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斩风知道攻击太强大了,未必能直接承受这一击,身子轻轻一晃,飘出了三丈。
北翎的旋澜击并不是简直的力量撞击,高速旋转中依然保持着优越的灵活性,迅速察觉到斩风的摇动,钢球体突然停步不前,然后折向斩风继续进攻。
的确不是普通的角色!斩风暗暗赞叹着,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时候就算是使用冥术,也未必能起作用,因此他又退了。
青色的球体如影随形般在他身后急追,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在贴着他的身子而动,情况异常的危险。
斩风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口,刚才的一击已将两条肋骨撞伤,虽然没有断,但疼痛难免,如果是平时,也许会慢慢消去,但青色巨球带起的烈风不断地击打着胸口,疼痛感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气氛越来越紧张,人们都直盯盯地看着两人,等待着那一触即发的咆哮。
突然,天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一条硕大无比的白龙,狠狠地劈向溪谷,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到了地面,也许是巧合,这道巨电刚好劈中了斩风和北翎之间的空地,随着一声巨响,地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大坑,而两人也随之被弹开了。
“甚么!”众人都看呆了,没想到千钧一发的激斗竟被闪电打乱了。
“看来运气还不差。”斩风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何时天空已被密云所遮,黑压压的一片,如同盖了一层厚厚的黑幕,并慢慢地向山内飘去,吞噬着渐少的阳光。
北翎的反应截然不同,眼见就要攻到对手的身上,却被突然而来的闪电影响了,心有不甘,暴怒地跳了起来,准备再次进攻。
“快放下她!”
山林间突然传来了聿丘的惊叫声,斩风倏的一楞,随后向着聿丘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一头栽进了树林。
北翎犹豫了一阵,不敢把手下带入茂密的丛林,他也不敢一个人贸然冲进树林,只能狠狠地瞪着斩风的背影。
冲入树林,斩风突然发现前方的树林上空,飞起了一个熟悉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砚冰,而她的手上还抓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可想而知是她抓走了平儿。
“哦!她也来了!四大逆党的确不同凡响。”
砚冰越飞越高,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又走了百丈,斩风见到了颓靡的聿丘,满头大汗的他呆滞地望着天空,双手抱头,神情沮丧,直到眼角扫见斩风才微微有些兴奋,扯着他焦急地叫道:“平儿又被抓走了。”
“上路吧。”斩风没有直接回应。
“难道不救平儿了吗?”聿丘大惊失色,不解地望着他。
“难道你能飞?”斩风冷冷地瞄了他一眼。
“不能。”聿丘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
“走吧!”斩风远比他镇静,面对砚冰的飞行术,不会飞的人只能接受现实,而且平儿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比落到猛虎堂的手里要好百倍。
“可是——”
“你也该试试失去的滋味。”斩风若有深意地看了看他,抬腿往山道的方向走去。
“滋味?”聿丘倏的一楞,呆呆地望着斩风的背影,心中不断地琢磨着话中的含意。
“那人是个女的。”
“女的!”聿丘又惊又喜,急忙追到他身边催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斩风淡淡地反问道:“不相信我?”
“不,不是!”聿丘连忙摆手,含笑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不过她与道官有灭门之仇,平儿虽然不致受辱,但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斩风并没有再给他任何希望。
一句话把聿丘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扑灭了,呆滞的目光直楞楞地盯着斩风的背影,肩头缓缓地向下垂。
再次上路,气氛明显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聿丘因为平儿的被抓而忧心忡忡,脸拉得很长,眉尖也总是皱在一起。
斩风没有再说甚么,因为说甚么也没有用,事实毕竟是残酷的,不能接受事实绝不可能成大事。
天边的乌云潮涌似的向山上飘来,黑压压的一片,转眼间已经把斑斓的金光赶走了,狂风随着黑云向沉静的山林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哗哗作响,使得渐趋昏暗的山林变得有些恐怖。
“要下大雨!”聿丘抬头望了一眼,急着上山救人的他,越发感到焦虑不安。
话音刚落,斗大的雨点如下豆子般砸向山林,仿佛天河缺了个口子似的,成片成线的大雨如瓢泼般,填满了洼地和溪谷,原本文静的小溪变得凶恶了,奔腾咆哮,山林也不甘示弱,树木摇摆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回荡在山谷之间。
两人被雨淋得全身湿透,钻入了一片树林避雨。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聿丘虽然满腹怨恨,却也无能为力,自然的力量远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轰隆几声惊雷炸响,白龙般的闪电像是与大地有着不解的深仇,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向下劈,山头的大树被从中劈开,还点燃了大火,但随即又被雨势浇灭。
“急也没有用,该死的终究会死。”斩风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靠着一棵大树,静静地望着大雨中的山林。
聿丘心中一颤,脸色渐白,凝望着他问道:“你是说平儿没命了?”
“许多人被道官害得家破人亡,道官也该试一试这种滋味,自取其祸,没甚么好怨的。”话语透着冷酷,却道出了不争的事实,挑起事端的人是道官。
聿丘木然坐倒在地上,满脸失落之色,半晌,他抬起头看了斩风一眼,问道:“老弟不是道官,却一直高深莫测,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炼者!”斩风望着昏暗的前方一动不动。
“修炼者?”聿丘理解似的点点头道:“听说其他国家有异术师,也称自己为修炼者。”
斩风楞了一下,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有修炼者这种身分。
“难怪你的实力这么高,原来是异术师。”聿丘的眼中闪过一丝斩风看不懂的神色。
“异术师……”斩风喃喃地嘀咕了起来。
喀嚓!一声巨大的雷声冲突了雨幕,在山林上方炸响,聿丘惊得一颤。
守了半个时辰,雨势不但没有减小,还越下越大,仿佛要将天上的水全都倒在这方圆百里的群山之中。
汇聚了群山之水的溪流开始暴涨,宁静的小溪变成了咆哮的猛兽,奔腾着向低处涌去,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群,蔚为壮观。
松软的山坡上满是落叶,又被雨水浸泡,小型的泥石流也随之出现,使每一处山道都变得异常的危险。
看着脚下滚落的泥浆水,斩风心道不妙,沉声道:“不能再等,这里泥层松软,恐怕会出现泥石流,要找个避雨的地方才行。”
“嗯!”
斩风瞥了一眼山林,跳上马背就往山上奔去,面对大自然的强大力量,他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幸好雨刚下,山路虽然泥泞,但还能走,他的骑术是自小练就,驾驭坐骑十分纯熟,几次险些被坠落的山石砸中,都顺利避开了。
聿丘虽然马术较弱,巨大的雨声和峡谷的洪流像是巨钟,敲打着他的心灵,迫使他拼尽全力策马狂奔,因此才能追上斩风的速度。
狂奔了不知多久,山路伸延到一处石岭,平时路过的人都不会留意这个没有树木的秃山,此时却成了绝好的避难所,至少留在这里不必担心泥石流和滑坡。
看到石岭上的平台,聿丘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眼角忽然发现平台上有人影晃动,忍不住惊呼道:“上面有人!”
斩风早就留意到石岭顶部的人影,纵观身边的群山,没有一处比这里更加安全,至少与可见的敌人对抗,远比与自然对抗更有胜算。
山上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一阵叫喊之后,平台边缘突然又出现了一排人影,手里都提着兵器,虎视眈眈盯着斩风。
斩风眉角微微一扬,丝毫不为所动,泰然踏上平台,一眼望去,迎面站在台上的竟是弓弛,在他身边还有北翎和北权兄弟。
北权被他打碎了几颗牙,胸口也疼痛难忍,心里自然是恨怨难平,正想找机会报仇,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抬腿就想冲向斩风。
“你不是他的对手!”北翎一把按住了弟弟的肩头,冷冷地道:“有我和弓弛老大,用不着你自己动手,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
弓弛对斩风颇有好感,正想上去打招呼,却发现北翎兄弟一见斩风都变了脸色,摆出一副不杀斩风誓不罢休的架式,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聿丘也冲了上来,然而他的出现却激起了所有人的怒气,纷纷怒目相迎。
“下去。”斩风命令似的喝了一声。
聿丘不是傻子,见了这种阵式,知道自己处于绝对的下风,虽然无奈,但也只能退到石坡的底部。
弓弛见他竟能指使道官,立时想起了柳星的猜测,不禁勃然变色,冷冷地问道:“你投靠了道官?”
斩风淡淡地道:“我还没沦落到那种地步。”
虽然面无表情,但弓弛还是从语气中听出了不屑,神色稍霁,指着聿丘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你该问他们。”斩风冷冷地扫了北翎兄弟一眼。
弓弛微微一怔,转头望向脸色阴沉的北翎兄弟,却没有出言询问,毕竟沧浪社和猛虎堂同为“逆党”之一,又刚刚定盟,不想贸然卷入猛虎堂与外人之间的纠纷。
北翎虽然长得较为粗豪,为人却是极度阴险,环视四周全都是沧浪社的人,而弓弛对斩风的态度也十分温和,说明他的心中并没有偏向自己,思绪略转,冷笑道:“杀道官对我们而言天经地义,没甚么好说的。”
弓弛点点头,又望向斩风道:“道官与我们的仇恨已经难以化解,你又何必为道官来趟浑水?”
“我对道官没有半点怜悯,只是看不惯这两只禽兽。”斩风很少出言讥讽,只是他对北氏兄弟的感觉实在太差,见了两人就觉得心中有气。
“禽……兽!”弓弛与他相处虽然不长,却从来没有听过他出口骂人,此时竟然用禽兽两个字指责北权,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北权远不及他兄长机敏,被骂之后气愤难平,跳着脚嚷道:“不就是个女道官吗?反正是宰了她,老子碰她是让她多活一阵,不然早就一刀宰了她。”
一言即出,弓弛和沧浪社的人无不变色,随即都露出不齿之色,然而碍于猛虎堂是结盟的盟友,因此没有大声斥责,但气氛也变得异常古怪。
北翎自然看清楚众人的眼神,心中大骂兄弟口没遮拦,但毕竟一母同胞的兄弟,事到如今也不能不硬撑着,脸色一沉,怒目指着斩风大喝道:“你这道官的走狗,我今天一定要为民除害,不杀你誓不罢休。”
弓弛正想说话,眼角忽然扫见柳星朝自己微微摇头,沉吟了片刻,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杀我?你还不配。”冷漠的目光转过北翎的身子伸向远处,雨中朦胧的山色,比狰狞的面孔更吸引人。
北翎被熊熊怒火直冲心脉,恨得咬牙切齿,大踏步向斩风走去,边走边叫道:“弓弛,把地方让开,我今天非要让他死得明白。”
弓弛犹豫片刻,朝手下摆了摆手,自己也退到了平台边侧,留下了中央的一块空地。
柳星挤到他身边小声道:“社主,没想到北氏兄弟是这种人,看来猛虎堂这群人不能过分信任。”
弓弛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北氏兄弟原本就是山贼出身,对这种事素不避忌,而且对象还是道官,自然不会想甚么仁义道德,然而既然结盟就要守信,我虽然喜欢斩风这个青年,但他此刻站在道官一方,如果他战败,我保他一条性命也就是了。”
“原来社主早就安排,希望那个年轻人无恙。”柳星望向场中,斩风冰山般的气势给了他不少信心。
“是啊!希望他没事,死在这种人手里,实在不值。”弓弛冷眼观望,北翎阴险的笑容与他的本性一般无二,看着就让人讨厌。
大雨还在下着,珍珠般的雨点不断地打在斩风身上,却无法让他动摇一分一毫,上次的对决被闪电破坏,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强大的钢球来势汹汹,劲力之猛可以破壁碎石,绝不是普通力量所能抵挡,更令人头痛的却是巨球极高的灵活性,除非抢先用冥神之眼或是紫月之瞳攻击,否则必然是处于被动。
他甩头看了看四周,弓弛和沧浪社弟子都在观望,心里明白,冥术不能用,心神束縳力便是唯一的迎战方法,只是撞力太猛,一撞之下,力量突然灌入身躯,需要在一瞬间吸纳化解力量,成败的关键在于身体能承受多少、吸纳多少。
“小子,受死吧!”北翎阴阴一笑,身子向上一弹,再次化成了灰色的巨球,在空中高速的旋转,但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示威似的撞向了石岭的一角,锋剑的石片在他的一击之下竟然化成了碎粉,随着大雨和狂风飞扬上天。
弓弛撇着嘴微微一笑,这一击分明是向他示威,可见北翎的心态,转头朝柳星小声道:“盟主未决,北翎似乎对此很有兴趣,也许下一个挑战的目标将会是我。”
“社主,这种攻击不好对付吧?”
“嗯,化身为刚石,攻势刚猛之极,移动却十分灵巧,速度也很快,的确不容易对付,不过这很正常,如果北翎连这点实力都没有,根本无法与变化多端的道术对抗!”
柳星望着矗立不动的斩风,皱着眉头道:“他恐怕没办法应付吧!”
弓弛摇头道:“不知道,这个青年很神秘,杀气腾腾,冰寒刺骨,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他的实力到底有多高。”
砰,雨声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一阵惊呼。
弓弛急忙甩头望去,赫然发现斩风倒着飞下了平台,向石坡下摔去,不禁勃然变色。
“看来他还是不行。”柳星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
很快,斩风的身影又出现在平台之上,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反而比刚才更加坚定了,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大雨倾盆,地上的水不断地往低处流,而人影也在水中晃动,斩风的花月因此受到影响,修炼至今,他还没有尝试过在水中移动影子,如今当他发现问题时,钢球已经到了面前,被撞得正着,重重地摔下了平台。
这一撞不但没有撞掉了他的信心,反而使他的思路更加清晰,决心也更坚定,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连这种程度的对手都应付不了,凭甚么去和仙人对抗。
北翎阴阴一笑,揶揄道:“这次摔在石坡上,下一次可别摔下山崖。”
斩风冷然不语,突然伸出左手的食指挑衅似的朝他勾了勾,像是在说“上来吧,我等着你”。
冷笑声中,北翎再次化成了灰色巨球。
雨点被旋转力弹开,溅到斩风的脸上,微微有点疼,从此可以看出,一击之中有多么强大,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杀气萦绕着身躯,仿佛连雨水都害怕了。
“不要硬接!”弓弛见他右腿后跨了半步,身子前倾,形成一个弓步,竟然摆出硬接的姿态,忍不住大声提醒。
斩风充耳不闻,冰冷的目光只盯着北翎,心神吸纳的所有力量都凝聚着,准备迎接挑战。
弓弛见他不理,不禁勃然变色,就算他上阵也没有把握以力相力,没想到斩风吃了一亏,竟然还要硬抗,长叹一声,摇头叹道:“太年轻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天空突然炸出了一串巨大惊雷声,伴随着雨声,将其余声音都掩盖了,除此之外一片宁静,因为人们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见。
就在这宁静与轰鸣之间,斩风咬着牙关,将十天内吸纳的全部力量同时从心神中弹出,然而他并不是要用这些力量去进攻,而是在巨球撞击到身体的一剎那,化解其中一部分的冲击力。
巨球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然而结果却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高速急旋的巨球仿佛陷入了一堆沙子,虽然不断地旋转,却无法向前移动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弓弛被突然的景象惊呆了。
其他人的心中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钢球的冲击力势不可挡,为甚么会被扼制在空中,难道斩风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斩风很平静,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唯一变化的只有眼神,自信感越来越强。
情况一直维持着,北翎不愿退让,而斩风更像是在享受被攻击,如此局面弄得围观者都茫然不解,一起望着弓弛。
弓弛同样感到困惑,如果斩风真有能力,大可趁此反击,然而若是没有实力,也不可能限制北翎攻击。
柳星沉吟道:“社长,难道斩风想消耗北翎的力量?”
弓弛苦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也看不出其中的奥妙,胜负的关键大概是耐心吧!”
柳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聿丘悄悄地爬了上来,望着激斗中的北翎,冒了一身冷汗,如果在溪谷中北翎就发挥出全力,恐怕他早就死了,同时斩风的顽强也使他稍稍安心。
时间仿佛停顿了似的,雨线中的两人一动一静,如同两座雕塑。
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但实际的战斗却是波涛汹涌,两人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尤其是斩风,体内的力量不断释放,钢球的力量也不断的削减,但这并不能让他满足,因为他需要吸纳力量,否则将会有力尽待死的一刻。
围观者看得眼直心颤,紧张的气氛,使他们几乎觉得心脏也停止跳动,雨滴打在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知觉。
等待中,一道寒光突然划破了蒙蒙大雨,落在斩风身边的雨点突然被弹开了,气氛骤然一变。
围观的人如梦初醒,定睛凝望两人,乍然发现灰色钢球的旋转速度突然放慢了,就像是陷入沙堆的轮子,转力渐渐消失。
“开!”斩风眉尖轻挑,断喝一声,双手高速插入巨球与身躯之间的微弱缝隙,臂上灌力,猛地向前推去。
随着他的举动,每个人的心都急促地跳动起来,因为这一幕之后就会是胜负的分野。
北翎失败了,化成钢球的他突然停止了旋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掀去。
北权没想到兄长竟然败了,连忙扑了上去,手指刚触到兄长的身体,立即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推力传到了手上,然而想缩手已经晚了,北翎的身躯如同重石般,狠狠地砸在他的怀中。
“啊!”北权惨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变故只在一瞬间,当围观的人反应过来之时,北氏兄弟双双倒地,一个不省人事,而另一个则被突然而来的失败惊呆了,连自己的兄弟昏死在地也察觉不到。
弓弛同样惊得目瞪口呆,前一刻还相持不下,此时却是强弱分明,而北权的受伤更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由此可见,斩风的一推之力何等的强大。
“这?。这不太可能吧?”柳星虽然见多识广,此刻却也免不了心颤神摇。
“他绝不是普通人!”弓弛凝望斩风,巨岩般的身影傲立雨中,似乎比以前更高大了,淡漠的目光连正眼也没看北氏兄弟,而是眺望远处,虽然孤冷无语,却像是在宣示胜利,令在场的人都不禁被他慑服,连看他的眼神都在顷刻间变了。
聿丘一直悄悄在下面观望,听到惊呼声立即冲上来,见斩风安然无事,欣喜若狂地拉着他叫道:“老弟,你赢了,你赢了。”
“下去!”
冰冷的语气冻住聿丘的表情,目光接触到那寒气刺骨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缩着身子向下退去。
斩风不想再把其他人卷进来,因此赶走了聿丘,胸口的疼痛远非表情上那般平静,北翎的强大撞击力非同小可,连坚石也能砸碎,何况是肉躯,他之所以能硬生生地承受了一击,全靠十天内所有收集的力量,这些力量便如一道沙墙,将高速旋转的巨球所产生的力量,不断地消耗和减缓。
就算这样,强大的冲击力也将原本出现裂痕的两条肋骨撞断了,巨大的痛楚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神经,毅力使他咬着牙承受了一切,并逐渐利用新发展的心神束縳力吸收力量。
北翎的不甘心是他惨败的最大原因,如果不是他将力量源源不绝地送给斩风,最后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弟弟也害了。
“这不可能!”他咆哮着想跳起来,脚下一软,踉跄着又坐了回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北权昏死在身下,脸色惨白地叫了起来:“兄弟!”
“我看看。”虽然不齿北权的贪淫,弓弛还是看在同盟的情义上走了过来,手指在北权的身上摸了一阵,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重,眼角瞟了一下斩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双手小臂断了,胸肋断了四根,性命无忧,但要养伤一段时间。”
石岭上一片哗然,目光立即聚焦在斩风身上,一推之力不但推开了北翎,还能将北权也打成了重伤,力量之强可见一斑,没有人不为之感到震惊。
胜利对斩风而言是必须的,否则就只有死亡。
他没有动容,脑海中也没有考虑北氏兄弟的问题,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雨水溅打的石地,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保护断裂的胸肋,继续回忆着刚才一战,希望从中获取更多的经验,对于缺少实战的他,任何战斗经历都十分宝贵,更何况是这种生死之斗。
对于心神束縳力来说,这一战是全新的经历,与聿丘战斗时的情况截然不同,聿丘所施展的是道术。
道术不但强大,而且虽然变幻莫测,更特别的是攻击力的持久性,正如天雷衣的雷性力量,可以深入身体之后再爆发,这对于心神束縳术却是最适合的力量,因为力量没有释放,可以利用的成分极大。
相反,北翎的旋澜击是一种奇特的力量,不像普通的武技那样靠着力量的爆发伤人,而是将力量藏在于半隐半现之间,所以才能在空中急旋之下还能灵活的四处滚动,但真正的杀伤力,还有接触之后的瞬间爆发,这一点着实让斩风感到惊讶和新奇。
面对撞击型的攻击方式,只有把力量的释放期限延缓,方能取得足够的时间吸纳力量,当然,心神束縳力还是初期磨合阶段,刚才如果不是紫和蓝的辅助,绝不可能成功,可是……
“斩风!”
斩风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了看,见弓弛微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