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凌雨赶往西大陆之际,西大陆的战火也即将燎燃……

  巴洛二十年四月底,铂琊残军退回拉沙族长领地,把“金邪旗”更名为“冰旗”,风长明也正式成为“冰旗”的最高统帅、成为西大陆的新生代霸主,那席里、蒂金宣誓追随于他,直到西境城夺回的那一天。

  那席里不曾停留,与骞卢、法通两人率三万兵将直接进入栗族领土,支援眠栗城;而风长明等人则暂留拉沙,准备再招兵买马,但前一次的惨败,损失太过惨重,若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充足的兵力物力,比预想中要难许多倍。

  进行了四五天,只招募到三万多兵士,远远不及布族的“烈古旗”的实力,据说,烈古旗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击败布族的三个霸主、征服整个布族,如今举整个布族势力共十三万大军之多。蒂金感到苦恼,但时间紧迫,若不及时支援眠栗,估计那席里他们无法支撑多久,烈古旗似乎还没有全力攻打栗族的意愿,可能是因为他们统一布族的时间太短促,内部还有着许多不安因素牵扯他们……

  五月四日,蒂金聚将议事,发觉身为旗主的风长明未来,一问女儿,蒂檬说不知,估计可能在睡觉;风长明在这段日子,没有和任何女人同睡,或者是铂琊的死,令他没有任何心情吧。

  蒂金皱眉道:“他己经睡了多少天了?”

  蒂檬尴尬地道:“如果不叫醒他,他起码还要再睡两个月的。”

  蒂金叹道:“他身为旗主,就不能打理一些事情吗?唉,铂叔怎么有这样的儿子的!”

  其他众将明知风长明的睡——是由不得他自己的,也不好责怪。蒂檬道:“我去叫醒他吧。”

  蒂檬离开议会厅,进入风长明的寝室,只见风长明沉睡在床上,她在门前停留一阵,转身走出门,正欲把门掩上,却又幽然长叹,再度踏入门槛,走到风长明的床前,掀开帐,弯腰下去把平躺着的风长明推向里侧,然后提起脚,使劲地往他的臀部瑞去……

  “啊,党芳——”风长明回首,看见是蒂檬,便改口道:“老师?”

  蒂檬站在床前,披肩的黑发垂落,映着她明洁的脸,而就在风长明喊她老师之时,她的无限娇美的脸儿微微地红润,她娇嗔地道:“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还喊我老师吗?”

  风长明坐了起来,抛开被子,露出他赤裸的、肌肉绞结的毛黑黑的强壮上身,张开双臂,对蒂檬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里有着他的久违的纯真——那是他来自耸天古族的狂傲之中的真挚!他道:“能给我一个初醒的拥抱吗,我的女人?”

  蒂檬的脸更红了,回头看了看大开的门,又回头面对着风长明,只是脸儿己经低垂,细声羞涩地道:“门,还没关哩。”

  风长明上身侧前倾,一双长手环住蒂檬的背,把她搂坐下来,蒂檬无意间回首再次瞄视了那开着的门,然后靠依在他的胸膛,怨道:“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会羞死人的!”

  “你害羞的时候会脸红,而我很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也就是说,我特喜欢做一些能够令你觉得羞不可见人的事,老师,你这个学生够坏吗?”风长明咬着她的香发,很享受地道。

  蒂檬一愣,轻声道:“嗯,很坏,从小到大,都很坏!”她自始至终,都记着风长明在第一次与她相见,就把小漠伽压在床上,接着又声称她蒂檬是他风长明的女人,那时他才多少岁呢?是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坏到了极点……

  她想到漠伽,心中升起丝丝的愧疚,风长明也许从小就是巴洛渺的未婚夫,但在雪城,他更像是漠伽的男人,漠伽也始终都没有忘记风长明,而她蒂檬如今却在他的怀里,让漠伽活在思念和忧伤之中;许多时候,她都想把风长明的事告知漠伽,只是风长明的记忆未恢复,漠伽与他之间的感情,她觉得还是让风长明自己去找寻回来。

  “我说过,要让老师成为我的女人,老师果然成为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风长明得意地道。

  蒂檬撒娇道:“你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而且……是唯一的男人。”语言中似乎有着淡淡的怨念,风长明听了,道:“老师是怪我有着太多女人吗?”

  蒂檬柔声道:“我没有……”

  “其实这也不能怪老师……除了老师,我的确和许多女人有过欢爱,很多都是不知道名字的,只是此刻在我身边的,只有老师而己,我姐,她毕竟还是我姐的,当然也是我的女人。老师却是我单纯的女人……老师希望我以后不要再招惹别的女人?”风长明把埋在他毛胸里的俏脸儿捧了起来,低眼凝视蒂檬。

  蒂檬也仰首凝视她,叹道:“每个女人都希望她所爱的男人只爱她自己……可是,谁都知道,要一个男人做到专一对待一个女人,某段时间里也许可能,但一辈子,那诚然是不可能的。你的生命中有着太多的女人,当你记忆恢复之时,你会记得,你对不起的女人不只是我。在海之眼,无论有本事还是无能的男人,都能够拥有许多女人,我根本不祈求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再说,你……那强的,我无法一个人应付你。但感情上,我希望你真的爱我、在意我,因为我、为你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和生命!”

  风长明凝视她那晶泪欲滴的黑瞳,叹道:“我对参潜儿有着莫名的喜欢、对姬雅姐姐有着无限的愧疚,但对老师,真的有爱……我能够在与老师的欢爱中找到以前的一些回忆,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长久记忆,老师永远都是我的最初,这是一个不变的事实,像我对老师的爱!”

  蒂檬幽然一叹,道:“你的生命中,是不止这三个女人的!”

  “或许很多,但老师是唯一的,因此,我才不想改变对老师的称呼,我觉得,喊老师之时,老师会变得特别的性感、特别地令我冲动,我喜欢老师成为我的女人的那种感觉。”

  蒂檬在他的胸膛轻擂了一拳,失笑道:“那是你的狂妄心态作祟,老师也成为你的俘虏,你高兴了吧?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样对待老师的,像头野兽……”

  风长明苦着脸道:“这事老师己经责怪我很多次了,虽然我不记得很清楚,可你也不需要每次都在我耳边提起吧?老师,提个建议,找机会,我们再到雪里温存一翻吧,嗯?”

  蒂檬羞道:“不,雪里又冷,又无遮掩的。”

  风长明反驳道:“怎么会冷?有我温暖的胸膛,所有的冷都可以为你挡住,你只要尽情地在我的怀里展露你的魅力迷惑你的学生就可以了,啊哈哈……”

  他狂妄的姿态再度呈现,这是在铂琊死后第一次无顾虑地绽放,蒂檬心里感到欣喜,因为他了解,这样的风长明,才是真正的风长明,这种不死的狂妄和天真,就是她在雪城里那小小的风长明的影子……但是,铂琊留给风长明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者也是一生不变的。在海之眼生存,或许铂琊所教给他的东西,是正确的。

  耸天的狂妄和天真、泸澌的霸气和温柔、风妖的浪荡和潇洒、铂琊的残酷和执着,这些不同的特性绞结、聚集于他一体,使他在生活中,不断地呈现每一种特性,也造就了一个独特的人格;他对女人的吸引力,不单因为他强壮无比的躯体和足以迷惹女人的俊脸……

  他给予蒂檬的耸天的狂妄和天真、给予参潜儿的是泸澌的霸气和温柔、给予茵媛的或者是铂琊的变调的残酷……在他的独特的生命,才有如此复杂的感情和心性!

  “你总是这样……”蒂檬嗔叱道:“如果再敢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难道就不许我理你?”风长明把蒂檬压到床上,正想大动手脚,却听到门前有人冷言道:“风长明,你胡闹够了没有?”

  风长明扭脸一看:怎么会是她?

  只见高挑曼妙的苛羽立在门前,怒眼盯着床上的两人,蒂檬惊呼一声,推开风长明庞大的身体,跃坐起来,垂首抚弄着衣角、不发一言,苛羽又冷冷地道:“蒂檬,你真把正事给忘了啊,我们在一边等,你却在这里温存,哼!”说罢,她转身离开,蒂檬朝风长明嗔道:“都是你害的,待会儿你让我怎么见人?”

  风长明疑惑地道:“她怎么会来的?”

  蒂檬想起铂琊和营格米的对话,没好气地道:“你自己问她好了,我出去了,你立即到议会厅去,他们都在等你……唉,一定会被他们笑骂了,我这辈子算是被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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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檬离去后,苛拿发言:“烈古旗的旗主是谁?”

  蒂金惭愧地道:“说起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布族在海之眼并不算一个强族,很久没有对外侵战了,这烈古旗崛起得太快,我们还不曾注意,他们就统一了布族,继而向外扩张,其势汹涌。

  苛拿分析道:“据我所知,布族的族长与布族内的两大霸主关系并不和睦,三方之间经常有小磨擦,而如今烈古旗把三方归于旗下,自然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以我们现在的军力,不能够与他们抗衡,但也许可以用反间计,在他们内部造成分裂,是唯今的善计。”

  苛羽赞成道:“布族族长海山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他或许不甘心居人之下,而北狼、柳燕这两个布族霸主,一个极其贪财,一个淫荡无比,三人都性格上都有很明显的缺点,针对他们的性格里的缺口趁虚而入,或者布族不可自破。

  “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烈古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霸军!”骞卢放冷炮,几乎是苛羽所提的建议,他都要反之,这老头老喜欢和小女孩抬扛,众将为之皱眉;骞卢似乎因败于苛羽之手而心不甘。

  苛羽有些生气,冷芒扫射了骞卢,令老骞卢打了个寒颤,她就站了起来,道:“我出去一下!”她离开议事厅,不知不觉地就走到风长明的寝室,看见了风长明压蒂檬于床上……

  苛羽转回议事厅时,众人正议论到如何离间布族的三个霸主,营格米发言道:“那个淫荡的柳燕,就由我英俊的情场高手营格大帅出马,当可手到擒来,让她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成为我的爱情的俘——俘——”他突然瞄见苛羽在门外,虽说对苛羽并非很惧怕,可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且老丈人也在此……他一时语塞了。

  苛羽冷笑道:“俘什么啊?”

  面对这个未婚夫,苛羽明知道营格米曾经不是因为爱她而向她求婚的,她那时仍然欢喜地答应了,只因为她曾一度喜欢营格米;然而后来却发觉她的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因为风长明的……

  营格米尴尬地道:“你回来了?我刚才只是献计而己。”

  “我以为你是准备向某个淫荡的女人献身哩……但是,在那之前,请先解除我们的婚约,哼,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苛羽走了进来,厅里的气氛为之一冷,与此同时,蒂檬也出现在厅门,她看了看刚坐到椅子上的苛羽,脸儿又是红,特意走到苛羽的旁边坐下,用肩碰碰苛羽的臂膀,她的原意是暗示苛羽不要把刚才所看到的说出来,谁知苛羽正在气头上,立即喝叱道:“别碰我!”

  蒂檬一惊,双眼盯着苛羽,也冷言道:“你用得着这般大声?我和长明做什么与你何干?吃醋也不要吃到这份上吧?”

  苛羽也针锋相对地道:“谁吃醋了?你给我说清楚点!”

  大厅里火药味渐浓,似有爆炸的危险,骞卢叹道:“还没离间别人内部,我们的内部就自动离间了,唉,女人,果然是弱智。”

  “骞卢你是不是找死?”两女异口同声地喝叱,骞卢大惊,这两个女人每个都可以置他于死地的,真的怒火攻心之时,这里没一个阻得了蒂檬,恰在此时,风长明吹着口哨进来,骞卢猛地扑上去,躲到风长明背后,露出一张老脸,求救道:“长明主人,快救救你的老奴,这两个女人无法理喻,要拿老奴开刀哩。”

  骞老头那样子极其可笑,蒂檬扑哧地笑了出来,苛羽恼视了他一眼,没有出言。

  风长明笑道:“有哪些女人敢动塔斯战神忠爱的老头?”

  骞卢躲在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苛羽和蒂檬,嘴里呼道:“喏、喏……”

  风长明瞧见冷怒的苛羽,有点尴尬,也管不了骞卢了,在党刑旁边坐了。苛拿此时道:“少主,我们己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是否明天起程前往眠栗?虽说烈古旗只是间断地发动小侵战,即使这样,那席里也坚持不了多久……”

  风长明正色道:“我们有胜的把握吗?”

  蒂金道:“没有,半点儿把握也没有!”

  风长明冷言道:“这样的仗还能打吗?”

  赛卢惊道:“长明,你要退出栗族?”

  “有这个可能……”

  “我绝不赞成!”骞卢喝喊,表示强烈的反对。

  风长明道:“很好,你带你的斧头兵去送死,没人阻拦你!”

  骞卢无言。他也许是个不惧死的人,但很多时候,他更爱惜他的战士的生命,为了他的战士,他能够承受各种失败和打击。

  苛拿皱眉道:“长明,不战自败,这是不可取的。如果我们退出栗族,敌人侵占了栗族的土地,还是会继续扩张,最终还是不能避免战争……”

  风长明道:“我不是在逃避战争,而是在争取获得胜利的更多的时间。我们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战后的我们,需要时间来恢复以往的战力。但是,这时间我们显然是没有的,敌人也不可能给我们时间。因此,战争是不能避免的。在我们还没真正进入战争之时,我只是指出一个最终的计划……这个计划会不会施行,就要看我们到达眠栗之后再说了。此刻在这里商讨这些,是没有多少用的,无论多好的策略,在此时都失去其针对性和准确性,既然你们准备了所能准备的,——明天,就向眠栗前进!”

  “在未到达眠栗之前,请不要吵醒我;我先回去睡觉了,要战斗,我必须得睡得好。”他站了起来,走到蒂檬面前,弯腰拉住蒂檬的手,道:“老师,在你的学生即将战斗之前,你陪我睡觉吧?”

  蒂檬的整个脸蛋都红透了,可她就是不知如何拒绝风长明的邀请,轻“嗯”了一下,被风长明牵着走出了议会厅,众人看着他们离去,蒂金叹道:“铂叔的这个儿子,可能无法完成铂叔的使命,他并不像铂叔所说的那般优秀……”

  除了营格米和党刑之外,其他诸将都为此担忧,隐约地怀疑风长明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