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是不能回去了,君天邪带着受伤的丁神照,以三寸不烂之舌配上重金打赏,好不容易终於找到一家肯收留他们的小村民家。
“大叔请行行好,我两兄弟出家游玩,却在半路遇上强盗抢劫,我义弟为了掩护我逃走,被强盗杀成重伤,急需寻地安疗,希望大叔能让我们在贵舍暂住数日。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这段本该是漏洞百出的说话,但是配上君天邪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和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阔气,就让屋子的主人看得两眼发直,差点连自己姓啥名啥都给忘记。
“两位公子快别客气,我这寒舍您要是不嫌弃,高兴住多久都没问题!”
屋主是一个名叫“彭义”的普通中年男子。五两银子,已经等於是一个普通民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如今财从天降,那能不轮到这朴实的庄家汉子笑颜逐开,将眼前两位落难“公子”奉为上宾。
“阿莲啊!还不快来招呼两位公子,准备清水和食物了。”
彭义这厢叫喊,便有一名村姑打扮的少女,自房内走出,弯弯的眉毛,秀气的鼻梁,鹅蛋脸白晰中透着粉红,青春中不失姿色。
少女显然没想到门外的“公子”是和他年纪接近的两位少年,俏脸一红,头便低低的埋了下去,不敢再与两人对视。
彭义笑着对君天邪两人道:“这是我的女儿,叫小莲。小莲,快跟两位公子打声招呼啊。”
唤作“小莲”的少女怯生生地道:“阿莲见过两位公子。”粉脸却依旧不敢抬起。
彭义不悦的说道:“干嘛低着头不敢见人啊!两位公子请见谅,小女就是这样,没见过什麽世面,也不懂什麽礼数。”
君天邪苦笑道:“现在可不是在相亲迎宾,繁文襦节就免了吧。”
彭义笑着哈腰道:“两位公子说得是,不如两位就先住在我亡妻的空房,我先去替你们找村里最好的大夫来。”
君天邪知道在这种小村落里,所谓最好的大夫其实也就等於是唯一的大夫,不过此时也别无选择,只有点头道:“就有劳大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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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计较屋主的过分热情,这人口只有二十馀户的小村落实在是一个不错的静养之地,再加上伤者本身惊人的恢复力,即使如君天邪事前所预料,白发斑斑的老“大夫”似乎连自己的性命也都如风中残烛,所能开出的药方也有限,丁神照仍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中。
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不过以君天邪的敏锐,很快地便发现到了一丝不对劲。不对劲的原因是来自於他的“挚友”丁神照,这几天常常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以及和屋主女儿,那个唤作小莲之间的暧昧态度。
君天邪冷眼旁观,很快地便掌握到了事实的重心,但也因此哑然失笑。一个念头成形在他那转得比谁都快的脑海中,他决定要好好利用眼前的情势。
第一个步骤,是要找丁神照出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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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兄弟啊,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丁神照显然没想到君天邪一上来就用到如此开门见山的正攻法,他又不善说谎,愣了一愣,才急忙否认道:“怎麽会有呢?是你太多心了。”
可惜他这种只能去骗三岁小孩的态度,在君天邪这说谎的老祖宗面前简直不值一晒,只见他摇着头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麽好隐瞒的呢,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为了小莲,对吧?”
丁神照身子一震,失声道:“你怎知……?!”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一来就等於不打自招,不过早已太迟了。
论手段,他当然是拍马追个十年都比不上君天邪。
君天邪哈哈一笑,环手搂着他肩膀道:“其实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是瞎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甚至连彭老爹都早已心照不宣,只是你们两个太过沉浸於两人世界中,忘了别人的眼光而已。”
丁神照一张脸红得可以跟关公媲美,嗫嚅道:“原来……怎会……”
君天邪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要泡马子,我一定全力助你。说吧,你觉得小莲这女孩子怎麽样?”
丁神照只是胀红着脸,老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来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好……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也很快乐……却不知道她对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觉……”
君天邪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做过……那个了吗?”
丁神照不解道:“哪个?”
君天邪暗自好笑,却装得一本正经的道:“就是那个啊,床蒂之事吗。”
丁神照惶然後退,摇着手道:“不!不!还没!怎麽可能呢!”
这样的答案早在君天邪意料之中,他摇头晃脑,不以为然的口气道:“老弟啊,不是我要说你,现在都什麽时代了?你还死守着那些陈旧的观念,这样子不知变通,难怪不能得到佳人的芳心。”
其实丁神照长年住在深山之中,对男女之事根本是一知半解,但这样的他却成了君天邪口中的“不知变通”,只是他早已听习惯後者的长篇大论,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君天邪的说法似是而非,倒也没想到去反驳。
“那该怎麽办?”
君天邪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信心十足的拍上胸脯道:“有我这情圣当你军师,岂有不马到成功的道理,今天晚上你把小莲约出来,其馀的就交在老哥身上好了。”
丁神照果然喜形於色。“那就麻烦你了。”
君天邪笑道:“大家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就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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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屋主彭义因为“身体不适”而早早回房就寝,在确认了房门内的鼾声之後,少女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约定的地方和情郎幽会。
“小莲!”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丁神照在远远便望见心上人的身影,喜出望外的用力挥手,真要让他和天下第三、龙步飞等人交手,恐怕都不会有那麽紧张。
“嘘!小声一点,莫把我阿爹吵醒了。”
小莲把一只玉指竖在唇边,微嘟作噤声状,天真自然的动作更添三分俏丽,看得丁神照不由一愕。
小莲见丁神照愣愣的只是望着她发呆,不由好奇道:“你怎麽啦?”
丁神照身子一震,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而拼命摇头道:“没什麽!没什麽!”
记起君天邪先前的叮咛,又呐呐的加了一句:“我……我只是觉得你好美……不由自主就看呆了……”
小莲听了一下子就烧红了脸,玉容垂下去,啐道:“是谁教你说这些不三不四的疯话,是君大哥吗?”
丁神照连忙否认道:“怎麽可能!我只是心里想到这些话,就讲出来了,跟天邪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莲来到他身旁,偏着头审视了後者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啦!不是就不是吗,我相信你就得了,何必紧张成那样。”
丁神照倒是真因为作贼心虚而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此时当然是不能承认,脑筋里虽记得要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可是千言万语,一旦到了嘴边,却又全给梗住不出。
“小莲……你……你……我……”
小莲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又说有重要事情要和人家说,人家好不容易瞒着阿爹出来了,你又那麽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再不开口,人家可要回去了。”
死就死了!丁神照把心一横,豁尽所有勇气的双臂一张,将小莲抱入怀中。
“我喜欢你!小莲!”
一下子发生太多的事情,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到她记起要挣扎时,耳旁传来的话又让她如受雷击,愣在当场,不知不觉中,灼热的气息已经离自己愈来愈近。
丁神照一口“咬”上小莲的朱唇。
“唔……!唔……!”
虚弱的挣扎,换来是更紧箍的拥抱,彷佛是生怕一个放手,心上人就会化成蝴蝶飞走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先那种抗拒的心情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兴奋、慌乱中还带着一点期待,连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麽的一种感情。
就在这时,一抹带着淡红色、似有似无的香气,在两人身旁隐隐飘过,但是沉溺在全新感官世界中的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股热流由小腹直冲脑部,再扩散到全身,丁神照只觉体内有如火焚,眼中是浇也浇不息的欲火,再看此刻被他紧拥着的小莲,亦是秋波蒙蒙,眼角含春,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像是有一颗炸弹,在他身体内爆开来了一样,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高涨的情欲,就像脱野马被释放出来了一样,再也不能控制。
“小莲……”
“啊啊……丁二哥……我好怕……”
“不要怕……我也是第一次……”
“丁二哥……你要温柔一点……”
“会的……你放心……”
也不知是谁先无力倒下,两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多馀的衣物,则早在情欲勃发时已被尽褪。
裸露玉肌感受到夜露的清凉,小莲稍稍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一丝不挂的全裸着,两手赶紧遮住重点部位,俏脸羞红的像是要出血一样,低声道:“羞死人了……丁二哥,你不要看……”
丁神照看着眼前横陈的玉体,少女发育中的乳房虽不特别挺立,但却匀称而柔嫩,纯洁无瑕的胴体有如一块肥沃的美田,等待着人去开发,让他魂为之销。
“小莲,你真美……”
少女的娇涩和衿持,让小莲此时莲眼睛也不敢睁开,颤声道:“骗人,我现在一定丑死了……”
“不!我从未看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二哥……”
“小莲……”
再多的言语在此时只是多馀,两人对这种事虽然都是破天荒第一遭,但情欲的本能却可以使人无师自通,在流了满头大汗的寻访路径之後,丁神照终於找到门户,将分身送入情人体内。
破瓜的痛苦让小莲忍不住流下眼泪。
“啊啊……!好痛!”
剧痛让小莲的十指深深嵌入丁神照结实的背肌,後者浓眉紧皱,似是与胯下的少女感同身受,但很快一波波袭上脑部的快感便催促着他继续动作,像是个着了魔的骑师一样,冲刺再冲刺,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事。
“小莲!我爱你!”
“二哥,我也是。”
在月光的馀晖下,两个赤裸裸的胴体,紧紧相拥,似是无分彼此,灵与肉,在毫无保留的付出中,得到了最深的结合。
而在暗处的一堆草丛,君天邪正把一根铜制的鹤嘴吹管收入怀中,望着眼前尚沉醉於高潮之中的一对男女,脸上露出满意的邪笑。
“迷情香”虽然只是魔门中等而次之的春药,但用来对付全无内力的少女和血气方刚的少年,已经是绰绰有馀。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想要主控一个人的行动,便得从了解他的欲望去着手,投其所好,方能事半而功倍。
要把丁神照变成他手中唯命是从的“工具”,目前进行得一切都还算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确定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盘肠大战接近尾声,君天邪微微一笑,身子往草丛後退去,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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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由春药的激情中逐渐清醒过来,第一个要面对的,是不知如何开口的尴尬,见到地上象徵宝贵贞操丧失的点点落红,小莲终於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丁神照立时慌了手脚,张口结舌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好在这种事情,女方的坚强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早熟,垂泪呜咽,语气软弱却是肯定的道:“二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你负责任的……”
丁神照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小莲!你……你说什麽?!”
小莲脸上虽挂着笑容,但任谁也可以看出那只是强颜欢笑。
“我知道的……你和君大哥,都不是普通的人……不可能永远陪着我一个平凡村女,至少小莲曾经和二哥有过……彼此,那已足够,小莲不会再痴心妄想些什麽了。”
丁神照再也忍不住心情的激动,一把将小莲抱入怀中,高声用力道:“你在说什麽傻话?在这个世上,我喜欢的只有你!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要!”
小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未乾的俏脸仰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我在作梦?”
丁神照用尽全身的力气拥紧小莲,让後者几乎因此喘不过气。
“是真的!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等我功成名就、衣锦返乡回来,我就正式向你爹提亲,要你做我的妻子!”
小莲终於破啼为笑,伸出双臂和丁神照紧紧拥抱道:“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小莲!”
在月亮的见证下,这对年轻的男女,订下了互许一生的誓约。
而在许多年後,当事人回想起那夜的历往,除了感叹少不更事之外,更有一种造化弄人、难悔当初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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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莲分手後,丁神照凭着他野性的直觉,轻易地便在一处草坡上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感觉到丁神照在他身旁坐下,以手为枕,嘴衔一根稻草,仰卧在星空之下的君天邪仍是一副闲适写意的态度,闭着眼睛问道:“一切还顺利吧?”
丁神照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我已经决定娶小莲为妻,她也答应了要等我回来接她。”
君天邪“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稻草给喷了出来,坐起身子,不可置信的望着丁神照,确定後者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图後,才摇头喃喃道:“怎麽会这样……?”
丁神照先是挺起胸膛,但瞬间又转为泄气的态度,道:“因为我和小莲已经那个……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这种负责任的方法也太激烈了吧?君天邪很想这样告诉丁神照,但他最後还是忍住了不这麽说,以後者直线性的思考方式,说多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反感,他绝对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话说回来,当初在促成两人好事时,竟没把丁神照耿直的个性加入考虑,未尝不是一种失策啊。
幸好亡羊补牢,仍未为晚,君天邪眼珠一转,已露出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作兄弟的自然也为你高兴。”
丁神照闻言喜道:“真的吗!你也支持我的决定?”
君天邪嘻嘻笑道:“当然,你们将来若是成了婚,别忘了记上我这个大媒人一笔。”
丁神照不住点头道:“一定!一定!”
君天邪问道:“你打算什麽时候向小莲家人提亲。”
丁神照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半晌後摇头道:“我希望的是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来之後,再将小莲风风光光的娶回家门,现在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资格。”
君天邪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丁神照会就此留下,自愿与心上人长相厮守,那他之前在後者身上下的苦心就全部白费了。
幸好爱情诚可贵,理想价更高。
君天邪搂着他的肩膀,以语重心长的口吻道:“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样的决定我绝对能理解,不过小莲毕竟是一个女子,这里又是她生长的地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与误会,我建议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最好先瞒着其他人,否则你离开之後,她要如何面对外界的眼光?”
丁神照动容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就没有想到那麽多。”
君天邪笑笑道:“放心吧!如果你和小莲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麽这点短时间的分别,绝对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真正的感情。”
既然木已成舟,君天邪也就大方的表现其最佳军师的特性,反正点子提供再多也没损失,还可以让丁神照对他更加依赖。
果然丁神照再次被他感动,望着他好一会儿後,才道:“你对我这麽好,我真不知该怎麽报答你。”
君天邪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