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峰仿佛天生就是为凤凰术赛而生的一样,没有与别的山体连接在一起,孤孤单单地从一块大平地拔地而起,整个就像一支避雷针般直达云霄。
云雾在山峰的半空中缭绕不散,而在顶尖之处的山峰,还像是被人用破山刀砍断一般,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大平台。
而凤凰术赛的地点,就设在这个大平台上。
看着一线峰一块块如同被刀削成的悬崖峭壁,郑拓高张嘴大叫:“我的妈呀!这……这……怎么上去?”一张
嘴惊骇得久久合不拢,良久之后,他才转过头对众人沮丧道:“不是从这里上去吧?是不是还有别的路?”
凤雅亭道:“这里上去的路基本上都一个样。这是对于每一个参与者一种无形的考验,如果连这里都上不去的话,那就证明他的神术学得不行,也就是说不用上去了。”
郑拓高沮丧的摇着头,望山而叹道:“我要想上去,可能再练一百年的功夫也不行。”一路而来的满腔热血,随之而凝固,就像是一个好生生的人,突然间听到医生对他说,他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绝症般,其中的心情,根本不是旁人所能理解。
龙如风拍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我背你上去。”
郑拓高疑惑的看着龙如风,问道:“行吗?”虽然他知道龙如风很厉害,但要背着他上去这悬崖绝壁,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行不行,不试一下怎么知道。”龙如风轻笑说着,往他面前一站,续道:“上来吧。”
郑拓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趴到龙如风的背上。
就在郑拓高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时,只听到龙如风对他说声:“我上了,你抓紧。”整个人就产生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只见龙如风整个人,迅速地往上掠去,手脚灵活得让人无法相信。
这个时候,郑拓高感觉龙如风根本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只动物,一会儿像是一只壁虎;一会儿仿佛成了一只生活在深山丛林中的猴子。
那一块块的悬崖峭壁,在他的手脚下犹如平坦的道路般,就连没有背人的小草姐弟,也是望尘莫及,被他远远的抛在后面。
一路上,郑拓高在他的背上,只感到一块块岩石从自己的面前一掠而过,两边耳朵生风,脸上被山风刮得辣辣的。
半个钟头后,四人攀上一线峰顶。
峰顶上的风特别的大,不但把众人的衣饰吹得乱舞乱飘,还刮得“猎猎”直响,使得众人不得不揪紧自己的衣饰,免得被吹掉。
山风虽大,但根本无法掩盖众人此刻激奋的心情,每一个人都神采飞扬的四处遥望,每一个人的胸膛都充满着万丈豪情。
山峰顶上,中间凸出一块大岩石,天然形成一个小擂台。
在小擂台下方,早在龙如风等人上来之前,已经满满的站着一群群、一堆堆的人。
这些人有的三五个成为一体;有的七八个成为一队,个个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山峰四处,时不时有人攀爬上来,这些人不是迅速的加入人群之中,就是站在一旁,等待着别人加入自己。
龙如风等人中,小草是最后一个爬上来的,他来到龙如风的身旁,一边喘着气,一边佩服地对着龙如风比出一个大拇指,道:“我真是服了你,背着一个人,还这么快,如果不背人的话,那简直是飞起来了。”
龙如风摸了摸他的头,道:“只要你勤劳修炼,等你长得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也可以的。”
小草向往地点点头。
龙如风还想对小草说上几句鼓励的话时,腰突然被凤雅亭的手肘撞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她,发现她伸手隐意地指着前方,示意他看。
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人,明显的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龙如风本能地往左右望去,发现左右两边除了他们这一堆人外,根本没有什么人,也就是说,中年人是为他们而来。
这下子,他的内心不由一阵紧张,暗自猜测着中年人到底是为何事而来,默默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走路看似慢,但实际上很快,有点像是道术上的缩地成寸,只见他没有跨几步,就到达众人面前。
众人都严峻的看着他。
中年人那张和善面容,对着众人轻轻一笑,伸手拱了拱,问道:“各位好!”目光如一把利刃般的,从众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龙如风的身上,道:“小兄弟好俊的修为,背着一个人,速度还能够这么快,真是佩服、佩服。”
众人不知中年人到底有何用意,都严阵以待地看着他。
听完中年人的话后,龙如风不由暗骂自己混蛋。刚刚为了一时之快,竟然忘记掩饰自己,最终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
虽然中年人的话是对着他说的,但龙如风不敢回话,只是对着中年人笑了笑,算是跟他打招呼,看着凤雅亭还是呆楞地站着,身子往她身边一靠,用手肘动了她一下。
由于紧张、仓皇,凤雅亭一下子把出来时商量好的一切都忘记了,被龙如风这么一动,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说道:“大叔好!”说着指了指龙如风道:“我这哥哥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中年人闻言,恍然地“喔”了一声。
凤雅亭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说话也开始有条理起来,问道:“不知这位大叔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中年人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在刚刚上来时,看到你这位哥哥速度之快,实属我生平少见,所以过来与你们聊聊罢了。”
众人听完中年人的话后,忐忑不安的内心,终于安定下来。
对于他们面临的情况,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只要中年人拆穿他们的话,那他们所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一
线峰的凤凰族人,到时就是有大罗神仙相助,可能也难逃一死。
凤雅亭不知怎么回事,心里还是隐隐地觉得不踏实,为了试探中年人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还是想搞清楚中年人的来历,问道:“大叔,不知道你是哪个族的?”
“水族的,我叫凤呖员。”
这个名字凤雅亭虽然没有听过,但她还是故作早已听闻大名的表情,恍然道:“原来是水族凤呖员前辈!晚辈这就有礼了!”说着,对凤呖员恭敬的拱手起来。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世界上不喜欢听好话的人,还真没有。
凤雅亭的一番话,配合着动作,把凤呖员捧上了天,让他感到飘飘然的,完全摸不着方向。
“过奖了。”凤呖员说着,问道:“你们是哪个族的人?”
“晚辈来自草族,这次来这里开开眼界。”凤雅亭说着,又恭敬的拱手起来,续道:“还请大叔多多指教。”
“喔!原来是草族的人。”凤呖员感触道:“你们草族这些年来进步真快。”把目光停在龙如风身上,道:“今天看到这位小兄弟的身手,我都感觉到自己老了。”
听到凤呖员在说自己,龙如风本能地想说上几句,猛然惊觉自己现在的身分应该是哑巴,差一点就露馅,慌忙地用手比划几下。
凤呖员看着龙如风,问道:“你想说什么?”
凤雅亭一看,心里一慌,马上掩饰道:“前辈,我哥哥说,你太夸奖我们了。”
凤呖员笑道:“哪里,我说的是真的。就像你这位哥哥的修为,是我见过年轻一辈中,除了天族长老的公子凤小天之外,最为厉害的人。”
接着,还像怕他们不相信,续道:“我别的本领没有,但对于看人的本领,我倒有点自信。”顿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次是来参加比赛?”
凤雅亭摇摇头,道:“不,我们这次来是凑凑热闹,想来这里开开眼界,一来可以增长自己的见识,二来也可以做一些参考。”
凤呖员“喔”了一声,陷入沉思之中。
凤雅亭问道:“前辈,不知这次有哪些高手来这里参加比赛?”
凤呖员从沉思中醒过来,说道:“今年你们算是有眼福了,不但每一族的长老都会出现,还听说天族的长老会在这次会上,公布一个我们凤凰族的秘密。”
凤雅亭脱口而出:“难道是关于先祖凤嘎的事情?”
凤呖员点点头,道:“虽然没有准确说出来,但以我的猜测,可能相差不远。”
众人没有想到,这次还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都不由得洋溢出一片喜悦之色,特别是凤雅亭与郑拓高两人。
凤呖员看在眼里,问道:“你们也对凤嘎的事情有兴趣?”
凤雅亭抚了一下面前被风吹乱的黑发,道:“凤嘎的事情,凤凰族里的人谁会不感兴趣?前辈你说是吗?”
凤呖员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
唉……“
凤雅亭不解的问道:“不知前辈为何叹气?”
凤呖员感触道:“就算悟到凤嘎的秘密又有什么用?
没有凤凰之眼,还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凤雅亭故意问道:“不是说,凤凰之眼已经被一群外面的人带进来了吗?”
凤呖员摇摇头,道:“外面的那些人倒是抓到了,只是在他们身上没有搜出凤凰之眼,按那些人的交代,这颗凤凰之眼是在另外两人身上,而这两人一进凤凰山就与他们分开。可是我们动用大量人力物力,都无法寻找到这两个人,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听到北基正为等人被抓,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龙如风两人内心还是震了一下,互相望了一眼。
虽说北基这些人就是被杀也不为过,但两人毕竟与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是一同到凤凰山来的,如今听他们被抓,心里不知怎么有点怪怪的。
而凤雅亭听完凤呖员的话,心里又是另一番感受,那是又惊又喜。
喜的一方面,是她以为凤草枷长老自从他们走后,就会向长老会公布出他们的事情,现在听来,长老并没有打算要公布他们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们的风险就降低了。
惊的一方面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公布出来?难道是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小草可没有他们想得这么多,被风吹得一阵哆嗦,叫道:“哥哥、姐姐,这里的风好大呀,我们能不能找一块没风的地方再聊?”说着,还大力地擦了擦双肩,像是很冷的样子。
凤呖员接下话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这里的风是太大了。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就到我那边去避避风。”
说着,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块大岩石,问道:“不知各位意向如何?”
经过一番谈话,众人对凤呖员这个人有了基本上的了解,知道他只是一个热心人,对他们并没有怀着什么目的。
众人商量一下,环看四处,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风,再说这个凤呖员,不但消息灵通,还对各族的情况熟悉无比,他们等人正需要透过这样的一个人物,来了解一下情况,好做下一步的安排,所以,一致同意跟随着凤呖员过去。
凤呖员所在的岩石,在峰顶平台上的左侧,集中着许多水族的人。
当他们来到岩石旁时,正聊得火热的人们,看到凤呖员的到来,都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向他问好。
这一切使得龙如风等人,对于这凤呖员的来历极为好奇,暗自猜测着,他到底在水族里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为什么水族人对他如此恭敬。
在凤呖员的安排下,众人得到一块不大不小、可以避风之地。
龙如风对他们的谈话没有什么兴趣,随便走到一个地方坐下去,静静地观察着所有凤凰族人散发出来的灵力颜色。
这个发现,是他刚才无意间,在心神感应中感觉到的。
天、地、音……七族,不但神术不一样,在灵力散发出来的颜色也极为不同,分别为:红、黄、蓝、绿、橙、紫……
颜色的深浅,代表着每一个人神术修为的深浅,颜色越深,就代表着他的神术修为越高。
好比凤呖员身上的蓝色气体特别浓,从中就可以看得出,他的“水术”修炼得很高。
凤凰族拥有的灵气颜色这种现象,龙如风在教小草时就发现。
当时他发现小草浑身散发出一种青蒙蒙的颜色,后来他又从凤雅亭身上看到这种颜色,从此他就认为,这是凤凰族凤凰神术中一种寻常的现象,所以就没有去注意它。
但经过这次的发现,他才知道以前的看法是错误的。
早已经对神术心痒痒的龙如风,有了这个发现后,差点忘乎其形的叫了起来。
他从中领悟到,凤凰神术的神奇之处,肯定是离不开他们各种各样的修炼方法,而不是说他们本身就拥有这种技能。
龙如风相信,只要七个族的人都能让他研究的话,他绝对有把握寻找出凤凰神术关键的地方,说不定,他还能藉此开发出更加神奇的神术来。
看着那些在眼前的凤凰族人,龙如风整个心狂跳着,此刻他真想抓上几个人去研究一下。只要让他用搜神术,进入这些凤凰族人的体内摸索一下,他就可以明确的知道,各种神术的奇异之处,他就可以了解到这凤凰神术的来龙去脉。
一阵寒风吹过,把陷入沉思中的龙如风吹醒过来,一想起刚刚想抓人的疯狂想法,他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边,凤呖员与凤雅亭两人正聊得起劲时,一个神色仓皇的年轻人,跑往凤呖员身旁,轻声细语地在凤呖员耳旁说上几句。
凤呖员听完,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接着神色变得极为严峻,但这一切都只是在瞬间,很快又恢复原来和谐的容貌。
他对着凤雅亭说声:“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说着也不理会别人,站起来跟随着年轻人往外迈去。
凤呖员一走,小草困惑问道:“姐姐,呖员叔叔怎么那么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雅亭刚刚还与凤呖员有说有笑,听到小草的话后,把脸一寒,道:“不知。”接着教训道:“你管那么多干吗?”
坐在一旁的郑拓高,也被凤雅亭这说变就变的性格,吓了一跳,暗忖:“这个女人真是孩儿脸,什么事情说变就变,简直不可理喻。”
接着暗自警告自己,以后跟她说话还是要小心,不可乱来,要不然以她这种说变就变的性格,说不一定有一天她心情不好,自己恰好的不知死活撞上去,那时自己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草道:“呖员叔叔人不错,我只担心他出事。”
凤雅亭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小草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热心,换来凤雅亭的一顿教训,有点不甘地低垂下头,伸手绽放出一条树藤来,鞭打着地下的石头,像是要把心中的那股不满发泄出来般。
龙如风走到他的身旁,摸摸他的头发,道:“小草,不要这样,呖员叔叔没有事的,我刚刚观察了他,发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蓝色很深的,证明他的修为应该不低。”
他的话刚落地,凤雅亭“哇”的惊叫一声,两颗眼睛睁得要多大就有多大,神色惊骇的看着龙如风,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说……你能看到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力颜色?”
龙如风点点头,愕然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凤雅亭把头点得像鸡啄米般,接着又把头摇得像货郎鼓般,道:“不是不对,而是……”说到这里,激动得再也说不下去。
她的表情引起另外三人的好奇心,不约而同问道:“而是什么?”都眼睁睁地看着她。
凤雅亭经过一番调节,终于把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续道:“传说中,凤嘎就是一个能从人的身上看出颜色、从中探知别人修为深浅的人。”
她的话一说完,小草就急不可待问道:“龙哥哥,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这点,龙如风倒不想隐瞒什么,把自己如何发现,如何做到这一点,详详细细说一遍。
姐弟俩一听完,马上就按着龙如风的方法做起来。但对于他们这种没有一点道基的人,哪里能做得到?
两人在测试了差不多一千遍后,才不得不死心。
但小草还是不愿意放弃,缠着龙如风教他搜神术的方法。
龙如风无奈道:“小草,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的体质已经改变了,根本无法学我们的道术。”
小草丧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永远也无法看到灵力颜色了吗?”
龙如风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想你们的凤凰神术,可能也有类似搜神术这种神术,你姐不是说,两百年前的凤嘎拥有这种神术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小草兴奋道:“是什么神术?”
龙如风道:“这我哪里知道,一切只能靠你以后去研究,慢慢探索。”
小草道:“你说的不就是等于没有说。”
龙如风还想安慰他几句话,被凤雅亭阻止:“不要说话了,凤呖员回来了。”
龙如风迅速收住嘴,往一边坐去。
凤呖员一回来,神色变得很严峻,久久一句话也不说。
凤雅亭关心问道:“前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呖员看了众人一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凤凰族多年来的平衡,这次就要打破了。”
凤雅亭心里一惊,急问道:“前辈,这话怎讲?”
凤呖员感触道:“我刚刚不是跟你们说过,天族这次要公布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吗?我从长老会那里得来消息,证实了要公布的信息,就是凤嘎前辈遗留下来的秘密。”
凤雅亭迷惑不解的问道:“这跟七族的平衡有什么关系?”
凤呖员道:“你怎么不想一想,为什么天族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突然间要公布?”
“为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隐者?”凤呖员看着众人点头,表示知道后,继续道:“就在十天前,一向不问凤凰族事情、三位隐者中的人隐,到天族长老凤天行的家里,跟他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一下子,把在座的人都引起了好奇心,都伸长耳朵聆听凤呖员接下来的话,连刚刚走到一旁的龙如风,也被他的话引了过来,好奇的聆听着。
凤呖员缓缓的说道:“原来当年的凤嘎前辈失踪,隐藏着我们凤凰族里的一个秘密,按着这位人隐所说,当年我们凤凰族面临着一场浩劫,一场关系到全族人生命安危的大浩劫。
“我们的凤嘎前辈,当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个人去对付浩劫。最终凤嘎前辈失去宝贵的生命,把这场浩劫暂时镇压下去。
“两百年过去了,但如今,我们又要面临着这浩劫的来临,唉!”他说到这里,不由叹气起来。
小草双手紧抱,感叹道:“想不到凤嘎前辈如此伟大,为了全族人的安全,竟然献出自己的生命。”
凤呖员附和道:“是呀!比起凤嘎前辈,我们真是太渺小了。”
“不对呀!”凤雅亭困惑道。
凤呖员看着凤雅亭,问道:“什么不对?”
凤雅亭道:“我是说……大叔刚刚所说的话有些矛盾。”
“什么矛盾?”
凤雅亭分析道:“如果我们面临着浩劫的话,我们七族应该是更加团结,但大叔刚刚说,我们七族将会打破平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呖员截断道:“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凤雅亭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凤呖员点点头道:“这次人隐不但带来这个消息,还带来一样让我们全族都会疯狂的东西,还指定我们哪一个
族强,就可以得到这个东西。你说,这下子不是乱套了吗?“
“什么东西?”
“凤凰之眼!”
“啊!”
小草姐弟两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就连一直装哑巴的龙如风与郑拓高两人,都惊讶得差一点叫出声来。
四人面面相觑,内心都存在着一个念头:“凤凰之眼,现在不是在凤雅亭身上吗?怎么又冒出一颗凤凰之眼来?”
凤呖员像是算准了众人会如此惊讶般,见怪不怪地坐着。
良久之后,凤雅亭才开声问道:“大叔,你刚刚不是说了,凤凰之眼还在外面人的手里吗?现在怎么又冒出一颗凤凰之眼来?”
凤呖员苦笑一声,答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也与你们一样的感到惊讶无比。后来听了他们的解释后,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我们凤凰族里的凤凰之眼不只一颗,而是有两颗。自古以来,一颗在隐者那里;一颗留在我们族里。”
小草不解问道:“那这次隐者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凤凰之眼拿出来呢?”
“浩劫。”凤呖员道:“一切都是为了应付浩劫,所以隐者们才不得不把他们的凤凰之眼拿出来。”
凤雅亭愕然道:“浩劫与凤凰之眼,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凤呖员道:“听人隐所说,只有领悟到凤凰之眼的人,才能应付这场浩劫。而想要领悟凤凰之眼,这个人,一定非全族里最优秀的人不可。”
凤雅亭道:“好多人的神术实力都不相上下,想要从族里选出最优秀的人,这个倒真的不好办。再说就是选了,也有些人不服气。”
凤呖员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所以经过长老们的商量,就决定用比赛的方式,来决定谁是凤凰之眼的得主。”
凤雅亭道:“这样也可以?”
凤呖员道:“妳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你想过没有,谁得到这凤凰之眼,就有可能成为继承凤嘎前辈、两百年来的第一人。”
凤雅亭道:“这有何不可?”
凤呖员感叹道:“第一人,这是每一个凤凰族人都梦寐以求的。在这种情况下,谁不想把凤凰之眼占为己有?
“一旦大家都抱着这种念头,那就不只是族与族之间会出现矛盾,人与人之间也会出现冲突,到时,整个凤凰族就会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他说完这话,忧虑地遥望着远方。
听完凤呖员这番话,凤雅亭才恍然大悟,神色也出现与凤呖员一样的忧虑,凝视着周围的一切。也在此刻,那个一直犹豫不决的念头,瞬间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小草抱怨道:“这些隐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一次来,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害我们的?”
凤呖员看着他,问道:“你这话怎么讲?”
小草道:“这事情不是明显的摆着吗?隐者提出这种要求,不就等于要我们族人自相残杀,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呖员掩住嘴。
凤呖员四处遥望一下,惊恐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了,那就不得了!三位隐者一直都是我们的守护神,你怎么能对他们有所怀疑?我想隐者如此做,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凤雅亭瞪了小草一眼,喝道:“听到没有,这话不要随便乱说。”
小草被骂得低垂下头。
凤雅亭有所感,道:“我们难道就不能在公平下竞争,产生出一位优秀者,让他得到凤凰之眼,带领着我们渡过浩劫吗?”
“难呀!”凤呖员道:“如果每一个人都有你这种想法,我们凤凰族也不会成为现在七族的局面了。”说着,把目光扫向外面的人群,道:“你看,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想得到凤凰之眼的?”
“难道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
凤呖员点点头道:“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接着指了指小擂台,道:“不要说了,七大长老已经上台了,他们肯定有话要说。”
小擂台上,果然如凤呖员所说的,七大长老依序并排在擂台中间,站在最前头的,是天族的凤天行,下来就是地族的凤地彬、音族的女长老凤音轲……
擂台四面空荡荡的,一点障碍都没有,狂风毫无惧惮地咆哮着,把七人的衣饰都刮得狂飞乱舞。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他们稍微的动一下,他们始终都稳稳地站着,仿佛根本不是人,而是历来就在那里的石像般。
台下的人群看到众长老的严肃,都自然而然的停下说话声,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讲话。
“咳!”
凤天行轻轻地咳了一声,声音坚硬而响亮的透过风声,如一把利箭般的穿透众人的耳朵,使所有在场的人,心弦如同被紧扣般,都随之震荡一下。
“好厉害,不愧为凤凰族的大长老。如果以道术的修为相比的话,这个家伙的修为,绝对不在天一门那三个老家伙之下。”龙如风内心称赞道。
“各位凤凰族的子民,很高兴能在这里与大家见面。”
凤天行说到这里,台下就热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满意的点点头,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下掌声,续道:“凤凰术赛,一直以来推动着凤凰族的进步,不但给大家
提供了一个可以发挥个人绝技的平台,还是一个提供大家互相学习的地方。“
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过了很久才沉重道:“但今年由于出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把原来的规矩改动一下。”
刚刚还安静的局面,随着凤天行最后一句话说完,激烈的沸动起来,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情况。
“大家静一下。”
排在第二位的凤地彬上前,喝了一声,把有些混乱的场面很快压了下来。
凤地彬朗声道:“今年的比赛不像以往那样,任何人都可以上来,而是由各族推荐出十位高手,以淘汰的方式进行比赛,最后胜利者,将得到我们凤凰族的至宝凤凰之眼,还有凤凰族两百年前凤嗄前辈的一切秘密。”
这一番话说得干净俐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但也像是一个大石头般,砸向场下的人,而场下仿佛海水般,激
起了千层浪潮,不知比凤天行说完话后的情况混乱多少倍。
这一切像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一样,所以他们也不再去阻止人群的议论,而是默默等待,等到人们议论得差不多时,凤地彬才重新开口道:“凤凰之眼是由隐者拿出来的,按他们的要求,要给族里最为优秀的人,所以,我们七大长老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次赛事延迟五天,让各族里挑选出最有实力的十个人,来这里参加比赛。”
这次的话,倒没有引起太多的议论,不一会儿大家就安静下来。
凤天行道:“这次赛事关系凤凰族的存亡问题,希望各位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念,做出损害全族事情来。”
这时,一个身长九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的粗犷彪汉,突出人群来到台前,昂首问道:“请问一下天行长老,你刚刚所说的关系到我族的存亡,到底是何事?”
凤天行注视了他一下,答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比赛结束后,我自然会向大家公布这件事情。”
彪汉像是很不满意凤天行的回话,欲想再问下去,但被一个比他年长的男子,强拉进人群。
凤呖员指着彪汉,道:“你们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众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凤呖员介绍道:“这个人是火族的,名叫凤里汉。听说已经把火族的神术,练到天火的地步,为人心高气傲,连他们的长老凤火飙都不放在眼里。”
众人听凤呖员如此一说,都好奇的向凤里汉望去,回头再看看台上的火族长老凤火飙,发现凤呖员讲得还一点都没错。
只见凤火飙双眼如同要吐出火来般,怒瞪着台下的凤里汉,想必是因为刚刚凤里汉一点都不把他这个长老放在眼里,冲着凤天行的那一番话,已经深深激怒了他。
面对着他的怒样,凤里汉像是没有看到般,吊儿郎当摇来摆去,时不时的跟着旁边的人说一些笑话,可惜旁边
的人,也看出了凤火飙怒气冲天的模样,不敢跟凤里汉接口。
凤火飙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暗道:“凤里汉,你也太目中无人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让你跪在地上求我的!”说着,阴沉沉地把脸转到一边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刚刚把凤里汉拉进去的中年人,埋怨道:“我说阿汉,你就不能少惹点事吗?你可知道刚刚那样做,让长老在众人面前好下不了台。”
“他下得了台下不了台关我什么事。”凤里汉淡然道:“再说了,这样能气气他也不错,免得这些做长老的,以为天底下除了天王老子,就是他们第一,整天摆着那张臭脸给人看,我看了就有气。”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凤里汉回头看了看他,道:“我这样说,又怎么了?”
看着中年人还想说什么,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多说了,总之,哪一天他凤火飙能打赢我,那他说什么都好,要不然就不要在我面前摆谱。”
中年人拿他没办法地叹着气。
凤里汉豪气冲天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的凤嘎前辈才是我所佩服的,也是我人生追求的目标,所以不论如何,这颗凤凰之眼我是拿定了。”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你跟长老闹得如此僵,我想你能不能参赛还是一回事?”
凤里汉冷哼一声,把拳头紧握得格格响,道:“不让我参加,那就要看看我这个兄弟答不答应。”说着把拳头举起来,在面前挥了挥。
中年人像是对凤里汉的脾气很了解般,只是再次叹气一下,不再劝说什么,看着人群散去,也拉着凤里汉跟随着人群下山。
“这个凤里汉倒是一个独特的人物。”凤雅亭望着凤里汉远去的背影,迷惑问道:“只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如此关心他?”
凤呖员答道:“那个人,就是从小与凤里汉相依为命的哥哥,凤里山。以凤里汉的脾气,如果不是一直有这个哥哥牵住的话,可能不知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凤雅亭轻笑道:“这叫一物一啄,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这一线峰上,刚刚还是熙来攘往满满是人,但过一会儿后,就散得没有几个人影。
凤呖员也打算走了,对着龙如风一行人问道:“今天能在此遇到各位真是有幸,不知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水族走一走?”
凤雅亭早就想走了,哪里会跟他到水族去玩?随口答道:“前辈的美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去拜访前辈。”
凤呖员点点头道:“那好,我先走一步了,有机会再见。”说着,跟着那些一直在等他的水族人往山下走去。
来时每一个人都抱着看一场好戏的心态,谁也没有想到却是这种结局。
就在凤呖员走后不久,郑拓高就抱怨道:“真是闷死我了,本来还以为可以看一场精采盛会,没想到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唉……我怎么这么倒楣。”
龙如风拍拍他的肩膀,道:“倒楣什么,五天后的比赛,可能比起往年更加精采,你就等着看一场龙争虎斗。”
郑拓高点点头,道:“说得也是。”接着嘻笑道:“只是到时又要麻烦你……”
龙如风边走边道:“没有关系,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
众人边谈,边往山下走去……
下山后,所有人一路上倒变得极为高兴,都把自己认为好笑的事情,拿出来跟着别人分享。
只有凤雅亭心事重重的,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圈中。
众人正谈得高兴时,突听到“哎呀”的一声,转回头去一看,原来是凤雅亭不小心踢到一个凸出的石头,痛得抱住脚,叫喊着。
众人关心的来到她身边,问了一下。
凤雅亭只是淡然回答,是自己不小心,让他们先走。
龙如风并没有先走,而是留下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自从一线峰下来到现在,一双眉都没有舒开一下,整个人魂不守舍,恍恍惚惚,像是丢了魂似的。”
凤雅亭抱着痛脚,往前走着,像是没有听到龙如风的话般。
龙如风跟随在她后面,边走边道:“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逼你,但有一点要让你知道的,现在大家怎么说也是
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凤雅亭闻言,突然停了下来,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龙如风,良久之后,才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的忙?”
“我刚刚说得很清楚。”
“如果我要你帮我去偷一件东西,你会不会去?”
龙如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凤雅亭摇了一下手,道:“算了,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吗?你是不会去的。”说着往前就要走。
龙如风身子一晃,疾速地掠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问道:“你是不是想去天族偷窃凤嘎的秘密?”
凤雅亭干净俐落道:“没错。”身体一侧,从龙如风的身旁滑过。
龙如风问道:“你有没有考虑到这其中的危险性?”
凤雅亭淡淡答道:“我又不是疯子,怎么会没有想呢?”
龙如风道:“我知道你不是疯子,但你有疯子的想法。”
这时,小草与郑拓高也听到两人的谈话,都靠了过来。
小草惊讶问道:“姐,你真的听信郑拓高的话,想去偷窃凤嘎的秘密呀?”
凤雅亭停止要向前的脚步,回头答复道:“小草,我想不想去,跟谁都没有关系。我有我想去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想说,你们也不要问我。”
小草慌急道:“可是,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事情,再说了,我们连凤嘎的秘密是记载在什么样的东西里都不知道,想要去偷,也不知从何偷起呀。”
凤雅亭道:“危险我当然知道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不去看一看怎么知道呢?至于秘密记载在什么地方,我们去天行长老家搜索一下不就清楚了?”
龙如风道:“话是不错,但我今天看了那凤天行,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凤雅亭道:“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如果有你的帮忙,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去他家不会被他发现。”
龙如风苦笑道:“妳把我估算得太高了。”
凤雅亭不耐烦道:“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我帮。”
“谢谢。”凤雅亭说出这话时,根本没有一点因为达到目的而高兴的样子,还是冷漠地往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龙如风都在分析着,凤雅亭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对于她的行为,他可是越来越无法理解,可以说,她完全是一个凭自己所好做事的人。
就拿这个偷窃凤嘎的秘密来说吧,如果说她是为了提高自身神术,那在他答应送一个法宝给她时,她又一口断然的拒绝,还要他发誓,不把法宝这个东西给任何族里的人,免得引起族中的争乱。
如果说她是一个全心全意为族的人,偏偏现在又要去偷窃凤嘎的秘密,做出这种族人极为不容的事情来。
回到家,龙如风越想越好奇,跑去问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结果凤雅亭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愿意帮忙的话,就不要问那么多。你不是我们凤凰族里的人,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理解我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