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看著眼前的男人,因为刚才的狼狈而濒临崩溃的信心一点点恢复起来。
如果换成是自己拥有这双燃烧的双翼,绝对会飞到空中,以使它们得到足够的伸展空间,好发挥全部的实力,而绝不是象他那样,站在地面上和敌人交手。虽然崖底比起悬崖之间还要宽阔一些,但是那麽长的双翼,停留在地面等于少了一半挥动的方式,根本无法灵活使用,就象刚才如果是在空中的话,自己已经被他的右翼击中了。
那麽为什麽他要放弃位置上的优势,坚持站在地上呢?
爱丽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冷地开口:“你对那个瑕疵品倒是真不错,就算被打败也要保护她吗?!”
我毫不退让地迎向她的目光:“她是我的同伴,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好吧!”爱丽丝双手忽然握紧镰刀的长柄,举过自己的头顶,“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不会後悔!”
最後一个字刚刚吐出她略显苍白的嘴唇,早就蓄势待发的镰刀就急斩而下,有如银色的电光划开周围的黑暗。
以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她的这一斩根本无法斩到我,偏偏随著她斩落的动作,一道银色的光弧脱离镰刀,垂直地面向我疾飞而来,所经之处的地面都被这道光弧无声无息地划出一道深沟,足见其中能量的可怕。
这种简单的攻击,我当然可以轻松地躲过,可问题是毫无抵抗能力的莱格儿正昏睡在我面前的地面上,如果我躲开,她一定无法逃过拦腰被截为两半的命运。
我暗叹一声,双翼把莱格儿包围其中,硬接了爱丽丝的这一击。
光弧撞在蓄满能量的黑翼之上,两者蕴含的能量都远超刚才爱丽丝和莱格儿交手时双方使用的能量。可是如此巨大的两股能量撞在一起,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的双翼上的火焰猛地一暗,那道光弧也彻底消失掉了。
没有声响并不代表威力小,实际上只有我才知道刚才的那道光弧到底有多可怕!光弧和我双翼接触时,其中的全部能量一点也没有浪费,都用在对双翼的破坏之上,所以才会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也幸亏我的双翼是纯能量构造的精神体,否则即使能把侵入的能量抵消,肉体上受到的伤害也将是不可避免的。
爱丽丝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镰刀连挥,一道道光弧划过我俩间的距离,从各个方向准确地命中我的双翼。
光弧虽多,但共通点是一样的,那就是飞行轨迹都经过昏迷的莱格儿,让我根本不敢收回保护她的双翼,不只如此,光弧的数量之多密度之密让我在站立姿势下尚且穷于应付,根本无法弯腰去把莱格儿从地上抱起来。
即使身处劣势,我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迷人的对手战术的高明——一旦发现对方的弱点,就要把它利用得淋漓尽致!对于一心要保护莱格儿的我来说,已经失去意识的莱格儿就是我的弱点,只要针对她进攻,就不怕我不和她正面对战。而且这种进攻是一种不公平的消耗战,对于爱丽丝来说,每一次挥动镰刀,都只是带动这片领域中的能量形成光弧,只要小小的能量控制它的飞行方向就可以了,而我每次接下攻击都是毫无花哨的硬接,消耗的都是双翼中的能量,虽然可惜不断地从周围的黑暗中补充,但是消耗的速度远远比吸收快,这样下去双翼的能量迟早会被她耗光,而我本身的能量┅┅唉,和她的能量相差太远,估计如果真的交手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光弧接连不断地消失在环抱的双翼之上,每一道冲击都让我清楚地感觉到苏娜和黛尔的震动,我甚至听到她们随著每一次被击中发出的闷哼声。
虽然无法感觉到她们的痛苦,但是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只能防御,苏娜和黛尔承受的痛苦我可以想象。双翼上的黑色火焰已经逐渐地暗淡下去,再这样下去,等到其中的能量被消耗殆尽,最後的结局就只能是我这个救人者反而被打败甚或是杀死。
即使是胜率无比之小的赌局,如此劣势之下的我也只能选择赌上一次。
脑海之中心思电转,和我心意相通的苏娜和黛尔会意地一次释放出全部的能量。羽翼上的火焰猛地剧烈燃烧起来,产生的巨大能量场甚至让飞来的银色光弧的速度也要慢上一慢。就在这一瞬间,羽翼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直立起来,带著燃烧的黑焰划著优美的弧线飞入周围的黑暗之中。
单从每一根羽毛蕴含的能量和爱丽丝发出的光弧相比,显然是我发出的羽毛落在下风。但是羽毛的数量之多就绝非要挥动镰刀才能发出光弧的爱丽丝所能比的了。满天的黑羽撕裂了飞来的光弧後只消失了一小半,其余的大部分还完好无损地沿著原来的轨迹噬向它们的目标——手持镰刀的爱丽丝。
一时占尽上风的爱丽丝也不得不选择了暂避锋芒,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轻若无物地飘飞半空。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这些由苏娜和黛尔全部能量凝聚的黑羽,只见半空中漫天碎羽上火焰一暗一明,立刻在苏娜和黛尔的操控下改变方向追向爱丽丝。
爱丽丝显然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情急之下镰刀连挥,在空中画出银色的光网挡在自己身前。就算如此,还是有许多的飞羽绕过光网或是钻过光网的空隙飞向她,让她还要再次改变位置後挥出同样的光网才勉强挡住这次攻击。
从未在战斗中如此狼狈的她怒极看向我的位置,刚好看到我把莱格儿瘫软的身体抱入怀里。
说实话,这次真的是极度危险的赌博。刚才的满天飞羽是苏娜和黛尔从黑暗中吸收的能量的全部剩余,换句话说,如果爱丽丝不受它们的影响随意一次反击,无论我还是已经失去光焰的双翼都无力再抵挡。
虽然这全力的一击并没有对她造成什麽伤害,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莱格儿已经抱在我怀中,接下来可就不再是一面倒的挨打局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倒的追逐场面!
那边那个谁,把自己的下巴扶回原位之後顺便把身边那个倒在地上的扶起来好吗?真是的,干吗这麽惊讶?仔细想想也会知道啊,我的能量和爱丽丝相差太多,苏娜和黛尔幻成的双翼里的能量又在刚才的那次攻击中全部耗尽,这时候我哪里是盛怒之下的爱丽丝的对手,既然打不过,不跑还等什麽?!
展开双翼飞入半空,虽说速度上要比有著幽灵般速度的爱丽丝差上一节,但是有了背後双翼帮助的我当然要比爱丽丝灵活许多,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爱丽丝的追击。至于那些爱丽丝挥出的光弧,对我更是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躲避爱丽丝的追杀的同时,苏娜和黛尔也在努力地吸收著黑暗中的能量。和上次的能量一拥而入不同,这次的吸收是在她们控制下主动去吸收,能量虽然缓慢却是有秩序地流入羽翼之中,补充著刚才极度的消耗。
要是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等到苏娜和黛尔的能量补满,我就有信心和爱丽丝全力一拼,可惜爱丽丝明显不给我这个机会。愤怒之下的她很快地冷静下来,停止了无意义的攻击,缓缓落回地面。她仰头看著飞翔在半空的我,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缓慢却清晰地说道:“躲避吗?那就叫你无法躲避好了!”
如果我熟悉爱丽丝,我绝对会选择飞出这片黑暗,躲得越远越好。在熟悉爱丽丝兵器身份的人们之中流行著“微笑的爱丽丝”的说法,说的就是脸上带著这样冷酷微笑的爱丽丝。这时的爱丽丝是将要发挥全部实力的爱丽丝,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爱丽丝,或者说,在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兵器!
可惜我是初次和爱丽丝交手,对此一无所知,加上在黑暗中才能补充双翼中的能量,所以我选择了等待爱丽丝即将出手的攻击。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麽。正因为这样,不经意的选择才会给你的未来带来许多未知的变数,至少我的这个选择把我推上了一条漫长而又悲哀的道路,虽然我是在这条路上走出了好远好远才发现这一点┅┅***爱丽丝的视线离开半空中的我,集中在手中的镰刀上,双手稳稳地将它举过头顶,作出将要全力劈下的姿势。
随著这个姿势的完成,本来有如液体般在我们身边流动的黑暗仿佛凝固起来,苏娜和黛尔也忽然无法再从黑暗中吸收任何能量。
爱丽丝轻轻瞌上双眸,缓慢的吟诵从双唇中涌出:“世间迷途的亡者啊,遵从这通向永久沉睡之地的钥匙的指引┅┅”
随著她的吟诵,无数白色的光点从地上升起,悬浮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之中,略带荧绿的微光让它们看来有如无边宇宙中的星辰。
“┅┅服从它的拥有者的意志,在生与死的边界汇聚成美丽的漩涡┅┅”爱丽丝的吟诵仍在继续,光点逐渐集中在镰刀尖端,越聚越多,并且围绕著镰刀的尖端旋转起来,到了最後形成了有如从银河系外看到的银河星系一般的景象。
“┅┅沿著钥匙指出的道路,前往遗忘已久的沉睡之地吧,那璀璨的光芒,我命名为┅┅”爱丽丝的声音在这里猛地一顿,双眼张开直视空中的我,无比清晰地吐出最後两个字:“银·河!”
话音还回荡在这片黑暗之中,镰刀疾挥而下,在指向我的位置猛然停止。原本在镰刀尖端旋转的光点忽然化成一条铺天盖地的光带,罩向身在半空的我。
在她吟诵的时候,我本来有很好的机会逃出黑暗——即使我从来没见过爱丽丝使用这一招,也能从眼前的景象猜出这一招威力的强大。可是伴随著她缓慢而优美的声音,我的心脏急剧地跳动,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呼喊,仿佛什麽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就要发生┅┅然而现实并不允许我去感觉到底要发生什麽,数不清的光点笼罩了所有我可以逃脱的路线,下一瞬间,我已置身其中。
说实话,置身流动的星河之中确实是世间罕见的美景,但是这条美丽的星河偏偏是致命的“银河”!直到那无数光点飞近,我才看清它们原来是一个个死者的亡魂,上面携带的死亡气息压得我连气都几乎喘不过来。
就在光带罩住我的那一瞬,只来得及吸收了少量能量的羽翼再次挡在我的前面,接下这次声势浩大的攻击。
双方刚一接触,苏娜和黛尔双双发出一声惨哼,羽翼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无数的亡魂前进之路被宽大的羽翼阻挡,立刻附在上面,贪婪地吸收著里面的能量,同时疯狂地撕咬著羽翼的每一处,要不是苏娜和黛尔坚持著护在我面前,被撕咬的对象就要换成我和我怀中的莱格儿了。
可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无数的亡魂在苏娜和黛尔幻成的羽翼之上肆虐,却无法替代她们感受那切骨的痛苦。要知道,灵体构造的她们或许不怕任何物理性质的伤害,但是来自同样是灵体状态的亡灵们的伤害可是无法回避的。
从来就是这样吧,我软弱的灵魂躲在种种借口後面,空有兵器的力量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所以才无法维护我喜爱的人,让她们承受著本来应该由我来承受的痛苦!难道,我还要让这一切继续?!
当然不!我猛地把羽翼收回体内,同时转身用身体把莱格儿挡得严严实实。
本来已经不听我指挥的羽翼,因为苏娜和黛尔的能量已经被亡灵吸收得所剩无几而恢复了控制,带著上面的无数光点收入我的体内。我立刻感觉到刚才发生在苏娜和黛尔身上的痛苦,那种全身都被撕扯的痛苦,当真非常人所能承受。
苏娜和黛尔在心底发出一声悲鸣,黛尔挣扎著传来一句疑问:“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
为什麽?我勉强在肌肉不自主抽动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在心底柔声地回答她们:“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连痛苦也要在一起,不是吗?”
可惜我来不及等到她们的回答,被羽翼阻挡的“银河”失去了阻力,全数命中我的身体。和附著在灵体构造的羽翼上不同,那无数亡魂的光点毫无阻力地穿入了我的身体,带来无尽寒意的同时,无情地破坏著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忽然从背後喷出满天血花,这鲜红美丽的花朵刚刚开放,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忘记了谁曾经说过,痛苦到了极致就不会再感觉到痛苦,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但是在这种无力承受的痛苦之中,我的意识渐渐抽离身体,眼前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我挣扎著睁眼看了怀中的莱格儿一眼,她依旧昏迷著,没有清醒的迹象,当然也不会知道我会为了她牺牲到这种地步。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这个赶来保护她的人太无能,救人竟然连自己都赔进去,看来还是无力拯救她了┅┅这可不行,要是我牺牲自己还救不了她,死了也要被她笑话的!我自嘲地掀掀嘴角,放弃了用全身的能量抵抗亡魂的侵袭,把它集中在我的手上,用力把莱格儿的身体向上抛出。
虽然面对爱丽丝的能量,我的能量显得渺小,但是对于把莱格儿抛上断崖还是有自信的。至于她是否会因为这样磕磕碰碰,受点小伤,乃至就此逃脱爱丽丝的追杀,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了。这样把她扔掉,总比让她在这里等死好上一点,虽然好得也只是那麽一点。
把莱格儿抛出之後,我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耗尽,再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清醒著感受那无尽的痛苦。我的眼楮缓缓合上,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片黑暗中,苏娜和黛尔似乎挣扎著呼唤著什麽,不过我没有力气去听清了,我唯一能听清的就是我的心跳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缓慢,终于停止┅┅能和苏娜和黛尔死在一起,也算是兑现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誓言吧。可是遗憾的是,苏妮啊,从此无法再陪伴你了,无法再吃到你做的美味,无法再看到亲热时你脸上羞涩的笑意,无法再回到那个我们理想的家┅┅***会客室的门猛地拉开,泪流满面的苏妮出现在门内,迷离的目光扫过刚刚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的众人。
“你还好吧?”崔英西小心翼翼地问道。坏了坏了,李孝姬那死丫头不是在会客室欺负人家了吧,难怪要那麽快地畏罪潜逃。
苏妮没有回答,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流下眼泪来。她只知道在刚才想到陈立斌的时候忽然心头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现在在门外没有发现他的身影,难道是他遭遇了什麽意外?!
苏妮努力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然而声音还是带著一丝颤抖:“他呢?”
众人哑然,半晌後孙波迟疑著开口:“雅典娜和李孝姬好象去找他了吧?!”在场的人也只有他能听懂苏妮的中文,恐怕也只有他才明白苏妮所说的“他”到底是谁。
苏妮的视线越过众人,无焦距地停留在窗外的某点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在这种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所能做的只是祈祷,祈祷身为情敌的李孝姬和身为女神的雅典娜快些赶到他的身边,也只有她们能够帮助他了┅┅
中场曲孙波的秘密使命
刺眼的阳光穿过深紫色窗帘的缝隙,照在沉睡在大床上的美丽女人脸上。
胡紫璇皱了皱眉头,翻身躲开阳光的骚扰,继续寻找美丽的梦乡——整个晚上,她都在做一个瑰丽的春梦,一个绝世美男子用最温柔的方式占有了她无数次。
一阵香烟燃烧的气味飘进她的鼻端,胡紫璇皱了皱小巧的鼻头,不情愿地睁开眼楮,寻找气味的来源。
只是轻轻的挪动,全身无尽的酸痛让她禁不住轻哼出声。到底是怎麽了?她只感觉到全身骨头象是散掉了一样使不出力量,尤其是两腿之间,胀痛得┅┅等等,腿间?!胡紫璇顾不上身体的抗议,猛地睁大眼楮坐了起来。丝被沿著美丽的曲线滑下,胡紫璇一把抓住,挡在自己的胸前,急忙地低头向丝被下望了望,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没有!丝被下的自己什麽也没有穿,不仅如此,几乎遍布全身的指痕和吻痕都在宣告她已经失去了她的贞洁!
是谁?!胡紫璇根本来不及哀悼自己的失身,抬头瞪向烟味的来源——坐在正对大床的沙发上优哉游哉吸著香烟的青年男子。
视线刚刚落在那男子的脸上,胡紫璇不由得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是怎样的一个美男子啊?黑色略带卷曲的帖服头发,东方人少有的立体五官,虽然是坐著,但是已经足够看出他身材的修长健美,而对女人最致命的是那双毫无一点杂质的黑眸,深邃到仿佛会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要不是身体的酸痛把胡紫璇从迷醉中唤醒,她也许还会这样痴痴地望著眼前的美男子——当然她的眼中绝对不会看见男子嘴角一撇嘲讽的笑意。
“是你吗?”虽然不再迷醉,可是胡紫璇还是没有从那双眸子的魔力中摆脱出来,声音软弱又带著一丝羞涩。
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然後缓缓地把烟雾吹散在空中,直到充满期待的胡紫璇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身体,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不是我。”
胡紫璇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但是她还不愿意放弃最後一丝希望,挣扎著开口问道:“那,为什麽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麽出现在这里啊?!”男子嘴角嘲讽的笑意缓缓扩大,清晰到足以让胡紫璇看清。他先把手中的烟头在红檀木的台几上直接按熄,然後拿起遥控器按亮了电视屏幕。
“我留在这里是想提醒小姐你昨晚发生了什麽啊!”他残忍的声音传进胡紫璇的耳里。
胡紫璇顾不上心疼那套名家出产的红木家具,也顾不上去想男子所说的话的意思,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电视上出现的画面抓住了。
电视屏幕上正上演著淫糜的一幕:宽大的床上,数名男子正围著一名全身赤裸的美丽女子,他们肆意地抓捏女子身上最隐秘的部位,轮番地占有那美丽的胴体;而那位女子脸上非但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配合地摆出各种姿势方便男人们的占有┅┅胡紫璇没有去问男子为什麽要让她观看这种限制级的影象,因为那个女主角竟然就是她自己,背景竟然就是现在自己身处的大床。
女人愉悦的呻吟呼喊混杂著男人的喘息调笑在房间里回响,胡紫璇把十指插入长发中,用力地拉扯著。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地回想,也无法想起记忆中和这一段影象有关的点滴片段。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胡紫璇口中不停地喃喃道,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眼前荒唐的景象消失。
“真不巧,”男子嘲笑的声音打破了胡紫璇的自我欺骗,“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你的身体就是最诚实的证明!”
胡紫璇猛地瞪向那个男子,刚才还让她迷醉的俊美容颜此刻在她眼中比魔鬼还可怕:“是你!是你对不对?!”
男子耸耸肩,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我?!我只是负责摄影而已,小姐你美丽的身体我可是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
“那┅┅那他们是谁?”胡紫璇真的快要疯了,屏幕上的那几个男人自己一个也不认识,可是为什麽自己会和他们发生这种事呢?!
“他们啊?”男子的表情变得更加无辜了,“他们只是路人甲,路人乙而已,按照你们C国的说法,应该叫做群众演员,是吧?”
“那┅┅那┅┅为什麽┅┅”胡紫璇的话梗在喉中,怎麽也问不出口。
“哦,”男人站起身来,“你是想问为什麽你会和他们滥交吧?”
胡紫璇一口气横在胸口,差点就晕了过去。这明明是她想问的问题,可是现在对方先问出口,她点头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男人走到床尾坐下,直视胡紫璇有些散乱却依旧美丽的双眼,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送入胡紫璇耳中:“因为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你渴望著被男人包围的同时,又不想被他们总是那麽视若珍宝地对待,你的内心里其实是希望被男人如此粗暴对待的,是不是?”
胡紫璇无法反驳他的话,但是就算如此,自己也不至于就┅┅除非,除非对方使用药物迷惑了自己的神智!
听了胡紫璇脱口而出的质问,男人摇摇头,指向电视屏幕。此刻上面刚好是女主角的面部特写,不用他说,胡紫璇也能从自己那清醒的眼神中看出当时自己绝对没有被药物控制。
“怎麽会?怎麽会?”胡紫璇已经濒临崩溃,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嘛,为什麽会如此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她试著让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努力回想所能想起的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在她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几个片段闪进她的脑海:昨天晚上,工作过後的自己按照往常的习惯来到了会员制的休闲俱乐部,然後┅┅然後,自己来到吧台,让熟悉的调酒师Titta给自己调了一杯几乎没什麽酒精的“非洲香橙”,再然後┅┅再然後,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过头,看到┅┅看到了┅┅看到了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子,他手端一杯冒著热汽的黑咖啡,对自己说:“你有什麽不能满足的欲望吗?”再然後┅┅再然後,自己就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了!
“是你!是你这恶魔!”胡紫璇猛地抬头,眼神狂乱地扑向男子,试图掐住他的脖子。
男子不见有什麽动作,却非常轻松地起身躲开了扑来的胡紫璇,站在了房间的中间。胡紫璇扑了个空,收势不及,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收势,赤裸的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是她也一时爬不起身来。
“没错!”男子还是带著嘲讽的笑容,走到胡紫璇的面前蹲了下来,顺手挥开她再次伸向他脖子的手,“是我引发了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让你无法控制地做了这些事,但是真正应该被责罚的可不是我,而应该是内心有这种欲望的你吧!”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做?”胡紫璇绝望地哭泣著。
“为什麽啊?”男子重复了一遍她的疑问,眼神忽然变得冷若冰霜,直视胡紫璇流泪的双眼,“因为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麽真正的完美,越美丽的外表下往往有著越丑陋的欲望,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麽真正的幸福,越幸福的事情往往就越短暂,剩下的就都是痛苦。”
他轻轻托起胡紫璇的下颌,注视著这张即使哭泣也依旧美丽的俏脸,“你在世人眼中是完美和幸福的代表,你有著世人渴望的一切,我只是想证明,没有什麽幸福是不会被破坏的,有时候,只要小小地放纵一下自己的欲望,幸福就这样飞走了!”
“你!你这个恶魔!”胡紫璇声嘶力竭地骂道,全身象秋天的树叶一样不停颤抖,不过不是因为赤裸带来的寒冷,而是因为发自心中的愤怒。
男子不置可否地站起身来,转身走到门前,忽然想到似的转过身来,向地上的胡紫璇说道:“对了,这盘带子我已经邮了一份给你的未婚夫,还有几家有名的媒体应该也会对这个有兴趣,所以我也给他们寄了一份,如果要想借口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想。”
说完之後,他就拉开房门,在胡紫璇绝望的注视下无情地走了出去┅┅***顶楼的夜风带著凄厉的呼啸吹过胡紫璇仅仅穿著单薄的睡衣的身体,让她的身体不由得瑟缩起来。
不过身体的冷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冷,整整一天,她的心就有如被泡在了冰冷的湖水中,再也泛不出一点温度。
家里的电话一直不停地响,从来电显示上看,有未婚夫打来的,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电话号码。看到这些,她绝望地知道那个男人说的果然是真的,他真的把那带子邮寄给他们了!
她根本就不敢接这些电话,到最後干脆就把电话线拔掉,落得个耳根清净,自己包裹著丝被蜷缩在床边,脑海中什麽也不想。
好象有什麽人来敲门,敲得好大声,还不停地喊著什麽,胡紫璇不去理他,敲了一会也就不敲了。
然後就只剩下胡紫璇一个人了,她不停地想自己犯了什麽样的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可是没有答案。
难道完美也是一种罪?难道幸福也是一种错误?胡紫璇真的不懂,不懂从来没有做错过什麽的自己洛u|落到如今的境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天色终于完全变黑,霓虹依旧把整个城市妆点得五光十色。胡紫璇挣扎著爬起身来,从衣柜中取出睡袍披上,游魂一般来到了顶楼,翻过了防止人跌落的保护网,站在窄窄的楼沿上,眼神呆滞地望著下面。
曾经自己的存在是家人的骄傲,是爱人的幸福,可是现在满身污秽的自己只能让家族蒙羞,让爱人难受而已!既然如此,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麽意义?
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松开抓著保护网的手,足下轻轻用力,跃入被霓虹映亮的虚空之中┅┅慈祥的妈妈在面前伸出了手,和蔼地说道:“小紫璇,跌倒了不要怕,努力自己爬起来就好了!”妈妈,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是不会给你再爬起来的机会的,尤其是当你已经爬得太高的时候┅┅未婚夫深情的眼神在面前闪烁:“璇,你要记住,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爱你,都不会离开你!”亲爱的,也许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已经变得不配留在你身边,是我没有勇气和你永远在一起,对不起┅┅无数的影迷歌迷疯狂地高喊:“胡紫璇,我们永远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别那麽容易说永远,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事,就象我曾经以洛u灾v永远都会那麽幸福,可是┅┅地面越来越近,她闭上眼楮,用尽全身力气高喊:“恶魔,就算我到了地狱也要诅咒你┅┅”
碰的一声巨响,胡紫璇纤弱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停在楼下的一辆轿车上,弹了一下,再也不动。鲜红的血伴随著响起的刺耳警报器声缓缓洇开,仿佛是一幅用生命写下的大大的问号┅┅***乘坐的轿车驶入这座建筑群的那一刻,孙波就知道了这次被召唤到B市绝非自己想象的嘉奖那麽简单。
总部一纸简简单单的传唤令,身为属下的自己当然不能推辞。实际上自从有了陈立斌帮助自己收集线索,自己的破案率直线上升,上面私下召唤进行嘉奖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因为这些功劳都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得来的,所以他一直都把这些别的同事求之不得的荣誉推掉,总部来的纸纸调令和升迁令也都以种种借口推辞,在别人眼中自己一定是一个超级怪人。
不过总部来的传唤令,总还是要走上一趟,就算只是个形式,也必须要遵守,虽然最後的结果一定是要推掉。
当他步出机场,却没有看到熟悉的印著“公安部”字样的警车等在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黑色的旗牌豪华轿车。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并没有多想,公安部可是负责国家治安和安全的重要部门,拥有一辆这样的豪华轿车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可是轿车越开他就越觉得不对,行驶的路线和以往根本不同。他问开车的司机,司机只是沉默地开车,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然後车子驶入了这座占地广阔的建筑群里,就算以前从未来过,孙波也不会错认这座C国最高领导层居住和工作的国际知名的建筑群。
解除武装後,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孙波来到了一间走廊尽头的会客室里。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室外的喧嚣一下子消失在孙波耳边,可见房间的隔音效果之好。不过孙波可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办公桌後坐著的老人身上。
这是个平常的老人,却也是个不平常的老人:他一样有著花白的头发,却显示出岁月洗礼後留下的智慧;他一样带著花镜,却无法阻挡眼神中的睿智;虽然身体略显瘦弱,但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却让他看起来比谁都高大;虽然气质平和近人,但是那种久居高位才能养成的尊贵让他无法与那些普通的老人等同——因为,他就是C国的最高领导人!
孙波不知道在报刊电视上看过他多少次,但是如此近的面对面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一时连气也不敢大声喘了。
倒是老人上下审视了一下孙波,开口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孙波?”
“到!”孙波连忙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人也不禁失笑:“不用这麽紧张,这里又不是什麽龙潭虎穴。”
孙波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确实有些反应过度。
老人继续翻看著桌上的卷宗,一边看一边不断点头:“你的破案效率真是高得惊人,恐怕整个公安系统也只有你这麽一朵奇葩了!”
孙波犹豫了一下,还是迟疑著开口说出事实:“其实我所以能破案效率这麽高,是因洛u酗H提供我破案线索┅┅”
老人抬起头来,睿智的双眼直视孙波,挥手让孙波不用说下去:“不错,年轻人很诚实,而且不贪功,说你是整个公安系统的一朵奇葩也不为过,不是吗?”
“给你提供破案线索的是那个名字叫做陈立斌的侦探,对吧?”看著孙波惊讶的眼神,老人再次失笑,“你不会把我们国家想得这麽简单吧?你的出色表现进入我们视线之後,你身边的所有人就都经过了我们的调查,我会知道陈立斌这个名字也不足为奇嘛。”
“您不怪我欺骗组织就好了┅┅”仔细想想,好象自己真的想得太天真了点,孙波也不由笑了起来。
“现在我有一件案子交给你,你接不接?!”老人的表情严肃起来,直视著孙波的双眼问道。
孙波只觉热血沸腾,最高领导人亲自交给自己案子,这是任何嘉奖也无法取代的荣誉啊!他站直身体,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接!”
老人点点头,示意他走近桌边,看一张早就摆在桌上的照片。
“这是┅┅”孙波一眼就认出照片上巧笑倩兮的美丽女子是谁——胡紫璇,近两年大红大紫的超级明星,难能可贵的是从未传出过任何的绯闻,就连自己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的事情也坦然相告,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反而更引人好感,让大家更加支持她。不过,一周前,她从自己所住的大厦顶楼坠下,死因不明,顿时激起哗然大波。
只是这件案子最多不过是一件谋杀案,怎麽会夸张到惊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地步?孙波不解地望向面前的老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此时的老人似乎变得十分苍老。
“看样子你也知道她是谁了,”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出孙波怎麽也没想到的话来:“可是你一定想不到,她就是我的孙女,我最疼爱的孙女!”
孙波震惊地睁大双眼,一个是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一个是演艺圈星光璀璨的明星,他们居然会是祖孙?!
“她一直想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美丽,又怕自己会影响家族的声誉,所以在投身演艺界的时候从没和人说起过和我的关系。”老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她曾经和我说过,即使演艺圈内再浑浊,她也一定洁身自爱,不会让自己的姓氏蒙羞┅”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严厉起来,“┅我的孙女说出的话,我绝对信得过!”
孙波不由得点点头。要说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孙女还需要搞那些肮脏的幕下交易,说出来谁信啊?
“可是,”老人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用塑料袋封装起来的光碟,“就在小璇坠楼的那一天,她的未婚夫收到了这张光碟,里面是一些小璇的不堪入目的镜头。他相信小璇不会做出这些事,所以一整天他都在疯狂地寻找小璇,甚至找到了我这里。可是当我们一起再次赶到小璇住的大厦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她冰冷的尸体┅┅”
孙波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位失去爱孙的老人,也许在这时候,眼前的不再是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老人吧。
“同时收到光碟还有几家著名的媒体,好在国内不允许播放这样的内容,才没有让事情扩散开去,说我以权谋私也好,怎样也好,我下令对这件事情实行了新闻管制,也就是说,这件事的真实情况,除了你我和收到光碟的几个人外,就没有别人知道了!”老人的声音越说越严厉,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孙波心上。
“请您放心,”孙波连忙保证,“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老人继续严厉地瞪了孙波好一会,才放缓眼神:“你这样诚实的年轻人都不相信,那还有什麽人可以相信呢?”
他又把一沓资料推到孙波面前,示意他观看:“小璇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这短短一个月里,B市的女性自杀事件发生了许多起,而且自杀者大多是生活幸福的成功女性,据法医调查,死者大多在死亡前发生过┅┅”他摇摇头,略过不雅的字眼继续说道:“通过我们集中调查死者生前接触的人,目标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孙波沿著老人的手指望去,一字一字在心中念著资料上的介绍:“近藤春耀,J国人,著名赛车手,现在来B市的目的是为J国的丰天汽车公司做宣传。”当看到近藤春耀的照片的时候,同是男人的孙波也不由暗赞一声:“好俊美的男人!”
老人见孙波看完资料,才继续说道:“所有的死者在生前都曾经和此人在同一处出现过,并且有过短暂的接触,也有人看见他从几位死者的住处走出来,这次在小璇所住的大厦也有人看见过他。”
孙波不解地挠挠头。按照犯罪学的推理理论来说,复数次的巧合可视为必然,换句话说就是如此多的线索指向同一个人,那麽那个人就是罪犯。根据这些证据,已经可以把这个人作为嫌疑犯抓起来了,何必这麽辛苦地把自己从C市召唤到B市来呢?
听了孙波的疑问,老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其实我们早就组织人手抓捕他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那些人会持枪互相对射,幸存下来的也充满著攻击欲望,攻击每一个接近他们的人,现在他们都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重症病房里┅┅因此,我们怀疑这个J国人可能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
哇靠,这麽说就是叫我去送死了!这些话孙波可是不敢说出来的,不过心里这麽想是难免的。
老人象是看穿了孙波的想法,淡淡地开口:“我可不是叫你去送死,你身边有陈立斌和孙糯糯这样有著特殊能力的人在,怎麽会是去送死呢?”他挥手打断孙波未出口的话,“这件事你不用解释,C市这次发生这麽大件事,若说和他们毫无关系,你自己相信吗?我下令禁止报道此事,算是帮了你们一个忙,现在你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
孙波不由苦笑,他能拒绝吗?!这下好了吧,陈立斌,你闯的大祸把你自己牵连进去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连累我受苦,真是圈圈叉叉的!
“既然你没有异议,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老人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回身看向孙波,“你跟我来,去一次K国大使馆。你的这些朋友们应该都在那里,你也需要去一次K国,因为,”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锐利,“近藤春耀现在就在K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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