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咭咭……,很好,很好……”
一个尖锐,犹如玻璃割着地面所响出来的叫声,忽远忽近地在峡谷的四周回荡着,而久久不下。
“前辈,恭喜你啊,有了这些人,你就大功告成了。”
“这次成功,你小子也功不可没,你放心,只有一切搞定了,有你好处的。”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大家惊慌地四处遥望,峡谷的四周,除了一块块陡峭的悬崖外,根本连只蚂蚁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
天梅寿春昂首,大声地喝道:“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天梅三客就不客气了。”
可是峡谷里面除了刚刚那句话的回音,根本没有一个人回答。大家都愕然地遥望着四处,想寻找出刚刚说话之人。
别人不知说话之人是谁,龙如风可是一清二楚,这两个人的声音,这辈子你想叫他忘记,他也绝对不会忘不了。
就在两人对话间,他如闪电般纵跃到方英子身边,抱起她,同时转头对着帅莲莲道:“快走!”
龙如风惊慌的动作,根本没有引起别人跟随,大家只是惊讶地看着他,脚如同生了根一样,都一致站着不动。
众人都纳闷,龙如风刚刚还如此镇定而对天一门的人,现在为什么会被这几个声音吓成这个样子?
只有帅莲莲看到他如此慌张,知道事情绝对不寻常,便跟着他走。
龙如风人还没有到达峡谷入口,两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在他的面前轰下,阻止他的去路。
沙石、枯叶随之四处飞溅,满天飞舞,灰尘弥漫四处,所有人都在惊骇的看着,吓得连射到身上的那些沙石、枯叶都忘记避开。
听起来特别刺耳的咭咭笑声,自峡谷口中从远而近地传来,灰尘落定后,大家才看清楚笑声之人。
那根本不能算是个人,长得金鲤眼,朝天鼻,双颊鼓鼓,身躯如猴,而他身后的倒长得有点像人样,只是阴沉了点。
怪人扫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龙如风的身上,阴沉道:“没有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真是山不转路转。”
龙如风慢慢地往后退,等退到人群前才停下来。
他心里清楚得很,当日地妖被幻猴夺去玄煞婴,就是他穿针引线,今日相遇,他不把自己凌迟成碎尸万段,怎么能解他心头之恨。
看清形,最近那些被吸干精气的人,都是地妖的杰作,还有言琪等人的下场,他现在想都不敢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地妖像是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目光,看着一直后退的龙如风,嘿嘿地笑着:“怎么看见老朋友,也不打一声招呼,就急着要走?”
龙如风道:“地妖前辈,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地妖皮笑肉不笑道:“还不错,只是很想念你吧。”
龙如风道:“谢谢前辈的关心。”边说边用神识呼唤一直沉睡的幻灵,可惜仿佛沉入泥海般,幻灵一点反应没有。
地妖嘿嘿道:“不用谢,等一下我们好好聚聚。”
看着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方英子,龙如风把她放下去,小声道:“等一下有机会,你就逃,记住,有多远逃多远!”
方英子喃道:“那你呢?”
龙如风苦笑一声,道:“你不要管我怎么样,反正记住我的话就行。”说着环视一下四处,寻找有什么出口可以逃走,但除了入口外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无法走。
众人开始看到龙如风如此恐惧,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出现,但他们看到地妖除了模样怪一些外,身上所散发的灵力,最多也只到化婴期修为,而站在后面的那个年轻人,最多也是达到化婴期,都不禁嘲笑龙如风大惊小怪。
更有些人认为,龙如风是利用那个怪物制造紧张气氛,请大家离开这里,他们好从中寻宝。
龙如风本想结合众人的力量跟地妖力拼一下,这样还有可能活命的机会,但他把地妖的真实身份说给众人听时,根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他感叹摇摇头,暗忖:“既然你们一心找死,那我也没有办法。”
地妖不知有什么用意,缓缓地从身上拿出霞光万道的玄天七宝,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玄天七宝!”不知死谁喊了一声。
玄天七宝四个字如同导火线般,修真者都沸动起来,就连帅莲莲也不例外,只有龙如风冷静地观看者,默默寻找机会掏出去。
“啊!”
“哇!”
“什么?!”
“广成子!”
整个局面仿佛火热的油锅突然渗进一些水般,噼噼啪啪,众人纷纷狂热地叫喊着,都死死地盯着拿着玄天七宝的地妖。
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人,龙如风也不理会他们,拉了拉旁边帅莲莲,让她从迷惑中清醒过来,道:“不要去想这些东西了,那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东西。”
帅莲莲看了龙如风一眼,问道:“你认识他,那些东西,真的是广成子的玄天七宝吗?”
龙如风点点头道:“是倒是,但我劝你最好打消动这些宝物的念头,做好逃走的准备。”
“逃走!”帅莲莲惊讶道:“不会吧,这个怪物的修为,最多也超不过化婴期,你为什么如此怕他?”
“化婴期?”龙如风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他是活了三千多年的老怪物,我看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可能动他一根寒毛!”
接着指了指那些狂热的修真者,道:“你看看这些人现在脑中想着些什么,等一下不死,我头给你当足球踢,总之,一会儿我拖住他,你抱方英子逃走。”
看着帅莲莲一脸的疑惑,龙如风叹了口气道:“如果这次我有命出去的话,我一定把他的来历说给你听。”
帅莲莲见龙如风神色如此凝重,倒不敢怀疑他的话。
自从进入峡谷后,一直冷眼旁观的南邪阴王,从地妖身后走到地妖身旁,道:“前辈,大事要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地妖点点头道:“等一下第一个就拿龙小子来开刀,要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到恨字,那是咬牙恨齿。
南邪阴王附和道:“前辈说得对。”
天梅三客不愧为修道超过百年的修真者,听到两人的谈话后,加上龙如风对两人的畏惧,马上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想象中得那么简单。
“大家还不快醒来,迟了就性命难保了。”
这一喝,天梅寿春可是用了天一门的震天雷玄功,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都犹如响了一个雷鸣般,瞬间清醒过来。
众人都一致地往天梅寿春望去。
天梅寿春道:“这两个人可能就是最近危害人们的妖物,大家小心。”
再这个关键时刻,他也没有顾虑当初如何冤枉龙如风,现在说出这番话,等于是搬起势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一听到天梅寿春的话,也不管他这句话的可信度是多少。其实每个人都想有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样的话,他们才有机会和接口夺取那些法宝。
众人纷纷拿起法宝,射向地妖与南邪阴王。
面对着满天飞舞的法宝,犹如狂风暴雨往自己身上砸来,地妖脸上毫无惧色,阴沉沉地笑着。
这种情况也是龙如风最想看到的一面,虽然这些法宝不能打伤地妖,但最少能牵制住他,这样他就好趁机逃走。
龙如风往帅莲莲使一个眼色,往后一迈抱住方英子,整个人如闪电般想要从地妖的一旁穿过去。
轰——一个大火从地妖的手中发出,阻止龙如风的去路。
龙如风想不到地妖这个时候还能施法对付自己,惊骇地退了几步,转头一看,地妖四处仿佛有墙壁般,所有的法宝,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他的三尺之内。
地妖哼道:“就凭你们这些破铜乱铁,也想伤我?简直是在做梦!”说着,身体发出一股炎红之光往外散去,所到之处,法宝纷纷掉落在地下。
众人这时才看到地妖恐怖的一面,才明白龙如风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根本就不想做任何抵抗,只想逃跑。
众人纷纷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听龙如风的话,如果听龙如风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如今为时已晚。
就在众人愣怔之时,地妖整个人动都没有动一下,像火箭炮一样的冲天而去,停留在半空中,用一种野兽看着流无垂死挣扎的表情,观望着底下的众人,大笑道:“今天你们为玄天七宝而来,为了让你们死而无憾,就让你们看看玄天七宝中八巧玲珑塔的厉害!”
说着,双手结、开、交叉……不停地变化着,最后结出“玲珑手印”,而他身上的八巧玲珑塔,也在结手印时慢慢地旋转到空中。
随着地妖一声:“开!”只见八巧玲珑塔见风就扩大起来,眨眼间在空中扩大得有一座山一般大,塔底映着无数的霞光对着众人。
众人虽说都是修真者,但在这个太平盛世,有谁遇过这种阵式。
望着头顶上那仿佛一座小山般的八巧玲珑塔,都怔住了,均透出惊恐的表情,看着头顶上的八巧玲珑塔,思维乱糟糟,根本没有一点主见。
还有些人在想:“如果这东西如泰山压顶般的压下来,我们这些人还有命吗?”
地妖像是看透这些人的心思一样,嘿嘿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就这样让你们死去的,你们对我还有用。”
每一个人听到地妖的话,都不由得打一个冷颤,地妖说的有用,想必就是要吸干他们的精气,众人不由想起鱼变先生死时的情景,那完全失去水分的干尸模样,如影片般在众人心中闪过,肌肤都不禁起了一个个的疙瘩。
想到这里,好多人不愿坐以待毙,往外冲去,可惜他们身躯一触到由八巧玲珑塔散布在他们四处的那道五彩光墙时,都被弹了回来。
“哈哈……”
地妖在半空中,犹如看戏般地看着那些被弹回的修真者,轻蔑道:“你们这些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如果这样都被你们冲出去,那这八巧玲珑塔怎么能成为玄天七宝之一?你们以为广成子的玄天七宝,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看到那些被叹倒在地下的修真者,龙如风无奈地摇摆头,心想如果自己不是听幻灵说过玄天七宝的威力,可能也会跟他们一样拼命地往外冲。
刚刚他看到地妖能启动八巧玲珑塔时,心就凉了,上次他与幻灵都猜测地妖无法启动这些法宝,如今看来,他们都太小看地妖的能力。
龙如风看了方英子一眼,愧疚道:“对不起,没有想到我会害了你一命。唉!”说到最后,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方英子脸色惨白,勉强绽出一个笑容,道:“这事情怎么能怪你,是我一直要求要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唉!”龙如风再次叹了一声气,道:“我……”
第二个字没有说出,就从八巧玲珑塔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要把他吸上去。
他想抵抗,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想与这股吸力对抗,犹如螳臂当车。
呼的一下,整个人往上冲了上去,随之昏迷过去。
当龙如风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山洞里。
整个山洞缭绕着一层淡红的云雾,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整个空间。
地妖兴奋地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在整个山洞迂回着,显得无比的诡异、妖媚。
一个大约由十几米宽大的池里,沸动着犹如地底的岩浆,如糖浆在热锅里滚动着,时不时发出一个个泡泡。
一个大约有五寸高的青色小人,伸扬着八支手臂,每只手臂都拿着一个怪异的法器,如同庙里沸动起来的红色热气。
看到青色小人,龙如风忍不住叫了一声,那不就是魔煞八臂吗?
看着魔煞八臂,他心里忍不住的颤抖。
“那三件,以魔煞八臂最为厉害,里面不知被哪位魔星封有天、地、人、金、木、水、火、土八煞在里面,作为这魔兵的灵魂。”
“这八煞每个都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厉害无比,如果有人把这魔兵与本人炼合的话,那就能借用他们的力量,你想一下,如果能用他们的力量,那是一种什么情况?相传只有开天时期,魔界的阴暗王炼合一次……”幻灵与他说的这些话,如今历历在目。
“如果这件魔兵,也被地妖炼成的话,那……”龙如风想到这里,再也不敢想下去。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想着想要站起来,才发觉全身软绵绵,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他才注意道自己坐的什么地方。
那是一张红艳仿佛要滴出血的石椅,石椅的前方,上面都坐着修真者,只是他们精神恍惚,没有一个像他那样,能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龙如风的目光移向第七张石椅时,惊喜地大叫一声,只见上面依序地坐着言琪、欧阳中华、梅一笑。
看到他们,龙如风不由得又喜又悲。
喜的是,他们还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遭到地妖的毒手;悲的是心里那一丝存着他们没有遇到地妖的希望破灭。
龙如风叫了他们几声,可是他们都恍惚了,对他的话根本充耳不闻,只是愣愣地盯着前方的池子。
他心里极为清楚,以地妖那种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怨恨如果没有什么目的的话,绝对不可能留他到现在。
看着三十六张石椅,还有凌空的魔煞八臂,龙如风想起幻灵跟他说过:“一般魔物都会用人血,或者精气之类的东西,来唤醒它们。”
龙如风恍然点点头,喃喃道:“不错,看来我们这些人,就是地妖用来唤醒魔煞八臂的祭品。”
“你说的不错。”
地妖猛然出现再他的身旁,在他的耳边大叫一声,带着那幅招牌式的笑容,阴沉沉地看着他。
龙如风被这突然来的一下,吓得内心狂跳不止。
“没有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还有点本领,竟然能在这三十六煞椅上保持清醒,真的不能不让我佩服。可惜啊!可惜!”地妖怜惜地顿了一下,再道:“如果你不是我最恨之人,我真的有点舍不得毁灭你。”
突然间,地妖脸色可怕得让人心寒,杀气瞬间弥漫全身,头发随着夹藏在手中的灵力凌乱地飞舞着,只见他一字一字地从喉咙怒暴出来:“如果不是你,我会失去我修炼了三千年的玄煞婴?还害的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说,这笔帐,我们要怎么算!?”
说到中间,激动地高高举起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从那眸子闪出那怨毒厉芒,简直像是要把龙如风活生生吞了下去一样。
龙如风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魔煞八臂,没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地妖才平静下来,但神色阴沉的让人犹如坠入冰窖里。
他指着凌空中的魔煞八臂,缓缓地道:“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见过吧。”说着哼哼一笑,道:“等一下,你们就要为它做出贡献。有你们这些人的精气,加上这个致阴致邪天然形成的三十六煞阵,就有绝对的力量把它激活,到时在这人界里就唯我独尊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突然狠狠地楸住龙如风的头发,使他变成一个面朝天子势。
地妖居高临下地低下头,与他面对面,语气带着冷酷道:“你放心,我会让你最后一个死去,我要让你看着你的朋友,一个个被魔煞八臂吸成人干的模样,让你慢慢地感受感受,失去亲友、面临死亡的那种滋味!”
说完,才松开龙如风的头发,随之昂首又是一阵尖锐笑声。
龙如风犹如一个木偶般,惯性地弹回原型,双眼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魔煞八臂。但他的内心却一直不停地盘转着,刚刚地妖的那一番话,提醒了他……
“这既然是一个阵法,地妖煞费心机把他们这些人抓来坐在这里。表明要激活魔煞八臂一定少不了他们这些人,如果三十六位之数少了几人,或者少了一人,那这个祭祀是不是就无法启动了?”
为了看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龙如风试探道:“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只要我跳下去一死,你这个阵法就无法启动,到时我看你怎么激活魔煞八臂。”
地妖被龙如风这突然一问,愣了一下,也显得有些惊讶,但那一丝讶色只是在脸上一扫而过,随之而起的就一阵大笑,道:“你说得不错,如果少了一个人,这个阵法是无法启动,但你凭什么能跳得下去?不信你就试试。”
接着哼道:“你也太小看这三十六煞椅了。你能保持清醒,已经是个奇迹了。还想活动,简直是痴人说梦!”
龙如风呵呵一笑,道:“我是无法动得了,不过要是有人从后面,把我们这些人推下去一、两个的话,不知这样可以吗?”
“可以倒可以,可惜这里除了我以外,别人根本无法进来,小子,你这份心算是白费了。”
“不知上次把你打的狼狈而逃,还令你失去玄煞婴的幻灵可不可以?”
“等他能进来再说吧。”
后面这几句话,两人的表情平淡,如果不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换成一个优雅的咖啡厅的话,别人百分之百都会认为两人是朋友,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们双方存在着那么大的仇恨。
时间就像洞顶上的滴水一样,一滴滴流失。
自从地妖离开后,整个山洞安静的每一滴水的声音都能听到。
这段时间里,龙如风不知呼唤幻灵多少次,但他始终都没有一点信息。
也不知怎么的,不论他怎么凝集身体的灵力,可所有的灵力有人一盘散沙,根本无法凝集在一起,元婴与本婴也如同睡着了一样,一定反应都没有。
龙如风悲叹道:“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看着另外的那些人,暗道:“我还死得明明白白,而你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