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去,天际边遗留太阳最后一刹那的光芒,把整个山头照得红灿灿一片。

  “咯……咯……”

  山头瞬问响起一片凤呜凰叫的响声,把刚刚还静悄悄的山野,带进一个鼓乐喧天的歌舞剧场般,响应出一股欢呼雀跃之气。

  上百只火红、浑身没有一丝杂色、气满志骄的血凤,在半空中盘旋着。

  它们一对对和呜着,就像是那一对对男女在对着山歌般。

  有的把声音拉得长长的,有的轻和着……但不论是那一种,都显得那么的让人陶醉,那么的动听。

  “笛……”

  配着凤凰呜叫声,龙如风不知不觉的拿起碧云笛,轻轻的吹奏起来。

  这个时候,他心中没有任何的世俗之念,也没有什么修真的烦恼,唯一拥有的,就是把心中想到的什么,通过这支碧云笛表达出来。

  笛声一会儿是高山流水,显得无比的流畅;一会儿又是似雾似云,让人完全摸不透;一会儿又是像一个怀春的少女,在情人的怀中轻诉着心中之事,显得极为的婉转。

  笛声带动着血凤的舞姿,渐渐的所有的血凤都随着笛声舞动起来,鸾回凤翥,把所有人都听呆了,看痴了。

  碧云笛的旋律一变,所有血凤都不由停止鸾回凤翥的舞姿,静静的站着,聆听着笛声婉转的旋律。

  众人也被那带着沉重的旋律压得喘不过气来,每一个人都像是回到童年时代般,都回忆着童年时的一切。

  此刻的龙如风,已经完全陷人当年回忆中,从童年到青年,每“件事情都如录影般的从心中掠过。

  不论是悲伤的,还是高兴的,他都一一的透过笛声表达出来,众人就像是在听着他讲故事。

  当众人听到龙如风连他最亲的人一面都没有见到,还有他答应章雅园的事情无法实现的那一分悲伤时,内心都不禁感到酸酸的。

  特别是凤雅亭,更是哽咽着,两滴晶莹如珍珠般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缓缓的流出。

  所有的血凤像是听得懂般笛声的含意,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就连一向最爱顽皮捣蛋的幻灵,也静静的坐在龙如风的肩膀上,聆听着这一切。

  早晨几片浓云薄如轻*的边际,衬上了浅红的霞彩,过了一阵,山峰映红了,又停一会,火样的圆轮从湛蓝的天海涌出了半边,慢慢地完全显露它庞大的金身。通红的火焰照彻了大地,红光又逐渐地化为纯白的强光。

  笛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所有人都随着笛声沉睡下去。

  当他们醒来时,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昨晚那上百只的血凤,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得光光的。

  龙如风坐在-块岩石上,昨晚他虽然没有睡,但他也不知血凤是什么时候走的。昨天晚上,他完全陶醉在音乐之中,那种美妙的感觉,足足的让他回味了一个晚上。

  看着朝阳,他感慨想:“真的没有想到,我久久不得领悟的碧云笛,竟然在此地领悟到了。这真的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着不由轻快的笑起来。

  凤岂咕悄悄走到他身旁,看到他那个笑样,推了推他,道:“你笑什么,现在血凤都走得一只也不剩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被他如此一说,龙如风才想起这次来此的目的,心裹一惊,叫道:“真的?”目光扫向四处,哪里还有什么血凤的踪影?

  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彷佛罩上了一片黑云,郁闪起来。

  郑拓高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什么时候不好吹那破笛子,偏偏在最为关键时刻。

  来吹那个东西,害得大家都入了迷。“接着把手一摆,道:”现在好了。我们费了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连血凤毛都没有找到一根。“面对着众人,龙如风除了苦笑以外,根本做不了什么。

  小草看着大家,问道:“现在怎么办?”

  郑拓高指着龙如风,道:“你问他吧。”

  龙如风闻言后,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凤岂咕安慰道:“没关系,反正这条路给我们打通了,明年我们还可以再来。”

  龙如风点点头,道:“看来也只有是这样。”

  凤雅亭道:“我们还是找找吧,说不定,有一两只血凤还没有走。”

  凤岂咕道:“这可能吗?”

  凤雅亭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血凤的出现,古老就有相传,它们一年只是出现次,不可能会出现第二次的。她刚才的话,只是想鼓舞一下大家有些沮丧的士气罢了。

  小草往山上跑去,边道:“我去看一看。”

  其实他可不是想去寻找什么血凤,他只是想跑上去,看能不能捡到几根血凤毛,好回去族里向别人炫耀。

  血凤毛是没有寻找到,倒给他找到一颗通红剔透的珠子。

  小草好奇的把珠子拿在手里,有一股暖和的感觉,他高高的把珠子举起来,对着众人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珠子在阳光的衬托下,闪耀出一黯淡淡的红芒,所有人都好奇的观察着它,但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小草,你拿过来。”

  小草应着凤岂咕的话,疾速的跑了下来,把珠子接给众人观看。

  幻灵观察了一会儿,还飞到珠子旁边,用鼻子闻了闻。

  接着,他兴奋飞回龙如风身旁,伸出那胖嘟嘟小手,重重的拍了他的背,道:︹你小子福气真不错。“听幻灵口气,大家就明白他知道这珠子来历,不约而同问道:”那是什么?“

  幻灵卖弄道:“这个东西的来历,除了我之外,恐的不会再前人知道了。”

  龙如风不耐烦道:一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珠子名叫‘血珠’。”

  “有什么用?”

  幻灵没有回答龙如风的问话,反而问道:“你们可知道这‘血珠’是如何来的?”

  看着众人摇着头,他才继续道:“这是血凤用自己气血凝集而成,不但能解天下万毒,功用上还比血凤之血强大多了。”

  龙如风急迫问道:“你是说有了这颗血珠,就等於拥有了血凤之血?”

  幻灵点点头,接着困惑道:“不过,这血珠一般是血凤对有恩於它们的人才会赠送,它们怎么会留下这血珠呢?”

  郑拓高道:“这个关我们什么事情,现在有了血珠,就说明这一趟,我们没有白费一番力气。”

  凤岂咕解释道:“刚刚龙如风的笛声,明确把心中之事都说了出来血凤为灵性的动物,它们当然听得懂这些了,所以才留下这颗血珠帮他……

  幻灵道:“这话有道理。”接着又重重拍了一下龙如风肩膀,道:“你这个人傻里傻气的,还没有想到你有这种傻福,真行呀你。”

  由於意外得到血珠,所有人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带着胜利的心情,高高兴兴的按着原来路程走回。

  自从凤雅亭等人走后,凤天行就焦躁难安,昨晚他可是整晚都没有睡好,一合L眼就想着凤雅亭的事情,极为担忧他们有什么意外。

  当他接到凤雅亭的通知时,内心那分喜悦根本无法用文字来形容,马不停蹄的跑向圣殿。凤雅亭等人的回来,就证明他们已经成功,也就等於他一切梦想的事情成功了。

  一见面,他就迫急问道:“怎么样,抓到血凤了吗?”

  凤雅亭拿出血珠,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说一遍,听得他目瞪口呆。

  凤天行抚摸着手中的血珠,道:“真的有这回事情?”

  凤雅亭道:“大长老,我说得可是句句实话。”

  凤天行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声。

  凤雅亭看到他的神色有异,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凤天行道:“本来,我是想让你藉这次寻找血凤而立威的,但现在看来,还弄巧成拙。”

  凤雅亭不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天行拿起手中的血珠,道:“如果想用这颗珠子来证明,你已经突破快活林,到达了血凤之地,我想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凤雅亭困惑道:“可是这明明是血凤留下来的。”

  凤天行叹了一下,道:“你说的一切,我相信。可是我一个人相信,那是没有用的,还要全族人相信。”接着反问道:“你说,拿着这颗珠子出去,证明你们已经去过血凤之地,有人会相信吗?”

  这下子倒把凤雅亭给问住了。

  “大长老,那现在怎么办?”

  凤天行凝视着厅里墙壁上那只凤凰,良久之后,才答道:“只能看老天爷,到底帮谁的忙了。”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的心里,可是一片忧虑。

  事实上,他也清楚,单凭眼前这颗珠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人的。而这所引来的后果,就是凤雅亭圣女的地位,在族人面前一落千丈。

  更可怕的是,一些有心人,肯定会拿这来做文章,在族里兴风作浪。严重的话,更有可能引起全族再次分裂、争战。

  凤雅亭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了吗?”

  凤天行道:“我想不出来。还有,你现在最迟只能拖到明天,明天你就一定要跟族裹的人见面,到时我怕……”

  凤雅亭道:“大长老,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个人会负责到底,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

  凤天行急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怕你……怕你无法面对全族人。”接着自我责道:“这事情都怪我,好端端的叫你去寻找血凤干们么。要不然也下会闹出这个局面来。”

  凤雅亭道:“这不关你的事。”

  凤天行摇摇头,道:“这件事情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明天看看族人的情绪了。”

  翌日见面的地点,还是选在天族的广场上。

  所有人听到圣女凯旋归来,都极为兴奋,都想目睹一下,血凤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同时,也有一些人感到失望,他们没有想到凤雅亭,真的能闯过五百年来一直没有人能过的死亡之地快活林。

  凤雅亭在台上拿出血珠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知她到底是什么用意。

  当人们听到凤雅亭并没有抓到血凤,而说这颗血珠的来历时整个场面都沸动起来,正如凤天行所担忧那样,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所说的话。

  众人一致认为她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根本没有去寻找血凤,而只是到外面躲避几天,然后拿回一颗怪珠子,编这故事来迷惑大家而已。

  看着群众激愤的情绪,凤天行不得不上台。

  “各位子民,请你们相信圣女所说的话。”

  他的话一说完,马上就传来一阵反驳声。

  “信什么,我看她根本就是在迷惑大家,把我们当成傻子。”

  “是呀!大长老你也跟她们是一夥的,不用在这里说什么。”

  “下台……我们不要这种圣女……”

  “下台……”

  凤天行把脸一沉,道:一放肆!“声音如雷般的掩盖住群众的声音,简直就是半空中,响起一声闷雷。

  群众刹那问肃静起来,虽然都被凤天行的威严震住,但从他们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心中有一万个不服气。

  一向对大长老之位野心勃勃的凤地彬,哪裹会放过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只见他站起来,来到凤天行的面前,道:“怎么能这样说话,圣女明明就不对嘛!

  他的话一落地,果然得到很多拥戴者的支持。

  凤天行把脸一沉,道:“那依地彬长老的意思,要怎么做?”

  凤地彬轻松一笑,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大家的意思,只要按着大家的意思去做就行。”

  “好!”

  “好!说得太好了。”。人群中爆出强烈的支持声,凤地彬很有风度的转身对着大家微微一笑。

  凤岂咕走上台,对着凤地彬喝道:“地彬,你太目中无人了。你眼中还有没有圣女与大长老?”

  凤地彬怎么说也是一个长老,在众长老中,他的地位也是极高,什么时候给人如此喝过,他看着凤岂咕,气得把拳头握得格格响。

  “凤岂咕,你如此放肆,眼中还有没有尊长?”

  凤岂咕冷冷一笑,道:“那就要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我尊敬了。”

  凤地彬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凤音轲,道:“音轲长老,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凤音轲闻方,站起来,道:“岂咕,不得无理,还不下来。”

  “妈!这个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凤音轲沉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彬长老的事情,大长老会处理,轮不到你来担心。”

  凤地彬道:“算你还识时务。”

  凤岂咕走到凤雅亭旁边,小声道:“必要时,采取霹雳手段。”

  凤雅亭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说着上前一步,恰好站在凤天行面前。

  她对着凤地彬道:“有什么事情,你就冲着我来吧,不用说到大长老那里去。”

  凤地彬道:“好,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拖泥带水。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圣女。”

  凤雅亭道:“不知要怎么样,才算是有资格?”

  凤地彬不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过身面对着群众,慷慨激扬道:一大家说,她如此贪生怕死,有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圣女?“

  “没有!”。

  人群中激烈的回应着。

  凤地彬转回头,看了凤雅亭一眼,道:“这可是你看到的,也是你听到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这一招可够毒的,一下子就把矛头转到群众中过去,不论凤雅亭与凤天行,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一旦与他作对,也就等於与群众作对。

  凤雅亭道:“要我下台,那没有问题。只是凤凰族刚刚把四分五裂的局面统一在一起,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没有一个圣女,不知凤地彬长老可有合适的人选。”

  一时之间叫凤地彬寻找出一个圣女来,倒把他给难住了。

  凤雅亭看他无以为答,续道:“如果你还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那我只好暂时做着,等到你有了人选再说,你认为怎么样?,”

  凤地彬犹豫道:“这个……”

  凤雅亭把脸一沉,道:“难道,你想把刚刚统一的凤凰族,再次搞得四分五裂吗?”

  接着面对着大家,问道:“你们有谁想把凤凰族搞得四分五裂的?”

  场下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回话,只是议论着。

  凤天行抓住这个时机,道:“各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暂时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散会。”

  凤地彬看到如此,也没有办法说实在的,他也不敢太强硬的与凤雅亭、凤天行两人对撞。虽然他自信自己的神术与凤天行相差无几,但对方的凤雅亭那火凤凰的神术,可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今天能把局面搞到如此,也已经是不容易了,所以他也乐得如此,再说凤雅亭圣女之名,被他如此一搞,根本就是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