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特王朝的疆域广阔,号称东方大陆第一大国,以京城为中心,共分九九八十一州,每州下辖数个郡府,大小不一,京城的四周就有三座拥兵数十万的州府,这三州分别为济州、会州与陵州,这三州下辖共三十多个郡府,三州直接担负起京城的防卫,直接听命于王朝最高统治者,百姓俗称“三围城”。

  从京城往北,马不停蹄的赶路,只需要一夜的时间便可以到达济州,这济州是雅特王朝少数几个繁荣的大城之一,因为它正好处在有着神州大陆第一河之称的“永丰河”喉咙之处。

  永丰河发源于西方大陆,西方人叫它罗布河,从雄据西大陆的加纳达帝国,流经东西大陆之间的十六国之地。

  这十六国之地,其实就是连接东西大陆的一个桥梁,然后再与源自十六国之地的格尔木大江汇流,分出三条大河,长年的河水冲刷,在三河口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广大的平原地带,俗称三河原,这里四季如春,土壤肥沃,百姓丰衣足食,还有着一座座迷人的金矿。

  这里有着东方大陆第一富国三河王朝,三河人不好战,但是东方大陆其它各国,其中包括雅特人还有北方的胡人都没少打他们的主意,不过勇敢的三河人一次又一次的战胜了侵略者的铁蹄,除了当年的斯督大帝,三河人便没再臣服过任何一个国家。

  除了三河王朝的经济价值之外,更主要的是它在军事上的特殊地位,三河王朝坐拥三大河出口,退可守,进可攻,背靠东西走廊十六国。

  只有打开三河原这道关卡,东方人才能向西方挺进,西方和十六国也是如此,所以三河原向来都是野心家的必争之地,当年的斯督大帝就是以三河原为跳板,进行了长达十年之久的西征,给走廊地区的各国以及在西面的其它各国造成了莫大的恐慌,只可惜距离西方仅仅一步之遥时却突然暴死,斯督大帝死后,他所建立的强大王朝也跟着瓦解了。

  三河原中间的那条大河便是永丰河,它贯穿了整个雅特王朝,分流更是不计其数,济州城就坐落在这永丰河的岸边,这里有全雅特最大的一个码头,自古以来,雅特与西方的贸易都得经过济州,商贾富豪云集,文人骚客不绝。

  济州总督向来都是雅特官员们追逐的官位,谁都知道这是个肥的冒油的美差,百姓们中流传这样一句话:如果要证明一个人是个清官,把他放到济州;如果要证明他是一个贪官,也把他放在济州。

  南面的大河便是流经东方另三个国家的永富河,这条大河经过南定王朝、南宁王朝与南安王朝,这三朝统称南人,而且向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自从雅特衰败之后,这南方三国便开始蠢蠢欲动,原来都是雅特的属国,现在却端起了架子。

  北面的大河叫永乐河,这条河向北,弯弯曲曲的流入胡国,胡人曾经顺河而下希望可以夺取三河原,从而可以不必跟雅特人在龙翔关外纠缠,直接称雄东方。

  只可惜胡人不善水战,在草原上胡人是霸主,到了水上,恐怕就只有望河兴叹了,三河王朝拥有神州大陆第一水军战船,令无数侵略者的梦想化为泡影。

  而此刻,在济州城的官道上,正有一支队伍踏着落日之晖,朝人流拥挤的济州城门慢慢赶来,这些人是清一色的雅特士兵,打着雅特王朝的龙旗,前面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文王服饰的年轻人,这不是王立文是谁?

  在王立文的身后有四骑,除了叶飞扬之外,还有体形魁梧的大力,以及一脸阴森的李崇,还有金海,队伍的中间是一顶白色的篷车,篷车的周围有一队几百人的胡骑守护着。

  城门口那些懒洋洋的士兵一看到那飘扬的旗帜,立刻抬头挺胸,当他们看到领头的身穿文王朝服之时,两排守门士兵立刻单膝跪地,平常在济州城进进出出的王公大臣多得是,他们看到王立文的朝服上绣着的是四团四爪云龙,便知道他的身份。

  王立文骑着马,已经到了守门兵的面前,他单手一举,示意后面的队伍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城墙,城门上还写着斗大的“济州”二字,两边的人群立刻识相的让开了一条路。

  王立文刚想转头对身后的叶飞扬说什么,从人群中忽然闪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褐色长衫,衣着鲜丽,其它的都是穿着黑色家丁衣服的下人,这几个下人都双手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那褐色长衫之人是一个肥头大耳,身形肥胖的中年人,他走到王立文的面前,瞇着眼作揖道:“在下黄埘,参见王爷,在下特地在此恭候王爷多时了。”

  听到这个名字王立文不由的上下打量着这堆肉,这京城第一首富黄埘谁能不知道呢!

  王立文看了看左右,然后给了黄埘一个笑脸道:“黄先生在此久候,不知道本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

  黄埘笑道:“在下于寒舍略备薄酒,专为王爷洗尘,望王爷赏脸,在下莫感荣幸!”

  王立文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转头望了望那顶篷车,车内正是长乐和莫南、莫北,便对黄埘笑道:“那就有劳黄先生带路。”

  天色渐黑,王立文等人也是要在济州驿馆投宿,既然黄埘跳了出来,王立文就想摸摸这个人的底。

  黄埘弯着腰,闪到一边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王立文也是笑着朝黄埘点了个头,便带着众人策马而入,浩浩荡荡的朝济州城内走去,只剩下议论纷纷的百姓。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大汉跟另一个矮个子说道:“这人我在京城见过。”

  那矮个子一听,立刻好奇的问道:“他是谁呀?看他的官应该不小吧!”

  那高个子大汉用鄙视的眼光看着那矮个子,然后他用近乎嘲笑的口吻道:“真没见识。”说完他换了一副长辈教训晚辈似的口气道:“你听好了,可别吓着,他是当今陛下的第十八皇子,文王王立文,你说官大不大?”

  那矮个子一脸惊愕的道:“天呀!居然是他,听说他有一个外号叫‘冷血王’。”

  这高个子的大汉瞥了一眼矮个子,然后贴在矮个子的耳边小声道:“可不是嘛!我可亲眼看到他一句话就杀了好几千人哦!”

  周围的百姓们听着这话也是惊讶不已,纷纷转头望着王立文远去的背影。

  这黄埘不愧号称京城首富,他在全国都有生意,所以他的府邸在各地都有,济州因为生意兴旺,比起其它地方,这里的府邸就豪华多了,比起王立文在京城的王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光看那些来来往往的家丁和丫鬟的数量,便知道这个黄埘府邸可不是一般的奢华。

  黄埘把王立文等人迎进了客厅,并吩咐下人安排了那些随行士兵,冲着这点就可以知道这个府邸的规模,王立文一行人少说也在五千人左右。

  客厅内,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桌子的旁边围了一圈端着酒的俏丫鬟,那大力看的直流口水,双眼放着光,他不是看俏丫鬟,而是看到那一桌的佳肴,大力不由的伸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大力身边的叶飞扬尴尬不已,因为他发现在场的人都朝大力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连一直阴着脸的李崇也有细微的怪异之色。

  叶飞扬跟大力站的最近,此刻的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叶飞扬暗自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会站在大力的身边出席大场合,以免引起大家误会,说他跟一头猪有什么瓜葛。

  王立文看到大力的饿鬼样也是歉意的朝黄埘笑了一笑,黄埘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道:“大家赶路都辛苦了,快快入席。”

  只见大力在众人的眼前忽闪一下,人就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这一路走来,他的肚子早就已经拉起警报了,要不是顾忌王立文,他早就大吃大喝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桌上摆的餐具全都是黄金打造,摆放的酒也是朝廷的贡酒,这么奢侈的排场,王立文身为文王也没见过,更别提其它人了,金海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这些餐具,连眨都不眨,而李崇很显然对这些没兴趣,他连看都没看就自顾的坐了下来。

  只是黄埘的目光老是停留在莫南与莫北还有长乐的身上,看的三女浑身不自在,俏脸泛起一丝厌恶之色。她们对黄埘的排场也不是很喜欢,对这些只知道摆阔气的富豪,她们没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在王立文的面子上,恐怕早早就起身离开了。

  对于王立文来说,他最关心的还是黄埘请他来的目的,王立文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平常人怕是躲都来不及,那他黄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想到这儿,王立文举杯笑道:“黄先生的热情款待,本王不胜感激,不知道本王有什么可以帮先生的吗?”

  黄埘没有直接回答王立文的话,只是笑道:“王爷是贵客,在下仰慕已久,平常是没机会请得到,今日在下忽闻王爷路过济州,特聊表心意。”

  这黄埘说了半天,还是没有把目的说出来,叶飞扬心里也有一本帐,这无事献殷勤,恐怕没那么简单。

  叶飞扬看了看王立文,便对黄埘笑道:“黄先生,在下叶飞扬,有一事请教黄先生,希望黄先生不要见怪。”

  黄埘赶忙回礼道:“久仰久仰!”

  其实现在的叶飞扬没几个人知道,黄埘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只是看他跟着王立文,不看僧面看佛面,便说了个场面上的话。

  叶飞扬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黄埘只是在客套,便道:“黄先生的消息既然如此灵通,知道我们王爷要路过济州,自然也知道我们王爷的处境,但是为何……”

  他下面的话没说完,黄埘能当上京城首富,自然也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叶飞扬问的是什么,如果再装傻,就只会惹人厌而已。

  黄埘望了在一边自顾喝酒的王立文一眼,便道:“在下只是一个商人,只会做买卖,调东西支贫乏,物贱我进,物贵则抛,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是做为一个商人的原则。”

  王立文一听,立刻笑道:“黄先生果然快言快语,本王也是佩服的紧。”这黄埘是藉商品来比喻王立文,自古官商勾结,商人有钱,为官者有权,所以商人们都希望在朝中有自己的靠山,这黄埘当然也不例外。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王立文,那是出于商人的本性,王立文现在可以说是一个被抛弃的皇子,现在这个时候只需要投资一点点,说不定哪一天就可以得到百倍甚至千倍的回报,何况王立文毕竟是个王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黄埘不可能不懂。

  一个成功的商人必须具有独到的眼光,把握住机会,这黄埘便靠投机起家发达的,他名下产业以镖局的利润最为丰厚,他就是看到目前东方大陆风起云涌,盗贼四起,局势越发难以控制,所以才花下了重本建立东方大陆第一镖局“南北通货”。

  他手下的其它产业还包括妓院与酒楼,京城内的翡翠阁和翡翠楼都是他名下的产业,而且黄埘与官场上的人也颇有交情,所以他做起事来,也是一帆风顺。

  黄埘站起身来,对王立文恭敬的道:“王爷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在下,只要在下能办得到,就一定全力而为。”黄埘的这番话已经是在下本了。

  但是王立文的心中也有所顾忌,这黄埘是个商人,只注重利益,他不可能把所有的本都压在王立文一人身上,说不定京城中其它皇子跟他也有着联系,即便王立文现在很需要他金钱上的帮助,他也不会冒然开口,他可不想自己的手下有一个潜在的威胁。

  王立文潇洒的斟上一杯酒道:“黄先生实在是客气,如果他日有需要,本王一定拜访。”王立文并没有当面回绝黄埘,毕竟留一条路,日后也好相见。

  不过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崇在听完几人的谈话以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金海则一直跟身边的俏丫鬟挤眉弄眼,他的耳朵虽是竖着听这几人之间的话,但是却没能听出来黄埘话中的意思。

  长乐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的不悦,北方人一向就把商人的地位看的很低,认为他们只是会投机的小人。

  然而正是这些小人,每年从胡国搬走了不少金子,所以在百年以前胡人就断绝了与雅特的商贸,但是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胡人经济萧条,百业不举。

  虽然当权者学足了东方各国的补救措施,却依然还只停留在奴隶制度,这也是为什么胡人不惜倾全国之兵力攻打雅特的原因之所在,北方人太渴望关内肥沃的土地,金灿灿的锭子了。

  是夜,王立文一行人在黄埘的领路下,出了府邸,王立文现在换了一身青衫,不过他去哪里身边都有一大群士兵跟着,还有那狗皮膏药似的金海、李崇二人,金海是一脸的期待之色,因为黄埘要去的乃是他在济州的翡翠阁,济州第一红楼。

  而莫南、莫北还有长乐却面带尴尬,现在都换了一身的男装,即便是如此,这三人走在街上着实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回头率有增无减。

  这济州城到底繁华到如何程度,其实只要看妓院赌馆一类的娱乐场所生意是否兴隆,就可以知道,这翡翠阁大老远就可以看到门口挂着数十个灯笼,每个灯笼上都写着一个名字,都是那些当红姑娘的名字,亮着灯的就代表现在没客,熄着的就说明有人捷足先登。

  今天的翡翠阁显得格外的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门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扯着嗓子喊道:“各位大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天翡翠阁一年一度的开苞竞标,等着各位爷抱得美人归!还有东方第一歌妓小月姑娘助兴哦!”看来这少年应该是翡翠楼的龟奴了。

  这龟奴朝王立文一行人看来,忽然双眼一亮,快跑着来到黄埘身前,面带谄笑,点头哈腰的说道:“呦,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正在里面候着您呢!”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在王立文一行人的身上扫了一圈。

  黄埘笑着点点头,指着王立文几人道:“这几位可是今天的贵客,千万不要怠慢了,否则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那龟奴立刻会意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说完这龟奴跑到王立文面前,哈着腰赔笑道:“各位爷,请跟小的来。”

  王立文大有兴致的跟着这个龟奴进了翡翠阁,只是那龟奴临走之前,跟黄埘交换了一个眼色,而那些借口保护王立文的士兵却只能在门口干耗着,只能看不能吃,这些士兵的心里也是痒得慌。

  这时翡翠阁的大厅之内,早已经座无虚席,所有人都望着大厅正中央一个不大的木台,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伸长着脖子,那龟奴引着王立文上了二楼靠北的一个雅座包厢,在这里正好可以把大厅之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一会从楼下上来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妇人,只见她挥着手中红帕,媚笑着道:“呦!几位大爷,看样子是第一次来翡翠阁吧?”说着那老鸨单手搭在了王立文的肩膀上,直朝众人抛媚眼。

  莫南的嘴翘的老高,满脸的不高兴,那莫北只是喝着闷茶,长乐公主望向那老鸨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寒光,而金海却色瞇瞇的望着老鸨,直差没流口水了。

  老鸨的手往后招呼了一下,喊道:“楼下的姑娘们,出来见客啦。”她的话音刚落,只见楼下上来十多个美艳少女,环肥燕瘦,各具风骚。

  这些美艳少女如狼似虎的扑向众人,又是捶背又是敬酒,热情似火,媚眼直抛,使尽了看家本领。

  不过这一桌人可不比常人,除了那不要脸的金海之外,其它人都是很有节制,只是应付一下罢了,大力就只管消灭桌上的点心佳肴,哪管身边多了个谁呀!长乐三女只差没有把那些姑娘给扔下楼去。

  王立文转头看着那龟奴道:“你们黄老板可真是费心了。”

  龟奴赶紧赔笑道:“大爷,这是我们二当家跟大当家的一番心意,我们做下人的就只怕伺候不好爷。”

  王立文微微一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说话也挺周全,叫什么名字?”

  龟奴尴尬一笑道:“小的贱名怕污了爷的耳朵。”

  大力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点心,张大了嘴巴道:“你这人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我们家主人问你话呢!你的名字总该比俺的‘大笨牛’好听吧!”

  这龟奴走到王立文的面前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小的,小的叫二狗,家里人怕我养不大,所以才取了这名字。”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笑意,当然除了大力,他可是没少被人笑过,所以这大力跟二狗两人是乌龟看绿豆,越看就越对眼,顿时有种知己的感觉。

  王立文摇了摇头,问道:“那你为何会在此当起了龟奴?”

  二狗苦笑道:“还不是为了吃饭,小的年纪小,也只能干干这跑堂的活了。”

  这时,从王立文对面的窗内忽然传出一阵悠悠琴声,整个翡翠阁一下就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在聆听这舒柔而轻灵,似轻烟,像流水,不紧不慢,不愠不火,遮遮显显,隐隐幽幽,带着一丝哀怨的琴乐。

  王立文闭起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随音舞动,在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幅图画。

  他彷佛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木屋旁,那儿山寂林幽,云淡风轻,明月高悬,空旷雅静。只有一位少女呆呆地坐在泉边,凝视着明月。那水面上也有一轮明月,清晰明亮,垂手可得。

  少女欣喜地伸手去触摸那水上明月,但那明月一下子碎了,碎成无数弯曲变形的小块,再也见不到那浑圆浑圆的明月了。少女惊得一愣,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行清泪潸然飘落。

  “叮咚──”一串泪珠滴落泉中,继而荡起的涟漪扩散开去,推皱了刚刚复圆成形的那一轮明月。

  如此入神的琴音是王立文听所未听的,弹琴之人的造诣已达神境,一曲终了,人们还在陶醉之中,久久的沉默着。

  王立文回过神来,问身边的二狗道:“你可知这弹琴之人?”

  那二狗一愣,便笑道:“爷,小的看你也是很少出入这风月场所,这弹琴之人,可是二当家花了大把银子请来的,她在咱们东方大陆可是赫赫有名的歌妓,她叫小月。”

  王立文的口中不断的念叨着:“小月,小月!”最后悠然一笑道:“果然好名字。”

  莫南白了王立文一眼,噘着嘴道:“还没见到人呢!就说人家名字好,瞧你那副色样。”

  众人闻言都偷笑不止,这莫南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小辣椒,长乐的眼中也跟着闪过一丝不悦,莫北的冷漠也是众所周知。

  忽然,下面的人群一下就开始沸腾了,喧闹声不止,王立文好奇的望下去,只见原来的木台之上站了一排青春亮丽的美少女,这些少女最后一个居然是一个小女孩,最多也只有十三四岁,这个女孩子被绑着双手双脚,莫南、莫北看到这情况,脸色数变,莫北一向冷漠的双眼中居然也闪过一丝怒火。

  王立文疑惑的望着二狗,二狗的脸上也泛着一丝同情,无奈的道:“这些女子都是二当家买来的少女,今天就是为她们竞标,谁出的价格高,谁就可以得到她们的处子之身。”

  莫北拍着桌子怒喝道:“胡闹!”

  众人想不到一向不吭声的莫北忽然发起了脾气,莫南更是拉着王立文说道:“立文哥哥,你救救她们吧!”

  二狗也被这对姐妹花吓了一跳,只听他道:“各位爷,你们能救得了她们一时,能救她们一世吗?她们都是被自己的父母兄弟卖出来的,现在这年头到处闹饥荒,能有一口饭吃,已经算不错了。”

  叶飞扬闻言叹道:“这位小哥说的很有道理,之所以会出现这些悲剧,只能说明国力日下,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从根而治,我看这些女子欢喜的神态,想必她们也都是自愿的,比起她们来,不幸的人更多,对那些吃着观音土,亲眼看着家人死去的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莫南与莫北虽然极为不愿,但是不可否认,叶飞扬和二狗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这对姐妹看到最后那个被绑着手脚的小女孩时,眼中就已经湿润了,王立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看着自己的女人流眼泪,这是王立文最无法接受的。

  王立文疑惑的问二狗道:“那个小女孩也在开苞之列?”

  二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小丫头真的很惨,她是被人贩子从博州卖到这里的,现在的人什么都玩腻了,就开始喜欢这些幼女了!”

  接着二狗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继续道:“听说她家原来还是个官宦之家呢!她的父亲惹了官司,前段时间在京城被斩了,全家现在只剩她一个可怜的小丫头!”

  众人皆是一惊,谁不知道博州在京被斩的就是许原那些人,而直接的刽子手就是王立文,金海大有深意的斜着眼看了王立文一眼,李崇则是显得很木讷。

  王立文想起了许原,这个百姓的父母官,清廉一生,最后却死在皇子之间的权力斗争中,成了皇家的牺牲品。

  对于他,王立文的心中多少有点愧疚,这时,楼下不少人都已经抱得美人归,色急的朝各个房间走去,现在整个台上就只剩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下面的竞标者,个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淫笑不止,看来这些人对幼女是情有独锺。

  下面的人开始喊价,从最先的底价五十两一直喊到五百两之后,竞标的就只剩下几人,最后一个满脸疙瘩的中年大汉出了一千两,这个价格把所有人都压了下去,大汉洋洋得意,正准备上去把这个小女孩抱走之时,从二楼上传来一个令全场震惊的声音。

  “一万两!”说话之人正是依靠在窗口的王立文,大汉闻言脸色阴了下来,可那老鸨却笑的合不拢嘴,这可是今天晚上最高的价钱。

  大汉朝前走了一步,指着王立文大喊道:“你他妈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跟本爷抢女人!”说完他大喊了一声:“来人呀!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识相的东西。”

  从这大汉的身后忽然窜出几十个手拿武器的官兵,正准备往楼上冲。

  楼下其它的客人都躲到了一边,其中一个黑衣嫖客问另一个青衣嫖客道:“这人是谁呀?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呢?”

  那青衣嫖客道:“我看你肯定是从外地来的,居然连济州的土皇帝,总督丁然都不认识。”那黑衣嫖客一听这话,立刻躲在了一边,不敢再问。

  王立文眉头一皱,眼中寒光一闪,他身边的大力急了,嚷嚷着要下去给那群有眼不识泰山的混蛋们一点教训,但是大力想不到,有一个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只见李崇身形一闪,便已经站到了那些官兵的身前,这些官兵互相对望了一眼,等待那丁然的命令,那丁然咬着牙道:“好啊!又出来个不怕死的,给我杀了他!”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涌进几十个手持刀枪的雅特士兵,这些人正是李崇今天所带的人马,他们听到有人喊杀声就冲进来了,这几十人跑到李崇的面前跪地道:“参见将军!”

  丁然的那些手下吓的畏畏缩缩不敢向前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是雅特的军人,比起己方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兵来可是强悍的多了

  这丁然也是一惊,狐疑的看着李崇,然后一拱手道:“在下济州总督丁然,不知道阁下是哪个衙门的?”丁然一时没办法,只好自报家门,这是官场的规矩。

  这李崇没有回答丁然的话,只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王立文,然后脸色一沉,背在后面的双手拧起了拳头,冷冷的道:“胆敢对王爷挥刀的,杀无赦!”

  李崇所带的人都是禁卫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只见他们如狼扑羊一般,扑向丁然的那些官兵,刀光剑影之间,那些手拿武器的官兵一个不剩的全都倒了下来,再也爬不起来,那丁然吓的不由的直往后退,直到贴在了墙根上,他被李崇的人团团的围了起来。

  这李崇要嘛不出手,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的杀了那么多人,而且还都是雅特官兵,楼上王立文身边的众人都吃了一惊,金海也是惊骇不已。

  李崇可是他的妹夫,他在西边与三河王朝打了十多年的仗,没见过他打大胜仗,也没听说他打大败仗,只是几年前他在一次战斗中丢下几万人的性命不管,独自一人跑回京城,要不是金海极力周旋,恐怕早就被军法处置了,金海从来没见过李崇辣手的一面,不由的开始重新估计李崇。

  王立文看着李崇,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还是挺欣赏李崇的作风的,李崇会意的给了王立文一个微笑,然后便拔出了腰间的配刀,缓步走向丁然,那丁然吓的居然尿起了裤子,这么一个无能之人能混到济州总督这个肥差上,也说明了雅特王朝吏治的腐败,不过王立文知道以前主掌吏部的是太子,所以也就没那么意外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躲在暗处观望的黄埘忽然跑了出来,这商人到底是商人,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以谋求对自己最大的利益。

  黄埘朝丁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立文道:“王爷,请看在下的薄面上,放过丁总督吧!”

  王立文乐意的点点头,给李崇使了个眼色,李崇单手一挥,那些将士抬着尸体退了出去。王立文心中也有盘算,像丁然这些人活着,对王立文破而后立的观念是有所帮助的,还可以给黄埘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丁然躲过一劫,一下就瘫坐在地上,给人搀扶了下去,他听到“王爷”二字之时,脑袋就已经炸开了锅,今天碰上了硬钉子。

  黄埘却趁这个机会给了丁然一个莫大的人情。这样一来,不但他以后做起事来方便的多,还可以使自己的翡翠楼不至于惹下麻烦,朝廷命官死在这里可不是好玩的,他可真不愧是在商场上打滚的老狐狸。

  黄埘朝王立文深深的鞠躬道:“多谢王爷!”

  现在翡翠阁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二楼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开始互相小声的议论著,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冷血王”,众人心中大骇,没想到楼上的年轻人居然就是雅特王朝传说中的人物,从他纵容李崇转眼间就杀了那么多人,可以说是名不虚传。

  王立文笑道:“黄先生不必客气。”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小女孩,黄埘立刻会意,忙招呼人把小女孩松了绑,送到王立文的面前,对于多少钱他可不敢也不想提,今天他得到的东西是无法衡量的价值。

  王立文看着这个小女孩,这孩子的双眼清澈如水,带着一丝的天真,不知道怎么的,王立文看到她就好像看到昔日的自己一样。

  小女孩在王立文的面前跪了下来,红着眼道:“谢谢大哥哥救命之恩。”

  王立文听到这声大哥哥甚是喜欢,便笑道:“小妹妹,妳叫什么?”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道:“我叫许蕾。”这王立文心中一震,好像感觉到一点什么。

  他追问道:“妳的家人呢?”

  小女孩摇摇头道:“都没了!”

  王立文不敢再往下问,他怕这小女孩跟许原有什么关系,虽然许原当时说他并无家人,这也很有可能是为了保全这小女孩不至于受到牵连。

  他想到那被杀的几千人,不知道有多少像许蕾一样失去父母的孤儿呢?王立文的心一时无法平静,这权力斗争的代价实在太大。

  王立文关怀的问道:“妳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呢?”

  小女孩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咬着牙道:“我要学习武功,我要为我爹爹报仇,我的仇人是个大官!”

  李崇听到这话,眼中杀机陡现,手按在刀上,但是王立文却朝他摇了摇头,李崇只好不甘心的又把手放了下去。

  小女孩朝王立文一笑,天真的道:“大哥哥,你可以帮我吗?”

  听到这话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王立文不斩草除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居然还要他帮小女孩杀他自己,这简直就是笑话。

  王立文呵呵一笑道:“妳想我怎么帮妳呢?”

  “大哥哥,我只想学武功,你本事那么大,肯定可以帮我的。”

  王立文无奈的站起身来,他的心情很矛盾,忽然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然后朝楼下的黄埘喊道:“黄先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可否答应?”

  黄埘闻言赶忙跑到王立文的面前作揖道:“请王爷吩咐,能办到的,在下一定办。”

  王立文收起了笑容道:“我要你全力栽培许蕾,直到她成才,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本王不会放过你!”说到后面,王立文的声音很沉。

  黄埘心中一凛,这可是长远的投资呀!只是这小女孩可能跟王立文之间有仇,所以黄埘面带难色。

  王立文伸手拍了拍黄埘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记住,不能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就让她去恨文王吧!”

  黄埘立刻领悟,笑道:“王爷的确是慈悲心肠呀!在下膝下无子女,就收这丫头做个义女吧!在下一定全力栽培她,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王立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许蕾亲切的笑道:“还不快去认义父!”

  这许蕾也是聪明了得,赶紧跪在黄埘的面前磕头喊道:“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黄埘连连喊好,上前扶起了许蕾道:“妳以后就叫黄蕾。”

  许蕾的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多谢义父!”

  王立文身边的几人却感觉到一点点不安,特别是长乐和莫南、莫北这三女,他们对王立文所做的也感觉到莫名其妙,现在的王立文神是他,鬼也是他,叫人一时摸不清楚。

  这时,从对面的房间里,匆匆跑来一个俏丫头,这丫头在王立文的面前俯了俯身子道:“公子,我们家小姐有请。”

  王立文一惊,转头望着对面,他知道对面就是东方大陆第一红歌妓小月,回想起刚才的琴乐,不由的泛起陶醉的神色,王立文对丫鬟笑道:“请引路。”

  王立文跟在丫鬟的后面,才刚走两步,后面的许蕾一下就跑了上来。

  只见许蕾拉着王立文的手,红着小脸在王立文的身边轻声道:“大哥哥,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而且非你不嫁!”说完许蕾不等王立文说话,就急忙的跑了,只留下一脸惊愕的王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