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争见美女当前,被凌乱秋骂了,不由得怪叫了一声,道:“师父啊,我和小平可是你忠实的扇子,而且是你答应了要收我们为徒的。”
凌乱秋讶异地道:“我的忠实扇子?什么意思啊?”
方争挥挥手,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道:“哎呀,扇子是我们的方言,就是「粉丝」的意思,这是我们学校的流行语,就是很崇拜你的意思。”
凌乱秋心里奇怪,自己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口头禅,不过想想,现在学校的新鲜文化是最多的,也就不以为意了,道:“什么「粉丝」,我看到你们就觉得烦得要死。”
那两人一个劲儿的陪笑,倒也让凌乱秋无法再说什么,转头对梅若雨道:“对了,梅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梅若雨咬了咬下唇,看了看凌乱秋及旁边的燕依依,道:“我是来找哥哥的。”
凌乱秋喔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燕依依,道:“你哥哥就是这里的那个什么少爷是吧?”
燕依依听着方争与凌乱秋的对话,一直在掩着嘴偷笑,此时听到凌乱秋的问话,不由得螓首微侧,想了想,道:“那人好像是姓梅,但是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梅若雨又咬了咬下唇,道:“我哥哥叫梅若枫。”
就在这时候,那个胡管家跌跌撞撞地跑来了,看见了梅若雨,忙道:“小姐好,少爷有事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梅若雨嗯了一声,道:“我只是顺便经过这里,所以来看看的!”一顿,问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胡管家连忙躬身道:“他们是少爷的客人!”一顿,道:“这个落叶轩,就是少爷专门为燕小姐准备的。”
梅若雨深深地看了燕依依一眼,又扫了方争、洛平两眼,竟然转身就要走。
方争、洛平对视了一眼,又左、右各看了看,心中犹豫不决,他们本是受虹姐之托跟着梅若雨而来,但是看见泥巴大师竟然在这里,于是又不想离开了,毕竟两人的修真梦,还都得靠这位泥巴大师来圆呢。
忽然间,燕依依娇软的声音响起,道:“如果梅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请和我们一起吃晚餐吧?”
梅若雨的脚步顿了下来,似乎是在考虑,旁边的方争、洛平正愁着没办法留下来,此时听到燕依依邀约,便不知好歹地高叫道:“小姐,不如我们先吃晚饭吧,从早上开始,我们就一直走,都没停过,真是饿坏了!”
梅若雨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过来,看见燕依依正对着她微笑,一双清澈的眸子彷佛能看透她的心,心中一跳,连忙转过头去,对胡管家道:“你去准备一下饭菜吧,我们去前厅吃。”
胡管家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边的凌乱秋忽然也摸了摸肚子,道:“是啊,胡管家,我这个仆人也有些饿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准备点吃的?”
众人听见凌乱秋这么说,除了燕依依掩嘴偷笑之外,梅若雨,方争、洛平都一脸呆呆地看着胡管家,搞不懂为何凌乱秋忽然变成仆人了。
胡管家还没搞清楚状况,脑中一边想着哪来这么一个放肆的仆人,一边一本正经地道:“按道理,仆人是不可以与主人同时进食的,不过,看在你家小姐的分上,我……”
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旁边梅若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由得一阵哆嗦,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凌乱秋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一手抱住了怀中的小饕兽,一手搂住了站在一边的燕依依,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就去吧!”
胡管家见凌乱秋用手搂住燕依依,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张口结舌道:“你……你……”
梅若雨气得连连跺脚,喝道:“你还不去准备!”
胡管家吓了一跳,知道不对,不敢多问,连忙低头小跑了出去。
餐桌上的气氛十分古怪,众人都闷着头吃喝,没有人说话。
方争、洛平这两个平时话最多的人,在一开始说了几句话,没人搭腔之后,就不再敢开口了,尤其是看见美食一碟一碟地往上摆,更是闷着头吃饭,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凌乱秋也是很久没吃到东西了,从一年多前被关在石洞到现在,靠得都是几片叶子,此时看见了桌上的食物,脑中也懒得再去烦燕依依的问题了,只顾着盯着桌上的佳肴。
燕依依吃得很少,只是偶尔动动,大部分时间都嘴角含笑,看着凌乱秋如孩童般的吃相,偶尔再逗逗伏在桌上的小饕兽,倒也怡然自得。
桌上最不自在的,要算是梅若雨了,这里虽然也算是她的家,但她却浑身不是滋味,尤其是看见了清秀脱俗的燕依依时不时地轻颦浅笑,更是自卑地有些不敢抬起头来,只好闷着头吃东西。
终于,在凌乱秋等人的合力扫荡之下,桌上杯盘狼藉。凌乱秋打了一个饱嗝,撑得说不出话来,燕依依笑骂道:“亲爱的,你是饿死鬼投胎来的吗?吃成这个样子!”
凌乱秋吃得太饱,此时嘿嘿直笑,那边的方争、洛平二人吃完了,便不停地交头接耳,梅若雨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招呼人进来收拾。
忽然间,方争鬼笑了两下,道:“师父,你老人家真是厉害,我们两兄弟自认饭量够大,吃相够猛的了,没想到你比我们还厉害,果然没有拜错师父耶!”
凌乱秋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瞪了瞪他道:“谁是你们师父?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不好好听家人的话,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在外面乱跑什么?对了,我还不老,不是什么老人家。”
方争看了看洛平,哭丧着脸道:“师父,您就收了我们俩吧,我们机灵得很,保证不会给您捣乱的!”
凌乱秋使劲地摇着头,无论方争说什么就是不同意,方争一脸颓然地坐在那边不再说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洛平忽然跳了起来,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叫道:“师父,求你了!”
凌乱秋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一直不说话的洛平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连忙站起来要扶起他,又见那方争也紧跟着跳起来跪了下去,两人死赖着就是不肯起来。
凌乱秋无奈地看了看旁边的梅若雨,显然是在用目光示意她帮忙劝,而梅若雨也甚是为难,同时她的芳心中,却也希望凌乱秋能收下这两人。
凌乱秋见梅若雨的表情便知道她也帮不了自己,于是坐了下来,撇嘴道:“随你们跪不跪了,反正,我是不会收什么徒弟的。”
方争、洛平连声唤着师父,可是惜凌乱秋似乎就是铁了心不理他们,自顾自地逗着旁边的小饕兽玩。
几人便僵在这边,仆人来回走动着,将桌上的一切都收拾好了。
时间也不早了,凌乱秋似乎也厌烦了,站起身来,道:“我去找个地方休息,你们趁早回去,或者另外找一个名师去拜,都比你们跪在这边好。”
方争、洛平也是强脾气,彷佛认定了凌乱秋一般,就跪在那边不起来了。
而一直在一边漫不经心的燕依依此时盈盈站起,走到了两人身边,弯下身子,在二人耳边说了一些话,那两人顿时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一个劲儿地对着燕依依点头。
燕依依笑着,又对两人低语了两句,两人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看着他们出去,燕依依走到了凌乱秋身边。
凌乱秋见那两个活宝的表情,也知道燕依依说了些什么,没好气地道:“妳答应他们了?”
燕依依笑着点点头,凌乱秋眼睛一瞪,道:“那妳自己解决吧,我可不管妳!”
燕依依走到凌乱秋身边,摸了摸他的俊脸,笑道:“亲爱的,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们……”
刚说没两句,梅若雨忽然腾地站起来,面色娇红,道:“我出去有点事情,你们说话吧。”说完,也没等两人做出反应,便跑了出去。
望着梅若雨远去的背影,燕依依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你把人家心伤透了喔!”
凌乱秋一脸无所谓的站起身来,道:“是妳不停的刺激她的,关我什么事……”
燕依依瞪了他一下,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梅小姐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耶。”
凌乱秋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外走去,燕依依看得一呆,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凌乱秋嘿嘿一笑,道:“凉风有兮,秋月无边,我当然是去怜香惜玉了……”
燕依依跺了跺脚,娇嗔道:“你敢!”
凌乱秋故作讶然道:“刚才是哪个人要我怜香惜玉的?”一顿,喃喃自语道:“女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燕依依身形一闪,便移到了凌乱秋的身后,双手从凌乱秋的腋下穿过来,环住他,娇挺的酥胸紧贴着凌乱秋的后背,编贝玉齿轻轻的在他耳垂上啮咬,同时轻声道:“背着我,你随便怎样都可以,但是有我在面前的话,你就是不许!”
凌乱秋心中一震,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燕依依了,她这样是出于征服的心理,还是真的对自己大有情意?
就在这时,方争忽然门外闯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惊叫道:“师父,师父,不得了了,梅少爷重伤了,您快去看看啊!”
方争刚冲了进来,便看见燕依依与凌乱秋正上演限制级举动,不由惊呆的站在门口。
凌乱秋感觉到身后的燕依依如电闪般退到一边,心中暗笑依依毕竟还是女孩子,脸皮薄了些。边走到门口,拍了方争后脑一下,斥道:“看你个头,出了什么事情?”
方争忙低下脑袋,道:“对不起师父,我不知道你在和师娘……”
凌乱秋哈哈一笑,看了看燕依依,见她面色娇红,显然是刚才跟自己亲热所引起的,脑中同时想道:师娘这个称呼倒是蛮有意思的。于是他嘴上道:“少废话了,你刚才说什么梅少爷?”
方争噢了一声,连忙道:“刚才我们受师娘之命出去帮师父买两件衣服,谁知道刚出门口便撞到一个人,浑身都是血,很是可怕,我们吓死了,还以为是我们弄伤的,赶忙扶起来,后来才发现是梅家少爷。
“我们赶快把他抬了进来,小姐正好也出来遇上了,现在不敢动他,就勉强地躺在花园内的花房内,师父您快去看看吧!”
凌乱秋看了一眼燕依依,这才知道刚才燕依依其实是让他们帮自己去买两套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是太不对味了,心中不自觉地一暖。
燕依依返身将一直躺在桌上的小饕兽抱起,道:“亲爱的,我们去看看吧。”
凌乱秋一震,这才注意到燕依依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小情人”变为了“亲爱的”,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心中想着,一边脚步抬起,一边摸摸肚子道:“看看去吧,好歹白吃了人家一顿啊!”
方争一脸欣喜,之前他还真怕自己这个古怪的师父见死不救,此时赶忙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
凌乱秋与燕依依紧跟在后,路还是刚才进来的路,不一会儿,几个人便到了之前凌乱秋赞叹不已的大花圃边,此时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下来,但是院内的照明十分明亮,点点血迹洒在青石路上面,十分触目惊心。
方争脚步一顿,似乎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而凌乱秋心中却是一动,盯着花圃中的花仔细观察着,心中不由得疑团阵阵。
忽然听见身边的燕依依喊道:“梅小姐?你哥怎么样了?”
凌乱秋循着说话声音的方向,往东边的一个走廊看去,只见梅若雨正一脸愁容地走了过来,此时似乎刚从沉思中惊醒,啊了一声,抬头看见了这边的三个人,于是急步走来,道:“我不知道,他一直昏迷着,身上的伤也很重!”
凌乱秋顺口道:“带我们去看看吧,依依懂得医术的。”
梅若雨急忙拜下,道:“请燕小姐救救我哥。”
燕依依讶异地看了凌乱秋一眼,扶起了梅若雨,道:“带我们去看看!”
梅若雨急匆匆地带着燕依依走在前头,凌乱秋则和方争两个人落在后面,方争知道此时是非常时刻,不敢多话。
然而,此刻凌乱秋的脑中,却在转着好几个念头。
刚才自己说依依懂医术纯粹是一种感觉,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真得懂。
但是心念一转又想到,这梅家是仰华城的大富之家,那为什么自己以前在仰华从未听说过呢?
看着四面崭新的墙壁,应该是栋新房。而这花圃里面的花也很奇怪,刚才仔细看了一下,好几株花都是名品,自己虽然没看过,但是都从妈妈的口中大略听说过。
比如那株叶火花,上部的叶面一半浓绿青翠,一半却鲜红似血,是株极品叶火花,但是此花根本无法在这个花园里面生长出来,只有到花开了一次之后,才能从特定的环境中移植出来,属于极为稀有的品种。
如果是梅龙岩个人的喜好,应该会知道此花的珍贵,又怎么会如此随便地将其丢在群花之中?
而种植此花也十分辛苦,又怎么会有人冒着大风险将花移来?又让它得以存活?
凌乱秋忽然感觉到,这个仰华富商似乎并不单纯,正在沉思着,忽然间前面的燕依依回头吩咐道:“方争,你去帮我端一盆热水来。”
方争应声,转身掉头就奔了出去,凌乱秋抬头一看,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小房间。
只见房内布置十分简陋,显然只是因为距离近才把梅若枫送进来的,旁边几个仆人正不安地站着,而依依已经坐在了床沿,双手搭在了一个青年的手上,梅若雨则站在边上,面色焦急地看着。
燕依依面色凝重,过了好一会儿,面色微缓,纤纤玉手在梅若枫胸口处一拍,梅若枫宛如木偶般地跳了起来,上身笔直地挺在那边。
凌乱秋对医术是一窍不通,此时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但见梅若枫忽然跳起来,却也吓了一跳,燕依依回头对着他道:“你帮我把他的上衣解开。”
凌乱秋点点头,走到了床边,只见梅若枫双眸紧闭,面孔英俊,但却脸色惨白,上身的衣衫全是血迹,床上也被弄得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帮梅若枫解开衣服,露出了健美的上身,但让人触目惊心的,却是白净的胸前双乳下方,各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红点,点点的血迹似乎正从中渗了出来。
燕依依清脆的声音传来,道:“他胸下是否有两个牙齿印?”
凌乱秋一惊,再仔细看了一下那几个红点,倒真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两边各咬一下,连忙应声道:“应该不错,一边各两个红点,看上去的确像是被咬的。”
说完话后,屋内出奇的安静,凌乱秋讶异地回头一看,只见燕依依面色凝重地站在一边,而梅若雨则呆呆的看着燕依依。
大概是受不了屋内的沉默了,梅若雨急道:“燕小姐,我哥他怎么样了?”
燕依依摇头不语,凌乱秋知道可能是有些麻烦了,于是将梅若枫的衣服披好,扶着他躺了下去,转身走到了燕依依身边,问道:“那个齿印是什么?”
燕依依摇摇头,道:“我没把握确定,不过应该不会错了。”
梅若雨微带哭腔地道:“燕小姐,我哥到底还有没有救?”说着,泪珠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燕依依连忙安抚她道:“妳放心吧,肯定是有救的,我只是在考虑一些其它的事情而已。”她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给凌乱秋。
凌乱秋知道燕依依是要自己帮着一起安慰她,看见梅若雨哭得宛如梨花带雨,一副娇俏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道:“梅小姐妳放心吧,有依依在,妳哥肯定没事。”
谁知凌乱秋这话一出,梅若雨却是哭得越发不可收拾,燕依依轻轻地搂过梅若雨,在她耳边低语着,应该是在安慰着她。
凌乱秋呼出了一口气,女人还真是不好懂,早知道,自己还是不开口的好,他看了看房内,忽然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道:“洛平人呢?他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