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暗月枫下楼之后,爬上床继续做梦的我,却被窗外一阵轻轻的叩窗声惊醒。
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将整个窗户塞了个严严实实,吓得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摸到长剑,喝问道:“谁?!”
“阿羽!是我!”窗外的人小声道:“快开窗户让我们进去!”
我一听之下惊喜无比,大笑道:“哈哈哈,你怎么来了!刚才我还在和人谈起你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天堂岛逍遥自在的燮野明,不过他身旁还有一个黑影,隔着窗户看不清是谁。
开窗后,我惊异地盯着他身旁的人,相貌很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叫啥。
那人尴尬一笑道:“我是他的师弟墨烈,上次玛雅岛上我们交过手的……”
我“哦”的一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奇怪,老燮要来看我自己来就好,还带墨烈来干什么?
挪开身子让他们跳进屋内,我纳闷道:“老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燮野明侧耳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确定除了这里整层楼都空无一人后,这才放心笑道:“当然是跟你们楼下那位变态老太婆问的。可惜她死活不让我们进来,还说我们如果不走就报警,弄得我们只能偷偷从这里摸进来了。嘿嘿,还好小墨经验丰富,只看了一下楼梯的大致方位就能猜到你们寝室的排序位置。”
我哭笑不得道:“你居然跟楼下老太婆打听我的寝室在哪儿?完了,估计明天那个老太婆又要揪住我录口供了。”
燮野明奇道:“你楼下那个老太婆总跟你过不去么?要不要我教训她一顿,帮你出气?嘿,我念书的时侯楼下看门的变态老头嫌我太穷,也总跟我过不去,结果当时我好几次刚刚有点希望的美好初恋都被他给破坏了。临毕业前,我在他门口倒了满满一捅的滑油,结果那老头整整两个星期后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哈哈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也是克尽职守而已,不然谁喜欢管你死活?再说她那么大年纪,哪经得起你的折腾,万一有个意外,你负得起那个责任么?”
说罢,我便要去开灯,燮野明连忙阻止道:“不用开灯了,反正看得见。我们来这儿,可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两人坐下后,我这才看着燮野明好奇道:“深更半夜的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干嘛?偷偷摸摸进来又不让开灯,难道是想摸黑叙旧么?”
燮野明打量完我的寝室,笑着说:“当然不是,是受人所托,专门来给你当打手来了,哈哈。天哪,你的寝室可跟我当年的有一拼了,我看你挺整洁个人儿,还以为你比我爱干净多了呢!”
墨烈冲我微微一点头,嘴角绽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上次玛雅岛之事,还请冷兄多多见凉。这次我们师兄弟前来,是想看看能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我听他们两个说完,真个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糊涂道:“当打手?我要打谁啊?你们到底听谁说我需要帮忙了?”
燮野明奇道:“咦?你师兄说你要跟梅凯尔开战了,我就是听他说了这事儿,才急巴巴地坐飞机跑来准备插一腿凑凑热闹的啊!难道他是成心骗我开心的?”
我差点没晕倒在地,捧头呻吟道:“天哪……你好端端的在天堂岛玩你的就是了,没事儿来凑什么热闹?!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选择跟他对立的,你又有什么理由跟他打呢?师兄那个大嘴巴!把你扯进来,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燮野明一时语塞,连忙朝墨烈挤了个眼色。
墨烈正色道:“其实你师兄也是害怕你有个万一,才特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师兄的。我也已经请明家师,获准前来助战。家师说,能源更新计划一旦成功,必将造福千秋万代,面对妄图扼杀此计划的元老议会,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地要来帮忙了,还请冷兄万勿推辞。”
燮野明笑道:“对对对,对这种天大的好事儿,我们怎能袖手旁观?”说完对墨烈赞道:“小墨啊!想不到几个月不见,你的口才愈发的高明了!以前几棒子都打不出个屁来,今天却刷刷刷地一说一大溜,厉害啊!”
墨烈白了他一眼,对我道:“其实刚才那番话只是我个人的肺腑之言,不代表我师兄也这么想。至于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燮野明气急败坏道:“小墨,你你你!也太坏了吧,你!”
我瞪着燮野明道:“其实说白了,你就是想来打架的吧?!”
燮野明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了!”说着正气凛然道:“对梅凯尔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我也是早就看不顺眼了,才三番两次拒绝他的邀约。如今兄弟有难,做哥哥的当然要来为你两肋插刀了!何况能源更新计划又是造……造那个什么代的好事儿,眼看它即将被奸人阻挠,我们又怎能坐视不理?”
“……”看着明显口不对心的燮野明,我也实在找不出骂他的词儿了。对他这番心意,如果说不感动的话,那绝对是骗人,但是他这种过于儿戏的态度,看了也着实令人恼火。同时我也对师兄擅自拉人下水的做法颇不赞同,毕竟燮野明等人与世无争惯了,这件事情又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何必连累他们呢?
墨烈看出了我的心思,叹气道:“我师兄向来如此,凡事只图一时痛快,很少考虑后果,还请冷兄不要见怪。不过这也正是他率性之处,如果不是冷兄跟他有着过命的交情,恐怕就算是我请他来,他都不肯来了。”
燮野明在一旁糊涂道:“墨烈,你这是在帮我说话么?怎么听起来好像在说我坏话啊?”
墨烈懒得理他,只是对我道:“如今家师已经允许我们前来帮忙,就算冷兄不同意,想必赫迪亚校长也不会拒绝我们。不过我实在想不出冷兄拒绝的理由,强敌当前,多一个人援手,不是更好么?”
我摇头苦笑道:“我自然无法拒绝你们的好意,但是元老议会的势力实在过于强大,万一你们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侯怎么跟你们师父交待?而且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一旦元老议会成功打压能源更新计划,必然会给我们扣上各种令人唾弃的罪名,让我们在社会大众面前永无抬头之日,甚至更可能像对待克迪族那样……唉,总之一旦失败,后果就不堪设想。”
墨烈淡淡笑道:“冷兄如果只是为此而替我们担心,倒可不必了。就算此仗必败无疑,我们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家师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个人生死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倘若我们真的袖手旁观,只让冷兄一人为福泽万民之事而独立对抗势力庞大的龙骑军,日后传扬出去,只怕会寒了全天下英雄的心啊!”
我暗道你也把我夸得太狠了吧!什么为了福泽万民之事,我也只是怕阿冰、阿月等人出事罢了,不过也对墨烈油然生敬,点头叹道:“既然这样,我就更加不好拒绝了。”说完斜瞅了一旁不住附和师弟的燮野明一眼,笑晒道:“不过我倒是很纳闷,明明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燮野明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犹自不服气地反联道:“他出身名门,就读的院校也名声显赫,跟我这种垃圾学校毕业出来的平头老百姓相比,口才自然要高明多了!”
见墨烈在一旁无奈地翻着白眼,我忍着笑问道:“我师兄也是昨天才得知此事,怎么你们今天就赶来了?也太快了点吧!”
燮野明笑道:“不快不快,我昨晚正好在船上看风景洗桑拿,顺便看看有没有动人的美女可以把,今早接到你师兄的电话,就直接从天堂岛的航母上乘贵宾专用飞机飞来了。墨烈则是今天中午从南卡泽市飞来的,我们兄弟还去大吃了一顿,才慢悠悠晃过来的咧!”
“南卡泽市?听起来好像很远啊……”
见我一脸茫然,墨烈失笑道:“冷兄看来真如师兄所说,对地理一窍不通啊!南卡泽市距这里也就两个小时的空程,那里有我开设的孤儿院分部,这几天刚好在那里打点一些事务,今天上午收到师兄的电话,请示完家师,我便赶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摆手道:“什么冷兄冷兄的,听着实在别扭,怎么看我都比你小吧!你叫我阿羽就是了。唉,师兄那人……我真是没法说他。不过你们能来,我也非常开心啊!哈哈,原本还在想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尽尽人事就算,如今倒是有了几分胜算了。”
墨烈道:“你可千万别责怪你师兄。罗特总统领无论是人品、武功,都令我们由衷敬佩,家师更是拿他做榜样来经常鞭策我们。其实这次前来,罗特本身并不赞同,他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只是希望我们能够认清梅凯尔的真面目。而我们自身也没有抱着什么乐观的态度,毕竟就凭我们三人之力,加上赫氏,想要跟元老议会对抗,还是显得势单力薄啊!”
燮野明点头道:“听说拉奇特已经跟你联手,但是这家伙素来行迹恶劣,难保不会从背后捅你一刀。我就是怕你一个人独立难支,又被人出卖暗算,才过来帮你的。”
我心中一片温暖,眼眶不由得湿了,笑道:“拉奇特如今和我们是志同道合,若说要出卖我,倒是不太可能。毕竟他为此事也已经做出了绝大的牺牲,我想他不可能会干这种蠢事吧!”
墨烈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为是。我以前一直以为梅凯尔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但求无过不求有功,才在很多事情上显得保守低调,甚至胆小怕事,对元老议会很多不合情理的议案都置若罔闻。如今才知道他和元老议会竟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却还全栽赃到别人头上。唉……就连家师都对他看走了眼。”
我心说这事情没揭穿前,只怕除了暗月枫,谁不是对梅凯尔抱有三分好感的?就看他在公众面前总是和蔼可亲、大义凛然的样子,也没人能想到他私下会是如此用心险恶之徒。别说火神剑雷迪,就连本身在元老议会中资格颇老的校长,也没能把他真正看透。
燮野明附和道:“梅凯尔以前的作风就令我颇为反感,经常是表面一套,私下里又是另一套。上次你从天堂岛离开后第二天,叶灵剑私下来找你没找到,便和我大吐了一番苦水,说他虽然和梅凯尔表面上关系融洽,但实际上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还告诫我千万别被梅凯尔拉拢过去。”
我惊异道:“叶灵剑跟你又不是很熟,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事情?”
燮野明笑道:“自然是因为你的关系了。他见我和你是一起的,便也对我推心置腹起来。他还夸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胆识、才干,竟空手和银徽对放也丝毫不落下风。”
我回想起那次在叶灵剑屋内大厅和坎佩特等人动手的经历,吐血道:“什么叫丝毫不落下风,差点连命都没了!”
说到这里,我脑中突然灵机一动,大笑道:“哈哈,既然你跟叶灵剑认识,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见二人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我笑着将校长对叶灵剑安全的顾虑说了出来。燮野明愁眉苦脸道:“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去吧……”
墨烈却欣然道:“想不到一来就能有用武之地,如果贵校着实不方便派人去的话,我和师兄去,就最适合不过了。”
燮野明咳嗽两声道:“小墨啊!当保镖可是二线任务,这和我的初衷可完全不符啊……”
墨烈肃容道:“这任务虽然看似简单平凡,但也非常重要。师兄,你怎么老是只图一时痛快呢?一件大事的成功是由许多细小的环节完美契合而成的,如果不对每一个环节加以重视,势必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燮野明捧头呻吟道:“行行行,我去我去……拜托你别老学师父那样对人说教不休好不好?”
我暗赞墨烈识大体而不拘小节,更难得的是完全不因任务的简单而感到不受重视。却见燮野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去他那里,未必就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跟着个会走路的金库,怎么也能捡到两块金砖吧!”
燮野明这才有了点精神,搓着下巴道:“元嘉的生日又快到了,正愁没钱买生日礼物呢!这下可就不用愁了……嘿嘿……”
我奇道:“你在天堂岛待了这么久,一点钱都没挣到么?上次那支王者之杖你拿去卖掉,不就有不少钱了么?”
燮野明连忙摇头道:“那玩意儿可是宝贝啊!就算再高的价钱,我都不卖!再说我去那儿只是去玩的,赚什么钱啊!偶尔捡到点宝石,也全给你师兄了。”
我笑道:“你拿着顶级会员证,在那里白吃白喝白住白玩,再加上个让你死不了的王者之杖,我看全天堂岛都找不到能比你更逍遥自在的人了!”
谁知燮野明却哭道:“你师兄自从知道王者之杖的用法后,就强行借去找宝石赚钱了,直到现在还没还给我。他说等他凑够一百亿的时侯,再还给我,顺便加上十亿的利息……天哪,一百亿,我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我哈哈大笑着安慰他道:“反正你是顶级会员,死了也能免费复活,那东西对你也没什么大用啊!”接着又疑惑道:“咦,那东西在别的游戏世界也能用么?”
燮野明道:“我试验过了,只要有转生台的地方它就能用,嘿,所以我才不舍得卖啊!不过你师兄那个财迷可就难说了……”
墨烈摇头道:“罗特总统领可不是什么财迷,他辛苦赚来的大部分钱都捐给了别人,自己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上次他听师兄说我要开孤儿院分部却资金周转不灵,立刻匿名电汇给我七十万银鲁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后来我几经查探都毫无结果,才从师兄口中得知是他汇给我的,要还给他,他却说就当入股,坚决不要。唉,阿羽,你若是见到你师兄,可要帮我好好谢谢他。”
我点头应是,却又纳闷道:“现在别人都是在开饭店、酒店、商城、影院怎么就你一家接一家的开孤儿院呢?难道这个很赚钱么?”
墨烈苦笑道:“如果这个赚钱,还轮得到我去开么?不过是因为我一出生便失去母亲,十二岁的时侯父亲又被歹徒刺杀,从此之后尝尽了孤儿的种种艰辛苦楚,才下决心长大后要帮其他同样遭遇的孤儿们建一个共同的家。若不是二十岁的时侯得遇家师,恐怕直到现在,这还只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梦想……”
我也心有戚戚地叹道:“唉,我一出生就是孤儿,若不是被师父捡到,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嘿,你师父一定很为你的所作所为自豪吧!”
燮野明在一旁笑道:“我师父每次背后提起他,都笑得跟开了花似的,只不过一看到我偷懒不练功,就又不高兴了……”
墨烈却摆手道:“跟你师兄比起来,我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唉,说来惭愧,上次在玛雅岛看到你的武功路数和你师兄类似,我就大约想到你们的关系了,可却依然对你下了杀手,事后每想到此事,都是一身冷汗啊……”
我忆起那次经过,微笑道:“当时我们都中了拉奇特的奸计,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此时一旁的燮野明打了个哈欠道:“唉,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赶了一天路,现在要出去找旅馆,恐怕也不方便了吧!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床铺?我和小墨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觉算了。”
见燮野明未经允许便擅自上床,墨烈尴尬道:“我临时赶来,没有预约酒店,如果不嫌麻烦的话……”
我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的。我刚睡醒没多久,倒也不困,可以空出一张来,只是剩下的那一张嘛……”
还未等我说完,就听已经爬上上铺的燮野明被阿源那满床肮脏的内衣内裤和零食碎屑吓得失声尖叫道:“妈呀!这是人睡的床么?!”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着燮野明二人去见校长。
一路上,过往的学生都对这两位明显不是在校生打扮的英挺男子纷纷注目不己。
燮野明看着满街如云的美女不禁感慨连连,不住拍着墨烈的肩膀道:“还是学生好啊……”
校长在得知两人前来的意图后,立刻笑容满面,愁容尽去,连忙盼咐埃娜倒茶,自己则亲自离座上前和燮野明、墨烈握手道:“难得你们如此深明大义,这下我可省了不少心了!”
懒得听他们寒暄,我走出校长办公室,趁埃娜倒茶时蹭到她身旁小声问道:“生态平衡系统的能源更新计划,是否也有暗月家在暗中投资出力呢?”
端着茶杯的埃娜愣了愣,接着点点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千万别跟别人说哦,这可是绝对机密啊!被叶灵剑的人听到,可就糟了!就是因为暗月家如今的投入已经不小,所以校长才肯让因为坐牢而被退学的暗月枫到我们学校来的。”
我笑道:“怪不得呢!”心想暗月枫果然是对我信任倍至,唉,倒是我自己显得过于谨慎了些。
讪笑着挪开视线,却突然间心中一颤,我的目光立刻被墙上挂着的一副古旧合影照片所吸引。
只见照片上的背景是不知道哪里的领奖台,后面巨大的晶石萤幕上满是座无虚席,盛装华服的嘉宾,而领奖台上的两个携手共同举着一座奖杯的人,其中一个竟然就是校长,而另一个,是一位年轻的学士。令我心颤的不是校长或者那个年轻人,而是那奖杯的顶端!谁曾想到,我怀中那块晶莹剔透的方形水晶,竟然曾经在一座奖杯上放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又定睛仔细打量一番后,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照片中的这块水晶除了其中没有那块记忆金属片外,无论大小外形都分毫不差!
埃娜见我盯着那张照片发呆不止,便笑着解释道:“这张照片经历的风雨可是不少啊!三十年前克迪族惨遭屠杀的时侯,校长为了这张照片,差点和想来烧掉它的暴徒动手,结果就落下个‘庇护亵读者的可耻叛徒’的罪名。”
我讶然道:“那个年轻人是克迪族的?”
“嗯,他是克迪族中近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能源计划书的创始人,叫做蝶叶沧霜,可是校长的得意门生之一哦!不过除了校长和克迪族的上流外,很少有人知道能源计划书的最初方案是他提出来的,因为他在医学和生物技术领域的名气实在太大了,而这两个专业和能源技术专业之间几平没什么关系……”
“蝶叶沧霜?!”正出神听埃娜讲解的我,猛然想起蝶叶兰,顿时惊讶地失声叫了出来。
“对啊!”埃娜好奇地看向吃惊的我,“怎么,难不成你认识他?不可能吧!
他在大屠杀开始前就已经病逝了。“
“哦,不不……”我赶紧摇了摇头,又问道:“蝶叶这个姓,是否只有克迪族才有?”
“呵呵,那倒未必了,蝶叶这个姓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克迪族专有。不过克迪族倒是只有他们一个家族叫蝶叶,这是校长亲口告诉我的。”
我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蝶叶兰的母亲能够持有能源计划书的记忆金属片,原来是蝶叶沧霜的后人啊……估计就连拉奇特恐怕都不知道蝶叶家和能源计划书之间的密切关系,而蝶叶兰真实身分的曝光,则可能是元老议会内部有人深悉能源计划书的来历,一听到蝶叶二字,立刻就联想到了已经逝世的蝶叶沧霜,要不然怎么别人的体检报告不看,偏偏要来关注拉奇特女儿的身体健康,还特地去和克迪族的遗传基因做对比?如今看来,如果说这是巧合,真是打死我都不信。
不过话说回来,蝶叶兰的母亲也未免太大意了些,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分会招致杀身之祸,为何还要给女儿起蝶叶这个姓呢?
可就在一转念间,我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蝶叶兰的母亲恐怕是害怕在拉奇特的软禁下能源计划书就此石沉大海,水无得见天日,才刻意想用蝶叶二字来唤起某些人的注意,比如蝶叶沧霜的恩师——赫迪亚校长。只要蝶叶家曾经关系密切的挚友之中有一人听到这个名字,必然会心中起疑,顺藤摸瓜下去,纵然到时她和她女儿都已遇害,这能源计划书的原本所在也终会被世人发现的。如果真相被发现的及时,说不定她女儿更有机会能完全脱离拉奇特和元老议会的监控,获得真正的自由……
想到这里,我不禁黯然长叹,心中充满了对这位未曾谋面的伟大女性的敬意,更多了几分对蝶叶兰悲惨身世的怜惜。
“羽?羽?!”一旁的埃娜唤醒沉思中的我,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缅怀一位刚刚牺牲不久的女英雄。”见她满脸不解地看着我,我连忙笑道:“啊!开玩笑罢了。不过这位蝶叶沧霜真是令人敬佩,想必他的后人也一定很受人尊崇吧!”
“嗯,如果还健在的话,应该会吧!可惜……”埃娜也忍不住惋惜地叹了口气,别有所指地低声幽幽道:“所以人只有活着才能成就一番事业,白白牺牲了,不光一事无成,还会让别人也跟着伤心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