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语站在床边穿上衣服。这时,身後一阵轻响,紧接著一具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胴体扑了上来,从身後紧紧地抱著自己。他停顿了一下,放下了手,轻轻唤一声∶“红萼?”

  背後的发红萼并未出声,仅仅这麽紧紧地抱著他。好一会儿後,才松开了一双皓臂,不过随即便转向前来,同时将天开语的身子扳回转来,然後便默不作声地替他整理衣扣。

  “红萼,奶的衣服┅┅”天开语托起发红萼一苹饱满弹跳的乳房,轻柔地把玩拨弄著顶端尖尖突翘的乳蕾,有一句没一句地随口问道。目光下移处,正好看见发红萼丰润如玉脂的大腿内侧斑斑的血痕和渍迹┅┅

  深深地望了一眼天开语,发红萼仍然没有说话,只仔细地替天开语扣好了最後一粒钮扣,然後便款扭纤腰下床,就这麽赤裸著高佻诱人的胴体,去墙角一堆行李处翻拣一番,从中另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换上。

  看著她一直默默地做著一切,天开语心头忽生出一股难以言传的滋味。

  相对雅儿、素囡、小魄儿,甚至凤儿和青蜃,发红萼予他之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一位个性女孩。她的刚强、坚韧及不服输的性格即便是许多男孩子也要望尘莫及,否则她也不可能在基地中脱颖而出,获得“拇指”的称号。

  但就是这麽一个要强的少女,方才在他身下却是婉转逢迎,顺从得如同小猫儿一般——虽说自始至终都没见她发出一声,但她的行动却早已表明了她的内心所想。

  天开语不禁有些心疼发红萼,同时又有些愧疚。

  因为他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完全是基於欲望的发,并未带有多少感情的成份——尽管这种事情他在前世司空见惯了,但现在面对这个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少女,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想到,自己刚才的手段多少有些卑鄙,说得重一点,甚至可以定为强奸┅┅

  “我好了┅┅”发红萼终於开口出声了。不过她喑哑的声音却明显流露出疲惫。她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来到了天开语的面前,低垂著头,双手似乎有些惴惴,正在身前交错绞动。

  “不管怎样,自己都应该对她好一点——反正自己前世雄厚的基础还放在那儿呢┅┅”天开语心里这样想著,觉得好过了许多,心情也跟著轻松了不少。他微微笑著,伸出一手托起了发红萼圆俏的下巴,使她目光对著自己,接著另一手将她揽入了怀中,那只托她下颔的手也自然地下滑到她高耸的胸乳上,一面隔著薄衫轻佻地揉搓,一面柔声道∶“怎麽,还好吗?”

  不知是因为受到男人的爱抚,抑或是听了他的话记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发红萼的俏脸不禁一红,目光也闪烁了起来,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敢再和天开语对视,嘴里却如同蚊蚋一般轻轻哼了一声,令人听不清她到底是说好还是不好。

  天开语感觉手中的乳峰变得胀硬起来,嘴角不由露出一抹邪笑,那在後面搂著发红萼的手移到她脑後,握著她浓密如瀑的秀发,突向下一拉。猝不及防下,发红萼本能地仰起了脸,正惊疑不定时,却见天开语一张大嘴已然盖了下来,紧紧地吻住了自己略嫌冰凉的柔唇。她登时头脑一阵晕眩,不自主闭上了眼睛,娇躯再次软在了面前这男子汉宽厚火热的胸膛里┅┅

  走在大街下,天开语温柔地揽著发红萼婀娜的腰肢,意态悠闲地四处顾盼,感觉煞是不错。

  说心里话,发红萼也对自己同天开语关系发展得如此之快著实有些不太适应。不是吗?在此之前,她只是知道天开语是出类拔萃的学员,但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同他发生些故事;即便是昨夜看到他如天神降世、灵王附体的威猛形态,也不过是感觉羡慕和钦服,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感觉。可是┅┅就在刚才,自己糊里糊涂同天开语发生了亲密的肉体接触後,居然在心里产生出一股牵牵连连的情愫,同时天开语的一举一动落在她眼里,都似乎有了别样的味道,一种令她欣悦的味道。

  “嘿,看那间饭店,好像挺不错的,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哩!”天开语突然一句高声将正满怀情思的发红萼给惊醒了。顺著他的指向,一间门面高大气派的酒店映入了眼帘——“缘聚锦绣”。

  “奶身上带“纪牌”了吗?”天开语一面挽著发红萼的手向“缘聚锦绣”里走,一面随口问发红萼道。

  ““纪牌”?嗯,带了!”发红萼一面应著,一手轻巧地一翻,一张二指来宽、做工精巧、质地坚硬的合金卡牌出现在她纤长的掌心里。

  天开语一见,便顺手从她掌心拈过那张“纪牌”,笑道∶“奶这里面有多少信用点,还记得吗?”

  发红萼歪著头想了一下,回答道∶“不太清楚,大概还有十来个点吧?不过不要紧,只要去验牌机上插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天开语又是一笑道∶“唔,还有这麽多啊!那好,我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就餐了,好不好?不用多少,只吃三个点的就可以啦!”

  “三个点!”发红萼终於忍不住吃惊地叫了出来。

  原来,这信用点乃是新元世纪“东熠”和“西星”共同推出的一项代货币金融项目。在这一货币计划中,各地区发行的货币固然是产生了买卖物流的作用,但是这些货币不可避免地会存在汇率差额的问题。

  由於科技的高度发展,传统的以稀有金属做为硬通货的作法已经渐不可行,因为几乎所有的金属均已进行大规模工业化生产了!为了实现货币价值的衡量点,两块大陆的经济秩序组织经一致商定,决定推出史无前例的“信用点”制度,即以个人的信用来做为衡量标准。

  根据这一制度,每个人一生下来,便自然拥有一个记录著个人姓名、出生日期、家庭情况、身体信息等一系列详细资料的卡牌——“纪牌”,在这个“纪牌”上,不但记录著所有的个人信息,更重要的是,还有著不停变化的“信用点”。

  根据“信用点”制度,一个人一生下来,便自然拥有一个信用点,以後有关方面可以根据个人学习、品德、社会环境等进行点数的增减;换言之,即是∶如果一个人的学习刻苦,那麽他就有可能在点数上得到增加;同理,如果在规定的时间段内,此人的品德没有出现不良偏差,也可以得到加点的褒奖;当然了,要是一个人老是同一些不良分子相处的话,他的信用点自然也会被酌情扣减。

  这一制度的出现,不但解决了货币衡量标准问题,更促使了新元世纪人类道德风尚的普遍提高。尤其是在儿童教育方面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由於孩子处在学习阶段,无法像成人一样获得消费所需的货币;而这一制度,正大大鼓励了儿童朝正义、善良的道德轨道发展。

  这一制度出炉後,便曾出现过数件奇闻,便是传媒报导的,有些大亨虽家资亿率,兑换成为相当量的货币,然後将货币转交,便可完成信用点资产的移交。

  不过这种转换却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只能以信用点转换成货币,而觉绝不能以货币转换为信用点,从而避免那些为富不仁的富豪以金钱换取信用点。这种做法,可以确保信用点做为衡量标准的真正价值不出现偏差,从而进一步体现了信用点的神圣独一的特性。

  那麽,天开语所说的“我的信用点多得用不完”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其实正所谓凡事只要是人做,就难免会有後门和漏洞。一如那“超微光晶”的“通意灵锁”,在做为同一家财阀下属技术实体生产“纪牌”的时候,天开语的前世同样在最後由身为财阀首脑的自己启动保密程序时,留下了一个只有他本人才能使用的万能指令信息。

  那麽这样说来,岂不是会被国家财务监督查出来吗?当然这一点早已经不成问题了,因为完善的监督法律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在这方面,即使他的前世有再多的信用点,也是不能用的,而他的个人信用点,也是无效的。换言之,就是全世界每个人都可以使用信用点,但只有他的前世,那个拥有天文数字财富的财阀领袖不可以通过信用点制度来消费,这算是以他的个人小小“牺牲”,换来整个经济界的革新吧!

  其实对他的前世来说,金钱早已多得花不完,根本就无须再使用什麽信用点——这也是为什麽国际经济秩序组织会选中他下属技术实体启动这一计划的原因之一。

  不过由於他的前世的慷慨“牺牲”,国际经济秩序组织特意给他的个人“纪牌”里注入了无限量信用点的超级待遇——反正他也用不上,死了後也只会带到“净池”里,不过在生前让他开心开心,荣誉上显赫些而已。

  这个计划里还有一个关键的环节,便是一旦“纪牌”信用点制度启动了,那麽就会自动行使下去,而启动那个程序的人去世後,这可能露秘密的“指令信息”便自然也就此消失了。

  所谓个人指令信息,是指伴随著一个个体人独有的个人综合信息形成的指令;这其中包括了一个人的指纹、声纹、唇纹等等诸多信息,甚至还有个人的遗传密码在内,具有唯一的特性,从而在最大限度上解决了信息资料保密的需要。

  但是所有开展这一计划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启动程序的人是一个有别於寻常人的个体,一个能够清晰记得自己轮回转世经验的人!更要命的是,这个人,这个转世後叫做天开语的人,还是个拥有了一身惊世骇俗武道战力、一身融合了大地和天空能量、意欲逆转天道轮回的人!

  既然天开语可以成功地解除“超微光晶”中“通意灵锁”的指令,这同样出自他手的区区“纪牌”又怎能难得倒他呢?

  来到电眼验牌机前,天开语施施然地将发红萼的“纪牌”插入一个小槽口中,然後运指如飞输入自己纪牌的编码,打开信息通道,接著在泛著荧光的手形提示屏上按上手掌。也就在这瞬间,他的前世记忆信息在手掌上形成了微电流信号输入了荧光感应屏里,并将其同自己今世身份信息相结合,从而成功地将那其中寄存的无限量信用点提取出了三个,并反映在电眼验牌机的终端显示口。“天开语,信用点三个,是否调用?”天开语笑著从感应屏上抽出手掌,在提示信号波前轻轻向下点了一记,进行了最後的确认。

  看著天开语果然轻松地调用出了三个信用点,发红萼直惊讶得合不拢嘴!她怎麽也没想到,这个天开语不但武学过人,便是在这个最考验人综合素质的“信用点”方面,居然也如此的信手拈来!

  “好啦!我们进去吧!”天开语笑说著轻巧地将“纪牌”抽出,放回发红萼的手中,拉著她往里走。

  竟然有人以“信用点”来就餐!

  这个惊人的消息立即传遍了“缘聚锦绣”每一位员工的耳朵。

  天开语和发红萼刚刚落座,便有一位大堂主管热情地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询问他们想点些什麽样的菜色,紧跟著又有两位姿容亭亭的侍应倒上了两杯爽口的饮品。

  品尝著眼前淡青色饮品散发出的透鼻清香,天开语突然找回了前世富贵生活的动人感觉。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双眼,同时神态间也不自觉流露出卓尔高贵的气质来,直看得那主管心头一震,本能地被震慑得後退了一步,表情也更形谦恭。

  天开语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势,自然一丝不漏地落在了时刻牵挂著他的发红萼眼里,他那瞬间的变化,令少女的芳心禁不住一阵颤悸,那种牵牵连连的感觉更加浓厚了┅┅

  “三个点在你们这里可以吃些什麽?”天开语意态懒散悠闲地问道。那主管正开口要回答时,他却又紧接著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要什麽全桌席,我只要不超过六道汤菜的小品——你们可以报一下菜单了。”

  那主管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万没有想到这个看去贵气骄傲的客人居然会提出这麽一个苛刻的点单条件!

  “这个嘛┅┅”主管的汗不知不觉便从额际渗了出来——他还真没有能力达到眼前贵客提出的要求啊!

  “天┅┅大哥,不要了┅┅”发红萼不忍见那主管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打圆场。她本来是要顺习惯叫天开语作“天老大”的,可是话刚出口,不知怎麽便改了口。

  天开语目光看向发红萼,颇含意味地对她一笑,似是对她新的称呼表示了关注,这一来,发红萼立时羞窘起来,忙将眼睛望向杯中晶莹的液体,掩饰心中的惶然。

  天开语见她模样可爱,不禁心头一热——若非现在时地不对,真想将小妮子抱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那┅┅你们总有些鲜物吧?不要用合成的东西就是了!不过就是一顿,我们是不考虑元素均衡的!”天开语见那主管为难,兼之发红萼说项,便退而求其次,重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来,现在的餐厅均无一例外地采用了人工技术合成的食品做为原材料来加工成食物,这纯粹是由於旧元世纪的那场毁灭性的核灾难导致了人类自然资源的灭绝性破坏——直至目前,人类还在为环境的恢复做著不懈的努力。由此,纯天然的鲜活之物便就成了极度稀罕的东西了。由於政府法令的严厉限制,这些来自天然的食物便成了盘中珍馐了,寻常人不要说极少看见,便是想都不会去想,更遑论去吃了!

  天开语这看似随口的一说,著实又令那主管险些跌个大浸斗!

  天啊,今天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竟然用餐的要求一个比一个更骇人哩!先是用信用点付账,後又要吃鲜物┅┅

  “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啊?”见那主管老是不回应,天开语颇有些不耐烦,忍不住皱眉喝道。

  “有┅┅有有,不过┅┅”那主管终於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道∶“不过量恐怕不够三个点的┅┅”

  天开语不禁眉尾一扬,正要说话时,却听到身後一人大声道∶“那正好,可以替我付账吗?不知这位朋友可否答应呢?”

  天开语听到这豪放不羁的声音,微微一笑,缓缓转过了身子,向那发出声音的男子看去。

  双方目光甫一相接,天开语便不由暗喝一声∶“好汉子!”

  同他面对的,是一双坦荡澄澈的眼眸,正显示了这双目光的主人是一个胸怀无私的正气之人。

  在感受到那两道目光的魅力之後,天开语才注意到他的脸容相貌。

  与那双目光澄清明净不同的是,这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满副的玩世不恭,甚至还透著几分轻佻邪气。

  不过天开语却不再会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因为正所谓“心正,则眸子了焉”,此人既然拥有一双诚实的眼睛,那麽他的内心便一定不会有多少污垢——这可是他几世识人经验得来的结果呢!

  “当然没有问题。”天开语也回敬了一声清朗的允答。接著略转了下头,对那主管道∶“你看著办吧,把那位朋友的帐一起算到这三个点里,然後上菜吧!”

  话音刚落,眼尾声却瞧见那男子向主管勾了勾手,示意他过去。主管走近後,那男子又示意他附耳凑近,然後在主管耳边低低说著什麽。由於天开语无意窥人隐私,便没有发放气机收摄耳力。只见那主管听了男子的话後,似乎面有难色,同时目光不时朝自己方向望来,心中不免有些纳闷,不明白两人在搞什麽鬼。不过他却没有多在意,反而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背对陌生男子和主管,面对发红萼轻言细语。

  岂料等菜上来後一看,天开语不禁气结。

  端上眼前的菜居然只有区区三道,而且还只是掺杂了合成品的鲜物菜肴!这下不但,连发红萼也有些吃惊了。正要发作时,那主管却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您的菜本来不是这样的,是那位┅┅呃——您的朋友┅┅”说著他的目光向天开语身後的陌生男子望去。

  天开语这一下便不高兴了。

  替你付帐还不够吗?怎麽连点菜也要你来“关心”?这不是存心败老子的兴吗?

  正想著,却听到身後一阵轻响,那男子已然离开桌子走近过来。

  看著他大模大样地在身边坐下,天开语不禁眉头微微蹙起,心道∶当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居然还坐到了老子身边了!管你什麽正气不正气,只要是妨碍了本人,便是天王老子来说情也不行!

  “嘻嘻,这位朋友,实在对不住了!”这陌生男子一脸陪笑道,可是天开语却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的抱歉之意。

  见天开语眉梢一扬,对自己的说辞不置可否,而对面那个身材修长、漂亮俊俏的少女更是一脸的不悦,陌生男子忙紧跟著解释道∶“实在是我最近手头紧┅┅又没有客户生意上门,所以就在这里欠了几顿饭┅┅”

  原来如此。

  毕竟一开始对他的第一印象颇好,故而听到这个貌似合理的解释後,天开语心下稍稍平抑了些。

  “既然朋友有心帮助,我想不如好人做到底,就连前几次的一次代为支付了┅┅”男子仍嘻笑著喋喋说道。

  “你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天开语打断了他厚颜的解释,迳直问他的来历。

  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天开语居然不同於平常人,连一句客套的话也没有,直截了当地便问起自己的姓名、职业,一时间不知怎麽回答,呆了一下。

  “天大哥问你话呢!”发红萼此时便显出女中豪杰的刚强直爽脾性,不满眼前这看上去嬉皮笑脸厚颜无耻的家伙,不客气地扬声质问;暗忖∶“这人真是的,看那副样子,跟天大哥差远了,一点都没有天大哥的超卓风度┅┅”

  佳人恼怒,那男子顿时显得有些狼狈,面上表情也为之一僵,说话也变得不自在了∶“我┅┅哦,我叫凌远尘。什麽?天┅┅你姓天?”停了一下,像发现了什麽似的,他眼睛突一睁,射出两道锐利的神光,直看得天开语和发红萼均是一震!尤其是天开语,竟未想到这看似随意不羁的凌远尘居然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不错,我是姓天。”天开语以目光制止了发红萼张口欲言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轻易说话。

  “怎麽?好像之前我们并不认识?”天开语不动声色地回问道,同时心中一动,目光回落至面前的杯里,及时避免了自己迸射的目光同凌远尘相对。

  “这个┅┅不错,我们是不认识。”凌远尘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心里那句话要不要说出来。见炎荒羽低头啜吸,旁边那俊俏的少女一脸警惕的样子,他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以後再行处置——尽管这样做同他一惯的作风大相迳庭,而且也可能会影响到业务的完成,但他还是决定先把事情探究一下。“不过你能否告诉你的全名呢?”凌远尘进一步追问道。

  天开语不由警觉起来。

  这叫凌远尘的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叫天开语。”在话说出口的同时,天开语的护体力场随之透体而出,在全身四周贴身处,以不会引起注意的方式形成了一道紧密坚韧的场墙罩。转世的经验告诉他,这人虽非恶类,但却一定是一个将对自己不利的人物。

  “什麽!”凌远尘双目登时精光暴射,展示出他异常强大的武道修为!同时他浑身的气机也开始涌动,带得衣衫都有些猎猎拂动!

  发红萼大吃一惊,对这凌远尘突然间大幅提高的战力倒吸一口凉气,旋即自己本身的真气也本能地开始发动,预备在表面形成防护。

  “有必要这麽紧张吗?”天开语哂然一笑,一手在桌下紧紧地握住了发红萼柔软的手掌,一股强大的能量立即通过二人相交的掌心传递到了发红萼体内,令发红萼登时精神一振,感觉踏实了许多。

  凌远尘却似乎并未将发红萼激出的气机放在心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紧盯著天开语,似要在他的身上看出什麽秘密一般。

  “你知道吗?我受人委托,要“照顾”你一下。”虽然说话更具有威胁性了,但凌远尘鼓荡的气机却忽地收了回去,并立即消失於无形,似乎从未发生过什麽一样。他的脸上重新露出了轻佻的表情。

  “哦?是吗?那我先谢谢你啦!不过不知道是在起居,还是饮食方面进行照顾呢?或者这顿饭由你来付帐也未必不可以呀?”天开语却浑作听不出凌远尘话中不怀好意的暗示一般,仍悠闲地以调匙轻轻搅拌面前杯中的饮品;那目光依旧全神贯注地看著怀中美丽液体的流动,没有须臾的离开。

  凌远尘不由心往下一沈——这天开语好深的城府,果然不简单!

  想起接受这单生意时,那多年的好友隐无敌再三提醒他不要单独采取行动,最好等“暗夜魔煞”组织里的同行多到几个後再一起下手的话,他心中不禁暗自惴惴∶别自己三十多年来在业界培养出来的声誉在这里栽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吗?”凌远尘忽以进为退问天开语。

  “你?”天开语这时才将目光缓缓地自杯中之物移开,转向凌远尘。“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叫做“凌远尘”,在这之前有一些饭帐要我替你支付,然後受人之托,想要“照顾”我。”停了一下,他语气中带著讥诮又道∶“就是不知道这种好事会不会连带到我的女伴呢?”天开语这不软不硬,听来甚是含糊的话却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他已经知道对方可能会对自己做些什麽了。

  发红萼在一旁听著二人模棱两可的对话,一头雾水之馀,又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不过她却不怎麽担心,因为此刻她正感受著天开语传送到她体内庞大无匹却柔和浓厚的能量;这能量很奇怪,居然令她感觉心里一片平和,彷佛有一苹温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一般——她当然不会明白,天开语那来自大地磁场的能量,本就是这世上最为柔韧的宇宙力量,在这一力量下,和平博大才是正道,其它的一切能量最终都能融入它的怀抱之中。

  在这股力量的抚慰下,发红萼明显觉出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著一些变化。虽然这些变化她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却能清楚地确认,的确有变化在自己体内产生,因为她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天开语眼尾馀光扫了身边的发红萼一下,看到她神情凝滞,眼睛朦胧却不失神光,便知道她已经沈浸到自己一手制造的行功环境中了——替她医好身体,尽快恢复功力,也算是对这个女孩子的一点补偿吧!

  “你昨天好像遇到了点事情吧?”凌远尘避开天开语调侃的反问,直接切入主题∶“你很厉害,竟然可以从那个人面前全然脱身!不过现在没什麽了,因为他急著去办别的事情,没有时间,所以临走时就委托我来找你。不知你怎麽看这事呢?”

  “果然不是什麽好事!”天开语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你是说那个叫“隐无敌”的吗?他的确很厉害!对他,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天开语坦然表明自己对昨夜对手的尊敬。

  “不错,他也是这麽对我说的。所以他劝我先等同伴一起来了後再找你,可是我不服气!”凌远尘笑了一下,自顾自地在刚端上桌的一盅汤羹里舀了一调羹送进嘴,然後闭上眼睛,享受地品味了片刻,才啧啧叹了一声∶“果然好味道!这鲜物就是鲜物,合成的东西确是没法比较。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我应该等同伴来了後再找你的┅┅”

  “为什麽要对付我呢?”天开语一脸的平静,看也不看凌远尘的表现,截口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话语,目光转而关注起发红萼的状况——这妮子倒是越看越可爱┅┅想不到居然还是耐看型的,看来以後的行弈路上日子不会单调了┅┅想著这些,他的目光落在了发红萼圆挺高耸的乳峰上,惬意地欣赏著那惹火动人的美丽曲线。

  凌远尘这是第二次被天开语霸道地打断话了,不由有些羞恼,偏面对天开语这个浑身透著深奥的对手,却又产生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似乎只能随著他的引导说话一般——这还是他做这一行这麽多年来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不为别的,只为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乾咳了一声,凌远尘努力找回自己的感觉。

  “哦?是吗?”天开语却不置可否地随口应了一声。“那你想怎麽样呢?你也是他们同一组织的吗?”天开语似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却已经在试探这凌远尘了;只要他不是那个什麽“黑洞力量”组织里的人,相信自己对付他应该不会出现什麽问题。

  “这倒不是,我跟无敌虽然是朋友,也是客户关系,但却不属於他那个组织。”顿了顿,凌远尘字斟句酌地续道∶“我也不会想加入那个组织。我现在也很好,并不比他差!”

  天开语一听他这麽说,心头不禁一震!想不到凌远尘居然会这麽看待那个神秘的“黑洞力量”。不过他虽然很想知道原因,却没有开口询问。毕竟这可能是他的个人秘密,一来自己不便刚认识就深问,二来他也未必就肯说出来。

  “你还没说要怎麽“照顾”我呢!”天开语心不在焉地继续问道。已经知道了凌远尘不属於“黑洞力量”这一组织,他便放下了心来。

  “本来是想好的,不过┅┅现在我好像改主意了。你们可以走了,谢谢你的款待。”这凌远尘颇有风度地向天开语欠了欠身子,意欲起身。

  天开语心中冷笑,知道他这分明是从那隐无敌处得知了自己的实力,方才见面後又对他捉摸不定,所以才自寻台阶下。可惜他天开语是什麽人?岂能容人威胁後再安然离去?即便是那隐无敌来了,天某人也会同他力拼一场!昨夜雷雨中隐无敌对他的表现,令他对自己的实力大增信心,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吃了不清楚“黑洞力量”秘理的亏,真正论战力,自己未必就会差多少。而要想了解“黑洞力量”的秘密,除了亲身受教——当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只有实战一途了。

  “很可惜,虽然你不想“照顾”我,但我却不想放过你!”天开语冷冷地低喝一声,同时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中迸射出浓浓的杀伐霸气,直视凌远尘!

  猝不及防下,凌远尘被天开语那带有实质气机的凌厉目光重重地击中,登时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险些跳将起来!

  “你!”天开语突然爆发的强大战力令凌远尘大惊失色,忙本能发动体内真气,在身体表面形成防护,同时人也後退了一大步,惊疑不定地怒视著天开语。

  天开语自目光逼视凌远尘後,就再没从他身上离开半寸,一直牢牢地锁定了他的身形和变化的气机。

  “不用多说了,看来你不是属於从事刺杀工作的“暗夜魔煞”,便是跟“还仇销恨”有关的了!”天开语低声断喝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以强束力场形成一条中空管道,使自己的声音就沿著这条管道传递给凌远尘;这样做,便不必担心音波外,至令旁边不相干的人听到说话的内容。

  凌远尘却是神色大变!

  他万没想到,天开语居然一口便说出了目前在地下存在的两大暗杀组织!要知道,这两大组织可是极其神秘的,便是军方,也不过是略有了解而已,尚不确定这两大杀手组织存在的虚实,可是天开语却一口便道出了两个!

  他哪里知道,天开语的前世及後世要嘛为声名赫赫之尊,要嘛就是处世特立、行事别出之人;在这几世中,早对这在暗中影响社会的势力了解透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开语甚至都能知道目前这两大组织秘密首领的可能人选!

  看到凌远尘神色不定,天开语便知道自己所猜虽不中,却也不远矣。

  “买单!”天开语感觉发红萼似乎状态越来越稳定,便果断减弱了能量的灌输,同时对不远处侍立的侍应提出结帐。

  发红萼缓缓地睁开了大眼睛,看看天开语,又看看一脸警惕地闪避几步之外的凌远尘,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麽——她方才完全沈浸在行功的畅美意境中,根本就对外界的动静一无所知。也幸好有天开语替她护法,否则真难保她会不会再次出现偏差。

  在侍应递过来的遥传信息板上,天开语确认了自己的三个信用点後,便拉起了发红萼,轻声对她道∶“红萼,我们走吧!这位朋友要“请”我们哩!”说著有意看了凌远尘一眼,直看得凌远尘心一沈,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了。

  发红萼兀自还有些懵懂,不明白为什麽面前的菜肴没见动多少,天开语便要拉著自己离开。不过此时她已经对天开语产生了异样情愫,自是言听计从,表现得极其的温顺。

  在天开语走过自己身边时,凌远尘终於叹了一口气,懊恼地跺了一下脚,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