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明媚的阳光驱走胡国皇宫里最后的一丝黑暗,由窗外斜斜的落在长乐居住的小院内,闪着一缕一缕的亮光。
今天是长乐公主出嫁的日子,一大早,那些宫女、太监们就忙个不停,来回奔波,整个皇宫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长乐公主端坐在梳妆台前,入神的看着镜面中的自己,她的表情显得很憔悴,显然昨夜并没有睡好,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镜面,用略带无奈的口吻自语道:“盛衰等朝露,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但无乐,弦歌诓有声。余本皇家子,无奈入别廷。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中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这首伤感的诗词,在神州大陆上流传已久,叙述一位公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无奈远嫁他国,希望借助别国的实力,能使自己的国家继续生存下去。谁知,在她出嫁的第二年,她的国家就灭亡了,宗室兄弟没有一个能逃出来,而她本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失去了政治上的价值,她就成了一个废人,最后终于被她的丈夫所杀,临死前写下这首伤恨欲绝的千古诗篇。
在常人看来,皇家的公主总是享尽荣华,一生幸福。其实,由于她们的命运与政治的需要、政权的兴衰联系太紧,有时比普通百姓的女儿,更难把握自己。而且,一旦公主失去了依靠,那么她的下场更是可悲的。
长乐念完时,双眼早已通红,她感怀自己的遭遇,更能体会这首诗词里的凄凉与无奈感,她伸出玉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的擦拭着,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太多无法改变的事。
长乐拿起一把红色小梳子,慢慢的梳着自己的长发,望着这一头乌丝,长乐忽然拿起了一把剪刀,剪下了一段发丝,然后把断发放进了一个锦盒。
这时,几个宫女捧着一迭红衣,姗姗来到长乐的身后,脆声道:“公主殿下,请更衣。”
长乐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迭大红的嫁衣,双眼黯了一下,道:“放下吧!”
几个宫女闻言后,把嫁衣放到了一边,在一旁恭候着。
长乐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胭脂,道:“妳们都下去吧!”
这些宫女们互相望了一眼,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剩长乐一人独自呆坐在那里。
半晌,长乐拿出那把羌笛,入神的凝望着,她的玉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她情不自禁的吹奏起伤感的旋律。
笛箫可以吹出绚丽,笙簧可以吹出斑斓。可是,除了悲凉沉郁,除了凄清哀婉,离人的羌笛,征人的羌笛,从古到今,怎么也吹不出花好月圆的声音。羌笛之声是那么悲凉,那么沧桑,有着那么多的幽怨,更会触动听众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让人泪水涟涟。
从门外传来宫女、太监们整齐的声音:“参见王爷!”
接着,便响起哈吉那粗犷的声音:“公主呢?”
那些宫女道:“公主正在里面梳妆。”
哈吉推门而入。哈吉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一双眼睛瞇成了一条线,走到长乐的背后,看着镜中的长乐,赞扬道:“我的妹妹就是美!”
长乐通过镜面,看到身后哈吉的那张笑脸,无奈道:“女为悦己者容,哥哥没听过吗?”
哈吉微微一愣道:“也只有三河王朝的帝王才能配得上我妹妹,其它人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妹妹也只能为他而容,这是妳的使命,不是吗?”
长乐没有回答哈吉的话。哈吉的目光落在梳妆台前那个锦盒里的断发。自古,女者断发意为断情,哈吉的眼中多了一点歉意,他双手按在长乐的香肩上道:“委屈妳了,我的好妹妹,哥哥以后会补偿妳的!”
长乐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哥哥,如果在皇位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什么?”
哈吉闻言后,彻底的傻了。他没想到长乐会有此一问,更何况他自己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乐的问题。
长乐不以为然的笑道:“既然哥哥为难,就不要说了,做妹妹的知道哥哥的难处。”
哈吉似笑非笑的道:“在我的眼里,我的傻妹妹比谁都重要,没有人可以取代。”这点哈吉说的是实话,严格来说,长乐已经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位亲人了。
换了以前,长乐也许会感动不已,但是对现在心如死灰的长乐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她说道:“但是,对于皇位来说,哥哥是会牺牲任何人的,对吗?”
长乐的话正中哈吉的要害。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今天是长乐出嫁的日子,不想兄妹两个为这事起摩擦,只好岔开话题道:“快点准备吧!现在就等妳了。”
哈吉的用意,长乐怎会不知?她梳着长发,呆呆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难道在你们的眼里,只有那张椅子吗?”长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之情。
哈吉不由得一愣,疑惑的道:“你们?什么你们?”
长乐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道:“没……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哈吉半信半疑的看着长乐,然后道:“别想那么多了,事已至此,谁也没办法挽回。”
长乐默然,她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哈吉一眼,道:“哥哥,小妹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去吧!小妹稍后就来。”
哈吉知道长乐是不想再看到他,便摇了摇头道:“妹妹,不要怪妳大哥心狠呀!只怪妳我都生在这皇家,身不由己呀!”
长乐的眼中泛着泪光,道:“在爱情和亲情中,我选择了亲情,可笑的是,在权力和亲情中,哥哥却选择了权力。为什么你们男人都那么自私呢?从来就不为我想想呢?”
哈吉虎躯微微一震,撇过头去,他有点不敢看长乐,只是吞吞吐吐的道:“别……别说那么多了,快准备吧!”说完,哈吉径直出了长乐的这座小院。
哈吉走后,长乐把羌笛也放在了梳妆台前,断发锦盒的旁边,随后起身披上了嫁衣,缓缓的朝门外走出。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下断发和羌笛,一咬玉牙,就出了大门,盖上了红盖头,在众宫女的簇拥下,走出了小院,向开阳殿走去。
同时,在天京城外,“锐骑营”的帅帐之内。
博尔特头戴四方瓦楞帽,一身礼服,端坐在帅帐的上首帅座,他的下首站了两排“锐骑营”的一众将领,这些人腰挂弯刀,全身的戎装。在帐门之外,两排胡骑从帐门一直排到“锐骑营”营地的大门之处,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好不威武。这“锐骑营”,正是负责此次公主出嫁的护送大任。
博尔特的目光在他那些部将的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厉声道:“你们都给本督统听好了!这次公主出嫁,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如若不然,本督统就要你们的小命!听明白了吗?”
博尔特的那些部将们全部出列,单手抱胸,弯着身子,同时喊道:“遵命!”
博尔特满意的看着众人,甚是得意。
博尔特看着帐门外的朝阳,大声喊道:“准备出发!”说着,博尔特下了帅座,领着众人就要往外走。
这时,门外的胡骑由远朝近,一个接一个的下马跪地,片刻工夫便跪了一地。博尔特的脸上布上了一层疑惑,不由得朝外望去。只见远处有一大帮子人,正在慢慢靠近,不过当他看清楚来人时,却又多了一点惊愕。
来人正是文王军的叶飞扬和李崇,还有四大龙卫,这几人的身后却是百多个黑袍大汉,这些黑袍大汉的脸,全部隐在黑色的头罩之下,周围笼罩着阴森之气。
博尔特想不通的是,这群只是寄人篱下的异国军队,堂堂的胡国精锐骑兵──“锐骑营”的人马,为何要下跪?博尔特感觉到一丝不解,他身后的众部将也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惊讶不已。
不过,当博尔特看清楚叶飞扬手中拿着的一块虎符时,亦慌忙跪倒在地,而身后的众部将也纷纷下跪。叶飞扬手中所拿的虎符,就是象征着胡国帝王权力,见牌如见胡国皇帝。
这虎符只有瑞和太后手中有一块,而瑞和把它交给了黄镜。黄镜现在与哈扎特共同摄政,但是以地位而言,黄镜还比哈扎特矮了一截,所以为了提防哈扎特,瑞和便将这面虎符交与了黄镜,再由黄镜交到叶飞扬的手上。
叶飞扬径直走到帅座之前。那些黑袍大汉在叶飞扬的身边站成两排,而李崇一直站在叶飞扬的身边不说话,阴沉着脸。李崇身边的一个黑袍人比起其它的黑袍大汉来,要矮一个头,但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寒的阴气,比起其它黑袍大汉的阴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飞扬转过头来,高举虎符,对“锐骑营”的众将领们喊道:“博尔特上前听令!”
博尔特的脸色铁青。原来一直被他踩在脚下的叶飞扬等人,今天居然朝他发号施令,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碍于这面象征帝王的虎符,也不得不上前听令。
博尔特来到叶飞扬的面前,很不甘心的跪地道:“臣在!”
叶飞扬瞥了一眼下跪的博尔特,便喊道:“奉贵国太后口谕,查博尔特意图不轨,免去博尔特‘锐骑营’督统一职。”
“锐骑营”的众将领一下子就呆了,他们瞪着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博尔特彻底的傻眼了。半晌,他忽然站了起来,恶狠狠的道:“好你个雅特狗,竟敢假传太后口谕,本督统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然后,他朝“锐骑营”的部将们喊道:“兄弟们都起来,我们是胡国的勇士,怎么可以让这些雅特狗摆布呢?”
这博尔特的反应都在叶飞扬的意料之内,对于他的挑衅,叶飞扬也只是轻轻一笑。
“锐骑营”的将领们闻言,立刻回过神来,纷纷站起身,拔出了弯刀,把叶飞扬等人围了起来。门外的胡兵听到大帐内的异响,纷纷拿着武器冲了进来,局势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而叶飞扬等人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冷冷的看着博尔特等人。
这“锐骑营”里,大多数人都是博尔特的心腹,早在他接手“锐骑营”时,就在营里安插自己的心腹,把一切不识相的人全给踢了出去,所以这博尔特早把“锐骑营”看成了自己的军队。也因为他有这个资本,手里有兵权,在这个以武立国的国家里,他的地位也就高人一等,有时候他甚至连哈扎特的面子也敢驳。
叶飞扬上前一步,冷喝道:“怎么?你敢谋逆?”
博尔特不以为然的道:“谁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呢?明天本督统肯定要去面见太后,问个清楚。你们休想假传旨意,太后她是不可能这么对待我的。”说完,博尔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叶飞扬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李崇身边的那个矮个子黑袍人,然后扫视了一下“锐骑营”的那些将领们,说道:“博尔特谋逆,你们谁能拿下他的?贵国太后必有重赏!”
那些将领们互相望了一眼后,这时,从他们中间站出一个长着一张柿饼脸的高个汉子,他把弯刀朝叶飞扬一指道:“雅特狗们,休想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博尔崎可不吃这套!”这汉子是博尔特的亲弟弟,官居“锐骑营”副督统。
博尔特眼角的余光瞥了博尔崎一眼,博尔崎会意的看了博尔特一眼,然后便对那些刚冲进来的“锐骑营”胡兵们喊道:“兄弟们,跟我上前把这些雅特狗给活剐了。”
话音刚落,那些胡兵便把叶飞扬等人围了起来。
博尔崎大喝一声,便身先士卒,举刀朝叶飞扬扑去。那些胡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如狼群扑羊似的,一拥而上。但是,这些胡兵还没靠近叶飞扬的身前,只见一颗硕大的人头朝他们飞了过来,鲜血洒了他们一脸。胡兵们不由得一愣,便呆在那里了。
只见那博尔崎的脑袋已经滚到了博尔特的脚下,而博尔崎的尸体还站在那里,举着刀,刀锋离叶飞扬只有两寸,李崇手中的刀上却带着一丝血迹,鲜血顺着刀尖,慢慢的滴在地上。
李崇的双眼放着骇人的寒光,他轻轻的推了一下博尔崎的尸体,尸体便应声倒地,而叶飞扬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冷冷的看着众人。
博尔特看着地上的头颅,脸色数变。虽然博尔崎的武功并不怎么好,完全是靠博尔特的关系,才爬上“锐骑营”副督统的位置,但是不管怎么说,博尔崎是他的弟弟,对方居然丝毫没有顾忌的将他斩杀。
博尔特终于勃然大怒,扯着嗓子对他身后的众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谁杀了这帮混蛋,本督统重重有赏。”
“锐骑营”的众将士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犹豫了一下。刚才博尔崎是怎么被砍了脑袋的,他们不敢忘记,李崇只是在举手之间,就杀了一个将领,在气势上已经给“锐骑营”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半晌,有几个不怕死的胡兵壮着胆子冲了上去。其它的胡兵见有人打头阵,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只见数道黑影一闪,数个黑袍大汉拦在胡兵们的面前,而那些胡兵一下就止住了脚步。由于惯性,胡兵们与那些黑袍大汉可以说是面对着面。
那数个黑袍大汉的脸一直隐在黑色头罩中,只见这几个黑袍大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只手便把胡兵们的刀紧紧的抓在手上,另一只手犹如一把利剑,直入胡兵们的心窝。最前排的胡兵们只觉心口一阵剧痛,惨叫了几声,便什么也不知道,倒在血泊中了。
后面的胡兵眼见同伴的死状,双腿发抖,一边后退,一边结巴着道:“黑……黑夜恶魔……黑夜恶魔……”
博尔特上前一看,只见那些倒地的胡兵们,个个都被挖空了心,有的连内脏都被挖了出来,这跟昨天夜里,在东门大街上那几百个人的死状,如出一辙。
博尔特脸色一沉道:“原来,昨天夜里在东门大街杀了几百个无辜百姓,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就是你们这群雅特人!”
叶飞扬听到这话后,瘦弱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他转头看着那个矮个子黑袍人,这矮个子黑袍人却依然在那里默不作声。
博尔特阴笑道:“你们区区百多人,就想跟我‘锐骑营’对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那些胡兵一听,立即镇定了下来。即便对方再厉害,总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胡兵们刚才心里的恐慌,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们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
这时,大帐之外的胡兵们开始骚动,博尔特也是一惊。只见门外匆匆跑进一个胡兵,慌张道:“不好了!不好了!督统大人。”
博尔特怒喝道:“什么事!快说!”
那胡兵定了定神,道:“库勒带着‘皇骑营’,把我们包围了!”
博尔特一脸不信的脱口惊呼道:“什……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胡兵放慢了说话速度,道:“库勒带着‘皇骑营’,把我们全给包围了。”
博尔特双手握起了拳头,咬着牙,自语道:“难道真是那个骚货想取我性命吗?”
博尔特嘴里的骚货,当然是指胡国瑞和皇太后了。能调动“皇骑营”的人,也只有她了。
博尔特的那些部将们也开始有点慌张了,如果真是库勒带人来,那么叶飞扬绝对是有瑞和做靠山。现在敌人已成里应外合之势,更有皇命在身,如果跟着博尔特,就只有造反一条路可走,那么外面的“皇骑营”,肯定要将他们全部斩杀。
身为督统的博尔特,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不知道瑞和为什么突然向他发难,于是对众部将们喊道:“兄弟们,我们已经受够了!既然太后对我们不义,那就休怪我们不仁。兄弟们,随我把这群雅特人全杀了,再去跟库勒分个胜负,然后直接杀到皇宫,废了这个小皇帝,拥立摄政王登基!兄弟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博尔特为了让那些部将对自己忠心效力,便抛出了一个目前还很虚无的诱饵。果然,他的那些部下们各个双眼放着光,虽然现在局势对他们比较不利,但是如果他们侥幸赢了,那么胡国的历史就被他们更改了,更主要的是加官晋爵,成就不朽之业。
叶飞扬微笑着站了出来,他对“锐骑营”的人道:“我们现在给你们大家一个机会,谁能砍下博尔特的脑袋献给贵国太后,那么这‘锐骑营’的督统一职,就非他莫属!”
博尔特心里的算盘没能逃过叶飞扬的计算,叶飞扬也开出了价码,给“锐骑营”的人自己选择。在叶飞扬的心里,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上之法,也是他所认为的战争最高境界。
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既然这博尔特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那么他所带出来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但博尔特却不这么想,因为他对自己的这些部下很有信心,他为了笼络这些人,也是下了重本的。
博尔特得意的看着叶飞扬道:“你们别白费心思了,我这些兄弟可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很多年了。还有,现在就算你们有库勒的帮忙,又能怎么样?别忘了,我‘锐骑营’占了天京城一半的兵力!”说到后面,博尔特的脸色越来越沉。
叶飞扬却微笑着转过头,背对着博尔特,叹了口气道:“跟我们王爷对抗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呢?”
叶飞扬的话音这才刚落,博尔特只觉胸口一凉,数把冰冷的刀子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博尔特只觉胸口顿时麻木了,慢慢的转过头来,脑袋上的那个四方瓦楞官帽也掉了下来。
博尔特指着身后那些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部下,扭曲着脸,颤抖着道:“你……你……你们……”
其它“锐骑营”的将领也一拥而上,乱刀将博尔特砍倒在地。博尔特终于咽下了自己所种的苦果,瞪着双眼,一脸的死不瞑目。
“锐骑营”的众将领都知道在最后关头如何取舍,叶飞扬抛出的条件,比博尔特要吸引人多了,跟着博尔特就是造反,是一场赌博。与其跟胡国朝廷对抗,不如直接要了博尔特的小命,拿着他的脑袋,换取加官晋爵的机会。
“锐骑营”的众将领们互相对望了一下,然后齐齐跪地喊道:“我等愿意追随贵使,扫平一切叛逆之徒!”
在各自的利益面前,什么国仇家恨全被抛在了脑后,这也是王立文那么自信能收服他们的原因。
叶飞扬见唯一的障碍已经扫平,便高举着虎符道:“‘锐骑营’众将士听令!”
“锐骑营”的众将领连忙呼道:“在!”
“一切按照原计划,护送公主殿下出城!不得有误。”
众将领齐声应道:“是!”
矮个子黑袍人瞧都不瞧那些“锐骑营”的将领们,自顾的出了大帐。他的身后跟着百多个黑袍大汉和四大龙卫,消失在路的尽头。
叶飞扬等人,微微对着矮个子黑袍人鞠了一躬,显得很是尊敬。
“锐骑营”的人心中难免纳闷,这黑袍人到底是谁?他从进来就一言不发,走的也是那么的干脆,丝毫不把在场所有的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