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兰斯转头望去,在自己的眼前,灌木丛的外面,一个少女正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女,身材极为苗条修长,红色像火一样的短头发乱蓬蓬、湿漉漉的,白晰晶莹的脸蛋上,稀疏的闪烁着几个雀斑,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那秀美而充满灵性的气质。
轻灵而富有个性的下巴,以及亮晶晶、充满神秘和梦幻的眼睛,足够遮盖她身上的任何缺点,更何况,她的体形非常秀美,苗条而富有活力,给人一种奇异的魅力。
她瘦长纤细的体型配合着修长的手臂和腿,使她整个人都充满着优美的曲线,站在那里简直就像一只美丽的小鹿一般轻盈、敏捷。
不过最奇特的还是她的装束,她身上穿着很难称作衣服的衣服:在她的腰上,围着一件野兽的皮,露出了她修长健美的长腿。
在她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也是一件非常简陋的野兽皮遮盖,因此,露出了她纤美的腰肢。
最特别的是她脸上的表情,说她没有表情,偏偏整个人显得那么有灵气、那么晶莹剔透、那么耀眼动人。但是说她脸上有表情,又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兰斯无论怎么想,都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放置捕兽夹的猎人。
尽管在这之前,兰斯在心中已经把这个不知名的猎人咒骂了无数次,把他所能够知道的最恶毒语句都骂过了一遍,此刻,面对着这个少女,兰斯却无法说出一句哪怕只是带着点抱怨的话。兰斯呆呆望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知道,此刻自己的表现一定像个白痴,他努力作出潇洒和英俊的笑容,用他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好,这个捕兽夹是你放在这里的吗?」
那少女望着兰斯,眼中露着戒备的神情,缓缓地举起了握在手中的一根木棍。
这个木棍看起来有三尺左右,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头较那少女的胳膊还要粗一些,看起来非常结实,黑黝黝的,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
兰斯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你能不能替我解开这个捕兽夹?我受了点伤,自己没有办法解开。」
兰斯彬彬有礼地说着,没有意识到自己努力表现出的潇洒微笑,在他疼得龇牙咧嘴,大量失血,脸色苍白得像个僵尸,狼狈不堪,满脸是泥的情况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野兽的狞笑。
兰斯还没有笑完,那少女终于挥起了自己手中的木棒。
「等一等──」兰斯还没有说完,那根木棍轻轻地敲在兰斯的脑门上,兰斯立刻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那少女谨慎地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兰斯的情况,确定兰斯已经昏了过去,这才走到灌木丛中,将夹住了兰斯左脚的捕兽夹打开,把兰斯的左腿拿出来,同时,将周围的血迹清扫干净,用泥土遮盖,然后将捕兽夹重新打开,放到原处,又覆盖上一层树叶,这才将兰斯从灌木丛中拖了出来。
那少女本来是抓着兰斯的右脚,后来发现当拉着兰斯右脚向前走的时候,兰斯自然垂落在地上的左脚总是会刮到树林中的草丛和树木,于是她就蹲下身改为抓住兰斯的右手,就这样一路拖着,将昏迷中的兰斯拖出了树林。
从她对待兰斯的态度上看,一点都看不出有把兰斯认为同类的意图。
在树林另外一侧不远的地方,一座茅草和树木搭成的小屋赫然耸立。
那少女熟练地将茅屋的门打开,将兰斯拖了进去。这时,光线渐渐亮了起来,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大雾满天,湿气沉沉。
那少女仿佛在审视一个猎物一样地望着兰斯,摸了摸兰斯身上衣服的料子,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当摸到兰斯胸前的时候,那少女感觉到兰斯身前仿佛放着一些东西,就从兰斯胸口的衣襟处将手伸了进去,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经过硝制可以防水的布包。
打开布包,那少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里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水晶项链,那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无色的水晶,仿佛有一种魅惑人的魔力,自从和兰斯一样经过了改造之后,就一直被兰斯贴身放着。
喜欢亮晶晶、透明的东西,仿佛是人们的本能。那少女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项链,把弄了半晌,最后挂在了自己的颈子上,还是忍不住握在手里看了半天,这才继续翻自己这个猎物身上的其他战利品。
一起放在布包里面的还有一本书和一封信,那少女显然对于纸质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拿起来翻了翻,就随手扔在了地上。如果此刻兰斯还醒着的话,看到他自己最心爱的最珍贵的东西,被这样的扔在地上弃若敝屣,不知道会有多么心痛。
很快,那少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兰斯背上的包袱上,打开兰斯的包袱,里面是几套衣服,那少女取起了兰斯其中的一套衣服,试了试,拿在身前比量了一番,似乎有些疑惑,随即扔在了地上,倒是看到兰斯的包袱当中还有几个金币、银币和铜币,非常有兴趣的捡了起来,握在手中,观察那金币上的花纹和字样,还伸嘴去舔了舔,咬了咬,最后放在手中向上抛去。听着那钱币之间碰撞所产生的清脆响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天真的微笑,看上去可爱极了。
最后,那少女把手中所有叮叮当当作响的钱币,和刚刚戴在脖子上的水晶项链,都放在了一个非常简陋的木盒子里。
那个简陋的木盒子之中,还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具,看起来都是那少女从小收集的。
那少女摆弄着木盒子之中的珍藏,眼中露出幸福的神情,一丝甜蜜的微笑在她的嘴角荡漾着,但同时,又似乎有一点点的出神,她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
这时,兰斯才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了过来。
看来那少女的那一棍打的还是很有分寸,兰斯摇了摇兀自疼痛的脑袋,在茅屋之中阴暗的光线下,看到了那少女快乐的微笑。
兰斯慢慢地想起了昏倒前的那一棍子,「喂!你为什么要打我?」兰斯不悦地问道。
听到兰斯的声音,那少女浑身一震,迅速地盖上了那简陋的木头盒子,似乎害怕被别人看到,非常矫健的抓起了放在脚边的木棒,转身面向兰斯。
兰斯被那少女迅速的反应吓了一跳,再看到那少女神经兮兮的举着木棒面对自己,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嗯……那个,其实也没关系啦,反正已经受了这么多伤……你打的又不是很重……我真的不是很在意……我的意思是说非常抱歉……你不要过来!不要!啊……」
随着那少女带着戒备的神色,举着木棒迅速靠近,兰斯的声音也迅速地提高,但是话中语气却越来越软。
可惜,他只能说到这里,就已经再一次被那木棒光临了他的脑袋,昏了过去。
那少女仍然是一副戒备的神色,再一次确定兰斯的昏迷,这才放下心来。
突然,那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同时传过来的还有几个人的对话声:「我想,这一定就是那个仙女住的地方。」这是那个仍然在做仙女梦的年轻军官邝翰的声音,语气中充满着幻想和憧憬。
「大家小心一点,」这是波顿主教的声音:「应该就是这里了。」
原来是风翔他们顺着那少女留下的痕迹,以及兰斯留下的血迹,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风翔三个人在茅屋的面前站住,警惕地望着虚掩着的茅屋的门。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有如狂风一般冲出来,在他们面前站住,竟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三个人互相对望了几眼,略感诧异,同时也被那少女充满纯真和山野气质的形象所深深地震撼了。
邝翰像示威一样地小声说道:「我早就说过,是一个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小姑娘。」
但是,那少女站在他们面前,她眼中凶狠的神色,明显地表现出了不友好和敌视的味道。她挥舞着手中的大棒子,作出了各种各样的攻击动作,口中还发出呵呵的叫声,仿佛是一只野兽向其他野兽宣布自己的势力范围。她的动作明白的警告和威胁着三个人,千万不要靠近她的势力范围之内。
在她秀气苗条的外表下面,所作出的各种各样动作,只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的优美,却感觉不到那种真正可以威胁到人的凶悍。
波顿主教微微一笑,说道:「野蛮族群就是野蛮族群,即使是一个小姑娘,也这么有攻击性。」
风翔凝视着眼前的少女,这个少女奇异清新的气质,的确给了他一种完全新鲜的刺激,他淡淡地说道:「邝翰,你去把她拿下,小心不要伤到她。」
邝翰应了一声,向前走去,心中还保留着一丝幻想。他一面向前走,一面摊着双手,眼中尽量露出傻呵呵且平和的目光,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小妹妹,你好,我没有恶意的,请你把手中的木棒放下来好嘛?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的妈妈在哪里?」
那少女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似乎听懂了,又似乎完全没有明白。
终于,邝翰走到了她的面前,在这近距离观察着眼前的少女,有一点神魂颠倒,完全失去了戒心,他用他所能够想象出来的最和蔼亲切的口气说道:「来,把木棒给我,我们到湖边去谈谈好吗?」说着,伸出手去。
这时,那少女突然发动,挥舞起了手中的木棒,向他的手腕击去。她快速挥舞,使那棒子在挥动之中,发出了尖厉的啸声。
劲气四射。
邝翰本能地向后躲避,却已经被那少女手中的木棒打在了手腕上,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传过来,接着,那少女毫不放松的在他面前舞出如山一般的木棒虚影,将他笼罩在其中。
邝翰急忙向后撤步,躲开了那少女后续的攻击。
那少女犹如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般,向着邝翰冲了过来,百忙之中,邝翰用左手拔出长剑,抵挡住那少女快速的进攻。
那少女显然并没有经过战技训练,尽管身形非常敏捷、反应非常迅速、木棒上的力道也远远超过常人,但是,在经过了严格训练的邝翰面前,仍然时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看到那少女的表现,风翔和波顿主教都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咦」声。
随即,两个人在搏斗之中渐渐离开了茅屋的门口,风翔的目光扫到了躺在茅屋地上处于昏迷之中的兰斯,心中大喜,冲了进去,先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长剑试探兰斯是否真的仍在昏迷之中。当他终于确定时,这才将兰斯抱了出来,放在茅屋外面的地上。
波顿主教也走了过来,观察兰斯的情况,「少主的护教神刀,果然威力不凡,看他的样子已经昏迷了一整天,还没有醒过来。他全身都在发高烧,看起来仍然没有清除护教神刀上的邪力。」
风翔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眉头微皱,心中似乎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决。
那边,那少女和邝翰的战斗仍然没有停止,邝翰总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不忍心下重手,而那少女却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风翔皱了皱眉,说道:「不要再跟她缠斗了,快一点结束!」
邝翰应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威势大盛,立刻将那少女的攻势压了下去,风翔这才转头和波顿主教说道:「现在我有一个难题。」
说着,风翔一面将手中长剑的剑尖点在兰斯的胸脯,只要他的手稍微地下沉,长剑就会刺入兰斯的胸膛。
波顿主教猜测说道:「少主是否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否杀死他。」
风翔点了点头,「这个人可以说是潜力无穷,如果能够收为己用的话,会有大用处,但是,要想让他归顺,估计肯定要用洗脑大法,那就需要将他押送回教宗那里,路途遥远,万一路上有什么闪失,那就得不偿失。」
两个人正在商量之中,邝翰挥舞的长剑,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最后,长剑突然伸出,剑背拍在那少女的手腕上。
那少女的手腕感到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木棒,木棒落到了地上。
邝翰也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伸手去抓那少女的手腕,想要将她抓住,那少女又踢又打,但是力气毕竟小于邝翰而且又没有近身格斗的经验,最后还是被邝翰抓住了双手,无法抵抗。
邝翰高兴地转头对风翔说道:「副统领,我抓住她了。」
「小心!」风翔和波顿的喊声同时传来。
邝翰急忙转头,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过来。那少女在双手被抓后,就用她那雪白的牙齿在邝翰的手腕上,张嘴就咬了下去。
「啊!」邝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抓住那少女的双手,捂住了鲜血淋漓的手腕,向后退去。他哭丧着脸,哀叹着自己仙女梦的结束。
那少女敏捷的弯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木棒,戒备地望着三个人,风翔淡淡地说道:「波顿主教。」
波顿会意,挥舞着魔法袍宽大的袖子,念出了一个咒语:「气系魔法,气缚术。」
施展了咒语,波顿主教惊讶的叫道:「没有反应?」
那少女仍然站在他们的面前,丝毫没有被束缚的征兆。
「水系魔法,催眠术;土系魔法,禁锢术;火系魔法,狂暴术……」
波顿主教一口气连续施展了几个元素魔法,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在那少女的面前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波顿主教惊骇欲绝,研究了几十年的魔法,竟然会碰到一个对魔法完全不起作用的家伙,将他奉之为金科玉律的所有一切全部打翻。
波顿主教感到整个世界忽然之间天塌地陷,一片混乱,还是有一点点不死心,波顿主教发出了一个攻击性的魔法:火球术。
然后,波顿主教看到了一幕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奇景:一个巨大的火球向那少女飞去,在将要碰到那少女的身体,并且爆炸的一刹那,那少女伸手将大火球握在手里,然后那火球就这样平空消失了。
看到波顿主教一副惊慌失措、气急败坏、无所适从的样子,风翔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是一个对元素魔法免疫的人。波顿主教,用黑暗魔法。」
风翔的提醒,显然产生了作用,波顿主教立刻振奋起精神,念起了一个咒语:「黑暗咒缚。」
一团黑暗的气流在那少女的身边突然升起,仿佛一只巨蟒一般,缠绕在那少女的身上,越缠越紧。那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挥舞着木棒,努力去击打那虚幻的黑气,却最终给越缚越紧,失去了行动能力。
波顿主教伸出了右手,虚指那少女的方向,控制着那黑暗咒缚的魔法。
此刻,风翔也终于下了决心:「杀死兰斯,带走这个少女。」
风翔的剑尖下沉,向兰斯的胸膛刺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风翔的胸口传来,风翔本能地向后跃去,这才发现,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兰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趁着风翔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波顿主教的那边,突然出手偷袭,手中的断剑在风翔的胸口划出了长长的伤口,鲜血立刻流满了风翔的全身。
兰斯凶猛的爬了起来,迅速地从波顿主教的右后侧向他接近,挥剑将波顿主教伸出的右手砍了下来。
波顿主教正在全神贯注地施展魔法,冷不防被兰斯突袭,精神一松,那黑暗咒缚的魔法也消失了作用。
兰斯心中暗叫可惜,如果不是手中的剑已经断了一截,这一剑本来可以让风翔开膛破肚的,现在却只能让他受一点轻伤。
但是兰斯却表现出了一副胸有成竹,信心百倍的样子,用豪情万丈的语气大声说道:「风翔,我等你很久哩!你终于上当了。看剑!」说完做出要冲上来的姿势。
风翔捂着胸前的伤口,知道自己伤得不轻,至少目前已经不适合战斗,而自己所带来的两个人,一个失去了右手,一个被咬伤了右手,三个人全部受伤,失去了作战能力,风翔心中不由一阵虚惊。
他的确是缺少一点悍勇之气,个性比较谨慎,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撤!」
说完,风翔捂着受伤的胸口,波顿主教和邝翰捂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狂奔而去。听到兰斯在后面响亮的笑声,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意图,但也不敢回头去看。
兰斯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要主动出击的姿势,其实此刻他连一点攻击的力量都没有了,就连站在原地,保持这样的姿势,都已经变得那么困难。
他响亮的大笑,很快就变成了沙哑的干笑,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他大声喘粗气的声音。
原来,其实兰斯早就醒了,只是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兰斯一剑划过了风翔的胸口,砍下波顿的右手之后,就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剧烈的抽痛让兰斯几乎昏倒,所以才故意做出了一副伤势全好,就要向风翔追击的姿态。
接着,兰斯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慢慢跪了下去,用手中的断剑支撑着自己身体,最后连跪着也觉得体力有所不支,只好趴在地上。
那少女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人的离去和兰斯的举动,自己一动不动,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兰斯,不过此刻,眼中少去了一份戒备和敌意。
兰斯就这样趴在地上,歪着头看着那少女。那少女也站在原地,手持木棒,凝视着兰斯,明亮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看不出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兰斯浑身无力,一动也动不了,心中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她现在究竟想作什么?怎么说我也救了她一次,为什么她还手持木棍等着我呢?难道还想把我打昏?」
兰斯忽然想了起来,这个少女的确有些奇特的地方。比如,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过她说过话,她究竟会不会说话呢?又或者,她能不能听懂人的语言呢?她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
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少女出现呢?还有,这个少女在对待他和风翔他们的时候,所表现出的态度,不像是一个人,却更像是一只野兽。比如,面对兰斯的时候,她丝毫没有见到同类的反应,更像是在对待一只猎物。
最特别的是,当她的茅屋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会像野兽一样地冲出来,大声地咆哮着,宣布自己的势力范围,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她所表现出的都是一种野兽一般的本能。
兰斯正在胡思乱想之中,那少女忽然手持木棒,慢慢地向兰斯走了过来。
兰斯心中一惊,刚才被打过的两个头上的包,忽然又开始疼了起来,心想:「她过来了!她过来了!完了,又要再一次被打昏了。」
眼看那少女手持木棒越走越近,当她走到兰斯身边的时候,兰斯知道,那个木棒就要光临自己的脑袋。
兰斯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等待那想象中的木棒来临:「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连动一个小指头的力量都没有,只好逆来顺受了。」
兰斯紧闭着双眼,脸上作出忍痛的表情,等待着那长棍的来临,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反应,兰斯心中开始奇怪。就在这时,一只温软滑腻的小手突然放在了兰斯的脸上,抚摸着兰斯的脸颊。
兰斯心中一怔,睁开眼来,却看到那少女正在自己的面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自己,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白生生的小手,摸在自己的脸上,温暖而轻柔,还带着一片幽幽的香气,让兰斯舒服地想要呻吟起来。
兰斯忍不住主动将自己的脸颊迎向那少女的手,配合着那少女的抚摸,像一只躺在地上的懒猫。接着,那少女将她的小手转移到了兰斯的头上,轻轻地抚摸兰斯凌乱的头发,兰斯忍不住闭上眼睛,非常享受且完全放松地趴在了地上,体会那种被人爱抚的感觉。
最后,那少女轻轻地伸手拍了拍兰斯的脑袋,站起身,转身走进茅屋之中。
兰斯感觉怅然若失,睁开了眼睛,这才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看那少女刚才对自己打招呼的方式,摸摸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拍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看都像是跟自己豢养的一只宠物打招呼,比如说一只大狗,一只小猫。
难道她把我当成了她的一只宠物?
兰斯心中疑惑地想道,难道她就不懂得用更加公平一点、平等一点的打招呼方式吗?不过也好,至少比被当成猎物强,兰斯想起自己头上的两个包,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
很快,那少女从茅屋里走了出来,背上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看来已经将茅屋中所有的东西席卷一空,她走到兰斯的面前,蹲了下去。
兰斯心中疑惑:她想做什么?
那少女伸出双手,一只手揽在兰斯的肩背部,另外一只手挽住了兰斯的腿弯,将兰斯抱了起来。
这样,兰斯的头就顺势搭在了那少女的肩上,整个人也被抱在了那少女的怀中。奇怪的是,那少女看起来纤细柔弱,但竟然力大无穷,抱起兰斯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费力,仿佛是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
兰斯靠近那少女肩颈处,鼻中嗅到的全都是那少女的温暖气息,突然之间忍不住心中一荡,胡思乱想。
那少女抱着兰斯,飞快地向湖边走去,穿过湖边,来到了一座山坡前面,足足有十几里的路程,即便是以那少女特殊的体质,也感觉开始有些吃不消,微微地喘着粗气,但她仍然是一口气跑到了半山坡,来到了一片茂密的青藤前面。
拨开垂下的青藤树叶,露出了一个隐秘的洞口,那少女抱着兰斯,弯下腰,进入了山洞,里面大概有几间房子大小,看起来很干净清爽,四周的洞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猎人工具:弓箭,长矛,标枪等等,还有一些野兽的皮毛。
那少女将兰斯放在了洞中,弯下腰来,拍了拍兰斯的脑袋,仿佛是示意兰斯可以自由活动了。将包袱放在一边,然后转身走出了山洞。
原来这少女觉得那个茅屋已经不再安全,所以将所有的家当搬到了这里。
兰斯躺在地上好半天,才从飘飘忽忽的神魂颠倒之中平静下来,收摄心神,想起风翔这次遭到意外的失败,更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应该赶紧收摄心神,好好养伤。
兰斯闭上眼睛,很快地进入了入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