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猛今日穿着青灰色短褂,下身是蓝色长裤,手里仍拿着那根镔铁大棍。

  他的对手是个矮胖子,青衣青裤,手里拿着一根九节钢鞭,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冬瓜,惹得明宗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扎猛从不轻视任何对手,今日也不例外。虽然矮胖子长得奇特,但他仍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下扎猛,请赐教!”

  “在下黄骆,请赐教!”

  两人摆好架式之后,扎猛首先发动了攻势,只见他大喝一声,钢枪从手上如破浪的小船般迅速滑出,棍头直指黄骆的腰间。

  黄骆见他以棍使枪法,有点啼笑皆非,但因扎猛的名声甚响,他不敢大意,右脚一跨,身子右旋,便让开了棍头,然后也大吼一声,举起九节钢鞭向棍身砸去。

  “叮”的一声清脆撞击声在赛场上回荡,久久不息。

  扎猛感觉到黄骆的力气不小,虎口有点麻,赞了一个“好”字,然后舞起大棍使出了极其刚猛的打法,一招一式都往黄骆狠狠地砸去。

  黄骆硬抗了几棍后觉得吃不消,于是滑身游走,避开扎猛的攻击,伺机反扑。怎料扎猛也变了招式,使出了刚柔并济的招式,不再硬砸硬劈。

  黄骆落在下风,心念一转,左手摸出暗器快速一扬,只见一道寒光扑向扎猛。

  扎猛正挺棍直挑,见黄骆用了暗器,急忙使出一招旋龙飞天,身子上拔,棍随身动反卷寒光,“叮”的一声,暗器被打飞了。

  黄骆见暗算失败,索性扔下钢鞭,双手以连珠手法不停发出各种暗器。

  霎时间,扎猛的面前出现了无数寒光,或直击,或斜飞。他处变不惊,大吼一声,使出一招苍龙探海,刹那间,一道青气如青龙般扑向满天的暗器,只听叮叮几声,暗器被一一击落。

  黄骆大吃一惊,小眼一转,拱手道:“扎猛兄武功高明,在下佩服。”

  扎猛见他不打了,也收招抱拳道:“失礼了。”

  黄骆微笑着走向扎猛,待走到近处,趁扎猛放松警戒之时,忽然射出十枝蓝色的细针,直取扎猛的心脉。

  “卑鄙!”扎猛怒吼一声,劈掌相迎,掌风击落了八枚蓝针,其余两枚皆射中他的小腿,只觉小腿麻痒,知道针上有毒,愤怒地举起大棍便砸了出去。

  黄骆正得意扬扬,反应不及,被扎猛一棍打中左肩,肩头立时碎了,痛得他昏了过去。

  扎猛没有杀他,反而向场边叫道:“他输了,快救他,迟了恐怕会没命。”

  明宗点头赞道:“光明磊落,不记旧恨,果然是好汉子。”

  叶歆并不担心扎猛所中之毒,只要自己用去毒术治疗便无大碍,对于扎猛的表现十分高兴,自己特地安排扎猛在主赛场比赛,就是为了给皇帝留个好印象,这种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皇帝必定记住扎猛,日后为官也颇有好处。

  因而,叶歆附和道:“选才先选德,此人有德有才,是个良才,可惜詹事府只要文人,否则我会招他入府。”

  明宗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奇怪地问道:“此人是圣枪山弟子,听说圣枪山对你极为不满,挑唆别人敌视你,朕本想除之,为何你还如此推崇他?”

  “皇上,臣从不担心自己,为国纳贤,怎能以私情误之?况且他们误解了臣,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微臣建议的真正好处,只要他们其中有人为官,便可上体皇恩,下恤民情,自然明白微臣的建议是利大于弊,以后就不会再反对了。因此臣不但不会反对他们入朝为官,还希望日后他们中间有人能帮臣说句公道话,如此一来两全齐美。”

  明宗连连点头,赞道:“好,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你这番话倒使我有了新的想法。朕本打算即使这些人赢了比赛,也会将他们放任闲职,免得生事,但现在朕打算重用几个。这个扎猛单凭武德这一点就足以录取,况且朕也是习武之人,他能将原本刚猛的棍法练到刚柔并济,可见他武艺极好。此番受伤也许会影响下面的比赛,即使输了,朕也会用他。”

  叶歆大喜过望,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喜悦之情,而是恭敬地道:“皇上英明,此人知道后必然感恩戴德,忠于皇上。”

  “不说了,看比赛吧!第三场开始了。”

  看了六场比赛后,明宗感到精神不佳,于是回宫休息,叶歆也就回到文昌楼。

  刚走上文昌楼的楼梯,叶歆就听到上面有争吵声,其中还有红逖的声音。

  急步跑上去一看,只见红逖正和轩丘梁互揪衣襟,怒目相视。紫如伏在一旁小声抽泣,而柳成风等人则在一旁劝说二人,其余官员却坐在一旁嘻笑着等看好戏。

  “出了什么事?!”在场的官员中,叶歆的官位最高,为了震住混乱的场面,因此摆出了慑人的气势,冷冷地扫视着在场诸人,两鬓白发为他添了许多威严,有些七、八品的小官见了噤若寒蝉。

  柳成风正急得满头大汗,见了叶歆,叫道:“叶大人,你来了就好,快帮着劝住他们!在官席上打斗,成何体统?!”

  红逖见了叶歆,不甘心地退开,嘴里却是不让,指着轩丘梁叫道:“你这无耻的小人,不许再诬蔑紫如。”

  轩丘梁撇着嘴道:“我可没说错,不信你问她,老子是她头一个恩客。”

  红逖勃然大怒,吼道:“紫如她清清白白,你这混蛋还没碰到她就被赶了出来,居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叶歆也是气愤已极,按住红逖的肩膀,冷冷地道:“红大人,不必和这个小人动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的是狗话,我们听不懂。”

  轩丘梁闻言大怒,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叶歆骂道:“好你个叶歆,当着这么多人骂我是狗,你才是狗,别以为皇上宠着你,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叶歆不再理他,拉着红逖走到紫如的身边,温言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们谁敢再骂,我就参他挑起两国争斗,置朝廷和平民于不顾。”

  紫如小声地伏在红逖的怀中抽泣,红逖看着心疼,但身在他国,没有办法,只能依靠叶歆。

  轩丘梁在背后淫笑道:“叶大人,买个美人回来自己享用完了再送给别人,这招高啊!什么时候我也学学。美人的滋味不错吧?这位红大人一定也想知道,说来听……听……”

  叶歆猛的拧头直视,眼中怒火暴长,慑人的寒光如利剑般直指向轩丘梁。

  轩丘梁感觉一把利剑直刺自己的心底,吓得一呆,心底发颤,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话也说不下去了。

  叶歆走到他的身旁,冷冷地在他耳边小声地道:“轩丘梁,你在外面干的好事,外人不知道详情,我可是清清楚楚,我手上的罪证足以叫你死上十次,不过我敬重你父亲,给他面子才放着不管,别惹火了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轩丘梁身子剧震,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直以为外人没有证据告不了他,再加上有父亲撑腰,因而胆子越来越大。此时听到叶歆说手上的罪证足以叫自己死十次,不敢不信,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柳成风等人看在眼里大叫过瘾,他们早就不满轩丘梁仗势欺人,看着叶歆教训他,真想拍手称快。

  轩丘梁发觉了周围射来的鄙视眼光,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文昌楼,临走还怒目瞪了叶歆一眼,却被叶歆眼中的厉芒吓得跑得更快。

  柳成风哈哈大笑,抚掌赞道:“痛快,痛快!叶大人,你说了什么,居然将这只没脑子的狗熊给吓跑了?”

  叶歆微笑道:“没什么,吓吓他而已。”

  紫如盈盈一福,道:“谢大人为紫如作主。”

  叶歆笑道:“妳是红兄的人,也就是我的嫂子,不必多礼。”

  红逖仍是有气,道:“老弟,他也太猖狂了,这里有这么多官员,他竟然也敢在这里……”

  叶歆小声道:“大哥放心,还没到杀他的时候,留着他还有用,将来再帮大哥一解心头之恨。”

  红逖叹道:“老弟,你已经帮了我许多,若不是你按着我,我真想一拳打死他,若是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叶歆笑道:“我们回去吧!比赛没什么好看了。”

  红逖点了点头,挽起紫如的手,跟着叶歆离开了赛场。

  且说轩丘梁一脸愤怒地冲往荣亲王府。

  轩丘聿和大皇子正在商议事情,见儿子脸色不善地闯了进来,喝斥道:“没规矩,这里是王府。”

  大皇子没有介意,问道:“轩丘梁,什么事如此惊慌失措?”

  轩丘梁见了大皇子不敢再轻佻,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道:“王爷,那个叶歆欺人太甚。”

  大皇子听到叶歆这个名字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盯着轩丘梁,沉声问道:“是你去惹他吧?”

  轩丘梁尴尬地道:“我听说他买了个妓女,所以就说了几句。不过他不但当众骂我,还恐吓我。王爷,我是您的人,他不给我面子,也就是不给王爷面子。”

  大皇子哼了一声道:“别想挑拨我,上次你弄来的那个李氏不但没动他一根毫毛,连大理寺也给他拉了过去,得不偿失。现在他掌握了刑部和大理寺,所有的刑名之事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就算把你拉入大牢也不是难事。”

  轩丘梁嘟囔道:“难怪他说手上有可以杀我十次的罪证,看来不是吓我的。”

  轩丘聿吃了一惊,急声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轩丘梁垂头丧气地道:“是!”

  轩丘聿怒喝道:“你这个畜牲,正事不做,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还居然明目张胆。现在可好,把柄也被人抓住了,连我和王爷也要受你的牵连。”

  大皇子面色阴沉,道:“这两个衙门掌握在他手上对我们颇为不利,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动作,也没有偏袒任何一位皇子,所以老爷子才重用他。这种人暂时不能惹,说不定他手上还掌握了什么,万一倒向其他皇子可不好。别忘了,八弟就是因为招惹他,被他的一顿哭给哭成了庶人。此人的手段异常古怪,最会利用逆境打压对手,但每次都有效,八弟和方孝仁都是如此,不能小看了他。”

  轩丘聿叹道:“他那招实在出人意料,本以为可以一石两鸟,既击溃八爷,又可以打压他,想不到他竟然因祸得福,成了皇亲,而且官声和民望都一下子升至极高,此人的确不能小看。梁儿,听王爷的吩咐,没事不要惹他。”

  “是!”轩丘梁心想:把柄在人家手中攥着,想惹事也没法惹。

  大皇子担忧的道:“这个叶歆,立场不明,权力却越来越大,又不表态度,始终令我放心不下。”

  轩丘聿忽道:“王爷,老夫有一计可去此人。”

  “哦?说来听听。”大皇子很感兴趣,眼睛也亮了起来。

  “王爷,既然皇上宠着他,我们不如顺水推舟,保举他。”

  “爹,让他再升官,岂不是权力更大?”

  “少废话,我还没说完。他一个文官,只要送他出京,便可高枕无忧。现今银州布政使出缺,不如就保举他出任该职,他到了外面,朝中之事便鞭长莫及,况且助他升官也可作示好之意,化解之前的恩怨。银州那地方地广人稀,光是在城与城之间移动就要花上大量时间,还有众多的问题存在,而银州总督也不是个容易相处的角色,他就算能站住脚跟也会被压制,发挥不了才能。”

  大皇子的脸上少有的现出了会心的笑容,赞道:“好,此计大妙!他这一去,我们便可在刑部和大理寺做手脚。”

  轩丘梁嘟嘟囔囔地道:“他才是个正四品,一下跳到从二品,是不是太快了?我当了几年官,还只是个正五品。”

  轩丘聿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又气又叹,解释道:“皇上这么信任他,迟早会把他放在那个位置,或者还要更高。现在我们做的只是趁机会收利,将来王爷若是继承了皇位,要杀要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大皇子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淡淡地道:“好了,这事不要再提了,就按老尚书的意思去办。轩丘梁,这几个月少出门,别再给我惹出大祸来。”

  轩丘梁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脸上却是一脸的不乐意。

  轩丘聿知道儿子是什么货色,叹息着无话可说。

  “王爷!”一个内侍出现在门口。

  “宫里的消息来了吗?”

  “是!”内侍捧着一个册子交到大皇子手中。

  大皇子打开册子,细细地看了一遍,抬头微笑道:“看来老爷子想到我们前面去了。”

  轩丘聿问道:“皇上有了新安排吗?”

  “老爷要先派叶歆出使铁凉,之后再调任地方。”

  “太好了,不过我们的事还是要做,而且要抢在老爷发话之前做。”

  “不错,上表举荐叶歆不但示好老爷子,也示好于叶歆,反正已下定案,这奏章就更有作用了。你和吏部几个官员立即写几个奏章赶快呈上去,明日早朝也许就会有消息。”

  “王爷英明!”

  驸马府叶歆也谈起了出使铁凉之事,红緂和红逖都对此感到极为惊讶。

  “妹夫,怎么会派你去?”

  叶歆苦笑道:“皇上心血来潮让我去,我也没办法推辞,况且还说要升我的官,更不便推辞了,不过要做的事也多了。此去铁凉关山万里,只怕要一年多才能回来,这里的事很难放心,况且回来之后又要立即外调地方,很多准备的工作都要现在做好,时间不足啊!”

  红逖点头道:“升官是个好事,按官制,应该不会降为知府,而是升任布政使或者按察使,都算是封疆大吏,比留在京中要强。”

  叶歆笑了笑,心道若是这么容易,自己也不必如此烦恼。

  红緂虽然不知道叶歆确实的计划,但明白他的目标是权力的顶峰,此去铁凉有利有弊,于是说道:“去就去吧!也许是个转机,你不是说待在詹事府没有立功的机会吗?”

  叶歆苦笑着自嘲道:“有机会去看看岳父的风采,倒也不枉此行。”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岳父”两字说出来,必会令红緂误会,因为那等于承认了她是自己的妻子。

  红緂果然喜得眉开眼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娇笑道:“爹一定喜欢你。”

  叶歆心中懊悔,却又不忍解释,只能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问道:“大哥,皇上大概很快就会见你,可我不想这么快动身,上朝你就说希望观看武道大会,想留至大会结束再走,皇上为了显威风,一定会答应。如此一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一切。”

  红逖笑道:“这有何不可?”

  红緂嬉笑道:“哥哥有了嫂子,根本连门都不想出了。”

  红逖红着脸道:“妹妹不许乱说,我要明媒正娶娶紫如过门,不作这苟合之事。”

  叶歆和红緂脸色大变,论理他们没有经过明媒正娶,也算是苟合。

  叶歆低头不语,脸有悔意;红緂则幽幽叹息,自己其实只不过是叶歆的暗室而已。

  红逖说的正高兴,瞥见面前的两人脸色不善,回头一想,立即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妹妹、妹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在意。”

  叶歆强笑道:“对了,嫂子呢?怎么没见她?”

  红逖道:“妹夫的事危机太重,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况且她一个弱女子,让她知道了也没好处,所以我让她留在房中。”

  “谢谢大哥能体谅我的苦衷,确实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只是在想妹子的事。”

  红緂诧异地问道:“我?为什么?”

  叶歆犹豫了一阵,缓缓地道:“此去关山万里,柔儿恐怕是带不走了,我想让妳一同前往。”

  “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爹。”红緂兴奋地跳了起来。

  红逖知道叶歆的意思是想把妹妹留在雪狼关,看着妹妹喜形于色,心中不忍欺骗,问道:“妹夫,真的要这么做吗?将来呢?”

  “将来?什么将来?”红緂听不懂哥哥的话,忍不住问了出来。

  叶歆叹道:“妹子,我想把妳和孩子一起留在雪狼关。”

  红緂的面刷的一下全白了,颤声问道:“你……不……要……我……?”

  叶歆不敢看她,低着头道:“妹子,出使回来之后,恐怕再无宁日,妳留下来只会受牵连。雪狼关关高峡深,易守难攻,又有岳……岳父大人这等名将守围,天龙很难攻下,妳们母子有岳父照顾,我很放心。”叶歆这次故意说出岳父两字以安其心。

  红緂听到叶歆再次说出岳父二字,心中忧愁稍解,蹲下来身子趴在叶歆的膝上,仰头凝视着叶歆的双眼,问道:“将来你还会去看我吗?”

  “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会去看妳。”

  听着铿锵的话语,红緂略感满意,又问:“我留在铁凉,你怎么办?柔姐还在笼中,没人在身边照顾你,怎么行?你的身体又不好,我实在不放心。”

  叶歆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红緂趴在叶歆的膝上,幽幽地问道:“夫君,我要等几年才能见到你?”

  叶歆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心想回来之后,明宗只怕也到垂死之期,甚至已经驾崩,皇位之争必然引发朝局的动荡,即使不参与其事,也会被卷入。

  但见红緂被自己劝服了,叶歆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如何安排自己一党在其间稳守现有的实力。

  刑部的人受到毒药威胁,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反叛自己,而且自己又诱之以利,消除了他们心中的戾气。

  大理寺的方孝仁因儿子之事投入自己门下,必不会忠诚,但有苏剑豪压着,也不会怎么样。

  所虑的反倒是自己带入官场的人,怕他们经不过朝中的风浪。想来想去,也只能叫他们低调行事,不参与任何派系冲突,保全实力,待自己回来再图谋大事。

  思考了良久,终于决定只带丁旭出使,以丁才和马怀仁之能当可压住其他人。可虑者唯有马昌皓,这半年他在官场活跃,经常拜访各级官员,积累了不少人望,但他的名利心极重,恐怕不稳。而且他知道的事不少,万一投向他人,自己很多罪证都会泄露了出去,此事不可不防。

  红逖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屋子,一路走一路想,“情”这一字实在伤人,妹妹和叶歆都困在其中,不能自拔,好在自己只有一位心上人,而且将成好事,用不着像叶歆与妹妹一样,为情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