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思静与红珠母子渡过的第三个冬,她在冬天的时侯来到,历经三冬,实际上却只是两年的时间。

  颜罗王在这年的晚夏已经停止发狂了,灵色圣魂经过两年的时间,都融入了他的经脉之中,与他本身的气息合为一体,只是仍然不为他所用,他也仍然莫名的急色,他本来早想从苏州出去,可红珠让他留了下来,说再等等吧,再陪三娘多些日子。

  红珠怕,颜罗王这一趟出去,就真的无法回来了,可她无法阻止他,男人有男人的路,哪怕是一条不归路,她红珠也不能够拦住他了,况且颜罗王将要踏出的那一步,是必须的。

  而颜罗王也有颜罗王的想法,三娘要他多陪她一阵子,他就陪她,没有别的理由,在这世上,他最在意的,就是三娘的。其他的女人,他想在意的,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于是,就等到了这年的冬天。

  某日,孟风便服来访,与凌思静谈一阵,凌思静从屋里出来,与红珠道别,说去几天就回来。

  颜罗王从码头回来的时侯,问起凌恩静,红珠说恩静回家去了。

  颜罗王心中很失落,可是心想,思静总是要去的,他给不了她承诺,去了也好,像思静这般好的女孩,如同一个纯洁的蝴蝶精灵,他颜罗王怎么配得上她呢?

  思静的去,使得红珠的生活寂覃了许多,而颜罗王每日要干活,却把这事放下了。

  至思静离去的第八日,颜罗王回到家里时,惊喜地看见思静,他当场就抱住凌思静大亲特亲,凌思静也任他亲。

  待他亲得够了,凌思静才甜甜地问道:“哥,思静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想我?”

  “想。”颜罗王诚实地回答。

  凌思静笑得更甜了,道:“思静也想哥哩,每分每秒都想着哥。”

  颜罗王就又在她精美的脸蛋上亲吻。

  凌思静依在他怀里,道:“哥,思静今晚给你做了好吃的菜,你吃了饭,思静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喜欢的。”

  “是吗?那我得急忙吃饱,看思静给我送什么礼物。”

  颜罗王放开凌思静,牵着红珠和她的手,走入厅屋,果然见一大桌菜。他坐下来,在两女的面前就狼吞虎咽。

  不一会,颜罗王就吃得饱饱的,朝凌思静道:“现在可以把你的礼物拿出来了吧?”

  凌思静取出手帕擦了擦他的嘴,然后转身指着他的床底,笑道:“在你床下哩,你自己去取。”

  颜罗王立即趴到床前,只见里面有件发着暗黄光彩的物品,他伸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把巨大的雕纹斧头,比一般的斧头大四五倍,他拿到手中觉得很沉,质感一流。

  颜罗王问道:“此斧多重?”

  “五十六斤。”凌思静笑道。

  红珠惊道:“看不出这斧有五十六斤重啊!一定是很特别的吧?用什么打造的?”

  凌思静道:“反正是给哥用的,当然得好一些。哥,你提着顺手吗?会不会太重了点?”

  颜罗王已经挥斧起来,虽然一时没顺手,可也抡得虎虎生风,他停止挥斧,抚摸着斧背上的雕纹,道:“一点都不重,叫你哥用正好,你哥的臂力大,再加一百斤也不怕。”

  “思静就知道哥的力气大,所以才给哥找了这把重头斧。哥给它起个名字好吗?”

  颜罗王想了想,道:“本来是没名字的东西,就不必要名字了,况且我也是不大会取名字的,我就当它是巨斧吧!这是我看过的最大最重的斧子,真好。”

  颜罗王喜欢,凌思静也笑得甜,红珠却道:“玉儿,你只顾着看那斧头,就不问问思静的事情?”

  颜罗王道:“思静有什么事情?”

  凌思静很甜的笑容忽然停止,颜罗王看得心一沉,放下斧头,跑到凌思静身旁,俯身下去抓着她的双肩,问道:“思静,什么事情?”

  凌思静垂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回来这一趟,又要与哥告别了。”

  颜罗王凝视她,压抑住心中的悲痛,以平和的声音道:“你要离开了?永远、不回来?”

  凌思静仰首看他,晶水般的眸泛泪,忽地,“扑味”一声,她展颜一笑,笑得花枝娇颤,颜罗王有些莫名其妙了,她就道:“我只是离开一段日子,待把一些事处理完了,还会回到哥身边的,哥怕思静永远也不回来吗?”

  “怕。”

  凌思静的眼泪终于眨出来,她道:“有哥这话,不管如何,思静都会回来的。哥,你今晚,陪我好吗?思静一直不准许你,可是今晚,你抱思静睡好吗?思静想睡在哥的怀抱,睡在哥的怀抱里造梦。”

  “嗯,哥抱你睡。”颜罗王松了口气,弯腰抱起凌思静,道:“我现在就抱思静睡觉觉。”

  凌思静娇填道:“不行啦,哥干了一天活,满身汗的,思静才不要跟你睡,思静要你沐浴了,才和你睡哩!”

  红珠也道:“玉儿,你就是这么急色。”

  “三娘,我若不急色,就不是颜罗王了,都是那路照照害的。可我对思静,不止是色而己,我还——”

  颜罗王顿住话,凌思静却在他怀里急问:“哥,你还什么?你说啊!思静要听,听哥的真心话,说啊哥?”

  颜罗王突然吻住她的樱嘴,直到他把她抱到床上,双唇才分开,颜罗王道:“我已经说了,你没听到吗?”

  凌思静一呆,继而醒悟,填道:“哥,你好气人,就不能亲口说出来哄哄思静吗?”

  颜罗王道:“我用我的心来哄你,用我的嘴来传达我的心,你不喜欢么?”

  他说话还是这般地有一套,很难想像的出,这个人平时的沉静。

  红珠笑道:“就你会哄人!思静啊,你就放过他吧?娘出去了,水已经打好,娘把门锁上,你们小夫妻的慢慢说,这夜还长着哦!”

  “娘,你说话好羞人!”凌思静痴嗔,而红珠已经开始掩门,那门被红珠从外边锁上了。

  颜罗王看了看床上的凌思静,道:“我先去洗澡了。”

  “我帮哥洗澡吧?”

  凌思静看着颜罗王,墙上两盏油灯,照得厅屋昏黄,一种迷人的氛围弥漫,颜罗王看着凌思静的俏脸,醉了。

  不是一种色心,而是一种情,浓得让人闻着也醉。

  颜罗王抱起凌思静,抱入浴室,放她下来,凌思静乖乖地替颜罗王宽了衣,她的手抚着颜罗王的胸膛,眼睛却在颜罗王的双臂上打转。

  “哥,你双臂上的齿痕,哪边是你姐留的?”

  “右臂。”

  “那左臂呢?”

  颜罗王沉默。提起左臂的齿痕,颜罗王想到李清玉,他不知道自己对李清玉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和感情,只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忘得了她,就像他左臂上的咬痕一般难以消除了。

  凌思静仰看颜罗王,看出颜罗王的为难,她黯然道:“哥如果不愿意说,思静以后就不问了。”

  颜罗王叹道:“说了你也不认识,她叫李清玉。”

  凌思静的身体颤了一下,垂首道:“她和哥是什么关系?”

  颜罗王也迷惑了,道:“思静,我也不清楚和她是什么关系,只是我有时侯会想到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是和你哥不是同一类人,你哥是妓女生的土匪,她是宰相的千金,也许根本就没有关系。”

  “可她为何要咬哥,还咬得这么深?”

  颜罗王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个,我以后碰见她,再问她好了。”

  “哼,不准你再和她见面。”

  颜罗王被她逗乐了,想他从小在妓院里长大,在扬州里又跟着刘贤达混得开,若非因为生活所受的苦难,以及凌思静平时的圣洁不可侵犯,他早就一口的油腔滑调了。

  此时,他忘了掩饰,出口便道:“我不见她的面,我只见她屁股,可以吗?”

  “你——扑哧!”凌思静笑了,无论什么时侯,她笑起来都是很甜,那一种甜,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醉,她嗔道:“李清玉哪会把美丽的屁股给你看?”

  颜罗王晒道:“我还摸过她的屁股呢!有什么稀奇的?”

  凌思静的眼睛睁大了,道:“你、你摸她屁股?你、你——思静要生气了,不帮你洗澡了。”

  颜罗王急忙把她拥在怀里,道:“我那次只是不小心摸着的,你别生气,哪像我摸你,摸得这么用心呢?”

  他的手滑到凌思静的臀肉上,隔着衣布揉弄着凌思静的弹性和柔软,凌思静被他弄得呻吟,恼恼地瞪了他一眼,又问道:“这剑痕我知道是兰心伤的,可你这像蛇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弄上来的?”

  “这个吗?”颜罗王指指胸膛上的“色”字蛇图腾,咬牙切齿地道:“这就是我变成色狼的原因,也是我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的原因。我干他路照照,把我弄得人不人的,还害我常被那些婆姨提着鞋满街追,娘应该和你说过路照照吧?”

  “嗯,娘说过,这印记就是路照照救你的时侯留下的吗?”

  “什么救我?他是不安好心,我对不起萧娘啊!”

  “你又怎么对不起萧娘了?”

  “萧娘教我《男人至宝》,就是因为我小时侯经常被两个姐姐欺负,要我长大后打败女人,可是现在这家伙竟然变成了软脚虾——”

  颜罗王指着自己胯间话儿,凌思静低头一看,猛然又抬头,嗔叱道:“你、你,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要打败女人,就一定要那个东西吗?”

  颜罗王理所当然地道:“萧娘说的,要打败女人,用这个东西最实际。”

  “呸呸呸!你自己洗,我不帮你洗了。”凌思静从小浴室里跑出来,那心儿还乱跳的,心想,哥现在就这么坏了,要是他真能人道了,不知要坏成什么样子。

  却听得颜罗王一边洗澡一边哼起调儿,那些曲调是他从妓女阿姨那里学来的,好久的歌曲,可他一直都记得,他那学着女人声调的哼唱,却是那种下流曲子,听得凌思静想笑,偏偏心儿跳得更激烈,不但脸儿发热了,似乎整个身体也开始发热,还好颜罗王哼了几下就不哼了,她也就略略平静,然而颜罗王偏裸着身体走了出来,很快就钻入被窝里,把她搂在怀里。

  “思静,刚才我唱的歌好听吗?”

  “不好听。”思静赌气道。

  颜罗王道:“可我觉得那很好听耶,我以前就是听着这些歌儿长大的,是那些阿姨们经常唱的,她们唱了,客人们也很喜欢,真的不好听吗?”

  “就是不好听。”

  “那你再听听。”颜罗王不顾凌思静的反对,在她的耳边轻哼起来:“鸟儿摇摇,飞上枝头,两只鸟蛋,撞个拼头;妹子小小,爱唱歌谣,嘴儿一叼,夹个棒头。哥在上头摇,妹在下面叫,人生百回欢,云雨一夕笑;妹爱曲张腿,哥喜直入箫,一箫吹春夜,妹为哥情骚。一波逐一波浪,圆鱼海峡乱翻涛;一世梦三生情,半生为笑九世愁……”

  “哥,你不要唱了好吗?”凌思静哀求道。

  此三首歌曲各有曲调,前浪荡调欢快,中骚情音迷柔,后者却变成了一种哭啼的曲调,凄婉动人,但是,由颜罗王学着女人的调哼唱出来,就变得很刺耳了,虽然凌思静不大懂得歌曲的意思——颜罗王根本就唱得不清不楚的——,可她就是受不了颜罗王的唱腔,怎么能学女人唱歌呢?

  颜罗王的兴致被打断,很是扫兴,也不想唱了,他道:“那些阿姨唱得比我好听多了,有空我让阿姨们唱给你听听。”

  “谁要听她们唱?”凌思静气得背转身不理颜罗王,因为她知道颜罗王口中的“阿姨”就是妓女,她听什么妓女唱曲子?

  颜罗王攀爬在她的背上,道:“那我教你,你以后唱给我听?这些曲,要女孩唱才好听哩!”

  “我不唱!”她凌思静哪能学妓女唱曲?

  颜罗王笑道:“好啦,不唱就不唱,你别生气了。来,让哥替思静宽衣。”

  “不了。”凌恩静拒绝,她道:“恩静只想安静地睡在哥的怀抱里,不想做其他事情。”

  “我流鼻血了。”颜罗王觉得鼻子有异,举手一摸,湿沾沾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双手就在凌思静玉体上动作起来。

  凌思静也没有真的拒绝,只是怨嗔地道:“哥,你以后要对得起思静。”

  凌思静忽然觉得心口一阵轻微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