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仁的目光全都落在那群翩翩起舞的歌妓身上,而这群歌妓似乎在勾引着王立仁似的,经常有意无意的抛着媚眼。王立仁那贪婪的双眼,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似的,随着众歌妓那迷人的妙处,四处游走。
这时,大殿之外忽然响起一个痛苦的吶喊声,道:“禀告陛下!雍州发生叛乱!”
话音刚落,只见大殿之外站着一位满身血迹的雅特士兵,令人惊讶的是,士兵的身上还插着几根箭。
士兵也顾不得周围人的惊讶,径直走到王立仁的宝座下,跪道:“陛下,雍州大变了!”
这几年来,王立仁最怕的就是听到这些话,每当有叛乱发生,王立仁的心就会提到嗓门眼上,就连睡觉都不得安稳。王立仁指着这位士兵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士兵紧咬着牙道:“末将是会州马德望总督麾下的参将。几天前,居会州以南的雍州忽然发生叛乱,雍州总督陈远公然举兵侵犯会州,目前已经将会州城团团围住,而且……而且……而且……”士兵还没说完,但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好像很害怕似的,低着头不敢看王立仁。
王立仁指着那名士兵,喝道:“快说!有什么话都给朕一一说来,否则当心你的狗命!”
士兵吓得直在地上磕头道:“末将不敢说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末将实在不敢说!”
王立仁似乎知道了士兵的顾忌,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朕会宽恕你的。”
士兵鼓起勇气道:“雍州总督陈远公然发出招讨书,说陛下不忠不孝、弒父杀兄、贪恋女色、好杀成性、不顾百姓疾苦,实在是天下有史以来第一昏君,还……”士兵看到脸色铁青的王立仁时,吓得闭上了嘴,把下面的话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这些话早已在民间流传,但是王立仁却是第一次知道,因为他身边被一群只知道阿谀奉承的人所包围,他们只知道报喜不报忧。再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们谁敢说呀!就连满朝的文武,都是装傻充愣,更何况所流传的大都是实话。
王立仁拍案而起,咆哮道:“这个大胆的陈远,朕对他可不薄呀!他可是朕身为太子的时候,一手栽培的人,他居然也敢背叛朕?真是岂有此理!”喊完后,王立仁又无可奈何的坐了回去,眼睛紧盯着那士兵继续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士兵喘了口大气,续道:“陈远已经与南方几个总督,一致拥立信王登基,并以陈远为先锋,北上进取雅特城!”
士兵说完,王立仁摇了摇头道:“这些个奴才,没想到羽翼丰满之后,第一个咬的居然是他们的主人。”随后,王立仁把目光落在杨群的身上。
杨群在武将当中也颇有声望,否则建兴皇帝也不会把他放在身边。
王立仁道:“杨爱卿,你可有什么办法应付这场祸事吗?”
杨群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他早就料到王立仁会问他。杨群出列道:“回陛下的话,德公公见多识广,一定非常有见解的!”杨群说完,得意的看着小德子。
这小德子八辈子没打过仗,哪里知道该怎么做呀!杨群分明是在为难他。杨群把这个绣球扔给了小德子,而小德子也不是笨蛋。只见小德子面带谄笑,哈着腰道:“老奴对这行军打仗可是一窍不通呀!如果……”
小德子还没说完,只听杨群道:“怎么?德公公不是对打仗很精通吗?否则又怎么对于监军这么在行呢?能监军的人不会打仗?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王立仁实在听不下去了,喝道:“都别吵了!你们平常都拿朝廷的俸禄,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都哑巴了?”说完,王立仁冷冷的看了杨群一眼,他知道杨群的心里还在记恨着侍卫总管的罢免,可是现在王立仁也拿他没办法,目前要依靠他的地方还很多。
王立仁又把求助的目光落在张老的身上,只听他微笑道:“张老,你有什么看法吗?”
张老慢慢的睁开眼睛,说道:“陛下,我们可以先听听陈远为什么谋反吧?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到底是什么让他铤而走险的呢?”
王立仁斜眼看了看站在一边浑身发抖的小德子,然后对张老笑道:“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敢背叛朕,就说明他早已经有了不臣之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叛乱,其它的事以后再说。”说完,王立仁又狠狠的瞪了小德子一眼。
明显地,王立仁与小德子都在隐瞒着什么。
张老见此,便又闭上了眼睛。王立仁在政治上的才能,根本没办法与建兴皇帝相比,建兴皇帝登基的时候,雅特王朝就已经病入膏肓,建兴皇帝苦苦支撑了二十多年,虽然没什么多大的改善,但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建树了。更为主要的是,在他当政的二十多年里,全国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叛乱,而王立仁刚一接位,就把建兴皇帝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点家底全部败光。这个速度,放眼神州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王立仁眼前的这帮大臣,有跟没有都差不多,形同虚设般,每每遇到什么问题,这帮大臣就只会搪塞。其实,这也是他们这两年来,根据王立仁的脾气所养成的习惯。
王立仁登位来得极不光彩,他做贼心虚,深怕大臣们在后面说长道短,于是他就限制百官们的言论,一旦发现身后有人造谣,他就会用以极刑。长久以后,这帮大臣就再也不敢说话了,话越少的人,就活的越久,就连张老在内,只要一天在朝堂上,就都没敢放一个屁。
其实,这叛乱要是发生在远一点的地方,王立仁也不会像今天这么着急,只要发几道圣旨,要求附近的藩镇平乱即可。但是这雍州可不比其它的藩镇,雍州紧挨着有“三围城”之称的会州,如果“三围城”是雅特城的大门,那么雍州就是“三围城”的大门。一旦会州被攻破,那么一年前雅特城被叛军攻占的情况,很有可能再度上演,到时候,叛军后面的信王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到雅特继承皇位。
陈远身后的几个州也一起叛乱,转眼间就已经包围了会州,可见这次叛乱是有预谋的,规模之大也不可小觑。王立仁现在能走的棋并不多,除了其它两州和雅特城的兵马之外,唯一能调动的,就只有他的外公南宫云的兵马了。
但是,南宫云的兵马一直被三河王朝拖着,更何况,若南宫云的兵马进入雅特,又会是一副什么光景还不知道,万一他赖着不肯走,而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该怎么办呢?外戚跟宗室一样,是最可靠且同时也是最不可靠的。
左思右想后,王立仁再看看杨群,然后大声对众人道:“杨群接旨!”
杨群一愣,然后连忙跪倒在地,高喊道:“臣接旨!”
王立仁点点头道:“朕现在封你为兵马大元帅,执掌连同会州、陵州、济州,以及骠骑营的全部兵马,并封为护国公。”
王立仁的话才说完,满朝文武都惊讶不已。这可是何等的荣耀呀!就连张老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异色。
杨群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哽咽着道:“臣……臣……臣谢主隆恩,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杨群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看他那副忠心不二的样子,叫人看了还真难分真假。
杨群自己的心里早就有这个谱,他就在等王立仁需要他的时候,再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所以才在那里推托。但是他不知道,王立仁在加封他的同时,心中已经动了杀机。
王立仁满意的微笑着道:“朕现在命你,即刻率领骠骑营的将士前去会州救援,会州安危可是关系着我雅特城之安危,希望爱卿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片期望,早传捷报!”
杨群刚准备谢恩,只听王立仁疑虑的道:“至于监军一职嘛……”
听到监军这两个字,杨群的心就滑进了深渊。
王立仁看着小德子道:“小德子,你就去一趟会州吧!朕希望你能常给朕写信。”他说到后面的语气很沉,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叫小德子常常跟他报告会州的情况。说穿了,就是监视杨群。
小德子慌忙跪在地上,激动着道:“奴才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说完,小德子的目光与杨群再次相遇,而二人的心境却各有不同,但最苦的还是杨群,他名义上虽然统领兵马,但实际上却是小德子这个监军在带兵。
监军这个职位代表的就是皇帝、就是朝廷,所以一般地方上的将领都不敢得罪。雍州总督叛乱,就是跟小德子这个太监有关,虽然王立仁不说,但是文武百官的心里可都明白。
小德子曾经以监军的身分去过雍州,当时陈远对小德子是十分的恭敬,能做的都做了,就怕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一个不爽,打他的小报告。原本一切都好,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的,让小德子看到了陈远的三夫人。这三夫人据说是雍州第一美女,就连小德子这个太监看了,都恨不得立刻长出分身来跟她亲热一番。
小德子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王立仁,而王立仁可是色中饿鬼,还没有他不敢碰的女人呢!再说,陈远是王立仁一手栽培的,他不怕陈远会怎么样,于是便采用小德子的建议,宣召陈远和他的三夫人进京面圣。
陈远不知有诈,而以为是王立仁要赏赐他什么,于是兴高采烈的进京面圣。
王立仁特地设宴为陈远洗尘,席间美女歌舞甚是华艳。酒至半酣,王立仁便提出要陈远的三夫人上前慰问。这话一出,陈远便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到殿外那些预先安排好的刀斧手时,立刻明白了一切。尽管陈远的心里胆颤心惊,但是他表面上还是很恭敬的接受了王立仁的命令,而且还是带着微笑的那一种,一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样。
陈远的窝囊令王立仁的色胆大增,终于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正应了他自己的那句话“天下女子,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它皆可”。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当时陈远那阴冷的眼神,也为陈远的叛变埋下了祸根。所以,刚才张老问陈远叛变的原因时,王立仁才不肯追究下去,小德子跟王立仁才是这一切的导火线。
就在雅特王朝的中央政府势力范围内发生大规模叛乱的时候,在那遥远的北国边疆龙翔关,也即将上演一场惊天变故。
时值冬末,龙翔关外的大草原上,早已经恢复了生机,洁白的云朵以及那如宝石般蔚蓝的天空,艳丽的花草,无不预告着春的到来,就连阵阵微风中,都带着春的气息。
守关的士兵望着那天草相连的大草原,心情也开阔了不少,只听见一个年轻的士兵舒张着双臂,高喊道:“太好了,春天要来了,这可恶的冬天终于要过去了。”
他身边一个年纪较长的老兵却嘲笑道:“兄弟,我猜你也是刚刚参军吧?”
年轻士兵点了点头,难为情的道:“大叔,你说对了!我是从定州来的新兵,请多关照!”
年长的老兵闻言,释然道:“原来如此,我们司马侯爷跟定州的义军,可以说是一家人,让你们来这龙翔关,恐怕是你们大统领的意思吧?”
年轻的士兵笑道:“对呀!对呀!我们大统领就是要我们担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只要不让胡人越过龙翔关,我们大统领就可以南下了,到时候一统北方,再渡过永丰河,我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老兵望了望龙翔关外绿茫茫的草原,说道:“你家有什么亲人吗?想他们吗?”
年轻的士兵呆了呆,道:“有呀!我们家有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几个弟弟和妹妹,当然还有我未过门的媳妇。我很想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说到后来,年轻的士兵似乎有些惆怅。
老兵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道:“小兄弟,能告诉我为什么参军吗?”
“我听我们那里负责征兵的长官说,只要当上几年兵,就有钱娶老婆了,说不定还能立下什么大功而光宗耀祖呢!”说到这里,年轻士兵的脸上洋溢着向往的神色。
老兵看到这年轻士兵,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似的,他指着关外的草原道:“你知道这里的草原为什么这么茂盛吗?”年轻的士兵摇了摇头。
“因为在这草原之下,长眠着我们数以万计的同胞,光是‘龙翔之耻’,胡人就坑杀了将近二十万的雅特士兵。你说,这里的草原能不肥沃吗?”老兵叹道。
年轻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冷气,竖起两根手指,满脸不相信的道:“二……二十万?”
“你以为参军是那么简单的事吗?战场上就是以血换血的人间地狱,难道你连‘龙翔之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兵说道。
“我们村是个偏僻的山村,这些事我们连听也没听过。”士兵回答道。
就在这时,从遥远的草原方向,隐约传来一阵异响。老兵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只听他急忙朝后面的箭楼上大喊道:“快!快!快准备!胡人来了!胡人来了!”
喊完后,老兵对年轻的士兵道:“小兄弟,胡兵来了,如果我们还能见面的话,我请你喝酒!”
老兵的话音刚落,只觉大地渐渐开始晃动起来似的,从草原的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及夹杂着剧烈的马蹄声。龙翔关内响起了紧急的号角声,士兵们匆匆忙忙的上了城楼。此刻,龙翔关上所有的箭口都搭上了箭矢,火油、巨石等一切攻敌武器都已经就位,士兵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怠慢。
只见,在天与地的尽头处,忽然涌出一大片骑兵,这些骑兵转眼间就已经到了龙翔关的城门下。奇怪的是,这些骑兵领头的并不是胡骑,而是雅特士兵的打扮。在这些雅特士兵中,居然还有身穿红甲、甚是亮眼的女兵,他们举的是雅特的龙旗,只是在雅特士兵的后面,却跟着数量更为庞大的胡骑。
这些骑兵到达城下之后,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在草原上一字排开,横列在龙翔关外,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脱离了弓箭的射程范围。
这时,只听城下一个高亢的声音喊道:“你们听着,雅特王朝文王殿下驾到,还不快打开城门迎接!”话音刚落,城下顿时响起士兵们激昂的吶喊声。
城楼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士兵们齐呼的声音:“参见侯爷!”
随着士兵们的齐呼声,那一身戎装的司马远威,已经站在城楼上。司马远威比起两年前,显得落寞了点,在他那张国字脸上,隐约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司马远威单手抓着腰间那柄白色宝剑,然后对左右的士兵们喊道:“无论是谁,只要与胡人勾结,就格杀勿论!你们听到没有!”众士兵齐声应是。
“舅舅,好久不见了。”从城下传来一个令司马远威感觉很熟悉的声音。
司马远威朝城下喊道:“是立文吗?”
城下的士兵们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人群中探出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这战马不断的打着鼻响,两只眼睛中,隐约夹杂着一丝血色,正杀气腾腾的望着城楼。
在黑色战马上的,却是一个面色苍白、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虽然显得有点大病之色,但是他那凌厉的眼神,跟他那傲视天下的神态,让人不敢小看。这人不是王立文是谁呢?
王立文望着城楼,用他那略显无力的声音道:“舅舅,近来可好?”
“你舅舅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变化,倒是你,这……”司马远威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疑惑的远望着王立文身后的胡骑。
王立文似乎看出了司马远威的顾虑,大喊道:“大军后退十里,本王跟司马将军有要事需要商量!”
在王立文的一声令下,他的文王军连同胡骑,如潮水般退了开去,只留下王立文的几员家将。
王立文抬头望着高处的司马远威道:“舅舅,我很想再聆听您的教导,希望舅舅能赏脸,出关一聚。”
司马远威一伸手,朝左右大喊道:“打开城门!”
司马远威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令胡人头疼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龙翔关城门,随着一声沉重的开门声,慢慢的朝王立文敞开。从城门里,流水般涌出一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们在城下迅速的结成一个方阵。看这速度,可以肯定他们必定是久经训练的精兵。
士兵们举着手中的长矛,迈着整齐的步伐,不断朝王立文逼近,直到距离王立文百步以外的地方时,忽然停住了脚,然后熟练的分列两边,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
只见在道路的中间,司马远威正瞇着眼朝王立文走去,王立文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翻身下马,热情地向司马远威迎去。
不过当司马远威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收住了脚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王立文身后的众家将身上,自言自语道:“真像,真是太像了!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像的人呢?”
司马远威的话没能逃过王立文的耳朵,他好奇的顺着司马远威的目光望去,只见司马远威看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王立文彻底征服的广平郡主,但是广平郡主此刻却丝毫没有发现司马远威那闪烁的目光。
王立文上前很有礼貌的拱手道:“舅舅大人在上,请受外甥一拜。”说完,王立文很恭敬的鞠了一躬。
王立文的话把司马远威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司马远威回过神来,他望向王立文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原本外甥给舅舅行礼并不奇怪,但是王立文却不同,因为他是皇子,他就算再落魄,依然有着皇子的尊严。
自从司马远威与王立文第一次见面以来,王立文还是第一次这么恭敬的向他行礼。以前王立文总是给人一种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感觉,除了已经驾崩的建兴皇帝,王立文就再也没行过什么大礼了。根据司马远威对王立文的了解,王立文从前对他就连鞠躬也没有,这正说明了,现在司马远威在王立文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不管王立文是出于什么目的。
司马远威忽然想起王立文的皇子身分,再看看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连忙跪地高喊道:“臣司马远威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马远威身后的守关士兵们见主帅都行礼了,纷纷跪地齐喊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呼喊声此起彼落,回荡在这大草原的上空。
王立文扶起司马远威,大有深意的笑道:“舅舅,请借一步说话。”
司马远威道:“王爷请!”说完,司马远威很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朝草原的方向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