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尚嘻嘻笑道:「罗庄主肯和你这老毒虫交手,已算是给足你面子,我瞧你还是束手就擒,少来丢人现眼,免得当众出丑。」

  钟常气得直眉瞪眼:「好,老夫且看看你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来吧!」

  罗开听说钟常毒功厉害,也不敢空手和他对决,瞥眼看见一柄钢刀横在地上,这柄钢刀原是适才给钟常击倒的侍卫所有,当下也不说话,气运丹田,右掌由内至外圈转,聚气一提,足有数斤重的钢刀倏地给罗开吸起,瞬间飞到他手中,罗开虚空一劈,抱拳道:「老前辈请。」

  殿中众人看见,莫说是不懂武功的人,便是方睛云、紫嫣雩主仆等见识多广的武林人士,也是首次看见这等深厚的内力,场中除了那八人的激斗声外,霎时全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全场才喝采起来。众人均想,只要有罗开在此,再厉害的人物也不用害怕了!

  只见钟常看得傻了眼,久久做声不得,心头登时冷了一截,光看罗开这手虚空撮物的功夫,就算他再练上数十年,也万万无法做得到!钟常的一腔傲气,立时化为乌有,摇头道:「罢了,罢了!世间上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笑和尚你说得对,纵是动手,换来也只是一败涂地,今日老夫得罪了皇上,横竖都是杀头,倒不如死得风风光光。」

  钟常看见自己伙伴还兀自斗个不休,本想开声叫他们罢手,但回心想想,他们今仗胜好败好,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已千难万难,到头来也不免一死。想到这里,只好叹了一声,把手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掷,抬掌便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罗开没想钟常竟会突然自尽,不禁吃了一惊,但二人相距却有丈余,便要扑前制止,看来已然不及,惶急之间,想也不想,玄虚指连随点出,只听嗤一声响,钟常手肘曲池穴已然中指,登时浑臂麻痹无力,只是钟常这一掌用力甚猛,冲力无法瞬间歇止,还是「啪」一声打在头上,还好他手软无力,内力再深厚也是枉然,饶是如此,这一掌给内劲一冲,还是打得金星直冒,几乎一跤摔倒,身子一连退了几步,方停了下来。

  罗开恐他再图自尽,当下补上一指,点了他胸前要穴,使他动弹不得。

  紫嫣雩见大敌已去,也不想夜长梦多,拖沓下去,更想在朱元璋跟前显露一下身手,莫要给罗开夺去全部风头。当下使开轻功,向剧斗中的人飘身而去。

  众人只见一团紫影闪动,接着四个侍卫纷纷倒后跌出,宛似给什么东西撞了出来,狼狈万状。随又听得兵刃堕地之声,方看见紫嫣雩定下身子,卓立场中,回眸微微一笑,才向罗开走去。

  而钟常同来的四个伙伴,却呆呆的钉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一看便知给紫嫣雩点了穴道。

  众人看见紫嫣雩不但轻功了得,且轻而易举便将四人制服,不免又是一阵喝釆。

  钟常虽穴道被封,但刚才的情景仍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暗自心惊,心想:「这个罗庄主的武功已是惊世骇俗,不想连这个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武功也不下于自己,世上能人之多,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言念及此,不由心如寒灰,万丈雄心顿即烟消雾散。

  原来紫嫣雩这门轻功,乃紫府仙宫的独门秘技,名作「流水行云」,阴阳二老的师父岳都,当日也曾领教过这一招,给她弄得灰头土脸,而眼前这四人,又如何能抵挡。

  朱元璋看见罗开和紫嫣雩的功夫,不由眉开眼笑,捋须大笑起来:「罗庄主和朕这个干女儿的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朕今日总算大开眼界了。」

  紫嫣雩笑道:「皇儿这些功夫,只是虫篆之技,那里及得罗庄主的一二。」

  朱元璋推开身前的侍卫,缓步走了出来,朝罗开道:「罗少侠的武功,莫说朕从不曾看过,便是连想也不敢想,这样的身手,相信武林之中也难找到对手了。」

  朱柏唯恐巴结不及,连忙插嘴道:「皇儿也曾向父皇说过罗少侠的本事,今日父皇亲眼看见,也不敢说皇儿夸大了。」朱元璋不住点头,捻须含笑。

  罗开抱拳道:「皇上和王爷太过奖了,其实江湖上武功胜过在下的人,可说是多不胜数,区区又算得上什么!」

  朱允炆见到罗开的功夫,更是心头雀跃,立意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也得把他收为己用,当即走上前道:「皇上,罗少侠今日救驾有功,功劳可真不少啊,也该好好奖赏才是。」

  朱元璋点头道:「应该,应该,不但是罗少侠,便是昭琼公主和其它人,也该好好奖励一番。」

  罗开听得殿外不住传来厮杀声,忙道:「皇上言重了,现在叛贼未平,主谋未擒,若要把叛乱平息,须得尽快把罪魁祸首擒住才是。」

  朱元璋道:「罗少侠说得对。吴贞这个叛贼,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了!」回头向两名侍卫道:「快出外看看,倘若援军未到,你俩得想办法冲出重围,速到神机营派兵增援。」二人令命,急忙奔出殿堂。

  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听见皇帝的说话,吓得脸无人色,赶忙过来跪倒,齐齐磕头道:「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道:「吴贞叛乱,朕知道与妳们无干,妳们且站起来。」

  三人见皇帝不降罪,自然放心不少,只好站起身来。

  紫嫣雩向罗开道:「殿外守军不多,如何能抵挡数千叛军,要是援军迟迟不来,早晚会给他们攻进殿来,倘若给数千人围困在屋内,恐怕也不容易对付。既然这样,咱们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我各率伙伴杀出去,若能擒得吴贞,便可消弭一场杀伐,免得多伤人命。」

  其实罗开早已想到此点,现听紫嫣雩说了出来,连随点了点头,说道:「昭琼公主说得甚是。」遂向方晴云道:「岳丈你便待在这儿保护皇上,上官柳和笑和尚同我一起杀出去。」

  紫嫣雩向朱元璋道:「父皇,前左卫军数千人虽是由吴贞统率,军中未必个个存有反心,谅吴贞也没这个能耐,能一口气收买数千人。但士兵们都知道,只要军中有人作反,全军皆罪,他们才逼不得已,跟随吴贞作反。倘若要平息叛乱,除了那些祸首外,其余士兵可免其罪,事后不再追究,相信大多数士兵必会倒戈相向,弃器投降,不知父皇认为如何?」

  朱元璋听后不禁踌躇起来,罗开在旁看见他犹豫难决,上前帮腔道:「皇上,寻常士兵若非有人领头摆拨,决计不会贸然作反。现在兵临城下,首要是尽快把事件平息,其它已是次要,倘若咱们在外宣扬皇命,赦免他们死罪,必定立竿见影,速收成效,还请皇上三思。」

  其它王亲官员只想尽快脱离危险,叛军是生是死,对他们自不相干,现听得二人的说话,也纷纷上前赞同称是。

  朱元璋本是城府极深的人,要他放弃不追究叛军,本是绝不可能的事,但眼下危机未消,加上众人意见一致,只好勉强答应道:「好吧,既然众卿家都认为这样,朕便赦免他们吧,但吴贞及一干叛贼头领,却万万不能赦免。」

  众人齐声称谢后,罗开和紫嫣雩连忙领着众人抢出殿去,而史多巴本想跟随出去厮杀,朱允炆却叫他留下来,与方晴云一起在殿内保护皇上。

  罗开等众人出得仁和宫,已见殿外早已尸横遍地,叛军已把宫殿重重围住,两军仍是乱砍乱劈,相互厮杀。

  众人进宫时因把兵刃留下,手无寸铁,各人只好拾起地上的兵刀,直往叛军冲杀过去。殿外的守军早就伤亡过半,已是越战越少,眼见不用多时,势必全军覆没。便在此时,骤见数人冲进叛军,犹如猛虎入羊群般,挡者披靡,守军远远看见,登时士气大增。

  罗开一冲入敌阵,钢刀长矛立时自四方八面刺来。他自练得一身武功后,从没遇过这等千军万马的场面。他不想多伤人命,只好使起纪长风所授的刀法,见刀挡刀,见矛斩矛。

  叛军被数人这样一冲,忽然大乱,只听得一人高声喊道:「狗皇帝已给咱们擒住,大家打住阵脚,千万不要乱。」

  罗开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浓眉大汉擎刀在手,正朝守军身上乱砍。罗开一看那人如此凶悍,相信此人必是吴贞无疑,当下挥刀把身周的叛军逼开,使起「幻影流光」在人丛中左穿右插,瞬眼间便已来到吴贞身旁。

  吴贞正在杀得起劲,加上罗开动作超轶绝尘,他只觉身前人影一晃,胸口腰肢忽觉一麻,已然动弹不得,不由吃了一惊,便在他软倒在地之际,身子已经给人提了起来,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罗开一手把他提起,气运丹田,叫道:「吴贞已在我手中,皇上有旨,若放下兵刃投降者,一盖赦免其罪,不加追究,倘有违命者,照惩治乱党例,格杀勿论。」接着把吴贞高高举起。他这一番话由丹田发出,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数千叛军全都望将过来,果见吴贞已给人拿住,一时个个都呆在当场,手上的兵刃不知放下还是不放,一时难以决定。

  罗开见叛军开始摇动,斗志渐失,正是扭转逆境的好时机,再次朗声道:「皇上宽洪大量,现在肯弃器投降的人,保证不会秋后算帐,大家尽可放心。各人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向皇上请罪。」

  忽听得一人道:「你是何人?咱们却不认识你,谁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教人如何能信,除非皇上亲口说出来。」

  罗开听后一怔,这个确是事实,自己不是宫里的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侍卫也不如,他们又如何会相信自己的说话。罗开望将过去,见那人官服与一般士兵不同,但他不晓得朝中官衔,只看出此人的官阶必定不低。

  就在罗开正感困窘,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南面突然轰然大响,密麻麻的不知多少军兵冲过来,不消片刻,一层一层的,也不知围了多少层,已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个个弯弓搭箭,全部对准场中的叛军。

  罗开知道援军到了,登时松了一口气,上官柳、笑和尚和紫嫣雩主仆纷纷来到罗开身边,听得笑和尚道:「罗庄主,把这个逆贼交给我看管吧。」罗开点了点头,笑和尚一把执住吴贞的后领,一把钢刀贴在他颈侧,笑道:「你这人的运气真差劲,要作反也不晓得择个好日子!」

  众叛军这时看见此情景,已知大事已去,早就吓得呆了。随见数人从援军里走出,其中二人,正是那两个出外请援军的侍卫。只见一人朗声道:「你们已经给重重包围,快放下兵器投降?」

  场中登时一片寂静,忽听得几声兵刃倒地声响,有数十叛军已掷下军刀,接着兵刃倒地声越来越密,呛啷啷之声自四方八面传来。

  罗开终于放下心来,便和紫嫣雩快步走上前去,众叛军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两名侍卫看见二人走来,连忙走上前躬身道:「奴才叩见昭琼公主。咱二人救援来迟,请公主恕罪!」接着向罗开抱拳一揖。

  紫嫣雩笑道:「你们来得正好!」

  其如几名军官听见,立时听得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均想:「什么昭琼公主?怎么还没有听说过?」待得二名侍卫向众人介绍,方知道是皇上新册封的公主,忙一一上前向紫嫣雩叩见。

  其中一名侍卫问道:「罗少侠,请问吴贞这逆贼可有擒住?」

  罗开道:「看看是否这个人?」说着往笑和尚方向指去。

  二人张望过去,见笑和尚正押着吴贞走过来,而上官柳和三大灵王却在旁守护。两人一看见吴贞,同时点头:「正是此人,今倘若非罗少侠在场,后果可真不少!」

  罗开道:「两位大哥言重了!目下祸乱既平,麻烦两位大哥把他押去见皇上吧。」二人匆匆向众人辞别,押着吴贞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向罗开笑道:「罗庄主今日不但救驾有功,还亲手擒拿吴贞,看来皇上必有重大赏赐了。」

  罗开微微一笑:「我也不贪图什么赏赐,若然皇上真的要赏赐罗某,我宁可……」说到一半,竟没再说下去,只是向紫嫣雩笑了一笑,便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见他说得有头无尾,神色古怪,便追上前去,低声问道:「你怎地说得一半便不说,到底你宁可要什么?」

  罗开望了她一眼,回头看看,见众人跟在身后若有一丈之遥,便贴近身来在她耳边道:「我宁可皇上把妳这个公主赐给我,今晚好好陪我快活一晚,罗某便已心满意足了!」

  紫嫣雩听了,不禁脸上微红:「你这么心足,一晚便够了么?」

  罗开笑道:「现在妳身分不同,已贵为公主了,便是一晚,已是对罗开莫大的恩赐了,还敢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紫嫣雩低声道:「你这人老是爱戏弄人家,我这个公主是胡里胡涂得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话儿。」

  罗开道:「什么胡里胡涂,皇帝金口一出,这还会是假的。」

  紫嫣雩笑了一笑:「是真好假好,只要你想找我,我这个公主便自动送上门来,任你爱怎样便怎样,这可以了吧!」

  罗开听得睁大眼晴:「妳不可骗我,给妳这样一说,我已经忍不住了。」

  紫嫣雩笑道:「真的么!若然你现在肯当众脱裤子,人家便即奉陪到底,脱呀,为什么不脱?」

  罗开竟给她倒过来揶揄一番,知道自己如何也斗她不过,只好一笑带过,加快脚步往仁和宫走去,紫嫣雩笑吟吟的跟在他身后。

  众人回到仁和宫,朱元璋在两个侍卫口中,知道外面祸乱已平,一见罗开众人进来,喜不自胜,亲自走上前来,说道:「今日幸得罗少侠出手相助,解救了一场大祸,来来来,大家坐下谈话。」

  各人从新坐定,朱元璋吩咐朱允炆出外宣旨,众叛军一概免罪,回营各就原职。朱元璋心里有数,知道吴贞今次作乱,必定与铁合儿此事有关。而这件事情,他自不想在外人面前揭将出来,免得给人知道他霸占人妻的丑事,当下匆匆派人把吴贞、钟常等人先行收入监牢,再慢慢审问追查其它同党。一场宫闱之祸,终于告一段落。

  朱元璋又吩咐宫女送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三人回宫休息,诸事嘱咐办妥,才向罗开道:「罗少侠一身是胆,实是勇将之才,朕本想让罗少侠留下来为朕办事,后听得方大侠说,罗少侠为人廉俭自守,不愿受人束缚,瞧来朕就是开言相请,相信罗少侠也是不允的了!」

  罗开听见,便知方晴云已替自已铺好后话,不禁暗暗感激,遂道:「皇上的好意,罗开并非有意推诿搪塞,在下实是性情疏狂,天生放纵不羁,凡事不拘世俗礼法,只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朱元璋摇头叹息:「罗少侠今趟替朕消弭叛逆,朕焉能不加奖赏,罗少侠尽管说出来好了,只要朕能力所及,必定为你辨到。」

  罗开道:「在下确实有个要求,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紫嫣雩在旁听见,登时脸上一红,心想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刚才的话儿只是说笑吧了,万不可当真呀!」

  随听朱元璋笑道:「罗少侠直说无妨。」

  罗开道:「敢问皇上,钱塘县可有个县令名叫陆炯?」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确有陆炯这个人,罗少侠认识此人?」

  罗开摇头道:「在下并没有见过他,只是知道有此人而已。这事说来,其中是有一段故事。在下家中有两个姓何的姊妹,父亲名叫何启书,本是个读书人,曾着有一本教人处身立世的典籍,名为「夕照集」,岂料陆炯硬说这是反书,欲要脱罪,必须要一万两方可以。何启书一介书生,一时间又如何能拿出一万两来,其母亲四处张罗,只筹得六千两,岂料陆炯收了六千两银,仍是不肯罢手,非要一万两不可,二人的父亲最后给打入天牢,终被斩首,姊妹二人及母亲均被充发为奴。」罗开接着把如何在朱璎手中救得姊妹二人,其母尚在武昌楚王府为奴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殿上那些朝臣武将只听得开头几句,便已心知肚明,像陆炯这种贪官蠹役,可说俯拾皆是,虽为方启书感到可怜,但这种事已是见怪不怪,也不觉是什么一回事。

  然听在朱元璋耳里,却全然不同。他直来无知狂悖,目空四海,自命为历朝难得的英明君主,现听见罗开的说话,无疑是说他粥粥无能,管下不严,登时龙脸一板,愠道:「当真有这等事?」

  罗开道:「这事千真万确,陆烔为求贪图银两,诬陷忠良,在下望皇上彻底严查,给方家一个清白。」

  朱元璋拍案道:「陆恫只是个七品知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罗少侠放心,只要朕查明此事属实,自当还方家一个公道。」

  朱柏知道是个大好时机,当即道:「父皇,钱塘乃臣儿管辖之地,这件事便交给臣儿代为办理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好,你给朕好好办理,若查明确有此事,务须严惩不贷,决不能姑息养奸,毁我大明的清正。」这番说话除向朱柏说外,其主要原因,当然是说给罗开等人听,表明自己是个守正不阿的皇帝。

  罗开等人连忙谢恩。宴席直到酉时方止,罗开和紫府仙宫众人在朱柏的陪同下,回到湘王府。

  当晚,朱元璋先来到长春宫,安慰吴倚翠一番,遂移驾长春宫看铁合儿。

  铁合儿听得皇上驾到,连忙率领宫女迎出接驾。待得进人内殿,朱元璋看见铁合儿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句皇上,便又闭唇不语。朱元璋见她欲言又止,风情万种,当真教人又怜又爱,便道:「吴贞叛逆作乱,妳今后就无须再回去了,现在永春宫便是妳的家,也是朕的爱妃,日后册封就是。」

  吴贞叛逆,这是抄家的大罪,铁合儿现听得皇上不但没有降罪,还要册封她为妃,这真是天大的喜讯,连忙跪下谢恩。

  朱元璋在长春、永春两宫转了一转,想起惠妃吴倚琳,想到自其妹进宫后,后又有了铁合儿,已经很少在她处过夜了,心里不禁有点歉疚,便即吩咐宫监,踅回仁和宫。

  吴倚琳和朱元璋相处多时,深知皇帝的性子,虽然朱元璋曾亲口说过不加降罪,但吴倚琳那肯轻易相信,回到寝宫,终日惶恐不安,害怕朱元璋心口不一。

  心想:「早知朱允炆这么快便册封为皇太孙,瑶姬宫主便无须行此着了,更不会发生今日的事,害了大哥的性命!」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息。

  这时,宫外传来皇上驾到,吴倚琳慌忙起身迎驾,行过叩拜礼,吴倚琳战战兢兢道:「皇上今日受惊,臣妾心中确实不安,而且逆贼竟是臣妾之兄,臣妾罪该万死!」

  朱元璋笑道:「此事既了,爱妃也不必放在心上,吴贞为人朕尚了解,此次叛逆他虽为主犯,却不是主谋,他这炮筒脾气,直来直去,相信是为人所利用。

  关于妳姊妹二人和铁合儿,朕不怪罪就是。」

  依据祖规国法,皇亲谋反,妃子不赐死也得打入冷宫。吴倚琳听后,真个感激零涕,垂泪谢恩。

  吴倚琳心下感动,忙叫宫女摆下酒筵,朱元璋多时未曾临幸惠妃,便主动留了下来,饮酒作乐。吴倚琳禁欲已久,今晚还怎忍得,曲尽女人之能事,哄得朱元璋笑逐颜开,二人酒酣兴阑,双双拥入床榻,搂抱交颈,颠龙倒凤,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