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重重昏暗陆离的通道,天开语被带到了一处奇特的房间。

  “先生,请您在这裏稍候。”玉先生引天开语进入后,便将紫潭夫人一并留了下来,然后转向离去。

  周围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反射光线的光源。

  不但如此,这裏还很安静,安静得没有半点杂音,只有人的血脉心脏跳动声和毛孔的呼吸声。

  不过天开语却对这裏的环境了若指掌。

  这不仅仅因为他曾经多次来过这裏,更由于大地的磁场已经将这裏的每一寸形状都回报给了他的感知系统。

  这裏是“丹穴”。之所以被称之为“丹穴”,纯粹是因为这房间乃是天然形成的一个赤金空间——火烧一般赤焰焰的黄金在大自然鬼斧神工之力下,凭空形成了一个房屋形状的空间,甚至连桌椅也是。

  轻微的海浪声隐隐传来,并且越来越清晰,似乎连海水的腥咸也可以闻得到…

  “怎么,还不开始吗?”黑暗中天开语声音冷漠地响起。那原本沙哑的声音,在赤金空间裏回荡时,反震出别样的铿锵。

  “先生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个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这声音听上去颇为雄浑苍老。

  “这是“丹穴”,乃足赤之金铸就。”天开语随口答道。

  一阵急促的呼吸之后,便再无声音传出,显然天开语的回答太过出乎提问人的意料。

  其实非但是那提问之人吃惊,就是与天开语同处一室的紫潭夫人,也浑身簌簌而动,呼吸也大乱起来。

  这次的沉默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天开语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他也很想知道,当“堕落”的管理层听到了自己的惊人之语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那近乎天道的强大修为摆在这裏,任他们弄出何等花样,也不用担心分毫的。

  良久,那声音才再次响起:“请问先生是从何而知的?如若先生可以告知的话,“堕落”愿意分出一半的天开语不禁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只是在这裏准备进行一场生死赌局的,并不想回答多余的问题。”

  “……难道先生到“堕落”来,不正是为了财富吗?”那声音窒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是——你们看我像是那种穷光蛋吗?”天开语哂笑道。

  “那么先生为什么来呢?”那声音追问道。

  “如果说是为了寻找生命的答案,你们是否会相信呢?好了,不要这么多废话!如果再不开始,我就要拒绝这场赌局了!”天开语的声音中然增添一股凌厉的气势,浓重的威严立刻夹杂在声音中弥漫在整个“丹穴”空间。

  “是……”那声音显然被天开语所震慑,立即反射性地应了一声。

  华光四射,一刹那间,整个“丹穴”灿烂一片。

  似乎对眼前的辉煌视而不见,天开语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施施然地迳自坐到了“霸”习惯的位置上,丝毫不理一旁的紫潭夫人惊呆的模样。

  “先生难道从前来过这儿?”紫潭夫人终于忍不住脱口叫道。

  “你说呢?”天开语答非所问反诘道。

  紫潭夫人张了张嘴,神情恍惚地走到赤金桌前,慢慢坐下。

  “夫人想赌什么呢?”天开语淡淡望着对面性感艳丽的少妇道。

  “……请先生说吧……”紫潭夫人的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显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这场赌局自己是输定了。

  看到紫潭夫人眼帘下垂,一脸的灰败消沉,天开语便知道她已存有必死之念。

  当下淡然,道:“其实所有的赌术,不管怎样变化,其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争输赢。既然只是争输赢,那么事情就简单得多了——这样吧,我们就以最为原始,也最为简单的办法来定输赢如何?”

  “先生说吧,什么方法?”紫潭夫人显然已经认定自己必输无疑,因此脸上表情反而不起波澜,任由天开语提议了。

  “很简单,猜拳。而且是自古以来就人人都会的猜拳:剪刀、石头、布。”天开语好整以暇地望着紫潭夫人笑道。

  紫潭夫人登时一愕,眼中不禁油然浮现一抹生机!

  ——什么?居然是剪刀、石头、布?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少妇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天开语又笑道:“你没有听错——其实最好的赌具,就被人们时刻随身带着。一样争输赢,又何必这么麻烦准备各种道具呢?”

  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紫潭夫人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急促呼吸了几下后,颤声道:“你……你真的这么决定吗?”她知道,对方既然这样说,自己便有了一半的生机!要知道,一切赌博均是凭藉资料概率和作伪手段来定输赢的,而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反而可以杜绝一切的作弊,并且将概率控制在一半对一半的精确值之内!用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存在庄家”,也就没有了单方面的优势!

  天开语点点头,表示确认。

  咬了咬牙,努力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紫潭夫人直勾勾地盯着天开语,道:“那……我们开始吧……”

  天开语笑着点点头。

  两只黑色的手罩立刻缓缓从“丹穴”的顶部落下。

  两人将各自的右手平放在赤金桌台上,任由手罩将手着实隔绝。

  手罩内,紫潭夫人本能地将手握成拳状,因为用这个姿势,最符合人体重现结构,可以最方便迅速地做出“剪”或“布”的形状。

  天开语也放好了自己的手,不过他却是松弛地张开的。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场真正的赌局不用诈骗的,只是各人手法高低不同而已。

  他已经知道,对面的紫潭夫人,必定会输在自己的手裏.原因就是这间赤金“丹穴”。

  他知道在这间绝世无一的赌室裏,早已安装了一流的采测设备,任何向对手发出的真元能量的攻击,都会被清楚地记录在案,从而成为作弊的铁证。

  只不过有一样,却是这问赌室所不具备的。

  这就是对生物电流的探测——当然,基于进门时就经过的严密检测,这世人也绝不可能有人可以将能够发出电流的器具携入“丹穴”。

  但他天开语却是个特例。

  因为他的力量来源之一便是宇宙的大雷。

  赤金的桌台实在是个完美的导体,他将在不动声色中将紫潭夫人的每一根手部神经控制掌握。

  “夫人准备好了吗?”望着紫潭夫人紧张的脸,天开语不怀好意地笑道。

  “好了。”紫潭夫人用力点点头,发现不知何时,细密的汗珠已经从浓密的秀发问沁了出来……

  尽管已经散场,但从未现场看过这种级别演出的爱咪儿。罗。雯、强和托裏却仍然沉浸在演出的香艳之中,久久不能平息激动。

  “呀!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种演出是这样子的,实在是太精彩了!”不顾身边走过那人不屑的目光,托裏大声叫道。

  “是啊,好爽!真过瘾!”强也啧着嘴摇头感叹着。

  “看来我们一直想看的表演,果然名不虚传,比传媒上的好看多了。”连爱咪儿也下停地回味着那些舞蹈美男的火爆,小脸上红晕扑扑,水眸中透出荡漾的春潮。

  “真是得感谢旅大叔,要不是他,我们还看不到呢!”强感慨道。

  “对了,旅大叔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托裏猛然发觉身边有些不对劲,扭头四顾道。

  “不好了,他到哪里去了?”爱咪儿这才意识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旅文道”原来不在身畔,不禁也吓了一跳。

  “爱咪儿,旅大叔不是一直坐在你旁边的吗?”强道。

  “是啊,我跟强坐在另一边,旅大叔隔着你跟我们坐在同一排的呀,现在他怎么没出来呢?”托裏也道。

  “我我……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咦,他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呢?”早已经被天开语催眠的爱咪儿一脸糊涂道。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因为在这段时间,她的记忆中出现了关于“旅文道”的空白。

  “你真迷糊,明明看到你靠着他的,怎么会下知道呢?你好奇怪,爱咪儿。”托裏不住地摇着头责怪爱咪儿。

  “是有些奇怪……”强点头同意托裏的意见。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爱咪儿委屈地噘起小嘴道。

  “平时我们三人裏你最机灵,怎么搞的这次就糊涂了……”托裏嘀咕了一声。

  “喂!再说!你再说我就要不客气了!”爱咪儿忽然大叫一声,顿时将宁静大厅中的人们吓了一跳,目光齐齐转向他们这裏.“嘘——小声点,注意斯文。”强赶紧一把拉住爱咪儿,拖着她往大厅一边定去。

  爱咪儿和托裏各自犹嘀嘀咕咕不已时,一名服务生快步尾随三人走来,正是那先前替天开语悉心服务的年轻俊男。

  “三位你们好——”服务生赶上爱咪儿等人后道。

  三人转过身来,爱眯儿见到熟悉的面孔,眼珠一转,认出了来人是谁,灵机一动,喜道:“对了,你一定知道旅大叔到哪里去了是下是?一定是旅大叔要你来找我们的是不是?”

  服务生被她的伶牙俐齿一问,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呵呵,小姐你说的是那位替你们购票的先生吗?”见爱咪儿三人连连点头,接着道:“小姐你说对了一半,那位先生到哪里去,我的确知道一点,但我来找你们,倒并不是因为他的吩咐。”

  强正要开口时,爱咪儿一下抢在了他的前头道:“那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他好吗?”

  服务生摇了摇头,道:“真对不起,他现在有事情,不方便见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要等他的话,可以在雅座等——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我会为你们申请免费。”说着他便举步向大厅一角引去。

  爱咪儿三人一面跟着他,一面猜测着旅大叔有什么事情,不过任他们怎么猜,问到服务生时,却都被打了回票。

  “三位觉得今晚的演出怎么样?”替三人递上了饮料后,服务生笑着随口问道。

  “哇,太棒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演出!”托裏立刻叫道。

  “是啊,真的很好看。”强点头应和道。

  “听口音,你们是“天堂岛”的居民吧,为什么好像没看过这种演出呢?”服务生好奇道。

  “是父母不让我们看嘛!”爱咪儿抢着说道——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因为没钱才看不到演出的。

  “是吗?”服务生笑了笑对她的答案不置可否。

  “嗯哪。”爱咪儿心虚地点了下头,忙端起面前的杯子啜了一口。

  “其实今晚你们看到的并不算是最好的演出。唔!这团队演出几场来,观众对他们的评价都下是很高呢!”服务生笑道。

  “真的吗?可是我们给他们打的分数很高呀!”强不解道。

  “那是你们看得少。稍微多看几场不同演出的人,就很容易可以分辨出演出品质的好坏了。”服务生道。

  “哦?是真的吗?”爱咪儿瞪大了眼睛道。

  “当然是真的!对了,我还有事,如果需要服务,请按桌上我的号码就可以了,请三位慢用。”服务生说到这裏,向爱咪儿三人告辞。

  “这……好的。不过旅大叔他……”托裏迟疑了下,追问道。

  “如果可能,我会转告他你们在等他,可以吗?”服务生略想了下,对三人道。

  “好吧,那麻烦你了。”强忙欠身道谢。

  “不客气。”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退出了雅座。

  剩下的三人立刻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演出的精彩来,只不过爱咪儿时不时地会定一下神,脑中飘过天开语的身影,隐隐地困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愿赌服输,夫人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天开语面带讥嘲地冷哂对面的紫潭夫人道。

  此时的紫潭夫人已经面无血色,原本风情万种的一双美眸也如死人般地失去了灵动的光泽,整个人更是僵在那裏一动下动,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在那关键的时刻,自己的手会抽搐、会麻痹?以她的修为,当然很容易分辨出那不是正常遭受真元能量攻击产生的后果,而且周围的探测设备也未发生警报——看来只能这样解释了:这完全是命运的捉弄,是命运让她这个训练有素的高手发生了根本不应发生的神经电麻,令她失去了这场生死赌局。

  对方出的是掌,可是自己握着的拳头却根本无法伸展——即便同样是掌,也可以持平呀!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是一把定输赢的生死赌局呀……

  “呵呵,看来夫人的命,现在归我所有了。”天开语声音中带着死神的味道,从金坐墩上站起身,令似乎要凝固的空气流动起来,缓缓地走到紫潭夫人的身边。

  原本一动不动的紫潭夫人立刻娇躯开始颤栗。天开语那浑身上下洋溢的强大气势,似乎就连死人都会感到恐惧和害怕——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死神化身?

  轻轻地抚摩着紫潭夫人光滑冰冷的脸庞,紫潭夫人的身躯颤栗得越发厉害了——相对冰冷的肌肤,这男人那大掌的灼热,竟无法给她一丝人间温暖的感觉,相反的,那灼热分明是地狱的烈火,正在将她的灵魂给炙烤着!

  要命的是,直到现在,上面的那些管理高层居然仍没有出声支援她……

  “丹穴”的门俏无声息地开了。

  玉先生脸色惨白地出现在门口。

  “先生,如果可以放过紫潭夫人,我愿意替她抵命……”从那张没有血色的嘴唇说出了今天开语一怔的话。

  手下的紫潭夫人显然也清楚听到了玉先生的要求,浑身登时剧颤了一下,原本僵硬的身体也迟钝地转了过来。

  从那双绝望的眼中,天开语忽然看到了一种感情,一种他十分熟悉的感情。

  这种感情,曾经在自己那至爱女人的眸中看到……

  雅儿……

  天开语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坚硬的心立刻柔软若水。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伴侣献出生命的……

  天开语感到自己被一股热流温柔地击中了心扉,他忙转过脸去,藉着看紫潭夫人来掩饰自己。

  “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居然有人甘愿替你去死……”话说到一半时,他顿住了,因为他看到,女人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那美丽的容颜正弥漫着无尽的哀伤。

  她的嘴唇艰难地嚅动了一下,但天开语却已经看出,她说的是个“不”字。

  “你不愿意吗?”天开语皱眉道,但他的目光却不知下觉变得柔和起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深深地爱恋着你,但是……”玉先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直至天开语和紫潭夫人的跟前,那目光却一瞬不瞬地与紫潭夫人的双眸纠缠,就仿佛她的身边并没有索命的煞神一般。

  “我错了。我不应该只顾着自己的自尊,只想着自己的颜面,认为这世间的妖娆可以任我取撷而回避你的感情……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而且错得那样的厉害——直到真正要失去了你,我才明白,这世上的其他人与你相比,实在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所以,今天我决定弥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过失——”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一股庞大的真元之力已骤然爆发,凶狠无匹地对着天开语冲去!

  与此同时,另一股力量却在玉先生展臂发作之际,将紫潭夫人一下振出了天开语的控制之中!

  “快走!”只听玉先生嘶声大叫道,那分明是在对紫潭夫人喊叫。

  天开语目光转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这神情坚决的男人。

  ——原来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你是想用计对付天某吗?

  ——如果这样,你就想错了!

  ——老子在“堕落”定下的规矩,绝下可以被人轻慢破坏!

  心中念头数转,天开语那世间无敌的力量已然如八爪鱼一般将抛离“丹穴”一隅的紫潭夫人笼罩,预防她脱逃;而眼前的玉先生更是被大地的磁力丰丰地盯住,一俟他有更进一步的异动,便可在顷刻之间将他撕碎!

  “丹穴”内的能量作弊探测系统立刻警声大作,显示强大的能量冲击正在“丹穴”中产生。

  “玉生,你不可以这样做!立刻停止你的行动!”“丹穴”中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显然玉先生的举动也大大地出乎了“堕落”管理中心的预料。

  “不!除非他答应我的条件——让我来代替紫潭!”终究是多年的赌坛高手,在导演了眼前的变故后,玉先生很快便冷静下来。除却双手控制着天开语颈部及腰问重要位置外,他并没有对天开语采取更激进的举动。

  天开语微微释然一些。

  ——看来这个人并不是受到管理中心的指使,而且他的本意也许真的是想替换紫潭夫人……

  天开语一面忖度着,一面目不转睛地望着玉先生。对他来说,尽管看上去自己身体的重要命脉被控制了,但眼前这男人仍然无法对他构成半点威胁。因为就眼前这近距离而言,“幻梦”的精神控制就足以令他失常了……

  “你真的很想死吗?”天开语冷冷地对玉先生道。

  “不,我不想死!但是替紫潭去死,我愿意!”说着话,玉先生的气息又急促起来,显出他的心情其实一直都激荡不止。

  “玉生,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堕落”的声誉受到损害——愿赌服输,你快离开!参加赌局的是紫潭,你是替代不了她的!”管理中心的声音再次严厉响起,与此同时,“丹穴”的门口已经出现了两具人形机器,显然是管理中心派遣的智慧暴力。

  “不!今天我一定要救紫潭!”激动地叫嚷着,玉先生盯着天开语的目光转为哀求:“求求您了先生,求您放过紫潭吧!我……我愿意把多年的积蓄全部给您,再把命给您,这总行了吧?求求您了!”

  天开语的目光转向靠在“丹穴”赤金壁上的紫潭夫人,只见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流泪,那目光却没有一刻是离开过玉先生的……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开,让那个女人为这场生死赌局做最后的了结;二是把我杀了,反正在‘丹穴’除掉我,外界也不会有人知道。”天开语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女人对玉先生说道。他要最后试一试眼前这个为情激动的男人。

  “你……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玉先生显然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说出这种下合常理的话。

  “是啊,我不怕死。”天开语哂道。

  “你——”玉先生定定地凝视了天开语一眼,突然颓丧下来。本来紧紧控着天开语两个部位的手也软了下来,紧跟着整个人一下瘫坐在身边的金墩上。

  ——这就对了。

  天开语心中暗道。玉先生的举动已经表明他并非真的意欲谋杀他这个客人,尽管这谋杀真正发生的话,“堕落”可以做到完全毁尸灭迹,尤其是在档案中根本查不到“旅文道”这人的前提下。

  缓缓离开抱头抽咽的玉先生,天开语稳步走到紫潭夫人面前,大手伸出,隔着丝质的紫袍,轻薄地把玩着紫潭夫人凸挺耸胀的乳房。一边指掌摩挲描绘着那沉甸甸、弹笃笃的肉感及乳蒂的硬翘,一边轻声道:“是啊,这么可爱诱人的尤物,真就这样死去了,的确是一种浪费……”

  虽然被狎弄轻薄,但此时的紫潭夫人却似乎感觉不到肉体被辱一般,那目光仍痴痴地盯着玉先生。

  不过天开语的话却被玉先生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抬起头来,眼中焕发出野兽般的异光,声音变调道:“您……您说什么?您不打算取紫潭的性命吗?”

  这时“丹穴”中响起那中心的声音:“玉生,你冷静一点!你应该清楚,做为“堕落”的管理,是绝不可以破坏规则的!你不要忘了,从进入“堕落”的那一天起,你和紫潭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现在赌局的结果是紫潭的性命,做为“堕落”,绝不可能为了保住紫潭而答应别的交换条件!”

  玉先生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我知道了……”死一般的灰败直透上脸,玉先生反而镇定下来。天开语却已经看出,这重情的男子已下了必死的决心。

  “好了,这位客人,你可以结束这场赌局了。”那声音再次响起。

  天开语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眼角余光怱然发现,那些智慧暴力的能量射口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方向,转而对向他了!

  ——原来如此!

  天开语立刻醒悟过来——原来“堕落”的管理中心已经做出决定,要将在“丹穴”内的三人一齐毁灭!

  是啊,只有紫潭夫人死去,“堕落”的规则才不会被破坏,而只有他这个赌客从世上消失,“堕落”的声誉才不会受损!

  至于玉先生,完全是他自己要寻死。既然他的生命属于“堕落”,那么“堕落”将他处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了……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对这裏十分了解吗?”天开语语气平和地说道。

  “为什么?”果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堕落”的中心十分重要,那声音立刻问道,声音着实大了一个声度。

  “因为有人要我来。”天开语仍是平静地答道,同时大手离开紫潭丰腴的胴体,负手而立。

  “什么……什么人?”那声音愈发紧张了。这回不但玉先生,就是紫潭夫人被死寂笼罩的眼眸也透出了生命的惊讶。

  “难道你们真的一点都猜不出来吗?嘿,近期发生的那件大事,当真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裏吗?”天开语一面意态悠闲地说着,一面伸出双手,对着门口那两具智慧暴力微微做出扭动的形状,顿时门口发出两声闷闷的爆响,紧接着便见一道青烟自两团被扭曲成不规则金属球块的缝隙中冒出——他竟然在信手之间,隔着一段空间,以无形的强大能量将那坚固合金制成的智慧暴力给毁掉了!

  “你——”玉先生登时咋舌不已,同时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刚才自己没有贸然动手,否则以眼前这人的修为,恐怕自己已经如同门口的一堆废渣了!天哪,这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说那个谶言?这……这不可能!”那声音惊骇道。

  “是吗?你确信吗?”天开语冷声回道。

  “我……”那声音终于滞住了。

  “好了,既然你知道是那人要我来的,还敢把我留在这裏吗?”天开语继续威吓道。他知道,“霸”所留下的威慑力足以让“金粉世家”的后世永远畏惧下去。

  “他已经回来了。我只是他的使者之一,是来看看这“天堂岛”是否像以前那样的繁荣,“堕落”是否仍然充满了诱惑。”天开语彷佛看到了地面“堕落”管理中心那些人脸上的冷汗,继续侃侃而谈道。

  “我们……我们都很好……”那声音艰难地说着,显然已经承认了眼前这赌客的身份。毕竟,这世上敢冒充“霸”的人几乎没有,而且以眼前这人对“丹穴”的了解,更不可能作假了。

  “是吗?也许吧!我还暂时没有看到什么问题,除了它们——”天开语说着目光落在门口那堆冒烟的废墟上。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显然那些人无法解释这件杀人灭口的事情。

  “好啦,你好好地对待她吧!经过这一次,相信你们一定会更加珍惜对方。”

  天开语扭动了一下脖颈,神情佣懒地扫视了发呆的玉先生和一脸惊诧的紫潭夫人,轻声说了句极富人情味的话,紧接着身形一动,便如同一阵清风般从“丹穴”消失得无影无踪……

  “堕落”管理中心。

  “已经查到了,那人名叫旅文道,那三个孩子曾经与他在一起过。”

  “是吗?没有更多的资料吗?”

  “没有,或许那仅仅是个化名吧!”

  “难道他的妆容术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吗?”

  “不知道。不过从他的体形资料来看,‘天堂岛’的入口资料并没有相吻合的。”

  “这么说,他不是从入口进来的了?”

  “这不可能!‘天堂岛’的四周布满了足以撕裂这世上最强硬金属的力场,修为再高的武者,其血肉之躯也不可能经受得了那种压力!”

  “的确这样,可是又如何解释他的出现呢?”

  “也许……也许他是从我们不知道的途径潜入的……”

  “放屁!除了那些正规入口,在‘天堂岛’根本就不存在另外的秘密通道!不要忘了,‘天堂岛’并非是什么军事要塞,从来没有必要设计秘密通道的!如果‘天堂岛’有问题,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是是是……”

  “好了,不要再废话了,赶紧让人盯着那三个小孩。既然他认识他们,那我们的突破口就从三个小孩人手!”

  “是!”

  “快去吧!”

  “是!”

  天开语没有再想与爱眯儿三人见面。对他来说,三个青涩的小家伙已经引不起他的丝毫兴趣。

  他现在脑中想的,只是不久前在舞台上出现过的文清莹。

  ——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自己是否再与她见上一面呢?

  他心裏思付着,已经潜入了“天堂岛”边角的一处暗影,如雨入水般溶入了“天堂岛”的力场壁内,离开了“金粉世家”。

  已经看过“金粉世家”的一角,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发现它出现什么问题,相反的,这次暗访中整个“天堂岛”的形势表现得不错,甚至此“霸”在世时还略显繁荣了些。

  此时天开语已经转回了今世的面目,正闲适地飘浮在宽大的办公案台上空,以横躺支颐的姿势闭目养神。在他的身体周围,正一层层缭绕着神秘柔和的斑斓光华,将整个办公室映得极其绚丽神圣。

  暂时放下对“金粉世家”的考虑,天开语又想到了御安霏以及“十八花魅”。

  按照路程,估计在明天一早,她们就可以到达熠京了……

  想到这裏,天开语怱睁开了眼睛——对了,得督促“影子”安排安霏她们的住所,否则这么多人到来后,一时间真不容易找到安置的地方。

  想到这裏,他心念微动,意识磁波启动了通讯系统,并迅速转接到了月亮城驻熠京的驻办署。由于一切过程均以意念思感直接操纵,因此整个过程远远超过了寻常人的操作进度。

  “啵!”地一声轻响,“影子”出现在立体投影中。

  “先生,您好!”一见是天开语,“影子”立刻匍匐在立,不敢与天开语正视。

  “你好。你马上去熠京附近安排一处住所,要大一点的院子,交通方面不用考虑过多。我有部分家眷明天抵达。”天开语简单命令道。

  “是!职下立刻去办!”“影子”没有半点犹豫地顿声应道。

  天开语本想就此挂断,忽然心血来潮,中止了意念指令的发出,温和笑道:“对了“影子”,你的家人呢?可否让本将军一见?”

  显然他这要求大大出乎了“影子”的意料,只见他的身子震动了一下,随后诚惶诚恐地叩头道:“这……职下怕他们不懂规炬,会冒犯先生……如果先生真的想纡尊接见的话,职下现在就去接他们……”

  “哦,没关系的。唔……时间也的确不早了,都快天亮了,你不用去叫他们,改天有空的话我到府上去拜访便可以了。反正现在我已经任职熠京,以后机会多得是。”天开语笑笑摇头道。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居然会遇到一个与自己有一定瓜葛的“熟”人……

  “是是,届时职下一定恭候您的驾临!”“影子”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显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享有如此的荣耀——天哪,与大老齐名的天先生居然要到自己家裏来探望!这可是寻常官员难以获得的荣誉呀!

  一声轻响后,天开语中断了通讯。

  还有个把钟头,东方的晨曦就要露出来了,新的一天又即将开始……

  就在他散去全身的光华之际,门外传来了悠扬的铃音,影像系统随即启动,将门外的情况传输了进来。

  ——居然是莲娜司秘。

  “她这么早来做什么?”天开语不由嘀咕了一声。现在距离签到的时间还早得很,为什么她要这么早来呢?

  心中怀着疑问,他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立体影像观察莲娜。

  这青春靓丽的女司秘此刻正露出迟疑的表情,雪白的贝齿微微咬着下唇,目光中充满了复杂而期盼的情感,同时她一双秀美细长的纤手也在身前交错扭动着,透露出她心中正有秘密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许是没有得到回应,天开语看到莲娜的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秀眉微蹙时眸中居然隐隐有些晶莹的痕迹。

  就在莲娜依依不舍地转身欲离开时,天开语轻柔地唤了一声:“莲娜,你进来吧!”话音刚落,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在影像消失的一刹那,天开语瞥到美丽的女司秘脸上掠过一丝狂喜!

  “……小傻瓜,这么早来,就是为了能够早点见到我吗?”天开语温柔地吻着怀中衣衫下整的女司秘,一面享受她丰盛圆臀的起落磨转,一面叹道。

  莲娜双臂紧紧抱着将军雄壮的身躯,坐在他的大腿上,任由灼热肉洞内大量的泉水披淋而下,拚命地表现着自己的渴望、驯顺及谄媚,小嘴裏呻吟连连:“……恩,莲娜不知为什么……总也睡不着,总想着将军……呃……将军您好粗好大……”

  “是吗?喜欢吗?”天开语邪笑着用力向上顶了几下,记记皆重重撞在莲娜膣腔底部滑腻弹跳的一团胞砣上,直撞得莲娜浑身抽搐,花心紧张悸动下,顿时排出大股大股的稠浆,浇了天开语硬势一身,令天开语好不快活!

  “喜……喜欢——莲娜感觉此刻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莲娜双眸紧闭冷抽不止,娇躯更是发麻发栗。恍惚之中,突觉身心俱皆失据,腹内一颤,那宫胞竞尔失控,生生坠掉腹壁,挤在了天开语那硬物之上!倏怱间,天开语只觉势首一顿,随即又是一扬,居然好似突破了又一重膣门,深入了又一个新的天地之中!立时之间炽汤绵绵地将整个势首裹了个甜蜜无比,登时再无法忍住精关,猛猛地大射大泄起来,将莲娜整个蜜宫注了个通通透透……

  “……天哪,莲娜一定是要死了……将军,求求您……抱紧莲娜吧……”连连打着冷战,莲娜快活得浑身激颤,四肢早软麻得失去了力量,生生瘫在了天开语的怀中,甚王连口水也淌了出来。

  天开语也是乐到极点,一时也无暇回应这青春蓬勃的美丽司秘,只知紧紧箍着她的娇躯,硬根死命地抵住那几似融化的底部,直至挤出最后一滴甘露。

  “呼……”长长松出一口气来,汪洋的大地磁能立刻无孔不入地反渗到天开语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顷刻间将他精力恢复到了饱满状态。

  “怎么,快活吗?”轻而易举地将两人身上的汗水蒸发,天开语微微分开莲娜,亲昵地吻吻她柔唇道。

  “呜……”莲娜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虚弱地点头。那破入宫腔的硬势搅得她心裏一阵阵止不住的发慌,好像那东西已经顶到了心口一般,让她梗滞悸栗。

  天开语知道怀中娇殊已经漏失阴元,此刻已受不住体内继续留存的阳势侵扰,便小心翼翼地将底部抽离。不过饶是他已经收回充盈的气血,粗硕之物仍不免将莲娜红彤彤的宫胞扯出了蓬门些许,那娇艳淫靡的景象令天开语险些忍不住再次狠狠顶送一番……

  “噗——”地一下闷响,随着具势的抽脱,莲娜胯底立时喷出了大团大股的白浆,淌了天开语两腿皆是,连那地上也流了一大摊;定睛看时,淋漓的泉浆问中已然夹带下少鲜红的血丝了……

  异物离体,莲娜登时浑身又是一阵剧颤抽搐,彻底软在了天开语的怀裏,陷入半迷半醒之中……

  温柔地搂着女司秘疲惫的娇躯,天开语一面轻轻爱抚她,一面向窗外望去——这时清晨的阳光已经将天空照亮,穿梭往来的飞行器也频频出现在窗前,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吁——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