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波切旬月”组超训室的途中,天开语的心思随行随转。
这段时间以来他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中心和焦点,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一直都有人围绕著他;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那种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了!
他稍稍整理一下自来到“平虏”基地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渐渐感觉有一丝的不安……
随著自己强行改变今世命运的开始,有许多事情都不可思议地发生了。先是自己获得了神奇的能力,然後救活了易魄,接著就是身边围绕了一大群的美女,再跟著就是“波切旬月”事件和“平虏”的往事秘辛……
一切看来都是那麽的快意,那麽的轻而易举,似乎他的能力已经足以令他面对眼前的世界叱吒风云了!
这应该是他期望的事情,他应该满意这麽顺利就向自己的目标走近——但是他的心里却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一丝的犹豫和不安……
为什麽会这样呢?
天开语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站住了,双眼没有目的地看著前方,脑中思绪飞快地驰转,想要把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理出个头绪来。
难道并不是如自己所想像的,自己在改变轮回吗?难道自己所以为已经改变了的,其实又是命运的另一个安排吗?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所做的以为如何如何的辉煌的事情,仍然是命运之手嘲弄拨动的游戏?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一直在这个命运之手安排的圈子里自以为得意地、然而却可笑地流转吗?
他的头脑里突然跳出来上古时期一个东方大陆的传说——猴子跳不出神的手心!
就这样,天开语呆立当场,头脑中一片混乱地绕著圈子思考著这个问题,重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海岛的夜里露水极重,即使是在超训处的小园子里,天开语仍在不知不觉中披湿了一身的衣裳——他就这样陷入轮回的回忆和困惑中,一直呆立了小半个夜晚。
忽然间,一声尖厉的长啸从遥远的海边隐隐传来,他混沌的思绪一下子被这尖啸声惊醒——咦?这是什麽声音?他的心神一下子从纷乱的回忆思考中回到了现实。
“这是什麽声音?”天开语心中暗忖道,同时自己的感官立刻随著自己的这个疑问而自觉地迅速蓬勃延伸,朝著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以循天遁地的气势延伸过去,并几乎在心神发动的同时便捕捉到了那个声音的具体位置。
咦?这个人的气机好陌生啊!好像不是“平虏”的人耶……
天开语将气机紧紧地锁住发出声音的这个人,并尽可能地将气机遍布这个人的周身上下,以此来感觉这个人的形像……
不料正当他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个气机围锁的过程的时候,却突然感觉那个本已经被他锁定了的人竟然彷佛觉察到了有人在以气机探察似的,在一瞬间以硬抗硬,居然同样地喷发出强烈的气势!由於在瞬间发生,猝不及防下,不但将自己的气机冲出一个缺口,而且还迅速进行了反击,反将自己的气机包了进去,并循著那气机的线索迅快无比地向自己的方向如水银泻地般扑来!
天开语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人好厉害的修为,看来自己必须马上撒手了!
当机立断之下,,立即中止了自己外放的气机,使自己处在一个无声无息的圆融状态中,一如普通人一般,迅速向“波切旬月”组的超训室潜去。
果然,他刚刚离开不远,便听到自己原先所处地方竟传出轻微的“嘶嘶”声,一时心中更加悚然——这个人好霸道,竟然不加丝毫的掩饰便将气机探测的形态显像化了,这除了说明这个发出尖啸的人武功修为极高之外,实在不会再有什麽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了!
天开语立刻停了下来,在一丈开外看著那原来自己身处的地方被那显像形态的气机冲击起一层薄薄的灰尘,心中的惊骇当真是无与伦比——这是什麽功夫?看这个样子,这个人绝对不会比自己的实力差到哪里去!进一步的推断,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甚至不排除这个神秘的人物拥有比自己还要强大实力的可能!
天开语的灵觉在刹那间提升到从未有过的高度!他的目光紧紧地盯著那地面上仍被不停激起的灰尘——那个人竟然不肯就此罢休,甚至开始逐渐地扩大气机的搜索范围!
天开语震怒了!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如此公然显示自己的实力,分明不把整个“平虏”基地放在眼里!更可恶的是,他天开语已经主动做出了退让,你还待怎地?
天开语盯著那越来越多的灰尘被激起,突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如果今天这个神秘的家伙不把自己找出来的话,说不定“平虏”会因此出事!
“可恶……”一怒之下,他陡地放出能量,一股磅礴的气势对著那地面上如同毒蛇一般“嘶嘶”作响的显像形态气机涌了过去!
只听见“!”地一声闷响,地面上竟因二股气机的碰撞而陷出了一个小坑!
天开语的无形气机紧紧地锁著那神秘人的显像气机。在双方碰撞较量的一瞬间,他觉察出那股气机立刻地缩了回去,显然是在回避他的锋芒。
可是令天开语又怒又惊的是,那神秘人的气机竟然在退缩的途中表现出且战且退的架势,好像在向他传达一个调侃的讯息——来啊,你来啊!看你能把我怎麽样?
天开语一声不响,“唯心什照”的心法转动之下,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嗖!”地从超训处那小园狭小的顶部空间穿了出去!他不欲再同这个神秘人的无聊气机纠缠,他的目的是直捣黄龙,把那个神秘人从暗处揪出来!
由於先前已经用气机探测出那个神秘人的所在,因此,天开语一飞冲天後毫无半点迟疑地便朝著一个方向冲飞而去。如果说平时他的飞行像一阵风,如一条鱼的话,那麽,现在的他就是一抹淡若烟缕的游影……
几乎在两个呼吸间,天开语已经站在了那个令他愤怒的神秘人面前。
然而他一看到那神秘人时,整个心底便是一沈——面前这个人好厉害的修为,竟然可以和他一样浮立於半空中,而身体的四周却看不到半点流动气息!
难道这个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能力吗?天开语虽表面仍是面无表情,但心中的震骇却绝非一而已点。
不过他很快就以他灵动的气机感应探知了对面这个一身宽袍黑衣,以黑巾蒙面的神秘人并非和他是同一能量属性,而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能量。那种能量的表现形式一如先前那毒蛇般的探测气机似的诡异,给他带来的感觉极其的不舒服,只觉心头闷闷的不畅。
一声龙吟也似的低啸从天开语的喉咙深处贯透而发,对面的神秘人显然也是一阵震动,因为他面部的黑巾在天开语发出低啸的同时一阵明显的抖动。
天开语环顾四周,悲愤地又是一声低啸。因为他一到这里便闻到了拂荡的海风中涌动著一股血腥气息,现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分明是一地的尸体!那些尸体形状极为可怖,竟各形各状,唯一相同的便是每具尸体的脸部都夸张地扭曲,显现出一副惊恐痛苦的表情。
天开语不及细想这些尸体的情况,因为他已经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实力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不在自己之下,因为到目前为止,自己仍无法锁定他刻意运作下幽灵一般奇诡的气息!
天开语默不作声地注视著对方;双眼透射著冷峻的神光。
那宽袍黑衣神秘人显然被他的对手震住了。因为天开语的眸子是如此的精亮夺目,慑人心魄,那射向他的目光如天边明月,如夏日炎阳,如极地寒冰……
“你是什麽人?为何要以气机探察本人?”天开语赤子般的目光令神秘人心为之夺,终於僵持不下,主动开口发问。天开语听到他的声音甚是喑哑,听来好像岁数很大的样子。
“你又是谁?为什麽要来‘平虏’杀人!”天开语像是没有听到神秘人的问话似的,反质问起神秘人来。
神秘人显然被天开语反问住了,一时停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但那周身的气机却忽然间膨胀了起来!
——他要出手!
这个念头刚在天开语的脑中闪过,便见那神秘人已然一拳击了出来!
天开语眼眸陡地收缩,那拳来得好快!
但他却没有一点闪动躲避或者以武相抗的迹象,因为他对自己的防御信心十足!
要知道,他目前所用的乃是後世经过改良的“东傲防御”心法,这个心法在这个时代,应该可以说罕有敌手能够攻破了,更何况他已经将体内的磁能在瞬间悉数转化成了“炽”能,他绝不相信这个讨厌的神秘人可以攻破他这个可以说是不破的金身!
那苹拳头如同邪恶的毒蛇张开了它阴险的毒牙,如同幽灵一般印在了天开语的胸腹部位。那看似凶狠的一拳触及他的身体时,竟忽然间变得轻飘飘地不受任何力,就这麽在他的身上碰了一下,然後便如同来时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天开语正觉得奇怪时,体内的精炼元神已经向他发出了危险的讯号——不好!这个念头刚从心底跳出来时,他便知道已经晚了!自己实在太过大意了!
一股似乎从生下来——不!从几个世代以前就螫伏在他体内的灼热,从他那被神秘人触及的部位燃起,那灼热开始时就如一点火星,然而却几乎在一瞬间,竟“轰”地一下炸了开来!
“我要死了!”天开语的心里在同一时间产生了这个念头。
那无穷无尽的火焰,那无穷无尽的炽热不受控制地在刹那间燃遍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就在天开语被体内真火自焚,痛苦欲死的时候,那人却如夜枭一般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同时一苹如同枯枝老皮的手爪向他胸前挟著凌厉的罡风拍了过来!
此次攻击可不是先前诡异的轻触了,而是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天开语的胸前!
天开语一声闷哼,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一声,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远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堵七、八丈高壁立的礁石上,再重重地摔了下来,跌在那礁石底部一方尖锐的锥牙之上,软软地挂在上面。
那神秘黑衣人却像是不放心似的,竟如幽灵一般飘至天开语瘫软的身体面前,那苹遍布了青筋皱纹的手爪轻轻一挥,便将天开语的身体凌空摄起,然後食指一动,天开语的身体便如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住了一样翻转了过来,接著神秘黑衣人手一松,攒聚的空劲一,那原本被提在半空的天开语的身体便直直地再次摔落下来,“啪!”地一下,仰面朝天重重地砸在那根尖锥上。
神秘黑衣人见天开语面若白纸,从眼耳口鼻中渗出黑血,早停止了呼吸,没有丝毫的生机,不由低声“桀桀桀”地阴笑道∶“嘿嘿嘿嘿,原来以为你是个对手,可惜事实证明又遇上了个只会白白送死的笨蛋……嘿嘿嘿嘿……”
忽地,神秘黑衣人身形一变,双臂一振,随即一股淡淡的清流在他身体四周产生——分明是“清流绕体”的高级飞行心法——可惜这一幕天开语没有看到就倒下了!
这黑衣神秘人又突地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啸,尔後竟振动双臂,朝著黑沈沈的茫茫大海深处飞去……
我这是在哪儿……
这儿怎麽这麽黑……
怎麽……怎麽这麽冷?
天开语彷佛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浑沌不明的冰冷所在,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远离了自己,甚至包括时间的概念、轮回的记忆以及所有的快乐、痛苦、欲望……
这是哪儿呀……
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
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
他控制不住地拚命地问。然而却只知一味机械式地问,他甚至不知道他在问什麽,他在问什麽人……
唉……
突然间,他的心中隐隐传来了一声彷佛从极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叹息声音,他那如槁木般已经枯死的心灵陡地被这个没来由的声音震起了微微的波澜!
然而那个叹息声却没有再传来。
他的心灵重又恢复了槁木般的死寂,他感到他正在麻木地向下沈去,向一个无底的,但却似乎是充满著无限诱惑的深渊沈去……
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这是哪儿呀……
他仍然恢复了机械式的询问,彷佛这就是他的使命,他就是这句问话一般……
他不停地念诵著这句疑问,木然地朝那黑不见底的深渊坠落下去……
唉……一切如镜花水月……如朝露……如幻影……一切唯心唯意……
不对!这是哪儿呀?
我怎麽会来这里?
不对!我怎麽会这麽冷的?
随著那声如唱如吟的念诵断断续续地传来,突然间,一丝觉悟恍若一道霹雳撕裂了天开语那几近死却的寂闭心灵!
天开语的心灵挣扎了起来!
他的心灵开始反抗!
他的疑问开始有了目的性!
他仍然在念诵著这句疑问,但却一次比一次鲜明!
随著越来越清醒的疑问,他终於抓住了那神识中闪现的灵光!
我已经死了?
我这是在死界吗?
从他的心底突地跳出这个明悟!
他登时彻底地清醒了过来,他的元神随之开始活跃,之前的一连串事情如电光石火般从他的心灵明镜中掠过……
突然间,一股没来由的暴怒从心底爆炸般发散开来——
不!我不应该来这里!
不!我不要死!没有什麽力量可以随便夺去我的生命!只有我才有权力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有!绝对没有!
在这个意识如火如荼地漫天涨起的时候,那已经被死亡的力量抑制住的元神终於迸发出了它的生命之火!灵神之光在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句怒吼终於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唤醒了天开语,他的心灵在这一刹那沐浴在一片光明之海……
冷……
彻骨的寒冷……
天开语终於感觉出自己周身的痛楚……
然而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感觉却让他无比的喜悦,他终於又可以感受到寒冷了!他终於又可以感受到痛楚了!
他知道,他终於活了过来。
因为,那寒冷刺骨的感觉,那痛彻心脾的感觉,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的鲜活脱跳,那麽的亲切!因为,这就是生命的感觉啊!
滚滚的热泪顺著天开语冰冷的脸庞任意地流淌著……
是的,他天开语终於活过来了!
他的心中喊出傲然的宣言!
他开始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
一察之下,他不由苦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打回原形。
他现在身体的状况竟如同他刚进基地时差不多,完全成了废人。
更严重的是,他的脊椎也因那一下重击而折裂了,虽未伤及内髓,但却绝对在一时半会儿动不起来。
但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的心灵和肉体在同一时刻告诉他,那大地的能量并未因为他的毁坏而抛弃他,依然在感应、拂拭他的神经,渗透进他的身体之中;他仍然能够体会到大地母亲那慈祥、轻缓、宽厚、柔和却又浩然庞大的地磁能量在涓涓不断地滋养他破损的身体。
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赶紧先恢复动弹的能力,至於那个诡异的神秘人,以後再坐下来慢慢思考怎麽对付他吧!
天开语此刻已经对驾驭磁能轻车熟路,只微合了下眼睑,心神略作收摄,便晋入了同大地磁能水乳交融的能量交换、提炼过程。
在整个过程中,天开语深深地感悟到,虽然自己能够运用“炽”系的终极力量,但却最终被这个终极力量所伤——虽然可以,但未必就是最适合自己的,这就是他边行功边得出的结论。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那“炽”系的真火反噬焚烧得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形体,最重的肝脏竟只剩微不可寻的部份细胞尚具备生命的活力。他一边反省,一边以庞大的地母能量滋养躯体的每一个细胞,给这些尚存的细胞以繁殖所需的充足能量。同时运用“唯心什照”的心法,在心识中形成体内完整健康的器脏形象——他在救治易魄时的悟果终於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的重伤躯体的恢复快得惊人,几乎在他每完成一个心识的调整,便有一部份的损伤得以康复,甚至比之原先还更胜一筹。
天开语在欢喜的境界中感受著躯体的每一点、每一滴的变化,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使他再次深切体会到了“破而後立”的绝妙意境。
不知不觉中,天开语已经置身於海水中了。涨起的潮水将他整个浸泡了进去。但是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帮了他的大忙。因为那涨起的海水浮托起他的身体,使他脊椎的伤在调养时减轻了许多负担,调整修补的过程也变得快了许多。
天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天空中卷起了层层的乌云,那乌云随著海风的推助,越积越厚,越堆越浓,将天上那本来就不甚明朗的一线朝辉迅速地遮闭,令刚刚有些泛白的晨光再次陷入了浓重的黑暗中……
天空中风云翻腾,隆隆的雷鸣也隐隐地从那密布的浓云中闷闷地传出,那浓厚的乌云中时不时地闪现出几点电光……
一点……两点……三点……
豆大的雨点终於开始“劈哩啪啦”地打在仍然是死寂沈沈的海面上。
渐渐地,那海面开始有了波动,那波动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与此同时,那大雨也终於应势倾盆而下……
波动的海水开始腾起了翻滚的波浪……
翻滚的波浪开始掀起了巨大的狂涛……
天地间充斥著激如喧天战鼓,烈如万马奔腾的涛声、雷声、雨声……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白亮的电光越来越频繁的闪现,如枯纹交织,如乱发披舞,在黑浓浓的空中展现出一幅奇诡瑰丽的景象。
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水天世界里,一个呈现蓝白色的耀眼光团从波涛汹涌的海面缓慢但却平稳地升起……
那蓝白色的耀眼光团随著冉冉的升起,越发的炽亮夺目;那耀眼的白光已经逐渐地掩盖了那渐趋淡薄的蓝色光芒,中间那具原本隐隐绰绰的赤裸身躯随著光芒的强盛,已经消逝在夺目的光辉之中。
那深邃幽黑的天空彷佛在回应某种神秘的感召似的,更加激烈地动荡变幻起来,那瞬息万变的气象直夺天地之造化!
白亮的电光闪现得越来越密集,以至於被重重乌云笼罩著的黑沈天空似张开了一张巨大的闪电之网,时不时地照彻天际,吞噬黑暗。
蓦地,那所有的电闪突然间如受到引诱,听到召唤似的,迅速地流聚起来,扭动拧成一股蜿蜒绞曲的白炽能量光柱,向一个地方滚滚汇聚……
那个地方有一个明亮夺目的光团!
那些闪电向著这个神奇的光团汇聚……
没有一点爆裂的声响,那源源不绝的电流就这麽向光团融会,彷佛那光团里面有一个无底洞一般,正贪婪无比地吸食著这来自宇宙自然力量的慷慨馈赠……
天空中那原本无处不在的电闪随著那光柱不停的注入,渐渐地稀少起来,那炽白的光柱也随著电闪的减少也逐渐地变得细弱,天空也重新恢复了沈沈的黑暗。
终於,那根蔚为壮观连接天地的炽亮光柱完全地消失了!
“波切旬月”组的成员今天夜里人人都十分的不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不时地在他们的心头盘旋……
“我不行啦!不!我受不了啦……”莉莉明香突然从静修中睁开眼睛跳了起来!
但她随即便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房间里除她以外空无一人,不知什麽时候,同伴们离开了这间房子,只留下她一个人在修习静定。
但是她很快便凭藉对夥伴们熟悉的气息感应到他们都在门外,而且在超训处的某处。
她心中纳闷不已,怎麽啦?大家为什麽要到那个地方去呢?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心灵的脉搏中分明传来了夥伴们的呼唤,呼唤她到他们那里去!
她立即冲出了门。
她沿著通道飞快地向那个传来心灵呼应的方位驰去。
小园子!他们都在超训处的小园子里!
随著感应的清晰,她很快判断出夥伴们都聚在超训处的小园子里。
天啊!外面正下著大雨啊!
她看到在通道出口处外面的空间一片白茫茫的,那巨大的雨水袭地的声音“哗哗哗”地传到她的耳中。
然而她的脚步却放慢了,她的心中升起震撼和不解。
因为她已经看到,她的同伴们正一齐仰著头,站立在倾盆的大雨中,不知在干什麽。
“你们……你们在干什麽?”她一口气冲了出去,和夥伴们一道站在雨中;那冰凉的雨水顷刻间从她衣领流进了脖颈,她不由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寒噤,忙运功抵御。随著一层淡淡的真气逸出体外,那倾泻的雨水立即被排在气罩防御之外。
但是同伴们却只淡淡地回望了她一眼,便重又仰起头看著天空,只是他们的身上已经被大雨彻底地淋湿——他们竟然未用防御心法运功排雨!
莉莉明香不解地看著他们,她实在弄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这样,难道他们中邪了吗?她敏感地想到。
难道那天空中有什麽奇景宝贝在吸引他们吗?
她这样想著,同时也情不自禁地学他们的样子,也仰起头看著天空
没有什麽呀?
不对!突地,一股淡淡的痛苦和不安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这怎麽和刚才静坐时感觉到的好像一样啊?她僵住了!
她忽然间明白过来同伴们异样的行为,忙收回所有的外放真气——果然,那股痛苦和不安,几近死绝的感觉立刻变得清晰和浓重起来!
她好难受……
她忍不住低下了头——
“你们……原来你们也……”她忍不住开口惊问道。因为她看到,她的同伴们也已经低下了头,面上皆流露出和她一样痛苦紧张的神色!
“不错,看来奶也终於感觉到了……”摩亚希肯定了她的疑惑。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莉莉明香紧张地问道。
“是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南波和巴可连狼对视一眼後同时说出这句话。
四个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一直低头不语的风飘醉。
大雨依旧按照它的宿命不停地倾流而下……
蓦地,风飘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四个人立即紧张地集中精神看著她——
“大神一定是出事了!”风飘醉一字一句地肯定地答道。
“什麽?奶能肯定?”如同扔下一颗炸弹,四个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是的!大神肯定遇到了危险!”风飘醉眉头紧锁,继续肯定地点头道。
“这……我们该怎麽办呢?”巴可连狼紧张地看看身边的同伴,只见他们的脸上露出同样询问的表情。
风飘醉抬起她美丽得让人心悸的眼眸,缓缓地看了几个同伴一眼,从嘴中坚定地迸出三个字∶“去救他!”
“去救他?去救大神?”四个人又几乎同时叫道。
“对!去救他!我们的大神有难,我们必须马上去救他!”风飘醉说著慢慢地伸出一苹白皙纤细的右手,期待并确定地再次将四个同伴扫视一圈,双眼中显现著决绝的光芒,缓缓说道∶“大神就是我们的希望,今天失去大神,我们将无法知道还要再等多少个世代……”
巴可连狼等四人皆是全身一震!他们当然知道风飘醉的话意味著什麽!
失去了天开语,他们的族人将不知还需花多少世代的时间,不知还要付出多少昂贵生命的巨大代价,才能够再次寻找到有资格通过他们验证的“波切旬月大神”!
巴可连狼等四人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看到了各自的决定。他们一齐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地伸出了各自的右手,一苹叠一苹地搭在上面的那苹手上,齐声念诵道∶“神啊!我们的荣耀来自汝,我们的生命为汝而存在——‘神愿五界破魔’!”
随著那声“神愿五界破魔”念诵出来,五个人的身上几乎同时放出各色护体真气,接著那五色真气紧紧缠裹在一起,化作一道长虹,冲破茫茫雨幕,从那园子的顶部缺口越空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朝著感应到大神的方向疾驰奔走的时候,他们心灵中的那股死绝感应竟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们从未体验过的、浩浩荡荡、通天彻地的灵能感通!
虽然心中不解,但是那种至强的灵能感通却令他们心生欢喜至少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大神已经脱离了危险境地,并且更加地强大了起来!
他们终於看到了他们的“波切旬月大神”。
不,应该说他们看到的是一团处於炽芒化的耀眼光团!
好恐怖的光团——即使离得那麽远,他们仍然感受到了那个光团中蕴藏的令人震骇的毁灭能量!
但是,他们却分明地感应到,他们的大神就在那团令人望而生畏的光团之中!
那闪耀的光芒是如此的眩然刺目,如同太阳一般,令他们几乎无法正眼注视,只能闭上他们的眼睛。
但是,他们却又分明看得很清楚,他们的“波切旬月大神”正将他强健完美的裸体沐浴在那夺目的光芒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的心中升起明悟——他们之所以能够看到那为炽芒包围的神圣胴体,其实正是他们的大神在引导他们用心眼看他!
他们的心灵无比地激动起来……
蓦地,那光团突然急剧收缩了一下,紧接著便是一声巨雷般的炸响!
炸开了!
他们都感受到了那光团产生的变化——
那光团在急剧收缩之後又瞬间胀大,并在刹那间炸开了!
“波切旬月”组的五名成员只觉得在那光团炸开的一瞬间,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肉体!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整个人的肉体,包括他们的所有心灵感觉都消失了!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们……
他们顺应这个召唤,睁开了眼睛。
这次他们真切地看到了一具赤裸的胴体——那胴体正和他们闭上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看到,他们的“波切旬月大神”全身上下被不停流动的光华覆盖著,他炽亮的黑眸闪烁著熠熠光辉,那至高无上的高贵异彩在他周身上下回旋流泻……
云散了。
雨停了。
风平了。
浪静了。
天开语完全地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甚至感觉比以前还要好。
不但所有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呈几何级别的提升,他甚至还感到一种沈睡的力量正从他的体内苏醒,虽然还不知道这是种什麽力量,但是他却有一种觉悟,这种力量将使他更好地把握好今生,他将有更大更强的力量逆天而行!
他的眼瞳里映出了五个匍匐的身影。
那是“波切旬月”组的五个成员,他想道。
他清楚地感应著他们心里的一丝一毫的变化,知道自己的“种心”术十分的成功,特别是现在他的状态,更能清楚地了解他们的情况。
“‘波月十心’……‘十大护法’……”他在心里轻轻地念道。
忽地,一股浓浓的感情从他的心底涌出,他似乎感觉到,这股感情好像和体内那苏醒的力量有关。
难道这个苏醒的力量就是“波切旬月大神”的力量吗?天开语的灵识突地跳出这个念头。
怎麽自己感觉如此的亲切呢?面前的这五个人好像是自己的手足一样,让人信任,令人疼爱┅┅
他缓缓地降下,落在“波切旬月”组的面前。
“你们能赶来,我很高兴!”天开语心中流淌著温暖的感情,轻轻地道∶“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放心,我是你们的大神,不会有事的。我将信守大神的承诺,维护大神的信徒。”
“现在你们可以起来了。”天开语命令道。
一缕暖暖的明艳朝霞穿过天边的残云照射在他们身上……
那红彤彤的太阳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跃出了海面,映得碧波万顷的大海波光粼粼,一派平和。
刚刚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天空显得格外的清朗。先前不知躲在哪里的海鸟翩跹著洁白的翅膀任意翱翔,给如洗碧空更增添了几许的灵动和清新。
“波切旬月”组五人看著面前赤裸的天开语,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感觉,甚至对这具神圣的身躯升起无限的敬仰。
天开语虽然赤裸著面对五个人,但奇怪的是,自己的心里却未生出一点的羞涩或难堪,只觉自己这样在他们的面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根本无须掩饰什麽。
忽然,一丝阴影从他的脑际掠过。
他记起了那个黑衣神秘人。
“你一定想像不到吧,我天开语还活著!终有一天,我将把你加诸本人身上的加倍奉还!”天开语心中默默地发誓。
他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一遍,看到了昨夜被那个黑衣神秘人所杀害的尸体。
“你们去看看,那些尸体上有些什麽东西没有!”他吩咐五人道。
“波切旬月”组五人立即躬身领命,转身去进行天开语交付的任务。
“风飘醉、莉莉明香,奶们两个留下,不要去了!”见两个女孩子也要去,天开语叫住了他们——毕竟女孩子做这种尸体检验的工作不太合适。
风飘醉和莉莉明香闻言立刻停了下来,回到了天开语的身边。
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飘进天开语的鼻腔,他不由心中一动,不觉向二女打量过去。
一看之下,他顿时觉得口喉中乾渴起来……
由於雨水将风飘醉和莉莉明香淋得透湿,使得她们身上的薄衫呈半透明紧紧地贴在胴体上,将里面的香肌美乳、纤腰隆臀纤毫毕露地显现出来。而这些,皆因她们刚才匍匐著而未看到。
天开语不由起了男性的反应。他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二女的纤腰搂住,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风飘醉和莉莉明香不由吃了一惊,本能地抬头望向天开语,却正好碰上他充满欲火的眼神。两人齐齐一惊,本能的羞怯使她们飞快地低下了头。
“啊……”两人几乎同时轻呼出声。原来她们低下头後便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天开语胯下那挺立的阳势。
“大神您……”莉莉明香不由慌乱道,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
风飘醉毕竟被天开语轻薄过,虽也是羞不可抑,俏脸绯红,但还是很快便镇定下来。
“大神,您是否需要我们……”她轻声问道,同时目光留恋好奇地注视著那气昂昂的男性宝物。
“啊——”莉莉明香听到风飘醉如此大胆地问大神,不由又是一声轻呼。
“不错。怎麽?难道奶们不愿意做我的女人吗?”天开语轻轻地对莉莉明香道。
“哦……不!明香当然愿意的……”莉莉明香急忙回答天开语,同时习惯性地便要跪下;幸好被天开语紧紧地搂著纤腰才没能完成下跪的动作。
天开语将询问的目光转向风飘醉,却见她红透双颊,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由心中大喜。当下环顾四周,看见左後方隔著一大块礁石,便将二女腰身一紧,身形一动,便已经转到了礁石後面。
二女娇羞无限地看著她们的大神,敞开了身心迎接天开语。天开语一笑,双手在身体前後左右一划,一道能量力场幕墙便将三人严丝合缝地罩了进去,将一切的动静阻隔在内……
“这是什麽?”天开语望著摩亚希手中的一只袋囊,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一本日记——不过没有密码,无法打开。”摩亚希小心翼翼地回答天开语道。
天开语接过那只袋囊,从中取出一本本子,翻开一看,果然里面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没有显示。沈吟一下後道∶“从这本子内微晶粒子纸张的质地来看,这里面的内容一定很重要。因为这种材质纸张制成的书本不畏高温潮湿,以及各种剧烈性质的腐蚀。”他轻轻掂了掂,思索著这个本子里可能藏有的秘密。
“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吗?”他沈声问道。
“没有,就是这本东西也是在一个石缝里发现的,好像是有意地藏在那里面的——看来他们很重视这个本子。”巴可连狼汇报著这个本子的发现情况。
“哦……”天开语沈吟著,突然将一苹手向身後方向一挥,一道白光一闪,接著便有两个苗条的身形从後面的礁石背後闪了出来——却是风飘醉和莉莉明香,只是二人皆满面含春,形色妩媚。
巴可连狼、南波及摩亚希同时一愣,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听天开语淡淡地道∶“从今往後,她们便是我的女人了!”
三人又是一怔,但随即便明白过来——风飘醉和莉莉明香已经被大神收做了内室!
三人几乎是同时躬身行礼,以示知道了此事。
天开语对三人如此的表现很满意。因为,没有言语的表现往往最为得体。
他看著三人仍然湿淋淋的衣衫,轻轻点了点头,右掌微向前伸出,划了一个圆形,立即便有一团白色的能量力场罩将三人包容了进去。
巴可连狼、南波及摩亚希随著那力场罩的包容,立即感觉到自己彷佛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容器中,一股庞大却不失柔和的能量暖融融地从表面的肌肤中渗透到体内深层的经脉中,滋养著躯体的每一个细胞,那种酥酥的感觉令他们醺然欲醉,他们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去享受这股能量的滋润……
风飘醉和莉莉明香紧紧地依偎在天开语的左右臂膀上,她们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天开语以“炽”系的能量烘乾了。现在他对巴可连狼等三人所做的也正是如此。他知道,如若不这样做的话,昨夜的湿寒极有可能在他们的体内潜伏,并在可能的时候损害他们的身体,因此必须尽快驱除已经渗入这五个人体内的寒气。
看著眼前的力场罩中一片白雾腾腾的,几乎看不清三个人的身影,风飘醉和莉莉明香看得呆了。忽然间她们只觉胸前一紧,本能地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一苹乳房已经被天开语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不禁同时脸上一红,抬头看时,却见夺去了她们宝贵的处女贞操的大神正笑吟吟地看著她们∶“怎麽样,还好吗?”
二女听了顿时脸儿更红了,几乎要抵受不住天开语那温柔挑逗的目光低下头来,但却终於在两个人的相互支撑下,继续勇敢地直视大神那隐现著电芒的动人黑眸。
天开语爱怜地注视著怀中两个刚被自己破瓜的小女人,在她们炽热的眼眸中,清楚地看到现在在她们的心中,除了对自己无限的敬仰,还多了对自己男人的爱恋……
看看差不多了,他右手微微作势,白光一闪下,解除了那个能量力场罩。
“好了,你们已经恢复了!”天开语隐含威严地道。
巴可连狼等三人如大梦初醒一般睁开了眼睛。
现在他们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适,经脉中充盈的真元能量令他们直觉地感到自己的修为又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
三人一齐拜伏,同时高喊∶“多谢大神赐予我们神力!”
天开语点点头,却又再次确认一句道∶“你们确定,已经全部搜索完了,再没有线索留下来吗?”
三人齐声肯定道∶“是!确实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天开语微微颔首,目光射向那十几具令人惨不忍睹的尸体,巴可连狼等三人忙将身子闪开,让出一条视线通道。
却听天开语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眸中射出不忍的神色。接著他伸出一手,对著那十几具尸体一张,“波切旬月”组五人只见一道炽亮刺目的白光从他掌中射出,顿时前方暴出一声巨响,随之几股雾气腾腾升起,那十几具尸体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我们都快回去吧!估计基地的磁波探测系统很快便会发现这里的异样情况,我们走!”说著,他双臂一环,一股能量力场放出,将五人圈了进来,随後周身力场微调,顷刻间便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