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垂头丧气地走出游乐场,来到地面上时,淘淘等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咦?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啊!”
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露露!
——她不是跟那个天将军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三人心中同时生出这个疑问。
“呵呵,看来你们的同伴来迟了——唔,‘熠都四少’全齐了,也不错啊。只可惜她没有同你们一起参与《杀戮》,不能将她一并逮捕……”女郎似笑非笑地嘲讽道。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呀,是飞宪呐,你们犯了什么错啊!”
露露惊讶地望著三个负手垂头的好友,愕然对淘淘道。
“我们……我们偷偷地玩《杀戮》……”伊博见淘淘欲哭无泪的娇怯模样:心中不知有多么后悔,便挺身替她答道。
露露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道:“你们真是胆子大得可以,竟然敢玩这头号限制级的游戏!不好了不好了,这回真是连院尊也救不了你们了!”
“呵呵,不错啊,你们这位朋友倒是明理得很。哼哼,若是有她跟著,想必你们也不会冒险犯禁了吧!”女郎冷笑著揶揄伊博等人道。
“你……”伊博恨恨地瞪了女郎一眼,转而对露露问道:“对了露露,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那个天将军呢,他在哪里?”
露露又气又急道:“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说有事情发生,要我等他,结果一眨眼人就不见了,真是鬼一样神秘!”停了下,稍换了口气,又骂伊博道:“一定又是你出的馊点子,要出来玩这种游戏,你真是想死了!今天晚上你犯的错还少吗?气走了天将军,还连累了淘淘,你你你……”
见她气极败坏的样子,淘淘抬眼看看伊博满脸愧疚的样子,忍不住轻声道:“算了露露,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办呢?再说了,伊博也是想让我高兴……”说出这话,已经说明她并没有因今晚的遭遇而责怪伊博的意思。
“你——你脑子玩糊涂啦,淘淘!你们……”对淘淘的表现,露露大感意外,一时间来回指著淘淘和伊博,双眸瞪得滚圆,显然不敢相信这二人的关系会突然发生质变。
“好啦露露,不要再说人家了,看看你自己吧——今晚将天将军跟丢了,看你怎么回去向‘洞天居’交待!”岩脊看不过露露一个劲儿地指责他们,便出言讥道。
“你——”露露气恼地瞪了岩脊一眼,不屑道:“是啊,我是跟丢了天将军,但岩脊你好像忘记了,本姑娘修习的是什么心法!”
此言一出,岩脊登时哑口瞠目,再回不出半个字来。
“这么说……天哪,不会这么巧吧,天将军他……他会在这里?”淘淘最先回过神来,随即大叫了一声!
这时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女郎终於开口了:“嘿,你们四个还真是热闹啊,你来我往的——你们说的那个天将军又是什么人?难道他也参与了《杀戮》吗?”
淘淘正欲摇头,伊博却怱抢前一步接口道:“是又怎么样?你敢把天将军怎么样吗?哼哼,他可是与我们差不多年龄的,你是否也要把他捉起来呢?”
露露一听登时惊住了!
——这个伊博,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诬陷他人!
正待出声制止时,却见伊博狠狠瞪她一眼,那意思自是要她不要揭穿。
淘淘和岩脊显然也吓了一跳,惊讶的目光一齐转向了伊博,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不过他们的表情,却被那飞宪女郎误解了:“什么?还有一个?他在哪里?只要是违反了这条法令的,即便再高的军阶,本宪督也要将他绳之以法!哼哼,你们很不错,主动供出了一个,本宪督看在这点上,倒是可以从宽处理的。”她立刻目光灼灼地盯著四人威吓道。
“是吗?”伊博眼中闪过一线狡桧的喜悦——正合吾意!他忙道:“他本来跟我们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提前分手了——露露,带我们去吧!”反正今晚所有的事情已经一场糊涂,他索性胡搅到底。
露露神色数变:心中矛盾至极:一个是自己奉命陪游的天将军,如果找到他,万一这女宪督真的把他捉走,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洞天居”不知道会给她们什么严重的处罚!但另一方面,她要帮助的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啊,看眼前的情形,今晚他们可是很难过关了,不过既然那女宪督这么说……
思量再三,露露终於叹了一口气,低声对女郎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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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跟我来。”天开语温和地拍了拍后相轩的肩膀,笑著对他道。
见到他淡然沉稳的神态,后相轩心中终於放下了一块巨石。他知道,眼前这位天先生,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正如先前曾经想像过的那样,他真的可以帮上自己的忙……
“元清灵气”散去后,后相轩已经将之前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回忆了起来,那惊怕之心也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灵。不过此时天开语的出现,已经大大降低了他的恐惧之心——连那冰封的结界也被消除,而且自己也被他救活,他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到的呢?
当下后相轩重重地点了下头,毫不迟疑地跟随天开语向后相婷的房间走去。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非要弄出点事情才甘休吗?”经过冰天裂身边时,天开语冷冷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推开了冰天裂身后的房门。
不过后相轩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就在他从冰天裂身边经过时,没有任何徵兆地,一股奇寒便透体而入,仅仅瞬间功夫,他侧边的整只胳膊便覆满了冰屑!
“不好——”后相轩的脸色登时大变,整个人竟然迅速被那从身侧入侵的寒气冻住了!
好在幸运一直陪伴著他,天开语本已经步入房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结果便见到了后相轩的变故。
“唉!我倒是忽略了……你仅仅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也会被他的寒气伤到的……”一面说著,天开语一面伸出手将后相轩拉了过来——他的手刚刚触及后相轩的身体,后相轩便觉得体内的寒气如汤沃雪般疾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谢谢您,天先生……”喉头禁不住哽咽了一下,后相轩感激地对天开语谢道,同时也为自己白天在餐桌上对救命恩人产生过怀疑而惭愧不已。
“你妹妹呢?”天开语却不在意地笑笑,拉著他进了房间——原本充斥室内的重重冰雪,在他“冻冰粉星”的无上心法下,此刻早已悉数化为乌有。
目光迅速扫视了房间一眼,后相轩便立刻冲进了浴室。天开语也忙跟了进去。
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斜倒在墙脚的裸体少女,这时她正紧闭双眸,明显仍然处於昏迷状态。
“相婷!”后相轩脸色大变,一下急扑上前,一把将妹妹抱在怀里,大声呼唤她。
“你不要乱动她……来,把她交给我。”天开语微微皱了下眉头,上前对后相轩道。
“是……”后相轩如奉纶旨,忙抱起后相婷,将她递给天开语。
“唔,她伤得很重,不过没有什么性命危险。来,我们把她放到床上。”天开语大略扫视了怀中赤裸的少女一眼,一面将她体内未尽的寒气收摄,一面向浴室外走去。
待到将后相婷安放在床上,并拉上薄毯盖上她的胴体时,天开语已经以其超卓当世的究极修为,将后相婷的身体伤害修复了九成九。
“不要紧了,等她醒过来,一切就都会没事的。你在这里守护著她,我出去看看。”天开语对站在身旁一脸焦急的后相轩简单吩咐一声后,便要起身出门。
“先生,舍妹她……真的没事吗?”后相轩兀自紧张地望著天开语这大救星颤声道。
“没事的,我已经将她体内的伤害都驱除掉了,只余下一些疲劳。你看著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便行了。”天开语笑了笑,轻轻拍拍后相轩,转身离开了。
“你们两个还没有结束吗?”步出房门,望著依然大眼瞪小眼对峙的冰天裂和风君的学生,天开语好笑地揶揄道。
其实他也很清楚,事情发展到眼前这地步,也并非两个当事人所愿,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无论哪一个想撤出,都得考虑一下后果——中止对峙,就意味著退出能量的对抗,而这当中,保持力量的始终平衡是最关键的:如果有一方能量消退出现不对称,那么偏颇的能量渲泄便会令其中一人毙命当场!
“好啦,你先收回吧!”天开语摇了摇头,怱身形一动,已经插身在了冰天裂的面前,对他道。
冰天裂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脚下步伐一动,已经离开了对峙的立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早在数天前,他便从冰后尊祖那里得知有一个人,他的修为可能超出他之上的消息,而且知道了这人的姓名。
“你就是天开语……”立在一旁,冰天裂低低说道,脸色阴晴不定。
“不错,正是本人。”天开语洒脱地对冰天裂笑笑,此时他已经将护体力场以极高的密度遍布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当然,这力场只是均匀分布在衣衫的表面,并未外逸。
“谢谢你……”冰天裂说著,眼中掠过一抹嫉恨。他很想趁这个机会,将天开语一举击毙——因为冰后尊祖说过,这天开语是他今生唯一的劲敌。但天开语的表现,却令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卑鄙阴暗的念头:这家伙,居然一面抵抗那长相平庸家伙的攻击,一面神情自若地回答自己,这足以说明,如果自己真的向他发动袭击的话,他应该有足够的反击力量……
“免了吧——喂,你好像也可以罢手了,否则不要怪天某不客气哟!”天开语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诡笑,对那风君的学生道。
“啊……”那风君的学生脸上露出惊异之容,果然大幅降低了攻击的真元能量。
“你是谁?为什么有如此修为?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松懈下来后,那风君的学生终於可以开口说话了。
“哦,没有听说过?嘻,你没听说过的人和事多了。”天开语并无恶意地“亏”了面前这个长相毫无特徵的男人。
显然天开语狡猾的神态让风君的学生感到十分意外——拥有这种修为的人,怎会是这种样子?全无一点庄严凝重之相……
“可是……”风君的学生尚未来得及将疑问提出,走廊的另一头便传来了一阵喧闹和吵嚷。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叫喊声涌了过来。
三人同时转向杂讯传来的方向——原来是几个少年,还有……
咦!竟然还有一队飞宪跟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修为冠绝当世的年轻人心中同时生出这个疑问。
三人中,天开语的感觉最为意外,因为他已经看到,这群人里,带头过来的正是自己嘱咐不要跟来的露露: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至於淘淘等三个小家伙,他倒(没有怎么在意。
“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位吗?抑或他们都是?”女郎在来到天开语等三人面前时,一面来回扫视三人的脸,一面问伊博等。
这时岩脊忽然惊叫了一声:“天哪!那……那不是前一段时间到我们这里来的那个怪……人吗?”说著,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冰天裂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岩脊的惊呼声尚未落地,那飞宪女郎便已经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掏出一副脉冲电铐,并且带出一片纤纤玉手的幻影,将冰天裂的双手给拢在一起锁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冰天裂脸色登时一寒,怒视著女郎。
女郎被他有若实质的目光一瞪,登时心口如遭重击,一股热血随之自喉头腾涌而出,所幸在口中之际及时忍住,生生运功将血吞了回去,但她却知道自己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天开语看出眼前的事情有些蹊跷,尤其是露露、淘淘等四人的脸色和眼神,无一不透著古怪:心下便已经有些明白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
“露露,不是不许你跟来的吗?”脸色一沉,天开语上前一步,目光严厉地看著露露。与此同时,以与那女郎接近的便利,一股柔和的磁波能量已经透体而入,滋润起女郎的血脉: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惹恼了冰天裂!
他已从女郎的服色看出她“宪督”的身份。
“我们……我们……”面对天开语那自然流露的无比威严,露露顿时慌了阵脚——这个天将军,怎么看上去比院尊还要厉害……畏惧加上心虚,一时间她竞答不出话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事先我已经说好不许你们跟来的!”天开语的语气愈发地严重起来。要知道,他这威势乃是经过了几世的积累,再加上今世强大的力量滋养出来的,在这个世上,有多少人能够经受得起呢?当下伊博本有的小聪明登时溃散无踪,只感觉此刻自己面对的,分明是一座看不到顶的大山,那种压迫感令他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又哪里能开口分辩呢?
见四人均脸无人色,且都被锁铐著,天开语越发可以肯定这些小家伙在捣鬼,便转而对女郎道:“真是对不起,我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宪督你没事吧?‘说话间,他已经透过能量探测,得知面前这位女宪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我……没事,谢谢你……”女郎煞白的脸上终於恢复了红润,她先向天开语道了声谢,然后才问道:“请问,你们三人中,哪位是天将军?”
天开语一怔,点头道:“天某便是,难道宪督找本人有事吗?”他当然想像不出来,自己刚刚到达熠京没有多久,为何专管飞警及重案的飞宪会找到自己?
女郎脸色立时微微一变,随即眸中掠过一抹犹豫,但最终仍低低道:“因为天将军违犯了法令,擅自越龄参与《杀戮》游戏。”
天开语皱了皱眉头,目光转向露露等人,见她与自己目光一触,立刻低下了头,显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再看看淘淘三人,更是额上沁出汗来,便心中雪亮一片了!
“宪督声称天某违犯法令,有什么证据吗?”在这个时候,天开语当然不会去与小孩子计较,因此便冷静地询问那女郎。
“当然有,这几个孩子便是人证。”女郎似有些抵受不住天开语深邃的目光,眼神不自觉有些发虚,眼也微微低垂了些。
“是吗?呵呵,宪督说笑了。”天开语脸上现出动人的诚恳笑容,道:“难道宪督仅仅凭著几个小孩子的话,就可以判定天某违犯法令吗?”
这时女郎脸上现出不悦神情,道:“可是天将军不是与他们年龄相仿吗?怎么可以说他们是小孩子呢?”
天开语一乐,道:“说他们是小孩子,那是我想这么称呼,就像宪督你,如果愿意,我也可以叫你小妹妹一样——想来仅凭这种称呼,你还不能治罪天某的吧!”
没想到天开语竟会这般歪缠诡辩,女郎登时脸色胀红了一片,气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当然可以,怎么说话,那是天某的自由,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相信任何人都无法指责天某什么的。至於小妹妹你爱听不听,那就悉随尊便了!”
“你——”女郎登时气得柳眉倒竖,怒视著天开语竟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男子居然会当真称呼自己“小妹妹”,要知道,他还是将军职阶—呀,说话竟会如此没有水准!
“大胆!居然敢对由恭宪督如此无礼!”这时女郎身后的随从终於忍不住上前愤愤暍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滚!”岂料天开语蓦地勃然变色,双眸一睁,两道闪电也似的精芒随之烈射而出,竟当场将那随从震得离地腾空而起,疾速向后抛去,最后重重撞在走廊拐角处的墙壁上,再反弹著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省人事了。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没有人会想到,这天开语竟会事前没有半点徵兆地猝然出手,而且出手份量如此之重!
更骇人的是,他竞仅仅凭藉那精亮远胜於他人的目光,便将一名飞宪重创了——要知道,这些飞宪可是经过层层选拔,乃是飞警中精英的精英啊!
“你……”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分钟,那被称做“由恭宪督”的女郎也从巨变中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呆了片刻后,她才想起去察看一下生死不明的手下。
伊博等人早已经吓得浑身发颤,手脚冰凉了。他们知道,今天这个祸,可是闯得大了——居然让飞宪受到了攻击!
不要说“熠都四少”,便是那冰天裂及风君的学生,也为天开语突然发作而大吃一惊:这个人的实力,竟然厉害如斯,看他的手段,似乎与四大院尊的实力也不相上下……
“好了,你们几个可以说出实话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开语脸色再度转厉,冷冷地暍斥露露等人——先前对由恭宪督貌似友好的狡辩,只不过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对他来说,这种属於“王道”范畴的伎俩,用起来实在是太熟练了,这已经溶为他血液中的一部分。
在强大压力之下,露露等四人再也无法存有侥幸心理,当下便一五一十地尽数说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天……将军,他们……我们……”淘淘终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哭泣了出来:“天将军,我们……我们可没有跟著您,我们是……我们是自己出来玩的,结果就……就闯了这个祸,求求您,原谅我们吧……”
这时那由恭宪督在旁已经检查完毕手下的伤势,当然也一并将“熠都四少”的招供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竟然不作深入的调查,仅凭几个孩子的话就莽撞地招惹天将军,这种草率粗疏实在是与自己宪督的职位大不相称:恼的是今晚的行动可说是一塌糊涂,非但丢了自己的英明声望,而且还令一个手下受到重创——偏偏自己还没有理由责罚那个凶手……
“天开语,还是你厉害。嘿嘿,今日天裂算是见识到你的本事了!”冰天裂这时忽然开口,并且还极不协调地鼓起了掌。
“唔,你也很好,确实很好。”天开语言不由衷地回应了一句。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风君的学生身上。
“你是谁?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吗?”他盯著面前那张没有一点特徵的脸问道。
“老头子?呵呵,‘风相无形’敝人乃尘帝的第八个学生——屃风。”风君的学生回答道。稍愣了一下,他还是从天开语的口气中听出了“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老师。
“原来是风君的学生啊,难怪如此了得!”冰天裂这时嘿然笑道。
“怎么,阁下也知道家师吗?”屃风面无表情地道,从他的语气,可以感受到他对冰天裂并没有什么好感。
“当然知道了,风君的拿手好戏‘风朽万物’,天裂怎会不知道呢?”冰天裂干笑两声,俊美的脸上露出阴阴的表情。
“知道就好。”屃风冷声道。“你还想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吗?”他接著语气中带著杀意道。
天开语一怔,“不要脸的事情……”他忽然联想到房内的后相兄妹,登时猜到了屃风话中的含意!
——原来这冰天裂竟是想对后相婷实施淫辱恶行!
天开语立刻皱起了眉头。
“不要乱说还没有证据的事情,小心告你诽谤!”冰天裂却脸色不变地反口应道。
“你……哼!等有了证据,一切就晚了!哼哼,以你的功力,达到目的后再毁尸灭迹恐怕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吧!”屃风厉声斥道。
“嘿,说得也是……不过很抱歉,本人可不想再留在这里与你们纠缠了——天开语,你好,我记住你了!”说毕冰天裂怱身形一拔,随即一股庞大的冰寒之气汹涌而出,向四处袭卷!
见滚滚寒浪到处散逸,天开语脸色一变,“冻冰粉星”立刻发作,将那些寒气及时收摄殆尽。
不过雾气散去,那冰天裂却也消失了……
“妈的,这小子,居然从这里逃走了!”屃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恨骂道。
天开语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原来冰天裂藉著寒冻力量扩散之际,仓皇自他身后走廊尽头破壁而遁了——那墙壁的大洞四周,兀自残留著层层冰粒……
见屃风作势要追,天开语摇了摇头,劝他道:“算了,不要再追了。这家伙太厉害了,而且心狠手辣。如果你追他,说不定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屃风这才恨恨作罢,旋又向天开语道谢:“唉,天将军果然修为过人,居然连那小子如此厉害的寒冻也可以轻易化解,——屃风佩服!”
天开语淡淡笑笑不与他客套,而是转回到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浑身簌簌的露露等人身边,冷冷道:“你们怎么样?是不是还想栽赃天某呢?”
淘淘早吓得涕泗直流,便是伊博,也已经面无人色了。
“不……我们不知道天将军……”岩脊话未说完,便被身后的由恭宪督打断了:“你们三个好啊!居然做出这种罪加一等的事情来!来人,将他们立刻带回去,片刻也不得停留!”顿了顿,她神情复杂地看了天开语一眼,咬咬牙接著道:“天将军,今天申司由恭错责将军,异日一定亲自上门领罪!”说毕迳自命令手下押著淘淘、伊博和岩脊三人走了。
“天将军,屃风也就此告辞了。屃风还有事情,希望改天能够聚会畅谈。”见人都走光了,屃风便也向天开语道别。天开语也未多说什么,只点头颔首作为回答,然后不待恳风动身,自己倒先转身走进房间了,这种我行我素的风格,著实令屃风愣了一愣。
“怎么,你还不回去吗?为什么跟著我。”走进房间,天开语见露露仍然紧跟在身后,便说道。
“我……我……”两个字说出,露露的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天开语不再问她,而是迳自走向仍紧紧守护在后相婷床边的后相轩。见他到来,后相轩赶忙站起身来侍立一旁。
“怎么样,小兄弟,她没事了吧!”略略俯身看了一眼后相婷,天开语关切地问后相轩道。
“还好,小妹她看上去没什么事了……谢谢您,天先生。”后相轩由衷感激道,那眼中更是充满了敬佩。
“那就好。对了,你先前说过,是来‘天武道院’的,怎么还在这里?”天开语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后相婷的身上。虽然盖了一层薄毯,但丝织的盖毯太过绢薄,不但将后相婷的娇躯曲线勾勒无遗,甚至那娇挺双峰上两点尖尖的蓓蕾也隐约可见。
见天开语的目光在妹妹的身上巡视,后相轩虽觉尴尬,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对他来说,眼前这位天先生不但是他们兄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整个后相氏族的大恩人——因为他的帮助,他这个后相氏族的血脉才得以保存,后相氏族一脉传承的“天脉通密”才可能继续。
“我们……我们进不去‘天武道院’……”后相轩难过地低下了头,低声嗫嚅道。
“进不去?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哦,是你们鬣祖爷爷的函件吗?”天开语皱眉道。
“是有函件,可是……可是守卫不让我们进去。他说这种函件见得多了,不管用……”后相轩沮丧地说道。
“是吗?不管用?既然不管用,你们那个鬣祖爷爷怎么会给你们函件呢?难道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做吗?”天开语一连责问几句,怱想起身后遗有一个露露,便转而对她道:“对了露露,他们说的情况在‘天武道院’真的存在吗?”
见天开语终於同自己说话,而且看其神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露露赶忙答道:“这个……有时候会存在,不过如果他们两个真有有效信函的话,我倒可以试试带他们进‘天武道院’……”在这个时候,她得赶紧表现一下自己,尽量做到“将功折罪”,让这位很难侍侯的天将军心情好一点。
“嗯,这样很好。”天开语点点头,也未对露露假以颜色。
“那……我和舍妹就先在这里谢谢大姐啦!”后相轩为人极具君子淳厚之风,受人恩惠后立刻诚心示谢了。
“算了吧,你们两个还不知孰大孰小,你就叫她露露吧——喂,露露,他叫后相轩,是我们东熠西域边陲很有名的氏族后人,你要好好尊敬他。”天开语轻描淡写地将后相轩的出身点了出来。
“怎么,天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后相轩登时又惊又喜,脸上露出亲近的表情——要知道,自己的氏族虽然有悠久的历史,但到了这个时代,已经日渐式微,根本已没有多少东熠中土人了解这个氏族了,可是这从未谋面的天先生,却似乎很清楚的样子,这如何不令他生出亲切之感!
“这个……嗯,露露知道了。”很明显,对於天开语所说的这些,露露同其他东熠中土人民一样,对后相氏族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出於礼貌,抑或是对天开语的敬畏,才略作表示。
“当然知道,你们的先祖曾经在参与新元创世纪的战斗中做出令后世激赏景仰的功绩,这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抹杀的。”天开语在说到后相氏族时,脸上的神情甚是尊敬与温和,这令后相轩越发地对这位高大伟岸的恩人生出孺慕亲近之心。
“我……可是我们后人……唉!真是惭愧,我们的衰落,给先祖的光荣蒙羞了……”后相轩面带惭色地曦嘘著。
“这没有什么。大时代的变革,总会令一切发生变化的,而人类贪婪欲望的本陆,总会令原本纯洁的东西蒙上尘垢,甚至消亡。所以你不用为家族声望的消减而自责。”天开语安慰著后相轩。
“谢谢您……您虽然看上去与我们年岁相近,但……但我却感觉你像是族里的长者一样……您是那么的温厚,那么的强大……”后相轩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在他经历了挫折和危险的地方,居然会遇到这么一位如此理解自己、褒扬家族的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天开语笑著拍拍后相轩的肩膀,嘱咐他道。
“嗯。先生您也休息吧——您在哪里,也在附近吗?”后相轩忙点头道。
“不是,我不住这里。”天开语笑著摇摇头。“不过你尽管休息吧,有我在,今晚你们不会有事的。”他接著安慰后相轩道。
“什么?您……您在旁边守护我们吗?”后相轩的热泪终於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在这一刹那,他甚至生出了为眼前之人献上宝贵生命的冲动!
“是啊,我怕你们还会有危险。等你们到了‘天武道院’,我就放心了。”天开语含笑解释道。说心里话,其实他还是不放心那个逃逸的冰天裂,担心他可能再返回加害后相婷。
“不不,这怎么可以呢?是您救了我们兄妹,应该您休息,让我们守候一旁的啊!”后相轩的热泪滚滚而下,被天开语关切的话语感动得一塌糊涂,声音中都带了哭音。
“是啊,天将军您应该回‘洞天居’休息的……这里不适合您……”眼前的情景令露露大为触动,一时间不觉对天开语的感觉也转变了许多。
“不用了。不过这里的确不是很方便——这样吧,不如露露你自己先回去,明天一早,我陪他们兄妹去‘天武道院’,你在门口接我们就好了。”也许是露露答应帮助后相轩兄妹,令天开语对她的印象有所好转,此时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她当然不会知道,恩威并用乃是天开语前世“霸”最擅长运用的手段,此时对付她一个小丫头,令她的感觉随时发生变化,自然是翻手云雨轻而易举的事。
“不……天将军您在这里,露露也不会回去的……露露今晚是奉命陪著天将军的……一露露急忙摇头道。
“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你了。”天开语本不是那种婆婆妈妈之流,而且转世的高贵血统也使他不会特别在意一个普通女孩的感受,因此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坚持下去。
“嗯。”露露脸上露出被人接受的喜悦连忙使劲点头。
“这……这真是太感谢您了……”后相轩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知道来回搓手了。
“那就这样吧,你也好好休息。对了,其实小轩你也可以打坐行功的,这样时间或许会过得快些。”天开语笑著建议道。
“是,我知道了。”后相轩立刻点头,又接应天开语对他的称呼,道:“小轩一定会努力的,绝不会辜负天先生今天的救命之恩!”
天开语嘉许地拍拍他,道:“这样就对了。唔,我曾经听说过,后相氏族有一种心法很独到的,希望你能够将它发扬光大啊!”
俊相轩眼中射出激奋的光芒,挺胸昂然道:“是,小轩一定会做到的!”他正欲冲动地将“天脉通密”一事告诉天开语时,天开语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股,提前抢断了他:“好了,我暂时不想知道你们氏族太多的事情——时间不早了,你快点休息吧!”
后相轩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登时心中又掀起一阵波澜:这位天先生,竟在了解自己家族的情况下,仍然不会觊觎“天脉通密”这一心法,这足以证明他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是是,小轩这就休息。”后相轩终於听话地走到房间一角,跏趺坐下,闭目行功。
“露露你也休息吧,我到门外看看。”天开语和声吩咐道。
“是,天将军。”露露乖巧地点头应道。
站在走廊里,天开语望著墙上被冰天裂遁逸撞出的大洞,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