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中的结构流风已经大致地明白了,各层之间有着无数禁忌力量的守护,它们各自维系着一个不同的空间。

  然而若是硬要指出哪一层才是这塔的灵魂的话,流风认为,那该是祈愿塔的第一层。它在十三层的最下面,却是整个塔的真正灵魂处,禁忌力量正是源自于那里。

  龙曾经告诫流风,没有他的允许不要擅自进入,所以流风一直没有机会去接触它,可是这一天,他循着那气息的来源,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那一层。

  厚重的石门,与其他房间完全一样,伸手推去,石门应力而开。

  对于这个神秘的底层,他早就怀有好奇心了,以前他曾经在塔外用念力探测过,没想到差点被里面的神秘力量吸走神识,一直以来龙都禁止他进入这一层,所以直到这一刻,他才见到这塔底的真面目。

  这里看去似乎是一个现实的空间,与上面几层相比,这里的空间小得多。

  宽大的石厅里,十二根粗大的龙柱支撑起这个巨大的空间,四周的石壁是暗红色的,连空气中都隐隐泛着红色。

  龙柱分别围成了两圈,外面八根围成巨大的方形,内部四根也以同样形式排列,在正中心处,一个暗红色的石碑高高耸立。

  在这巨大的空间里有浮动着莫名的能量,如同凶兽一般狰狞涌动,看似毫无规律,可在流风的感觉之中,这能量分明是以这石碑和巨柱为中心旋转着。

  阵中的景色有些模糊,而深处于阵心之中的石碑更是看不清楚。

  他迟疑了片刻,在好奇心的趋使下,终于迈步向内走去。

  越向里走,流风越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突然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他的每一步都踏过了遥远的空间,他所走的路正通往一个神秘而遥远的空间。

  流风蓦然回头望去,却只见外面一片茫茫的红色,跟祈愿塔外部的颜色一般无二,除此之外一无所有,那十二根巨柱早就不知所踪。

  此刻流风眼前唯一没变的,就是不远处的那座越发显得高大无比的石碑。

  流风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着,想停却又有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他每跨出一步,眼前那石碑便会涨大一倍,那感觉极为荒唐,流风不能确定,到底是那石碑在变大还是自己在变小,可他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不知不觉中,他脸上已经大汗淋漓,正想退却时,却又一次感觉到了那股气息,它分明就位于那石碑之下。

  流风把心一横,猛地向前迈出一大步,他只觉得耳边隐约有风声掠过,眼前一花,分明离的很远,可是一步之下竟到达了石碑前。

  直到这时流风才发现,其实这石碑并不是很高大,看上去顶多不过三米多高,实在想不通,刚才为什么觉得它有贯通天地那般的巨大。

  石碑呈暗红色,上面刻满了古怪的符号。

  流风怔怔地看着这石碑发呆,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发现这莫名其妙的石碑,却又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一时间流风踌躇了起来。

  回头望向外面,却见四处不再模糊,他分明处于一片无比宽广的天地之中,只是那十二根巨柱此时却似乎离的异常遥远,仿佛矗立在天边一样。

  流风收回目光,再次把心思放回眼前。

  这时他才发现碑的正中处,大概半人高的地方,有一处凹进去的空槽,不是很大,里面摆了一本书,不仔细看还真不易发觉。

  那本书比一般的书本稍稍大了一圈,封面极为古朴,上面布满了古怪的花纹。

  流风的眼睛刚一触到那本书时,就再也挪不开了,因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华雷托他保管的那本古书。

  这本收藏在身上达七年之久的书,流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摸得出来。

  时至今日,流风的实力已非当年可比,此刻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书中发出的那种奇异信息。

  书本的一角处有一块暗红的血迹,流风还记得,那是当年大战灵将格林特时所留下的。

  流风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禁伸手触上那书,瞬间一股奇特的感觉涌进了心头。突然间一个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那上面的血迹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里面还混着另一个人的血,奇怪的是,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华雷的身影。

  小龙若说,是华雷带她来到这塔前的,之后他进了塔就再没出来。后来流风也曾问过龙,龙说华雷来了片刻就走了,流风也不曾在意,可是流风看到这本书的那一刻,他心中竟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突然间他心生感应,回头看去,却见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此刻他正目光古怪地看着流风,以及石碑中摆放着的那本书。

  流风沉声问道:“这本书是华雷大哥带给你的对吗?”

  龙缓缓点头。

  “你上次说他来了之后就马上离开了,对吗?”

  龙又点了点头。

  流风紧紧地盯着龙的脸,再次问道:“其实他并没有离开,是不是?”

  这一次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流风继续说道:“阿若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她等的人绝对没有错过的道理,如果她说华雷大哥没有离开过,那就绝对错不了,可是你却说他离开了,告诉我,你想隐瞒什么?”

  龙似有似无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华雷是没有离开,因为我杀了他。你想问我为什么杀他吗?因为我想要这本书。”

  流风胸口像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气血一阵翻腾。

  “我不信!这本书他本来就是要拿来给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他并不想给我,他只是想让我帮他解开这书中的谜,我深知自己非常需要这本书,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杀了他,把这书占为己有。”

  流风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你骗我!你们不是朋友吗?他说过的,虽然你们不是同时代的人,可是相互之间却是非常投缘,不是吗?我不信你会做出这种事!”

  “我为什么要骗你?杀了就是杀了,朋友又能如何,面临生死关头,所有的朋友都靠不住,我的爱人也是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害死的。怎么?你想替华雷报仇吗?”

  流风怔怔地盯着龙,看着他那讥笑的表情心中烦乱不已,一股难以忍受的失落感在心中充塞着。

  一直以来他最敬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华雷,还有一个就是站在眼前的龙。

  可是龙竟然杀了华雷,只为了一本莫名其妙的古书。华雷真是可怜,十年来一直被这书拖累,屡屡遇险,到最后竟然死在自己的朋友手上,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流风握紧了拳头,心中有股冲动想要为华雷讨回公道,可另一方面,龙在他心目中始终有一种神圣的地位。心念千转之后,流风终放开了拳头,他深深地看了龙一眼之后,最终甩手而去。

  出阵时的感觉与入阵时完全相同,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龙柱阵外,回头看去,石碑却又变得很遥远。

  其实流风并不知道,以他的能力现在还不足以进入阵中,其实龙早就回来了,流风能够入阵还是龙在暗中帮忙。

  龙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傻孩子,一路保重!”

  流风一怒之下离开了祈愿塔,可等他走出很远时才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前些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刀刺进了穆铁岩的胸膛,从那时起,他不但失去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还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茫然之际,龙收留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他,可到后来他发现龙居然做出了令他无法容忍的事。当他一怒远离,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又回到当初的境地,放眼天下,自己竟然是孤独一人,无处可去,没有理想也没有目标。

  十二岁那年,纳西镇上老汉斯意外死去,那时的小流风就是现在的心情。突然之间失去了一切,连一个苛责他的人都找不到,那种孤独简直无法可忍,没想到,这时似乎竟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一刻。

  原来历史总是在不断地循环,人也一直在转着圈走路,从原点出发,奔向心中的目标,可不知不觉中竟又回到了原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流风仍在茫然地走着,他突然又想起了梅林。若不是那个老家伙出现,自己可能至今仍在原天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流浪着吧?

  这一刻,他竟然怀念起跟梅林一起的日子了。

  流风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竟又回到了原天城。

  原天城比他想象中还要冷清,路上不只没有行人,连各处原本彻夜不息的灯火,也都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人们总是害怕黑暗,可真正有危险的时候,很多人都选择了躲在暗处。

  此刻的原天城就像一座充满了各种危机的原始森林,所有人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弄出半点光亮,他们生怕这一丝光亮使自己成为野兽的目标,惹来杀身之祸。

  大街上变得凌乱不堪,路面上满是各种垃圾,腐烂的水果、残破的报纸、踩掉了腿的玩具娃娃、还有路口处临时搭建的路障。

  天空中不时有飞驰而过的各色光点,那些都是平时几乎见不到的全副武装的战斗机械。粗大的探射光柱不时地掠过高楼矮墙,在它们的监视下,即使是一只老鼠经过,也立时会引来一阵拔刀声。

  看得出,整个城市已经完全戒严了。

  流风从未预料到,短短的数天时间里,繁华一时的原天城,居然变成了一座类似于死亡监狱一样的城市,现在回想起来,那莫名其妙的繁荣竟像是一种寂灭前的辉煌。

  站在城边处,望着眼前一片死寂的城市,流风正犹豫要不要进,就在这时他突然发觉,离他不远处的一堵矮墙后有一丝异常的响动,他迅速移动身形,只一瞬间便来到那墙后,却见一个人影正在那里蜷缩着,仿佛正在睡觉。

  流风戒备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刚要离去却又觉得那人的鼾声有些耳熟,他好奇心一起,便细细地打量起这人来。

  那人身上盖着一块暗色毛毯,由于天气不冷,所以毛毯也只是被利用了一角。他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长衫,似乎有些破旧,可洗的还算干净。那人蜷着身子,骼膊挡着大半个的脸,从侧面看去,鬓角稍微有些花白,脸很有型,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

  流风越看越是怀疑,刚想凑近细看,却见那人有意无意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把整个脸都遮了起来。流风一怔,心中竟泛起一丝笑意,因为他突然认出这人了。

  流风反手握上了妖月的刀柄,故意以最慢的速度把它拉出鞘外,刀身与刀鞘摩擦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夜间分外的响亮。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老汉,我不是贼啊!”那人突然翻身抱住了流风的腿,苦苦求饶。

  流风哭笑不得地把他扶了起来。其实他一早就该认出的,这种鼾声,这个脸形,还有这么无耻的求饶,除了梅林还能有谁呢?

  “少给我装蒜!老家伙,你看我是谁?”

  那人听到流风的声音不禁一楞,缓缓抬起头来。

  “咦?是你这小子啊!这下糗大了……”

  流风一撇嘴,心想,你的糗事我见多了,却从没见你的脸红过。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于是他向梅林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唉,一言难尽啊!那天我死里逃生,不知不觉中竟迷了路,等好不容易找了回来时,你已经离开了原天城。唉,遇人不淑啊!你在前线立了大功,我本以为你回来之后能沾点光,没想到竟突然成了全原天通缉的要犯,这下可害了我老人家了……”

  “算了吧!我成了要犯,你一定见人就说跟我仇深似海,我怎么可能连累到你呢。你到底为什么躲在这?”

  “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

  其实流风也并不是特别好奇,只是在这种茫然的情况下,突然之间遇见了熟人,他心中实在是非常的惊喜,不知不觉中就像回到了过去一样。

  梅林向左右扫了两眼,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了一件大秘密,风都的生化人又来到原天城了。”

  流风一惊,看梅林的神情似乎不像在说谎,若说他看错,那更不可能了,以梅林的眼光,他说是那就基本上不会出错。

  继而流风又想到,从刚才看到的原天城内的情形来分析,眼前原天的局势可能极为混乱,在这种情况下,风都再次派生化人前来弄点阴谋什么的,是很正常的,若他们不利用这机会,那只能说明他们是一帮蠢货。

  不过流风随后转念又一想,他是跟梅林一起在丛林中长大的,原天也好,风都也罢,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看个究竟?”梅林的语气分明带着一种诱惑。

  流风想要摇头,可脑中却突然现出了穆雪的身影,他想到原天的一切变动都跟她有着直接的关系,若是一切都放着不管,他又于心不忍。

  思来想去之下,最终他还是随着梅林混进了原天城。

  原天城里的守卫真的很严,怪不得梅林一个人躲在城市边缘睡大觉,因为不会武功的他根本就进不去。

  在梅林的指引下,流风背着他穿楼越脊,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潜行,虽然稍费些力气,却也是有惊无险。梅林对原天城的熟悉多过那些守兵,而流风的能力又有了大幅度提升,所以两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潜入了一个院落。

  流风虽然没来过却认得出,这院落位于城市中心处,在胜利大广场的外围。在现今的这种局势下,这里是整个原天城中守备最森严的地方。

  不过世上并没有完美,再森严的守卫也会存在死角,对于高手来说,利用这些死角潜入并不是特别困难,而此刻,流风的能力绝对可算得上高手。

  “这里可是司令官瓦林的居所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进去玩玩?”梅林瞟了流风一眼,听语气竟似乎知道瓦林这个名字在流风心中的敏感程度。

  流风心头一震,暗叹世事无常。他本不想再追究什么了,可此刻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这或许是天意吧,既然来到了这里,怎么也该探个究竟才好。

  他静下心来细细向内观察,这一看之下心中不禁对瓦林暗暗佩服。

  一般来说,想不知不觉地潜入,就必须利用死角。死角指的是卫兵们的视线无法到达的区域,当然,在卫兵够用的情况下,这样的死角是不存在的。

  在流风这种程度的人眼中,他们的死角并不是不动的,而是卫兵们在运动中产生的盲点,也就是卫兵们在来回走动时,在某一时间里会出现距离的不对等,卫兵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或是他们相距最远的某个时刻,某一区域便形成了一种真空地段,高手们可以大摇大摆通过而不会被发现,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时间差效应。

  真正高明的守卫是需要一个眼光独到的指挥者的,如果幕后的指挥者水平不行,那么防守也必然存在巨大的漏洞,这是常理。

  以一支守备某个区域的卫队而言,卫队长便是这个防守区域的灵魂之所在,而十几年来,瓦林一直以城主亲卫队长的身分存在着,流风敢肯定的说,在守备方面,整个原天也没几个比得过瓦林的。

  从眼前院中的守卫就能看出,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互相之间的走位配合,无一不恰到好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这并不代表流风没办法潜入。他默默地观察了一段时间,突然拾起一块小石子扔了出去,只听里面一个卫兵“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一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怎么了?”“有情况吗?”“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个摔倒的卫兵只觉得小腿上一麻,不由自由地就摔了一下,起来之后却发现没受什么伤,于是也不以为意。只是他这一摔倒,却使得整个防卫系统滞涩了一下,流风就趁着这机会溜了进去。

  或许别人办不到,可以流风的速度来说,利用这微小的空档潜进去却并不是很难。“这边,这边,对!左走……”梅林不时在流风耳边指路,看来居然对这里特别熟悉,这让流风纳闷不已,不禁在心中猜测,不知他又看中了瓦林家中的什么好东西,想来一定是通过某种渠道进来过,也不知他得手没有。

  在梅林的指引下,流风钻进了一个类似书房的房间里。房间没有开灯,不过以流风那敏锐的感觉,他立刻便发现桌上有三个仍温热着的茶杯,这说明刚刚还有人待在这里。

  梅林从流风背上爬了下来,左右端详了两眼,瞅瞅书架,又看了看边上摆放的几盆花,之后目光便集中到了眼前的桌子上。

  “喂,别傻站着,帮我挪一下这桌子。”

  流风依言上前挪动那桌子,心里暗骂这老家伙又在发疯,居然跑到这地方挪桌,稍为心细一点的人,马上就能发现桌子被人移动过,到那时可就不好藏身了。

  他虽然不明白梅林要做什么,却还是很听话,因为他知道梅林其实比自己还心细,自己能想到的,他也一定能考虑到。

  流风心里这么想着,手中用力,却发觉桌子居然没动。

  “笨蛋,挪不动就转啊!”

  流风依言而行。

  只听“吱呀”一声,书架向两边一分,一个暗门应声而开。

  流风上瞥了梅林一眼,心想,这老头研究机关的本事却是一点都没放下。

  他记得小时候梅林就曾经领他干过这勾当,后来一不小心被一个颇有权势的人堵了个正着,于是他们只得躲进了密林。

  躲入暗门之后,梅林也不知在哪里抠动了一下,那暗门又自动关了回去。

  “想不到这暗室到现在还没半点变化,这瓦林也不是很细心嘛!喂,小子,你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吧?想当年这里可是我亲自设计的,没道理连这点机关都摆不平吧?

  “我跟你说,这里可是个偷听秘密的好地方,在这里面能听到外面的谈话,外面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只要小心着点,连高手都发现不了这暗室中藏着人。”

  “喂,老家伙,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对于梅林,流风很早以前就心存疑惑,丰富的阅历,广博的知识,若不是他为老不尊,以他的气度,绝对是一个能够与龙并肩而立的人。

  奇怪的是,这梅林居然总跟自己扯上莫名的关系。

  “嘿嘿,小子,你认为我会害你?如果你认为不会,那就闭嘴吧。”

  流风当即闭嘴不问。

  过了一会儿,外面隐隐传来人声,一群人接二连三的走了进来。

  看到这些人流风不禁吃了一惊,这些人中大半都是流风认识的:

  瓦林,烈,扎姆卡以及他的儿子卡格尔,四暗天之中的罗迦,焚,此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不过从相貌上流风依然辨得出,他是个生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