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语冷静地席地而坐,背靠著坚硬冰冷的合金狱墙,开始转动脑筋,思考起整件事情的始末。

  从表面上看,自己被拘押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自己留下的实验记录令月亮城军方重复时失败了,这无异於是种耻辱,更有可能令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和戏弄;然而更深一层地想去,这却又不能成为拘捕自己的理由,起码这个理由算不上十分的充分--当然,对这些当权者来说,往往很多事情只需“莫须有”的罪名,便已经足够了。

  但是这个理由如果遇上了军方的卓映雪将军,甚至是有裴将军的参与时,便不是那麽简单了!

  天开语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已经想到,自己可能卷入了月亮城军政界权力争夺的是非漩涡中。从卓映雪在他开始进行“蓝细多突菌”研究实验之前,那紧张在意的态度来看,便知道她将他这个意外变数的出现看作了一个有利的工具--不,从某种程度来说,应该是一步很重要的棋子才对!

  天开语的眼睛突然射出灼灼精芒--

  月亮城的高层正在酝酿著一场变动!

  而这场变动,肯定与自己真正需要救治的那个至今都未露面的神秘重量级人物有关!

  天开语登时兴奋起来。

  嘿嘿,想不到事情会是这般有趣,一不留神,自己居然参与到了这场政治游戏!好玩,好玩!

  他的大脑因受到刺激而高速运转不已,开始思忖这场政治游戏的一切可能结果。

  看来因为自己做的小动作导致实验失败的结果,已经令裴将军和卓映雪所属的派系遭到了巨大的挫折,而另一个他至今尚未接触到的派系,据刚才那些宪兵前来拘捕自己时所述的,应该就是以那个“衣色军督”梵衣色为首的了。

  天开语越想思路越清晰,几世的丰富人生经验令他在分析问题时很自然地便超越了一个世代的普通人,得以迅速地直达问题核心!

  没错!那个患上脑死的重要人物,就是这场权力斗争的核心!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月亮城军方两个派系的高层人物都在竭力争取救治那个重要人物--但,这仅仅是一般的正常情况。

  在军队这个黑暗之地,是绝对不能以常理来思考一件事情的!

  因为如果大家都重视一件事情的话,往往会出现处理时的两种结果∶一种是全力以赴,共同克服;另一种则会是一方以积极的努力去争取,而另一方却是施以全部的力量去破坏!

  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出现第二种情况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了。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双方也许都在抢救那个重要人物的事情上表现得十分积极,但这对蓄意破坏的一方来说,这仅仅是一种遮人耳目的常见手段而已,“欲擒故纵”、“欲取先予”,是玩弄政治阴谋时最常用的手法,但却是最容易见效的!

  现在的情况已经明了了∶裴将军所属的军方派系是主张全力抢救那个重要人物的,而军督梵衣色所领导的派系,便是在暗中进行破坏的一方。

  “想不到他们居然做得如此的明显而过分,甚至到了毫不顾忌裴将军一方的势力了,竟会藉自己留下--不,应该说是他们偷拍的记录令实验失败而大张旗鼓地行动起来!如此看来,双方的斗争已经开始朝表面化浮现了┅┅”天开语脑中不断思索著,最後终於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些家伙已经寻找到了另一个力量的支撑,这个力量的支撑,使得梵衣色方面根本无须再去掩饰自己的意图--任由那个重要人物死去,而是由自己代替其在月亮城军方的最高领导地位!”

  原来是这样!

  天开语长长吁出一口气,终於知道了自己真正要救治的究竟是什麽人了!

  他就是隐藏在月亮城背後的真正主宰者。

  只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正被手下的两大力量利用起来大作权力争斗的文章,正在破坏月亮城稳定的军事牵掣结构┅┅

  天开语轻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想不到表面看似皎洁的月亮,其背後却隐匿著这麽多的秘密,原来世人所向往的净土,也不过如此┅┅

  现在,卓映雪方面一定在全力寻找他的下落,以便继续救治那个决定著月亮城力量平衡的重要人物的生命;而梵衣色方面,却已经抢先一步动了手,将他这一在整个棋局中左右双方成败的最关键的棋子给没收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麽做呢?

  这间牢房实在不怎麽样--也许人类世代以来,什麽样的刑事都经过了改进,唯独关押重要犯人的牢房却从未进行过改造,永远都是那麽的坚固、狭小、封闭、黑暗。

  想到下一步的行动,天开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与古往今来所有的犯人一样,就是怎样出去而不被人抓到。

  现在,这间牢房里的三个窥视装置都已经被自己发出的磁电能量悉数报废,完全可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一蓬幽幽的蓝芒自天开语的周身透出,立即照亮了整间牢房的空间。

  --妈的,居然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仅仅在墙角留下了用於排泄的便器,除此而外,整间牢房便空无一物,完全是个空白的箱子!

  至於那被犯人看得最多的地方--牢门,却也未有奇特之处,与自己前世曾经见到过的一样,仍是上方一扇仅有拳头大小的窥视窗洞,当然此时它已经被人从外面锁闭了。而在下方,同样有一个可以塞进食盘的洞口,自然它此时也被锁闭得透不进一点的光亮。除此以外,便是周围合金墙壁上无数的用来透气的小孔了。

  唔,起码这里面的空气尚称得上非常新鲜,看来这里的通风系统相当的优良呢!

  天开语居然生出了闲情意致,去对牢房里的通风系统进行无聊的评头论足,不知关押他的人知道後,会生出什麽样的心情。

  满意地看到整间牢房都被自己身体发出的幽蓝磁电光晕映照得一片通明,“劈劈啪啪”的电芒爆裂声在周围不绝於耳,天开语的心情好得无以复加。

  真是想不到,憋了这麽久,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舒展一番手脚,这真是奇妙的异数!

  享受著身体每个细胞被能量充盈流转的无比快感,天开语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著一旦真正出现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变故,该用何种手段脱身了!

  用什麽方法呢?

  当然,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完全可以用在平虏基地禁闭时无意中发现的办法,以强大的电流将面前看似坚固的合金门销熔掉,虽然这门的材质可能是防止高温的,但却只能防范外来高温的侵袭,对於他这样以纯粹的磁电能量,从金属内部的原子结构入手进行破坏的行为,恐怕仍是无能为力的!

  这样想著,他已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缓缓地触摸到那合金门的表面--

  果然受到能量的强烈冲击,面前的金属表面开始变得柔软,进而似奶油一般向四周翻卷,令那根侵袭的手指轻松地陷了进去┅┅

  收回手後,天开语望著被一圈圈激射电芒包裹的手指,得意地笑了起来∶哼!任你再坚固的束缚,恐怕也无法奈何老子!

  不过,好像仅仅有这一种办法脱身,似乎略显不够好玩呢!

  由於心理上的极度轻松,天开语任由体内能量与大地的磁能进行一面释放,一面吸收的周游流转,悠悠地悬浮在半空中,还摆出了个半躺的闲适姿势,双臂枕在脑後,架起二郎腿,无比悠闲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用“力”系的心法?不行!那动静太大了,很容易惊动守卫,如此张扬,未免太不给人家面子了,这可不大好。再说这里的人又不是笨蛋,肯定早已经将暴力破门的可能性考虑进去了,因此力量再大,也未必能打破那扇坚固异常的合金门┅┅

  那用“炽”系的能量?好像也不行。这里的合金分明已经做过防高温的处理,应该就是为了防止被关押的人万一是“炽”系武学高手而熔化合金逃逸出去┅┅

  那┅┅除了这些,其他的好像都不行了呀┅┅

  妈的,真是岂有此理,看来除了自己那独有的方法,还真没有其他的路子可走了!

  天开语不禁咒骂这人类的暴力机器真是精确得可恶,居然把一切逃跑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了。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等等--

  对了,自己不是在昨天刚刚学过那个什麽什麽“冻冰粉星”的绝世武学吗!

  太好啦!

  天开语忍不住睁开眼睛,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险些叫出声来。

  嘿嘿,同样是从物质的内部原子结构进行破坏,自己怎麽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普通的“寒”系武道心法未必可以达到粉碎星辰的极致境界,但这是“冻冰粉星”啊!这可是已经成为武道界神话传说的终极力量啊!

  天开语脑中迅速转动,回忆起自己前世考古时找到的早已经湮没在新元世纪历史中,那已经被人们遗忘了的武学神话┅┅

  “冻冰粉星”、“梵天极火”、“真空无上”、“究极重力”、“巽界尘嚣”┅┅

  这一个个传说中武道终极力量的伟大名字一个个地从天开语的脑中掠过,令他慨叹不已。血腥的争霸,生命的终结,让这些人类智慧和力量的极限不断生出,却又先後消亡。时间流逝的威力实在是巨大,能够令原本没有的一切出现,又能够让已有的湮没┅┅

  “冻冰粉星”。

  一股白气混和在幽幽的蓝芒中,自天开语的身体表面缓缓地溢出。

  对於武道心法原理历世的积累,以及本身蕴藏著的、能够包容世间一切能量属性的无匹磁电真元,使得他在修习“冻冰粉星”这一旷世绝学时很自然便达到了事半功倍的强大效果。

  在确保磁电能量护佑著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情况下,天开语首先以能量扭曲了自身体内部分细胞的运动方式,晋入了“寒”系心法的境界┅┅

  唔--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呢┅┅

  天开语感受著冰寒之感源源不断地自心灵深处涌出,随後体内各处的细胞便以静止--运动--运动--静止的方式交替生灭。与此同时,体内细胞因念力封结原子运动而产生的大量寒气也不停地从体表汹涌逸出--这种由心生物的修习方法对新元世纪的每个武者来说,都已经是必修之课,对於他天开语,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

  产生寒冰之力的根本方法,其实就在於修习者通过念力和真元,促使体内细胞原子停止运动,进而失去生命的热能,使寒气生出。但是在全部的过程中,却还要不停地随时调整体内细胞的运动状态--过於封结,则会导致细胞的坏死,从而危及本人的健康乃至生命。因此在修习“寒”系心法时,修习者需不时地“唤醒”那部分僵结的细胞,使之活跃起来,以确保修习者能够行动自如;而要促使已经僵结的细胞活跃起来,又需要大量的心火来调节,这就必然会产生与寒冰之力相对抗的炽热元能。

  也基於这一阴阳互生的状况,但於外在的表现时须以纯粹的冰寒之力,因此每一个修习“寒”系武道心法的武者,都面临著两在危险∶一是自身被激发的冰寒之力冻毙;二是被内在积聚的巨大心火焚死。

  而相对“寒”系心法的“炽”系武道心法,却因著人类天性好动使然,而无须刻意压抑炽烈的意识,因此虽仍有“炽能噬体”的凶险,却终归要好上许多。

  这也是为何虽有“寒”系心法,却鲜有武者修习的重要原因,以致於在别的武道心法得到空前发展的时候,“寒”系心法却迟迟得不到突破性的进展。

  现在,天开语的体内便已经积聚了大量的心火。

  然而他却未有丝毫的担心。

  “冻冰粉星”之所以能够做为一个神话,做为一个终极力量的代表,正是因为它有著一般寻常“寒”系武道心法所无法比拟的独到之处。

  这个独到之处,便是将“内体转移,外用放大”。

  天开语修习这个充满了危险性的“冻冰粉星”心法,实在是有著得天独厚的优势。

  雄浑无匹的真元能量当然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更关键的,是他有著能够包容一切属性能量的大地磁能。有了大地磁能对各处经脉的守护,他便可以放手将那因巨量寒冰之气而产生的炽烈心火,轻轻松松地分解转移到每一条气脉的脉髓之内--这便是“内体转移”;然後再以“冻冰粉星”“外用放大”的独特心法,以几何级数层层递增的方式,将外逸的寒冰之气迅速振荡影响到周围的空气,从而迅速令空气中的气体分子终止表体运动,更进一步,达到破坏原子间结合链的断裂,减缓其内部的高速运转┅┅

  周围的温度迅速地降了下来,在短短几分钟内,那些合金的牢房墙壁上便积聚起一层厚厚的白霜,使得小小的牢房变得如同一间雪库一般。

  就在一切进行得完美无比的时候,天开语停了下来。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目的并非是要“逃”出去,而是找到另外的一种方式而已,又何必如此动这麽大的干戈呢?

  念到即止,天开语立即将体内的冰寒之气制止封闭。与此同时,他早已经掌握的“炽”系心法却油然而生。在大地之母无比宽厚和慈爱的磁能力量的帮助下,他成功地在体内将“寒”、“炽”两极截然不同属性的能量实现了圆融无碍的转化。

  不消片刻时间,整间牢房内厚厚的冰霜便被炽热的高温蒸发得乾乾净净,未留下一丝一毫冰冻过的痕迹。

  小小的牢房空间重又沐浴在那美妙幽然的蓝芒之中。

  不过天开语并未真的停止对“冻冰粉星”的尝试--毕竟他还没有亲眼看到那物质被冰冻成粉末的奇景哩!

  他只是将范围缩小了而已,就如同刚才他以磁电能量销熔面前的合金牢门一样。

  缓缓地伸出一苹手,天开语启动“冻冰粉星”的武道心法,将极度的冰寒之气散发著淡淡的白芒,沿著手臂从手中不紧不慢地迫了出来。

  在食指指尖集中了那股终极冰寒力量後,天开语轻轻地以这根手指在面前的合金门上慢慢地划过--

  一条冷冻的白痕映在了合金门上,“”声中金属粉末应指而落。

  成功了!

  天开语眼中倏地涌出惊喜至极的热泪!

  想不到这传说中的“冻冰粉星”竟真的存在,而且其威力之大果然无以伦比!

  想想看吧,如果这个神话般的力量用在武战时的对手身上的话,会发生何等惊人的效果啊!

  天开语闭上了眼睛。

  他必须拚命抑制内心的狂喜,否则真的很难说自己会不会在冲动之下以这极其霸道的冰寒之力破门而出。

  良久,狭小闭塞的牢房终於重新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中。

  天开语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现在他的斗志更加旺盛了。

  在与天道抗争的路途中,自己又多了一样强有力的支撑!

  天开语相信,在目前这个世界上,除去几个可能性,已经不可能再有人的实力足以与他抗衡。

  这几个可能性,便是那个诡异的“黑洞力量”,以及其馀那些与“冻冰粉星”齐名的伟大武学。

  好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看你们月亮城的家伙拿什麽本钱来与老子争胜负吧!

  一晃四天过去--这是天开语以体内精确的生物钟计算出来的,见仍没有人来“照顾”自己,天开语不禁有些担心。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害怕他的尤物,他的卓映雪会出现意外。

  毕竟自己实验的“失败”,会令她承担很多的责任。

  她会怎麽样呢?

  已经四天了!四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的事情了┅┅

  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天开语知道,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为了不饿死犯人,同时也为了防止让他们吃得过饱而生出异变,这里的牢狱每天仅给犯人提供一顿食物和少量饮用水。

  “匡啷”一声,牢门底部的小传送口打开了,一盘食物被用力踢了进来--盘内的饭食登时散落了一地。

  天开语冷冷地看著那小窗口关上,听著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消失在走道的尽头,这才坐起身来,对著门口在黑暗中凭著记忆的方位,以真元内力凌空擒起了那只食盘,然後微一吐力,便将金属食盘里的食物以炽系能量焚烧一空,悉数化为灰烬焦炭,再将粉末以几成实质的能量团摄至墙角的那只便器前,接著施出“冻冰粉星”的威力将其碎成齑粉,最後抛进洞口几下将之冲了下去。

  在之前三天里,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成了有趣的消遣--不但不用吃那些难吃的食物,还可以顺便熟练一下自己所掌握的武道心法,可谓是两全其美了。

  不过今天他却失去了兴致。

  毕竟时间太长了,多麽有趣的游戏,也会令人生厌的。

  --不行!如果再这麽待下去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天开语决定,如果今天再没有什麽动静的话,他就必须以非常手段破门而出了!

  即便这种行为引起了整个月亮城的敌对,他也顾不了许多--要知道,自己不但要救卓映雪,要调查“黑洞力量”,更要紧的,他还得去赶上行弈的同伴!

  哼,若是本人提出“震旦之约”这一东熠军武界的头等大事来的话,相信没有人敢再对自己不利;至於可能加诸己身的“扰乱月城秩序”等等罪名,他大不了道个歉,表示是一时兴起游戏的荒唐所为,就应该会没事的--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有平虏和中央军区的烈燧阳将军支持,恐怕他们也不能不接受吧!

  想到这些,天开语再也按捺不住,“腾”地自冰冷的地面上跳了起来,在牢房狭小的空间里迅速地走来走去,想著出去後可能遇到的种种变故。

  不过天从人愿,就在天开语预备再没人来,便要破门而出时,走道的尽头传来了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嘿,想不到要嘛不来,一来竟会是这麽多!

  说实话,这些天来,天开语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去试图以本身拥有的特殊能力,通过磁波的变化来探听周围的声音动静。可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个关人的地方居然一切系统都是与外界隔离独立的!大概是因为此处所关之人过於重要,为防止各种可能出现的密,这里不但隔音性能极佳,便是那重重叠叠的干扰波从不间断的发射,也令他有心无力,否则他哪里会著急成这样呢?

  不过现在可好,终於有人来了,他终於可以结束这与世隔绝的讨厌生活了!

  凌乱的脚步声在牢门前停了下来。

  “是这儿吗?”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是,是这儿。”是初进来时听到的那个低沉的声音。

  “他的情况还好吗?”威严的声音又问道。

  “┅┅好,好的。”低沉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哼,希望如此!”那个威严声音的主人显然知道能够被关到这里来的人都会遇上些什麽样的待遇,因此言语中多了些警告的成份。

  “把门打开!”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是--还请将军等一下,等我们给他上好禁锢┅┅”低沉的声音忙阻止道。

  “怎麽?是想先用空气药物将他麻醉吗?”那个被低沉声音称做将军的人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出鄙视和不屑。

  “是┅┅”低沉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显然十分畏惧眼前的将军。

  “哼!还不快给我打开--难道本将军还会惧怕他吗?”将军终於恼怒了,似乎嫌这个狱管动作太过迟缓。

  牢门第二次无声无息地打开,登时一片光明洒满了整间狭小的牢房。

  “你就是天开语?”身材高大强壮,却不失矫健灵活的将军大步跨了进来,语气咄咄逼人地顿声问道。

  天开语懒懒地从地上半坐起身来,故作无法适应突然射进牢房的刺目强光,眯起了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反问道∶“你是谁?”

  “混蛋!竟然敢这样对将军说话!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从将军高大的身後闪出一个中等身材的人,正是那个声音低沉的狱管--如果天开语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被那个胖子叫做队长的人。

  “怎麽?难道说话的语气也要受到管制吗?如果说仅仅为了这个,你们就随便置人死地的话,月亮城的律法也未免太过糟糕了吧!”天开语早窝了一肚子火,若不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料,他早在第一时间就将面前的每个人都冻成粉末了!

  那将军的脸上登时露出惊异之色,而他身後的随从却立即一个个地脸色大变,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口--天哪,这个人莫不是疯了吧?竟然敢对一位尊贵的将军用这样放肆的口气说话!

  “很好,看来你果然是有胆有色之人!只可惜,本来一个大好的人才,却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这将军目光灼灼地注视著一脸懒散的天开语,从侧面出口提示了他前来这里的目的。

  “哦?是吗?我怎麽听不太懂啊┅┅”天开语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神情问道。

  “不懂?”将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停了片刻,缓缓举起一苹手,他身後的人立即识趣地躬身後退,离开了这间小小的牢房,然後将门重新关上离开。

  天开语表情古怪地看著面前这个狂妄自大的将军--真是很奇怪,难道他这麽有把握不会受到牢里犯人的武力攻击吗,或者说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施暴的犯人给制服吗?嘿嘿,这人真是脑子有问题了,居然连自己的安全也不要了┅┅

  天开语当然不会知道眼前的这个将军乃是月亮城武道实力最强的前三人中的第二,而以这种实力,即使是在整个东熠,也是排得上名次了!寻常的犯人又哪里会被他放在心里呢?

  当然,这个将军的实力固然强横,但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懒洋洋的小子,居然身怀恐怖至仅在神话中才有的终极武道,否则就算借他一万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孤身一人、又是距离这麽近地与天开语说话。

  二人就这麽相互审视,各怀鬼胎地对峙了一会儿後,终於还是由那将军打破了沉寂∶“我是刀夺烽,为衣色将军办事。”

  如此开门见山不绕一点弯子,说明他对天开语这个对手的智慧有著充分的估计。

  天开语眼中立即露出欣赏的目光--这个人果然是做事情的料,半句多馀的废话都不愿讲,便直截了当地切入了谈话的主题。

  “是吗?什麽衣色将军,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呐!”天开语以退为进,有意继续装糊涂。

  刀夺烽自然知道他在故意回避自己--早在天厅的时候,自己便已经留意上他了,那时衣色将军坐在万众瞩目的首席偏座,凡是参加宴会的人,又哪里会有不认识他的呢?

  不去理会这个小子的装聋作哑,刀夺烽自顾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帮助卓将军--当然,也就是在帮助裴将军。不过现在我想请你也帮我一个忙┅┅”

  天开语饶有兴趣地看他灼灼的双目,随口问道∶“哦?是吗?想要我帮什麽忙?”

  “我要你继续实验失败!”刀夺烽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那目光更加地灼亮了!

  天开语淡淡一笑。

  看来事情已经朝著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在他的估计中,刀夺烽此次前来,只能为了两件事。一件是进一步将他推向命运的深渊--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因为秘密处死个把人,根本无须他这样一个身高位重的人物亲历亲为;另一件则是以利诱之,令自己投向他们那一方的阵营。而迫使他们这麽做的根本原因,一定是卓映雪联合了裴将军,以那个重要人物的生死来压迫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放了自己。

  看来,那个衣色军督找的支持终究还是抵不过裴将军的势力,以及那个重要人物的生死啊!

  “要我继续失败?为什麽?”天开语调整了一下在地上的坐姿,抬起脸来望著刀夺烽英气逼人的脸好整以暇地问道。

  “因为我们不想要你救的那个人活过来!”刀夺烽的眼中突然爆出两道精芒,那目光中竟带著几许疯狂!

  饶是天开语已经料到他们的目的,仍不免为其突然露出的狰狞面目而吃了一惊!

  “为什麽?你们找我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抢救那个人吗?”至此天开语也不再隐瞒自己已经猜到卓映雪重用他的目的了。

  “你懂什麽!那个人太老了!他┅┅”说到一半,刀夺烽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肌肉不断扭曲著,大步走了几个来回後,才将手一挥,霸道地说道∶“不要管其他,反正你答应我们的要求就好!”

  天开语心中暗暗冷笑一声∶“笑话,这天下从来就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想让老子平白答应帮你们办事,也未免太过离谱了吧!”

  当下他朝天打了两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冷言相讽道∶“是吗?这是个强制的命令吗?不过我可事先声明,除了老子娘,天开语可是从未有人能够命令他的!”停了一下,见刀夺烽背对自己停住了脚步,便继续又道∶“不妨告诉你,你们那个卓将军当初在拉拢我的时候,可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相信依照周密的谍报网,这点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刀夺烽心中不断冷笑--这小子,居然跟本将军讨价还价来了!不过凭你这麽点小把戏,本将军尚且未放在心上哩!

  打定了主意,他转过身来--此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可掬的笑容了∶“这个自然,付出努力,获得相应的酬劳,这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的事情!好吧,你说,要什麽样的条件才能令你心甘情愿地同我们合作!”

  天开语心中不由暗叫∶好戏正式开场喽!

  再次见到卓映雪时,天开语看到,这美女的秀眸中不加丝毫掩饰地射出激动、思念、担心的感情,而在她身边的却是那个已经将生命托付给自己的美丽少女芳魂月。

  由於旁边有诸多眼光看著,卓映雪无法完全表达自己对这个小情人的相思之情,因此在怒视了面无表情的刀夺烽,草草地签收了相关接收文件後,她便上前一把拉住了天开语的手,急促道∶“快,开语我们快回家吧!姐姐已经准备好了替你洗尘!”

  见天开语就要离开,刀夺烽突冷然开口道∶“天开语,希望你不要望了自己的承诺!”

  卓映雪一怔,紧接著便见天开语的脸上表情一僵,之後不自然地对她笑笑道∶“走吧!姐姐,我真的很想回家洗个香喷喷的泡泡澡呢!”

  “开语,你┅┅”卓映雪心中顿时生出疑窦,多年的军政生涯立即令她敏感地觉察到,在与自己中断联系的这段日子时,在天开语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麽事情!更进一步地推断,他与那个刀夺烽之间,必定有什麽事情在对自己隐瞒!

  卓映雪的心中登时一片冰凉。

  想不到一直对自己亲爱热恋的男孩,居然在短短几天不见後就变了心┅┅

  三人来到一艘四人乘坐的越流前,卓映雪看了看正亲昵地紧紧依偎著天开语不停撒娇的芳魂月,心中一阵酸涩。迟疑了下,她便主动坐到到前面的导航位上,却对天开语和芳魂月道∶“小月,开语,你们两个也好久没见面了,就坐在後面吧!”停了下,又强作幽默地打趣道∶“不过可不能在後面偷偷地做小动作哦?不然雪姨可是会训你们的!”

  芳魂月登时开心得跳了起来,忍不住一把抱住卓映雪“叭”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欢声叫道∶“谢谢雪姨!就知道雪姨最好了!”说著一下跃回了天开语的怀里。天开语立即心有默契地轻舒健臂,一把揽著她的纤腰跨进了越流的後排座位。

  刚刚启动越流,卓映雪便听到後面的芳魂月“咯”地轻笑了一声,紧接著便自喉咙底处发出了一下充满荡意的呻吟┅┅

  来了!他们真的开始了┅┅

  卓映雪顿时觉得整个身子“腾”地燃烧了起来!一股热流不克自持地涌下了小腹,令她感觉那敏感的幽泉立时麻酥酥地痒了一片!

  听著身後的放浪的喘息声以及布料磨擦的“”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放肆,卓映雪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底裤已经湿透了┅┅

  天开语一面在四周封闭的越流内恣意轻薄芳魂月,一面留意著前面卓映雪的反应。

  想不到她想得得如此周全,居然安排了这艘四面封闭的飞行器来接自己回去,看来做这样的安排,定是已经料到自己会在回家的路上做出什麽样的事情了┅┅

  由於在秘密关押的几天里成功修习了“冻冰粉星”的旷古绝学,天开语的感觉在原来就已经极为敏锐的基础上更上了一层楼,尤其是对周围温度的感受力得到了空前的强化。

  此刻坐在越流里,他一面享受著芳魂月柔软芳香的少女胴体,一面却感觉出了卓映雪娇躯的体温正在急剧上升,显示出她不但知道自己身後正在发生什麽事情,更因这淫靡的事情而激起了体内原始的欲望!

  在故意将接吻的“啧啧”声音放大後,天开语充满色欲的脑子里又想出了一个鬼点子--

  趁著芳魂月被自己的抚摸弄得神魂颠倒之际,悄悄地摘下了她的贴身乳围,然後将春情泛滥的小妮子眼睛蒙上--此时的芳魂月早已是任君摆布了!她甚至还以为她的“天”是在与自己玩一个新鲜的花样呢!

  卓映雪的确被天开语放肆的行为撩拨得欲火中烧,以至於她不得不放弃了人为操作,改为由越流自动定位飞行了┅┅

  就在她紧闭双眸,沉浸在对天开语的绮念中时,忽然间,一苹手从肩後伸向前来,进而竟一把握住了她因冲动而变得肿胀坚硬的右侧乳房!

  天哪!

  强烈无比的快感在刹那间自被紧紧攥住的乳峰炸裂了开来,於瞬间传遍了敏感的全身!

  卓映雪登时一阵头晕目眩,险些瘫倒下来--这个开语,他在做什麽啊!

  仅存的一丝灵智在她心中挣扎著∶不┅┅不要啊开语,旁边还有小月啊┅┅

  似听到她冲动的心声一般,天开语充满磁性的喉音在烧红了的耳边响了起来∶“姐姐,小魂儿被蒙上了眼睛,是不是很有女人的味道呢?”

  这明显的提醒顿时令卓映雪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不过她仍不忘回头查看一下,却更加地欲火难耐了∶天啊!这个小无赖,居然用小月女孩子家的内衣来捉弄她┅┅再看芳魂月,早已经彻底地放开了自己,只知紧紧地偎在天开语的怀里厮磨扭动,鲜红娇艳的小嘴张大著不停地娇喘道,一面还呻吟道∶““天”┅┅好哥哥,你怎麽能┅┅能让雪姨来看人家呢┅┅雪姨,对不起┅┅小月实在忍不住了┅┅小月实在太爱“天”了呀┅┅啊--”

  既然这个小丫头如此会享受,自己又何必忍得这样辛苦呢?

  头昏脑胀下,卓映雪失去了平日的理性,索性放任自己的情欲奔放,胴体一仰,解开了胸前衣钮,掏出两苹腾腾弹跳的玉乳交给天开语,任由他尽心地爱抚了┅┅

  越流停在门前草坪上有好一阵子,里面的三个人才衣衫不整也钻了出来。

  刚一迈出越流的封闭舱,卓映雪便发动了身法,如一缕青烟般飞进了家门--她可不能让小月、女儿,甚至是远处可能的观望者看到自己胸怀大敞、乳峰跳荡的样子!

  倒是芳魂月和天开语,自钻出来起,就一直紧紧地缠在一起吻个不停地慢慢走进屋里。

  岂料天开语刚刚拥著芳魂月坐下,便听到里面卓映雪叫道∶“开语,你快点来书房一下,姐姐有事找你!”

  再三痛吻过痴情的小魂儿後,天开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往书房去。

  甫一开门,一具赤裸滚烫的胴体便扑了上来--

  无须言语询问,天开语便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麽了┅┅

  同一时刻。

  金字塔状建筑的某处秘密所在。

  “他确实答应了你的要求吗?”一连几声轻咳後,随著椅子的转动,一个深陷在软椅的瘦削身形出现在刀夺烽的面前,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孔上布满了凝重。

  “是的,正如将军所料,他提出了很多的条件。”刀夺烽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军刀收进了刀鞘内一样,在梵衣色的面前锋芒尽敛,恭恭敬敬地答道,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地面,显示出他对面前这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哦?是吗?”梵衣色长眉一扬,交叉在身前的双手分了开来,一手抱胸,一手在下颔轻轻地拈动著,若有所思道。

  “是的,而且他的条件距离我们愿意开出的还差得很多!”刀夺烽的声音里透出些得意。显然天开语不大的胃口令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不,把我们事先决定付出的条件悉数给他,一点不要保留!”梵衣色突然眼中射出两道精芒,斩钉截铁地命令刀夺烽道。

  “这┅┅是!”刀夺烽不愧是把好刀,绝不会问个中缘由便立即接受了命令。

  “哼,事情哪里会有这麽简单--这个天开语,他心里所想的恐怕要比你我考虑的要复杂得多啊┅┅”梵衣色长吁了口气,轻轻一拨面前桌案,椅子便顺势再次转回了後面,仅留下那高大的椅背继续给刀夺烽以沉重压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