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如风虽然解说得很详细,但珍珍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世上有这样的奇事,她目瞪口呆地站着,像是在回味着这番话。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龙如风继续道:“我先回去,你在这边把事情办完以后,再过去找我怎么样?”
珍珍点点头,答道:“师父,你先走吧,这剩余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当龙如风走到门口时,珍珍又叫道:“师父,我刚刚说的事情,你要好好的考虑一下,等一下我过去,你给我一个答复,好吗?”说着还合着手掌,对着他拱了一拱。
龙如风对她笑了笑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事情已经结束,龙如风再也不怕那些国安局的人布下什么眼线,离开现场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陈心星的住所。
一直为事情忧虑的陈心星开门见到龙如风后,憔悴的脸色才显出了一丝红润之色,勉强向着他绽开了一个笑容。
龙如风看她如同一朵雷雨过后雕谢的娇花,显得那么黯然神伤,与当初相遇时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不由得感慨的摇摇头,跟随着她走入房里。
陈心星看到龙如风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迅速地走到柜子旁,倒了一杯水给他,等他喝完水,才问道:“资料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龙如风这几天饭也没有吃一口,在与上师斗法时又费了极大的灵力,身体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
在喝下热开水后,他整个人舒服多了,说话也明朗了起来:“已经把那帮人抓住了,现在正在忙着审讯,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虽然知道龙如风这次来是有好消息,但听到他说了出来后,陈心星才敢把心头那股闷了好久的闷气大大的呼出来,如释重负。
她轻快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总算有了着落,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砰的一下,重重地躺到床上,像是担着几百斤的重担一下子放了下去,煞白的脸颊显出了微微的桃红色。
接着,她一边伸懒腰,一边自言自语道:“前天珍珍过来传了你的话,我就一直担心到现在,又不敢打电话给你。”
龙如风轻笑道:“我都叫你不要那么担心了,看你还操心成这个样子,如果再过几天还寻找不到的话,我看你就要进医院了。”
陈心星嫣然一笑,娇柔道:“说的是啊,如果再过几天还寻找不到,那我真的要崩溃了。”说着,咯咯地笑起来。
龙如风被她的娇柔女儿态,逗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会儿才问道:“这件事情完了以后,你什么时候回去?”
陈心星秀眸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天花板,答道:“如果事情顺利结束,我打算这几天就回去。我只向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本来以为两、三天就够的,可是没有想到,来这里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世事难料!”
龙如风说道:“这几天我可能也要到你们那里去办点事情,上次由于太想家了,所以没有把事情搞清楚,这次要过去那边把事情办好。”
陈心星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呀?”
龙如风轻轻一笑道:“是一件小事,但是不搞清楚,心里怎么样也不会舒服,所以想过去那边问个明白。”
陈心星突然翻一个转身,面对着龙如风,喜悦道:“如果你要过去的话,我们一起走吧!到时候在路上也有个伴,你认为怎么样?”
龙如风点点头道:“如果时间差不多的话,我们就一起走。”
陈心星也随着点头道:“就这么说定了。”
龙如风对她笑了笑,算是答应她的话,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可能再过不久,他们就会过来把事情跟你说明白的。”说完就向她告辞,回到酒店。
在酒店里,龙如风一直在沉思着上师那件血炼的法宝。
对于血炼法宝,在玉简上都有粗略地提过这方面的知识,血炼是一种很歹毒的法宝,大部分都可以说是灭绝人性。
像上师所炼的那件,可能是把生人的灵魂直接封印在里面,再利用自己的鲜血培养,使灵魂永远为自己所用,而灵魂也就永远不得翻身。
而这一类的法宝一旦炼成,就会与炼宝者血脉相连,宝在人在,宝亡人亡。
还有一点就是修炼的方法,上师所修炼的方法,与自己的修炼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自己的灵力是用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就是日月之精华为基础来修炼。
而上师所得的灵力,则是借着神像为媒体,吸收一种像是灵魂的阴柔灵力。所以他的身上,才会散发出与鬼七兄弟力量极为相似的气息。
听鬼七兄弟说,因为他们是鬼魂,所以才能修炼成这种力量,而上师明明是人,为什么也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叫人百思不解。
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与冥界相连,竟然可以借用冥界的力量。
这个问题,整整在龙如风的脑海中盘转了几个小时,最后他才不得不放弃再想这个问题,因为整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他自言自语地道:“看来,自己对法的认识太肤浅了,有机会一定要向别人请教一番。”
上师的魂魄一飞出窗外,就往南去,几个时辰后,来到了一间大殿,向着坐在大殿里的老人,凄惨地喊道:“师祖救命……师祖救命呀!”
老人面如僵尸般惨白无色,额头上有一个三字形的深深皱纹,双眼则与上师一样空洞无情。
他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衣,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躯。
有一个高达三米,与上师一样的雕像耸立在老人的背后。
虽然没有看到老人的脸上有任何抽动,甚至连嘴唇也不动一下,但却发出了一个犹如钢铁摩擦般的响声。
只听见他说道:“难道,你忘记了我曾经向你们说过,在作法之前,一定要先打听对方有没有同道中人。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根本就是活该。”
上师的魂魄随风若聚若散,寒蝉凄切,满目凄凉地道:“师祖,我一向都是按照你老人家所说的去做。这次我也打听过了,那个洋鬼子没有同道中人,这个人是半途插手进来的。”
“我都已经向对方报出我们黑巫教之名,但他根本不当一回事,还毁了弟子的肉身。要不是弟子用你所传的聚魂大法,现在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只求你老人家为弟子做主。”说到最后,声如滴血杜鹃般悲切。
上师的一番话果然有效,马上就引起了老人动容,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门派的吗?”
上师摇头答道:“不知,当时我用法宝九幽骷髅向他攻击……”上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向老人说了一遍。
老人纯白的煞眉猛然一伸,使他那如木雕般的表情,微微地显出了丝丝的生机,愤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高人,竟然不把我黑巫教放在眼里。哈啦,你现在先进入我的八转瓶里静修,我叫你师兄帮你找一个炉鼎,为你开坛做法,使你与炉鼎结为一体,成为阴阳鬼人,然后,再传你本教两大法之一的阴神大法。”
“但是,我必须要先跟你说明││这阴神大法只有阴阳鬼人才能修炼,而且在一万个阴阳鬼人之中,可能才有一个人炼得成,一旦失败,就会魂飞魄散。如果你炼成这阴神大法,就会跳出五行,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拿你没有办法。”
“这套大法是本教第三代的鬼才,阴罗神王所创出来的。可惜的是,自从创了这套大法以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修炼成功。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够炼成。如果你修炼得成的话,那么你想找哪个人报仇都行。”
哈啦一听一万个阴阳鬼人中才有一个人能成功,如果炼不成功的话,就会魂飞魄散,因此神情十分犹豫不决。
老人喝道:“怎么,你还不愿意吗?”他的眸子射出如烈火般的光芒紧盯着哈啦,如同要把他的魂魄烧掉一样。
哈啦浑身颤抖了一下,魂魄如同被风吹散一样往四处散开,但是很快地又迅速的集聚回人形。
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忙道:“弟子愿意!弟子愿意!”说着,他的魂魄化为一道黑气,钻进老人面前的一个黑得发亮的瓶子。
老人看着哈啦钻进瓶子,嘿嘿地阴笑了起来。
他对着盘坐在身旁,长得与哈啦差不多容貌的男子,吩咐道:“哈都,你去帮你师弟寻找一个炉鼎,要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
哈都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对着老人躬身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是。”说完,他如同机器般地往外面走去。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把正在静修的龙如风吵醒过来。
龙如风极不情愿地把正在修炼的元婴收回来,同时心神如潮水般地往外延伸过去,发现敲门的人是珍珍后,他伸手发出了一道灵力把门吸开,让她进来。
对着龙如风盘坐在床上动都不动,而门自动打开的情况,珍珍没有丝毫的奇怪,找了张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说道:“师父,我刚刚是不是打扰了你的修炼?”
龙如风似睡非睡地睁开双眼,对着她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事,你这次来,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有什么结果了?”
珍珍点点头道:“经过一番审问,终于把那些资料拿了回来,现在剩余的,就是追拿那些脱逃的犯人。”
龙如风道:“这么说来,事情已经完成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明天我就起程。”
珍珍望着龙如风,问道:“师父,关于我要跟你一起去修炼的事情,不知你考虑得怎么样?”
这是一件令龙如风无比头痛的事情,不答应怕她伤心,答应了,一个男人在外面跑,带着一个女孩子,也确实不方便,他一下子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珍珍看到龙如风一直没有回答她的话,着急问道:“师父,到底怎么样嘛?”
龙如风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子吧,你留个地址给我,一年后我去找你,到时我们再决定一起走还是要做什么,你看这样如何?”
珍珍闻言情绪低落,喃喃道:“师父,真的不行吗?”
龙如风轻笑道:“不要这样子,我们一年后就会相见。”
珍珍樱嘴嘟得长长的,撒娇道:“师父,我只是……唉,人家不说了。”
龙如风微笑道:“看你真的像个小孩一样。”
珍珍道:“我把师父当成亲人,所以才会这样子嘛!”
龙如风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那五行法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现在可以提出来问,要不然等我走了,你可是要等到一年后才有这个机会了。”
珍珍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所以迅速地说道:“五行法我基本上都懂,只是那两道真言,我怎么练都没有用,不知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龙如风吩咐道:“那你把绿八卦拿出来,做一遍给我看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
珍珍拿出绿八卦,规规矩矩地按着他所教的方法,从头到尾的做一遍。
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正确无比,但龙如风还是迅速地发现问题所在,那就是││法宝的应用,是要法、言、意三者合而为一,才能发挥作用。
但是,珍珍所做的,只是法印与真言上的配合,根本没有与意会合。
龙如风解释道:“珍珍,这些东西,你要能悟到意之所在,才会有效的。我现在把真言与手印不用法器做一次给你看,注意了!”他说着,两手高举过头,紧扣如花蕾,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喝道:“兵!”
面对着他的手印所产生的气势,珍珍的身体剧震了一下。
龙如风问道:“你刚刚有什么感觉?”
珍珍像是还在回味着刚刚的一切,过了半晌才收回心神,回答道:“我突然感到你变成了崇山峻岭,如同一座大山,谁也不能够动摇你分毫。”
龙如风点点头道:“这就是不动手印与『兵』字真言的结合,其实我跟你所说的,只是九字真言中的第一道真言与第二道真言,其他的真言我也还不能理解。”
“真言与手印,能使我们跟宇宙中的灵气沟通,就像电话中的电话线,把它们紧紧地连接在一起。而这其中的奥秘在于意之中,所以说这些,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
珍珍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龙如风也不要求她一下子懂这些,只要她能慢慢的领会就行。
他说道:“你回去以后,好好领悟一下,日子久了,就能悟出其中的奥妙。”
电视突然传来新闻道:“各位观众,昨天发生车祸的飞龙集团董事长陈通顺先生,经过本市人民医院二十四小时的抢救,已经渡过危险期。”
新闻接着介绍陈通顺名下的飞龙集团在北海市的地位,以及在国际上的一些影响。
陈通顺三个字一钻进龙如风的耳朵,如同带电般的使他全身不由得一震。
他急忙问道:“珍珍,你知道这位陈通顺是什么人吗?”
珍珍飞快地答道:“他是一位带有神奇色彩的人。四十年前,他原本只是开着一家小公司,但是没有过多久。”
他的公司开发了一种新药『碧罗丹』。
“短短的几年时间,那家小公司变成了如今包含房地产、制药、服饰多个领域的综合集团。”
龙如风愕然问道:“这『碧罗丹』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珍珍答道:“这可是现代女人必备之物,『碧罗丹』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神奇,除了能治几种病外,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使女人驻颜美容。当时『碧罗丹』一推出来,给整个医药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飞龙集团就是借着这个形势,打入国际市场的。”
龙如风突然沉默起来,经过珍珍的解释,使他深深的肯定,这个陈通顺就是他早年的同学。
因为“碧罗丹”,就是四十年前陈妮送给陈通顺服用的,只是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研究出来卖。
龙如风暗忖:“难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原来,他的公司早就改成了飞龙集团。”
龙如风想到这里,心里一下子犹如翻起滔天巨浪,惊喜欲狂地问道:“珍珍,你知道这飞龙集团的董事长,是什么地方的人吗?”
珍珍奇怪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浮躁,心中虽然充满了疑问,但还是如实地答道:“他是中锦市的。”
经过珍珍再一次的证实,龙如风更加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就是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
原本以为他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发展,没有想到,他是把生意做大了。
他不由得责骂自己,一开始时为什么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因为陈通顺年轻时,不就是一心一意地想在商场大展鸿图吗?如今有这样的成就,也是极为正常的。
有了老朋友的消息,龙如风恨不得马上插上一双翅膀飞到他的身边,陈述这些年来的经历。
此时,多年前与陈通顺的经历,正犹如电影重播一般地显现在心头。
龙如风笑颜逐开地暗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珍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师父,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认识他?”
“其实,我这次来这里,要找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他。等一下,我就去人民医院看他。”龙如风笑道:“珍珍,我可能没有那么快就要走,我要见过他之后,才决定要去什么地方。”
珍珍听到龙如风不走,比听到什么都高兴,因为,本来已经毫无希望跟着他一起修炼,但是现在多出这一件事情,说不定能令他改变主意,高兴道:“好呀!这样子我又可以跟师父多相处一段时间,只是,师父你这个样子,想去人民医院看陈通顺,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得到他。”
“你要知道,他现在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看到的。你要想个办法才好……”
珍珍的一番话,提醒了龙如风。
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现在的陈通顺已经与以前不同,不由得苦笑,暗嘲自己做事太冲动,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来得细心,要是自己现在这样子去看陈通顺,别说见,可能连闻也闻不到。
龙如风问道:“珍珍妳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使我见到他。”
珍珍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如果真的要见他的话,到时只有我带你去。到了那边,用我的身分与证件,只要跟他们说有些事情要陈通顺协助调查,见他一面应该不是问题。只是……”
龙如风看她犹豫的样子,愕然问道:“只是什么?”
珍珍说道:“只是进去后,如果陈通顺不是你的朋友,那就麻烦了。要知道,国家现在对他们这样的企业家特别照顾,到时他反过来告我滥用职权,那就麻烦了。当然,如果他是你的朋友,那就绝对什么事情都没有。”
龙如风还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听完后说道:“我还是自己去吧,万一害了你,反而不好。”
珍珍急着回道:“没事的,师父,如果这点事情我都不能帮你做到,我怎么能当你的弟子。再说,从师父你刚刚所说的看来,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这样子吧,等下我们吃完晚饭,我就跟你去,怎么样?”
龙如风点头道:“那好吧,吃完饭后,我们就去。”
晚饭过后,两人坐着车来到了人民医院。
珍珍极为老练地走到前台,把身上的证件拿给前台的谘询员看了一下,很快的便问到了陈通顺所在的住所。
眼看着珍珍没有两、三下就问出陈通顺的地址,龙如风苦笑着摇头暗想:“如果自己来的话,可能最少也要摸索半个钟头,才能寻找到他的住处。”
在珍珍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了几条走廊,来到了一间极为幽静的病房。
几个身材魁梧的彪汉守着门口,看到他们两人走了过去,如临大敌般地上前拦住他们两个。
其中一个皮肤漆黑,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头头,他来到两人的面前说道:“这里是私人病房,请留步。”那如塔般的身躯,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珍珍道:“我们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那男子说道:“你们可是记者?我们这里不接受采访。”
珍珍从身上拿出了她的工作证,递给他道:“我们有件事情,需要陈通顺先生证实一下,请各位合作。”
男子接过证件看了一下,对着珍珍扫视一番,说道:“那你请等一下,我进去问一下董事长。”说着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进入病房。
他刚走,其余的人双手负背,上前几步,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他们两人。
转眼间,男子从病房走出来,说道:“真对不起,董事长刚刚睡着了,请你们明天再来。”
珍珍娇叱道:“不行,我们现在就要见陈董事长。”
面对着珍珍的叱喝,几个人如铁塔般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理都不理她,只是用那强硬的身躯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珍珍再次喝道:“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说着,俏目闪烁出一道光芒射向他们,几个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龙如风与珍珍两人看准机会,如同泥鳅般急速地从众人的身缝中挤了进去。
一个黄干黑瘦的老人躺在床上,可能是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悠悠地睁开那双无神的眼睛,凝望着他们,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有什么事吗?”
看到他那被岁月与病魔摧残的惨白面容,龙如风还是能从他那高高的鹰鼻,粗粗的国字脸庞中看出,他就是自己离别多年的好朋友--陈通顺。
他心里一酸,百念丛生,泪水如潮水般的直流,飞快地跑到他的床前,语气显得有点颤抖地道:“阿顺,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如风呀!”
所有的友情,一下子化为几句话,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
“如风……”陈通顺微微地说出这句话后,浑身微抖,本来无神的眸子闪烁出了一道异采,接着现出了迷茫愕然的神情,直望着龙如风。
虽然陈通顺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龙如风还是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下面的意思,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常人是比较难接受的,还好当年陈通顺知道自己学道的一些事情,现在解释起来,他也会比较容易接受。
龙如风说道:“你还记得四十三年前,你在刘再生家里跟我说:『我要是能娶到陈芳,就是短命十年也愿意!』这句话吗?”
一句话,把陈通顺的迷惑都清除掉了。
他伸出削瘦的手,紧紧地抓住龙如风的手掌,激动得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地哭起来,千言万语都化成了哭声。
虽然陈通顺拼命地想爬起来,但偏偏身体过于虚弱,做了一番努力,还是没有办法坐起来。
龙如风迅速地扶住他,说道:“你身体不好,躺着就行。”说着按住他的手腕,一道灵力如同电蛇般地往他的体内钻了进去,迅速地把他体内那些枯萎而乱七八糟的经脉一一的修补好。
当龙如风收回灵力时,陈通顺也如同换了一个人般,迅速地坐了起来。
只见他整个人与刚刚相比,简直犹如天壤之别,仿佛枯木逢春,精神焕发。他声如洪钟地道:“太神奇了,这……”说着,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着坐在面前的龙如风。
龙如风笑道:“这只是一些雕虫小技。”
陈通顺感慨道:“我以为这次要去地府了,没有想到遇到了你,看来我真的是命不该绝。”他接着又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仙了,可以算出我这次有难,所以特地回来救我?”
龙如风轻笑道:“还远着呢,只是有点成就而已。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陈通顺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好,你看到这些难道还不明白,我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龙如风道:“那嫂子呢?”
陈通顺昂首沉默一会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嫂子十年前跟着我那儿子、儿媳妇,在一次出国旅游途中,遇到了空难,只留下了三个孙子。”说完,他的眼眶忍不住充满盈盈的泪水。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这丧妻之痛,竟使得这铁一般的汉子,轻易地掉下了眼泪来。
龙如风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说道:“阿顺,看开些。人生在世,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
陈通顺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我,这些年来,我早就看开了。要不是有三个孙子在这里,我早就跟随他们而去了。”
他随即神色黯然地道:“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三兄弟,长大以后竟然会兵戎相见。为了公司的继承问题,三人已经在公司结党聚群。想不到,古代皇帝儿子们为了皇位而互相残杀的游戏,如今竟在我的面前上演。我真的不知道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情,会有如此报应。”
龙如风听见多年老友,到了晚年,居然还发生这种事情,不由得气得提起右手对着一边桌子拍下。
只听见“蓬”的一声,整张桌子应声而倒,就像推骨牌一样,碎木纷纷落下。
陈通顺与珍珍两人被这突然的一下,都吓了一大跳。
而门外的那些保镖,闻声更是慌张的跑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如同遇到杀手般地死命盯着龙如风两人。
然而当他们同时看到陈通顺,转眼间从半死不活变成现在的生龙活虎,不禁都感到无比的惊讶。
陈通顺挥挥手吩咐道:“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什么人也不能让他进来。”
保镖闻言,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
看到老朋友为了自己的事情如此大发脾气,陈通顺感动得话也说不出来,回想着两个人读书时的种种情景,他紧紧地抓住龙如风的双臂,哽咽道:“阿风……”
良久之后,陈通顺才继续道:“外面那些人看我风光无比,但是我自己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现在只希望从他们三个人中,能找出一个可以继承飞龙集团的人,不要让我半辈子的心血,白白的浪费掉。如果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能力继承我的事业,那我只好像国外的一些公司,请职业的管理员,然后把公司所得的营利,拿来办一个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