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空气中弥漫着桐叶的清香,晚风在这炎热的季节显得很是体贴,轻手轻脚的带着一丝清凉;夜空中的明月依然那么的安详,自缺自圆,柔和清冷的月光泄了一地,与夜幕中的繁星相互辉映着。
月下,胡国皇宫一座小院里,一位丝衣少女,正沐浴在月光之中,抬着玉首,凝望着漫天的繁星,她的纤纤玉手上拿着一把蒲扇,一摇一晃、一摇一晃,懒悠悠地驱散着未尽的热气。四周围叫了一天的知了,也哑了嗓子,只是轻轻的哼上几声,在夜晚听起来,更像是一曲动听的乐章。
少女悠然的合上了眼睛,她显得很孤寂、很落寞,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浮云,遮住了月亮柔和的光线,少女的眼角悄然滑下了一滴泪珠。她蓦地睁开了双眼,莺声自语道:“你到底在哪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凄凉。
一个脚步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少女轻轻的转过头去,望着院门之处。只见一个身穿胡人王服的中年人,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此人正是顺王哈吉。
哈吉到了这个少女的身边,没有说话,两人一起凝望着夜幕。半晌,那少女打破沉默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少女正是哈吉的妹妹──长乐公主。
哈吉笑道:“刚到,妹妹要出嫁了,做哥哥的肯定要到,我难道不怕我这个宝贝妹妹生气吗?”
哈吉的一席玩笑话并没能使长乐脸上的愁云散去。
“见过那个女人了吗?”长乐问道。
“见过了,她正在招待三河的使臣,要我请妳出去。”哈吉说道。
长乐摇了摇头道:“哥,我不想出去。”
“傻妹妹,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王立文已死,妳也该死心了。”哈吉叹道。
“不,他没死!我总感觉他还活着,且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营救。”长乐说道。
“即便他还活着,妳难道还指望他能忽然出现在妳的面前,然后告诉妳,他愿意为了妳而留下吗?”哈吉说道。
长乐沉默了,她一直想找机会问王立文,可她又不敢问,她怕,怕结果是她无法接受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对王立文有了初步了解,现在的王立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可以牺牲一切的,当然也包括她在内,长乐的双眼迷惘了。
哈吉上前拍了拍长乐的香肩道:“别胡思乱想了。听说三河王朝的皇帝文治的武功,放眼整个神州也无人能及,更难得的是,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嫁给他,不会委屈妳的。”
“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长乐说道。
哈吉笑道:“这可不像妳,以前那个任性的妹妹,可不会跟我这么客套,有话就说吧!”
“无论王立文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还是会想尽办法把我嫁到三河去,对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都在哄我,是吗?”长乐说着说着,眼中已带着一丝责问之色。
哈吉一愣,因为长乐说出了他心里的疙瘩。哈吉为了得到三河王朝的支持,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他之所以臣服瑞和与哈扎特,就是在等待机会。他手握重兵,若再与三河结盟,里应外和,那么他得帝位的把握就大得多了。哈吉是个聪明人,是不打没把握的仗的。
而且,哈吉之所以全力敦促长乐出嫁,还有一个目的,这是他以后的长远打算。因为王立文在他的眼里,是个危险的人物,就算哈吉可以登基,但他的目标还是雅特,到时候便可以与三河王朝分兵两路,直取雅特。
更何况,现在雅特王朝已经四分五裂,如果让王立文回到雅特,无疑是放虎归山。为了不留后患,王立文必须除去。在政治立场上,哈吉绝对不会对王立文手软,长痛不如短痛,哈吉宁愿长乐痛这一次,也不希望她将来痛一辈子。
哈吉苦笑道:“父皇的旨意,妳我都不可以违抗。现在朝中很多人都想阻止妳出嫁,就是碍于父皇生前的这道联姻旨意。妹妹,妳也不想父皇在九泉之下不安吧?也不想让那些乱臣贼子们得偿所愿吧?”
哈吉在这个时候再次搬出天佑皇帝,因为他知道,天佑帝最疼的是长乐,这也是长乐一道无法逾越的心理障碍。
长乐一听到“父皇”二字,两眼就湿润了。哈吉的话终于收到了效果,身为哥哥的哈吉,最了解长乐的弱点,长乐现在可以说是在跟自己做思想上的斗争,现在哈吉再轻轻推一下,长乐心中的天平将彻底倾斜。
长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烦乱的思绪。她尽量使自己不再去想王立文,长乐看着哈吉,无奈道:“哥哥,我们走吧!”
胡国皇宫要是跟雅特皇宫比起来,整体上还差了一个级数,虽然也算得上金碧辉煌,但却少了雅特皇宫那种东方古典韵味。这胡国皇宫原本就是天州总督府改建的,规模摆设都远比不上雅特,胡人经过二十多年不断的改善,这才有个皇宫的样子,不过胡人相信,雅特皇宫迟早也会被他们踏在铁蹄之下。
胡国皇宫正中央的中轴在线,有一座傲视全天京城的最高建筑,这便是胡人所说的开阳殿,也就是胡人朝会的宫殿。
今夜,开阳殿周围胡兵林立,显得异常的庄重,在这胡国最高权力舞台上,胡国人以最高礼仪来招待三河的使臣。值得一提的是,一向深居后宫的瑞和太后,竟亲自代表幼帝,来招待这些远方的贵宾。
开阳殿上首的皇帝宝座上,正坐着一位年纪约十岁左右,一脸天真的孩子。这孩子坐在椅子上左摇右动,显得很不耐烦。然而,当他看到身边瑞和那锐利的目光时,却老实的安静了下来。这孩子便是胡国的幼帝。
在幼帝的下面则是胡国满朝文武,他们分两排而坐。左首第一个便是当朝首辅大臣──黄镜,他的身边是一个面相俊朗的年轻人,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五岁的样子,不过他那扫视四周的双眼,却放着骇人的精光,浑身还散发着一种高贵之气,让人不敢小看。此人正是今次三河的使臣,姓白名睿。
在白睿的身后,立着两个腰挂军刀的大汉,这两人的年纪约在三十上下,不过这两人双目炯然有神,颧骨高凸,单手紧握刀柄,一看便知道不是泛泛之辈。
在白睿的下首,则是胡国一些文官,而在黄镜和白睿的对面,则坐着博尔特、库勒等一众武将。胡国朝廷举凡有点名气的人物,基本上都出席了,当然除了那个远在乐州养病的摄政王──哈扎特。
瑞和看着白睿,微笑道:“白大人可是三河皇族中人?”
众所皆知,三河王朝皇族中人都姓白,通常除了三河皇帝御赐之外,旁人都不可以使用白姓。
白睿朝瑞和微微笑着点头,说道:“在下先祖乃是第十二代三河皇帝。”
当今的三河皇帝乃是三河第二十任的皇帝,虽然隔的很远,但这白睿也算得上是皇室宗亲了。
黄镜的双眼一直落在白睿的身上,眼中闪烁不定,而白睿似乎已经察觉到黄镜那近乎审视的目光,于是对黄镜点了点头,道:“久闻黄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黄镜呵呵笑道:“白大人不知在三河官居何职?”黄镜这是在摸白睿的底细。不知道怎么的,黄镜老是觉得白睿远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而且他身边的二人在黄镜看来,其武功的确不弱,但这只是他的猜测,不敢肯定。
白睿双手一抱,道:“在下虽然是皇室中人,但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守备,不足挂齿。”
黄镜闻言,脸色更为顾忌。如果真按白睿所说,他只是个守备,那么他身边的二人还要屈居他之下,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三河人才太多,可以说是泛滥,二是白睿在故意隐瞒身分,目前黄镜心中比较趋向于第二种可能。
黄镜面带微笑的朝白睿点头回礼,他见问不出什么东西,便在一旁陷入深思。
他彷佛在白睿的身上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这气息是黄镜平生罕见,黄镜眼中一亮,心下暗道:“难道会是他?”黄镜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睿则大有深意的看着黄镜,然后自顾的喝了一杯酒,对瑞和道:“久闻贵国长乐公主才貌双全,不知可否一见?”
瑞和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白大人,顺王已经去请长乐了,大人还请稍安毋躁。”
瑞和的话音刚落,长乐公主已经出现在大殿之外了,在哈吉的引路下,正姗姗而来。长乐今天没有穿胡服,一身雅特女子的打扮,雪白的丝衣、清澈如水的双目、性感的双唇、婀娜的身段,令众人都为之一震。
白睿入神的看着长乐,他的心居然开始砰砰直跳,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之色,脸上泛起了满意的表情。
长乐走到瑞和与幼帝的面前,轻轻的俯了俯身子,脆声道:“长乐参见太后、皇上。”
瑞和的眼中多少带着点嫉妒之色,一本正经的道:“免礼了。”
长乐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已经坐到座位上的哈吉,然后微笑道:“谢太后、皇上。”
白睿站起身来,微微鞠躬道:“在下是本次三河王朝的迎亲使臣,公主殿下有礼了。”长乐上下打量着这位使臣,然后便收起了笑容,没有给他一点面子,便径自走到哈吉的身旁坐了下来。
白睿哪里想得到自己是一张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顿时脸上火辣辣的,挂不住彩,还好白睿也是个聪明人,话锋一转道:“公主殿下的确有母仪我三河的气度。”
白睿这话一下就把长乐的身分抬高了,那么长乐对他的冷漠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白睿的话如果换成别人听了,肯定有点得意,但是长乐却不然,白睿所说的,正是她心中所痛之事。她幽怨的望了一眼白睿,依然没有说话,白睿只好尴尬的坐了回去,朝哈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哈吉接触到白睿那如剑的目光,便歉意的对白睿道:“我这妹妹自小性格孤僻,怠慢之处,还望贵使见谅。”
哈吉给了白睿一个台阶,白睿自然会领情,便道:“王爷毋须客气,公主殿下的个性与我皇正好相似,想必他们会很合得来。”说到“合得来”三字时,白睿加重了语气,瞥了长乐一眼。
黄镜与瑞和对视了一眼,黄镜的嘴角多了一丝莫明的微笑。黄镜心中比谁都明白,长乐心仪之人非王立文莫属,所以她那冷淡的态度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桩婚事也是黄镜心中的一根刺,这其中牵涉的乃是一桩政治上的交易,恰恰是针对黄镜与瑞和等人。
长乐看到哈吉那不自然的表情,便无奈的朝白睿微微一点头,但是她的眼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凄凉之感。
瑞和看到长乐,却多了一种同情之色。多年以前,她也是出于政治上的目的,被黄镜献给了天佑帝。
就在此时,大殿之外一阵骚动,众人均是一惊,只见门外的胡兵都跪了下来,齐呼道:“参见摄政王。”
众人闻言心中大骇,能在胡国皇宫中来去自如,令胡兵畏惧之人,除了胡国皇上和瑞和之外,便是这传闻是胡国太上皇的摄政王哈扎特,众朝臣中已经有不少人站了起来,其中包括博尔特。
但是库勒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悦。谁都知道,哈扎特执政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了传统的八部会议,这库勒本是骏马部落的族长,也被哈扎特架空了权力,心中肯定对哈扎特不满。
黄镜与瑞和互望了一下,脸上带着点疑惑,哈扎特前些时候以养病为名去了乐州,却在长乐出嫁的节骨眼上,忽然回来了,这其中代表的意思多少值得推敲。在胡国朝中,哈扎特一直都反对长乐出嫁到三河,那么按常理说,他今天应该也是跟以前一样的态度。想到这儿,黄镜瞇上了眼。
哈吉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时,两只手便紧紧的握起了拳头,还咯咯作响。长乐与哈吉同仇敌忾,用几乎仇视的目光望着大殿之外,其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杀机。在他们的眼里,哈扎特名为摄政王,实为窃国之贼,他把原本属于哈吉的皇位,推给了瑞和那仅十岁的儿子。
白睿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大有看戏的味道。
大殿之外,众胡兵的喊声一落,只见门外闯进了数十个手拿刀枪的胡兵,这些都是哈扎特的亲兵,平常都不离其左右。这时,门口多了一位头戴四方瓦楞帽,圆脸浓眉,脑袋后面是几根辫子扎成的鬟,身形略胖,五短身材,穿米黄色翻领长袍,袖口镶着金边,腰挂弯刀的中年人。
博尔特等人一看到这中年人,都齐身跪地呼道:“参见摄政王!”
这中年人便是胡国摄政王哈扎特。哈扎特看到博尔特时,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博尔特以前是哈扎特在天京的心腹,不过自从手握天京重兵“锐骑营”之后,便与哈扎特的关系日益疏远,与瑞和走得却越来越近。
哈扎特瞇起了小眼,笑道:“各位起身!各位起身!毋须多礼。”
博尔特等人闻言,坐了回去。
哈扎特大步走到瑞和与幼帝面前,微微一鞠躬道:“臣哈扎特参见皇上、太后。”哈扎特的目光落在瑞和身上时,却有点意乱情迷,双眼发光。
瑞和与哈扎特双目交会,眼中多了一种厌恶之色,轻点玉首道:“摄政王忽然回朝,怎么也不通知本宫?本宫也好让你的故交前去相迎。”瑞和口中的“故交”有点拖长。
摄政王在朝中的党羽不少,看先前那些下跪的朝臣中,就有不少是哈扎特一手提拔的,其中以武将居多。胡国人崇尚武风,所以武将在朝中的地位,普遍比文官高。哈扎特深知有兵权才能说话,但是自从博尔特的立场动摇之后,他在朝中的兵权也就弱了一大半。
库勒的“皇骑营”忠于皇室,哈扎特在胡国朝廷的地位逐渐动摇,而瑞和更从幕后走到了台前,哈扎特这才感觉到了危机,借病远走乐州,这其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哈扎特想看看没了他的支持,瑞和在朝中能有多大的作为。但是他想不到的是,瑞和借机把原来哈扎特的党羽远调的远调、贬的贬,所以哈扎特才急忙从乐州赶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刚才那些胡兵和朝臣对哈扎特礼敬有加来看,哈扎特在朝中还有一定的威望。瑞和心中也着实震惊,特别是那博尔特,本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瑞和对这人永远都无法放心。
哈扎特闻言,赶紧道:“劳太后挂心,臣罪该万死!臣此番回朝,定当为皇上、为太后鞠躬尽瘁。”哈扎特对于瑞和的话中之意当然明白,所以他后面的话就是告诉所有的人,他摄政王哈扎特又回来了。哈扎特当然不会傻看着瑞和把他在朝中的势力全部踢出去。
瑞和微笑着对众人道:“摄政王回朝实在是本朝之福,但是朝务繁忙,摄政王大病初愈,本宫也不好叫摄政王太操劳,特令首辅大臣黄镜辅佐摄政王,共理朝政。”
众人心惊不已,就连哈吉的面色也是微微动容,但脸上随即浮现一丝阴笑。瑞和摆明了是在削弱摄政王的权力,在他的身边放了一个黄镜,那么他哈扎特以后要想作乱,更是难上加难。哈吉从瑞和的话中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哈扎特与瑞和已经反目,几乎快成水火了,那么他自然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哈吉怎能不笑?
哈扎特的脸色数变。目前他只能怪自己,如果不是去了乐州,他也不会对局势失去控制,让瑞和得了先机,现在如果他不领旨,他以后恐怕连摄政的机会都没了。
哈扎特咬着牙,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在旁一言不发的黄镜,硬硬的道:“臣……臣谢太后体谅。”
哈扎特在黄镜的上首坐下,脸色一直很难看,因为胡国朝廷官员的位列一直都很讲究。以前哈扎特在朝中所坐的位置,已经被瑞和占了去,他只能屈居朝班之中,虽然位列黄镜之上,但他是退,而黄镜却是进,其二人的心境差了十万八千里。
哈扎特看到对面那幸灾乐祸的哈吉,还有那一直盯着他的长乐,双眼忽然一亮,便道:“听说公主殿下即将出嫁,本王在这先恭喜了,有什么需要本王效力的地方,尽管开口。”
瑞和与黄镜心下一惊,哈扎特的话意就是不再阻止长乐出嫁,相反地还一心想要促成。哈吉跟哈扎特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现在哈扎特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连哈吉本人也是微微一愣。
哈吉也是个聪明人,他虽然仇恨哈扎特,但是现在哈扎特既然有修好之意,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知道目前最大的敌人是瑞和,只要合力扳倒了瑞和,再加上他有三河王朝的支持,则登帝位也不是不可能。在利益的面前,所有的仇恨都得抛开,神州大陆的政坛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哈吉站起身笑道:“皇叔好意,小侄感激不尽,以后如果需要皇叔的帮忙,小侄一定叨扰。”
哈吉当着众人的面与哈扎特修好,令所有胡国朝臣都惊讶不已。这一向势成水火的两位皇族中人联起手来,其势力一定不可小看,要对付的人再明显不过,当然是瑞和皇太后了。
众人都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前途,重新衡量朝中局势,也好下赌注。那一直在看热闹的白睿,还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悠然的看着大殿内一切细微的变化。在库勒身边的博尔特却是眉头紧皱,这局势上的变化,让他的抉择也开始倾斜了。
不过,哈吉的反常却引起了长乐的不满。长乐站起身来,朝瑞和行了一礼,便自顾的离开大殿。在长乐的眼里,天佑帝之死,可能与哈扎特、瑞和二人有关,长乐用行动告诉了哈吉,她断然不肯与哈扎特为伍。
当长乐走到大殿外时,却把目光落在哈扎特门外一个满面胭脂的亲兵身上,她感觉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亲兵发现长乐审视的目光后,赶紧低下了头。长乐眉头一皱,便径直而去。
大殿内的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不过哈吉并不会因为长乐而左右他的决定,毕竟长乐的出嫁已成定局,哈吉与哈扎特二人对笑了一下。
白睿这时才开口说话,他站起身道:“在下连日赶路,疲惫不堪,想早点休息,先行告退了。”
这场宴会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两个主角的相继离去,也等于给这场“秀”画上了句号,但是胡国的皇权斗争,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