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颜罗王没有看见刘敏,也没有看见刘福生,倒是见到了他最怕的林鲜。

  这女人一见到他就过来搂著他大亲特亲他的脸蛋,颜罗王推不开她,一个劲地求饶道:“三夫人,我的脸很脏的,你不要弄脏了你的嘴,我快要被你的口水融化了。”

  林鲜道:“小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里去。”

  颜罗王的黑脸都吓白了,忙道:“你的嘴都用来咬我了,当然不好说话。三夫人,颜罗王只是一个砍柴的,求你放过我,要找男人,府里多得是,我只是个小男孩,你就放了我一马吧!”

  林鲜道:“我就喜欢小男孩,嫩的才好吃嘛!”

  颜罗王突然眼睛瞪著她的背後,慌道:“老——老爷!”

  林鲜全身剧震,放开颜罗王,转身望去,发现并没有人,知道被颜罗王骗了,急忙回头想抓住他,却见他跑得很远了,而且方向是兰容的寝室,跺跺脚道:“我看你跑得过几回,除非你不在罗府了,不然老娘怎么也要把你弄上床,叫你尝了一次滋味之後,晚晚睡梦都想爬上老娘的床。”

  颜罗王敲了兰容的门,兰容开了门让他进去,接著把门反锁了,道:“罗王,你脸上的唇印是谁的?”

  颜罗王道:“是三夫人的,刚才我被她捉住了。”

  他擦了擦脸上,兰容过来,取出手帕替他擦拭,怨道:“林鲜越来越大胆了,总会闹出事的。”

  颜罗王怕怕地道:“我想我以後只要一见到她,我就要掉头急跑了,下次再被她捉住,我看我是没办法逃走的了,我现在最怕的是她到我的柴房去。”

  兰容叹道:“如果实在躲不了,你就如她所愿吧!但是,别让其他人知道。”

  颜罗王吃惊地看著兰容,他料不到兰容会跟他说这种话,竟然可以让她丈夫的小妾来勾搭他?他道:“夫人,这不妥当吧?”

  兰容把手帕收起来,道:“总好过你们这样张扬著你拉我扯,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你和林鲜都难活了。如果你从了她,和她私底下好,或许很难有人发现,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颜罗王道:“可是我还是处男耶!我不懂搞那种事的,夫人,我还在生长期,发育还没成熟呢!怎能把营养随便浪费了?”

  兰容手帕掩脸,笑道:“你说你还是处男?噢,是的,在你心中,你应该还是处男。”

  颜罗王争辩道:“本来就是嘛!夫人,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听你肚里孩子的声音?”

  兰容道:“因为你是——因为你是知道我听不到的,所以我想让你听著,然後再告诉我,孩子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然而他颜罗王每次都听不到什么,却每次都说听到了,然後就把自己编的谎言当成是兰容肚里的孩子的话,转讲给了兰容听,每次都哄得她很开心,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颜罗王说的话真实与否。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时骗人也是一种行善。

  兰容坐到床边,道:“罗王,孩子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世了,你说让他叫什么名字好?”

  颜罗王道:“夫人,我读书少,只认得几个字,起名字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兰容的手习惯性地抚摸著她的肚皮,道:“那我就不叫你取了。是了,罗王,今日你还有事做吗?”

  颜罗王想了想,道:“柴我已经劈好了,老爷这段时间又没什么事吩咐我做,我空闲著哩!”

  兰容道:“昨晚我和李丞相说好了,今日和他们到街上走走,你既然没事,也就跟著去吧!不然家里老爷和我都不在,我怕林鲜又来找你麻烦,她这人在这些事上是很精的,准能钻著空子。”

  颜罗王惊道:“夫人,你这个样子,要到街上去?”

  兰容笑笑,道:“是怕我被别人笑?不碍事的,慢慢走走,对身体会有好处,整天坐在房里也闷。哦,他们来了,你去开门吧!”

  颜罗王奇怪地看著房门,兰容说他们来了,他怎么就不觉得?却不料真的传来敲门声,然後就是李丞相在外面说道:“容儿,你准备好了没?我们今日到扬州城逛逛,好久没和你逛扬州城了。”

  颜罗王开了门,看见李丞相和李清玉以及他常带在身边的几个人,他们看见颜罗王,也都一愣。

  李丞相道:“颜罗王,你也在?”

  颜罗王答道:“是的,丞相大人。”

  李清玉娇声道:“爹,他是兰姨的乾儿子哩!”

  颜罗王瞪了她一眼,暗怪这三八真他妈的长舌!

  “哦?”李丞相走入房里,笑道:“容儿,你收颜罗王作乾儿子了?”

  兰容笑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道:“大哥,我们出去吧!我等你们已经很久了,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我忘了。”

  李丞相拉住兰容的手,道:“我怎敢忘?哈哈,我还未老到如此健忘呢!来,容儿,我扶著你走,我们这就去看看扬州城,这城变化很大的。”

  兰容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变化,可能是长住在这城的原因,即使变化了,也是看不出的。”

  “这倒是!”李丞相笑著和兰容一起出了房门。

  兰容道:“罗王,把门锁上。”

  颜罗王把门锁了,转身看见李清玉那双眼瞪著他,他装作没看见,从她身旁擦身而过。

  李清玉跟了上来,道:“你也跟著去?”

  颜罗王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李清玉嗔道:“喂,砍柴的,本小姐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看来她真的比八九十岁的疑呆老人还要健忘,昨日明明是她让颜罗王见了她不要和她说话的,今天就忘得一乾二净了,还一个劲地要颜罗王和她说话。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健忘,有时候,却连头发那么细的事,她们也会记你一生一世。

  颜罗王摇摇头,唉,搞不懂女人!还是继续走他的路。

  李清玉激气起来,一只玉脚就吻上颜罗王的屁股,颜罗王叫痛,手急忙回防他的两只大月饼,一手抚摸著被李清玉踢痛的地方,一手举到她的眼前,伸出三个手指,意思是你还记得你的三个条件吗?

  李清玉眼睛眨了眨,道:“你是不是还要我在你屁股上多踢三下?”

  颜罗王急忙把一只手指曲缩回去,把食指和中指伸得直指云霄,意思是三个条件中的第二个条件你还记得吗?

  李清玉道:“两下?”

  妈的,女人就是又健忘又他妈的笨!

  颜罗王张望了一阵,刚好见到阿田,彷佛遇到了救星,朝他喊道:“田大哥,你来一下,我有事求你。”

  阿田紧跑了两步来到他面前,道:“什么事?”

  颜罗王道:“麻烦你帮我转告清玉小姐,我昨天答应了不能和她说话,请她别再逼我违背诺言,我这人最重承诺了。”

  李清玉怒“哼”了一下,道:“你别让我看见你碰别的女孩子,希望你也能像遵守第二个承诺一样遵守第三个。”

  阿田道:“小罗,还要不要我转告?”

  颜罗王笑道:“我看不必了,她已经听到了。阿田,你实在是个大好人,改天我帮你赶车。”

  阿田慌道:“我看这个也不必了,你帮我赶了车,我就没事干了,到时谁帮我养我的老婆孩子?”

  “罗王,你还在和阿田说个没完啊?”已经走得很远的兰容突然回头朝颜罗王喊道。

  颜罗王应声:“哎,夫人,我就来!”

  颜罗王跑到他们身後,侧眼瞄了瞄李清玉,看见她胀著脸儿的可爱模样,心想:李清玉这第二个条件实在是好,要是和她耍嘴皮儿,不小心说了一两句让她听了不高兴的话,我颜罗王就有罪受了,现在不用和她说话,省去了一大堆麻烦。唉,其实找人搭讪,却得不到人家的回应,也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李清玉自作自受,真有些替她感到悲哀。

  他心中的得意多少也增长了两三倍,如果他的身高也能同时增长个半倍,那么李清玉就更是气得吐血了。

  李清玉看到他脸上的得意之色,心里不是滋味,用眼睛示意他走慢点,他哪敢走慢?更是紧跟著兰容了!

  李清玉就又给了他一脚,他痛呼出声,兰容回头道:“罗王,你怎么了?”

  颜罗王道:“夫人,没什么,我刚才突然脚抽筋,所以叫了一下。夫人,我走前面给你们引路吧?”

  李清玉道:“兰姨在这城里多少年了,要你来引路吗?”

  兰容道:“罗王,清玉说得不错,这城我比你熟多了,你就跟在後面作清玉的导游吧!”

  颜罗王一听,几乎要大声抗议,却又不敢,只好忍了下来,李清玉的脚却怎么也忍不住,总是时不时地想飞起来踢他屁股,他每次想躲都躲不了,每踢一下,他都回头用白眼球警告她一次,她对於他的白眼球视而不见,还是照踢无误,颜罗王的手就常常回防他的受伤的臀。

  在到达刘府的大门时,颜罗王双手一个反抓,抓住了李清玉的残暴玉脚,正心中得意之时,发现手中一轻,回头一看,原来手中只剩下李清玉那只绣花布鞋,而李清玉此时正把那只没有鞋只有袜的脚掌放在她那有鞋的脚上,眼睛要杀人似的瞪著他。

  本来以李清玉的武功,是不可能让颜罗王抓住她的脚的,但是她在踢颜罗王时根本就是平常很随便很普通的一踢,而且踢多了,也就不大在意什么,只管朝著他那个地方出脚就是了,岂知一个不小心,被颜罗王抓住了脚儿,慌忙之中抽脚回来,那鞋儿就留在了颜罗王的手中了。

  颜罗王知道麻烦大了,急道:“小姐,我帮你把鞋穿上!”

  他俯身下去,就拿李清玉的脚,李清玉也任由他施为。好不容易帮李清玉把鞋穿好,他回头一看,兰容和李丞相他们六人已经走得很远了,颜罗王心一惊,就要站起来拔腿劲冲,却被李清玉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一把拖进了门里面。李清玉的右手一甩,颜罗王的左脸立即挨了一巴掌,现出五个淡红的手指印,只听得李清玉骂道:“我的脚是你能乱摸的吗?”

  颜罗王忍住脸上的痛,心里诅咒:妈的,小婊子,你以为老子喜欢拿你那只臭脚吗?

  李清玉道:“怎么,不敢说话反驳我了?”

  颜罗王觉得没必要和这小女人一般见识,转身又朝兰容远远的背影跑去,忽又觉得屁股一痛,停了下来,看著旁边的李清玉。

  她怒色道:“你最好都不说话,我踢死你!”

  颜罗王心道:踢死也不和你这三八说话,活活把你气死,踢死不认输!

  李清玉走过他身旁,在他面前示威似的走著,颜罗王低下头来狠狠地盯著她那摇摆得令他几乎勃起的臀部,几次抬脚虚空劲踢,就是不敢真的踢个实在,这彷佛在精神上报了仇,能够令他的精神得到很大的满足和安慰──我踢烂你骚娘儿的骚屁股!

  颜罗王就一路在後面时不时地虚踢李清玉的那美臀儿,进行他精神上伟大的复仇行动。到得大街上热闹段时,知道不能再乱使飞毛腿了,此时他的脚也有些累了,决定放他的大仇人李清玉一马,於是抬头认真看路。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他的心忽然揪紧,同时一股愤怒的火在胸口上燃烧。

  烧痛了他胸口上那一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