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镜离开胡国死牢不久,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包围了死牢,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士兵并非胡国的胡兵,而是那原本驻扎在城外的文王军,死牢之内的狱卒惊讶万分,纷纷涌了出来,堵在大门口。

  这时,从文王军的队伍中探出一前四后五骑,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青衫,头戴方巾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脸色有点苍白,带着一种大病初愈之感,他座下的那匹黑色战马则甚是骇人,这马比一般的战马大了一倍,特别是那双血红色的双眼泛着红光。

  年轻人伸手顺了顺那黑马的鬃毛,那黑马立即会意,向前缓缓靠近,在那些狱卒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些狱卒互相对望了一眼,显得很犹豫。

  这时,从这群狱卒的后面冲上来一个人,他拔刀拦在年轻人的面前,壮着胆子喝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我胡国死牢放肆?”看来此人应该是死牢的牢头了。

  年轻人轻声咳了几声,然后他看都不看着那个牢头道:“从今天起,摄政王哈扎特和顺王哈吉一干人等全部由我来负责。”

  那牢头一呆,道:“你可有黄大人的手令?”年轻人摇了摇头。

  牢头继续道:“你可有我胡国朝廷的文书?”年轻人又摇了摇头。

  牢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你凭什么接管死牢?没有黄大人的手谕与朝廷的公文,谁也别想在这里撒野。”

  这时,从年轻人的后面上来一骑,指着牢头便破口大骂道:“你他奶奶的是不是瞎了眼了,这是雅特王朝的文王爷,是你们太后的贵宾,这次是拿着你们太后的谕旨而来,你们这群混蛋也敢拦吗?”这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此人的腰间挂着一双闪着寒光的板斧,有这脾气的不是大力又是谁呢?

  雅特文王正是王立文,王立文自从扳倒了哈扎特与哈吉之后,名声在胡国不胫而走,甚至那“黑夜恶魔”的名号也扣在他的头上,那牢头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震,他探出头望着王立文身后的几人。

  一个是矮冬瓜,腰间是两把铁锤,还有一个是书生打扮,浑身的书生气,显得很优雅,另一个是马脸大汉,但是这大汉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子寒气,显得很阴沉,就连他的脸色都带着杀机,这三人分别是尉熊与叶飞扬还有那李崇,文王军目前的骨干全部到齐了。

  王立文从怀里拿出了瑞和给他的谕旨,扔在那牢头的面前,牢头也是个识相之人,连忙赔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各位切勿见怪。”

  王立文丝毫没有理会牢头,只是淡淡的道:“哈扎特和哈吉关在何处?”

  那牢头显得一脸的为难,他左右看了一眼其它的狱卒道:“王爷,不是小的不愿意交,你所要的人,小人现在也只能交一个,还有一个你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没办法把他交出来,还请王爷见谅!”

  王立文眉头一皱,道:“此话怎么说?”

  那牢头道:“王爷,摄政王哈扎特已经是个死人了,小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让他复活,现在只有顺王哈吉还有一个女的关在死牢之内,其它人都已经被处决!”

  王立文重重的“哦”了一声,道:“哈扎特是怎么死的?”

  那牢头道:“这个小人不好说,小人只能告诉王爷,自从黄大人走了之后,摄政王爷就死了,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望王爷明查!”

  “那女的又是谁?”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只是黄大人特别交代要好好的看护那女犯。”

  王立文心下也甚是疑虑,黄镜居然这么快就对哈扎特下手了,按照道理,处决皇室宗亲都应该上报朝廷才是,黄镜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了哈扎特,目的何在呢?还有那女犯又是谁呢?黄镜杀了那么多人唯独留着她又做什么呢?还有哈吉,他为什么不一并杀了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王立文的脑海里闪过,就连他身后的李崇和叶飞扬也陷入了沉思。

  王立文翻身下马,指着那牢头道:“快快引本王去见见哈吉!”

  那牢头点头哈腰道:“小人这就为王爷引路!”说完指着身后的狱卒们喝道:“还愣这干什么?快去准备着,王爷要亲审叛贼!”那些狱卒慌忙朝死牢里奔去。

  不知道怎么的,王立文一进入牢房就浑身不自在,看着阴暗不见天日的牢房,王立文的思绪有点混乱,而且心中居然窜起一丝恨意,他想起自己在雅特的遭遇,一直被他强制压在心底的思念之情开始复燃。

  王立文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忘记心中这永远的痛,他之所以不敢去想,那是因为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去保护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她为了王立文毅然选择了死亡,王立文之所以选择王者之路,初衷完全是为了武装自己,因为一个男人有了权力才会有牙齿,才可以去咬敌人,王立文那略显苍白的脸忽然冷了下来,眼中的仇恨之火迅速燃烧。

  牢头把王立文带到一间宽敞的刑房,刑房一切问刑用具应有尽有,墙壁的一边是数个刑架,刑架之上还绑着粗重的铁链,刑架的正前方则是四个燃烧着的火盆,把阴暗的刑房照的异常的明亮,王立文这才发现,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张案台。

  刑房内弥漫着一种阴潮之气,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味,王立文最不习惯这种味道,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手帕,捂在鼻子上,然后在案台上坐了下来,叶飞扬等人立在他的身后。

  王立文看了看四周,冷冷的道:“人呢?”

  那牢头连忙朝外招了招手,喝道:“来人呀!把叛贼押上来!”

  牢头的话音才刚落,在刑房的门外响起了沉重的铁链之声。转眼,几个狱卒押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王立文的视线之内,王立文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不是哈吉又是谁呢?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与王立文在草原上相会的神气,相反的多了一种落寞,他与哈扎特不同,虽然沦为阶下之囚,手脚都被铐着,衣着依然很整齐,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拷打的迹象。

  哈吉一进门就看到了王立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如果不是王立文的忽然出现,他原本的计划或许可以实现,就算实现不了,黄镜也不可能会把他们一网打尽,在哈吉的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立文所造成的。

  王立文朝那些狱卒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有需要本王会招呼你们的!”

  说完王立文朝他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叶飞扬微笑着点点头,便跟着那些狱卒退了出去,亲自守在刑房的门口,在这胡国王立文不得不小心行事。

  哈吉冷冷的看着王立文,拖着铁链上前两步,道:“我最大的失败,就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命居然这么硬,还能活着回来。”

  王立文笑道:“哈吉,我也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只是老天爷祂不收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哈吉走到王立文的身边,忽然伸手朝那案台上重重一拍,眼中喷着火喝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王立文丝毫不动气,反而站起身来,像个老朋友似的拍了拍哈吉的肩膀道:“先不要动气嘛!现在哈扎特已死,你或许就可以不死,至于谁赢谁输,现在说的未免太早了吧?”

  王立文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他既然扳倒了哈吉,那么肯定是想置他于死地,但是现在话中的意思,显得有些暧昧,大有放哈吉一条生路的意思。

  哈吉一愣,然后便咆哮道:“王立文,我不要你在这里假慈悲,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死的吗?现在既然已经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就随你的便,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哈吉。”

  “想死还不容易吗?我随时可以成全你,但是你从此以后都要背着胡国叛贼之名,死后不能入你胡国的宗祠,永远革除皇籍,永远被人唾弃。”王立文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哈吉一眼。

  哈吉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这个,他从一个皇位的正统继承人,忽变为一个叛徒,这个罪名应该是安到那些暗杀天佑帝,夺他皇位的人身上。

  哈吉的脸色很痛苦,忽然他大喊道:“我好不甘心呀!”这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哈吉把所有的不满全部喊了出来,一个人压抑久了,当他发泄出来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王立文正是看中了哈吉的这点,只听王立文笑道:“如果你能活下去,难道还怕没机会报仇吗?你的仇人绝对不是我,至于你的仇人是谁嘛……”王立文加重了语调继续道:“那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哈吉的双眼一直盯着王立文道:“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不需要再绕圈子。”

  王立文摇了摇头,道:“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着,只有你活着,你才有机会洗脱自己的罪名,也许有一天你还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哈吉心下大骇不已,王立文已经把话说在这份上了,王立文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但是哈吉不明白的是,王立文这么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何况现在他哈吉只不过是一个阶下之囚,又有什么资格再与瑞和斗呢?亏本的生意王立文怎么可能去做?

  哈吉狐疑的看着王立文道:“你想放了我?”

  王立文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果然是顺王哈吉,不过这其中有个小问题,如果你想继续活着就必须先死,而且就是现在,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我想你也不想让我难做吧?我难做你就更难做了。”

  哈吉迷惑了,王立文又是杀,又是放,先死后放,这又是什么意思?哈吉看了看手上的镣铐,道:“不知你可否把话说明了,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如果你跟我说是为了长乐,这样的借口就不必说了,因为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王立文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之色,然后道:“话我就说到这里,等会儿你自然就会知道,至于目的嘛!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你真的是多心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不管是为了长乐还是为了我自己,我想你也不希望长乐伤心吧?”

  哈吉的双眼黯了一下。

  王立文继续道:“以你在胡国军中的声望和地位,只要活着走出死牢,难道还怕大业不可复吗?那些忠于你的将领肯定会拥护你,到时候直取天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王立文的话正好道出了哈吉心中所想,他战功卓越,是胡国军中的灵魂人物之一,只要能活着,就像王立文所说的,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哈吉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一丝松懈,但是他现在还有一个疑问,既然王立文想救他,但是怎么救?这个救的难度很大,瑞和断然不会让哈吉活着,哈吉心中也甚是担忧。

  他刚想说什么,王立文却笑道:“那么请顺王爷暂且委屈一下!”

  哈吉一呆,王立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王立文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然后他打开了刑房的门,对外面的狱卒大喊道:“来人呀!给我上刑!”

  王立文的话音刚落,门外的狱卒一下就冲了进来,把哈吉绑上了刑架,狠狠的抽打着。

  哈吉果然是条硬汉,几鞭下去已经皮开肉绽,但是他却咬着牙,王立文踱到火盆的旁边,拿起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在哈吉的面前摇晃着,王立文对哈吉使了个眼色,哈吉似乎有点明白王立文的意思,王立文是在使苦肉计。

  王立文把烙铁印在哈吉的胸口,哈吉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之声,嘴里开始大骂王立文,把王立文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片刻之间,哈吉已经满身的伤痕,鲜血夹杂着汗水一滴滴的流淌着,人也昏迷了过去。

  这正是王立文想要的,那些狱卒还想再打,却被王立文阻止了,王立文看着身边的那个牢头道:“不能让他死的那么舒畅,本王要把他烤了!”

  那牢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在牢中见惯了各种死法,但是这种火烤之刑,他也是闻所未闻。

  牢头赔笑道:“既然太后娘娘有旨,叛贼自然任王爷处置,小的们照办就是!”

  王立文瞥了一眼那牢头,冷冷的道:“把他关回牢里,用火给我烧了他。”那牢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昏迷中的哈吉就被关到了一间不大的牢房之内,在这牢房墙壁的上方却有一个通风口,死牢里的每一间牢房都有这么个通风口,只是这通风口的高度一般人是很难爬上去的,另外就算爬上去,这通风口容纳不下一个人的尺度,所以死牢中的狱卒也就高枕无忧了。

  这牢房内很快就堆满了柴火,那哈吉就被扔在角落里,在王立文的一声令下,这牢房内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冲天,王立文望着燃烧的烈火,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由于火势太猛,那些狱卒也只有撇过头去,躲避这逼人的热浪。

  就在此时,在牢房之外的文王军中,忽然闪出了身穿紫、白、青、褐四色劲服的四人,他们不是龙隐门的四大龙卫是谁?这四人迂回到那正烧着火的牢房之外,只见这四人中的一青一白两个人拉着一具尸体,那白衣人的手中还多了一把铁钩,这两人身形同时一跃,青衣人架着另一个白衣人,上了牢房的通风口。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面对这根本没有办法进人的通风口,那白衣人像折纸人一样,把那具尸体折成了一个皮球大小,最后单手一扔,很顺利的就滚进了通风口,而他自己本人则全身一缩,周身的骨骼“啪啪”作响,顺着通风口进了牢房。

  这就是江湖上相传的缩骨功,而这龙隐门的四大龙卫中,白龙卫最拿手的正是缩骨功,这缩骨功可以令全身的骨骼收缩,白龙卫就是靠这一手跃居四大龙卫之列,而这削直的高墙也无法挡住青龙卫那独步武林的轻功,在这二人的配合之下,一项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却被他们完成了。

  转眼功夫,从那通风口里又滚出了一个皮球似的人,青龙卫很快抓住了这皮球,施展轻功,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停滞了一会儿,便落在地上,他并没有休息,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到通风口,果然,在通风口之内又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在出来的同时,周身一伸展,便回复了他本来的身形,这正是白龙卫。

  白龙卫在青龙卫的帮助之下,很快就落回地上,他看着地上的那人,微笑了一下,只见他以很熟练的手法,在这人的周身穴道上点了几圈,然后输进去两道真气,只见那人很快膨胀,少时就变回了人样,这人躺在地上一直昏迷不醒,浑身的血痕,此人正是王立文要杀又要救的哈吉。

  四大龙卫互相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就拉起了哈吉向远处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牢中的王立文就好像算好时间似的,对那牢头道:“快把这火熄灭,在这大火中断难生还了,本王也算对贵国太后有个交代!”

  那牢头面带谄笑,点头哈腰的说道:“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他指挥那些手下,就像救火队似的,很快将火扑灭。

  王立文故意转过头去道:“看看尸体还在吗?”

  几个狱卒冲进了滚热的牢房之内,他们在牢房的墙边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他们只是随便看了几下便慌忙跑了出来,流着大汗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但是确定是那叛贼!”

  哈吉被送进去时已经昏迷不醒,再被这火一烧,有十个也死十个,肯定没有生还的机会,在他们的心中,从这火燃烧开始就已经判定哈吉已死,再加上刚才牢房滚热,他们更没有在那里久留的意思,这才让王立文钻了空子,如果他们仔细观察的话,也许会发现一些疑点,再上报瑞和,肯定能引起这个女人的疑心。

  王立文慢慢的回过头来,装作一脸不耐烦,对身边的尉熊和大力道:“你们两个,去把尸体拖出去处理了!”

  那些狱卒一听不是叫他们,都不由的缓了一口气,这牢房里的温度的确不是人待的,不过那大力和尉熊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大大咧咧的进去把那具焦尸给拖了出来,从此刻起,哈吉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王立文的计划滴水不漏的完成。

  王立文对那些狱卒以命令的口吻道:“去,把那个女人带到刑房来,本王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

  那些狱卒慌忙领命而去,他们对王立文可以说是更加的惧怕,王立文对付哈吉的手段,他们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叶飞扬见四下已经没有了外人,上前贴在王立文的身边轻声道:“王爷,你觉得有这必要放了他吗?”

  李崇阴沉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

  王立文却轻笑道:“我不能让瑞和太舒服了,这胡国必须要乱,而哈吉正是这乱的最大因素,只有这样,我们以后回兵胡国,面对的是一个分裂的胡国,就好对付的多了,否则面对一个统一强大的胡国,我们的把握就小得多了,这是为我们以后下点赌注。”

  叶飞扬和李崇的脸上同时释然,叶飞扬笑道:“王爷,没想到你的计划是那么的远大,这点倒是在下疏忽了。”

  王立文轻轻的拍了拍叶飞扬的肩膀道:“你不是没想到,而是你不想我以后发动征服全大陆的战争,只希望我统一雅特就好,对吗?”

  叶飞扬尴尬的一笑道:“王爷这次醒过来,对事情看得更透彻了,在下实在佩服。”

  李崇的眼中则多了一丝兴奋之色,双眼放着光,王立文看了一眼李崇道:“如果你们两个能综合一下,何愁天下不平呀!”

  叶飞扬与李崇同时默然,王立文摇了摇头道:“也许,我这次醒不过来才是好事,你们说对吗?”

  叶飞扬与李崇同时跪地道:“王爷,我等绝对不敢有这等歪念,我们这一辈子都将终身追随王爷!”

  王立文笑了笑,上前扶起了叶飞扬与李崇,道:“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亏待为我效力的人!”

  叶飞扬与李崇对望一眼,便低下了头,他们对王立文的脾气最了解不过,王立文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待敌人,他会不择手段,对于忠于他的部下,他也是厚待有加。但是,王立文几乎从来都不与部下交心,唯一的一次,恐怕就是跟叶飞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