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芠眼中,亚华及亚若动作明显的逐渐慢了下来,但每一对击,其蕴含的“破魔真气”却越来越大。

  每一次枪剑对打,皆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亚旭已无法在正视他们两人的动作,不由喃喃道:“这两个家伙玩真的,这下练武厅可不保了。”

  轻哼一声,双手连结数道手印,一股强大的能量由身上透出,瞬间增加气旋之盾的防护力,原本透明的气旋之盾马上变的带有点青色。

  正顾及加强气旋之盾的亚旭根本没注意亚芠双目泛出的金银目光,更别说注意到亚芠完全不受强光的影响,依旧双目如神的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就在亚旭加强气旋之盾的同时,亚华及亚若已分开来,彼此相距三公尺。

  亚若大喝一声:“大哥接我一招十成功力的雷鹰之爪。”

  一个用力飞跃,亚若跳的老高,背部几乎触碰到练武厅高有五公尺的屋顶。由亚华正上方,手中长剑化成数以百计的剑影,夹带声势惊人的千道电流由上而下,已雷霆万钧的姿态往亚华头顶袭去。

  亚华大笑:“来的好,看我的狂狮噬天。”

  双臂于胸前一合,手呈爪状,慢慢的已肩为轴心张开,一个白色,张大嘴的狮头状气劲,在亚华双臂处成形。好似一只饥饿的狮子正张大嘴,以逸代劳的等着亚若这只不知死活的笨鹰飞进它的嘴中。

  亚若一看亚华的态势,马上了解到他犯了一个大错,不该施展这一招式的,如果是用在别人身上也许很有用,但碰上功力高他一筹大哥身上,等于是自寻死路。

  但是到如今也不容得亚若后悔,只得再催一成功力,希望藉由由上到下的优势,弥平和大哥之间功力的差距。

  但亚若失望了,当他的雷鹰之爪碰上大哥的狂狮之噬时,几乎所有的劲力全都被大哥的气劲冲销,虽少数透过亚华的气劲击中他的身上,但已被削弱的力量怎能对他起作用呢?

  话虽如此,但亚若这一招一样不可小看,在硬拼之下,亚华蹬蹬蹬的连退三步,大吼一声,亚华双臂一合一张,轰!的一声,剧烈的劲力往四面八方散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亚旭及亚芠,即使身在气旋只盾中的亚芠能感觉到那股激烈的震动,更别说苦苦支撑气旋之盾的亚旭了。

  再来就是整间练武厅了,亚芠几无法置信,横宽十公尺,以最坚硬的玄武岩搭建的练武厅竟无法忍受大哥及三哥发出的力道而发出喀喀的哀鸣声。

  亚华及亚若同时收招,亚华大喊:“快走。”

  亚旭也叫声:“不好!”

  不由分说拉着搞不清状况的亚芠,随着亚华及亚若两人身后,店也四的飞奔出练武厅。就在亚旭及亚芠踏出大门的同时,若大的练武厅在也支撑不住,整个倒塌了。飞扬的灰尘弄得四人浑身狼狈,亚芠兄弟四人看看彼此的狼狈像,忍不住指着彼此,哈哈大笑。

  这时闻声而来的管家,布蓝也闻声而来。一看到现场,他不由大大的愣了一下,怎么练武厅无缘无故整个倒塌了,四个小少爷却灰头土脸的站在练武厅倒塌处哈哈大笑,及问道:“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亚华及亚若一听急忙赶来的管家追问,大笑的声音不由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因为兄弟切磋,一不小心把练武听拆了吧!那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亚芠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亚旭道:“我们本来在里面练武,但刚刚发生大地震,把练武厅震垮了,所以我们逃出来后才变成这样。”

  布蓝一愣:“刚刚真有地震?”亚华、亚旭、亚若、亚芠四兄弟整齐的点点头。

  布兰喃喃道:“看来我不服老都不行了?刚刚发生地震我竟然都不知道。”

  叹口气,耳中听到二少爷亚旭吩咐道:“布蓝先生,待会请你派人把这收拾整齐。”

  布蓝点点头:“知道了!”

  布蓝他突然叫住亚芠四人,道:“对了少爷,老爷刚刚在找你们,请快到他的书房。”

  四人一愣,父亲有事找他们?

  匆匆梳洗后,四兄弟马上到御莱的书房,进门一看,爷爷和父亲正高坐堂上,好像在研究什么?四人见过礼后,分别落座。

  御莱一扬手中的东西,递给亚华道:“你们看看这东西。”

  亚旭、亚若、亚芠好奇的伸头看一下亚华手中的东西。一看之下,四人皆不由一愣,这是一封请帖。一封由公国右相─扈伊·碧·达捷─所属名的请帖。

  亚华楞道:“爸!这是?”

  御莱点点头道:“如你们所见的,是扈伊那老家伙发给我们的宴帖,邀我们三天后到右相府去参加晚宴。”

  亚若冲动的道:“不可能,他一定不含好心眼,不然哪会邀我们去他家?”

  翰罗一挑眉问道:“亚旭,对这请帖你有什么看法?”一听爷爷讲话,众人全都静了下来,眼光全注视亚旭,看他怎么说。

  亚旭一皱眉:“爷爷,正如亚若所说,众所皆知我们斯达克家和右相一派是水火不容,所以孙儿认为其中必有缘故。”

  亚若不悦道:“二哥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我们跟他不合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讲这有什么用?”

  亚旭又皱眉道:“亚若别急,我还没说完,就因为如此,所以说,如果当我们在参加他的宴会时出事,如果你是别人,第一个怀疑的是谁?”

  “当然是右相了。”亚若当然如是道。

  亚旭凝重道:“如果依常理判断当然是这样没错,但如果依另一种方向来思考,他却是最没嫌疑的。”

  亚若张大嘴问出在场所有人最想问的一句话:“为什么?明明他与我们不对头,又是在参加他的宴会时出事,为什么反而他的嫌疑最小?”

  亚旭道:“就因为扈伊和我们的过节全国皆知。”

  亚芠一拍掌叹道:“原来如此。”

  亚旭惊奇的看着亚芠:“亚芠,你明白我的意思?”

  亚芠点点头,解释道:“二哥的意思是,就因为我们和他有过节,加上他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宴会,所以只要是稍有点脑筋的人,就能判断出,他根本不可能在宴会时下手对付我们,因为如此一来,不就等于宣告全国他是元凶,就算我们真的在那时出事,别人也会以为是嫁祸之举,他反而会成为令人同情的受害者,更可藉此举拔除敌对势力,可说是一举数得。”

  亚旭微笑道:“真想不到亚芠你的才智竟不在我之下,有朝一日,二哥可能甘拜下风。”

  亚芠腼腆道:“我也是一时误打误撞猜着的,二哥你别这样说。”

  亚旭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于是,所有人开始为三天后的宴会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而绞尽脑汁。

  一直注意着亚芠的御莱突看到他皱眉,似乎有什么难解问题,不禁问道:“亚芠有什么问题吗?”

  亚芠摇摇头道:“我只是一直想不通为何扈伊一直要置我们于死地?我只知道我们家和他有仇,可是到底是什么仇,竟让他数度公开要置我们于死地,德野王对这情形也不管?我真的不了解。”

  御莱一叹,眼光飘向正不知神志飘到哪的翰罗。良久,翰罗终于回过神来,轻叹一声道:“御莱,你就跟孩子们说吧!也该是让他们知道的时候了,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翰罗就先离开书房,看着父亲的背影,御莱轻轻叹气,开始说出一件五十年前的事。

  原来,在五十年前,翰罗、扈伊,还有他们的奶奶本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三人本是比邻而居的好友,更是相互结拜为兄妹,但随着年岁渐增,逐渐的,他们的奶奶─—瑛慧·碧已是一个出落的十分美丽的十六岁少女,也逐渐的引起扈伊的爱意,两个人很快的墬入爱河,当时翰罗因不及扈伊温柔体贴,虽也有爱意但因身为两人大哥的身分,一直不敢对叫他大哥的瑛慧开口示爱,等到扈伊及瑛慧成为情侣时,他更开不了口,伤心的翰罗决定毅然而然的去投军,远离沐浴爱河的两人,来个眼不见为净,避免伤心。

  三年后,翰罗因陕西关之役,被公国封为男爵,受封男爵,又是公国英雄,翰罗可谓名利双收,回到家乡时,可谓衣锦还乡。受到乡亲的盛大欢迎,这其中当然还包含着扈伊及瑛慧。

  看到翰罗如此盛况,扈伊不知不觉羡慕起来,就在五天之后,扈伊突然留书出走,说要闯一番事业,要瑛慧等他一年。看到此信时,瑛慧伤心欲绝,当时的他们已是订婚,再三个月就要结婚了,但扈伊竟说走就走,完全没考虑她的感受。

  听到此事后的翰罗,虽因扈伊的关系,而把爱意深藏在心,但也不忍见瑛慧如此伤心,于是他便利用手下势力,找寻着扈伊。但经过一年,不但没找到扈伊的踪迹,扈伊也没照约定回来。

  众人皆以为扈伊已经遭到不幸了。终于,在一年半之后,翰罗提起勇气,向瑛慧求婚。

  在这一年半之中,翰罗每日安慰瑛慧,寻找扈伊更是不馀遗力,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瑛慧逐渐淡忘扈伊而爱上翰罗。

  因此,当翰罗一求婚,瑛慧考虑三天之后终于答应,二人在四月十八日当日结婚。

  原以为就此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惜苍天弄人。就在翰罗及瑛慧结婚的四个月后,扈伊回来了,夹带着当世十大高手之水妖王关门弟子的光环,回到村子。

  经由村人的说明,他才知道,他已晚了四个月回来,瑛慧已嫁人了。嫁给他的结拜大哥翰罗。听到这一个消息的扈伊先是惊讶、懊恼,后悔,然后,一股无法自制的愤怒由心中升起。

  他不相信,他最爱的女人竟然背叛他嫁给他最信赖的人。不!不!瑛慧嫁给都可以,就是不应该嫁给翰罗。

  一时之间,深觉被自己最深爱的两个人背叛的扈伊再也无法忍受,发疯是的奔出村子。

  风尘仆仆的扈伊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到原曙城斯达克男爵府。他所看到的是翰罗及瑛慧幸福的生活,深觉被背叛的伤害立即转成滔天的怒火。不加思索,扈伊立即奔到正要出游的翰罗夫妇面前。

  看到扈伊突然的出现,翰罗及瑛慧的惊讶可知有多大了。

  不加思索的,瑛慧奔上前道:“扈伊,你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你到底到

  哪去了,我们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扈伊面色一寒,身手往瑛慧大力推开:“你这贱人,不用你假好心,我好的很。”

  被扈伊出奇不意的一推,瑛慧惊叫一声,往后跌倒,撞在门前石阶上昏倒了。

  看到瑛慧这样子,扈伊不由深感后悔,正想要上前察看时,一阵犀利的劲风已向他的门面袭来,正是翰罗。

  翰罗毕竟是军人,虽因见到许久未见的义弟而十分高兴,但他随即想到现实的状况,瑛慧已成为他的妻子,加上扈伊一脸暴厉之色,翰罗不认为他是来恭喜他们的。

  因此他深深戒备着,但他也没想到扈伊一见面就连话也不说的出手伤了瑛慧。

  看到爱妻被扈伊打晕,怒极的翰罗不由暴怒的一上场就是一拳。

  扈伊虽闪过了,但一丝因瑛慧而起的愧疚也被翰罗的一拳勾消,更挑起了他怒涛般的夺妻之恨。

  不甘示弱的反击起来,霎时,只见原本是结拜兄弟的翰罗和扈伊像对有深仇大恨的仇人,出尽全力的打斗着。

  当时的扈伊虽是水妖王的的弟子,但因修为年浅,哪是在经历战场锻炼出来的翰罗的对手。

  因此,不到三百招,扈伊就被翰罗完全的打垮了。总算翰罗顾及兄弟之情,及毕竟算是他两人先对不起扈伊,所以未为下杀手,保存了扈伊一条命。

  说到这,御莱不由叹口气道:“但这是悲剧的开始,父亲请医生来为母亲检查后才知,母亲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但这一撞,我大哥,你们的大伯未及降生就这么又回到神的身边了。”

  接着,御莱悲哀道:“两年后,扈伊再度出现在父亲及母亲的面前,再度挑战父亲,约战于三个月后原曙城外迷途森林。”

  “当时你们奶奶已怀有为父七个月了。”

  “获知你们爷爷要和扈伊决战,夹在两个她皆深爱的男人之间,奶奶再也经不起折磨了,精神及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终于,奶奶在生下为父后三天,过世了。”御莱脸现古怪的表情:“那一天正是父亲与扈伊约定决战的当天。”

  又听御莱恍若梦呓般道:“在我稍长人事之后,管家才告诉我,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武勇过人的父亲没去赴决斗之约,连续三天三夜陪在母亲遗体身边,不断的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直到管家硬把虚弱不堪的父亲硬拉去离去为止。”

  “而那一次,根据在旁等待观战的人说,决战那天,扈伊等两天之后,就在观战的最后一人也走时,突听一阵巨大的雷声,及一阵强烈的白光传出,等到有人去看时,才发觉,原先扈伊站立处已变成一个足有二十公尺大小,三公尺深的大坑,坑沿还留有‘废物’两个字,而扈伊已不见人影。”

  亚芠四兄弟听的不由一阵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御莱续道:“也许是母亲为两个她最深爱的男人做最后一次的排解吧!”

  “只可惜,十年后,扈伊又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是以公国德也王救命恩人的身分,就任公国宰甫(相当于宰相副官)的样子站在父亲面前。”

  “当时的父亲立即对扈伊提出决斗要求,而被他以同朝为臣,及不与有脱逃记录的懦夫决斗为由而拒绝,恨的父亲当时几乎辞官以求一决胜负,只是为德野王所劝阻。”

  “自此以后,因政治理念的不同,我们家和扈伊的仇算是越结越大了,而德野王也乐的利用此形势,让我们两家彼此相节制,避免有任何一家独大。”

  亚华、亚旭、亚若、亚芠四兄弟听完后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老一辈的恩怨竟是如此的复杂!

  御莱叮咛道:“这些是听完放在心里就好,不要随便乱说,以免爷爷听了又勾起他不愉快的回忆。”

  四人一致点点头。亚若喃喃道:“夺妻之恨,杀子之仇、害妻之恨,每一样都足叫人把命拿命来搏。”

  亚芠听三哥这样一讲,心中一震,他想到一个足以把我们完全变死尸的大漏洞。

  转头一看亚旭也是脸色苍白的瞪着他。亚芠知道两人也了解对方已想到同样的东西。

  亚旭苦涩道:“爸,你说那扈伊在五十年前就拥有如此威力的‘武器’?”

  “德野王要致我们于死地的传闻看来是不假了,从我们军中的势力分配上,我们以二个月未曾踏足我的部队了,前些日子,启琮(御莱副将)偷偷跟我说,德野王在一个月前已发布一连串的人事命令,大量安插他的亲信到我们的部队中的重要位置,而身为主官的我竟不知道,看来他已利用战败的机会,借侦讯之名,将我们行隔离软禁之实了。”

  “现在他大概已完全掌握我们的部队,所以才有所行动,看来这次宴会是宴无好会了。”御莱目光扫过四兄弟后道。

  亚旭脸色十分难看:“德野王如果真的敢藉由扈伊之力,将我们一网打尽,那他如何对广大的民众及议会交代?”

  亚芠接口道:“如果他握有相当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呢?如前些日子不是查不出通敌间谍吗?如果这是德野王的阴谋,那他大可假造一些通敌书信,说我们是间谍,到时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御莱脸色大变,二话不说,飞快的起身奔离,亚旭及亚芠互看一眼,马上也跟在父亲背后离去,身后亚华及亚若虽不知情况,但也跟了上来。

  来到御莱房间的亚芠等人看到御莱正一脸无法置信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上捧着一个五十公分大小的黑色木盒子。

  亚华问:“爸,你是怎么回事?”

  御莱打开盒子,众人看看空空如也的盒子,不知御莱是怎么回事?

  御莱轻声道:“这盒子是我用来装和岳父通信的信件。”

  亚旭及亚芠同时惊呼道:“什么?”

  亚若奇道:“用来装信的盒子又如何?有何奇怪的,我也有一个呀!干嘛要大呼小叫的。”

  亚旭苦笑道:“盒子本身没什么,重要的是里面的信件,本来就怕德野王会假造我们通敌的证据,现在这些信如果落在他手中,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看到亚若一脸莫名其妙,亚旭再解释道:“在我们心中,这些书信只是联络感情的普通书信,但在国人眼中,这却是我们斯达克家和敌国泰龙帝国第一大世家─—隆家通敌叛国的书信呀!毕竟除了少数人外,别人可不知道斯达克家第二个女主人是隆家的女儿。”

  这下亚若才知道严重性,讷讷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亚旭正要开口,亚芠已抢先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出这偷信的内贼,然后再想如何度过三天后的宴会困难。”

  亚旭点头道:“亚芠说的没错,正该如此,爸,你的意思如何?”

  御莱心灰意冷道:“就照你们说的去做吧!”

  亚旭点点头,正要叫其它人出去,御莱突迟疑道:“如果我说要离开公国,你们觉得如何?”

  四兄弟一阵吃惊,“离开公国?”这可想都没想过,但深思之后,却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于是四人分别点点头。

  御莱看他们皆同意,叹口气道:“如果能安然度过此次危机,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吧!”说完,他挥挥手,亚华四人便离开房间。

  四人一番商议,既然要离开公国,那一切就以这为目的,一切保持正常,连内奸也不找了,只是设想如何度过三天后的危机,甚至作最坏打算,万一要以武力逃离公国,该如何做?

  一切计划好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