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晴朗的天空,让人忘记过去的阴霾。

  早上一起床,流风和金天这些参加测试的学生,就被通知在学院的大广场上集中,并被告之测试地点选在了原天北部边境外,大陆上最长的山脉——无限山山脚下的迷茫森林进行。由于路途遥远必须提前启程,所以每位参测的学生都被给了一上午的时间去整理行装,只要下午一点正在广场上集合即可。

  这个消息对于流风来说已经不算是新闻了,毕竟,昨晚在那个怪兽的大头上可不是白趴了就算的,在那上面着实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呢。不过,他心里也有些许的担忧,那就是昨晚所见的那个烈,不知道那个叫阿丹大叔的是何许人也,他真的能对付得了十大高手之一的烈吗?

  金天与流风的反应大是不同——他可是兴奋得很。他本来就不是很重视这测试,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玩玩的想法去的,所以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净是向着自己所熟识的女孩子吹口哨,惹来一阵白眼。流风倒是觉得他更像是去参加一个免费去无限山旅游的旅游团。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穆雪,在她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金天的克星美少女纱,另一个则是他们的新伙伴。

  纱今天的打扮很亮丽,乌黑的秀发扎成了一根长长的辫子摆在了胸前,衬着白净的肌肤,虽然不似穆雪那般清丽脱俗却另有一种青春气息。她也是学院里的名人,十小高手中的美少女,在学院里的人气非常的旺,是穆雪的好朋友,同时也是金天最怕的人。流风没见她动过手,不过听说学的是家传拳法。

  流风跟纱说不上太熟悉,不过也见到不少次,都是因为金天的关系。只是今天纱看流风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先是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把穆雪拉到了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阵悄悄话,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说到某处的时候,穆雪的脸似乎红了起来,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三个男孩只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两个,却不敢插嘴——幸好他们三个都是聪明人。

  新队友是个拥有很长的姓氏的人,他的名字叫乔维尔特?加格纳?焚。这家伙很冷淡,绝对称得上酷字,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叫我焚吧,请多指教!”之后就不再言语了。

  对于这个面色黝黑,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奇特气质的少年,流风非常的注意。

  首先是他的静——那种静和流风的静不同,流风的静给人一种懒散随意的感觉,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让人感到尴尬。而这个焚给人的感觉则是冷,孤冷,不喜欢说话也不屑于跟人讲话的那种,让人感觉根本无法与他亲近。

  不过对于他的能力流风却一点也不怀疑,以穆雪这小丫头的神通广大,她找的人也绝对不一般,虽然流风以前从未见过或是听说过他。

  还有一点就是流风的直觉,他总是感觉这个少年身上有某些可怕之处,可具体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焚的目光也是多半集中在流风身上,闪亮的双眼时不时射出犀利的光芒,似乎隐隐有着敌意。可当流风看他的时候,他的眼光又会收敛回去,让流风怀疑那敌意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回到住处之后,流风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想来想去,最后只是把那本他藏了六年之久的古怪图书放进了怀里,其他的时间他都是在帮金天收拾东西。这家伙,感觉像是要搬家一样,硕大的包包放在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长腿的小山呢。

  瞎忙的时候时间过得最快,喝口水,扯两句闲话,吃点饭,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又到了下午集合的时候。

  来到集合地点才发现,其实这次参加测试的人并不多,一共有二十三队,换算一下也就一百多人。大概是自己觉得有希望的都来了吧。

  金天兴奋得连窜带跳的,在他的观念里以为,队数越少自己的对手就越少,获胜的机会也就会越大。对这种看法流风却不以为然。

  测试办法已经公布出来了:在测试前,每个五人队都会领到一张卡片,这张卡片是每支测试队伍的争夺物件,在被选中的测试地点里,每支队伍从出了起点开始,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尽可能多的卡片,然后在到达终点的时候,把自己获得的所有卡片交给裁判。

  卡片最多的为获胜队伍,将猎取成为灵将的资格。

  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不能确保自己的卡片比别人多,就必须攻击你遇到的所有队伍。所有的队伍都是你的目标,而你也是所有其他队伍的目标。

  由于有了昨晚的经历,流风猜测,没来参加的一定是家里有不错的背景,事先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次测试的危险,或是已经直接被警告不要来参加了。所以,可说现在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极具实力的队伍,从这个意义上讲,混水摸鱼,拣弱的下手的机会没有了,自己的胜率反而小了。

  反观穆雪对此似乎是早有所知的态度,流风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随它去吧,自己的本意就不是来投机取巧的。无事可做之下,流风便陪着穆雪和几位队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就当增进友谊好了。

  金天在说话聊天这种事上永远都是活跃分子,绝对的活宝一个,而纱则是跟他不相上下。用穆雪的话说,他们是“绝配”。在他们的带动下,气氛异常的活跃,焚虽然并不说话,可看上去似乎心情也是不错的。

  说话间,天空西南方向快速地飞来了一只硕大无比的机甲兽,银白色的机体,扁平的躯体,前端突出,背上有数条金属制成的鳞甲,机体四周边缘处时不时的有针状的尖刺突出体外,却半点不影响整体上流畅的曲线,像是一条飞在天空的穿山甲,只不过是脚多了不少。

  机甲兽是只有军方才能装备的战斗用具,是极具战略意义的战斗工具,在重要战场上,它能够起到快速运兵的作用。据说在科技远远超过原天的风都那里,机甲兽还拥有超强的作战能力。像眼前这只体积如此庞大的机甲兽,据说全原天城总共才有八架,它的标准载人数是一千人,可以说是小型的空中城堡。从它的出动能够看出这次测试的重要。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是这次参加测试的人的重要。

  “哇,这么大的机甲兽!第一次见到哎!”

  不用看,在流风的心里面认为,只有金天那样的性格才会这么没品的喊出来。可居然……恰恰就不只他一个这么喊,站在穆雪身边的纱居然也一蹦多高,大喊大叫,兴奋的不得了,看得周围其他参加测试的队伍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女孩的个性跟阿天的性子真的很像呢!流风心中琢磨着。

  机甲兽落地后,从它的背上走下了一行人,在离流风他们远远的地方和院方的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院方开始组织学生们有秩序的登上机甲兽——全体一百一十五名参试者,加上数名原天学院的老师和机甲兽上原有的一行十几个人,一起站在硕大的机甲兽的背上,快速地向无限山方向飞去。其场景也是颇为壮观的。

  直到流风站在机甲兽的背上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飞翔在天空之上,强风烈烈地扯起衣衫,望着眼前开阔无比的视野,流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莫名的兴奋,一种叫做自由的感觉在全身上下奔放游走,像是重回到了久别的家园,轻松畅快,不会有半丝的忧虑。

  放眼四望,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云山云海,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透过那片朦胧的白影,隐约可以看到那片没有半分杂质的,清净的仿佛刚刚洗过的蓝宝石一样的湛蓝天空。明亮的蓝,能透过眼睛直接把心照亮的色彩。

  闭上眼睛,敞开双臂,全神地感受着强劲的风夹着千钧的力道从前方涌来,心中并不会感到畏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那是迎风而上一望无际的豪情。

  俯身四望,无边无际的原野在脚下慵懒地舒展着身躯,如玉的湖泊沉醉在绿色的怀抱中,微风一过便笑得波光灿烂,秀丽的山川延绵不绝,欢快地向天际之处伸展它强劲的手臂……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原本所看到的世界不同,异于平常的美丽,充满了无限生机……

  流风突然羡慕起那些鸟来了,原来它们展翅高飞的时候,所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美丽的世界,原来飞翔在天空中会有一个如此明朗的心情。

  听说所有的灵将都可以借着灵兽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飞翔呢!这时的流风再次羡慕起灵将来。

  这时候,如果让流风说出一个愿望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说,有朝一日,我想自由地飞翔在这片蓝天之中……

  站在流风身侧的穆雪轻轻地靠了过来,柔软的身子似是受不住那强劲气流,轻轻地偎在流风身上,美目微微地闭着,面容很恬静,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抖动着,脸上有一抹令人心动的淡红。

  流风心生怜意,微微转了下身子,让自己挡在穆雪的身前,然后轻轻地扶着她的肩……

  没有喧闹,没有烦恼,余下的只是豪气柔情。身处如此美景之中,即便是一颗庸俗的心也会被净化。

  如果做一个“灵将”真的能够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的话,那么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这一刻,流风终于对“灵将”测试产生兴趣了。

  无限山位于冰川大陆中部略南,地处原天城和风都城的最北部边界,整个山脉长达两万七千多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山脉。与此同时,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天戈山也位于其中,那是被称为传说的故乡的神秘山峰。

  这次的测试地点正是选在了天戈山的山脚下,那片被称为迷茫森林的神秘土地上。参加测试的队伍只要能够在一周之内穿过那片终年烟雾弥漫的森林,并最终取得最多的卡片,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两天前,所有的二十三支队伍已经进入了这片神秘的森林里。

  “啊!!这里很难走啊!你们等等我啊!我真的很累啊!”

  也真难为金天了,倒不是说他背负着硕大的包裹,走在这种潮湿阴暗荆棘丛生的森林中格外的费力,而是指他居然能够连续一天地高声大喊自己很累,换作是流风的话,估计这样喊一天早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喂,小天,你不要喊啦!你不怕被别的队伍发现埋伏我们啊!”穆雪对于金天这个噪音制造器也是颇为不满。

  “哈,笑话,我们都在这里绕了两天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宣布,我们迷路了,如果能碰上别的队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金天嘟囔着。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他说得对,我们好像真的迷路了,而且是很累嘛!”纱出声支持金天。一路相处下来,流风越来越觉得纱和金天的思维方式相似。

  也难怪,对于初次涉足原始丛林的新手来说,不迷路是不可能的,甚至连到底有没有迷路都搞不清楚。

  这迷茫森林之名果然不是唬人的,放眼看去,尽是无边的原始丛林,茂盛枝叶完全遮盖了天空,长满青苔树干上常有古藤缠绕。在这种环境里,森林内部是极为阴暗潮湿的,阳光根本几乎无法直接射到地面,最多是所剩无几的细小金线,零零落落地洒在地面上。

  在这种情况下,雾气的产生就极为正常了,这也是名为迷茫森林的根本原因。大片大片灰蒙蒙的雾气围在身边,所有东西都看不清楚。有时候隐隐约约地看见前面树上垂下细长的一条,等你以为它是树藤毫不介意地走过去时,它却一口咬来,原始丛林中的毒蛇实在是太可怕了。

  森林的夜晚气温非常低,即使是白天也好不到哪去,若不运功抵挡马上就能打起寒颤。最不能忍受的是晚上睡觉时,突然从林中深处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会让睡梦中的人一惊而起,并且胆怯地望着四周,不敢再次睡去。林中的地面异常的潮湿,腐叶长年累月的堆积,形成烂泥一样的东西,想找个睡觉的地方真不容易。当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是那腐叶下面,是否藏有能夺人性命的毒物。

  “阿风,我们真的迷路了吗?”这一路走来,带队的一直是流风,几人都乖乖的跟在他后面一切听他安排。这也难怪,自从到了这里,流风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他对这种环境太熟悉了。

  “没有,我想我们大概已经到了森林的中心地带了,前面可能会有水源,我们就到那里休息一会儿吧。”一直走在前面的流风答道。

  整天都听着金天大声嚷着:“迷路迷路……”大家不知不觉中便真的以为自己迷路了,这时听到流风的肯定答案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听流风的准没错。

  刚开始进入森林的时候,大家都讨厌这里无处不在的蚊虫,可想尽办法都驱之不尽。后来也不知流风在哪里弄来了几根野草,煮成浆汁,让每人都涂在身上,结果这个问题就被轻松地搞定了。

  还有一次,大家正走得好好的,流风非要所有人都跳到树上去,结果刚上去树下就冲过了一大批猴怪。后来他才告诉大家,这种猴怪并不是动物,而是一种低级的妖兽,能力不强却动作灵活并且成群活动。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妖兽,会记仇,惹上它们极为麻烦。

  经过了这两件事,即使是冷冰冰的焚,也开始乖乖地听从流风的指挥了,从那时起,流风便俨然成了队长。

  “老大,你怎么知道前面有水源啊?”金天这一问,其他几个人也支起了耳朵,连一向冰冷的焚都不例外。虽然进入这片森林才一天,可他们着实从流风身上学到了不少野外生活的常识。

  “哦,我闻到的……”流风顺口答道。

  众人皆倒。

  几人抽动着鼻子猛吸了几口气,却只闻出了一股晦涩霉烂的气息。自从进到这森林中,他们所能闻到的只有这个。

  “你们不信?这可真是我闻到的。越靠近水源空气越潮湿,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水源附近通常会有一些特殊的动植物,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一股特别的味道。其实不用闻也是可以知道的,若是仔细观察,单从周围的环境中就可以看出不同,有些生物是只有在水源附近才能发现的,你们慢慢观察就会知道了。”

  “哦!”除了焚以外,其他三人都受教地点了点头,而焚则开始注意起脚下、身边的植物来,他在验证流风所说的话。这人很傲气,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走了一段路后,前面果然传来潺潺的水声,绕过几株参天的古树后,一条宽阔的河流便出现在眼前。河床很宽,上面零落地布着不少圆润光滑的大小石块,最高的足有两米多,看来这河流也有着相当长的历史了。

  几人沿河向上游走去,在一排高高的大石前停了下来。这个位置比较隐秘,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由于水流的冲击,河床上鲜有高大树木,阳光比较充足,地面也较林中干燥一些。

  流风先是跳上大石向四周望了望,然后跃下,对几人说道:“看来这里还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阿天,你去帮忙找点干柴来,焚,你在这里弄个简单的灶,阿雪,你和纱一起去找点食物,我去前面看看这里的水有没有问题。”

  流风分派起任务井井有条,包括焚在内的几个人早就习惯了听他指挥,听得流风分配完了任务,几人应了一声便散了开去。

  流风径自绕过大石走向河边。河水清澈见底,隐约可见鱼儿在下面游来游去,甚是欢快。他伸手蘸了一点水,放在唇边尝了一下,嗯,不错,水味甘美,一点问题都没有。于是,他放下心来,弯下腰来便要掬一捧水来喝……

  就在手指刚刚沾到水面时,流风心中警兆突生——周围的世界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只见一波波的水纹顺着流风触水的手指荡了开去,转眼间便扩到了岸边,可那半透明的纹路居然丝毫不停,迅速地漫过河岸,漫过流风的脚,漫过流风身后的大石,漫过周围的整个世界……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刚才还不时在耳边响起的鸟鸣转眼就消失不见,四周的温度也明显地降了下来,身子莫名地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阳光虽然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

  感觉上,这世界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流风身子一僵,迅速后退戒备。

  “出来吧,什么人?”

  “嘿嘿嘿!没想到居然会被你发现……不过可惜,你发现得还是晚了一点儿!”

  傲气的声音,似乎流风已经是他口中的大餐了。伴着那话音,河中间慢慢的冒出了一个人头,然后是身子、脚……整个过程中,河水居然没有任何波纹,仿佛那冒出来的人与河水根本毫不相干一样。

  更奇怪的是,这冒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全身透明的人,隐隐可以从眉目间的几道模糊的扭曲看出整张脸的轮廓。

  透过他的身子,可以看见对岸青翠的树木。

  流风微一沉吟道:“原来是水镜幻术!你是术者?”

  跟老梅林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流风虽然没有正式拜他为师,他的本领却也着实学了不少,这其中就包括了那老头最拿手的幻术。

  幻术,简言之就是一种利用各种环境以及道具,使对手产生不正常的感官效果的一种手段。梅林说过,这世上会幻术的并不多,修炼它的大多是一些想偷懒的家伙。这东西唬唬人还行,真正拿来对敌是没多大作用的,它只有跟武道结合起来才会产生比较好的效果。

  水镜幻术便是一种还算成型的武术和幻术相结合的技法,它的缺点就是受到条件限制——一定要在水边进行,并且一定要在白天。

  那透明的人影明显地僵了一下,“你居然知道水镜幻术!!不过没关系,没人能破得了我的幻术,你就认命吧!”

  “怎么认命?”流风说话不疾不徐,意态悠闲。

  “哼哼,交出卡片,或者让我杀死你!”透明人的声音有些阴森,不过嗓音有些嫩,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哦,可是卡片不在我身上,放我出去可以吗?”

  “哼哼,那就别走了!”

  说着,透明人手一扬,顺着他的手势,一股水箭从河里激射出来,射向流风的胸口。流风不慌不忙,微微地退了一步,水箭便射在了地上,“噗”的一声,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不见了。

  “不错!居然知道我的水箭接不得。”透明人完全是一副猫戏老鼠的语气,“那么,再看看这个你还躲不躲得过!”说完透明人双臂同时一扬,随着他的手势,透明人身后的河水像突然被扔进了颗炸弹,无数的水花同时激射出来,铺天盖地的朝流风射去。

  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站在岸边的流风却依然从容。

  眼见那些水箭快到身前时,他才一晃身开始高速地移动起来——那激射的水箭与他的速度相比,便好像慢速爬行的蜗牛,而流风则像是穿梭在蜗牛群中的流萤。淡淡的蓝影迅捷地闪动着,每一道水箭都射在流风身后的残像上,水光的映射下便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流风幻化出了无数个分身一般,所有的水箭都射中了他的分身,而他的本体却安然无恙。

  透明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好惊人的速度。他的心里开始没底了。

  蓦地,他一狠心,双掌再次狠狠地推出。剎那间,所有的河水都卷了起来,形成一股巨大无比的水浪,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同时听他嘴里恨恨地喊道:“你的速度再快还能躲过这个吗?”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流风却不动了,只见流风先是双手合十在胸前,然后双双推向身前,同时嘴里低喝了一声:“御壁!”

  伴着流风的声音,一张淡蓝色的圆形光幕出现在流风身周,把他整个身躯严严实实地包在当中,滔天的巨浪拍打在光幕上就像海水撞上了礁石一样,碎成漫天水花,飞舞,散去……

  透明人心中一惊,终于开始害怕了。

  “你,你……哼哼,就算我奈何不了你,那又怎么样?在我的水镜幻术中,你不可能走得出去,而你也永远不可能在这里面找到我的真身。你就等着你外面的同伴被我的朋友干掉吧。哈哈哈……”说到这里,他又得意地笑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效果真不错。怕什么?自己根本早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看着那个脸形不停抽动的透明人,流风的嘴角一弯,也慢慢笑起来。“你真以为我破不了你这个东西吗?这只不过是一种幻术而已啊!看来你已没什么招数了,那么,该我了吧?”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又来到刚才取水的地方,蹲下身子低头望向前方。

  河水是依然清澈,可在那水的深处却是一片深深的黑色,望不见底,流风的影子就倒映在那里——长长的黑发用一根蓝色带子随意地束着,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头发也跟着垂了下来,最长的发梢刚好触到水面,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在深暗的水影里异常模糊,唯一能看得清楚的,便是那双此刻闪着妖异光彩的眼睛。

  只听得流风似若自言自语的声音轻轻地传了出来:

  “水镜幻术不过是通过水的折光反光的特性遮掩真实的感官,一切真相就在那吞噬倒影的黑暗中,我说的对吗?我见过的幻术比你会的还多呢!”说到这里,流风右手一张,一个淡蓝色光球浮现在掌心处。

  “去吧,还我真实!”

  手一抖,光球瞬间没入了漆黑的水底。紧接着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水中的倒影仿佛玻璃被打碎了一样,分崩离析,碎成一片一片的细小图像,然后,一波波的涟漪迅速地从周围缩了回来,到了光影零落的地方人全数缩了进去,并渐渐地聚成了一个光亮的小点,紧接着突地炸了开来……

  波光粼粼下,阳光闪闪刺眼,消失了好一阵子的鸟叫虫鸣又回来了。流风身上又有了沐浴着阳光的温暖感觉。

  在流风的身边不远处则出现了一个横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人,细看之下,身上有着原天学院的标志。

  流风轻轻舒了一口气——真轻松!上前搜了搜他的身上,没有卡片……

  坏了!这里只有一个人,那么其他四个……

  想到此处,流风急忙向大石后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