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餐厅里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韩海就瞅见顾子寒步履匆促地从窗前走过。两分钟后,顾子寒和李雯心已经站到他的面前了,与他俩一起的还有两个穿校服的年轻男子,看样子都是他们的同学,其中左边那个身材颀长、满脸笑容、看上去颇有风度的男子,上午韩海在故意躲开欧阳依菲时已经见过。
依照惯例,顾子寒和李雯心的目光总是最先集中到欧阳依菲身上,可是这位大小姐此时正冷着脸,摆出一付不胜其烦的表情。
顾子寒颇为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韩海,然后似乎刚刚才看到韩海一般,皱了皱眉道:“又是你……”这三个字颇有些让人费思量的味道,“又是”代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声调加重,表示他并不想在欧阳依菲身边看到韩海。综合起来,这三个字透露出一种不客气的味道。
韩海也微微一蹙眉,他感觉到顾子寒话中的不客气,因而不免感觉其肚量太过狭小,同时也因为说出顾子寒这句话,使他原本对其心存的好感发生了动摇。
韩海还没有说话,欧阳依菲已经甚为不高兴地说话了:“找我什么事?我现在正忙着呢。”
“我们不是说好了去海滨别墅吗?妳看,我都将秋然、秋扬约来了。”
“我不去了,没劲。”
“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李雯心倒先急了起来,“大伙儿都来了,可就等妳一个了。”
“都说不去了,别再没完没了,我还要跟韩海学功夫呢。”
“韩海?”
欧阳依菲脸色一变,不过此时已经不便否认,只好点头道:“是啊!忘了告诉你们了,大海的全名叫韩海,他是来参加篮球联赛的,还是明星大学球队的领队呢。”
除了李雯心只是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之外,其他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错综复杂。顾子寒的表情是惊讶、嫉妒、愤恨的混合体,其中以后两种情绪占据主动,而他站在他身后的秋然、秋扬脸上的表情则是惊讶、恍然以及不解的混合体,三种表情相互交错,难分轩轾。
“学功夫也不用急在一天啊!改天我让子寒给妳找一个有真功夫的老师,不比现在这样胡乱拜师强多了吗?秋然、秋扬可好不容易有空,妳总不能把他们晾在一边吧!?”李雯心仍没放弃努力。
“真功夫的老师?大概还抵不过这个家伙的一根指头。”欧阳依菲的这两句嘀咕只有韩海听到了,他一时倒颇觉得意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如此“武功绝顶”。
嘀咕之后,欧阳依菲向秋然和秋扬挥了挥手,道:“你们两个家伙,少去一趟海滨别墅不会死的。好好学习去,别来打扰老子的学武大事。”
“是,是,是……我们不妨碍您成为武林高手,不过还请练成之后,别把我们当人肉靶子。”风度翩翩的秋扬适时用诙谐的语言缓和了气氛。除了顾子寒,所有人的脸色都在顷刻间有所好转。秋扬带头,向欧阳依菲做了鬼脸,即转身离去,随后是秋然,接着是满脸无奈的李雯心,最后离开的是直到现在还一语不发、脸色铁青的顾子寒。
“不速之客”走了之后,在长达两分钟的时间内,韩海和欧阳依菲都没有说话,韩海的脑海里正浮现着顾子寒刚才的表情,他觉得顾子寒早就听过他的名字,并且对他的名字背后发生的事情有一定了解,所以,刚刚他才没有当场发难。
怕是回去会有应对的布置吧!看来,此次联赛之行是注定无法平静了。想到这里,韩海倒希望顾子寒施展的手段别令他太失望,毕竟如果妒恨的男人都无法掣出杀手锏,那倒说明他未免不适合生活在顾家那样的家族里。如果是那样的话,韩海倒要为其打算一下了——那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韩海沉思的时候,欧阳依菲正在消灭一盘炒面。她原本想研究一下韩海思考的样子,然而当服务生端上炒面之后,早就抗议的肚皮立即帮助食欲打败了“色”欲,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韩海那张脸。
欧阳依菲不愧有一个“男人的肚皮”,尽管韩海刚才已经叮嘱她不能吃得太多,但是她仍然在三四分钟内干掉了一份炒面。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吃饱,正打算再叫一份。不过或许是因为韩海此时的目光让她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她只好无奈地放下刚刚抬起准备召唤服务生的手,然后鼓了鼓两腮,主动站了起来。
韩海不禁暗暗觉得好笑,心想:这或许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不痛快的一餐。只此一项损失,权当学费,也已经足够了。
出了餐厅,欧阳依菲忽然停下脚步,偏头问道:“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韩海无奈地道,“这里妳比我熟,妳决定,最好找个清净没人的地方。不必太长时间,以你的记忆,两个小时应该就能记住一招。”
“去那里吧,我知道里面有个凉亭,很少有人去的!”欧阳依菲指着远处一个很像山坡、地势颇高的地方,那里长着很多树,有棕榈、垂柳,还有杨树和一些不常见的亚热带阔叶树种,总之,因为树荫遮蔽,可以说是避暑的好地方。
韩海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向那里走去。
刚走没几步,韩海侧身看了一眼正满脸兴奋的欧阳依菲,忽然问道:“妳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你说什么?”欧阳依菲故作不懂。
“关于我的名字,为什么之前不直接告诉顾子寒?”
欧阳依菲哼了一声,道:“原来你说这个,人家可是为你好,我听安琦说,现在凡是姓顾的都想扁你。”
“没这么严重吧!”韩海被她这个说法弄得哭笑不得,“我又没得罪天下所有姓顾的,顶多只得罪了一家而已,况且还是他们不对。”
“你还想把所有的都得罪了?你不想活了?!”欧阳依菲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如初阳临世,灿烂无比,似乎她很愿意看到韩海陷入窘境。可惜,韩海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因为他觉得他和顾家的事与欧阳依菲无关,他也不想把她扯进来——尽管以欧阳依菲的身份,会让顾家非常忌惮。
于是,韩海将话题一转,不答反问道:“安琦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笨!她哥哥安明总与顾宇混在一起,安明知道,安琦能不知道吗?我还听说你和安明争一个女孩……”
“啊……嗯……是有这么回事……”韩海立时满脸不自然,他没想到连欧阳依菲都听说了他和于梦璇的关系。
“哼,一只花心的猫……”
“小姐,妳这个比喻也太夸张了吧!我喜欢一个女孩跟猫扯不上关系吧!”
“猫偷腥,人花心,怎么没关系?”
韩海一想也有理,虽然欧阳依菲的推论有些牵强,她仅是就于梦璇说出了这么一通歪理,然而事实上,似乎也正被说个正着。在这种情形下,韩海也只能再次转移话题。于是他干咳了一声,转而问道:“妳也认识顾宇?”
欧阳依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隐隐传达出这样一句话:这一次先饶了你。
韩海只得无声苦笑。
“顾家的人我都认得,当然认识顾宇啦!不过,我一见到那小子就不舒服,总是一付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样子,恶心死了。”
如果将这种观感稍微改动一下,大概也适用于以前的你吧!韩海在心中叹道,不过表面上他当然不敢露出这种想法。
对于欧阳家和顾家的关系,韩海也不想深问,毕竟这涉及到官场和商场的很多秘辛,即使欧阳依菲愿意说,韩海也不想知道。
于是,韩海问了欧阳依菲一些她以前学过的搏击术,算是在教授功夫之前的摸底。这样一路谈论,其间在浓荫遮蔽的地方左弯右拐走了一段颇长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目的地——一个相当小巧的木结构凉亭。
欧阳依菲没有撒谎,这里的确很幽静,除了隐约听得来自远处的海潮声之外,周围或有人走动,也轻易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而又因为浓荫遮挡,便更是鲜少有人踏足这里了。
韩海默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倒也颇为满意。于是也不再多言,立即奔入正题,准备传授欧阳依菲第一招功夫。
“我要教你的这套拳法,叫‘碎玉拳',牠的历史比柔道要悠久得多,初创者为明朝末年居住在梵净山的花英道姑,拳法初成时共有九招六十三式,传至今已经七代,其间历经数位精通拳法的人钻研精简,如今已经变成了五招六十式。”
“碎玉拳讲究快、准、稳,出劲阴柔,发劲刚猛,不求秩序,但求一击必中,可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别罗嗦了,实际一点,先打一遍给我看看。”欧阳依菲显然缺乏身为“徒弟”的觉悟。韩海也不介意,呵呵一笑后,展开手脚,以慢动作将拳法从头到尾打了一遍,边打边报出招名。
“第一招,望海潮生。”
“第二招,星如珠落。”
“第三招,紫玉生烟。”
“第四招,穿云手。”
“第五招,刨晶碎玉。”
虽然只是慢动作,但是由于这套拳法确实有过人之处,加上是由韩海施展出来的,所以即使他没有刻意发力,无意中散逸的拳劲依然将周围的草木震得簌簌颤抖。
碎玉拳共五招六十式,每招都有十二式,也就是十二个动作,看上去并不复杂,甚至有些简单——起码欧阳依菲开始是这样认为的。当韩海仔细将第一招的要领说给她听了之后,欧阳依菲曾一度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学会,但是当她开始练习时,才深深体会到做远比看要难得多。
单就第一招望海潮生来说,虽然基本动作不过是一个左手向右挥拳,右手直击出拳,但是其中拿捏的幅度、方寸之间的变化以及衍变的招式都颇有难度,比如这一招可以衍变成威力颇大的旋身出拳的模式,要求在保持动作完整的情况,不断旋转身体向前,出招如风,打得敌人毫无还手之力,这一招衍变的极至就是于空中旋身出招,其威力将会倍增。
欧阳依菲可以做到保持动作的准确完整,但是不断旋转身体出拳却不如看上去的容易,她尝试了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韩海不断给她纠正,讲述动作的要领,一个小时后,她总算能在旋转五圈的范围内勉强出拳,继续旋转的话,则再没有出拳之力了。
虽然欧阳依菲看似进步缓慢,但是已经让韩海很满意了。因为他深知平常人学到这个地步,最少需要半天,欧阳依菲能在一小时内做到,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第一招教授完毕,韩海嘱咐欧阳依菲闲时要勤加练习,之后就离开了凉亭。欧阳依菲也没有阻拦,因为她知道韩海要为小明星队打点一切,确实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另一方面,她正沉浸在拳法的奥妙里,韩海说要走,她也无暇挽留,所以只哼了一声。韩海倒也洒脱,呵呵一笑后,就悠悠哉哉地走出了这片浓荫密布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金乌西垂的黄昏了。
同样是在这一天,深夜时分,韩海在睡梦中忽有所感,意识立转清明,他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依然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夜行人刚刚落身于他住的这间房的阳台上,此时正透过一边的小窗户向房里窥视。这个人的呼吸颇为细长,显然身具不俗的功夫。
夜行人的胆子显然很大,也可以说她对一切驾轻就熟。她只在窗外窥视了片刻,便径直通过阳台上的一扇没有关闭的窗户跃入房内。她慢慢走到床边,然后扬起右手,看准韩海的后背,一掌飞速拍下,掌中藏有汹涌的暗劲,显然这一掌可不是用来按摩的,而是真正追魂夺命的。
如果换作普通人,即使是在清醒的时候,这一掌依然会要了他的命。然而很不幸,夜行人要加害的对象是韩海,而韩海显然不是普通人——尽管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人。
眼看右掌就要击中韩海的背心,夜行人的心情已经开始轻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右掌连着小臂一紧一麻,刚想反击,身体已经无法动弹,跟着她感觉自己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房间的灯被打开了,她的蒙面巾也被扯落了。夜行人看到一双既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正在打量她,那双眼睛里竟有惊讶之情。随后她看到一张非常年轻、有点熟悉的脸,属于一个表面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的男子——也仅仅是表面上而已,以她敏锐的感觉看来,这个人身上拥有她从未感觉过的强大力量,浩瀚得就像海一样。
为什么之前我在体育馆碰到他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呢?夜行人陷入了深深地惊讶之中。
“想不到我没有去找妳,妳倒找上我来了。”扯落夜行人的蒙面巾之后,韩海边在床边坐下,边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女人道。原来,这个想要杀他的夜行人竟是那个身怀媚月功的外国女人。她依然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甚至连蒙面巾都是蓝色的,不过衣服的样式却由长裙改成了紧身的夜行装。这样,也更加突显了她的傲人身材,尤其是胸前的双峰,更加显得坚挺饱满,几乎裂衣欲出。
“你认识我?”女人的声音竟是珠圆玉润,丝毫没有外国人讲中文那种怪怪的味道。而且,韩海也听得出,她的声音非常坦然,毫无恐惧之情,这显然对他接下来的问话不利。
韩海不禁冷下脸来,道:“妳没有资格问我问题,现在我问一句,妳回答一句,如果回答得令我满意,我可以考虑对妳从轻发落。”
女人沉默了。
“妳叫什么名字?”
女人没有回答。
韩海立刻冷冷一笑,道:“拒不回答对妳没有好处。妳身怀媚月功,就应该知道被震散功力的后果。如果妳想尝试一下,我很愿意效劳。”
女人脸色大变,现在她终于知道韩海就是昨天那个在窗外喝止她的神秘人。她的脸上立时浮现起几许惊恐之情。
“再问一遍,妳叫什么?”
“萨莲娜。阿朗。”
“阿朗?!很有趣的姓。”说到这里,韩海目中闪过一线晶亮的寒芒,同时语气更加冷肃,“老实告诉我,谁派妳来杀我的?”
“我没想杀你,我只是……”萨莲娜脸上露出凄楚之色,同时布满泪水的眼眸荡漾起惹人怜爱的神采。
韩海却不为所动,语气依然森冷:“妳这不入流的摄魂术对我没有作用,别浪费力气了,老实回答我的话。”
萨莲娜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惊骇之色,她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秘技在这个人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时之间她不禁为自己花费那么多时间来修习这门功夫感到后悔。这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之后,她的眉宇间充满了颓然之色,似乎她已经从心底向韩海投降了。不过,韩海却没有这么乐观。他的灵觉告诉他,直到这一刻,这个女人还没有放弃杀他的念头,他始终探察着她心中的那股杀意,并且知道牠一直萦绕不去,也就是说萨莲娜还有暗藏的杀招,使其有信心将他一举击杀。
韩海虽然不知道那个杀招究竟是什么,但是隐隐猜到那或许跟她的特殊体质有关,这个感觉来源于他对萨莲娜的发色以及瞳仁颜色的联想。
果然,就在韩海脸上稍露思考之色的刹那,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萨莲娜眼中忽然爆起清晰可见的蓝色幽光,几乎与之同步,她那长不过两尺的头发忽然飞速暴长,并且恍若有自主生命一般地向韩海卷袭而来。韩海躲避不及,立即被长发卷个正着、裹紧,转眼即动弹不得。而在这时,原本应该因被制住经脉而动弹不得的萨莲娜竟然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韩海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他一时也无法明白,为何这个女人的身上会出现如此反常的情况?之前他已经尝试过震动双臂,并且发现将自己捆缚起来的发丝竟然拥有不输于精钢的强韧。
难道盛传于西方的超能力真的这么厉害?!他的心里不禁疑惑丛生,也正因为如此,他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萨莲娜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没想到吧?我们的位置互换得这么快!”
韩海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倒也坦然。
“的确没想到,妳除了会媚月功之外,竟然还暗藏了这样的能力。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超能力。”
“你很有眼光,可惜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萨莲娜扬起了右手。
“等等,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谁派妳来杀我的?”
“告诉你也无妨,是顾家四少顾子寒,这就是你跟他抢女人的下场。”话落,萨莲娜扬起的右手已经准备落下。
韩海忽然喝道:“慢着,我不想自己死不瞑目,所以想为自己分辩一下,同时妳也需要知道……”
“需要知道什么?”
“顾子寒告诉你,他要杀我的理由是因为我跟他抢女人?”
“不错。”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没有说实话,妳也被蒙在鼓里。”
“这么说,他要杀你是为了别的理由?”萨莲娜似乎被韩海的话引动了好奇心。
“当然……”
“可……我……没……兴……趣……知……道。”萨莲娜忽然亲昵地凑到韩海耳边一字一顿地道,这种语气真像在敲响某人的丧钟。
“你到地狱里跟那些孤魂野鬼说去吧。”萨莲娜的手掌毫不犹豫地落向韩海的胸口。
“可惜……”韩海在这当儿,还饶有兴趣说出了这两个字。随后只听“嘣……”的一连串、类似绳索绷断的声响,捆缚住韩海的发绳在转瞬间全部寸断,而韩海恰于此时扬起的左手竟然稳稳地架住了萨莲娜那只来势汹汹、杀意凌然的右手。萨莲娜在骇然之际就想立刻抽身而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觉得周身一麻,即刻不得动弹——真正的再也动弹不得了。这一次,她的眼里着实充满了惊恐之色。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真正制住像她这种超能体的经脉。(注:超能体。指拥有超能力的人的身体。)
情形再次颠倒了过来,但是房间里却忽然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默之中。萨莲娜惊恐地望着韩海,韩海则一边饶有兴趣地回望着萨莲娜,一边在脑海里转动着千百个处置萨莲娜的念头。
末了,约莫三分钟后,韩海忽然轻叹了一口气(猫哭耗子),道:“妳说,我该怎么处置妳才好呢?”话落,他有样学样地扬起了右手,与萨莲娜之前的动作有所不同,他的手掌中不但泛起了白光,而且在无形中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在这一瞬间,萨莲娜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之色。