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那边还没有消息,长风这边却又发生变故。
第二天一大早,兰斯就被长风请到了红龙城主府,席晋已经在那里等候。
长风神色凝重地说道:「刚刚有消息传到,流风王朝的黑暗圣教发动政变,黑暗圣教的教宗掌握了政权,自封为流风国的国师。」
兰斯对于大陆上各国的政局并不熟悉,听到长风的话,一时还不明白这个消息将会对东方联盟有何影响。
席晋为兰斯解释说道:「黑暗圣教在流风王朝崛起之后,亲教权一方,和亲王权一方,就一直进行着势同水火的斗争。在支持王权一派,一向是以信敏公爵为主,这个人在朝野双方都有很强大的势力,一直在各方面排挤黑暗神教的势力。现在,信敏公爵的失势,导致了主张极端野蛮的扩张政策的黑暗圣教上台,相信很快就会对邻国发起侵略性的进攻。」
兰斯点点头,心中恍然,即便是黑暗圣教还在和政敌作生死之争时,都不忘记在东方联盟插上一脚,发动几天前的围城之战,现在已在掌握大权,必然会重新展开对东方联盟的图谋。
长风望着席晋说道:「现在形势极为严峻,如果东方联盟的内战不能及时结束,就可能会被黑暗圣教乘虚而入。白石城是东方联盟的大门,我们必须尽快夺回白石城,把流风王朝可能的进攻挡在家门之外。」
说到这里,长风顿了顿,强调说道:「所以,找出奸细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席晋恭手说道:「调查行动进行得很顺利,经过仔细的调查,所有的人在围城之战前,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我们仔细地查了当前是否有可疑人物和他们进行过接触,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嫌疑人。不过,为此,我又对当天各人的行动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发现在大战前大部分的军官都聚集在大厅里等候,三五成群,大概只有七、八人有过外出红龙城主府的行动。所以,下一步的调查将会集中在这几个人身上进行。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长风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希望如此,再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内还是无法得到奸细,就只好改变计画,让冬雪一个人带兵回白石城冒险。」
三个人都陷入沈默之中。
「从现在起,再过一个时辰,这里就会有各帮各派的人前来守卫戒备,并且准备会场。」夜瞳在前面领着兰斯和水无痕,一边走一边说,「大概要到明天早晨,大仲裁者才会到达会场,在这期间,你们都必须悄无声息地坐在祭坛下面。」
兰斯和水无痕一声不吭地一边听,一边跟随着夜瞳在偌大的庭园之中穿行。
「按照以往惯例,大仲裁者会有四个随身随从……」夜瞳继续介绍到时的情况,尽量把每一个细节都叙述清楚。因为这在关键时刻,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影响到行动成功和失败。
「我安排的人手,在院子外面,从得到进攻的信号,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到达这里?」兰斯关心地问道。
回去以后,兰斯又对计画作出了小小补充。邀请了幽原及美代四人的加盟,并且从他自己的手下抽调了几十个人,到时候刺杀行动一旦展开,这些人就会冲到院子里,协助兰斯等人。
夜瞳指着大厅和院墙的距离说道:「大概只需要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到时候,我会拖住八大帮派的人,不让他们有效的组织起来。」
夜瞳所说的祭坛看起来更像一个方方正正的巨大木盒子,只不过上面铺了一层桌布,并且供奉着一个长相邪恶的神灵。
夜瞳打开祭坛后面的小门,让两个人钻进去。里面由于多年无人清扫,长满了蛛网灰尘,兰斯钻进去就打了几个喷嚏。
夜瞳急忙的小声说道:「噤声!」
兰斯努力调匀呼吸,听到水无痕说道:「呼吸要尽量轻柔,才不会吹动和吸入灰尘。」
兰斯憋的脸蛋通红,哑着嗓子说道:「好难受,里面也太脏了吧。」
夜瞳把事先准备好的长布塞到兰斯的手里,兰斯尽量行动缓慢,避免在空气中扬起尘土,把里面略做清理,把这一张巨大的布在地上展开。
这也是他们经过仔细考虑之准备的办法。因为要在里面待一整天时间,即使水无痕有特殊的方法能够让两个人不吃不喝,把生命的迹象减到最低,但是也需要有一个舒适的环境。
特别在夜瞳眼中,身份高贵无比,让他崇拜不已的水无痕待在这种地方,他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地准备一块布。这样至少他们坐在里面时,不至于弄得浑身都是尘土,狼狈不堪。
兰斯弄好后,水无痕也钻了进去。夜瞳关上门,将所有可疑痕迹清除,这才悄悄退出去。
里面的光线很暗,尽管是大白天,二人也觉得眼前是漆黑一片。过了很久,眼睛开始适应了当前的环境,才能够模模糊糊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里面的空气由于长期不流通,非常污浊。空间不算很小,两人坐在里面,相距有一尺距离。兰斯和水无痕对望一眼,忽然间两人处在一个密闭小小空间中,心中都有一阵异样感觉。
特别是水无痕,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的生活,任何人接近到她的身边数尺之内,都会让她心理上感到不自在。现在竟然和一个少年男子,躲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即便是水无痕修为深湛,精神素养极高,仍然不能避免有些不自然。
四周一片寂静,两个人都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兰斯眯着眼,感觉到水无痕的呼吸悠长而清晰,一种非常放松的节奏进行。一般人呼吸三四息的时间,水无痕也只不过是一个呼吸而已。
兰斯听着绵长细微且有节奏的呼吸声,忽然有一种内心非常宁静澄澈的感觉。
两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水无痕仿佛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沈默气氛,让自己心里这样的异样感觉更加强烈,轻声地打破了沈默:「兰斯公子。」
「嗯?」兰斯转头望着水无痕。
水无痕沈默了一下,才想起来要找一个话题:「你,我注意到你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总是和你身上所具有的强大异力不成比例,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现象。」
兰斯向水无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是呀,我也觉得这样。」
水无痕好奇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兰斯对水无痕有着一种自然而然,推心置腹的感觉,又或者水无痕本身的确有让人完全相信的特质。兰斯感到对谁都很难开口的事,却自然而然地可以向水无痕诉说。
于是,兰斯第一次向另外一个人讲述了自己获得这种奇异能力的经过。包括,忧伤而甜蜜的童年,在少年的心中崇拜得像天神一样的凯西叔叔,神秘黑衣人的出现,凯西叔叔的石化和消失,以及兰斯自己的奇异经历。
坐在水无痕的面前,兰斯自然而然地能够以一种坦诚的,放松的心情来叙述,那种完全放开,毫无保留地味道,甚至表现在兰斯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和每一句话的语气上。至少,水无痕能够强烈的感应到这一点。
最后,兰斯总结说道:「我觉得,仿佛经过这一次石化,我获得了一次新的生命。我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有的时候我真觉得反而有些感激,如果不是我身上所具有的奇异能力,我今天也许仍然只是那个懦弱且只会幻想的兰斯。」
水无痕双眼微微地闭着,仿佛已经入定,进入了冥想状态。其实,兰斯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没有漏过。
在兰斯说到凯西和海克斯那一战的时候,水无痕的心就剧烈跳动起来,她的眼皮也在迅速地微微眨动,但沉浸在回忆中的兰斯,并没注意到水无痕的异样,只在继续叙述过去的故事。
水无痕深深地呼吸两下,努力去平复心中的波动,这才睁开眼睛,似乎是漫不在意地说道:「你叔叔留给你的信,我可以看一下吗?」
「没问题。」兰斯热切地说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了这一包他自己最喜爱的宝贝。兰斯看来,能够有机会让水无痕看上两眼,都会开心得不得了。
水无痕拿起凯西这封信,仅仅是看到信封上的字,手肘就微微一颤。
她的双眼闭上了一瞬,随即睁开,把信抽出来,看了一遍。然后又把信原样折迭好,放回信封里,还给了兰斯。
「水无痕,」兰斯亲切的凑过来说:「明天刺杀成功的时候,我请你去吃早茶,怎么样?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做的特别好吃。」
水无痕眉头微蹙,瞟了兰斯一眼,兰斯知趣地坐直了身体,和水无痕又拉开了一尺距离。继续问道:「怎么样,你觉得怎样?」
水无痕不去理他,闭上眼睛,装作凝神入定,其实内心却心潮汹涌。
原来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那个一直被师傅念念不忘,整天念叨的那个孩子。那个不幸事件的牺牲品,没想到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过了一会儿,兰斯也无聊的坐在那里,进入了冥想状态。
水无痕这才睁开眼睛,悄悄地看着兰斯。「如果当年纳尔斯没有固执己见把兰斯抱走,那么也许他今天会是自己的师弟。」水无痕自顾自的想道。
「如果师傅知道这个孩子还健在,而且还这么健康,虽然没有经过正规的教导,但是却有这么高的成就,心地又善良,又有正义感,师傅知道了不知道会多高兴。」
兰斯忽然睁开眼睛,向水无痕咧嘴微笑说道:「我在冥想时,能够感觉到你在看着我,甚至连你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都一样的清楚,就像被人用手抚摸一样,好舒服。」
水无痕不悦的瞪了兰斯一眼,心中却继续想道:「我应不应该把他的身世告诉他?这里面充满了太多的阴谋和悲剧。」水无痕望着这刻显得单纯而快乐的兰斯,感觉到了内心的犹豫。
他的身世牵涉到太多的问题。如果一旦解开,很可能还会影响到整个西方国家的政局,看来,过去要仔细思考一下。
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水无痕在心中反复思量着,目光自然而然凝注在兰斯的身上。
兰斯无聊的左看右看,偶尔回头看向水无痕,和水无痕的目光相交,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看到,水无痕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以前所没有的关切和温柔。
那种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亲切和关怀的味道,只有在水无痕正在失神的时候,才毫无掩饰毫无保留地透露出来。
兰斯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感觉。有一种仿佛要流下眼泪的感觉,当然是幸福的眼泪。
兰斯别过脸去,忍住有些酸胀的双眼,心中却充满了欢乐。
自从知道水无痕的身份之后,知道水无痕身份背景居然有如此大的来历,简直可以说,在整个大陆上身份如此尊崇高贵的人物绝无仅有,兰斯就已经不再对水无痕抱有任何幻想。
在兰斯看来,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仍然在生死和仇恨中挣扎努力,两个人之间的界限和距离,地位和身份,都只能用天差地远来形容。
但是想法是一回事,感觉却是另外一回事。那种看着水无痕的亲切感,却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只要坐在水无痕的身边,兰斯就真切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宁静快乐的感觉。所以,兰斯总是有意无意地,要打破和水无痕之间的距离感。
在兰斯看来,就连水无痕微嗔的责备,就可以让他雀跃欢呼,满心欢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嘘!有人来了。」水无痕悄声的说道。
兰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大概有七、八人走进了大厅,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开始清理地面,打扫灰尘。
兰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转头望向水无痕,水无痕的目光也同时望向兰斯,水无痕用目光示意兰斯可以开始进入冥想状态,因为既然准备会场的活动已经开始,随时都会有八大帮派的高手前来,兰斯点了点头。
这一刻,在一丝声息都不能发出情况下,只能用目光来交流,两人却发觉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兰斯闭上眼睛,运行水无痕教给他的心法,很快进入无人无我,生生灭灭冥想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斯忽然之间醒了过来。
兰斯感觉到一种从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平,这一次入定,使兰斯窥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在这一次冥想中,兰斯的精神始终保持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凝聚,更怪的是,在冥想过程中,不仅仅能够感应到精神之海中那个奇异精神体的存在,同时也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存在。
这是第一次兰斯能够在冥想过程中,同时感应到自己的精神和另外一个精神体的存在。
并且,仿佛还有第三个自我,在注视着自己的两个精神体,共用两个精神体的记忆和感觉。兰斯仿佛看到并感觉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兰斯说不上来。就仿佛是作了一个梦以后,明明知道这个梦里作了很多事,但是具体的是什么却偏偏记不起来。
一只温暖的小手握到了兰斯的手上,兰斯抬头望过去,是水无痕。
水无痕刚刚从入定中醒来,用精神召唤着兰斯的苏醒,水无痕轻轻地捏了兰斯的手一下,兰斯会意,作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同时,兰斯听到整个大厅大概有十几人,其中一人正在用沙哑的,不像人类的声音说话,语气中充满惨厉的味道。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大仲裁者,他的声音和杀死凯西叔叔的那个神秘人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图老大的组织,将会由谁接手?」那声音传过来,接着,那人「咦」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惊讶。
兰斯和水无痕立刻感应到了来自大仲裁者的注视,应该是兰斯和水无痕醒来的精神波动被大仲裁者感应到了。
兰斯和水无痕同时发力,轰一声,木制祭坛四分五裂,破碎的木片向大厅各个方向飞射。
兰斯发出一声呼啸,通知在外面等待的幽原及美代他们可以冲进来了。两个人手中的长剑同时指向大仲裁者。
兰斯这才能够看清楚大仲裁者的样子。他身上的装扮,和自己的神秘仇人当时的装扮非常相似,黑色的奇异材质衣服,外面的黑色铠甲,腰间的长剑,都是非常相似的式样,唯一的区别是,海克斯没有用黑色的头盔遮盖自己的面目,而这个大仲裁者,只流露出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双目。
「当当」两声,兰斯和水无痕的长剑刺在了猝不及防的大仲裁者胸前。那奇异的黑色金属铠甲,毫不费力地挡住了两支长剑的进攻。这让兰斯和水无痕都大为诧异,因为像他们这一级的高手,普通的铠甲根本毫无作用。
遭到了突然袭击的大仲裁者发出尖厉的呼啸,用一种人们听不懂的奇异节奏,控制站在四周的另外四名随从。大厅里,站着的是八个帮派的帮主,此刻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四名随从的装束和打扮,和大仲裁者非常相似,只不过身上诡异凌厉的气势稍微逊色。
他们吆喝一声围了上来。
兰斯和水无痕毫不停息的持续地向大仲裁者展开绵绵不断的进攻,不让那大仲裁者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但是,那大仲裁者用双臂上的护臂,非常狼狈地但是仍然是有效的抵挡住了兰斯和水无痕的进攻。不过双腿双脚这些铠甲护不到的地方,已经被刺了数剑。
让人怵目惊心的是,大仲裁者受伤的地方完全看不到血。唯一只能看到的,就是赤裸裸的能够看到骨头和血肉的伤口,一滴鲜血都没有。让人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更像是一种不知名的生物。
另外四个随从围了上来,奋不顾身地冲到三个人之间,分别接下了兰斯和水无痕的进攻。
那大仲裁者后退两步,神色狰狞,发出愤怒的笑声:「你们……我要你们碎尸万段。」
大仲裁者终于拔出了黑色的长剑,愤怒地念出一个咒语:「魔神之怒!」
那黑色的长剑在这一刹那之间,布满了一层魔法的护罩,使长剑迅速变宽,变厚,变长,最后看起来比一般的巨剑还要厚重三分。
大仲裁者狂吼一声,冲了上去,向兰斯拦腰一剑砍过去。
兰斯一剑逼开一个随从,双手握住长剑,全力格挡过去。
那把加上魔法护持的长剑,仿佛拥有奇异的特性,在兰斯的长剑与他接触的那一刹那,兰斯感到剑上的力道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强横,仿佛他所格挡的并不是一支长剑,而是一座袭来的山,那种力量感觉就像山崩海啸一般无可抵挡。
「叮」一声,兰斯手中长剑寸寸断裂,一股摧心裂肺的力道穿入他体内,兰斯狂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此时水无痕长剑已刺穿两个随从的喉咙,应剑倒地,仍没有丝毫鲜血流出来。
水无痕手持飞翼剑,结合风系攻击魔法龙卷风暴的凌厉剑气,直接迎向那凝聚了黑色能量的大仲裁者的长剑。
连续的叮叮声传来,两个人的兵器剧烈地互相碰撞,撞击所产生的能量震动,使整个大厅都开始摇动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地向后退去,突然,大仲裁者双目忽然发出一种奇异的红色光芒,即使在白天,看起来也像是一盏耀眼的红灯。
照的厅中的人,心中都一阵恍惚,忽然之间充满着嗜血的渴望,都变的狂暴起来。
他们不假思索纷纷取出兵器,向还躺在地上没爬起来的兰斯和水无痕冲上去,犹如一群疯子完全失去理智。只有夜瞳由于已被兰斯无意中解除大仲裁者对他的精神枷锁,受影响较小,还能极力抑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幽原和美代他们终于来到,幽原手中的巨剑一挥,冲到了兰斯的面前,剑上狂风一样的劲气,把攻击挡在了剑气之外。
但是,这八名疯狂的家伙,全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特别是他们在疯狂状态之中,攻击能力远远超过平常。幽原再加上阿里和杜克,才能够勉强顶住。
美代一面施展攻击性的魔法,一边大声地说道:「兰斯,精神魔法!」
兰斯恍然大悟,只要能解除大仲裁者施展到他们身上的心灵控制,就能使他们恢复正常。
「精神魔法精神抵抗」兰斯念着一个记载在席晋魔法书上的魔法。
随着兰斯充满着安祥和宁静气息的声音在大厅里散播着,一种奇怪的频率和波动影响着人们,那些发疯的人开始行动迟缓,面目上的狰狞和狂暴的表情也开始消失。
最终,他们一个一个躺在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