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天大厦

  这是一座在“空中城市”显得最高也是雄伟的大楼,共三百八十层,论高度,这种大楼在地球的各座“新城”上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这座悬浮于空中的城市上(城市的建筑物最大的高度都要受限在两千米内,因为超越了两千米就达到了“反力场”笼罩的范围,那是任何建筑都不能触及的范围),它却显得格外的不凡。

  由于大楼高达一千九百米,虽然还没有接近“反力场”的范围(离“反力场”的范围已是极近),但在顶楼上却已经开始受到“反力场”的影响,人在这里会感觉心跳变得沉缓,空气压力增大、显得十分的稀薄,特别是身体都有种在往下沉坠的感觉。也就是说这里已经多少受到“反力场”的影响。

  在第三百七十五层楼至第三百八十层楼之间因为受到“反力场”的轻微影响,所以这些楼层都属于废置楼层,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居住,也没有人能够在这里呆得住多久(整栋大厦其实只有十分之三的楼层才有住户,其它皆处于闲置状态)。

  其实大厦本就不应该建造得这么高,这么接近“反力场”范围的。他建造得这么高,说好听一点的是人类总有一种挑战的心理,说不好听一点又十分实际的就是人类自大和自我的心理,看到建筑建设得接近极限的位置,人们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自我满足的虚荣心态,他们可完全不管那有没有意义。

  在几乎没有人到过的“矗天大厦”的楼顶,我静静地仰卧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远处浓厚的云层,那是飘荡在“反力场”范围内的白云,在“空中城市”两千米的范围内,却一丝云雾也看不到,虽然“空中城市”本身就悬浮在云雾缭绕的空中,但在两千米这个范围内,轻飘飘的云雾却丝毫也渗透不进来,这个范围内的“空中城市”就好象包裹在一个看不见的无形而密实的“蛋壳”中一般。

  我怔怔地仰卧在楼顶上,出神地看着天际。楼顶四周的空气虽然稀薄,压力虽然大,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感觉,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反力场”对我的影响。

  不知是哪一天开始的?当我心情沉闷难以抑制的时候,我不是到市中心的“酒场”寻醉,就是来这里出神,对我来说,回忆虽然痛苦,但似乎又是一种享受,每当我无意间触及内心那抹伤痛的时候,我便会开始陷入对往事的追思中,回想起以前那段甜蜜开心的日子,在痛苦中感到快乐和满足的时候,相对的痛苦也就算不上什么了,毕竟我曾经拥有过。

  思绪紊乱的时候我有时又会感到神智特别的灵敏清晰,在那时我会清楚地告诉自己,一切痛苦不是我抛舍不掉,而是我根本就不想抛舍。

  我害怕一旦自己真的解脱之后,以前种种内心最珍贵的记忆就会化成灰烟。

  现在这个意念更加清晰地展现在我脑海中。

  我叹了口气,内心又开始在抽搐,斯利芬那绝情的一剑,冷艳又痛苦的表情又浮现在我面前,我清晰地看到她充满眼底的矛盾、自责和痛苦,似乎还有些什么我一时不能理解的?

  剑挥动了,我清楚地看到剑贯穿了我的胸膛,直透后背。耳边清晰地回响着斯利芬那痛苦的尖叫,以及剑拔出时鲜血如箭般喷涌的声音。

  这些画面如此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在内心阵阵抽搐的同时,不知为何我却反而逐渐地平静了下来,虽然心灵依然如刀割划,但我却不再痛苦欲狂,不再痛不欲生了。

  再次叹了口气,我知道心结其实已经在不知觉间松下来了,只是我一直不想去承认而已,明白了这点,我并不感到高兴,反而更觉失落。

  吸了口气,我伸了伸腿,随着肢体的动作,我的身体向上飘浮了起来,在接近“反力场”范围的楼顶我并没有收敛起全身的“守护能量”,所以刚才虽然看似躺在地板上,其实身体并没有接触到地板,而是悬浮地虚躺在离地半尺的空间中。在“守护能量”运转全身,身体失去重力的情况下,“反力场”的影响并不能干扰到我,我相信我能够随便地漫游在“反力场”的范围内,只要我愿意。

  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站了起来,心头拥堵着沉沉的失落,也许只有酒才能消除心里头的这份难受。

  “咚咚……”

  摇着痛得似乎要裂掉的脑袋,我睁开了眼睛,耳旁也清晰地传来敲门声。

  昨天在“矗天大厦”发现心结已经逐渐松懈后,我反而感到十分的失落,不由又在城市中心找了家“酒场”狂饮了起来。

  宿醉醒后,我首次感到头痛欲裂的痛苦,再也感觉不到自我折磨的快感,是因为情感淡逝了吗?我不清楚,反正我现在第一次对酒产生起厌恶感来了。

  “我可以进来吗?”一个甜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直透我耳鼓。

  “路雨飘?”我皱起了眉头,疑惑地思忖着,“她来干什么?”

  “有什么事?”我沙哑地应道,由于口渴得厉害,说完之后,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对准水龙头狂饮了起来。

  没想到冰冷的凉水流进我的肠道后,反而激起了肚腹内一阵翻滚,我再也忍不住对着洗脸盆呕吐了起来。

  无论一个人的实力多么强大,也抵挡不了酒精对胃腑的内部侵袭。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默默地拍着我的背部,我抬起了脸,路雨飘那漂亮大方的笑脸浮现在我眼里。

  “谢谢你!”在小厅中,我沙哑地道。

  “不用客气。”她微笑地看着我,“昨天我很抱歉。”

  “你是来道歉的?”我看着她。

  “当然,昨天我很抱歉勾起了你伤心的往事。”她诚恳地说道。

  “其实,应该我说抱歉才对。”想起昨天的情景,我不好意思道,“当时我控制不了自己,我……”

  “我了解。”她微笑地截口道,“要怪只能怪我好奇心太重。”

  我沉默了下来。

  “不过说真的,昨天我还真的吓了一跳,以为你会生我的气,现在看来,我放心了。”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两旁嘴角微微翘起,满脸的开心又显得些许的调皮。

  “……”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见我沉默,她有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怎会?”我勉强笑了一下道,“只是不知说什么好而已。”

  “这样啊。”听我这么说,她又开心了起来,“你知道吗?在这个月的八日,听说麦天将继续挑战‘空中武堂’的第八级‘晋级赛’,而且威克尔也准备提前接受武堂长老的考核了。”

  “是吗?”这个消息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虽然我现在对失恋的打击开始适应了下来,心结也已松开,但我依然没有兴趣把心思放在武学上,毕生最大的理想现在对我来说似乎变得不再重要了。

  “你一点也不关心吗?听威克尔说,你们不但是同学,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要参加‘晋级赛’,你也不想去为他打气吗?”路雨飘似乎有些不满地道。

  “我去。”我终于说道。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少女面前,我感觉很轻松,一点压力也没有,对她我一点也没有陌生感,相反的觉得很亲切。

  “那好,等到那一天,我们一起去为他加油。”她欢笑地说道,“我现在要去‘智者武堂’修业了,不想一起去吗?”

  她的眼底有些鼓励和期盼。

  “不了,我暂时想静一静。”我摇头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你真的很与众不同,”她说道,“‘智者武堂’里的深奥武学你到现在还不屑一顾,我真的有些好奇,不过……”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昨天你显露的实力告诉我,你很厉害,虽然我已经在‘智者武堂’修炼了近两年,如果和你较量起来,可能还不是你的对手,好了,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很快好起来。”

  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路雨飘走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沉思了许久,我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才发现自己几乎变了个人,以前充满自信的眼神已被浓郁的哀伤覆盖,菱形的眼睛此刻也凹了下去,头上是蓬宛如乱草般的头发,青惨惨的胡渣子布满嘴角四周,颓废和憔悴的神态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的镜子之中。

  现在的我几乎比刚从“修行台”出关的时候还糟。

  “这是我吗?”我抚摩着脸庞,手里传来胡渣子刺硬的感觉,以前那个风神学院中的夏长平、那个在“古武术大赛”大展身手的夏长平、那个在“明王星”中厉杀四方充满强大自信的夏长平就是眼前出现在镜子中的人吗?

  “我真的是我吗?”我喃喃地对问着自己。

  “孩子……”外星植物那久违、单调的“声音”(信息传递到神经系统衍生的声感)此时却令我感到无比的亲切,接收到它们的信息,我的精神不由大振,我立刻盘膝静坐下来(原本是不需要如此的,因为我好想和它们仔细地聊聊,所以选择了静坐这个方式,比较不易为外界信息所动),在我游离“精神能”的时候,外星植物那强大的“生命能”立刻把我包围了起来,就好象抱起了它心爱的孩子一般。

  “孩子,看来你还没有从伤感中解脱出来,你是这样的颓废和憔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悲伤地说,酸楚的感觉是那样浓烈地包围着我。

  “很多事是不能观看表面的,孩子,为什么你不用你的心,你的精神去观看它,去感觉它呢?你有这个能力,应该要懂得适时的应用。”

  “精神?”我激动了起来,“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个样子吗?都是精神能引起的,如果我不运用精神能的话,那我就不会有希望,也就不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我的所有信息外星植物顷刻间就收到:“你真的认为你得到的全是因为你利用精神能而影响的吗?”

  想起斯利芬会接受我的爱,都是“精神能”传递的结果,我立刻悲哀地道:“难道不是吗?她说得没错,是我用‘精神力’扰乱了她的意识,让她陷入了感情的迷惘中,都是我,我太卑鄙,我太无耻了。”我痛苦地忍受着刀割般的痛苦。

  “你们人类的感情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我们也不能为你开解什么。相信你一定能够战胜自己,克制自己的。”外星植物似乎有些无奈。

  “我该怎么做?”我迷惘又无助地问。

  “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只是不要忘了你对我们的承诺。”外星植物在传递给我这个信息后就潮水般退却了。

  “做我该做的事?承诺?”我喃喃地自语着。

  ※※※

  二六五四年一月八日,是“空中武堂”每个月固定的一次“晋级赛”的时间,也是众多“武学圣地”的学员难得聚集在一起的一天。在今天,受到广大瞩目的第十一届地球学员麦天将挑战“空中武堂”最后一级第八级的“晋级赛”,接受武堂长老指导的三名预备生威克尔、樊若松、韩班也将在今天接受武堂长老的考核。进入“空中城市”仅短短的三十七天里面,从地球来的八名第十一届入选学员里面竟然连续有五人要接受晋级考验,这是“空中城市”近三百年来从未曾有过的事,使得一向充满无穷武学优越感的“空中城市”居民首次生起了顿挫的感觉。

  一大早,在我睁大着眼睛,意识替处于空白的闲置状态时,住在离我仅六间宿舍的路雨飘便急冲冲地把我叫“醒”,把我拉了出去,因为今天是我答应和她一起去为接受武堂长老考核的威克尔呐喊加油的日子,更是受到广大瞩目的麦天挑战“空中武堂”最后一级的日子。

  虽然“晋级赛”开始的时间要到正午十二点整才开始,这位活泼可爱的邻居路雨飘却已经等不及了,连带我也给她拉了出去。

  在“外星植物”提醒了我曾允诺过的诺言之后,我终于不再颓废和消极下去,那份刻骨噬心的伤痛也被我成功地抑制下去,已经不再时刻萦绕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了,“空中城市”这块神奇的土地也逐渐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但从我振作起来直到今天我还是没有踏进“智者武堂”一步,这并不代表“智者武堂”完全对我失去了吸引力,相反的,当“外星植物”提醒了我当前最应该做的事之后,我就有一种马上进入“智者武堂”,一头沉浸到那奥妙无穷的武学领域里面的狂热和冲动,但我还是以强大的意志力驾驭住奔驰起来的冲动,因为我知道死灰的心虽然已经逐渐的火热起来,但如果没有达到完全的一个自控力,只怕心火反而会越烧越旺,已经被唤起的生机反而带来更快的毁灭。

  因此这八天来,我一直把自己心境维持在一个“静心观心”的状态下冥想,刻骨噬心的伤感我没有刻意的去压制,而是让它们逐渐的融合在重新燃起的心念上,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要想重新振作起来的话,把刻骨噬心的伤痛埋藏起来只会得到反效果,因为下意识中我就不想抛弃掉这份刻骨铭心的恋情,实际上的感情虽已断绝,但在我的心里,和斯利芬的这份情感却还在不段地延续成长着。

  在这片由我自己精神虚拟出来的空间中,我找到了另外一份心灵的安慰,这才是我自己营造出来可以使我重新振作起来的力量。

  只有等我把那份伤痛完全融合到这个重新复苏起来的心念时(精神虚拟出来的空间),肉体上充满死气、沉郁的心灵才可以得到解放,不然的话,因一时的狂热和冲动而贸然地进入“智者武堂”修业,一旦心魔再次主宰心灵,我势必将再度步入走火入魔的危险境地。

  武学境界提升得越高,走火入魔后就越不容易排解,其实根本就得不到时间来排解,就好象一道堤坝,在海水平静的时候它可以容纳及疏导,一旦海水汹涌澎湃,翻滚激荡起来的话,脆弱的堤坝立刻就被击溃了。汹涌的海水一旦澎湃起来,也就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去为堤坝细细设防了。

  八天来,我虽然会像以前那样哀伤地沉思,其实那时正是我的意识体游荡在虚拟的精神领域时的征状,当我的意识回归现实的时候,那份淡淡的伤感已可压抑,也只能给我留下淡淡的回味。

  神情平淡地和路雨飘走出了这排只有我们这两位住客的学员宿舍,我们向着“圣地食堂”漫步而去,现在刚是好一天中空气最为清新的时刻,其实在这座悬浮在空中的城市里面,又有哪段时候的空气不清新的呢?

  不过清晨毕竟是不一样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和中午、下午、晚上最大的不同点在于清晨的空气饱寒着晨雾的湿气。

  空中的白云虽然不能穿透这片由神秘力量环绕着的城市,但却能散发出丝丝的水气随着空气混进来,云雾能够随着时间和地域的不同随时地转变自己,人?能吗?

  为什么人无论处在哪种不同的环境,依然容易受到以前事物的影响呢?

  也许当人能够向云雾那样随时改变自己的时候,他(她)就超越了生命,超越了人的生命。

  “你在想什么?”

  路雨飘甜美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感触,她娇美而漂亮兼有些调皮的脸上此刻充满着好奇。

  见到面前这张脸孔,我没来由的感到浑身轻松,不由微微一笑,我说道:“每一个人,在每一时候,都会有很多事要想,是不是你都想知道。”我故意逗她。

  她撇了撇嘴:“不说算了,我还没有兴趣知道呢。”

  说完之后,她就板着脸走了进去,至于有没有兴趣知道,她可是明摆在脸上的。看到她这付让人见了便忍禁不住想要发笑的表情,我的心情不禁开朗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到“圣地食堂”的大门口了。

  这是坐落在南边相隔“空中武堂”不到一千米处的一座五层楼高的食堂,在这座环境幽雅整洁的食堂里头,一块块白色的石桌旁或一个或两个以上的学员相聚在一起吃着早点,每个人看来都很文静,一点也看不到食堂里头常有的闹哄哄场面。闻到阵阵的饭菜香味,我的肚子立刻骨碌噜地作响了起来,我恍然想起上次吃饭的时间已经是快半个月前的事了。其实我并不感觉到饿,有这种反应大概是受到气味的刺激影响的吧?

  但路雨飘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往右手边的一处拐角走去,走进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竟别有不同,面前是一道短短的约十来米长的走道,宽六米。除了进来的地方外,三面都是密实的墙壁,连一个门或一个洞口也没有。

  正疑惑着路雨飘来这里要干什么的时候,我已感觉到她体内本已收敛起来的能量陡地迅速地回旋起来,我敛藏在“能量气场”内的“守护能量”应息而动,瞬间散布全身,就在这个时候路雨飘已经“唆”的一声,向上飞掠而起,在脚下带起一股淡淡的气流翻卷而开。

  抬头看着她飘飞的去向,我才发现这条短短的走道三面虽然没有出路,但头上却十分空旷,虽然食堂共有五层,但在这条走道里却是直通到顶,在我跟着向向飞起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第一楼有墙壁外,以上的四层竟都没有拦阻的墙壁,我们可以随便飞进每一层就餐(很像现实社会里的百货商场,不同的是没有楼梯或电梯),二、三、四层很快的就在我眼底掠过,随着路雨飘的选择,我终于如愿地坐在顶楼(即第五楼)的一张白色石桌旁吃着我在“武学圣地”头一次的早饭。

  一边吃着早点,我一边扫视着这个显得更加清幽的环境,奇怪的是一到四层的食堂都有不少人在就餐,但在第五层的食堂里头,却只有我和路雨飘两人在吃着早点。

  “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僻静的地方就餐?”带着不解,我问道。

  “这里很僻静吗?”她回头四望,“以前我一个人来的时候,都不觉得这里很僻静啊?楼下不是有人吗?”

  “是啊,楼下有不少人,为什么我们不选择在楼下吃?那里的伙食是不是比较好一点?”正常的观点下我还是觉得人多的食堂饭菜的味道就会比较好,相对的很少人光顾的食堂应该比较差些,虽然现在嘴里吃的早点十分的香喷可口,绝对是精美的早点,不过我还是说出了我的观点。

  听到我这样问,她显得愣怔了一下,一会儿才格格笑了起来:“原来你以为这里的伙食比较差,所以没有人愿意选择来这里就餐?是吗?”

  看她的表情,我知道我可能是猜错了。

  “楼下的人不是不愿意来这里就餐,而是他们还没有资格到这里来,这里是属于那些拥有进入‘智者武堂’修业的学员就餐的地方,当然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这里的五层食堂,一楼是给那些见习生和‘空中武堂’的一、二级学员就餐的。二层给‘空中武堂’的三级到八级的学员就餐,三层是给‘众神武堂’的一级学员到五级学员就餐,四层是给‘众神武堂’的六级到八级的学员就餐的,而我们……”她指了我再指了一下她自己,“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武学圣地”竟连食堂也分起等级来了,不过随即我就想到,“武学圣地”的修业虽然十分宽松自由,但在日常中给学员们制定了这样的等级划分,却可让他们时刻醒悟到他们身处的武学水平而不忘继续努力进取。

  “但……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来就餐的呢?难道……”我迟疑地问道。

  “你不要想美了,‘智者武堂’才不会那么幸运地只有我们两个学员呢?我们怎会这么幸运?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就是个大姐头了,嘻嘻……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来吃早点,是因为舞难他们正在闭关,而且是修业的紧急关头,还有其他一些没有来的是因为他们已经可以连续七八天不饮不食的,他们都已经进入了对体能高深的潜能修炼中,只有小女子我现在还摆脱不了每天需要补充食物来维持体力,现在幸好多了你一个,可以做伴。唉!不知道舞难今天到底赶不赶得及出来观看这场‘晋级赛’呢?”

  “舞难?她也是‘智者武堂’的学员吗?”听到她这么说,我只好找话题接下去,其实这句根本就是句废话。

  “当然,他可是‘武学圣地’的‘金牌众神学员’哦,是‘武学圣地’公认最具实力和希望的学员。”路雨飘得意地说道。

  “是吗?”我淡笑道,“希望可以早点见到她。”

  说完之后,我发现她以狐疑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啦?”我问道。

  “看你的表情,该不是打算找他比试一场吧?对了,你的实力既然超过麦天,那一定很不错了,应该可以和舞难对上一阵子的,照我上次突然被你震开的情况来分析,你起码可以撑住舞难的八十个回合。那一定很精彩。”她脸上的笑颜如花,但崇拜的表情显然是为另外一个人的。

  “舞难……她是女的吗?”我问道。

  “你……”她拉长了语调,显得很诧异,“怎会这么认为?”

  我一怔,是啊,我为什么这么认为?转念间我就醒悟到下意识中因为路雨飘是位女性,所以从她的言谈举止中也就把她口中的朋友默认为女性了。

  “原来不是。”我讪讪地道。

  “当然不是了,舞难啊……”她又拉长了语音,亮丽的眼睛瞄了我一眼,似乎心里在把我和他做着什么比较,“他可是个既高大热情又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哦,可不像你经常这么失魂落魄又颓废丧气的模样。”

  她说的可真直接,如在以前心境还未曾平复的时候,她说这番话只怕又勾起我不可抑制的痛楚,但现在我已经可以从其他方面来引导这份蠢蠢欲动的伤痛使它再次平复下来了。

  因此,我只是苦笑了一下,回应道:“你说的真直接,不过你没有说错,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生气了吗?”路雨飘小心翼翼地道。

  “不会了。”我放松了身体,深深地吐了口气,“我不会再那么容易生气了。”

  “我对你真的很好奇。”她沉思着,在想着什么。

  “就因为你对我很好奇,所以才接近我,打算找到你好奇的原因,是吗?”我淡笑道。在心境摆脱阴影后,我的思绪重新恢复到以前灵敏的状态下。

  她的脸一红,嗔道:“还说我呢?你说的不是更直接。”

  “看来我是说对了,不过你的好奇心还真是重啊。”我微笑道。

  “不错,我就是你说的这种人,好奇心很重,那又怎样?”她撇撇嘴,女人如果经常做这样的动作,一般都很难看,她这样做,在我的眼里却觉得很可爱很稚气,有一种亲近感。

  这也是我在第一次在一个异性面前能够这么没有压力地谈笑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