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又过了十五天,流落到这个该死的星球也已经满一个月又两天整了,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我怎么努力,用了多种方法,也没能在这副新的肉身上凝聚起半丝半毫的能量,我彻底失望,也宣告凭我个人的修行确是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办法只能借助于外来力量了。
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得不强迫自己逐渐地代入这个新的环境新的生活里,把自己完全当成一个生活在异域星上的飞人类一样过起巢居的生活。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但我自己成功地融进了飞族人的生活,生活在“天木巢”的所有飞人类也把我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分子,我也逐渐地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和“天木巢”的每一居民。
这天,我利用“雪云斋”在晨曦时较为闲暇时间在“天木巢”的周围来回飞翔着,持续地锻炼着体力和羽翼的张力。在身体没有丝毫能量可供利用的情况下,要想飞起来或要飞得远一点唯一凭借的就是自身的体力了。
虽然再怎么锻炼只凭体力还是没办法飞出多远,但总比不锻炼强,而且真实地利用身体的部分器官——一翅膀在空中自由飞行对我来说也十分有新鲜感,在双翼扇动迸散出劲风气流时,我领略到以前从未曾感受到的真实感觉,我的身体和空间中各种分子做着最真实也是最亲密的接触。以前的我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依靠吸收宇宙中的能量来帮助,可以说身体也一直因为能量而和外界隔绝着,几乎没有可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有时甚至还会忘了身体的存在。
但现在,我清楚地感受到肌肉在做着每一丝的运动,身体的热量在散发的同时也在逐渐的回聚,体内的力量随着双翼的振动在一点点的逐渐消耗着,而新的力量同时也在增长着,逐渐凝练着肌肉层之间更密实的聚集在一起。
在天空翱翔时,晨曦特有冰凉的风和水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上身上和不住鼓动的双翅上,处处清新又处处充满着生命的色彩。
每天固定的晨练,所有“天木巢”的居民都已经见怪不怪。
当然除了我这个浑身没有半丝能量可依托的人之外,天木巢的所有飞人类都没有晨练这个习惯,他们也用不着这样做,
“飞翼,又再晨练了?”
“加油啊!我们支持你!”
“早啊!飞翼,可否透露一下,今天打算做什么料理啊?”
“天木巢”的居民都很友善,也很团结,在这个处处充满死亡陷阱的偏远山村,他们完全懂得团结的力量。
而我在这段期间,也从一个“雪云斋”跑堂的伙计跃为掌勺的厨师。
世事真是难以意料,我何曾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从武学的最颠峰一下子跌至低谷?又何曾会想到从未曾拿过勺子的我有一天竟会成为一个厨师?
当然,凭我的手艺如果是在高度文明发展的人类世界里,绝对难登大雅之堂。
但在这个社会体制才形成不久,一切都还处于对文明初步觉醒的时代里,“天木巢”做饭的唯一方法就是把生肉腌上一层咸液,咸液是一种类似盐水,由一种植物榨取出来的汁液,然后再烤至烂熟,这就是他们唯一吃的熟质食物。
一连吃了十来天的烤肉,我终于感到味同嚼蜡了。
在没有流落到这个星球的时候,由于我生命机元已经转为“精神不灭体”,后来又掌握了“肉身再造体”技能,可以说我的肉体组织全部是提取于宇宙中的各种能量元素组合而成,再造体已经全部能量化,我也达到辟谷无食状态。
流转在周身的能量就是我要汲取的营养,食物对我来说已是可有可无。但在莫名流落到这个星球之后,不但肉体莫名地异变为背生双翼的飞人类,“能量气场”也再次和身体断开了联系,我完全成为一个最平凡和最普通的人——飞人类。
最平凡和最普通的人当然再也不可能辟谷无食,在连续吃了十来天的烤肉后,我终于提议把捕猎而来的食物改换一下调理方式,其实方式很简单,只是把生肉连带骨头褒汤而已。
这种煮食方式,“天木巢”的飞人类从没有使用过的,也没有想过要变换着花样来吃猎物,但对我的提议老板等人却感到很新奇,特别是那位美丽的“天使”——飞雪姑娘。
猞狼的肉在烧烤的时候,它骨头里充满营养而甘甜的骨髓汁液却往往没能透过坚硬的骨质被锻炼出来,但在用清水长时间的熬练过后,它真正的风味终于显露在众人的眼前,特别是充满浓郁的芳香和甘甜的汤汁更是深受大家的喜爱。
“天木巢”的居民们开始爱好起这样的煮食方式,而我这位他们还不明身份的陌生人也终于赢得了他们的友好。
这段期间,我总算对这周围的环境有了更广泛的了解。在以“圣歌城”的“庭王都”为首的社会体制形成以后,文明的社会体制开始发展,各种形式的贸易物类相继产生,如纺织业和手工业。
这也是“天木巢”比较兴盛的两个生产业。
但在半年前,原本生活在东部、东南部和西南部的翔豹却有部分突然往南部的荒野平原迁移,并逐渐的靠近中南部,有时还在“天木巢”附近的里许周围游戈,害得一些本来可以自己捕食猎物的飞人类再也不敢远离“天木巢”,担心自己成为翔豹的猎物。
没有接受过武学指导的“天木巢”居民当然人人担心,由此“雪云斋”才应势成立。
老板原名飞霄汉,听说曾经在“圣歌城”的武术学院里修业过武学,因此在武学方面有一番相当的造诣,这也难怪他能把上千斤重的猞狼轻松地穿在长矛上,在他的指导下,才有一些比较年轻的飞人类敢和他一起飞出“天木巢”,到众多猞狼群经常出没的荒野平原捕猎。
“雪云斋”也成为供应大家食物的一所深受大家欢迎的酒场。
在老板给“雪云斋”里的伙计们指导武学的时候,我也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但他们修炼真元能量的武学方式显然十分落后,我自然没有必要去尝试,虽然事后我也曾按照老板指导的方法尝试着进行修炼,却依然是徒劳无功。
不过若要说武学方面的知识,我随便指导他们一下也比他们无休止的穷修炼要来得有效果得多,问题是我现在还不能。毕竟我现在是一个丧失了记忆不明白自己到底来自哪里的飞人类,会调理食物还可以说是下意识的行为,若连深奥的武学知识也记得起来,我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再说我既然有这么丰富的武学知识?怎么自己却丁点能量也没有呢?如此的话,只怕更引起老板等人的疑窦。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我除了偶尔在厨艺添加一些新的花样外,就再无泄露我其他方面的知识,倒是老板看我武学一点也没进展,大是感叹,说我看来天生就注定掌勺,并不适合习武。我除了苦笑,又能反驳些什么呢。
“不好了!”
“不好了……”
就在我感觉到体力已经逐渐不支,正打算停止不断翱翔的晨练方式时,远处一声惊惶的喊叫声破空传来。
“怎么了?”我诧异地悬浮在空中,听声音我知道那是昨晚陪飞霄汉大叔等人到荒野平原西南部狩猎的年轻人,名叫飞苍,“难道大叔的狩猎队出什么事了不成?”
想到这里,我忙扇动着双翅,费劲地迎了上去。
但没想到还没容我开口,飞苍就继续仓皇地高叫着旋风般地从我身边疾飞而过,带起一股强烈的气流席卷而来,使我几乎把握不住平衡,差点就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重新把握住平衡,我惊讶地看着叫喊着直冲进“雪云斋”的飞苍:“真的出事了吗?”
才刚飞近“雪云斋”,飞苍已又从屋内疾飞而出,气流再次把我冲撞得向外翻滚而开,而这次飞苍却疾快地冲进了“天木巢”那栋最为雄伟的建筑,也就是“庭王都”驻“天木巢”的行政机构——天木行署。
美丽的少女飞雪也在这时从“雪云斋”里头急急地扇动着她那对洁白如天使般的羽翼飞了出来,白皙娇俏的脸庞此时已失去往日的纯真,却布满着焦虑和惊慌。
“飞雪,发生什么事啦?”我扇动着已经没有什么力量的羽翼,吃力地迎了上去,一边喘息地问。
“阿父……阿父他们遭到‘翔豹’突袭了,飞苍说狩猎队还有人受了重伤……”飞雪眼角已经湿润:“我要去看看!阿父不能有事的!”
就在飞雪匆匆对我说了几句之后,从天木行署里已跟着疾快地飞出四条人影,扇动着硕大而强劲的羽翼向着西南方向疾飞而去。
看到飞苍带着行署出来的人向西南方向远飞而去的身影,飞雪顾不得再和我多说什么,扇动着她那对洁白的羽翼就待向飞苍等人远去的方向跟去。
“阿雪回来!”
“雪云斋”里及时传出飞雪母亲那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声音虽然柔和慈爱此刻却透露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仔细体味从屋内平淡地传送而来的声波,我突然发觉这个一向端庄稳重,平时似乎不善于言辞的美丽妇人其武术修为可能远比老板还要高上许多。
“阿姆!”飞雪哀求地道。
“回来!”
飞雪轻咬着嘴唇,但听到她阿姆那坚决得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最后还是乖乖地折飞回屋内。我刚收敛起背后那对已经显得疲惫不堪的双翅跟进屋里,已听到飞雪那略带哭腔的声音不满地对她阿姆道:“阿姆,阿父他们现在面临着危险,为什么你不让我去看看?你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由于是晨曦时分,这时的“雪云斋”并没有别的客人光临,飞雪的阿姆曼罗就坐在店中央的一张长凳上,她的外表依旧如以前那般冷静端庄,但我从那双漆黑而冷静的眼中却敏锐地看到了一丝焦虑与担忧。
“你认为你跟着去能帮上什么忙吗?”飞雪的阿姆曼罗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是啊,飞雪!你阿姆说得对,你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可能增加行署的人营救你阿父的负担!我看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稳住情绪在家里等!”我在旁边接口道。
“我也知道我没用,帮不上什么忙,可我就是担心阿父的安危嘛。”飞雪眼中晶莹的泪水已顺着白润的脸庞滚滑而下,看得出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
曼罗站了起来,慈祥地抚摩着自己女儿的那头瀑布般柔顺的秀发,爱怜地道:“傻孩子,阿姆又怎么可能体会不到你的心情呢?”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继续道:“以你父亲的修为,平常三两只‘翔豹’,他也能够应付裕如,就算你想跟着你阿父去狩猎,阿姆也不会反对,可是这次不同,听飞苍刚才的叙述,显然一直游荡在荒野平原极地荒郊的翔豹已经越过了西部和南部的死亡堡垒区域,并且一反以前不合群的脾性联手突击,你阿父他们才会被‘翔豹’攻个措手不及。”
“阿姆,那你认为行署的人有能力帮助阿父他们击退‘翔豹’吗?”飞雪希冀的目光看着曼罗。
“我不知道。”曼罗眉头微皱,轻轻摩挲了一下-飞雪莹润的脸庞,慈爱地道:“所以孩子你要听话,乖乖呆在家里等候消息,阿姆才能放心地赶去帮助你阿父他们一把,明白吗?你千万不能再给阿姆添乱了。”
“阿姆你?”飞雪吃惊地抬起头。
曼罗怜爱地轻拍了拍飞雪瘦削的香肩,跟着转头对我说:“飞翼,麻烦你先帮我看着飞雪了。”
“不,阿姆,你不要去,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去!”飞雪彷徨地抓住她阿姆的手。
“傻孩子,多一个人的力量就多一份击退‘翔豹’,迎接你阿父他们回来的希望,难道你还不相信阿姆的能力,不要担心,再怎么样,阿姆和你阿父也舍不得丢下你和芸两个乖宝贝的。”
“嗯。”飞雪温顺地点了点头,“阿姆你一定要小心哦。”
曼罗轻吻了下女儿的脸庞,跟着朝我点了下头,说了句:“拜托了!”
方感到一股淡淡的气流自周身旋绕而过,曼罗的身影已自屋中瞬间飞纵出五十米的虚空之外,才伸展开她那对同样洁白的羽翼向着西南方向疾飞而去。
“阿姆,我会乖乖等你们回来的!不让你们操心!”飞雪冲着曼罗远去的背影招着手,一边扇动着她那对如天使般圣洁的羽翼。
呆呆地看着飞雪那娇美的容颜,再看看自己苍白无力的双手,我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一股英雄末路般的悲哀悄悄地浮上心头,曾几何时,万物生灵都要匍匐在自己脚下,任己使唤,可是如今,自己连防卫自身安危的力量都失去了,更不用提怎么履行“卫道者”的职责,保护其他生灵了。
“飞翼,你在发什么呆呀?”一根软绵绵带着幽香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我的脸颊,令我从悲哀的愁绪中霎时清醒了过来。
“没……没什么。”我苦笑地耸了下肩。
“你?”飞雪好奇地看着我,“是不是想起什么事情了?”
“不。”我吐了口气:“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好没用的人,大叔他们去狩猎,我都没有办法帮忙,更不用提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我能做什么了。”
“可是我觉得你很不错呀,其实我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飞雪亮丽的眼睛闪动温柔的光波看着我:“你应该是个很不平凡的人!”
心脏忍禁不住剧烈地蹦动了几下,难道我的表现竟令这个娇蛮又可爱的少女看出了什么来不成?
“有勇气,有胆量,有抱负,遇到困难和危险都绝不退缩的男子汉。”飞雪继续说道。
而从她狡黠的眼神中,我也终于察觉到她说这些话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在心里一松之时即又忍不住一紧。
果然,飞雪道:“为了证明你不比飞苍他们几个差,也证明一下你自己是个有勇气的男人,我想你一定也愿意和我一起去冒险,去证明,是吗?”
“可是你刚刚不是答应你阿姆……”
我话还没说完,飞雪小嘴已完全噘了起来。
看她表情,我知道就算我拒绝了,她也会马上自己飞去荒野平原寻找她的阿父,而不会考虑到此去是否会遇到什么是她无法想象的危险。
我想此时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让她这样一个从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少女单独去处处危险的荒野平原,反而更是危险。自己虽然暂时失去了强大的力量,但以一个历经过各种磨难的人来说,我纵然暂时失去了强大力量的护持,遇到了某些危险,临场反应起码也要比飞雪好得多。与其让她这样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去冒险,还是我一起跟去比较妥当,虽然我也不知道此去自己也将面临什么样危险。
“好啦好啦。”既已经决定,我忙道:“怕了你啦,我答应和你一起偷偷跟去看看就是了,不过在去之前我们最好把话说在前面。”说到这里,我无奈地道,“荒野平原处处充满着死亡的陷阱,你和我又没有一技防身,到那里去简直就与自杀无异。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轻易分散,你更不能擅自行动,要知道一旦真的出了什么危险,你不能保护自己,我也没有能力救得了你。”
“而且……”目光来回在飞雪那清纯的容颜游荡了几圈,我说道:“相信你还想去‘圣歌城’游玩一翻的吧,如果愿望还没达成就不幸成为荒野猛兽口中的美食,死亡堡垒的养料,那岂不可惜?死得岂不冤枉?”
听我说得这么恐怖,飞雪的意念已经有些动摇,但亲情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微一甩头,好象要把恐惧甩掉一般,跟着道:“我听你的就是了,你不要吓我了。”
我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再次扇动起背后那对稍微恢复了些体力的灰白翼翅,率先飞出“雪云斋”。
我知道这一趟行程可以算是我有生以来最冒失和最危险却又不容逃避的旅程了。
苦笑了一下,我转头看了眼飞在旁边的娇蛮少女飞雪,发现她可爱的小嘴又噘了起来,神情还显得有些紧张。
“怎么啦?”我奇怪地问道。
飞雪朝前努了努嘴,一边慢慢停下往前飞行的速度,双翼稍微扇动着,就这样直接悬浮在虚空之中。
顺着她的目光,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天木巢”往西北的出口已聚集着一大群“天木巢”居民,大部分栖伏在出口两边巨大的“天木”上,一些精力充沛的飞人类则直接虚飞在空中,小范围地翱翔着。
看得出他们都很无措,也很惊慌。毕竟飞人类的天敌“翔豹”还从没这么靠近过他们所生活的地区,可现在,大批来自西部和南部极地荒郊地区的“翔豹”显然已经跨过了“死亡堡垒”架设的死亡领域,大举侵入到了“荒野平原”。
这下子不但他们的生活今后将大受影响,就连自身的安全也将大受其害。因为“翔豹”既然已经成批地侵入了“荒野平原”,那它们就绝对不容许其他生物侵犯它们崭新的领地,和它们争抢猎物。
所以“天木巢”的居民若不想法子把“翔豹”驱逐出荒野平原,“天木巢”迟早也要成为“翔豹”攻击的目标,试想这些在“天木巢”生活了上百年的居民又怎舍得离弃自己的家乡,又怎甘心让“翔豹”来肆意蹂躏他们土地呢。
“飞雪!”翱翔在出口处的一个年轻翼人飞了过来,一对强劲有力的青色羽翼扇动中映射出惑人的眩彩,相对于他帅气挺拔的脸上经常展放的那抹温柔的笑意,更让人不由地产生莫大的好感,喜欢和他亲近。
他叫寒克,是“天木巢”行署长的儿子,为人豪爽开朗,本来以他的身份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圣歌城”进修学业的,可性格开朗的他就是喜欢“天木巢”这种平淡无争的生活。可在别人的眼里,却认为他是个不知进取,游手好闲的人,常常替他可惜,为他焦急。对这些,寒克自然十分清楚,但他总是一笑置之,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劝,他就是呆在“天木巢”不走了。
平常的时候他则会一个人单独翱翔在“荒野平原”附近,偶尔还自己捕猎一两只小动物回来。
对他的性格我倒是很喜欢,因为我自己也是个不喜欢追逐名利的人,可以的话和自己所爱的人厮守一生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可惜命运最终还是让自己失去了挚爱的恋人,令自己为了命运不得不一步步地成长为一个震惊寰宇的超级强者。
可是内心对这些我却真的十分厌倦,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命运这次又让我从最高的力量颠峰跌落到力量的最低点,是否是有意令自己过一直向往的平凡生活呢?
我得不到答案,只知道起码目前我已经失去了过平凡人生活的欲望,因为还有太多太多的使命需要我去完成,也有太多太多的生灵还等着我去解救。
正当我又陷入沉思中的时候,肩膀传来一股震感。
“嗨,飞翼。”寒克拍了我下肩膀,把我从沉想中唤醒,“你刚刚又在出神啦?可真是的。”寒克嘟嚷了几句,跟着对飞雪说道:“不要担心,大叔会没事的,‘翔豹’虽然凶猛,却没有我们飞人类聪明,不是吗,要不刚才飞苍也不可能逃得回来搬救兵了。”
“你说得有道理,当然不需要担心,可是我阿父、阿姆他们可是亲身面对着凶猛的‘翔豹’,哪有像你随口说说这么容易的。”飞雪噘起小嘴。
“曼罗阿姨也去了吗?”寒克讶异地问。
“你们在出口多久了?我阿姆出去了你会没看到?”飞雪道。
寒克耸了耸肩,道:“我是刚刚在行署里听说狩猎队出事了,还有我阿父竟然说为了大家的安全,从现在起要禁止任何人私自出‘天木巢’,更不允许到荒野平原附近游荡,直到把‘翔豹’彻底赶出荒野平原为止,我听这么严重才忙跑出来看看的。”
“不许出去了吗?”飞雪的小嘴噘得更高,而我一颗心也放得越稳了,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当我以为可以不必和飞雪出去冒险的时候,寒克却微笑着说道:“从你刚才的举动和现在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想偷偷跑出去看热闹是不是?”
“我才不是想看什么热闹才想出去的,我好担心我阿父阿姆还有狩猎队等人的安危……”
“知道知道,我知道,完全了解。”寒克轻摆了下手抢着说道:“不过你们想从西北的出口出去恐怕是不可能的,那里现在已经聚集着太多人了,但真要出去的话,我们可以从东边……”寒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道,“现在大家都聚集在西北的出口,也都很自觉地不敢到外面去,东边的出口我知道阿父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叫人把守,我们可以从东边的出口出去,然后再顺着‘原木林’饶回西北方向的‘突丘’,越过‘突丘’相信我们就能见到你阿父他们了。”
飞雪高兴地正要点头答应,我忙道:“且慢寒克,你说的路线太危险了,不说‘原木林’那里的瘴气浓郁,深具危险性!单是‘突丘’方面,我们就很难越过‘死亡堡垒’的领地,如果从那里走,真的是与送死没什么两样!”我严肃地说。
由于流落到这个异域星球上的时间已经不短,我又一直凝聚不了能量来恢复我那身强大的强者力量,所以在无聊的空余时间我便开始钻研这个星球的一些异常现象以及摸索“天木巢”周围的情况,寒克说的那条路线我自然也十分清楚,更加明白以我和飞雪的能力走那条路线真的不啻于送死。
“你不要担心。”寒克轻拍了下我的肩膀,道:“我既然告诉你们这条路线,自然有办法把你们安全地带过去。”
“你要和我们一起出去?”飞雪张大了眼睛,一付不敢置信的表情。
寒克微微一笑,背后的青色羽翼照常轻微扇动,维持身体的浮力,两手习惯性地左右一张,做出一个伸懒腰的动作,他才说:“反正我每天都要出去的,今天听说大群‘翔豹’入侵荒野平原,正好可去见识一番,这个机会我怎么容错过?不要再多说了,再不快些出去,阿父随时都可能派人四处把守,到时就真的想出去也不行了。”
飞雪紧张地看了眼西北出口聚集的那些“天木巢”居民,洁白的羽翼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人在一沉之间已曼妙地旋转过身子,领先向东边口展翅飞去。
我苦笑了一下,也只好打起精神扇动起背后那对灰白的双翼,随着寒克向外飞出。
由于此时大批“天木巢”居民都聚集在西北出口盼望着老板带领的狩猎队与赶去援助的行署人员凯旋而归,所以“天木巢”的后面更显得十分冷清。我们三人很顺利地就从东边出口飞出了“天木巢”,在相距“天木巢”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之后我们才折向东北方往弥漫着强烈瘴气的“原木林”飞翔而去。
真正地看到“原木林”的生态环境,我才发现这种散发出可致人窒息和机体麻痹瘴气的“原木林”是一种相比于“天木”要矮上一两倍的树木,和“天木”完全不同的是它们树身并不像“天木”一样挺拔,一枝独秀,而是纵横交错地生长着无数分叉的枝干和蓬勃的叶片,无数数不清的“原木”就这样盘根错杂地混长在一起,密集中已经分不清那根枝干是那棵“原木”生长出来的了。
飘浮在离“原木林”约两公里外的虚空之中,我心惊地看着那一片如海一般无垠的绿色森林,以及森林上头那仿佛连接着整个天际的紫色瘴气。
这本就是一片任何生命都难跨过也不敢尝试去越过的死亡地带,而寒克竟大胆地要带着我们顺着“原木林”往北边的“突丘”而去?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使我们越过那片“紫色雾海”呢?我心里惊疑不定的。
而面对着眼前的一切,美丽娇蛮的少女天使飞雪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寒克,我听阿父说过,‘原木林’区域是任何生命都不敢涉足的死亡地带,你真的有办法越过它们吗?我看我们还是从‘原木林’旁边绕过去好了。”
寒克好笑地看着飞雪:“‘原木林’的周边就是一大片‘死亡堡垒’的领域,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够闪躲得了‘死亡堡垒’致命种子的攻击吗?你们放心好了,我把你们带到这来,自然有办法把你们带过‘原木林’的,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只要跟我走就是了。”寒克豪迈地一笑,温柔地拍了下飞雪柔弱的肩膀,才率先扇动起青色的翼翅向着“原木林”飞翔而去。
飞雪回头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是在问我该不该信任寒克,陪他一起去冒险。
看得出这个娇蛮美丽的少女并不是那么一个美丽无脑的女人,起码在真正面临危险环境的时候她还不会那么冒失。想到这里,我不仅为自己竟然想到美丽无脑这个词而感到好笑。
意念快速地跳动着,无数的可能性瞬间被我一一排除,我冷静地道:“放心吧,寒克还不至于害我们,我们尽管相信他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气喘,毕竟在空中飞翔了这么久,我的体力已经消耗颇大了。深吸了口气,我再次大幅度地扇动起背后的双翅,跟着寒克的方向飞去。
气流轻轻席卷而过,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扑鼻而至,飞雪轻松地飞在我的旁边,白皙粉嫩的脸蛋上闪动着温柔的色彩。
“知道吗?刚才你的表情你的声音让人好安心哦,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你这人好有安全感。”飞雪温柔地说。
我的心猛烈一跳,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海里轻轻地旋动着。
“可是……”飞雪的小巧可爱的秀眉微微蹙起,眼神中有着不解:“可是你除了会烧一些奇怪又好吃的料理外,做其他的事情又好笨,阿父教你凝聚能量的方法那么简单也都学不会,刚才怎么会给我那种感觉呢?好奇怪啦!”
我苦笑了一下,天知道在我流落到这个“异域星球”上的这段时日我一天要苦笑几次?
“喂,你们快点!”前方传来寒克的声音。
在距离“原木林”五六百米处,我们随着寒克停了下来,一边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寒克神秘地一笑:“你们一定在疑惑我接下来要怎么跨过‘紫色雾海’,是吗?”
“那是当然的了,”飞雪张大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前方脚下浓浓的紫色瘴气,好奇地问:“从来没有人敢涉足的‘原木林’你竟然说可以带我们安全地越过,不好奇才怪呢。”
“飞翼,你说真的没有可能越过这片‘原木林’吗?”寒克眼中闪着得色。
来回看着环视这片绿色的死亡森林,我当然知道有好多方法可以越过这片瘴气,可那是要借助于科技的力量,对目前这个显然还不知道科技为何物的外星球来说,自然是没有办法应用的。
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大片不住从“原木林”的枝叶上散发出的紫色瘴气,迷雾缭绕中肉眼几乎难见其瘴气有丝毫移动的状态。
昂头看着那似乎连接着整个天际的紫色瘴气,突然醒悟到“原木林”散发出来的瘴气既然能弥漫到看不到顶头的虚空,那就代表着其所散发的瘴气其实是一种比空气还要轻的气体,所以瘴气才能不住地往空中蔓延弥漫。
也就说瘴气可及的空中是危险地带,但瘴气难及的地面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意念跳转到这里,我不由大喜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背后鼓动的双翅猛地一收,头下脚上地向晨曦中雾气还显得迷蒙的地面俯冲而下。
“飞翼,你要干什么?”见我突然一个倒栽葱地向地面飞落而下,飞雪大吃一惊。
而寒克原本还在得意的眼神,见我瞬间就识破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研究出的结果,一张本来还得意帅气的脸也顿然瘪了下来。
‘走吧,飞翼那家伙也已经知道怎么越过’原木林‘的方法了。“寒克无精打采地说,跟着也向地面飞降而下。
当我的脚再次脚踏实地地站立在这个星球的土地上时,我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美丽的一幕。
在天空看上去是那么恶劣的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原木林”,地面上却是一片充满着盎然生机的世外桃源。
当我真正地站在它的面前才真正地看清了“原木”这种树棵类植物的生长形状。
这是一种虬根盘结的粗大树木,从十几米的树腰处盘绕而下根根如蛇般的须根就如同缠满着层层密密匝匝的藤蔓一般顺着硕大的树身直入地面,有的树根则直接就在十几米的树腰处向附近的另一棵“原木”互相攀绕,交织缠叠,形成棵棵互相串联之态。自十来米左右的高度“原木”才开始长出更为粗大密实的枝杈和片片绿幽幽宽大厚实的树叶。
因此,从天空上看,“原木林”虽然浓密得不见间隙,但其树身底部却是十分的宽敞,更让吃惊的是这片号称生灵难近的死亡地带,其地面不仅绿草丛丛,花香扑鼻,还可见各种奇形怪状的小动物在“原木林”的虬根上攀爬跳跃,互相嬉戏。
那一双双在绿色的映饰下更显得明亮的小眼睛处处闪动着盎然的生机。晨曦的雾气和微枫轻轻地在矮小的草丛中吹拂而过,一颗晶莹涕透闪耀着眩彩的露珠悬挂在草的尖部,似落不落,直把小草带得往下伏弯。
面对着这一切,我整个人的意识也陡然间清明了起来,森林中各种欢快的信息瞬间如片片乐章拨动着动听的旋律萦绕于耳际。
不知不觉间,我闭起了眼睛,浑然忘记了一切,只有一颗清透的心灵在向外释放着信息和接受着自然的信息。
当所有的信息越来越清晰,精神就要和这片大自然做最密实交流的时候,飞雪那动听却带着惊喜的声音却打破了我好不容易将要搭建起来的心灵之桥。
再次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回头看着飞雪那兴奋的表情和寒克那张显得有些气馁的脸,我淡笑道:“如果不冒险到地面看看,还真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呢。”
“所以说呢,”寒克嘴角一晒道:“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懂。”飞雪兴奋地说:“可是这地方真的好棒,那些小动物好可爱。”
“寒克。”我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我们现在在外面光线还好,可一旦我们进入到‘原木林’里头,头上的树叶和漫天弥漫的瘴气就要遮挡住所有的光线使我们看不清东西南北了,搞不好走进去容易,要出来就难了。”
“一直以为你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懂。”寒克哈哈一笑:“可没想到你这家伙每次都会说些实在的又令人吃惊的话,真好奇你失去记忆之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飞翼说的很有道理呢。”飞雪有些担心地说:“而且森林里头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吗?”
寒克道:“放心好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从‘原木林’到‘突丘’这段路我早已经走过不下四次了,至于森林里头,飞翼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确实是该一片漆黑的,可是万物生长,往往是互相依持,顺境而生的,跟我进去之后你们就知道了,相信你们一定会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大自然的神奇我早就领教过,以前我可是时常和这些大自然中的生命做着最真实的交流。
可惜此时我的“精神力量”根本就没法应用,不然我完全可以主动地和这些自然中的动植物进行沟通,可惜的是我现在什么能力都被禁制了。
随着寒克这位识途老马,我和飞雪随后跟着进入这片神秘的“原木”森林,慢慢一步步摸索着往神秘森林的腹地而去。
前面有什么危险或是惊喜等着我们,我全然不知,只知道四周越来越暗,空气越来越沉闷,连空间都仿佛越来越小了,一种宛如在地下隧道行走的错觉清晰地浮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