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此吃惊,昌浩也不由愣了愣,疑惑地道:“长平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究竟离开有几天了吧?”

  眉头紧皱而起,昌浩表情严肃地道:“难不成在如此紧张的局势和环境下,你却跑去闭关静修不成?”

  我抚额沉思,在宇宙太空中我计算不了时间,但以瞬间移动的空间跨越难道并非真的瞬间移动?又或许是宇宙太空中逆化真元为精神能量的时间过巨?

  无论此时我怎么思考,看来自己在宇宙太空中确实在不知不觉中耗费了六、七天的时间。

  我微微叹了口气,轻拍了下好朋友的肩,我没有回答什么,继续往里走去。

  我敏锐地感觉到昌浩心里的不快,但我能告诉他们什么呢?说我无意跨入太空,又以体能进行空间瞬移跨越到达一个不知距离明王星多少光年的陌生星球?

  见到我,涟漪只是浅浅一笑,清澈灵动的明眸却悄然流动着温柔的光波。

  我一阵怦然心动,似乎有一股暖流悄然地在心里流淌而过,感觉舒服极了。

  狱刑果然一脸闷气,神万心一脸平淡,尤自潜心打坐。

  老者潘一迎了过来,这里就属他的辈分最大,虽然昌浩是统领地球科技军团的军事主席,但在一年多前这项军事行动就以全军覆没的惨败告终,昌浩这个名义上的主席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事实上,回归地球的计划,大家也全都靠昌浩主持。

  “回来就好。”潘一长老道,语气平淡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欣慰。

  我点了点头,歉意地道:“让大家挂心了。”

  气氛依旧显得沉闷而尴尬。

  最后还是昌浩出来主持大局。

  “既然长平已经回来了,而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的话,万一帝国军已经警觉,并且派舰队封锁太空航道的话我们就走不了了。”

  我微微一笑:“放心吧,明王星的外太空平静得很,半艘帝国军的宇航舰都没有。”

  众人目光奇异地看着我,我愣了愣,才醒悟到自己方才说走了嘴。

  “长平你从何得知?”昌浩奇怪地问:“这个信息可靠吗?”

  我淡然一笑,顾盼之间闪烁着强大的自信道:“这点你们不需怀疑,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我有能力可以探知到外太空的情形就是了。”

  惊奇钦羡的目光又再次往我身上汇集,涟漪清澈的明眸更是闪动着异彩:“看来长平近来于武学上又有所新的领悟了。”

  我微微一笑,也没有否认,事实上,对今后的武道修业我确是有了新的方向和领悟。

  那就是加强精神和心灵的力量。

  昌浩沉思了会,毅然地道:“既然外太空没有帝国军舰把守,那我们正可趁此空隙进入太空,然后强行登入坎坦司行星的补给站,夺取宇航飞船,回归地球。”

  “坎坦司行星?”我默默念着,心中蓦地一动,以我不久在明王星外太空的探测,距离明王星最近的星球应该就是那颗目力能及的最亮的陌生死星了,而坎坦司行星所处的距离定然要比死星来得遥远。

  想到这里,我不失时机地问道:“不知坎坦司行星距离明王星大概多远?”

  “真正的坎坦司行星距离明王星约十三光年,不过我们真正要去的是坎坦司小行星中转站,那是三百多年前科技政府当时为攻克明王星建立的一个人造星基地,距离明王星的距离仅七千万余公里,以我们夺取的这架飞行器的性能来看,我们大概飞行半个月就能抵达坎坦司小行星中转站了。”

  我目瞪口呆,事实上我依然没有办法了解星球之间的距离,但以七千万余公里的距离飞行器就要走上半个月的情形来看,自己利用空间瞬移跨越在一周内抵达另一星球的力量不知将超过科技多少倍了。

  “我决定就在今晚起程,大家有没有问题?”昌浩问道。

  大家自然没有问题,而最振奋的应该就属狱刑和他手下的六位噬龙队队员了。

  老者潘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偶然流露出的欣慰情绪却也表达出他对地球、对空中城市的挂怀。

  毕竟现在的明王星已经是特仑帝国独立政府的天下,而我们这些人则已成了被通缉追捕的逃犯,我们惟有离开这个星球,离开这个大局已定的环境,我们才能改变我们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底下,活跃在人群当中。

  倒是涟漪,秀美的眉头微蹙,没有表态。

  当所有通过昌浩决定的人包括我在内纷纷将目光望向女神般沉静清雅的女郎时,涟漪才说道:“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再晚两天再出发。”

  任谁也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刻涟漪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狱刑脸上的青筋已隐隐蹦动,但涟漪于空中城市的地位是谁也不敢轻易亵渎冒犯的,所以狱刑和几个队员心中虽有疑惑和不满,却也不敢表达出来。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昌浩早就熟知众人的心情,但对涟漪突然这样提议也有些惊诧和不解:“涟漪小姐能否说说理由呢?”

  涟漪淡淡地道:“如果是在一周前,我们自可按照计划离开,不过现在……”看了我一眼,涟漪继续说道,“在过两天就是我和某位前辈接洽,聆听教义指示的日子,而且,已经有信息隐约给我提示,那人已经表示是时候见长平了。”

  没想到最后又会牵扯到我身上,我微一愣怔,却马上醒悟到涟漪口中所说的那位前辈高人。

  回想当日我神游明王府时,那股从明王少主手中救走小银的无形存在的强大力量,以及势如破竹地击溃几大强者的那个淡淡的几如无形存在的虚影。

  “他要见我?”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毕竟能有机会认识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高人实在算得是一种难逢的机缘。

  不过令我不解的是以这人的力量之强大,在明王星绝不该是没没无名之辈才对,但为什么人们却只听说明王五强,却没有他的名号呢?

  以他那五强联手只怕也非其敌的力量,又怎会甘于平淡沉寂?

  “他到底是谁?”我问道,但随即我知道问也是白问。

  “也许明天,或许后天你就能够见到他了,到时你自然会知道他到底是谁了。”果然,我得到这样的回答。

  已经决定起程的计划就这样又再度搁置,两天时间并不很长,但有可能就因为这不并不算长的时间而改变了全盘计划,甚至改变某些人们的命运。

  众人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等候着两天后的来临,希望这不算长的两天时间不要再有任何的异变。

  我和他们的心情一样,但对即将到来的神秘会见却充满了期待。

  “这位神秘人究竟是谁?”

  虽然明知道自己怎么猜测也不会有个正确的答案,脑子里却依旧不死心的会浮现这个问题。

  在众人焦虑而枯燥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缓缓流逝,第一天大家在沉闷中度过,无心静修的人有的在大雪纷飞中冷却心中的燥火,维持沉静心情的人如神万心、董魔、潘一长老、涟漪以及我等人则趁此机会潜心打坐。

  到了第二天上午,涟漪才朝我示意,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我们离开了洞室,向着卡罗湿地的东部腹地疾飞而去。

  默默地在大雪纷飞中高速飞行着,我们久久无言,涟漪一如往昔那般清雅沉静,虽然我们曾确认了彼此的感情,又有过那么一次亲密激情的接触,她在我心里却始终是如此的清雅脱俗,气质如仙,不敢心生丝毫亵渎之绮念。

  轻叹了口气,我茫然地望着前方,或许正是因为涟漪的气质是如此的高贵圣洁,虽然自己常会因涟漪的魅力而心旌摇动,却更向往斯利芬那种和谐自然的心境。

  在斯利芬面前,我不必掩饰自己对她狂热的爱意,更不必控制自己对她的亲昵肢体动作,可是涟漪……

  目光稍微瞥了一眼飘飞在自己身边的清雅女郎,我内心苦笑,纵然已经明白涟漪对自己的感情,在她未曾给自己有任何的暗示之前,自己又何敢对她有丝毫的无礼和冒犯?

  “长平在想什么呢?”涟漪那带着柔和的磁性嗓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

  “没……没想什么?”心蓦地一跳,仿佛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一般,我一时有些慌乱。

  “哦?”涟漪淡淡地道,原本沉默的气氛下却骤然显得有些尴尬。

  “你见过她了吧?”

  半晌,涟漪幽幽地道。

  心骤然一痛,我的飞行速度骤然慢了下来,茫然地遥望着雨雪纷飞下的白色天地,在白雪皑皑下,一张苍白消瘦的清丽俏脸似乎逐渐的成型,在空间中哀怨又冷漠地凝视着我。

  狠狠地甩摆了下头,将眼前浮现的倩影挥散,我黯然地点了点头,轻声地道:“对不起!”

  涟漪那张绝美清雅的容颜同样显得有些黯然,清澈的明眸也显得有些茫然,她勉强地笑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悄然在我们之间萦绕,有矛盾,有甜蜜,有不满,更有着难以割舍的爱恋。

  “我始终放不下她……”我自嘲中更带着无比的悲哀:“我好想她能够跟我走,不再理会世间任何恩怨,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快乐的在一起,可是……”

  涟漪眼中刹那流露出的悲哀虽然很快就被清澈的汪泉覆盖,我还是刹那捕捉到了。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语和对斯利芬刻骨的爱情深深地伤害了她,可是我真的不想隐瞒她任何事情。

  我苦笑了笑:“她拒绝了我。”

  茫然地望着前方,我自嘲地道:“或许那就是她选择的生活方式,哪怕环境再怎么改变,她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她的意念。”

  斯利芬那彻底摧毁了我的热情,将我打入冰点的嗓音似乎犹在耳边:

  “长平,我曾经为了家族背弃了和少宗的爱情盟誓,但如今,我还是为了家族背弃了和你的爱情,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对我付出,真的,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可以和我的亲人自由快乐的在一起,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很快乐,长平,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为我着想……那么请你放过我吧,不要再纠缠我,不要再出现,打搅我的生活了,算我求求你吧!”

  心灵骤然涌现的痛楚令我惨然大笑起来,在这一刻,我似乎感觉有一把刀正生生地切进我的心灵,将心灵深处的某部分无情地剜出,剔除!那种发自心灵的痛楚和不可割舍实在非笔墨所能形容,更非此时我陷入伤痛中的意志所能抵挡。

  “长平你怎么啦?”

  见我骤然失态,涟漪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急切地握住我的手臂,关怀地道。

  我痛苦无助地感受着心灵情感奇异的分离,一开始的不可割舍随着分离裂缝越来越大,竟使我渐渐产生一种畅快的感觉,可是分离之后的失落感却远比心灵的伤痛要来得难以承受。

  望着眼前一脸关切的涟漪,我一把抱住了她,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紊乱痛楚的心房骤然之间安定了下来。

  “漪,对不起!”良久,我才喃喃地道。

  怀中娇柔的躯体散发无比的清香气息,温香的小手轻轻地抚拍着我的背,这一刻,心灵脆弱的我就如同一个需要安抚的小孩一般,非常享受涟漪给予的关心和抚慰。

  “傻瓜,为什么又说对不起呢?”涟漪轻叹道。

  她的声音有些苦涩,更有着深深的无奈。

  涟漪在我心中其实早有着不可动摇的情感,纵然我们曾经有过激情的一次,但在面对斯利芬的情感面前,涟漪的这份感情却始终被我深深地压抑在心灵深处,可是,当心灵最深最重的情感已被生生剜除后,这份情感终于从萌芽的状态中迅速的成长茁壮起来。

  我不由分说,更不容拒绝地,两手捧着涟漪清丽绝伦的俏脸,霸道的吻上她那芬芳甘甜的樱唇。

  “长……平……唔唔……”

  感受着我炽烈的情感,涟漪放弃了没有意义的抵抗,融入了我的索求中。

  绵长炽热的接吻将我们压抑的情感完全给引发了出来,我们抛弃了所有世俗的伪装,再一次赤裸裸地坦裎相待,狂乱热烈的情感引导着我们互相探求彼此的欲望,共同步上灵欲结合的美好境地之中。

  “漪,今后我只有你了。”

  在距离地面约九千公尺的虚空上,我和涟漪相拥着藏匿在大片被我用能量聚合而成的云层之间。

  从狂热的激情中醒来,我们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马上将自己伪装起来,我们的心灵第一次如此紧密地互相结合,可是奇怪的是,我和涟漪的结合并没有像以前我和斯利芬结合时心灵自发地触动往天地之间游离。

  “长平……”涟漪温柔地拥着我,她声音呢喃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绵绵的情意。

  曾几何时,我还不敢想象会和这个拥有女神般气质的女郎有任何的交集,而今,她却如此真实的躺在自己怀里,自己又是如此真实地拥有了她。

  轻吻了下涟漪光滑细腻的脖颈,我轻声地道:“漪,也许短时间还没有办法遗忘过去,但我会珍惜眼前,把握未来,不再令你失望悲伤,相信我……”

  涟漪仰起清秀绝伦的俏脸,柔情地凝视着我:“知道吗?长平,你是如此的特殊,如此的与众不同,其实就是因为你的纯情,你的痴心才使我激赏的,我知道遗忘是需要时间,特别是对于你而言,所以,长平,不用太过于顾虑我,能够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末了,涟漪轻叹了口气,缓缓地坐起身子,光滑如缎的肌肤在云彩的衬托下散发出如波的光泽,淡淡的体香萦鼻而至。

  “怎么了?”

  听到这声叹息,我心一沉,紧张地望着涟漪。

  涟漪浅浅一笑:“长平不必担心,我没事。”

  “那你……”我不解地道。

  涟漪回头,那娇美圣洁的胴体,挺拔莹润的酥胸散发出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想起自己方才在她身上疯狂的缠绵,心抑制不住地怦跳起来。

  涟漪盈盈一笑,柔声地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要忘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穿起散落一旁的洁白柔袍,她的动作是如此的优雅自然。

  我也不敢怠慢,忙手忙脚地穿戴起来。

  当我们继续朝卡罗湿地的东部腹地高速前进时,我又不死心地问道:“漪,那个拥有庞大力量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呀,反正我就要见到他了,现在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涟漪微微睨了我一眼,轻笑道:“反正你就要见到他了,又何必急于知道呢?”

  我丧气地瘪了瘪嘴。

  “至于他究竟是谁?那要靠你自己去感觉,去探索了。”

  涟漪最后的这句话令我十分不解,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却没再做任何解释,只是加速的向前疾飞。

  我也识趣的没再多问,默默地跟随在涟漪的身后。

  越往卡罗湿地腹地,气候就越冰寒,越恶劣,到了深处,连寒齿草也不能在这片严寒的天地下生存了,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地面凝结的冰层也如铁石般坚硬,片片雪花洒落,没等融化就已凝固,其实在这湿地腹地,雪花也永远别想等到有融化的一天,等待它们的只有后来者前仆后继的覆盖与最终的凝固成层。

  进入卡罗湿地的腹地深处,感受着四周传来的绝冷冰寒,我心霍然一动,眼前恶劣的环境,莫非就是明王星传说中的冰魂之处?

  那神秘人为什么会选择居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底下?虽然再巨冷的严寒对掌握了寒能属性能量的我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一片晶莹雪白的严寒世界,一种不安的感觉却强烈的涌现心底。

  面对如此的环境,一袭轻袍的涟漪既不觉寒冷,也丝毫没任何逗留,她快速地在冰岩中穿行着,仿佛对这冰寒地带非常熟捻一般。

  怀着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我跟随着涟漪越过一块块巨大的冰岩,最终在一座可以称之为雪峰的巨大冰山前停了下来。

  “这是?”感受着冰山中蕴藏着可与之我寒能攀比的巨冷,我的知觉下意识地瞬间延伸进冰山的腹地,当地底微微传来一丝生命波动的痕迹时,我的知觉瞬间一改平面的伸展,转而向地底深入。

  “长平……”温暖滑腻的小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解除掉知觉的延展,我疑惑地看着涟漪。

  涟漪的神情凝重更带着些许的紧张,好一会才说道:“我们到了。”

  “我知道。”

  我一边应着,一边奇怪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涟漪的神情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奇怪,她和神秘人不是认识的吗,可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就好象来见一个危险性极大的人一般?

  涟漪点了点头,示意我别再说话,又过了好一会,我敏锐地察觉到刚才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那股生命痕迹又开始微微波动了起来。

  涟漪显然也察觉到了,就在我的知觉将再度延伸的时候,我发现涟漪的心灵力量也在顷刻迅速地向那生命波动的所在延伸而去。

  一开始我就知道掌握了心念力量的涟漪心灵力量也一定十分强大,但首次感觉到涟漪的心灵力量还是令我惊诧于她心灵力量的强大和迅猛。

  地底波动的生命宛如刚才深沉的睡眠中苏醒一般,涟漪的心灵力量还未曾到达,他的心灵力量就已经蠢动了起来,并且和涟漪的心灵力量瞬间纠缠叠合在一起。

  我知道他们正在以心灵传感的方式交流着彼此的信息,所以知觉微一盘旋,我就识趣的撤了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地底生命延伸出来的心灵力量总令自己感觉某种的熟悉感。

  “这位神秘人究竟是谁呢?”我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