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妖月,同时运起体内仅余的气,竭力抵抗着那强横无匹的气势。
他知道,如果这时放弃抵抗的话,这一辈子他都无法走出这个阴影,武功也将会停滞不前,并且会永远地屈服在这强大的气势之下。
仅有的精神上的坚持,是他仍能站立不倒的支柱。
蛮荒世界中,超乎常人想象的锻炼方式,使得流风的精神异常坚韧,在逆境之中,唯一的机会便是坚持下去。
虽然明白这道理,可到遇到眼前这种状况也全都不管用了。
那气息实在是太强大了,只一瞬间便耗去了流风所有的力量,现在的他,身体就好像是一株被蒸干了水分的幼苗。
还站立着只是因为四周都被密实的迫力挤压着,一旦那迫力消失,幼苗将迅速的委顿于地。
流风并不知道,他这微弱的抵抗不但未能带给自己逃走的希望,反而激怒了身后之人。
那人本是性子暴躁之人,平日里又自视极高,这次来抓流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已经让他觉得有些委屈了,此时见流风居然还敢反抗,他更是心头火起。
气势随着他恼怒的心情汹涌而出,仿佛狂暴的大海上掀起的巨浪,无情的力量汹涌地压向流风的身上。
流风却哪里知道这些,他只听得身后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那股本已强横无匹的气势又再加强。
一瞬间,流风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被压出胸外,额上汗如浆下,沿着脸颊滑入衣襟里。
在这强大的气势压迫下,别说反抗,就连反抗的意志也会被瞬间粉碎。
当那薄扇般的大手直接压上他的后心时,流风只觉得心脏如受雷击,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全身上下都像被炸雷劈到了一样,有种烧焦般的疼痛。
“哇!”
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接着流风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意识终于崩溃,周围的世界一片模糊。
隐隐约约地,他听到有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巴图,你下手太重了……”
接着,耳边传来“锵啷”金属落地声,刚刚抽出大半的妖月从手中滑落。
居然连拨刀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流风心头掠过的最后一丝念头。
流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的时间,他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累,可理智却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着,在睡梦中却又想极力地保持警觉,于是便形成了一种浑浑噩噩的梦魇。
好像睡在悬崖边上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也知道自己身处险地,而沉睡之中又有半分理智保持清醒,让自己的身体不敢稍动。
恍惚中,流风只觉得自己身旁似乎围了几个人,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们那有若实质的眼光。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异常娇柔妩媚的声音在说着什么,除此之外再没任何人说话,似乎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在。
可直觉告诉流风,周围的确还有其他人在看着自己。
经过蛮荒世界里的修炼,流风的精神力有了显著的增长,他的心念之力本来是可以“看”到身周的一切的,可是此时他却只觉得眼皮非常重,很渴睡,连念力也模糊起来,感觉不到半点真切的东西。
或许流风现在唯一所能够倚靠的便只有直觉了,可惜,他一直都不太相信这东西的。
流风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意识陷入休眠,失去对外界的感应,然后又马上被更深一层的意识给唤醒,却又不能完全醒转,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应着。
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围的人似乎早已离开多时,感觉上身边似乎已经没有人了,可就在这时,一只滑腻的手分开了他的唇,喂了一颗药丸进来,那药入口即融,似乎特别的香甜……意识又开始模糊。
昏昏沉沉的睡眠,没有梦,也没有知觉,最深层的睡眠……
许久之后,流风又恢复了一些知觉,可意识还是处在半梦半醒之中。
感觉身边似乎又围了几个人,只是这次不再有人说话,周围非常的静,仿佛连空气都凝住了。
不久,又是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就这样,一些人来了又走,走了再来,流风也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周而复始,直至某一天,流风的意识完全的清醒过来。
一睁眼,一阵明晃晃的阳光便毫不留情地刺痛了他的眼睛,极度的光暗反差使他暂时失去了视觉,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样式古朴的房间,高大的门梁上雕着栩栩如生的花鸟鱼兽,圆桌圆凳似乎都是檀木所制,无论样式还是颜色都厚重凝实,庄重之中透着几分雅致,桌上摆着两盏晶莹的玉杯,杯上还有袅袅的热气,似乎刚刚还有人在。
靠着墙边是数排高大的柜架,其中一部分摆满了装订成册的书本,另一部分上则陈列着各式的古玩。
一手撑着床,流风坐起身来,触手处是柔软无比的鹅绒被褥,在床的两侧垂着半透明的轻纱帐,透过轻纱隐约可见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那便是鼻中嗅到的淡雅檀香的来源。
流风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胳膊——略有疲乏之意,那是睡足之后必然出现的短暂现象。
迅速地检视了一下身体,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体状况已经完全恢复了。
片刻之后,流风的脑筋开动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是被一股陌生却强大无比的气势所困,然后又被那人所伤,想来自己是在昏迷期间被带到了这里。
可是让流风不解的是,自己才刚刚回来一天,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的人,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无从与人结冤,所以,那人抓自己来到这里,显然不是为了个人恩怨。
可是,自己对他到底有什么价值呢?
流风知道,自己知道的一些事的确很隐密也很重要,可是他不信别人会猜到他知道这些秘密。
除非……除非穆雪……
不,不可能。
流风在心底告诉自己,要相信穆雪。
一个人活着,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不要怀疑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
怀疑,会让双方受到伤害。
在流风心里,已经把穆雪当成生命中非常重要的红颜知己了。以他对穆雪的了解,她答应不泄密便一定会做到,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认识这样的神秘高手,更没理由把自己抓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可是,既然敌人不了解自己所知道的秘密,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流风百思不解。
毫无头绪之下,流风穿起鞋子下了床,来到窗前,向外望去时不禁又是一楞。
却见窗外居然是一处别致的庭院——不远处是一座小假山,泉水从其上汩汩地下流,下面是一个小湖,湖水清澈异常,映着青翠的树木微微泛着碧色。
湖中是一处水榭长廊,在正中间处有一个别致的小亭卓然立于水中,此刻小亭上正立着一个女子,单看那玲珑惹火的身材,流风便认出来,这人便是那天凌晨使用超能力的女子。
不过此时的她与那时所见的又有不同,只见她立在亭边垂首出神的望着水波,眉头紧紧地锁着,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
流风的目光再向远处投去,视线却被一道朱红色的高墙挡住,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这个地方有着不少的古怪之处。
单从建筑格局上讲,这里的庭院水榭,就不是现代的原天所能拥有的。
原天虽然崇尚自然,可到底是从风都方面独立出来的,在各个方面都难脱风都的影响,只一眼便能看出几分现代气息,可眼前的情景却不然,这里仿佛是古老的书本上画着的古代庭园。
另外,那成册的书本、纯木制的桌椅,以及那清幽的檀香,这些都不是在现代的原天所能看到的。
流风顺手摸了摸墙壁,触手冰凉,那也并不是在现代社会里那种无处不在的高科技复合型建筑材料,而是货真价实的青砖。
仔细看去,墙上还挂着一幅画。
在那画中,古香古色的桌椅,镂花的门梁,垂下白纱的宽大的卧床,以及那画中窗外那亭台湖水,清逸的笔法,寥寥几笔却刻画得极为逼真,那绝对是一幅难得的名人笔墨。
更难得的是,那画中栩栩如生的景色,竟然给了流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流风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画中画的不正是自己身处的这处庭院吗?
小时候,老汉斯的店里挂着两面镜子,这两面镜子分别挂在正对着的两面墙上,每次流风照镜子的时候,都会从镜子里面看到对面的镜子,在那里面他能看到一个蓄着长发的小男孩在照镜子,而镜子中又是一个长发男孩……
这种循环无止境地持续下去,直到他怀疑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并且最终怀疑一切存在。
那时候,他有时会突发奇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世界,那里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孩,他做着和自己相同的事。
每一次,当那男孩照镜子的时候,自己才会清楚地看清那男孩的面孔,也只有在那个时刻,他才能看见镜子外的另一个世界。
原来本以为自己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可直到那时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镜子里,在镜子的另一面,有着另一片比这里更广阔的天地。
或许那个天地也不是最广阔的,因为它也可能只是镜子中的一个小天地,在那里面的镜子背后,还有着一片比那还大的世界……
那是一种无稽的感觉,有时会不真实,可有时却会给人以强烈的冲击,那种怪异会让人有种压抑郁闷的感觉,强烈到快忍不住吐血。
现在,那画就给了流风这种感觉。
流风转头望瞭望窗外,再看看身旁的那幅画——视角完全相同。
他疑惑地退了一步,再次看去——窗外的景色有着些许的变化,而画中的画面居然也同时在变……
流风心底,一股凉意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流风身后的空间出现了一丝波动,原本立在亭中的女子,凭空出现在流风身后。
流风霍然转身,反手向背后摸去,却摸了个空,妖月已经不在身上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高挺的酥胸随着她这一笑也微微地耸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抵御的成熟风韵。
流风甚至怀疑,刚才那个黯然坐在亭中,似有满腹心事的女子,是否真的便是眼前这人。
“小弟弟,不用怕,姐姐又不能吃了你,你的刀也没丢,喏,那不是?在那里放着呢。”
女子的手指异常的纤细柔美,像春葱一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妖月就挂在床边的墙上。
流风的心思一直被各种出乎意料的事物吸引着,居然没有注意到。
不过这时流风也不急于去取它回来了,至少在这一刻,他看不出这女子对自己有半分的恶意。
想到这一层,他开始回头细细地打量眼前这女子。
她真的非常的美丽,柔柔的眉毛,妩媚的眼睛,如云的秀发随意地挽起并搭在胸前,笑的时候梨涡浅现,眼中情意款款,再加上那副惹火的身材,整体上看来比穆雪那样的女孩,更具对男性的杀伤力。
“看够了吗?姐姐漂亮吗?”那女子丝毫不介意流风审视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走到那圆桌前,款款地坐了下来,换下两个杯子,倒上了热茶。
见流风仍然盯着自己,不禁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纤纤的手指一点旁边的圆凳,示意流风坐过来。
流风微一迟疑便走过去坐了下来,静待女子的下文。
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流风并不急着问。
在某些时候,有些事不用问,也会有人告诉自己。
“你觉得这里漂亮吗?”那女子似乎并不急于切入正题。
“不错,我很喜欢,不过这样布局的庭院,我还真没见过呢。”流风手中把玩着桌上的玉杯,那杯光滑圆润,形体别致,是难得一见的上好货色。
他也不急,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
“那当然,来到我这里的人都会喜欢上这里的。”女子侧过脸来盯着流风,笑意盈然。
流风觉得她笑得像只盯着老母鸡的狐狸。
“可惜,很少有人能够来到这里。”说到这里,她微微地叹了一声。
很少有人能够来到这里?
这是指什么呢?
流风眼光落在远处的高墙上。
想来到这里很难吗?
似乎对流风的心思相当明了,那女子又是一笑,美目随着流风的眼光,一起飘向那道高大的围墙。
细看起来,那道墙也挺古怪的。
这墙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显得异常的突兀。
就拿现在来说,即使院中的景色再别致,被那高墙一衬,也会有些压抑阴郁之气,原本大好的布局被破坏无遗。
当然,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那墙总给流风一种心理压力——让他时时刻刻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囚笼,而自己则是一个阶下囚。
“它叫做彼岸之墙,是这里的边界,没有人能越过它。不过,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没人能越过吗?先不说身为灵将的人武功如何,单就灵兽而言,那是每个都会飞翔的啊!
毕竟,能够成为灵将的伙伴的灵兽,都是高阶的妖兽呢。
突然,流风心中一动,他不禁想起刚才在窗前所见的女子满腹情怀的样子,便随口问道:“也包括你吗?”
那女子想不到流风会有此一问,不禁一呆,眼中精芒闪过,望了望那高墙,又眯起眼看了流风半晌,突地又笑了起来:“傻瓜,我可是这里的主人啊,当然不包括我了。”
流风总觉得这女子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有些古怪,却又无法具体地把握住其中的某些东西。
捉摸了半天却又不得要领,流风终于问出了心中的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听流风这一问,那女子又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终于忍不住了吗?还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问我呢,这里呀,我告诉过你的,这里是别墅啊!”
流风一呆,重复了一遍:“别墅?!”
“对,我的别墅。”
见流风脸上露出了不解,那女子得意起来:“告诉你也没什么——你来看!”说着,只见她伸了一根纤纤玉指,静静地竖在流风面前。
“看仔细了!”
却见她白晰如象牙雕成的手指上,突然散发出蒙蒙的光亮,那团光亮渐渐扩成一个比拳头略大的光球。
光球里面色彩斑斓流转不休,黑与黑相接,红与红融合,渐渐地现出了一幅立体的景象——
优雅别致的水上小筑,古香古色的屋宇长廊,香烟缭绕的居室,圆周桌前一个美丽的女子与一个束着长发的少年相邻而坐……
流风心中的震惊简直是无法形容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记得跟焚打斗的时候束发的蓝带被打断了的,可不知道何时,凌乱的头发已经被细心地梳理过了,上面又重新系上了一条蓝带。
流风盯着那女子指尖的光球,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他看见,此时那光球中的少年正在伸手抚发……
传说中,巫女手中捧着水晶球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偶尔有人发现了她,她便会拿自己的水晶球看,在那水晶球里面,人们会看到被拘禁在命运之中的自己。
难道自己也被拘禁到了巫女的水晶球中?
再联想起墙上那古怪的画,流风的背上渗出了细密冷汗。
记得,在跟梅林一起四海流浪的日子里,梅林经常会吹嘘自己是个幻术大家,并借着这话题大讲他对幻术的研究。
为了表明他真的会使用幻术,梅林曾经露过一手,那是梅林所表演过的最炫的一种幻术,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简直跟眼前的一模一样。
记得那次梅林还特地提及了幻术以外的东西,他告诉流风说,许多年前,他曾经见过一种叫做“领域”的不可思议的能力。
他亲眼见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关在一个肥皂泡里,然后把它吹向天空,一阵风过后,那人便和脆弱的跟泡沫一起消失掉了……
流风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用一种涩涩的嗓音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在这里?”流风指了指那光球,一副很不情愿相信的样子。
那女子似乎十分欣赏流风吃惊的表情,纤手微扬,清脆地打了个响指:“正确!姐姐就喜欢你这么聪明的孩子。”
流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这便是你的领域了?”
又是一记响指:“好!你居然连领域也知道,我果然没看错人。”
“可是,我见过跟这类似的幻术……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流风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这世上,会幻术的并不只梅林一人,可能够拥有领域这种骇人听闻的能力的,却几近绝种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却见她手指一抖,光芒爆成一团,之后又缓缓聚集,片刻之后便形成了一个晶莹的玉杯。
女子手指轻弹,杯子灵巧地一跳,缓缓飞向流风面前。
流风伸手握住,触手清凉,玉质光滑,与手中的那个完全一样。
能够凭空造出这种东西……看来是不会错了。
“除了那道墙,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造出来的。还有疑问吗?”
流风丧气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完全是一个他无力反抗的环境,无论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还是在背后出手擒住自己的那人,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来说,想反抗是根本不可能的。
虽然自己身体和精神状况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还在昏迷的这几天里,莫名其妙地提高了些许的能力,可对上他们这种人,还是没有半分的机会。
与此同时,流风又不禁怀疑,自己所遇到的这两人的能力简直是骇人听闻,拥有如此能力的人物,又为何要与自己过不去呢?
那女子笑咪咪地看着流风,那眼神像个顽皮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玩具。
或许对她来说,看着流风的心情起起落落是件别有趣味的事,那便像是一个盯着不倒翁的顽童,眼见它弹起来就马上把它按下去,可如果它弹不起来,她又会急着去把它扶起来。
流风讨厌这种眼神,能拥有这种眼神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人。
沉默片刻,流风终于放弃了缄默:“好吧,我明白了。我想你只要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如何去做就可以了。我想,如果不违背我的原则,我会听话地去做的。那么,说说你的目的吧!”
在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情况下,暂时的妥协未尝不是好办法。
虽然有些气馁,却也不得不忍耐,流风并不想在这种时候为了心中那分不值钱的傲气,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
女子嘉许地点点头,像个慈爱的大姐姐一样,伸手抚了抚流风的长发道:“姐姐很喜欢你这一头漂亮的长发,不刚不柔,也不枉我帮你梳理了一次。我想,他也会满意的……”
不刚不柔指的自然是流风的性格作风,这个很好懂,只是后面那半句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似乎她是为了“他”
才抓自己来到这里的。
那么这个“他”又是谁呢?在流风背后发出无匹气势的那人?
当然不是,如果是他的话,这女子就不必猜测“他”是否会满意了。
流风又一次细细地打量眼前这美丽的女孩。原来是这女子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替自己梳理的头发,想来喂自己吃药帮自己治伤的也是她吧。
这真是个神秘多变、令人难以捉摸的女子。
最开始的时候,流风对她那种妩媚有些厌恶,甚至觉得那有放浪之嫌,及至看到小亭中她那形单影只的寂寞神情与满腹心事时,心中又不可自抑地产生了一丝怜悯,再到后来对她神秘的能力又有着深深的畏惧,然而,拥有神秘能力的她,偶尔也会像孩子一样喜欢恶作剧,喜欢看自己出糗。
可是居然就是这女子在自己沉睡的时候照顾自己,甚至帮自己整理乱发,能够拥有这种情怀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于是流风又忍不住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除此之外,流风还从她美丽的眼中偶尔划过的异采中,看到一种能够看穿世事的智慧光芒,或许那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这神秘多变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那个“他”把自己抓来是为了什么呢?
流风并不急着问,因为他知道,会有人告诉他谜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