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石在普轼灵力的灌入下,微微散发出柔软温和的毫光。毫光一寸一尺的往上升,没有多久时间,就升到了屋顶上,密不透风的屋顶一触到毫光,梦幻般的现出一个平方米大的洞口来。

  一张不知用什么东西做成,漆黑如墨的梯子,缓缓的从洞口中往下降落。当梯子触到地面时,地石的毫光也随着消失。

  如此鬼斧神工、巧夺天工的机关,不要说在古时候,就算以如今如此发达的科技,可能也无法做到这样。

  对于当初设计这骨塔的人,龙如风敬佩到了极点。

  普轼出神的望着这个不太明亮,又不很暗的洞口。此刻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想着不久前在八层上看到的那一幕,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

  “劈!”

  普轼猛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的精神原本就已经慌乱到极点,这突然的一下,吓得他魂飞魄散。

  “啊”他惊骇的吼叫一声,连连后退,当他看到拍自己的人是龙如风时,才微微的镇定下来,可是由于心跳得太厉害了,嘴上还是不停的大口大口呼着气。

  龙如风望着他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我轻轻的拍你一下,你就吓成这个样子。”

  “我我”

  普轼想向龙如风解释,可是由于刚才的惊吓过度,“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出来。

  龙如风看他说得那么辛苦,扬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算了,你就不要解释了。”

  见龙如风如此说,普轼也没有再坚持解释下去,只是把心中想说的话,化作为一个重叹哼了出来。

  一般正常的修行人,不论是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胆量,都比普通人要强得很多。普轼的修为虽然不是很高,但如果以修真界的标准来定位的话,普轼的修为,应该也达到了金丹后期,距离结成元婴,只有一步之差。

  可是,以他这种修为,竟然会被楼上的东西,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这使得龙如风对这个东西的好奇,更加的浓厚起来。

  “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在上面看到的是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等一下你自己上去看就清楚了。”

  想着龙如风竟然趁自己晕迷过去时,在自己身上布下恶毒的追魂符,普轼恨得把牙咬得直响,他真恨不得能跃过去,一手把龙如风掐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事实上,他也清楚,就算龙如风不会有丝毫反抗的让自己下手,自己也不敢下手,刚才追魂符的厉害,他可是很清楚的,他可不想再来一次,而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只有一个方法,那是就绝对的服从龙如风。

  “看你的样子,像是对我很不满?”

  普轼闻言,吓得连连挥手,保证道:“绝绝对没有这回事”

  龙如风轻轻一笑,道:“你也不用这样子,你对我不满也是正常的,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一样会不满。”

  说完这话,他不由回想当日被地妖抓去的情景,心里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暗忖:“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做这种事。”

  普轼心里嘀咕道:“你知道就好”

  望向楼梯,龙如风一马当先的踏了上去,可他才走两步,就被普轼喝住。

  “什么事?”

  普轼几次欲言又止。

  龙如风有些不耐烦,喝道:“你到底说不说?”

  在他强力的气势下,普轼才道:“我看,还是让我走在前面吧。”

  这下子轮到龙如风傻了眼,这普轼从头到尾都畏惧上面的东西,畏惧得要死,怎么突然之间又转了性,要走在前面?

  普轼仿佛是龙如风肚子里的蛔虫般,从身上拿出降魔杖,解释道:“这降魔杖是降魔之物,可以镇住那东西。我刚才能逃出来,就是依*它。所以我走在前面会比较好一点。”

  “你是怕我死在那东西手上?”

  普轼用力的点点头。

  龙如风不解道:“我真的不明白,以你怨恨我的程度,我死了不正好称你的心吗,为什么你这么好心的怕我死去?”

  普轼暗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我身上下了禁忌,还说这种风凉话。”嘴上答道:“如果你死了,我身上的禁忌找谁解去?”

  “原来如此。”

  龙如风迅速的让出位置,给普轼先走。

  望着龙如风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普轼胸口火气直冒。

  要知道,普轼在雷音寺的地位虽然不是很高,可是由于历来有释纲罩着,别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可是如今他像一头牛般的被龙如风牵着走,这下子让他怎么受得了?

  “请。”

  龙如风像是没有看到普轼那气愤的样子般,还故意笑嘻嘻的向着他比个请势,这使得普轼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格”

  普轼拳头握得直响,他沉默一会儿过后,如同没事般的朝着楼梯走上去,当他从龙如风身旁走过时,不停的劝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要因一时的气愤,而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两人上去踏进第二层后,普轼走到洞口旁,把手掌向着旁边凹进去的手印按了下去。

  楼梯随之缓缓的升了起来,半晌过后,微微的光芒闪现,地面又恢复成为平地,而且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为什么把它关起来?等一下我们还要出去啊。”

  普轼道:“这个洞口如果不关的话,我们就无法打开第三层的洞口。”说着,向一边走去。

  龙如风默默打量着这骨塔的第二层,发现这里与第一层并没什么分别,同样供着一尊佛像,一个半人高的香炉,除此之外,四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直到他们上到第七层时,所有的楼层的布置,都还是跟一楼的布置一模一样。

  普轼打开第八层的洞口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迅速的踏上去,而是转身对着龙如风说道:“法瓶就在这上面,可是有那东西在保护。”

  “你一直在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我真的说不出来,反正有点像佛经里所描述的地狱就是了,等一下你上去就知道了。不过在上去前,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那东西的恐怖,肯定远远超过你想像之外,我上去时,如果不是身上有降魔杖护身,小命可能早已经报销在那里了。”

  龙如风急于想见识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像普轼所形容的那么恐怖,喝道:“不要废话了,上去看看!”说着,还推了普轼一把。

  普轼走在前面,心里把龙如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同时暗叹,自己怎么会这么倒楣,遇上龙如风这么一个不怕死的煞星。

  “桀桀桀”

  两人才刚刚踏上第八层,一阵阴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响起。

  “怎么会这么像地妖的笑声?难道这里还住着另一个与地妖一样的怪物不成?”听到笑声后,龙如风自问道。

  当他的目光掠到一旁的普轼时,只见普轼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把降魔杖举在前面,可是由于他身体颤抖得太厉害了,使得降魔杖也不停的抖动着,像是会随时脱离他的双手般。

  “一个笑声就吓成这个样子,太夸张了吧!”龙如风想着,问道:“你所说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个?”

  普轼使劲的点点头,接着又把头摇得像货郎鼓般。

  龙如风喝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普轼眼巴巴的望着龙如风,道:“我没有见过他,所以不敢确定”

  “你既然没有见过他,为什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我上来时,也听到这个笑声,接着那那”普轼的话还没有说完,“桀桀桀”的笑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龙如风目光淩厉的凝望四处,厉声喝道:“何方妖孽,还不快点现出原形来!”

  “呵呵没想到你这个小喇嘛,竟然还敢找帮手来,有意思有意思”声音从四面八方的传来,让人无法确定说这话的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这种传声之法,在道术中有个名称,叫“混天颠地”,只是一种很平常的道术而已。

  其实,像这类的道术,魔门、佛门都有。原本,只要利用搜神术之类的道术,就可以很快的找到传声者的具体位置,可是偏偏在这骨塔内,搜神术根本就发挥不了,所以倒成了没法破解它的局面。

  “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或是魔,你如果再不现出原形的话,可不要怪我不客气!”龙如风中气十足喝道。

  “小子,口气不小呀!我就是不现出原形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那你就试试看。”

  龙如风说着,向着身旁的普轼问道:“那个法瓶在什么地方?”

  普轼心里困惑,不知龙如风为何不好好对付这个无形的东西,反而问起法瓶的事情来,但他还是指出法瓶的位置所在。

  “法瓶就藏在佛像的后面,只要把佛像移开,就可以看到了。”

  “很好。”

  龙如风说着,便向着佛像迈了过去。

  “小子你敢”

  龙如风冷哼道:“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加快速度掠向佛像。

  当他距离佛像只有两步之远时,整个骨塔的八层空间光线,一下子都变了。

  看到变化后,普轼恐惧地颤抖道:“来了来了”

  龙如风停顿下来望了望四处,只见四处变得幽绿绿的,就连那佛像也变得绿芒芒的,看起来无限诡异。

  无数悲惨痛苦的呻吟,从远到近、从弱到强的,从四面八方传来。那阵阵惨痛的呻吟声,仿佛锤子般,敲打在人的心头上般。

  龙如风望向普轼,问道:“你所说的恐怖东西,就是这些吗?”

  普轼此刻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不停的挥动降魔杖,答道:“还还不止这些,等一下你就会看到的”说着人已经退到楼梯口旁。

  “砰”

  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从右边的墙壁上破壁而出,向着龙如风抓了过来。

  “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嘶”就在龙如风强调,这一定是对方搞出来的幻觉时,那只手臂已经触到龙如风的臂膀上,一手抓了下去,把他那件衣服,抓出一个大洞出来。

  望着被抓伤的肩膀,龙如风才清醒过来,这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的。

  当手臂第二次向着他的脸抓来时,龙如风双手一凝,一个拳头大小的灵力球,向着手臂轰了过去。

  “砰!”

  手臂一下子被灵力球轰成五六块。

  手臂刚刚被毁灭掉,一个已经没有半边脸,脑浆不停的从头部流出的人,从地面窜了出来,那张只见到骨头,没见到肉的嘴,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嘶声,而后便向着龙如风冲了过来。

  灵力球轰向那人的肚子,一下子把他打成两半,内脏肠子一下子流了出来。可是那人并没有因此而死去,他的上下身竟然各自独立,一前一后再次向龙如风冲过去。

  看到这个状况后,龙如风才真正的意识到,为什么普轼会如此恐惧。

  这个时候,龙如风往前一望,只见短短没有十分钟的时间,无数个残尸破体,从地面、墙壁伸了出来,正慢慢的向着自己逼近过来。

  看到这么多的残尸破体,龙如风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多的残尸破体,就算真的完全解决掉,自己恐怕也会耗尽灵力而亡。

  血、尸虫、脑浆,渐渐的染满整个第八层空间,加上那越来越多的残尸破体,整个第八层仿佛成了一个现实中的地狱般。

  降魔杖的威力非同小可,那些逼近普轼的残尸破体,一到降魔杖一米内,就不敢再逼近一步。

  “快走!”普轼声嘶力竭地对着龙如风喊道。

  普轼想接近龙如风,把他从中拉出来,可是他手中的降魔杖,虽然能让那些残尸破体不能*近自己,但不论他如何的努力,却无法*近龙如风一步,只能使他自身不受到伤害。

  望着全身已经粘满尸血的龙如风,普轼恐惧得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走,因为他知道,如果龙如风一死,那自己肯定也跟着完蛋,而且还是最痛苦的死去。

  “破!”

  一朵巨莲从龙如风手上幻出,无数的花瓣,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不论是残尸还是什么,只要被花瓣沾到,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渣都没有留下。

  不一会儿功夫,所有的残尸破体,在七彩莲花之心的作用下,全都消失而去,就连地面上的那些血、尸虫、脑浆,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第八层,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般。

  “怎么会这样子?”普轼震惊的望着龙如风问道。

  龙如风淡然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如意魔境。”

  普轼愕然问道:“什么是如意魔境?”

  “那是一种歹毒的魔道之法,修炼的过程极为残酷,刚才我们所见到的那些残尸破体,都是被人用残酷的手段残害,成为这如意魔境里的一种工具。”

  普轼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可是对于这种如此残酷的修炼,还是听得心惊胆跳,骇然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去修炼这种歹毒的魔法?”

  龙如风凝视前方,道:“这恐怕就要问问他了。”

  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水银般,大约有小指大小的点,随后逐渐扩张,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水银点已经扩张到成为一个人形的模样,紧接着,水银颜色渐渐的消失,一个身披着一条与普轼一样的红布,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喇嘛,现了出来。

  对方竟然是一个喇嘛!

  这不但是出乎普轼意料,就是龙如风也感到惊讶。

  普轼用降魔杖指着喇嘛,惊慌地有些结巴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自从喇嘛出现后,普轼的两只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喇嘛的身上离开过。

  喇嘛双目似电的盯着普轼手中的降魔杖,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他整个人便瞬间移到两人面前。

  “说,雷音寺的降魔杖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那是那是”普轼一连几个“那是”,可就是无法再说下去。

  降魔杖贵为雷音寺的镇寺之宝,只有寺里的活佛才能使用它。这个规矩,不单雷音寺里的喇嘛明白,就算不是雷音寺的人,也略知一二,所以一时之间,普轼倒说不出一个理由出来,他总不能对人说,这降魔杖是释纲给的。

  “说。”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普轼慑于喇嘛的气势,情急之下脱口反驳道。

  喇嘛的情绪,瞬间像是被普轼所激怒,双目一瞪,张手就要对普轼动手,当他的目光掠到悠然自在的龙如风时,硬生生的把刚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喇嘛望着龙如风问道:“你是什么人?”

  龙如风道:“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是丹珠穆。”

  “丹珠穆,你怎么在这里?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喇嘛,可是你怎么会修炼那惨无人道的如意魔境?”

  如果在这之前,听到龙如风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丹珠穆不要说回答龙如风的话了,他肯定出手教训龙如风。

  可是刚才,龙如风一出手,就把他的布下的如意魔境破解,所以他心中当然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厉害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原本是雷音寺的喇嘛,在一次云游中,无意间得到了一本记载着如意魔境的魔经,当时我本想当场把魔经毁灭,可当要毁灭魔经时,心里又产生了自己只要不去修炼,还是可以拿回去研究的念头。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魔经的魔力实在太厉害了,我多年的修炼,根本挡不住魔经的魔力,一下子就被迷惑了。”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丹珠穆叹道:“修炼如意魔境,需要四千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为了使自己能早日修炼成功,每天夜里,我都利用魔法,不停把附近的童男童女抓来。

  “由于当时失踪的童男童女实在太多了,引起了雷音寺与红教的注意,所以他们开始派人调查此事,没有多久时间,就给他们发觉,这一切就是我做的。

  “不过,当他们发觉时已经晚了,我已经炼成了如意魔境,那些来围杀我的一百多人,全部被我的如意魔境所杀,成为魔境里的一部分。

  “当时的我,已经完全入魔,竟然妄想把雷音寺与红教毁灭去,称霸铃藏。所以不等他们来找我,我就直接杀进雷音寺。

  “没想到,他们对此早已经有了防备,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位高明的道人,开始时,我对这个道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当我跟他交手时,才发觉这个道人的厉害,完全的超越了我的想像。

  “我与他斗了一个下午,最终被他的飞剑所伤,被他收入金刚法瓶中。”

  龙如风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当场把杀死你,而要把你封印在金刚法瓶内?”

  丹珠穆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当时他一剑要了我的命,那我的元神就可以逃脱,随便找一个有点灵性的人附身,我又可以重生。他可能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杀我。”

  龙如风又问:“如果按你所说,那你现在应该被封印在金刚法瓶中才对。”

  丹珠穆道:“按理说,我是应该被封印在金刚法瓶里。可是有一年不知怎么回事,我发现金刚法瓶的封印消失了。可是后来我又发现,这座骨塔,竟然被人以我的魔力,布下了一座阵法,只要我身上的魔力不消失,我根本就无法离开这里。”

  龙如风道:“那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

  丹珠穆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我在雷音寺被擒时,还没有这个地方,后来他们为了困住我,才修建了这个地方的。”

  普轼惊讶的把两眼睛睁得大大的,道:“据我所知,这骨塔修建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年!那你岂不是一千五百多岁的人啦!”

  “应该差不多吧。”丹珠穆问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龙如风把目光掠到普轼身上,道:“我是跟踪他来到这里的,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

  不等丹珠穆询问,普轼马上把释纲要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一遍。

  听完普轼的话后,丹珠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龙如风愕然问道:“这件事我有些不明白,按你刚才所说,普轼此来寻找的法瓶,应该就是封印你的金刚法瓶,释纲要冒着这么大的险,来偷这个法瓶,有什么用呀?”

  “这我倒可以解释,当年我在被封印入这金刚法瓶之时,为了让自己出来,曾当着所有人说过一句话,不论是谁,只要能让我从这金刚法瓶里放出来,我可以为他做一件事情。

  “没想到,我当年说的这句话,竟然被有心人记了下来,还流传了这么久,那个释纲,可能是想把我从金刚法瓶中放出,让我为他做一件事。”

  普轼道:“应该是这样,最近我们与红教对上了。可是由于迦提活佛与释提大长老两人圆寂,寺里已经没有高手,可以与红教教主哒呵啦敌对。所以我想,释纲长老让我来偷法瓶的用意,就是想释放出丹珠穆,让他来对付红教教主。”

  丹珠穆接下话道:“可是有一件事情,是释纲这家伙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说着,走到佛像后面,从里面拿出一个全身铸着金丝花纹的瓶子出来。

  望着丹珠穆手中的瓶子,普轼两眼放电的惊叫道:“法瓶!”

  丹珠穆点点头,续道:“这些年,我心中的魔性,已经被这金刚法瓶净化得差不多了,就算释纲救我出去,我也不会助纣为虐的帮他。”

  “哈如果释纲听到你这番话,真不知他有何感想。”龙如风说道:“我们走吧!”

  普轼望着龙如风,问道:“我们就这么走吗?”

  “难道你还想带着丹珠穆一起走不成?”

  丹珠穆迅速的接下话,“万万不可,我的魔性,这些年虽然被金刚法瓶净化去不少,可还是没有完全的净化掉,刚才我对你们使用了如意魔境,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如果这个时候我出去的话,面对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恐怕这些年我所做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普轼闻言,望向一旁的龙如风,只见他像是早知道丹珠穆会这样说般,正含笑的望着自己。

  出了骨塔后,普轼马上把走在前面的龙如风叫住。

  龙如风转身问道:“什么事?”

  普轼道:“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带你到骨塔的八层,现在你该解去我身上的禁忌了吧。”

  龙如风沉吟片刻,道:“这个等以后再说。”

  “你说话不算数,你你”

  普轼发疯的狂叫起来,最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先不要激动。”龙如风平静道:“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小人的行为,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两位小灵童,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以后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保证会解去你身上的禁忌,当然除此之外,我还可以保证活佛不追究你以往所犯下的罪行,怎么样?”

  普轼整个人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无力道:“我现在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上,我能不答应吗?我现在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你放心。只要你能好好的配合我,我不会食言的。”

  曙光正悄悄的撕开漆黑的深夜。

  两人从星辰阵法出来后,普轼一言不发,急急的与龙如风分开,做贼似的,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龙如风的视线内。

  龙如风心里清楚普轼为什么急着离开自己,寺里的喇嘛一般都起得很早,往往天还没有亮,他们就起来做事活动,如果被他们发现普轼与自己在一起,传到释纲那里去的话,那他保证会死得很难看。

  清晨鸟儿响亮的鸣叫声,如交响曲般在丛林中演奏着,山间独有的清新空气,让人不知不觉的沉迷此中。

  这种种因素,使得龙如风的心灵变得特别的宁静,整个人仿佛融入大自然之中般,使得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走了出来。

  出来后,他并没有回到雷音寺里去,而是绕过雷音寺的围墙,向着山下走去。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加上昨晚控制了释纲信任的弟子普轼后,龙如风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待在寺里,所以他想跟巴柯拉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做。

  毕竟,巴柯拉从小在雷音寺长大,一些情况,绝对不是自己这个才来没有几天的人能相比的,他想听听巴柯拉的意见。

  回到出租屋后,龙如风发现,巴柯拉正在教导两位小灵童一些密宗的手印、咒语等基本功。

  按理说,这些基本功,是要灵童正式选出来后才会教的,此刻巴柯拉提前教他们,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

  看了一下,龙如风也不去打扰他们,回到大厅等待。

  半个小时后,巴柯拉教完两位小灵童功课,吩咐他们练习后,走出房间。

  一出房门,看到龙如风闭目养神的盘坐在大厅的木交椅上,不由有些吃惊。

  要知道,此刻他的伤势,经过这几天的自我治疗,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灵力方面,比以前还更加的深厚,他相信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是迦提活佛到来,他也不会一无所知,但现在龙如风来此,他竟然浑然无所觉。

  这一切只能说明,龙如风的修为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远远超过自己的想像之外。

  “龙施主。”

  巴柯拉一个箭步跨到龙如风的面前,合手向他施礼。

  “不用多礼。”

  龙如风缓缓的睁开双眼,含笑的望着巴柯拉。

  “施主突然回来,难道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龙如风把最近自己在雷音寺的事情向他说了一下,最后道:“这次回来,就是想听听你的一些意见。”

  听到龙如风没有几天时间就控制了普轼,巴柯拉忧虑的成为川字形的眉头,终于微微施展开,像是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般,大大喘了一口气,道:“真是佛祖保佑。”

  说着,巴柯拉合手低声念了一声佛号,续道:“普轼在寺里,最得释纲的信任,如今有他在为我们做内应,我相信很快的,就可以把释纲的罪行公布于天下。龙施主,我们要好好的利用普轼这个棋子。”

  “这个是当然。”龙如风道:“我正在考虑让普轼做为证人,指控释纲一切罪行。这样我们很快就可以带着小灵童回去,同时也还你一个清白。”

  巴柯拉连连的摇手,道:“这个万万不可,释纲这个人的心机实在太深了,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他完全可以利用他在寺里至高的地位,推得一干二净,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诬陷普轼与我们是一伙陷害他。”

  “但他从外国人那里要了一百万英磅,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件事情就算你公布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要知他现在说一句话,比我们说一百句都有用。再说他这些年,利用长老的身分,在寺里拉拢了不少人,这些人在关键时刻,肯定会为了保护他,指责我们诬陷。”

  龙如风道:“这个倒是,以他现今的地位,想反咬我们一口,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普轼这颗棋子,不到关键时刻,我们绝对不能用。”

  龙如风问道:“那你认为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从种种现象看来,释纲已经进入疯狂状态了。此刻的他,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他的头上。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释玺长老。只要我们能抓住这次机会,我保证释纲一定身败名裂。”

  对于如何对付释纲,龙如风开始时,就像是一艘没有方向的船只,走一步看一步,此刻巴柯拉的话,仿佛指南针一般,让他一下子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龙如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要走。

  “等一下。”

  龙如风回身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巴柯拉不语,望着墙壁上那幅雷音寺的壁画,看了良久才道:“雷音寺已经被释纲这个丧心病狂推到悬崖边缘,到时候,红教一定会大动干戈,来雷音寺兴师问罪。

  “可是,如今的雷音寺,哪有什么人可以匹敌红教教主的迦叶神功,恐怕雷音寺千百年来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所以我想我想施主你能帮雷音寺,度过这一劫。”他说着,向龙如风跪了下去,道:“雷音寺永远都会记住施主你的大恩大德的。”

  龙如风迅速的把巴柯拉扶起来,道:“你放心吧,我会全力去保护雷音寺的。”

  巴柯拉心头一热,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哽咽道:“谢谢!”

  “不要客气,你好好看好两位小灵童,我先走了。”

  红教总部大厅中,桑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着头垂手站在一旁,等待着教主给自己下达命令。

  在桑哈的心目中,教主是一位和蔼的人,他没有想到教主一发起怒来,是如此的可怕。

  那天,他把消息报给教主时,话才说到一半,教主面前的那张大理石桌,就被教主一手拍得粉碎。

  现在,一想到当时满面煞气的教主,桑哈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桑哈有些想不通,雷音寺的这些家伙,为什么敢如此嚣张?

  要知道,这二十几年来,红教可以说是人才辈出,而一向旺盛的雷音寺,反而一日不如一日,按理来说,只要红教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要谢天谢地了。

  没想到他们竟反过来招惹红教,而且一下子就毁了红教几个分点,打伤了教主最为看重的弟子萨玛,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红教教主哒呵啦中等身材,一张红通通的圆脸,没有一条皱纹,看上去最多也只有四十几岁左右,可是他的实际年龄,最少是他表面的二倍以上。

  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管理教中的俗事,教中的大部分事务,都由他的入室弟子萨玛在打理,萨玛也不负他所望,这几年来,把红教打理得很好,一点都不用他费心。

  年前时,他与教中的几位长老商量了一下,准备过了今年,就把这教主之位传给萨玛,他也好闭关去参悟教中最古老的功法─迦叶若般大法。

  可是,哒呵啦万万没有想到,雷音寺的人竟然把灵童丢失这件事情,怪罪到红教身上,还胆大妄为的毁了红教两处分点,同时打伤了萨玛,而且还口出狂言,一个星期内不把灵童送回雷音寺,那些分点就是红教的样板。

  这些年来的修心养性,哒呵啦早已经修炼到静如古井,闻波不动境界。可是如今面对着雷音寺如此横不讲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动怒起来。

  “桑哈!”

  “属下在。”

  桑哈一个九十度转弯,迅速的向哒呵啦躬身,拱手回答道。

  “你去通知一下圣女,让她和你一起前往雷音寺,处理这件事情。”

  “是。”

  桑哈严肃的答着,转身走去。

  对于教主下达这个命令,有些大出桑哈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教主会亲自带领众长老前往雷音寺,报那毁点、伤徒之仇,让雷音寺那些狂妄之徒,尝尝红教的厉害,使他们知道,红教才是铃藏最厉害的教派,而不是他们雷音寺。

  从出租房出来后,龙如风并没有直接回到雷音寺。

  他在市里逛了一圈,当他经过一间酒楼旁时,马上就被酒楼里散发出来的奶茶香味吸引住。

  走上酒楼的二楼,龙如风选择一个窗旁的、可以把全街景象尽收眼底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奶茶,喝了一小口后,就静静的欣赏起街道中来来往往的藏民、游客。

  龙如风的眼睛盯着街道,可是脑海却已经神游到回忆中去。

  四十年前,他与言琪等人去完雷音寺后,就是来到这家酒楼吃饭。

  当年,酒楼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掠过,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般。

  记得当时,一同前来的杨昆与杨丽铃两人,正处在热恋之中,如今一转眼,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儿孙满堂了。

  “不知他们会不会想起自己这个大媒人”

  在胡思乱想间,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大半天过去。

  几个服务生不停的对着龙如风指指点点,原因他占了这么一个好位置,可是这么久才点了一碗二十元的奶茶,而且还一坐就是大半天。

  如果每位客人都像他这样的话,那恐怕酒楼就要关门大吉。

  可是接下来,龙如风的动作,也吓了他们一跳。

  只见龙如风从身上拿出四张百元大钞,往桌面一放,对着他们叫道:“不用找了。”说着潇洒的向着楼下走去。

  几个服务生呆呆的望着已经远去的龙如风,一时之间忘了上去收钱。他们心中都嘀咕的猜测着,这位客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喝一碗才值二十元的奶茶,而付了四百元。

  “你们几个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干活?”

  服务生被主管一喝,从愕然中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干自己的活去。

  步出酒楼没有多久,龙如风发现自己被人盯上,而且跟踪自己的,还是一个身穿藏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

  那女子的跟踪术极为隐密,可是不论多隐密的跟踪术,对于拥有搜神术的龙如风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刚才由于在商业街上,龙如风不好拆穿她,所以龙如风专门挑偏僻的小街道走。

  半个小时后,龙如风人已经在一条暗淡无人、弯曲窄小的巷子里,凭着搜神术的感应,他知道女子还是跟踪自己到这里,此刻正隐藏在巷子后面的那个转弯角,偷偷的盯着自己。

  龙如风故意加快速度,向着巷子的右转弯拐了进去。

  果然如他所料,女子一看到他加快速度后,迅速的从弯角处现身,追了上来。

  当她追到右转弯时,不由傻了眼。

  只见龙如风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小姐,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

  由于事情太突然了,女子“我”了半天,也没有再多说出一个字来,最后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龙如风。

  龙如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在铃藏见过最漂亮的一个女子,不但拥有清新脱俗的气质,而且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相信普通人见到她的话,绝对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龙如风不是普通人,女子特殊的气质,只是在他心里荡了一下,他的心境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两人四眼相对的看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般。

  女子喃喃道:“一点都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了女子自言自语的话后,龙如风皱了皱眉。

  龙如风思忖着:“听对方的口气,像是跟自己相识般,可是铃藏这个地方,自己才来两次,而且上一次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四十年前,不要说有没有见过她,那时她应该是还没有出生的呢!”

  “你”

  两人沉默一会儿过后,不约而同的道。

  当看到对方有话说,两人又同时停顿下来。

  龙如风开口道:“你先说吧!”

  女子尴尬的看了龙如风一眼,道:“还是你先说吧。”

  龙如风闻言,也不推让,于是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是那是”

  女子情急之下,说了几个“那是”,还是说不出一个理由出来。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什么来般,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做成的观音像,递到龙如风的面前,问道:“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玉观音像灵气逼人,特别是那对眼睛,更是灵气最浓的一个地方。

  龙如风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双眼直直的望着女子手中的玉观音像,伸出右手去拿玉观音像,女子也没有说什么,把玉观音像放入龙如风的手中。

  龙如风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玉观音像,缓缓的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般。

  能在此处见到这个玉观音像,确实大出龙如风的意料之外。

  四十年前,龙如风利用几块碎玉,炼制这个玉观音像的法器,可是在这个观音像炼成没有多久时,跟他一起来铃藏的吕良,无意间打破了一个女孩子的一个佛像,当时他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就把这个玉观音像赔给了那个女孩。

  “没有想到四十几年后的今天,既然能再次见到这个玉观音。”龙如风有些感慨的暗忖着。

  望着女子,龙如风问道:“这个玉观音,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女子没有正面的回答龙如风的话,反问道:“这么说来,你认识这个玉观音了?”

  龙如风苦笑一下,道:“它是我炼制的,我怎么会不认识?”

  听到这话,女子像是中了头彩般,兴高采烈地笑了,激动道:“这么说来,我没有认错人了!”

  “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玉观音你是怎么得来的?”

  女子盯着龙如风看,道:“这是你送给我的,难道你忘记了。”

  “我送给你的?”龙如风困惑的望着她。

  “是呀。你忘记了,当年在酒楼中,你的同伴打破了我的佛像,你就用这个玉观音赔了给我,你忘记了吗?”女子说着,伸手向着南边酒楼的方向指去。

  “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女子用力的点点头。

  龙如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当年他赔这个玉观音给女孩时,那女孩已经十二、三岁了,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算起来的话,女孩现在的年龄,差不多有六十岁,可是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最多也只有二十七、八岁左右。

  “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修真,使自己青春不老?”

  龙如风想着,马上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女孩虽然是一个修行者,但从她身上的灵气看来,修为应该不是很高,而且,她所修炼的,是佛门禅功,佛门禅功所讲求的,是一种内在的修行,所以并不像修真术那样,可以让人青春不老,最多只能使人年轻点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年龄跟现在的外貌很不相配?”

  龙如风默然的点头。

  “这点先生你自己就可以回答,不用我多说。以实际年龄来说的话,先生应该比我还老得多,可是现在先生反而比我年轻了。”

  龙如风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修炼的是佛门禅功。据我所知,佛门禅功所讲求的,是内在修行,所以并没有可以使人青春不老的功效。”

  “先生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出我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真是让人佩服。”女子嫣然一笑,道:“其实这一切,还归功于这个玉观音像。”

  “这话怎么讲?”

  “自从我得到这个玉观音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开始时,我并不知道它的神奇之处,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发觉带着它修炼时,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在它的帮助下,我短短十年间,就把九转玄法修炼到小周天的境界。同时也发现自己不会变老这个现象。”

  这块玉观音,龙如风当年在炼制它时,只是把它炼制成为一个防御性的法器。可是现在听女子介绍,它不但可以帮助人修炼,还可以使人青春不老。这一切实在太出乎龙如风的意料之外了。

  龙如风把手中的玉观音翻来覆去观察,同时利用神识感应玉观音里面的阵法,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封印在里面的,还是当年自己设置的阵法。

  良久之后,他有所感触,暗忖:“看来,自己对法器的了解,远远还是不够的,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多多的研究一下法器才行,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女子看到龙如风呆呆的盯着玉观音,久久都不动一下,关心问道。

  龙如风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对着女子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玉观音递还给她,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一步。”

  女子想不到龙如风说走就走,愣怔了一下,然后飞身一掠,挡住龙如风的去路。

  “还有什么事情吗?”

  “先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你。”女子急促道。

  如果不是因为雷音寺的事情,龙如风倒想与女子聊一聊,毕竟他们能在四十几年后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可是现在,龙如风一心挂念着如何尽快的把事情处理完,所以没有什么心情。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女子哀怜的望着龙如风,道:“求求你,我不会担误你多少时间的。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的希望能再见到你一面,可是如今见到了你,话还没有说几句,你却要走了,我我”说到这里,女子再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哀怜的眼神望着龙如风。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站着。

  一会儿过后,女子看到龙如风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汉语吗?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汉人,而且不会说我们的藏语,我才去学汉语的,为的就是当我有一天遇上你时,可以用流利的汉语与你交流。”

  女子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般,敲在龙如风的心头上。瞬间,龙如风觉得双脚很沉重,沉重得迈不出一小步。

  女子从龙如风动容的神色中,看出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

  “先生,求求你了”

  “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

  女子喜出望外的叫道,一颗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眶中缓缓的流出。

  龙如风道:“走吧!”

  “去哪里?”

  “难道你想在这里说话不成?”

  女子恍然大悟,把头点得差点要掉下来,道:“是,是,请跟我来。”说着她走在前头带起路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小巷。

  一个身穿着传统藏服的男子,急促的向着两人走来,他慌张的神色,见到女子后,才稍微缓解下来。

  男子来到女子面前,道:“圣女,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跑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差点都疯了。”

  “圣女!”

  龙如风有些吃惊的望着女子。

  女子像是不想让龙如风知道太多的事情,说道:“桑哈,现在我有要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桑哈瞄了瞄一旁的龙如风,对于圣女所说的要事,突然明白了七八分,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他可以肯定,圣女所谓的要事,十有九成与眼前这个男子有关。

  桑哈善意的提醒道:“圣女,你可要清楚,我们这次前去是为了何事”

  女子像是不耐烦在此跟桑哈啰嗦下去,道:“桑哈,不要忘了你的身分。”她说到“身分”两字,还特别的加重语气。

  桑哈神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圣女从来都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在桑哈的记忆中,圣女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重的话。

  如今她加重语气的对自己说这种话,肯定是对自己极度的不满。

  听到这话,桑哈不由为自己叫屈,他刚才那一番话,完全是一片善意,并没存有二心,圣女怎么

  女子像是没有注意到桑哈的神色般,续道:“行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会亲自给教主说的。”

  桑哈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而去。

  女子从龙如风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如果自己不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话,龙如风肯定是不会跟随自己走了,所以她不等龙如风提出来,反而抢先问道:“先生是不是对我的身分感到好奇?”

  龙如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在对她说,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叫桑麻,现在是红教的圣女。”桑麻问道:“对于这个答案,先生应该满意了吧?”

  一切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在于意料之外。

  四十几年前,言琪就告诉过他,跟小女孩在一起的那几个藏民,是红教中人,因此根据类推,女孩是红教的人,也极为正常,只是让龙如风感到意外的是,这女子竟然是红教的圣女。

  很多宗教都有圣女这一个职位,一般来说,圣女在宗教的地位,那是超然、神圣的,职位之高,最少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像凤凰族圣女这个职位,就是最高的统治者。

  龙如风从出租房出来时,为了让巴柯拉能安心的住下去,爽快的答应他,理顺红教与雷音寺之间的恩怨,可是对于如何处理,他一直心中没有个底。

  机缘如此巧妙,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到红教的圣女。

  龙如风内心感慨道:“这难道是天意?要用自己之力来化解这场劫难?”

  看龙如风久久不说话,桑麻以为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又有什么不对。

  “先生,有什么不妥吗?”

  龙如风被桑麻的话从沉思中唤醒过来,从桑麻关切的眼神中,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向桑麻笑了一下,道:“没事,只是刚才想起一些事情罢了。”

  桑麻脑子一转,轻声道:“先生刚才所想的问题,是不是跟我们红教有关?”

  “为何如此说?”

  桑麻轻声说道:“这道理很简单,先生是听到我是红教的圣女后,才陷入沉思之中的,所以你所想的事情,肯定跟我们红教有关。”

  龙如风对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道:“果然不愧为红教的圣女。”

  桑麻轻轻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刚才是猜对了。”

  龙如风不语的点点头。

  “那到底是何事?”

  龙如风也不隐瞒她,把自己这次来铃藏的目的,以及后来无意中救了两位小灵童,答应巴柯拉化解红教与雷音寺的恩怨说了一遍。

  桑麻听完沉吟片刻,道:“你来铃藏寻找朋友,这件事情我倒可以帮你忙,我相信只要你的朋友真的在铃藏的话,以我们红教的力量,绝对可以帮你找到他们。只是”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关于红教与雷音寺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实不相瞒,这次我跟桑哈出来,原本就要到雷音寺兴师问罪的,要不是我无意中看到你的话,此刻我们已经在雷音寺了。”

  对于桑麻答应自己寻找陈通顺的下落,龙如风当然大喜过望,连连的向她道谢。

  “这只是举手之劳,先生不要如此客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件事可能在你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对我来说,那可是件大事。”

  桑麻闻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圣女”

  龙如风说出“圣女”两个字时,就被桑麻打断。

  “先生,请叫我的名字就行。”

  听到她如此说,龙如风也不再勉强,改口道:“桑麻小姐,至于贵教与雷音寺的这件事,你能不能跟你们教主商量一下,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等我把释纲这家伙处理后,我一定让雷音寺还你们一个公道。”

  桑麻道:“这件事情,我只能把你所说的告诉我们教主。至于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那就多谢了。”

  “先生,关于玉观音的事情”

  “你放心,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桑麻听到龙如风这一句承诺,高兴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