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见有两拨人要对付他们很是吃惊,不知道这两拨人是否都是来抓冰柔的。他本想让两拨人自己打了起来,藉此惊动金府,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这两拨人是否和金府有关,谁知两拨人不打就跑。

  叶歆看了一看后面的屋子,觉得这两拨人走了,应该不会再有甚么事情,于是暗中跟着这两拨人而去。

  出了镇,这两拨人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先来的那拨人的首领道:“我不知道你是甚么人,猎物我们要定了。”

  后来的那拨人的首领道:“不行,我们是志在必得。”

  “这么说,是要手底见真章了。”

  “是又怎么样?”

  “那就打吧!”

  说罢,八个蒙面人各舞兵刃,捉对厮杀,你来我往,各不留情。一时间,空地闪起了刀光剑影。叶歆隐身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

  先来的那一拨都是用剑,而且招式相同,像是同一门派的,而后来的那一拨的四人武功各有不同。

  不一会儿,后来的那一拨占了上风,他们的武功都比先来的那一拨人强。先来的那一拨人见势头不对,清喝一声,四人结成四方阵势。

  这变化使原来的局面完全改观,这四人像是在一起练了很久,配合非常默契,攻防的效率极高,阵形的变化使他们四人的力量被揉合在一起,并成倍的增长。

  后来的那一拨人越打越乱,不到片刻便被剑阵打得落花流水,见势不对,便想逃走,却被早已蓄势待发的叶歆给拦住了。

  叶歆现身在他们面前,雪藤飞快的闪动着,在空中编织一幅白色的网。

  “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这四人大吃一惊,以为敌人来了援军,见势不妙,急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逃跑,却不想叶歆的雪藤早已迎面抽来。他知道这些人想对付冰柔,心中早已怒不可抑,下手便不容情。

  为了速战速决,叶歆并不与他们直接交战,而是将刚才吸入迷药的花瓣和树叶撒向四人。

  四人见是花瓣和叶子,并没有躲闪,反而加快速度,却不想这些花瓣突然在他们面前化成碎粉状,四人在不知不觉中吸收了叶粉,由于每一个粉粒都带有药性,所以这些花瓣和叶子便成了迷魂粉,更甚的是叶歆利用木行道术使药性激化变异,更加强烈。

  四人感到头晕目眩便知不妙,本想运功将药性逼出,可药性异变,药效发作的极快,来不及运功便被叶歆追上,刷刷几藤就被抽倒在地。

  这一变故使另外四个蒙面人呆了一呆,相互施了个眼色,撒腿便跑。

  叶歆如何肯放过这四人,身形一隐一现便拦住了四人,厉色道:“说,是甚么人让你们来的?”

  四人对望了一眼,举剑就向叶歆劈了过去。

  叶歆还是用遁术与之相斗,他疾画一符,轻喝道:“草木皆兵!”

  刹时间,身边十丈以内的所有植物都在他的感召下释出了木能量,地上的柔软小草一根根竖了起来,在木能量的包裹下,就如一把把小刀,形成了一片刀阵,直刺四人的脚。

  四人大惊,急忙跃身而起,想跳出刀阵。

  叶歆冷冷地一笑,右手轻挥,又施展新的道术──“森林之锁”。

  这些小草闪着碧光飞入漆黑的夜空,并在空中结成正方形,犹如一个草笼将四人困住,叶壁上有无数叶刀对着四人。

  那四人看到四周都是发出盈盈碧光的绿草,在黑夜之下,煞是吓人,他们心神皆丧,死命地用剑劈向叶壁。

  叶歆早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用“叶之涟漪”将能量吸去。四人花了很多气力都无法劈开。然而他们的脚边又是一枝枝草刀,使他们不敢移动,也不敢坐,互相张望,吓得脸色惨白,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打斗过,敌人所施展的“武功”根本就是神乎奇技。

  此时,叶歆又遁入了叶笼之中,冷笑了一声,喝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说完了我自然放你们出去,要是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四人见到他进入叶笼,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叫一声,一起扑向叶歆。

  “冥顽不灵!”

  叶歆冷喝了一声,眼色闪烁出慑人的寒光,接着身上的雪藤在空中盘旋着,宛如一条灵蛇,在四人的身边绕来绕去。

  四人手舞着长剑,不顾一切地劈向雪藤。

  叶歆摇了摇,左手轻弹。那雪藤吸收了大量的木能量,然后弹出数十枚晶莹的绿色小刺飞向那四人。

  四人措不及防,被小刺一一刺中,浑身上下顿时如割肉般的剧痛,痛得他们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叶歆用的是上次对付李税监手下爪牙的那一招,利用藤刺刺激他们的血脉,从而产生剧痛。自从他见过上次的效果后便觉得这招过于歹毒,不肯轻用,此时恼怒这四人意图伤害冰柔,罪不可赦,因此才下了毒手。

  他首先稳住四人体内的痛楚,命他们平静下来,然后挑开了黑布,藉着月光察看,地上这四人他们都不认识。

  叶歆想一一审问,可是他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恐惧感,仿佛整个人被一种甚么能量所压制,自己的道力也好像受到了压制,心湖也无法平静下来。

  叶歆回头一看,就见一片白光冲向他。白光的最前面有十几把小剑正以半月形排列,疾速冲向他。他若有所悟,知道这种白光必是克制木行道术的金行道术。

  第一次遇上这种克制自己的道术,叶歆的心里十分紧张,不知道自己的木行道术是否真会完全被金行道术给克制。

  由于没有经验,他不敢相抗,于是急用遁术而退,那些金剑却没有跟着他,而是直刺向地上的八个蒙面人。

  叶歆暗叫一声:“不好!”急欲回去相救,可是晚了半步,八个蒙面人都被小剑穿心而过,死在地上。

  叶歆此刻不顾一切,急往白光射来之处,可是那里并无一人。他知道那个金术士已经遁走了,而且方向不明,无法追寻,只好无奈地回到那八个蒙面人死去的地方。

  心中有些怨恨自己太胆小,方才若是运起道术相抗,也就不会断了线索。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没有了,只有这十几把杀人的小剑。

  他首先走向使剑的那四人,在四人的身上找了一下,见没有甚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只好转向先放倒的那四人,见也没有甚么发现,只好无奈的苦笑,最后他摸了摸那些小剑,记下了小剑的样式,没有处理那些尸体和小剑便遁回金府,因为拿着金属之物无法施展遁术。

  回到金家,前府热闹非凡,而后院也是张灯结彩,整个金府仍在庆贺着金老太爷的寿辰,对于方才发生的事,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当叶歆静悄悄地走回自己的房中,冰柔、红緂和锦儿都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冰柔一行都不敢出去,因为红緂身上有伤,冰柔和锦儿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叶歆关上房门,神情严肃地道:“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全被人灭口。”

  冰柔急着问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要抓谁啊?”她刚才闭着眼睛,不知道这四人要捉的是何人,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你!”叶歆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像发誓似的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我?!”冰柔惊呆了,她做梦也想不到敌人的目标会是自己,自己与人无怨无仇,不明白为甚么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红緂和锦儿对这一结果也很吃惊,红緂问道:“怎么会是柔姐?柔姐,你有甚么仇人吗?”

  冰柔迷茫地摇了摇头。

  叶歆既是担心又是恼怒,他害怕敌人对冰柔有任何的不利举动,此时冰柔有孕,他更加害怕。同时又对敌人的不诡企图感到无比的愤怒,他要保护自己的妻子,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叶歆又道:“妹子,可能还有你。”

  “我们两个都是目标?”

  “对,你也应该知道先后有两拨人,第一拨是为柔儿而来,第二拨还没来得急问,就已被人灭口了。也就是说第二拨的目标可能是屋内的每一个人,甚至是锦儿。”

  锦儿吓得直颤,道:“不会是我吧?”

  “除非你有甚么特殊的利用价值,否则不会是你。”

  红緂道:“灭口?也就是说对手还派了另外一个高手接应,此时想必已有下一步的计画。”

  “妹子分析的很正确,他们还会再来。”说着,叶歆眉头皱了起来:“那个潜伏的高手正好是我的克星,我未能与之正面交手,不知是否能敌。我方才被他的声东击西之计所惑,白白丢失了线索,真是惭愧。”

  “克星?难道是……”冰柔吃惊地看着叶歆,见他点了点,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金术士,忧虑的道:“连你都有克星,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叶歆分析道:“我们不清楚两拨人的目标是否都是柔儿,只能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内。若他们的目标只是柔儿,这就说明敌人不会是为了美色而来,而是有更大的阴谋。柔儿这两年都没露面,她的利用价值在于何处,这一点确实耐人寻味。我觉得只会是与她身边的人有关,除了她父亲之外,就是她师父。只是岳父和陈伯伯都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让敌人如此大动干戈。”

  红緂忽然问道:“大哥,那些的人武功如何?”

  “虽是不错,但不能算是甚么高手,最多只能算是二流。那四个要抓柔儿的人似乎是同一个门派的,他们还有一种阵法,颇为厉害。而后来的那一拨人,各人武功较好,尤其是带头的那个。”

  “既然有两拨人与我们为难,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小心。”

  “妹子说得对,以后我们必须多加小心。柔儿,千万不可离开我半步。”

  冰柔茫然地点了点头,她现在也无计可施,只有听从丈夫的吩咐。

  叶歆又道:“妹子,你真的想不出二皇子为甚么要对付你吗?”

  “不知道,我离开凉州一个多月,此中有甚么变故,我无从知晓。”

  “希望如此,事到如今,我看只有立即逃离,才能摆脱追兵。”

  “你我之事倒是不怕,因为偷袭的那些人已死,敌人近期内只会更小心的对待我们,不会再轻举妄动,不过下次来的人一定有更毒的计谋和更高明的武功。我只担心今夜所遇那人,他所会的与我相克,我怕应付不了他。”

  “大哥,虽然我现在外伤还未痊愈,但内力无碍,可以相助。若我们四个在一起联手对敌,相信效果会更好,人多敌人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下手。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我看还是尽早离去为妙。”

  “妹子说得有理,明日我们尽快离开此地,前往顺州。今夜你们便在此屋睡下,我去门口守着。”

  “这如何使得,你不睡怎么行?”

  冰柔道:“放心吧!一晚而已,他不会有事。有他守着,我们才能安心睡觉。他就是坐着也能休息,别管他了,我们快睡吧!”接着便拖着红緂和锦儿走向床。

  叶歆轻轻一笑,走出了房间。

  远处的屋子里,烛光仍亮着,窗前晃动着两个人影。

  “正如您想的一样,他们果然失败了,可惜被叶歆发现了,我只好杀了他们。”

  “很好,这只是第一步计画,若是这么容易便成功了,我会很失望。看来此人文武双全,正是我们想找的人才,我们必须得到此人。接下来的事情按计画进行,他们很快都会成为我的重要棋子。”

  “少主,另有一批人也来抢人。”

  “甚么人?”

  “不知道。”

  “人呢?”

  “全部灭口。”

  “办得好,去查一查,究竟是哪方面的势力也想截人。”

  “这个恐怕不容易,人都死了,没有线索。”

  “不要紧,他们还会派人来的。不过我有点好奇,他们是如何解去迷仙散的。”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叶歆的确是木术士,而且遁术非常高明,若非我走得早,早就让他发现了。”

  “哦,你能对付他吗?”

  “没有交手,不清楚。但我见到他施展了几种奇特的道术,威力不弱。”

  “你怕了?”

  “没有,为少主效劳,誓死不惧……”

  翌日早上,金府似乎丝毫不知道昨夜之事,侍酒和侍茶仍提着食盒前来送早饭。叶歆并没有告诉金家之人,只是小心地检查过所有食物才吃。

  之后,金耀明便请他们去参加武林聚会。叶歆却提出离去的意思,虽然金耀明再三挽留,但叶歆坚持要去。这时,宋钱说他也要回顺州,要叶歆等他一天,明天再走。叶歆见宋钱发话,只好答应再留一天。

  随着金剑门一行人出了金家镇,叶歆等人来到了镇南的一片山谷之中,这里已经摆下了酒席。基于朝廷的限制,各门派的使者都已离去,并没有参加这聚会,他们不想朝廷有所误会,而且金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此时,谷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金家以寿宴的名义请来的武林人士。由于金家的名声,来的人不少,大约有四百多位,都是在四处流浪的武者。

  今天的宴席是专为宴请这些人而设。大约有百名金剑门弟子在谷口把守,不让外人进去骚扰会场。

  山谷只有一个出口,东面设有一个主台,台下排着八、九十张大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佳肴,对于那些平时四处流浪的人来说,绝对是难得一见,因此不少人看得直流口水,就是没有人敢动。

  叶歆和冰柔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很高兴。他们并没有随着金耀明坐在主台之上,而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经过昨夜之事,四人不敢再分开,寸步不离地跟在一起,而且冰柔三女特意改了装扮,都穿了一件细花长裙,脸上也都戴上了面纱,使自己变得不太起眼。

  同桌有四人,冰柔的左侧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脸上涂脂抹粉,颇为妖艳的女人。她的旁边是一个大胖子,手上拿着一柄巨大的双手锤,看上去有几十斤重。再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大汉,粗布衣裤,一直坐在那里喝酒,从未停过。最后是一个粉面油头的小白脸,尖嘴猴腮,三角眼,腰间插着一把戒尺。

  通了姓名之后,他们才知道那艳妇是“玉蜂”吴玉娇、胖子叫“巨球”袁熊、喝酒的那个叫“断玉指”胡庆东,尖嘴猴腮那个是石和,有个不太雅的外号叫“去尾猴”。

  这四人见叶歆其貌不扬且其他三个女子都面带薄纱,便不理会他们四人。

  胡庆东拿起酒壶不放,袁熊抓着一根猪脚在那里啃,石和和吴玉娇则在一起打情骂俏。

  明扬和宋钱坐在主席上。

  明扬今天又有所不同,表现的神采飞扬,而且故意将自己打扮一番,希望吸引更多人注意。

  事实上,的确有很多人留意他,尤其是那些游历江湖的女子,更是不住的向其抛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