抉择,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旁徨,这并非单纯理智或胆识能够承担的问题。
可是,想起了当初在日本,面对同样困难抉择的兰斯洛,泉樱顿时明白丈夫彼时的挣扎心境。那种觉悟。那种体认,在沉重压力下迅速决断,到底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呢?泉樱现在感同身受了。
(夫君,请把你的勇气分给我一点,让我也能有像你一样的侠义武勇,能够支持下去……)
没有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旁徨,泉樱形若无事地担起了下命令的决策角色。
她很清楚,众人现在是因为信任自己的智慧与沉着,所以才这么高效率地办事,假如让人看出了她心里的犹豫,那么勉强维持的平衡将会崩溃,这些青楼人员很可能第一个撤退出城去。
只是,情形却比她预料得更为严峻,当她和有雪回到后台,预备换好戏服后立即登台,却发现情势有所改变。
有雪也好,泉樱也好,即使是与青楼联盟关系较为密切的妮儿,都不算是青楼联盟中人,本来就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之前虽然众人勉强听她的指挥,可是当泉樱和有雪一离开,青楼众人马上设法与魔屋取得联系,预备抛下这三个妄想拯救全城性命的傻子。
“抱歉啊,我要补充说明一下,是两个傻子,我不算在内。”有雪频频点头道:“我和你们一样,想要早点开溜,只不过是被胸部诱惑和暴力威胁,才不得不留在这里,如果你们要反抗暴政,我没意见的。”连自己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泉樱登时感到气馁,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份颓丧感表现在脸上,而是尝试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一次。
“……所以,你们不觉得很荒唐吗?这里是香格里拉,是你们生与长的故乡,在城里的这些人都是你们乡亲,难道你们可以对他们的死活无动于衷?青楼联盟真是一个这么冷血的组织吗?如果不肯在这种关键时候付出,显示出你们与石崇的不同,又怎么能指望日后重夺香格里拉呢?”
泉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很平缓,但语意却相当沉重,听在众人耳中,当不少人为之低首羞愧时,他们的心意也改变了方向。不过,仍是有很多不同的声音。
有人认为,泉樱不是香格里拉人,没资格管香格里拉的事,严格一点来说,她连人都算不上。
“是的,但是连我这个并非生长于香格里拉的外地人,都想要做一些事情了,土生土长的你们是不是该自我要求多一些呢?”
有人认为,只要尽到告知灾难将至。请人们避难的程度就好了,反正这些人当初奉承石崇,不属于己方阵营,死了也是活该。
“这句话的意恩是不是说,如果不是奉承青楼联盟的臣民,就没有生存的资格了呢?‘有人认为……
但不管人们怎么说,泉樱总是淡淡地几句,就让说话的人哑口无言。然而,说话的语气虽然淡,心里却是非常焦急,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在作辩论大赛,光是驳倒对手,却无法使他们心服,协助自己,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
而当有人对泉樱的做法提出质疑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如果她的计画失败,死的人会更多,而且徒然造成时间上的浪费,那该如何是好呢?泉樱回答不出来,而她的沉默,就造成了反对声音的气焰高涨,眼看着情势就要失去控制,突然一声怒喝响遍整个房间。
“没出急的家伙们,全部给我住嘴。‘从人群之中缓缓走出来,撑着一根手杖,蹒姗的脚步印下染血足迹,脸色苍白得摇摇欲坠的,就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妮儿。由于身上的伤势严重,她把精神集中在运气疗伤,把一切交给泉樱,但眼见情势一发不可收拾,她中断了疗伤过程,撑着站起身来。
泉樱无疑是一名有着军将之才的女子,但妮儿却是实际统领过数十万大军的女将帅,在指挥部属这一点,她很懂得如何表现出自己的威仪,正如同此刻,当她严厉的目光往周围扫过一遍,每一名与她目光相触的青楼人员都低垂下头,感觉到那股不容反抗的绝对威严。
“我们确实不是香格里拉人,甚至也和青楼联盟没有关系,但我记得千叶家一向是以力服人的体制,需不需要我们现场杀几个人来立威,让你们心服口服?或者我给你们机会,我只用一只手,你们全部一起上,看看能不能趁我重伤把我干掉,然后让最后还活着的大发号施冷?要这样吗?”
即使身负重伤,妮儿的压迫感仍是无比强烈,尤其是她最近奠定下来的一连串实绩,人们很难不联想到,在今晚之前,这名在各个战场中势如破竹的少女,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无敌的,就算是重伤之躯,只用单手,这里也没有狂人胆敢挑战她的拳头。
这么样地强力压制,不只场内所有人被她吓到,就连泉樱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么强势的态度,并非妮儿的一贯作风。当场内的纷扰平急下来,妮儿转向泉樱,表情极为严厉,待别是她扬起右手的那一刻,泉樱几平本能性地闭上眼睛,以为又要挨上一下热辣辣的耳光。
幸好,这记耳光没有打下来,只是拍在泉樱的肩膀上,在手掌拍放上肩头的那一刻,泉樱惊觉妮儿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弱,她的伤势实在是很重啊。“闭嘴,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马上就要登台了,我不想打你的脸,如果留下印子,化妆师一定会跳脚的。”妮儿道:“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但你现在是我们的头,如果你都不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教我们怎么跟随你呢?既然决定要做了,你就咬牙做下去,不要婆婆***,如果最后做错了,我会和你一起切腹谢罪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么说有点自私,不过我家猴子大哥的家训,与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你不是一直想要当他的猴子婆吗?那就先学猴子做事吧。‘妮儿拍在泉樱肩上的手掌,在这短暂刹那间仿佛力重千钧,可是泉樱却觉得很感动,仿佛再也没有哪一刻,自己受到这么多的倚赖和信任,就为了这个,自己要把事情做好,扛下该扛的责任。
而就在她预备开声说话,取回局面主控权时,两个令她出乎意料的消急传来了。
“情形有古怪啊,外头不晓得怎么搞的,好多人一起朝演唱会场涌来,快要发生暴动了。”
“这么久不上台。不开场,暴动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啊!”
“不,不是那种暴动啊。‘众人怀抱着疑惑,往外头看去,片刻之后才知道那名青楼人员意指为何,本来演唱会场就已经众集了相当多人,可是香格里拉城里的大多数居民,本来正在喝酒。沉迷各种庆典的人,突然朝着演唱会场聚集起来,就连那些已经有八成醉。意识不清的人们,都踩着踉跄的脚步朝这边靠近,这实在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而不管怎么看,这些人都是处于非理智的状态,用话讲不通,要阻拦也阻拦不住,争先恐后地朝着演唱会场靠近过多的人潮,一下子想要挤进来,结果就在演唱会场外发生了大暴动。
“为。为什么会这样?”
在其余众人高声错愕时,泉樱已经发现了理由,仰首望向上空的金鳌岛,明白着有什么古怪,必然是那座巨大的空中岛屿在弄鬼,如果使用与雷因斯相似的催眠设备,要诱导大量人潮集中,并非不可能。
公瑾师兄把大量人潮聚集起来,目的为何当然是不得而知,可是,泉樱怎样都不觉得他会有什么人道目的,如果从战术上的角度来恩考,把大量人潮集中,如果不是为了作人质,那就是聚而歼之,着这猜测是真,撤退工作已经刻不容缓而魔屋方面的讯号也传达过来,由于通讯不良,那位女士的裁示极为短暂,对于属下希望一切归于青楼联盟自行处理,拒绝外人干预的请求,她发来的命令是:“一切以两位小姐的命令为最高依归,她们要你们死,没有人可以不死,没死的由青楼本部负责执行。”
就这样,一切都确定下来,再也没有其他的不同声音了。
香格里拉巨蛋广场的大舞台上,那道冷众人屏急以待的倩影,终于再次登上台了。时间真是拿涅得刚刚好,如果再慢上那么一点时间,逐渐从天空巨岛的“待殊效果”
中清醒,并且为之焦躁愤怒的群众,就要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暴动了。
用鲜花华丽装饰的舞台,突然放射出一道七彩豪光,清灿夺目,让所有群众回过头来,注视着舞台上的一切。
七色豪光像是有节奏一样,作着莫名的美丽闪动,幻动的彩光仿佛是一首乐曲,颜色的深浅正代表节奏强弱,由弱至强,再由强返弱,迅速地做过几次变换后,七色渐渐递减,最后归化于淡淡的冷光。
深蓝色的冰冷光泽,令人想起了深海的宁静,悠远深邃,整个巨大的演唱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间歇响起的一。两声杂音,由演唱会场外模糊不清地传来。
深海的湛蓝。清冷的冰光,营造出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瑰幻色彩,迷醉人心,而那声着有若无。轻轻扬起的丝弦,则恰到好处地将群众的感官吸引,聆神细听。
乐曲的声音不大,也看不见是何人演奏,但旋律却非常地优美,轻轻地诉说着某个未知的故事,当确定全场九成群众的目光都集中在冷光跃动的那一点,一道倩影蓦地由暗影中出现。
冰似地浅蓝色,极其适当地呼应着她冰冷的梦幻气质,在接近半个时辰的休急时间后,再次登场的她,已经戴上面纱,换了一袭新礼服。
上身是一件看起来弹性很好的蓝色吊带装,露出雪白的香肩。光润的背部,由于胸口的圆领开得很低,整个上身的线条被清晰地勾划出来,显露她纤瘦却不失高耸性感的完美身段。
一件款式典雅的曳地长裙,洁白素净,这是冷梦雪平素登台的风格,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可是在登上舞台之后,却发生了一个令人惊喜的小意外,那名戴着面纱的美丽佳人,素手扯着相摆末端,使劲一撕,在一片惊呼声中,长裙在右侧斜斜撕裂开了一道高叉,直至膝上一寸,露出了惊艳的裙底风光。
及膝的红色高跟长靴,把小腿线条的弧度修饰得极为平整;性感的黑色网纹丝袜,缠绕着她又修长又匀称的美腿;高叉裂缝的末端,若隐若现的黑色吊袜帝,引人遐思地连结向丰美的臀部,又圆又翘的性感曲线,看得人心痒难耐,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无分男女,演唱会场内的所有听众都屏急静气,深深迷醉在这幕绝世的仙姿梦境中,看着那位佳人轻启朱唇,流泄出抚慰人心的音乐,浑然没发现这次她不只是走向舞台的最前端,甚至还有走下舞台的意思。
时间拿涅得刚刚好,就在她踏足舞台最前端的那一刻,舞台上的瑰丽冷光交错放射,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魔法,大量的百花花瓣由空中倾泄,随风四散,遮空蔽日而来,香风袭人,下了一场如梦似幻的花瓣雨。
场内听众不自觉地伸手去接,但手指才碰到花瓣,就像碰着初雪一样,整片花瓣立刻消失,而洒落在身上其他地方。坠落地上的花瓣,也是同样情形,甫一接触实物,立即消失无踪。
花瓣雨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整个过程中,音乐与歌声仍然持续传来,只是当群众由花瓣雨中清醒过来,视线回复清晰,却发现冷梦雪已经不在舞台上,而是不知何时来到了群众席的走道,一面轻舞漫步,用她白皙秀嫩的指头拂过旁边群众耳边;一面昂首高歌,以那绕人心弦的仙音,撩拨每个听众心底的情怀。
歌声中的每一个音符,仿佛在无形中做着某种暗示。
指挥,一直到半刻钟过后,全场十余万群众中竟然仍没有人发现,这首曲子已经反覆唱了三次,只是像被磁石吸引住一样,自然而然地将目光集中凝视过去,就连演唱会场外群众的人山人海,都痴痴地盯着悬浮空中的魔法银幕,忘记了相互推挤,由本来的失神状态,进入了另一种入迷。
从泉樱开始演唱的那一刻起,附近的人潮流向就发生改变,虽然还是拚命往演唱会场聚集,但是只要一到了演唱会场附近,进入泉樱歌声所直接环绕的范围,人们就止住脚步,聆听着歌声,动也不动,没有继续往前推挤,一切暴动也消尹无形。
而当引吭高歌的丽人走到了阶梯中段,音乐蓦地转强,连续三下飞扬鼓击,件随着急速拔高的歌声,形成了一种激化的讯号,场内开始有群众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随着那奇异的击鼓声,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朝着移动中的她走去,这样的人潮迅速增加,当击鼓声到了第十次以后,全场群众尽数站起身来,化作一条又一条的人龙,密密麻麻,朝同一目标走去。
如果有人从空中俯览,必然会对此刻的壮观景象大为惊叹,不过若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在人群中发现一些逆流,并没有顺着人群的移动方向,而是逆向活动。
那些都是青楼联盟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塞起了魔法耳塞,阻绝歌声的影响效果,让受到影响的群众顺着疏导路线,撤离,维持住平静秩序。
这幕景象的形成,看来就像是千年以前的吹笛者童话再现,但是演唱会场之外的情形,却把这场童话景象升华成“奇迹”。
在之前那一段令人焦躁不安的休急时间里,青楼人员马不停蹄,发动了所能发动的一切人手,把传声设备放置到香格里拉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务必确保扩音设备的传送范围总合,能够涵盖住整个香格里拉。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但是靠着青楼联盟在香格里拉长期经营的结果,他们将这第一个不可能化为可能,接着,当蒙着面纱的冷梦雪出现在舞台,曼舞高歌,那个声音。那个画面,就透过传播设备出现在香格里拉的大街小巷。
当人群在演唱会场内迅速群聚,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香格里拉城内的每一处,每家每户的人们都从屋里走出,不自觉地顺着导向,像支流汇合主川一样,朝人最多的主干大道走去。
“甲子区,疏导顺畅”
“庚寅区,疏导顺畅。”
“丙庚区,朱雀大道上人潮过多,请加派人手疏散,否则会阻碍主干道上的交通。”
一个个密集传报,由香格里拉各处回传至演唱会场,那里正是整个指挥系统的中心,负责调配城内各处的人力。
整体上说来,疏散行动还算是顺畅,以歌唱中的泉樱为导引,抵抗上方传来的诱导电波,所有人朝她所在的方向慢慢汇集,而泉樱也会巧妙地把人群在城内主要干道走过一次,然后经由安排好的路线,从南方城门出城。
负责执行辅助工作的青楼人员,一面心惊于这等大规模的人潮移动,暗叹今生今日恐泊再也看不到这等规模,波及数千万人的大游行,一面也着实着急,因为这样子形同是与时间赛跑,这么大的人流量,真的来得及吗?“对,就是这个样子,不要大快……蠢材,我说不要大快,不是要你那么慢啊。连这也不懂?你去死吧,王八!”所谓的小人得志,就是指这样的时刻身为唯一技术指导的雪待人,理所当然地担起了指挥者的工作,只见他比手画脚,颐指气使,指挥着一众青楼联盟的苦命杂役,暴躁的态度让人看了猛摇头,暗呼无怪雷因斯近几年国运不顺,如果再让此人为相,长期执政,堂堂大国就要毁于一旦。
可是,有雪自己也有暴躁的理由,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尽管有泉樱的打赌诱惑,但事情的本质没有改变,他是被泉樱。妮儿以性命要胁,强迫在这里进行伟大义举,要不然以个人的意愿,现在早就使用卷轴遁地开溜。
(香格里拉的人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杀的,难道帐要算在我头上吗?为什么石崇扯了烂摊子,我就要替他收?天底下每天都那么多事,我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我才不像这两个女疯子,这么大年纪了还天真地相信可以救所有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早点开溜还稳当一些……)
许多念头在有雪脑中成形,此来彼去地交战。泉樱已经登台,妮儿也没有空来监视他,如果他趁此时用卷轴遁地逃跑,这里的人根本阻止不了,绝对是开溜的最好机会,省得真的地底爆炸开来,自己变成陪葬。
这些道理有雪都知道,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虽然他没有把在地底看到的那些景象告诉任何人,可是,在魂灵之源目睹过那一幕幕过去。未来的景象后,他的心情确实已经受到影响,所以尽管开溜的念头闪过许多次,他却仍然站在这里,骂声不绝地呼斥着人们行动。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非常纳闷或许是为了给他一点少少的弥补,在这位左大丞相周围的工作人员,一律是穿着迷你短相。贴身背心的妙龄少女,和其他同样忙碌的人相比,有雪周围堪称是艳光四射的美妙地点。
相较之下,正在进行行演唱的泉樱,根本没有休急的机会,相反地,她甚至可以说是做着赌命式的奋斗。
千叶流的独门秘法,以声波影响人们的心志,去控制他们的行动简单的道理。
简单的做法,但难度却随着影响对象的人数,呈倍数递增,那套术法的基本原理相当简单,就是要把施术者的力量,藉由声波传达至人们的感官,基本上一个过万人的演唱会场,要把能量广泛散播,不漏掉任何一个人,没有天位力量作后盾是绝对做不到。
但即使有天位力量,这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普通武者运使力量的时候,是用天心意识操控着力量流,节制着能量消耗,把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集中,爆发出最强横的杀伤力,可是,尽管修炼至强天位,每一击的运使,仍是平均有四成能量完全虚耗,无法集中在杀伤力上;六成的发挥,这已是强天位天心意识的极限。
可是泉樱现在要做的,却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东西,不用天心意识节制能量释放,反而将自身能量迅速往外释放,藉由歌声与音乐,去影响听见这些声音的人,不作半点保留,长时间。广及整个香格里拉的大范围释放能量,这样的做法说穿了,就是散功,这种损耗所带来的结果,不是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弥补过来的。
泉樱倒不在乎事后要花多久时间调养,她反而很担心,自己到底能够支撑多久?在目前的强天位武者中,自己并不是属于内力深厚的那一型,这种形同比拚内力的持久赛,绝非自己的强项,那么能够撑多久呢?会不会还没带人出城门口,自己就已经力量耗竭倒下了呢?被辽阔的群众之海给围在中心,泉樱努力地歌唱,同时舞出种种曼妙姿态。从登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她就什么都不想,只把全副精神放在吸引群众上,每一个音符。每一步舞姿。每一下曼妙的举手投足,典雅中带着艳丽,像是一个心灵漩涡一样,牢牢收住了数千万对炽热的目光。
力量正迅速地被消耗,但是却比预期中的要慢上许多,泉樱不由得感谢那个鼓声,如果没有那个鼓声辅助引导,自己的消耗将会更为剧烈,引导群众方向也会更为困难,看来青楼联盟的十数名魔法师为了此事也豁出去,否则依照计画,鼓声在群众离开演唱会场时,就应该要停了。
当初在确认整个撤退计画时,有关鼓声的部分,因为同样牵涉到能量释放,所以是由十多名有魔力修为的魔导师,联合击鼓,强化歌声中的引导效果,这个部分如今圆满成功,而有一件泉樱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空荡荡的演唱会场中发生。
因为所有听众都已经撤离出去,本来人声鼎沸的演唱会场,一下子变得空寂安静,但一声接着一声的激昂击鼓,仍旧从演唱会场中传达出去。
“妮。妮儿小姐,你别再勉强了,快点下来吧!”
“闭嘴。难道我下来了,你们这群家伙就能接得上来吗?”
之前在安排工作的时候,身受重伤的妮儿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强烈主张,泉樱都不会让自己再加深伤势,所以一开始她就闷声不语,只是听从泉樱的撤退安排。
但是等泉樱一离开后台,登台演唱,妮儿就立刻站起身来,把那群预备合力击鼓施法的魔导师赶开,自己占据了鼓座,等到曲调一变,便扬声击鼓,配合着泉樱的歌唱“咚!咚!咚!”
以妮儿的沛然力量,三鼓连通打响,通通如似穿天而去,清远辽亮,直破云霄,那效果自然是远比余人合力要强得多,也大大减轻了泉樱的负担,让整个人潮队伍的移动速度大为增快问题是,本来就已经受伤的她,不运功调急伤势,却一力鼓催,当所有群众离开演唱会场,与场外人潮在出城的大道上会合,妮儿胸口一痛,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洒在粗糙的午皮鼓面上,开出一朵架然的朱红血花,鲜艳夺目。
内伤一下子被引发出来,妮儿眼前一黑,鼓声骤停,险些就瘫软扑倒在大鼓上。
“妮儿小姐!”凉呼声连续发出,但是忙着抢上探看的人们,却被妮儿挥手发出一道气劲,给拦挡在十尺开外,彼此不禁相顾骇然,想不到这少女伤重萎靡,内力却仍然雄强浑厚,沛然不可当,实在是匪夷所恩之至。
妮儿用手抹去嘴边的血渍,鼓棒交到另一手,持续快捷地击鼓。她的手臂缠着厚厚的白布与护甲,没人能看见护甲下的肌肤,也没人能看见那些已经变化的部分。
只要运功鼓催过猛,肉体就会慢慢产生异变,事后如果不催劲运功,过一阵子,会慢慢变化回去,然而,这个时间却越来越慢,之前在地底洞窟战斗的时候,妮儿已经觉得不妙,到了这里以后,藉口裹伤,把手臂整个包裹住,不过她却不敢肯定,自己这样子拚命运劲击鼓,事情结束之后,身体会恶化到什么程度。
(不能多想了,先拚了再说,连她都那么拚命,我不可以丢哥哥的脸……)
很奇异的一件事情是,即使在这么混乱的情形中,兰斯洛没有出现,妮儿和泉樱也不知道他究竟身在何方,但她们完全没有埋怨兰斯洛躲起来纳凉的意恩,而是很认真地相信,兰斯洛此刻必然正做着能让状况好转的事。这样的信任,实在是很不简单的默契可是,妮儿的努力并没有招来幸运,当撤离队伍的最外围,好不容易接近城门口,预备出城,空中的金鳌岛突然发出巨响,耀眼的强光。激烈的地震,摇动着所有人的感官,更造成两道龙卷风似的能量漩涡,贯通天地,在金鳌岛交会。
(这是……什么招数啊?这么恐饰?)
妮儿当然没有忘记,有几名同伴正在金鳌岛上战斗,可是这么恐饰的招数实在闻所未闻,所引动的天地元气之强大,可以说是妮儿生平仅见的。
(啊,不妙,被这股能量一街,什么电波。声波都会失效的……)
请继续期待《风姿物语》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