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是本记载着银河系修行者的史书,记述时间是从约九十万年前开始的,而九十万年以前的历史,用很短的章节含混而过,但已是最详尽的一本史书了。
子都言道:“其实能写下这本史书的白石老人也是大有来头,他是名史官,这人不知修炼了多久了,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师父说道:“史官啊,那也许会知道些秘密!”
白石老人,好熟的名字,对啊,闪落的遗物!
我惊叫道:“作者是白石老人!”
子都和师父同时点头,我急忙将闪落的事说了。
子都言道:“或许以后阿风你有机会去找这白石老人,老哥,我们是不行的,这是个怪人,即便是天尊出面,他也不卖帐!”
师父叹了口气,说:“史官的个性向来如此。”
“师父,什么是史官啊?”
“那是一种独特的职业,也是一种独特的种族,叫石人,这种种族介于人与妖之间,半人半石,寿命非常的长,但是修炼也受了一定的限制。
“对了,子都,‘天道轮’中记载,越怒天尊当年被自己给灭了,肉身便封存在一处神秘的地方,可是只有肉身没有魂魄,这越怒天尊真会复活吗?”
子都回答着:“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魂魄,书中虽未写明了,但是强调越怒必会重生,而重生之日便是银河毁灭的开始,现在这么巧,天云殿要夺药王柜。对了,万炼和老哥结交多久了?”
“约上千年!”
“看来天云殿谋划这事,恐怕也有数千年,安排万炼和你结交,安排闲云入你门派,这事绝非你我能想象的。”
师父满脸忧愁,“没料到,我不只是对不起药王门,还让整个银河陷入了危机!”
我本想插话提提星劫定时器的,但看到师父如此自责,加上勒五交代要保密,到了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子都安慰着师父:“老哥,一切只是我们的推断,你也不必自责,等到这魔月门的事解决后,我们去趟仙界暗中调查,也许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啊!”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白石、越怒、银河,到底有什么关联?而且没了药王柜,那怎么帮五龙啊?
一想到五龙,我突然想到灵山和师父有些渊源。
“对了,师父,你是否有个结拜兄弟,青城的盛法真君?”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儿的紫灵山创山人灵山,是他的弟子啊。”
子都急忙叫多兽请来了灵山,灵山拜见了师父:“师伯,弟子有礼了。”
师父向灵山说了:“不错,你真了不起,这么快就修聚灵,我修行时间比你多一大段,成就也不过耳耳啊。”
灵山恭身说道:“师伯,您可知师父行踪?”
师父转过身子,眼光迷茫,“你师父啊,唉,早在数百年前便重新投胎去了。”
纵然是得道高人,灵山也不禁泪流了下来,轻轻的叫着:“师父。”
“真君,五龙的伤问题大了,唉,从何说起啊……”我向灵山说着。
师父突然说道:“药王柜虽然不在,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啊,师父,有方法?”
众人眼光直看着他。
“药王柜一失,我便一直思索着数百年放在我心上的问题,如果没有药王柜,是不是有别的方法达到药王柜的功能。后来我实验多次,创了个药王大阵,也许可以成功也说不定啊。”
“药王大阵?”众人异口同声叫出。
师父点点头,“阿风,你和子都继续办你们的事,我先离开一阵子,这药王大阵中仍有些疑点,我必须去一趟房宿星,若是可行的话,你那兄弟便有救了。
“子都,等这一切事都办完了,我们便会合,再一起去仙界调查吧,希望你我是多虑的,唉。”
千百个结,一结未完,一结再生,魔月门的事还没了,又有药王门的危机,这莫非便是天地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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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走了,南北双方会集于灰菊山山脚下,这里是神教的大本营,可是居然完全没有看守,魔军竟然放弃了根据地,那天兵殁魔尊说要回守大阵,看来那大阵便在山顶了。
从山下永远看不清那山顶的样子,阴云满布,我们穿入黑云之内,果真在灰菊山的山顶,有着一座超大的平台,平台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塔。
环绕着巨塔高挂着四把赤红色的刀,这里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见阳光,阵局上方乌漆麻黑的,使得那塔格外的阴森狰狞。
整个阵局没有护卫,可以说根本没有魔的踪影,难道他们全都龟缩于那塔中,而那阵内好像有着无数的鬼灵,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子都遥指直着那大塔,向大家说道:“各位,那便是‘入魔塔’,看来魔月门便在塔内,而外头这阵,便是护卫那入魔塔。
“各位道兄,这个阵该如何破,不知各位有没有高见?”他不知是客套还是不懂,堂堂一名大夫如果都不知如何破阵,那这关不好过了。
众人没人出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老迈苍凉声音响起,是净琉璃,“此阵叫做‘四刀四绝阵’,各位看那高挂四面的魔刀,分别是魂殒血刀、殁魄血刀、离神血刀以及灵灭血刀,入阵步伐如果稍有差池,不仅性命难保,连魂魄、元神、神识都会被灭掉,不可等闲视之。”
他言下之意,代表受血刀之屠者,永世不得超生,众人不禁动容。
九炼岛主神匊脸色惨绿,说话也略带着抖音:“大师所言正是,我们北方联盟有一个队伍闯入,血刀一闪,所有人全化乌有,实在可怕,唉,千年,百年修行俱成灰烬。”
一时静了下来,那四把魔刀像是想吸我们的血,还真像是有四只血眼盯着我们,冷风再一吹起,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子都现在对我方的态度十分谦和,言道:“大师可知破阵的方法?”
净琉璃回道:“此阵难,便在于需要大量的高手,但是可以入阵的却只有少数,即便能过了阵到达入魔塔,那敌方若在塔内暗藏高手,凶险也是很大。”
他缓了一口气,开始解释这个怪阵。
“我先说明一下外阵,首先需四名高手,分别于‘离’位立‘焰火旗’,‘坎’位立‘杏黄旗’,‘兑’位立‘紫神旗’,‘震’位立‘烈金旗’,又须于旗的上方分别祭出‘护魂幡’、‘护魄幡’、‘护神幡’及‘护灵幡’,每幡需两名高手护持,前面那四旗主要功能是护住这四幡,名之为四旗四幡阵。
“然后,才由另外四名高手射入真元打向血刀,这四刀四绝阵便开始发动,血刀受到四幡的吸引,转而攻击四幡,在运转过程,这十六名高手都需运功对抗,等到入阵者出了阵局,才可撤下真元,所以又需十六名预备顶替。
“还有,外阵需由一名大高手指挥,否则如果有人真元不继,或是持诀有误,那入阵者可是难逃劫数了。”
现场一片静寂,不论见识多少,全都聚精会神聆听净琉璃的说明。
他接着又说道:“入内阵者需分为四队,每队最多五人,血刀因受到四旗四幡阵的牵制,不会攻击入阵者。
“另外要注意的,在阵局内不得祭出法宝,我想这点各位大师应该很清楚。
“还有,血刀虽然受到外阵的吸引,可是阵内鬼灵无数,这些鬼灵都是受到血刀屠杀而无法超生的异形,这不是元神也不是魂魄,而是一种没有生命但又急要入体的负能量,如果不小心让异形入体,稍有失神,步出入阵方位,血刀马上攻出。”
他一口气说了入阵方式,众人越听越惊,这种阵局闻所未闻,破阵的方法也太玄奇了,入阵者当真需要很大的勇气。
净琉璃又说了令人不解的话:“入阵者除了功力要强,还要心甘情愿,不得有一丝勉强。入阵者假若有一丝的不甘心,便会生成戾气!”
“戾气!”所有人都不禁叫出,又马上恢复寂静,在场每人无不神经紧绷,聚精会神的倾听净琉璃的往下分析。
“刚才讲的异形本遭受血刀之灾,以致充满着戾气,如果入阵者也带着戾气,异形便容易上身,万一让异形上身,两相结合下,含着强大戾气的肉身会吸引血刀,如此不只自身难保,连带的那一队也要跟着遭殃。”
惊呼不绝,外阵难,内阵难,议论片刻,旋即又静默下来,这种阵不只可怕,更如同是人性的试金石,假使只有表面功夫,入了阵去,不说尸骨无存,也可能害了别人。
子都言道:“各位,无论如何,这阵不破,那塔内之魔不灭,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必须赶在魔月门开之前,在传送门的地址上给予禁制,那即便以后魔月门百年一开,魔也无法随意进入真圈,不知北方及南方联盟以为如何?”
我看了看青虚等众人,内心早已决定我是要入阵的,便道:“南方五山联盟全力配合。”
神匊也道:“北方联盟愿受大夫指挥。”
子都恭敬的向净琉璃说道:“不知塔内是否还有别阵,请大师您入阵一趟,不知您以为如何?”
净琉璃爽快的答应:“我是一定要入阵的,由您护持外阵,不知这魔月门开启之日是什么时候?”
子都言道:“照算来应在十日之后,开启时间约为一日。”
我私下问灵山,为何不干脆毁了传送门,那不一劳永逸。
灵山苦笑地说明,原来传送门是三界划分时订下的,谁都不得损害,这也许是上天刻意安排,让三界俱受劫难的一种方式,毁者必受天谴,而且毁了,天马旋有义务再建。
只听子都再道:“内阵便由大师指挥,我天兽令出一队。”
天照与羯卢帝小声商量一会,向我表明志愿入阵,我说道:“那好吧,法相寺及多梵谷出一队,五山同盟出一队。”
神匊言道:“当然剩下一队由北方联盟派出。”
子都说道:“太好了,各位请两天内将内阵人选报给大师,注意,一定要心甘情愿的志愿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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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人选已定,我方志愿者实在太多,像阿闪拉、紫仙及东叶,打死不退,定要跟在我身边,其余争执不下,最后由灵山、青虚、玄鹰、越秋四人抽签,结果玄鹰拈中,四人加上玄鹰,五人队伍已成。
在我协商下,释门队伍的代表为净琉璃、法相寺天照及天宏、多梵谷羯卢帝及听谛。
天兽令则由子留领军,他是子都的师弟,是名配着淡金戒的仙人,子都另派含兽、制兽、王兽、把兽四人与子留成队。
北方联盟则由长生堂月堂真人领军,他是长生堂堂主,也是月华的师兄,加上赤枚殿不凡真人,不尘散人以及九炼岛神分真人,另一名却是……正气散人!
内心隐约感到有些不妥,怎么会是他,但这可是他们的家务事,千万别惹出事端啊。
外阵人选也定了下来,我方负责的“震”位由灵山领军,他对抗灵灭血刀,越秋立“烈金旗”,武城山青龙、武城山白虎护持“护灵幡”,预备队为金光洞黄叶、韩林城天丁、韩林城翁山、冻谷门火神龙。
“兑”位的外阵由青虚领军,他对抗离神血刀,白虚立“紫神旗”,法相寺天音尊者、多梵谷鞞支大长老护持“护神幡”,预备队为天雾峰赤虚、天雾峰法成、古龙山天道及法相寺天觉大长老。
如此我方共十六名,配合北方十名,天兽六名,合子都共计三十三名,每人熟习法诀,准备护持。
破阵之日定在五日之后,南北双方各自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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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大竹等人继续炼丹,我将大碧元丹及续命丹分发完成,集合所有人聚会,这一场生死斗,将比那祗仞谷会战更是凶险。
想想在鬼界及废弃坑道的经验,大悲咒对鬼魂似乎很有效,我向净琉璃问起:“在阵内的异形厉害,持大悲咒护身不知有没有效?”
净琉璃与释门同僚讨论了一会,向我点点头,我将大悲咒文给了入阵之阿闪拉、东叶、紫仙、玄鹰,要他们背熟了。
夜里,大竹及田真子一起来到,两人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他们还没开口,我大致也猜得出,他们难以启齿的是什么。
“是不是正气散人的事?直说了吧。”
大竹说道:“师叔啊,听了大伙之言,才知道入阵者的条件严苛,那可不能有丝毫戾气,这紫仙师叔,去了好像不好。”
田老大不愧是情报头子,接着说道:“师叔,为了入阵之事,正气和他的父亲神匊大吵一顿。”
我苦笑起来:“可想而知,他是为紫仙入阵的吧,他父亲必是阻止着他。”
田老大叹了口气:“不只如此啊,神匊深信净琉璃大师所言,反而那正气压根不相信所谓戾气之说,他可是以为净琉璃大师在妖言惑众。
“神匊修道千年,无意得了一子,所以从小便溺爱着正气,这正气自修炼以来,便是真圈大陆一颗闪亮的明星,从未失败过,自小便有神童之称。”
听来,我是抢了他丰采,田老大又说道:“九炼岛上下宠着他,称之为少岛主。神匊的结拜大哥子都大夫,在他二十岁那年还送给了他一只神兽。
“也在那年,真圈星办了个龙台大会,那时师父及紫仙师叔代表紫灵山参加,紫仙师叔便是在大会上出足风头,很多名门俊秀无不倾心师叔。也难怪,师叔美貌兼武艺绝伦啊。
“龙台大会后,正气死追着师叔不放,他系出名门,功夫又高,人又英俊,大伙又捧,师叔啊,没料到,自从你出现后,他开始吃不开了。
“师叔,那北方联盟虽是以神匊为盟主,但实际上都是正气在发号施令,哪知啊,这家伙有些空名罢了,连连打了败仗,他们北方像是一盘散沙,而且时常因正气的自大而误了军机,连累了同门。”
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和南方相比之下,北方越发逊色,据情报显示,几次长生堂有了叛盟的想法,如果不是天兽令实时帮忙,我看北方联盟早就解体了。”
从救了长生堂月华散人,我便感到奇怪,月华怎么也不回去长生堂,甚至原降神教的长生堂人受救后,也不愿回去,原先我还以为长生堂存在着内斗,原来是在正气领导下,士气低迷,不知为何而战。
我又能怎样呢?
“没想到打仗被我抢了头彩,紫仙又让他伤心,再加上几天前,子都对我情况,大家看在眼里。”
田老大当日也在现场,摇首长叹:“那天我也吓了一跳,众人的焦点在师叔身上,没特别注意,正气的表现实在反常,看来,子都原是要帮他出头的,借着红花城大会杀杀我方锐气。
“没想到玄鹰用心良苦,一来便占了个上风,更没想到,子都居然是师叔祖的好友。新仇旧恨啊,师叔,你可真要当心才是。
“心胸坦荡荡像玄鹰、天道等人,会自己承认错误,那才是勇者的行为,正气养尊处优,自以为是,迟早要受苦的,但是,师叔,他自个儿受苦无妨,可别连累了大家啊,这魔月门不是小事,不容胡闹啊。”
我也难啊,“田老大、大竹,不是我不知道,可是你们也知道紫仙的个性,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唉,正气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表现给紫仙看吧,他想让她知道,没选择他是错误的。”
我言语唏嘘,又想到此去不知道能否平安归来,又向他们说了:“大竹,西村兄弟们的修炼,你要多费心,我有些不安,此去怕是难回来了。”
两人齐声说:“师叔,不会吧。”他们这段时日大风大浪见多了,像是那祗仞谷会战般的凶险也过来了,可是他们也知道我直觉向来很准。
一时间想到小同,唉……我真想他们啊。
大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说道:“师叔,小同和阿妪一直希望能来探望你,可是你就不答应,现在好啰,又老是说些不吉利的话,他们要知道,不伤心死才怪。”
矮人们难得可以挣脱万年诅咒,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多受劫难,因此,我一直禁止矮人们涉入道魔之争,那日勒五的突然来援,我也是吓了一跳。
田老大语带斥责:“大竹,师叔交代你的,你就照办,哪那么多废话。”
我言道:“还好离入阵还有两天,明天我和勒五先去一下天马银行,再回西村一趟,看看大家!大竹,跟阿秀他们讲一下,打包打包一起回西村。”也是时候了,建构了二年的总军帐,也应各别归回自己的门派。
大竹欢呼大叫,勒五及阿闪拉走了进来,只听勒五说道:“胖子,胖子别叫了,活神,我们什么时候去银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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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还没全亮,勒五便哇拉哇拉的大叫着,拿着那飞行毛毯,“活神、大矮人、胖子,起来,我们出发快些!”
阿闪拉揉着眼睛,好像还在作梦,“什……什么?老巫婆要去哪儿啊!”
勒五拿着诅咒棒:“哇拉那八,大!”那毛毯涨开起来,“亲爱的,我们要先去银行,再回去西村哩!”
我和大竹、阿闪拉好奇着这片毛毯,大竹叫道:“勒五,我们不用飞行,坐你这毯子啊!”
勒五开心的笑着,那疏松的白牙,像是随时会脱落一般。
我对着大竹说道:“你去找阿秀他们,现在有便车可搭,真是太好了!”
只见大竹边晃着进了去,伊雅从里头跑了出来:“哇,有便车可以搭,我正想去布虞城找大哥哩!”
现在环群工作室的CASE多得接不完,真圈南方各派对于他们的义助无不感谢,于是一堆计划出来了,坦虞道要由坦坦国延伸到金光洞护持的夫镜什国,另外又由布虞城新建一条飘浮道到成田国,伊凡若调了好多人手到布虞城,并成立了分公司,专做真圈大陆的生意。
这是趟奇异的旅程,一堆人还有大包小包全上了那地毯,勒五皱着眉头,直嘟嚷着:“真重,真重,胖子!就你最重!”
大竹“啊”的一声回着。
阿闪拉笑叫道:“竹胖子,你能不能减肥呀!”
他躺着看那蓝天白云,口里还咬着一根草,吱吱喳喳的哼着那条“赏月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大竹踢了他一脚,阿闪拉发出“喔、喔”的狗叫声。
只听勒五大叫:“哇拉忽拉拉,起!”咦,毯子真的飞起来了,众人好开心,拼斗多年终于可以返乡了。
“哇拉忽拉拉,喷!”毯子急速的冲了出去!
哪知正在与阿闪拉胡闹的大竹,还叫着:“这么飞会不会危险啊,哇……”整个人居然掉出了毯子外,“嗖”的一声往下坠!
我赶忙看了看,大竹在半空中御剑又冲了上来,一个大胖子踏着小小的剑,样子有些滑稽,灰头土脸的又上了毯子,还不忘说道:“你们看看,我飞的姿势很棒吧!”
伊雅大笑,“忽”的一声,冲入空中,在毯子上约五十公尺高处,如仙女下凡一般,转了好几身,下到毯子,哇,真是美极了,一堆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大竹还口水流了下来。
阿闪拉大笑:“喔!大竹……流口水!换看我的!”
阿闪拉祭起那巨型玩具大手,上头绑着细丝,施了法诀将细丝的另一头黏在毯子上,一溜烟人飞了起来,整个人浮在半空中,一手握着巨拍,一手还做着各式各样的花式体操。
如果这毯子是游艇,那他当真成了飞行伞了,真是可爱极了,大伙笑翻了。
忽然勒五故意急停毯子,只见正在表演的阿闪拉巨手没捉稳,“嗖”的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也是灰头土脸的下了来。
“大矮人真没用,喂,你们耍特技啊!”勒五咧开大嘴大叫着。
我笑了笑,可惜了阿秀他们还没法子御剑飞行,不然一堆人都飞起来也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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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布虞城,勒五言道:“活神,银行你去自己,我们找个地方等你!”
伊雅兴奋的说道:“对了,我们去观皇阁,我叫大哥一起来,喝茶聊天,不错。”
我便独自前去那有着十几双眼睛的超高大楼,哪知,一入大门表明要找布里时,接待的金发美女竟说着:“布里?布里是谁?”
“他是你们执事啊!”
“这位先生,你不要搞乱,不然我可要找警卫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就……这儿是天马布虞总行没错啊……怎会没有布里这个人呢?
我脑筋一片空白,满怀不解的走出银行,还是想不透,不禁找着那天带着我去找布里的那位美女。
在二楼的入口看到她,急忙问道:“小姐,你认得我吗?”
她可能看的人太多了,而且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我急道:“我要找布里先生,你带我去的啊!”
“先生,我们这儿没有布里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那两年前你们的执事是哪一位?”
“一直都是法兰先生啊,先生,你有没有需要我们服务的?”
我急忙取出那记事本,我记得里头有布里的数据,哪知那本子中有伊雅,有伊凡若,哪有布里这个人,我整个人呆住了!
耳中传来那美女的话:“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我真的见鬼了,这到底怎么了,师父也不认识他,深吸一口气,言道:“我要去保险箱!”
“喔,先生,请您至第三号柜台,那有专人服务!”
我整个人都不知在做什么,总之,有人带着我到了那奇怪的空间,依规定我发功打在金属墙上,一样的十分钟之后幻出一个橘色门,我进入了“保险屋”,取出了勒五的清单,这清单内共有好多东西,我开始大叫起清单上头的东西。
诅咒棒第二芯片、三块聚仙玉、两块魔仙石、一颗洨菊花子、一个多虫盒,及一片窝窝铁板。
当我叫着最后一样“玉释灵环”,一只像是项圈般的东西飞了出来,竟然直接套在我的脖子上,一时茫茫然的我醒了过来,用手抚摸这个玉带,可怜了,我被套了个狗圈。
我将所有东西收入手镯,正要离开,突然墙又瞬移了起来,停在一个小柜子,我并没有大叫要东西啊,正纳闷时,柜内飞出一只雕着老鹰图样的戒指,直接扣在我的手指上,仔细一瞧,那柜子上头写着“天鹫戒”!
今天来到银行,整个事都不太对,我急忙出了门,离开了银行。
脑中还在思索着,布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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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皇阁的嬉闹我全没有印象,我只记得问了伊凡若,他与天马银行有往来,可是也不知道布里是谁!
布里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中回到了西村,总算回到家了,内心的不安一扫而空,小同已是个青年,一见到我鼻子红了起来,“叔叔,你终于回来!”
阿妪抱住了我,“活神,很好很好!”
大家一同到了觉远学堂,勒六正教着众矮人修炼,看来子也不在期间,让她辛苦了,我抱了抱阿大、阿卡他们,大家开心的唱歌跳舞。
勒六说道:“活神,多了些雕像耶,要不要瞧瞧?”
勒五说道:“活神时间不多,明日一早便要赶回去,不必看了,就是包括大矮人、红老头、大美人,还有大喇叭,对了,今天在观皇阁那个也好面熟!”
是伊凡若?看来连勒五在内,已有阿闪拉、东叶、紫仙及净琉璃六个雕像,早听他们讲过,除我之外一共有三十六个,奇怪了,这些都是和我最亲近之人。
快乐的时间过得总是较快,一夜的叙旧很快的过去了,我、阿闪拉、大竹、勒五告别了众人。
阿妪言道:“活神,事情办完,要快些回来!”
我点点头,但总觉得好像会离开这儿很久很久,我一一的抱了他们。
阿秀说道:“师父,希望你能快点回来,一起安乐的过日子。”
平凡的日子,唉,离我多遥远,也多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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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总军帐,已人去楼空,只有少数人留着,进入了里面,咦,那不是子都吗?
“阿风,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一谈小顽。”
我好奇说道:“阿闪拉,他怎么了?”话一出口,我才想到,阿闪拉对子都好像有些敌意。
子都苦笑一番:“唉,小顽在仙界名气很大。”
他停了一下,眼望远方,似是回到仙界,“他在仙界犯了不少仙规。”
“仙规?”仙界有法律的啊?
“其中较严重的,便是偷了不少仙人的宝物,仙药及仙果。”
他讲的是阿闪拉的名言,叫“锵”。
“最麻烦的,是一颗千匊神果,这种果子不同别的仙果,可是五千前才结一次,为了这件事,看守的翡翠仙子可是被罚了,阿风啊,仙人之间结怨是很难解的。
“也因此,小顽在仙界到处躲藏,后来不知怎么,他逃回天马旋,要知道以他的状况,至少会被罚吃十颗的消功丹。”
“消功丹?”
“你见识过魔界的化身复命,消功丹和此法有异曲同工之效,一颗消功丹会毁了百年功力。”
他拿出一只金牌,上刻奇怪的浮雕,“未来你将此金牌给小顽,他这次助你灭魔可是大功一件,金牌可抵他偷千匊神果的过错,小顽偷了此果自己也没吃,若自己吃了,他的功力绝不止于此。”
他看了我一眼,似是提起勇气,“阿风,你可不可以不要入阵?”
子都是不是也和田老大有相同顾虑,劝我来着。
“大夫,我必须和净琉璃一同入阵,大夫,您有所不知,这是一件非我不可的事啊。”我将伽切寺及卡拉希的事说了。
我接着说道:“大夫,拿回宗巴的魂魄,也是我的责任,我可不能让净琉璃单独涉险的。”
子都言道:“不瞒你说,神匊找了我,你可知正气何以要入阵去?”
我苦笑一番,点点头,十分无奈。
子都也是语多无奈:“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唉,他父亲有错,我们长辈也有错,我真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堕入魔道。”
“大夫,最好能阻止他入阵,如果真有戾气,那可是危险万分。”
子都苦笑一番,好像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我真好奇,神匊及子都怎么一点都拿他没皮条,由此可见,他们常打败仗不是没道理,如此大事怎么可随心所欲呢。
子都似乎不愿在此话题打转,继续说道:“不谈这个了,阿风,此事完后,我和你师父可能远行,没时间教你,本来我想传你一些东西的,现在只能你先自行摸索,这个玉简是天兽令的入门,你先学着。”
我一看玉简名为“兽语术”,子都说道:“先学会兽语,才能与兽沟通,然后才学驱兽等较高阶法门。”
他又递给了我另一片玉简,是为“驯兽术”。
“谢谢大夫。”
他笑笑地说:“阿风,以后你的责任可大了,隐约中,挑战也不同于常人,你要多忍着,越大的危机,反而是越好的历练。”
“谢谢大夫的提醒,大夫那正气的事,难道就由他了吗?”
只见子都摇首叹息,想了很久,像是在考虑些什么,然后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唉,说给你听,也许你不信,这事你可能会觉得我和神匊没用,我们有难言之隐啊,你可知正气的上一世便是我和神匊的救命恩人,我们三人是结拜兄弟,因他的牺牲,我们才可活到现在。”
此事当真离奇,子都眼望远方,好像是回到那古老的时代,是宠爱是报恩,一切感觉都交杂在一起,复杂的情绪让他苍老了许多。
“大夫啊,造化弄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也许上天也不愿我们事事顺心罢。”
我反看得开,他倒奇了,只说了句:“难怪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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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阵的日子到了。
众人齐集灰菊山顶,这可真是真圈星包含真圈大陆及天兽大陆所有的精英,千年来最大的盛会。
净琉璃将入阵步位及法诀再次说明清楚,入阵可是要步步小心。
子都位于阵前上方,监督一切。
我集合众人,叫道:“外阵者检查大碧元丹数量是否正确。”
行军作战已久,我方养成作战标准作业流程,一丝都不得马虎,不论功力高低皆同一模式。
灵山大叫:“报告盟主,震位外阵数量正确。”
青虚接着叫道:“报告盟主,兑位外阵数量正确无误。”
我方这个举动,让子都及北方联盟十分好奇。
打仗不可开玩笑,那管得他人想法,我接着说道:“外阵预备勤务检查开始。”
假使外阵有突发的状况,后勤的紧急支持便十分重要。
一会儿,田真子大叫:“丹队竹真子部无误,医队法若部无误。”
我又说道:“内阵开始检查大碧元丹、续命丹、避咒符、避毒符数量是否正确?”
玄鹰代我指挥一一询问,净琉璃也检查释门各人。
“报告盟主,内阵震队数量无误。”
“报告法王,内阵兑队数量无误。”
在旁人惊奇眼中,我这小小修行者,号令群雄,行事有序,有条不紊,多位长生堂长老甚至捉住那月华,问的起劲,回的也起劲。
月华跟随五山联盟,隶属那胜云大队,祗仞谷会战胜云阵亡后接手指挥,第二阶段任务是守住谷口的阻击部,最为惨烈,她可是豪气万丈地叙述那种种事迹,长生堂那些长老可听得心痒难止。
“大风起兮风飞扬,魂魄消殒兮散四方,魂魄归来兮歌泣伤,护我真圈兮气豪壮,佑我真圈兮当自强,保我家园兮男儿当自强。”
月华吟唱起那首挽歌,一会儿所有的南方联盟成员,都轻声的跟着吟唱,一股浓厚的浩然凄壮的气氛,笼罩住整个四刀四绝阵。
我隐约感到那正气脸色不太好看,我方表现越好,越是显得他的无能,尤其眼睛盯着紫仙不放,而紫仙也跟着众人吟唱着,如此冷漠冰霜的人,也会热情流露,是谁改变了她,是谁改变了修道者,是我!
我想他一定觉得,一个功力差劲、出身低落的小道长,怎么如此可恨。
我真觉大事不妙,正气的戾气若是不减,那入阵必是凶险万分,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耳中传来子都的叫声。
“准备启阵!”
全场为之动容。
一切都是命吧,我只是轻叹一声,整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